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日光照耀着的队士们,目送着的藤堂恋恋不舍的说道。
“啊啊,我也好想去呀。在屯所待机,真是太无聊了。”
同样作为留守人员被留下的冲田,听见了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山南虽然也微笑着,但感觉那是在嘲笑着自己。
“只要你们的伤一好,马上就能够回到最前线去。而我却……”
山南沮丧的,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臂,藤堂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
“好了,你就给我乖乖地去休息吧。”
冲田这样说着,迅速地转过身去朝着屋里走去。
“……等,等一下啦,总司——!”
藤堂也赶紧跟在冲田后面离开了。被一个人留在那里的山南,并没有理睬他们两个,而是继续目送着队士们走在小路上那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夏天的阳光强烈,那条自己经常会走的道路,今天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的耀眼。
心情顿时变得非常焦躁。那个药……山南想起了那个药。
(……要是能使用那个药的话,我也许能够再一次挥舞起自己的刀。)
他顿时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受伤的左臂。
新撰组来到了伏见奉行所,看门的官员一脸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近藤向前跨出一步大声说道。
“我们是会津中将松平容保大人手下的,新撰组。收到了京都守护长的邀请,前来助阵!”
每个队士都是信心满满的。
千鹤在前往奉行所的路上听原田等人说了很多,向新撰组下达出阵命令的松平容保是会津藩的头领,而且他还兼任京都守护总长官一职。对于千鹤等人来说,那个人可是个大人物。所以队士们如此信心满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话说回来,听了近藤的话的官员。
“你说邀请……?我们没有接到这样的消息。”
眯着眼睛说着话。
“……!?但是,我们可是接到了正式的书函!如果你可以呈上去的话——”
“就算把书函呈上去,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声音盖过了近藤,官员们直接了当地说道。
“好了,快回去吧!我们根本不需要壬生狼的帮助!”
“……!”
近藤看着他顿时无言以对了。
“太过分了,那样的说话方式……!”
千鹤不由得小声嘟囔起来,不甘心地咬着嘴唇,不知是谁在后面轻轻地拍了怕她的肩膀。
“……原田先生。”
看着转过头来的千鹤,原田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好了,你没必要沮丧啦。我们的待遇,就是这样的。”
“但是……”
“对付所司代是桑名藩的工作。如果我们在这里挑起事端的话,会津可能就会颜面尽失。”
“啊……”
这样啊,千鹤突然明白了。虽然所司代是守护长的手下,但在他手下还有着许许多多其他的藩,所以其中的关系是比较复杂的。
就在那时,站在队伍后方的斋藤走上前来,在近藤耳边说道。
“近藤局长,再怎么和所司代辩论也是说不通的……我们还是离开奉行所,赶紧和会津藩会合吧。”
“嗯……只有这样了。我们还是去探查一下守护长设立的阵营在哪里吧。”
近藤显露出一副不愉快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斜后方的土方。千鹤身边好几个人也都看着侧面的土方,无言的点了点头。
“……”
好不容易来到了伏见,千鹤一边想着今后会怎么样呢,一边注视着露出一副严肃表情的土方。
河原上滚落的石头,踩在疲惫的脚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水流平稳地流淌着,天空中很快便出现了赤红色的晚霞。
从伏见奉行所向会津藩官邸走去的新撰组,得到命令让他们直接前往九条河原。
虽然千鹤从早上开始就在炎暑中赶路了,但由于紧张,所以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疲劳。
河原上摆着阵营,看到了会津藩的旗帜。近藤走到阵营前赶紧报上名号。
“新撰组?和我们会津藩一起待机?”
“我们并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请你们再去藩邸问一下?”
这次出来应对的几个藩士,脸上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我们。
“命令还没有传达……?”
千鹤顿时惊呆了。我们明明是直接去藩邸请示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传达到消息呢。
听到了刚才的话,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的永仓叫了起来。
“——啊?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就是你们的藩邸下达命令,让我们新撰组到九天河原去的。”
近藤赶紧制止了永仓,并对着藩士们露出了笑容。
“能让我和阵营的长官商谈一下吗?……能让你们汇报一下上级吗?”
