——我说,你好像要死耶
从这句话开始的梦我到底见过多少次了?然后再次,那个男人的思考进入了脑袋
——连女朋友也没有。没有积极去交女朋友,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在。但即便如此,还是确信在高中三年中能交到女朋友。真是个只会等待恩惠降临的难看的人
女生继续说话
【命运是没法改变的所以你不要误会。只有路径会变,但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将死去】
那两人,是擅自将时间倒回三年前的人,他们的行为,真是一种让人害怕的罪行。但他们有自己同情的地方吗?男生过着路人般的高中生活,什么都没留下就结束了生命。因此,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人也想延长自己的生命也情之有理。稍微看了下周围的景色,屋顶的风景已经染上茜色了。在夕阳中,女孩缓缓回头。
额?女生回头?自己能明白她是谁了吗?
闪闪发亮的头发沐浴在夕阳光中随风而起。看到了角,马上鼻子,脸全都——
醒了
****
今天的梦,有至今都没有的现实感和质感。就像自己真的在那里一样。呼地轻轻吐了口气。没能除去心中的紧张感,头也还是热热的。
难道说不久后我就能知道那男女是谁了吗?那时候……我该怎么做?总之有必要问他们点东西。特别是男生,他三年后就要死了。他可怜,也在迷茫该用何种方式和他说话
教室内还持续着从上周开始就吵闹的状态
【岩佐桑这周也来一次呗】【这也是为了确认过了一周后这不是梦】【看了这个后更真切感觉这里就是轮月呢】
【嗯,好,我做咯】
【额,岩佐桑真的给我们再看一次吗?】【不愧是班中第一个syndrome使,度量真不同~】【快点】【快点】【【【快点】】】
【我,我知道啦,要,要来咯】
【呀呀呀!】【哦哦哦!】【厉害!】【看不见了……!】
岩佐能使用变成透明人的syndrome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不知我和柳沼说的话被谁听到了,之后就是人传人了
【好,就这样……】
【哦,又看到了!】【犀利!】【连背后也透明了】
明明是早上,这个班级也太吵了。
然后,从人群中有谁踏踏踏地出来了,而且还是朝着我走来
【帮,帮我横须贺君!?】
是岩佐,平常光泽漂亮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
【为什么你要来这边啊】
【别问这个赶快做点东西让大家安静下来】
【谁管你!别把我卷进去!别抓我的衣服】
在我和岩佐争论的时候班里的人慢慢靠了过来。好,好可怕这个,从四面八方靠过来的人群连恐怖电影都相形见绌。这时在我正后方,后门打开了。感觉到空气为之一变的我向后看去,是自称自己将改变世界的大河内葵。
在吵闹的教室中,只有大河内周围有种连娟娟清流都可以听清的安静。那披着长发走路的姿势,即便画成画也丝毫没有违和
【不觉得从早上开始就有点吵吗?】
轻轻地,维持至今风度的姿势她轻轻侧头
【大河内桑早上好。呀,果然岩佐桑的syndrome太厉害了~】
【岩佐桑……】
大河内看向在我前方的岩佐。因为时逢岩佐从大家那里逃走,大家迫近岩佐而形成中间有空白处的情形,所以大家都注意着大河内的动作
【岩佐桑的syndrome真的是……】
如同花瓣的双唇张合,比优雅之上的华美,无论是多慌忙的人,看到这,也会一瞬间停止动作似的……(别描写人物了好吗!?日亚的评论已经说了描写人物的部分太多了!)
【变透明什么的超级棒的超梦幻的我这个周末都太兴奋了搞到睡眠不足!】
她都兴奋到极点了。
大河内即便在班里,也处于那种对轮月侯群症感兴趣第一梯队。虽然至今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借由岩佐的觉醒为契机,她的欲望终于爆发了
【今天一定要和我好好谈谈!】
【只和大河内桑太狡猾了!】【我们也要!】
连大河内也参一脚,大家如同雪崩一样靠过来。喂别过来了,和旁边的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哇……哇……】
但下个瞬间,岩佐的身影消失了
【额!?】【消失了!】【……啊,对面】
变成透明的岩佐穿过包围网,在身影再度显现的瞬间就一溜烟跑出了教室。
喂,已经要上课了哦——
虽然早上的气氛宛如是在某个祭奠的状态,但到了午休,大家也都暂且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人除外
【我说岩佐桑我们来说话吧,好啦,来吧来吧!?】
大河内气势汹汹逼近岩佐
【务必把关于syndrome的事告诉我,像是我会不会觉醒之类的】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问也……】
大人样的大河内,还有仍残留着小孩子感觉的娇小岩佐,这两人比起来,就像是雄狮还有可爱的小猫开玩笑一样——咚
咚咚咚,胸口高鸣。额……我难道有看这个就会高兴的爱好……不对
咚咚咚,心跳很奇怪,头也热了起来。这感觉是什么?像是有什么决定性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重大的事实一样的预感,席卷了全身——?
