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鱼的眼泪

台版 转自 负犬小说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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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从前,在深邃的海底住了一个人鱼国王,国王有六个女儿,其中年纪最小的小人鱼公主,长得是美若天仙,人见人爱。她有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眸,胸前到头部的鳞片,片片光滑伏贴,绵密完整,充分散发着少女肌肤特有的光泽与弹性。不但如此,她可爱的小肚脐还是露在外面的。这点不只是她五个姐姐所没有,就算在人鱼王国里也可说是相当罕见。而小肚脐下面,则是配了副修长、纤细,比例又恰到好处的尾巴。

总之,小人鱼公主的美丽是无人可比、无人可及的,在人鱼王国是如此,在人类的世界里也是如此。

海底的世界尽管美丽,但对这群人鱼公主们来说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因为每天生活在海里,海底世界的景色她们早就看腻了。她们最大的兴趣便是有空围簇在奶奶的身旁,听奶奶描述着海洋以外人间世界的奇景。一个超乎人鱼公主的想像又充满神秘的奇幻世界。

听说在人类生活的土地上,处处绽放着着五颜六色并飘散着各种迷人香气的花朵;还有一种奇怪的「鱼」,老爱扯着喉咙唱歌,张开双手就能浮游在天空;而到了晚上,更有一种神奇的「太阳」会撒下银白色的夜光,能把坐在岩石上栖息的人鱼照得全身一闪一闪的。

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啊!每当听到祖母这般叙述时,就不禁教六位公主赞叹起来。尤其是年纪最小又最爱幻想的小人鱼公主,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一双眨呀眨的大眼睛里闪闪发亮。

依照人鱼王国的规定,人鱼们要年满十八岁以上才能被允许浮出海面看外面的世界。到此为止,六位公主都还没满十八岁,所以也只有听奶奶讲故事的份儿了。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一天,人鱼公主中的大姐终于满十八岁了。这天一早,她迫不及待早起梳洗,想早点儿游出海面看看究竟。不过,还是被奶奶给叫到跟前训话,当着大家面前,奶奶的表情十分严肃。

「浮上水面后凡事要小心,尤其要记住,千万别被人类瞧见了。因为凡是看见人鱼的人类,之后都会遭遇一场大灾难!」

听完奶奶的叮咛,人鱼公主中的大姐便游出皇宫,向海面的方向奔去。

到了晚上,人鱼公主们的大姐回来了,她兴奋地向妹妹们描述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果然,外头的世界就像奶奶所讲的,有花、有树,还有奇怪的「鱼」飞在空中;白天从教堂里传来阵阵悦耳的钟声和音乐声,到了晚上,银白色的「太阳」就升起来了……。

听大姐的描述,教小人鱼公主好羡慕。想到自己还有五年才满十八岁,要五年后才能看到那像梦幻般仙境的世界,她实在有点儿等不及了。

第二年,小人鱼公主的二姐也满十八岁了,在奶奶和爸爸、妈妈的同意下也能浮出海面,看到外面的世界。接着,三姐、四姐、五姐。不到一年马上就要轮到小人鱼公主了,可是一心向往要赶快见到外面世界的她,却觉得每一天都有如一年一样的难熬。终于,一天下午,小人鱼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在没征得奶奶的同意下,便私自往海面的方向游去。

待她把头探出海面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沉,整个天空泛着一片蔷薇色,上头还点缀着几朵金色的云,而在正前方不远处,有三艘豪华的船缓缓驶来。由于天色渐暗,船上不久便点起一盏盏灯笼,灯火通亮中,隐约听见从船舱里传来阵阵热闹的歌声及音乐声。循着声音,人鱼公主悄悄地游到船边,从船舱旁的窗户窥探,看到里头有许多穿着华丽衣服的人类,他们正围坐在一名王子的身边,像是在庆祝什么似的。看着王子年轻俊俏的面庞,人鱼公主不觉地深深被吸引着。