“……”
土方以及干部们用极有威慑力的眼神死盯着,看上去有些不太愉快的藩士们。千鹤不安地看着相互对视着的双方,最终藩士们退缩了。因为他们要去向上级禀报,所以转身消失在了阵营中。
新撰组被分到了,阵营的一个角落中。让队士们休息,而干部们则坐在篝火前待机。
千鹤坐在只铺着一张席子的河原上坐着,和斋藤,原田,永仓一起,等待着前去打探消息的井上回来。虽说已经到了夜里,但由于是坐在篝火旁,所以还是让人感到有些热得慌。接着,井上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他坐在永仓的i身边。
“看来这里的会津兵,都只是预备兵。”
“……”
千鹤,顿时把视线投向了站立着的会津兵。
“会津藩的主力,貌似都在把守蛤御门。”
“也就是说,新撰组被当作预备兵来对待了是吧?”
千鹤询问着,井上点了点头。
“这是必然的。”
“……根据来屯所的人报告,事态不是已经到了分秒必争的程度了?”
永仓露出一副不满的表情说着话。
“根据情况的变化,必须立即前往战场。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斋藤到了此刻还是这么的冷静。
“……是。”
回答着的千鹤,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今天一整晚,看来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看着直直地坐在席子上的千鹤,原田开着玩笑说道。
“千鹤,想睡觉就要说?我的膝盖可以借给你当枕头哟。”
“啊,不用,没事的。”
就在千鹤慌忙摇着头的时候。
和阵营头领谈完话的近藤与土方回来了。两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疲态。难道说,这里并非主力军的藩士们没有接纳我们,千鹤此时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虽然拼命硬撑着,但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吧。眼前的顿时变成一片白色,千鹤坐着睡着了。
察觉到如此情景的原田露出了笑容。斋藤看着千鹤,嘴角边也微微地露出了笑容。就在那时突然。
咚咚——!!
想起了炮声。
千鹤突然张开眼睛,不由得看着天空。
(什么,刚才的是……大炮的声音?)
从街道的方向,传来了人们争斗的声音。干部们立即站起身来,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相互点了点头。
“我们走。”
被斋藤这样一叫。
“啊,是!”
千鹤赶紧站起身来,跟在已经跑出去的干部们与队士身后。刚跑出阵营,会津藩士兵就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新撰组!我们的任务可是在这里待机!”
于是,以往一直将这些繁琐的事交给近藤,只顾着自己向前跑去的土方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藩士们怒目而视并大声说道。
“你们这群家伙难道是为了待机才在这里待机的吗?;难道不是为了保护皇宫才在这里的待机的吗!?”
“……”
(土方先生……)
千鹤像是被他的气魄吸引了似的,顿时注视着土方的侧脸。
“一旦长州的家伙前来进犯,为了让你们前去救援才叫你们在这里的待机的吧!”
“但,但是,出动的命令,还没有……”
“如果你们对自己所做的工作还留有一些骄傲的话,就别给我说待机,赶紧给我出击!”
还没有等藩士们说完,土方用更响亮的声音说道。
“嗯……!”
瞥了一眼哑口无言的藩士,土方如同疾风一般跑了出去。干部与队士们紧随其后。千鹤也踩着河原满是小石头的路面跟在他们后面。
被留下的会津藩士们,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冲啊,我们也跟着新撰组一起去吧!”