在前面的柳沼转过身体面对我。从大河内还有岩佐的身上移开视线后,一下子头脑就冷静了下来
【这情况到底算什么!从田宫觉醒syndrome我们成为轮月侯群症世界的一员那天起,大家已经成为侯群症的俘虏了。再加上岩佐桑的觉醒,大家对此的关注已经爆发了!】
【确实现在的话题都是关于轮月侯群症的没错,但这不代表成为俘虏吧】
又不是沉迷于此,社团的选择,学习,我们也干着和侯群症拉不上关系的事。而这样的,或许才是名为汇聚优等生的轮月高校的这种地方
【那横须贺你怎么说】
【大家只是普通在高兴吧】
【……确实依稀感觉到大家有种飘飘然的心情……难道横须贺也……?】
【就说了我和他们不一样】
突然,有几个人影罩在了坐着的我们的身上
【我说,我想你们稍微说给我们听一下】
包围住我和柳沼的是站着的女子三人组。说话的是站在她们正中的君临a班的女王森本成美。{图4}
【你们很清楚轮月侯群症吧】
想着被她问的柳沼却——【……】
在她们三个来的时候就马上面向前方一直沉默着,没法我只好回答
【没有很清楚的自信,你想问的是什么】
【嗯】
感觉像是见我和柳沼经常说轮月侯群症的话才试着过来问一下的样子
【觉醒syndrome有条件吗】
【条件吗?……基本上就是轮月高校的学生就有觉醒的可能性】
【有没有说不在轮月市出生的就不行之类的?话说我就不是在轮月市出生的】
【不,实际上森本你也看得见侯群症吧?】
【嗯】
【那你就想你和别人也一样好了……应该】
相反的,我从柳沼那里听说了在轮月出生但去了别的学校后不会觉醒的事
【哦,果然你们知道很多。让我们问多点也行吧】
【没事。话说……】
“森本不是派发了学生会制作的关于轮月侯群症相关注意事项的资料吗?"这个问题来到了嘴边但我没说出口。但森本貌似察觉到我接下去要说的话
【学生会是那样说了,知道详细点不也无关大雅吗?】
完全按照兴趣行动,可谓完全正确的行为。结果,顺应那样行动的人才是主流
【我也听说了syndrome会受自己强烈的愿望影响这个是真的吗?】
是从森本的说话判断到了什么了吗?站在旁边的女生也趁势而入问道
【啊,嗯】
【什么什么,横须贺君会解答轮月侯群症相关的问题吗?】
突然野上以笑容加了进来
【哦~,有这样的专栏啊,我也想问】
以我为中心,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起来
【横须贺君,那个】【我说横须贺】【你听我说横须贺】
【不行不行已经完全搞不到你们在说什么了!?】
就算说这话,也没有过不去的感觉——
今天在那之后,就被大家的问题围攻了。连说真的不知道到底会怎样而不安的在二周目世界中重来的我的人生,貌似比起预料的进展得更加顺利。
必须要回到一周目世界之类的,知道了这是二周目世界所以持有重大使命之类的,又或者必须阻止让世界重来的那两人这样的,就算想了各种可能,但不管哪个貌似都
没有理由去做。既然现在如此开心充实,甚至让人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嘛。
放学后,教室中要去社团的人还有就这样回家的人分开了
【——横须贺君】
【哈】
眼前矗立着一座修长的雕塑
【今天有空吗?有的话我有个地方想你陪我去】
是将黑色长发优雅往后别的大河内,还有她身后的是
【……额,如果横须贺君没有时间就没办法了,话说你很忙吧?】
非常焦虑不安的岩佐
【你说什么话啊岩佐桑,就像不想让横须贺君来一样。说“横须贺君不去我就不去”的明明岩佐桑耶】
【额……那个……但是那个,不考虑横须贺君的方便有点……】
【那直接向本人确认不就好了吗。你今天有空吗?】