原来今天是王子的生日,现在船上正举行着热闹的晚宴为王子庆生。

王子和蔼可亲的迷人笑容,配上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和人鱼公主一样深蓝色的双眼,看在人鱼公主的眼里,简直是帅呆了,此时她巴不得自己能变成人类,拥有一双修长的腿,好爬上船和王子一同跳舞、生活,直到永远永远……。

沉醉在幻想中的人鱼公主,就这样动也不动地倚在窗旁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突然间,王子转头了,他瞥见了躲在窗户外的人鱼公主,惊觉中王子大叫了一声,接着音乐停了,众人的目光也跟着王子往人鱼公主藏身的窗户方向瞧。就在众人与人鱼公主目光相交的那一刹,船身突然大力摇晃,船上的灯光同时熄灭,紧接着哀嚎声四起。

暴风雨来了!

这时,人鱼公主才猛然想起从前奶奶对姐姐们的交待,人鱼是不能让人类瞧见的,一旦看见人鱼,人类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大灾难。果然!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又能如何?

焦急中,天空骤然现出一道闪电,不偏不倚打中王子所乘的那艘大船。船身顿时被劈成两半,在汹涌的波涛中急速下沉。

船上的人们一个个跌落海里,人鱼公主看了急忙寻找王子踪影。终于,她发现了昏迷中的王子,于是连拖带拉地把王子救到岸上。

好不容易天亮了,海上的风浪也平息了,沙滩上只见人鱼公主紧紧地抱着王子不放。忽然,她瞥见王子腹部下方有块肌肉正逐渐变硬并且突起,在本能的催促下,人鱼公主于是很自然地将王子那块肌肉放入自己的体内。这一放,没想到尺寸大小竟是这么的合适,同时体内也渐渐热和起来。舒服的程度简直让她忘了自己是条人鱼,而希望就这么地和王子结合在一起直到永远。

清晨的太阳照得王子的双颊微微发红,享受着欢愉滋味的人鱼公主仍依偎在王子的身旁舍不得走。可是,又不能不想到自己是条人鱼的事实,如果王子醒来,看见她那平坦又布满鳞片的胸部,一定会唾弃她的。不得已,只有趁着王子尚未醒来前,起身游回大海去。临走时,人鱼公主泪流满腮,依依不舍。

回到家后,在向姐姐陈述这段冒险经历时,人鱼公主并未提起和王子相遇的事情,不过在她的心里却兴起了想离开这个家、离开大海、离开人鱼世界的打算。渐渐地,人鱼公主不如往日般的开朗,很多时候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沉思。

一天,人鱼公主下定决心,决定要走访海魔女的住所。海魔女的家住在大漩涡底下,四周布满了因沉船而遭遇不幸的人类的白骨,还有许多船身碎片。魔女一见到人鱼公主,未等公主开口,马上便笑着说:

「你的愿望我都晓得!前些日子,你和王子发生关系了。所以,现在的你,希望能把自己的身材变得像人类一样,有一头长长的秀发、白皙的肌肤、细致柔嫩的乳房,对不对?」

「没错,这是我毕生的愿望,请您帮我实现。您要我怎么报答都可以!」

魔女听了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她答应要帮人鱼公主实现愿望,不过交换条件是她要取走人鱼特有的长生不死魂魄。没想到,人鱼公主不假思索地一口便答应了。

「真的愿意给我?那么以后的你就跟人类一样,会老、会死罗?好吧!如果到了人类世界后,你能获得王子的宠爱,让他爱你更胜过爱他自己,那时我就把长生不死的魂魄再还给你。不过……,如果未来王子移情别恋,再爱上别的女人,那时你将即刻回复人鱼的模样,并且化身成泡沫,消失在海面。这样,你愿意吗?」