【额,我搞不清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空吧】【你有空吧】
咚咚——又来了,心脏的跳动又奇怪了。
什么,这两人哪个人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我想起了什么吗?还是说syndrome要觉醒——刺痛,头脑流窜着钝痛。只有这个谜团,有必要解开
【……有空】——
慢慢地,头越来越痛了。今天不该来吗……或许只是普通身体不舒服
然后有种什么东西拉着头的感觉,感觉只要抓住那个,头疼就能治好。
【然后今天就当作加深大家关系的机会吧!都拿着玻璃杯吧?】
【为什么是你主持啊……还有为什么只看着旁边的我说啊】
柳沼面对的不是对面的两人,而是面对着坐在他旁边的我说。明明我的头还痛着别再给我添乱……刚想这个,疼痛加剧了
【那,干杯。咕噜】
【大河内你好快!?才刚干完杯耶】
【我也……咕】
【岩佐也玩吗!?】
【横须贺,你就那么想干杯吗?】
可以从学校徒步过来的开在国道边的个人营业的家庭餐厅venus的包厢中,坐着奇妙的四个人。因为议题是关于轮月侯群症的,所以试着叫了专家柳沼,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于是就成为了这样的组合。
因为家庭餐厅venus已进入像筑龄25那样气氛的年季,因此客人只有像在工作途中稍微停靠的白领还有几组欧巴桑而已。离捷运站有一定距离,再加上捷运站旁就有全国连锁的家庭餐厅,所以这里不怎么会出现轮月高校生的影子
【你还真知道这里啊】
是大河内带我们来这里的。对刚搬来这里的人,她的选择还真是熟路
【一个人探索时发现的。车站附近旁那间到处都有。好无聊】
【【【……】】】
这就是所谓东京人的余裕吗……中学二年时,最初那家餐厅在车站附近建成时都不知道引起了多大的热潮……
【今天集聚大家不为别的】
放下drink bar用的玻璃杯,大河内说
【我想问下大家关于轮月侯群症的事】
【……只要问岩佐不就行了吗?】
【不,横须贺君,还有柳沼君,我目标的三人都来了真是太好了】
【嘛,早就知道你是那种想清楚了解轮月侯群症的人了】
【所以你就普通地面对她说啊,别对我说】
【我,我很普通好吗!】
这个男的到底搞什么飞机,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说……
我为了不让对面两个女生听见,用手遮住嘴轻轻对柳沼说
【……你不擅长面对女生吧?】
【错错错错错觉吧】
【你超动摇的耶】
杯子里的可乐都洒出来了
【你到底害怕女生什么地方啊】
【才不是害怕,只是不能相信亲人之外的女生……】
【你被女生骗过后有心理创伤吗?她们没问题的你就跟她们说吧】
【说,说的也是呢。那家伙都是理解轮月侯群症的逸才嘛,值得我再次信任】
【本以为你口吃不过你还挺常用的,那家伙】ssss
【不要光你们两个说话,能加上我们吗?】
【【是】】
【……横须贺你也不习惯女孩子吧】
【才才才才才没有!】
因为大河内【我不是全部传闻都很清楚】,因为最初是整理轮月侯群症的相关情报。一开始主要是我说,从途中柳沼也加了进来,我们两人把所知的情报都摊了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一年生中有的syndrome是“放火”“束缚”“透明”咯……往后到毕业为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变得能用syndrome,按过往的趋势,往后三年会慢慢增加,会增加到年级的五分之一左右……】
开口说话的柳沼很饶舌,还是你不是在对着桌子说话吗?
【这真的有点惊讶……不过大家都接受了吧,而这点也让我意外……因为原本就住在轮月已经熟悉了这个,所以接受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同吗?】
【……对我则相反,我倒是对从别的地方搬来的大河内的接受方式很感兴趣】
【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不是想知道,只是单纯描述感兴趣而已,因为很少人在高中之后才搬进这个城市】
【想问就直说啊,真麻烦】
【要告诉我吗?】
【哦,那么……】
【果然还是秘密不能说】
【咕噜噜露】
【别要餐巾啊好脏】
【开玩笑。说得也是呢,我知道轮月侯群症,是决定搬来轮月市,知道入学的学校是轮月高校后听当时老师简单说了下】
从外面搬来的人会得到说明这件事第一次听说
【我的感想就是……“这家伙在说什么呢?”这样的】
【这很正常】我说
【不过,你难道没想过要换别的学校吗?】
岩佐问,感觉很久没听过她的声音了
【说明就听了一半,但试着来轮月后发现大家都说着相关的话,虽然不可思议但我想这会不会是一种风俗呢?你们看,轮月市不是还留着民俗的传承吗?】
【我们这里对这个相当热心,在大城市之外的地方都差不多这样吧】
【就决定那样做后,就看见了田宫君放出的火焰,看了之后也不得不信了。毕竟这和周围听到的传闻内容一样】
【……传闻的存在是知道的,而且事实也没有超出那个传闻的范畴。就是说那个传闻意外地容易被人接受吗】
柳沼一个人小声嘀咕
【我的感想就这样,然后是岩佐桑】
【哈,额,啊……】
【再问一次,岩佐桑在学校之外也能变透明吧?我还没在学校之外见到过syndrome】
【这是当然的吧,做给她看】
【轮不到你说话柳沼】
【呃?但,但突然变透明周围的人……还是能普通地看得见我,这样也ok吗?】
岩佐使用syndrome,消失了。一瞬间四个人变成三个人,她不是慢慢变淡然后消失,而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声音能听见吗】
【大概可以……】
【啊,听到了。店员可以看到你吧?你能试着叫下?】
【不,不好意思】【好,有什么吩咐吗?】
【刚才的只是单纯对声音反应而已吧?】
【啊】
【抱歉岩佐桑。让你像做实验一样用syndrome,因为我实在对syndrome很感兴趣……】
大河内礼貌低头后岩佐边说着【没事啦没事】边现身了
【让您久等了……】
【那个我们点的薯条还没来……】
因为把店员叫来了而不得不开口的我,在下一刻凝固住了。确实这里离学校很近,提出申请也可以打工,就算同校生在这里也不奇怪,但……
【阿拉,木崎桑?】
连大河内也多少有点惊讶。木崎真昼,我们的同级生,穿着白黑格子女侍服,修长的体型和制服刚好相配,强调出被梳起来亮红头发的颜色
【在打工啊木崎……】
【您,您认错人了吧】
【名字牌上写着全名哦】
这样说后她僵直了数秒,然后像放弃一样无力低下了头
【有,有问题?】
嘟起嘴,木崎脸泛起了红潮。因为制服很适合她的缘故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非常可爱。可恶,竟然觉得木崎可爱
【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相遇呢】
【你,你好】
大河内与岩佐说
【虽然30min前才在教室分开……欢迎光临】
木崎没辙似的重新说招呼语
【这是第一次在店里遇到轮月的一年生呢,给我们一点优惠比较好?】
【不会有优惠的,还请你们多多破费】
【……这间店很少轮月生】
这是连在教室都非常难以见到的珍稀三人
组,要是班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个会不会大吃一惊呢。木崎真昼,大河内葵,岩佐美帆。我的视野中收进了这三个女生的身影
——刺痛
至今都还没有程度的疼痛在脑子里奔走,喘不过气,我能做的只有眼睛注视着一点
【但是成为高中生后就马上开始打工真的了不起呢】
【普通啦,超普通的】
【……我觉得很厉害】
【因为我们家境不是那么宽松,啊,必须要工作了,虽然店长很温柔大概会原谅我。啊,薯条还请稍微等一下】
木崎低头一礼后便走向了厨房
【怎么了横须贺君,脸色很差哦】
大河内此时注意到我的样子,噗哈,气息通畅了
【没事】
只反射性回答道
【没事就好……】
大河内拉回话题
【我想更加深入探讨拥有巨大可能性的轮月侯群症】
【巨大可能性……会有吗?毕业不久后就会消失,而且仅限于轮月高校的人】
【……虽然目前是限度了时间还有对象……不过如果这股力量扩散到世界了呢?我们有可能站在目击世界变革的位置上】