人鱼公主猛点着头。海魔女于是拿出一瓶药水交给人鱼公主。人鱼公主仰头喝下后,马上身上的鳞片一片片地剥落了,她的上半身果然变得像人间美女一样。

离开海魔女的家后,人鱼公主马上便往沙滩方向游去,坐在沙滩上等待王子的来临。

到了傍晚,王子果然出现了。自从那夜暴风雨后,王子就一直惦记着要找到那位救他的女孩,所以三天两头跑来这片沙滩,希望能和梦中的女孩相遇。当他见到全身赤裸的人鱼公主时,不禁兴奋地大喊:「就是你!我要找的女孩就是你!」说完,并热情地抱起人鱼公主。

王子将公主带回皇宫后,连忙找来华服让公主穿上,从此两人同居一室,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住在皇宫里的人鱼公主,外表模样虽然和一般女孩儿没什么两样,但因为她本来是条人鱼,不但不懂得和宫里的人交际应酬,更糟的是,在海底习惯了不穿衣服的她,老是忘了要穿衣服,光着身子便在宫里跑来跑去,这点常惹得国王和皇后不高兴。就这样,一天,宫里的一位元老级大臣有意要做媒,建议让王子迎娶一位对岸王国的公主时,国王和皇后很快便答应了。

面对父王母后的决定,王子本人则是不置可否。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和人鱼公主结婚,不过当然啦!酷爱美色的他,也不会因为要迎娶王妃就把人鱼公主赶出去,他还是希望人鱼公主能留下来。

结果,结婚当天,就在王子出发前去对岸迎娶王妃时,人鱼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回海中。如同当时她和魔女的约定,她的胸部和背部渐渐长出一片片鱼鳞,头部也变回鱼的模样。就在今晚,她就要化身成泡沫永远消失了。

到了晚上,在月

光的照耀下,王子和王妃一群人乘着船要返回皇宫,豪华的轮船中传来热闹的欢呼庆祝声,吸引着人鱼公主不禁想再靠近看看王子一眼。当她悄悄游到窗旁静静窥探时,突然,又被王子看到了!

当王子和人鱼公主目光交接的那一刹那,船身立刻开始摇晃,紧接着波涛也愈来愈大,暴风雨马上就要来袭。

「糟糕!又有灾难要发生了!」

正这么想时,闪电已击中轮船,夹杂着大风大雨,船只的残骸散落海中。人鱼公主急忙抱住王子,但因为风浪实在太大,一个海浪打来把人鱼公主给打昏了,就这么抱着王子,两人一同沉到海底。

醒来时,公主才发现,她和王子竟然身处在海魔女的家中。魔女见到公主,询问她是否还有什么愿望。

「让我和王子结为一体吧!就算死我也想和他死在一块儿。这样吧!我们两人各半截身体献给您,求您设法让我们俩永远在一起。」

「各献出半截身体?」海魔女想想,这样的交易似乎也还不错,于是便点头答应了。趁着王子还在昏睡中,魔女把王子的下半身取走,留给自己;然后再把公主的下半身接到王子身上,之后送他们回到沙滩上。

见到王子奇迹似地生还,王国里可说是举国欢腾。不久,王子便承袭了他父亲的位子,成为一名国王。年轻的新国王在统治王国方面表现得相当杰出,但就是迟迟不肯再娶亲。人们总以为王子是因为对多年前的那场暴风雨迎亲还存有梦魇,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苦衷。

由于王子的下半身是人鱼公主,在他的体内同时存在有两具灵魂。那具人鱼公主的灵魂,总喜欢以命令的口吻,当她需要时强迫王子以自慰的方式满足她,而她自己则以生理构造不同为由,从来不肯回应王子的需要。每当王子以手抚慰着人鱼公主时,欢愉的声音从王子的喉中发出,悲伤的泪水却也同时滚滚流出,那是王子内心的悲哀。溢出的泪珠,跌落在枕边,瞬间凝固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自从王子奇迹似地生还后,王子的枕边便不时堆满了一颗颗珍珠。只是没人知道,这些珍珠到底是从哪来的?

教训:人不该过分迷恋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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