【世界变革……】
【柳沼君,既然你说着帅气的话,还是挺起胸膛说更好哦】
【帅,帅,帅气……!?我可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欺骗哦……】
进行着快乐的谈话。头痛现在像潮水一样一增一减,还在持续着。无法认真思考,只形成了微妙的景象后便又消失了。扩散到世界,世界变革,这些词语微妙地留在了脑中
【世界变革一点也没有趣……不,如果世界变革换做我们来做那就最perfect了】
【……改变世界的女人吗?】
改变世界
【谢谢柳沼君,还记得我自我介绍的内容】
【……那太夸张了,还有大河内桑你好高兴的样子……】
【相信“究竟有多大呢”的未来和可能性不是很好吗?还有岩佐桑,现在把握住名为syndrome可能性的人可是你哦!】
【如果透明人对轮月高校以外的人也能用那么就可以吃霸王餐咯……】
syndrome,还有相对的未来与可能性
【让你们久等了,薯条我给你们带来了】
木崎走过来,把薯条和茄酱放在桌子上
【话说我可听到“霸王餐”了哦】
【……】
【就算移开视线也知道是柳沼你说的】
【才,才不是我,吃霸王餐的是岩佐桑】
【等,等下,这不是柳沼君说的吗!?】
【你们两个都等下,都以吃霸王餐为前提说话哦】
【行了,我知道了。话说你们还挺high的,虽然是这样的组合有点意外】
【我们可是未来的同志呢,对吧】
【你说未来……难道是轮月侯群症吗?不可能吧,这个】
【阿拉,明明就充满了无限的新可能?】
【大河内桑,还是多看清现实比较好哦。前辈们也说了,“比起侯群症,做别的事情更有益。侯群症对将来一点帮助都没有”】
【……呼嗯,是学生会对二,三年级下了封口令呢。当然也不是完全封口,不过他们像是为了不让我们扯上关系一样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巨大的秘密——
这时,世界变黑,同时脑中激烈的疼痛在游走。因为太过激烈了连声音都发不出,连身体也动不了,所谓的体姿崩溃也没有。
静止,眼前变为了别的世界。与以往一样是日落时的屋顶。景色鲜明,如同自己就在那里。虽然冷但还是吹过温暖的风。看来是冬过迎春的分界点,是那种有春天气味的季节
——我说,你好像要死耶
听到了声音。走近声音应该会听得更清楚,他们的身影也可以才对。看到了屋顶水罐的正面。看到了护栏。切换视点,天空中有朱红和湛蓝交汇的地方。看到了通向校舍的门
【是那种不想重来的完美吗?】
说话在持续
【不】
连我也想说“当然不是”,才不是完美
【在高中毕业人生就结束这件事……就等同于从幼儿园,小学,中学,这十几年的汇总就此结束的意义哦】
那口吻,宛如我的人生毫无意义。不想承认,可是,这是事实。看到了女生的脚,裙子,身体,垂下的头发,脸——最终,我们面对面
那个女生,那个让世界变成白纸的女生,违反世界摄理不得原谅的女生是——
但最后的最后,她的脸被白光挡住,不清正体
【你接受了吗?】【这样就好了吗?】
被女生问道。被女生问道?
我现在站的是哪里?环顾屋顶,然后将女生拉入视野,然而,找不到女生要说话的人。我慢慢动头,往下,看到了我的手,脚,下半身
【如果能让你重来一次高中三年,你怎么做?】
她正面对着我说
【但这不代表命运会改变请你不要误会。只会改变路径,结果绝对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将死去】
她面对着我说话
【即便如此,你也想重来吗?】
被问的人是,被女生给予让世界变成白纸决定权的是,在此时回答“想重来”的是——
我
说真的,我可能一直以来都有点误会了。无数次看见这个梦境,接触到那个男生的感情。为什么至今都清楚知道那个男生的思考和感情呢,还为此觉得不可思议,连他的思考和我的相似也很奇怪。但这些都不为什么,因为这些都是自己事。
在梦中的我,祈祷不从梦中醒来。但是残酷的现实,让世界变回了原来样子——
大河内继续说话
【————】
但内容完全没听进去,如同杂音般左进右出。在梦中看到的场景,确实是存在于一周目世界的。但现在,那些都消失了。
即便过去罪孽深重,但也消去了,因为有能让一切重来的人。确实,如果那样的话,只有我知道这里是二周目的世界也说得通了,因为这就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
我至今的时光都是无比难看吗?最终,就算我消失也不值得惋惜吗?曾经拥有那样的人生,事到如今更觉羞耻
【横须贺你脸色很差哦?我做女侍工作更好吗?】(后半句感觉对不上文义 ウェイトレスとしての仕事したほうがいい?)
然后——
胃里有什么涌了上来。很想吐,有这个感觉的瞬间我立即站起来,跑了出去
【横,横须贺!?】
连回头理惊讶的木崎的余裕都没有,我跑过通道转弯,直冲向自动门。一下抓起书包,往右肩搭上去,然后我跑了
肚子里翻江倒海,头也是。时间还是黄昏,太阳还没下山。动脚,以凶猛的势头沿车辆飞速而过的国道跑了起来。
没有做准备运动一下子就这样猛冲好辛苦,乳酸马上就集聚了起来,而我鞭策着自己那样的身体。拼命地,无理地
将自己身体推向极限后,什么都感觉都没有了。我以不输给马路上的车的速度奔跑着。但追上车是不可能的,在我旁边车辆咻咻地超过我。车辆理都没理一下跑在被护栏规定下来的人行道上的我,就远去了。一次又一次,我被甩下了。喉咙干巴巴,没有口水,再也喘不过气了,到极限了
我是人,存在极限,和车不同,比速度肯定会被抛下。我没能到这条道路的尽头,脚已经动不了了,无力地倒在了那个地方一下子也动不了。
然后,我开始直视在那个梦境中听到的话语
——我说,你好像要死耶
——但这不代表命运会改变请你不要误会。只会改变路径,结果绝对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将死去
本来我只是旁观者,本来这悲惨的命运是别人的事,但其实我,才是当事者。三年后,我将死去,摆脱不了。
不久后,脚真正的极限到了,渴望氧气的肺以奇怪的方式运动着,渴求湿润的喉咙刺痛不住发出咳嗽,我最终站住了
用手撑住膝盖,书包从肩上滑落,对于无能的我,没有将来,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人生可以重来,能回到三年前真是lucky,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代表我的余命只剩下3年吗?即便不具体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但知道那是即将毕业时不知在哪里的地方。
高中生活结束,不,在结束之前,我的人生恐怕也就结束了——
接下来我就那样乱走了一通。因为害怕就这样直走会被看不见的黑暗吞噬,所以在一些地方我转了弯。因为头好晕,走了一周发现是逆行,不过也无所谓。不想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想自己处在哪里都不属于的某个地方。太阳完全下山了,时间来到了22:00。心好累,无暇顾及身体,因此也不知道身体到底累成怎么样。
不过肚子饿还是知道的,加上感到寒冷,更加饿了。去了便利店,
买了饭团,就着瓶装茶,坐在停车场的车止め上吃了(车止め:意思大概是禁止车辆通行的标识等)
饭好好吃,单纯感到这个,就哭了。以几乎无意识的动作,我确认手机,有几封邮件
from:母亲
from:母亲
from:老姐
母亲【今天好晚,和朋友一起吗?等下发邮件说要不要留饭给你哦(心)】
母亲【……真的好晚,现在在做什么?怎样都好快点联系我(哭)】
老姐【妈很担心你耶,你还活着吗?】
我把手机放进书包,从车止め站起来,再次走起来。来到人行道,该往左往右,一瞬间迷茫了,没有意义往左走了。感觉湿冷的风,如同被风带领一般,我往风的方向走去。穿过住宅区,渐渐看到了一条宽河
月三川,既然看到了这条河,就说明现在的位置离家不是很远。本想着随便走走,不知何时就遵从归巢本能了吧。对于我们高中生,虽然说着自由梦想未来青春热情,可最后还是哪里都去不了
有家,而那就成为了定杆,脖子被绑住,即便绳子可以伸长,也不代表可以逃脱。在被绳子拉住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去了
路也走腻了,我走下了河堤。走进了没有涨潮也就没有被水淹没的河川敷地,在能走的范围内尽量往河的方向走
黑暗的河川倒映着月亮还有建筑物的灯,摇动的水面上,物体没能保持形状。但这个,是风和水流偶然的恶作剧吗?亦或是错觉呢?就像水中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时,我的脸清楚地倒映在水中。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我的脸是扭曲的。
我会死,究竟我会以何种方式失去呢。高中生普通生活的话死亡率很低,但要死的时候还是要死的。交通事故,心脏病,摔死,溺死,压死,未知的疾病,太多原因防不过来。为避免不测平常就应该尽可能注意。
为了不生病,就应该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并且去医院检查有没有疾病的征兆。但是那个女生说了,只有重大的命运是无法覆盖的,该是那样就是那样。
当然,是不想相信的,但就算不想相信,我还是回忆起了那件事。我那个时候,确实已经清楚理解到自己大限将至。梦中那个不明正体的女生,她正是将世界卷入其中的罪魁祸首,她是知道世界真实的女生。既然要赌一次起死回生,那个女生是唯一的关键。唯有找到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然,我会死
等下,边感觉自己的死亡,边认真地活下去?
别再想了。就算我现在在二周目的世界活着也对情况毫无帮助这样的,干脆就这样死了更轻松这样的。不行不行,别想了,每天边默念我不想死不想死一边活下去什么的,真的受够了
【啊啊啊啊啊!】
用大叫把浑浊的感觉吐出。然后,找到了那样做就能变得快乐的最佳答案。确认了那个是确实存在可以触碰的后,给了心一个安慰。像黑夜之下的河面一般暗淡安慰,是我现在唯一的慰藉。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比我更加绝望的人吗?
【想死啊啊啊啊!】
【……啊啊啊——】
突然,从正上方插进了不识趣的声音。火大
【你丫的吵死了!别打扰我!】
我向桥上叫道。站在上面的人,有着一头顺滑的长头发,夜空的月亮洁白地照亮了她通透的皮肤,那美貌一定比闪耀的月亮更美丽
【……额,横须贺君……?】
如小鸟啼叫的声音从空中落下。心脏猛然收紧,我慌张跑回了桥下。竟然是大河内?为什么大河内会在这里?不懂……不,既然都住在这里,也有这种可能性。被她看到奇怪的地方了,而且在我匆忙离开家庭餐厅后还没做任何解释就这样突然相遇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真是糟透了。我走上堤防的石阶,往桥上走去。但等我来到桥上的时候,大河内已经不见了。被大河内见到了我在喊的样子,同时大河内也大叫了什么。
并不是清楚听到了,但只要发挥脑洞补充前文,也能像空耳一样感觉听到些什么。但我不认为,大河内会这样说
——我想死
****
没有追上大河内的手段,我垂头丧气回家了。23:00回到家时,被在门口迎接的母亲带去了饭桌。父亲和老姐也在,说是等我的话有点保护过度了。母亲泪目说
【浩人,我就算浩人连夜不归去外面玩,又或者和女生翻天覆地不知时候,还是没在门禁时间回来都没关系……但求你了,要事先跟我联络】
【嗯……之后会事前联络的】
【就像妈妈说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乱给父母添麻烦】
【……老姐以前也】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行为不良会影响内部申请等诸多方面,最近的大学也有很多是推荐的】
【哈】
【浩人,你是有将来的孩子】
坐在位子上的父亲没面向我说道
【不管你的目标是什么都好,为了走向将来从现在开始前进才是重要的】
嘴角抽搐地稍微抬起了一点
【所以别光被眼前的事情束缚住手脚,行动的时候要想到将来】
嘴角不住地抽动,现在好想笑,笑得要摔倒了
【孩子他爸真是的看到浩人升上高中就对他太严格了,那种话竟然现在就说……对吧浩人】
【是你太宠了】
【等,厕所】
忍不了的我站起来,连母亲【话还没结束】也无视。进了厕所,锁门的瞬间就露出了笑声。用双手遮住嘴,一边拼命不让声音露出去一边笑,一边笑
将来吗?将来
老妈也,老姐也,老爸也,认为考虑孩子的幸福就是最正确的答案吧。小中高大学是学习的时间。接受社会的恩惠,一边被社会照顾着一边成长为大人,就算是单方面被赐予也没关系。因为走出社会时,我们要作为一个出色的大人支持社会的运作,站在守护下一代孩子的位置上
那样的将来会到来,为了那样的将来现在要努力。但是,对于只剩下三年的我来说呢?没有意义得让人发笑,一点价值都没有。那样的事,绝对不能认同。绝对绝对不能认同,谁会就这样挂掉啊?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