急忙向着同僚们发号施令。
如果长州兵想要袭击京都皇宫的话,他们就一定要突破蛤御门。会津兵的主要战斗力之所以会被份派在那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千鹤一边奔跑着一边听
着斋藤解释。那个炮声的方向,绝对是从蛤御门的方向传来的。
但是九条河原在最北端,土方带着先头部队来到蛤御门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虽然壮观的大门没事,但城里到处残留着被大炮轰击过的痕迹。因为大炮轰击的缘故,周围烟雾迷茫,在烟雾中还隐约看见了微弱的火苗。许许多多的士兵倒在了地上,满身沾满鲜血痛苦地呻吟着的人也不少。折断后被弄脏的旗帜上,能够清楚地看见长州藩一文字三连星的印记。
“……”
那时池田屋的凄惨程度完全不能和这里相提并论。这恐怕是数百人,数干人为了自己坚信的东西,发生战斗之后才会出现的场面吧。
(这就是……战场……)
千鹤顿时感到非常的心疼,呆呆地站在那里。
斋藤和原田向着土方点了点头,为了进行情报收集分头行动。近藤一边确认着眼前的事情,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居然想要直接闯入天子的皇宫,长州那些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没想到,居然会干到这种程度……”
井上也叹了一口气。
“嗯……”
两个人,对于尊王攘夷派的长州众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难以理解。
土方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说道。
“冒犯天子的后果是怎么样的,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就在土方咬牙切齿的时候,斋藤跑了回来。
“早晨,向着蛤御门进犯的长州兵,被会津与薩摩的联合军给击退了。”
“薩摩居然会帮助会津啊……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说变就变呀。”
千鹤默默地听着,土方显露出讽刺的笑容然后说出了话。的确,千鹤从没听说过,会津和薩摩的关系居然会变得这么好。
“……”
这时,原田也回来了。
“土方先生。在公家御门那里,还残留着长州的士兵。”
“什么……?”
土方脸色突变。貌似还有人想从公家御门攻人皇宫。
接着,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侦察员山崎也开始报告。
“副长。发动这次皇宫袭击事件的家伙,正在向着天王山逃去。”
近藤看着土方。
“怎么办,岁三。”
“……”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了土方身上。然而,他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似的,没有立即做出回答。队士们耐心的等待着。这时,土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下可有得忙了。”
就像是在等待着他的话似的“哦哦哦!”队士们顿时情绪高涨。土方开始有序地下达命令。
“原田。你带领着自己的小队前往公家御门,把长州残党击退。”
“知道啦。”
原田用强而有力的声音回答着。
“斋藤和山崎去确认一下具体情况。按照当初说好的,去守备蛤御门。”
斋藤和山崎无言的点了点头。
“然后是大将,你的任务可是最重要的。可能会花点功夫,你去联络会津的上层部。”
“嗯……?”
近藤,感到稍微有些惊讶。
“除了前往天王山的家伙之外还有许多残兵。那些家伙如果借助商家之力的话,就算逃出国也是有可能的。”
“嗯嗯……”
“如果要追击他们的话,我们可能就要离开京都。能够取得这个许可的人,就只有你了。”
终于理解了土方意思的近藤。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守护长的。”
他点了点头。
就像土方说的那样,千鹤也觉得,那的确是只有近藤局长才办得到的重要任务。
但是,想起了昨天会津藩对待我们的态度,看来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啊啊。源也跟着一起去吧,你可要时刻关注着大将,可别让他暴走了。”
“知道了,就交给我吧。”
井上领会了话中的意思.点头答应着,近藤站在一边苦笑着。队士们之间。也相互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呀。
“剩下的人,跟我来!”
土方顿时让轻松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一瞬间的对视。让千鹤吓了一跳。
(我也要一起去……)
立即将视线移开,土方再一次叫了起来。
“向天王山进发!”
“好。”
永仓和队士们雄叫着点了点头。千鹤顿时也回答道。
“……是!”
近藤和井上,向着昨天已经来过的京都守护长官邸跑去,原田和队士门朝着公家御门.迅速赶去。
“我们走!”
土方率领着永仓等人作为先头部队,朝着天王山冲去。千鹤为了追上他们,拼命地跟在队士们的身后。
干部们被分成了三队出发了,被留下的斋藤看着凄惨的战斗后所留下的痕迹,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首先,作为新撰组的代表,是不是应该先去和会津的负责人打个招呼呢?”
听到这些话的山崎走上前来。
“可以的话,我想一个人行动……现在上层部应该处于混乱状态,他们是不会允许我们擅自行动的吧。”
“那么。我就拜托山崎君你一件事。如果出现什么问题的话请立刻来叫我。”
斋藤点着头说着话,山崎此时迅速的离开了。
目送着山崎离开后,斋藤带着队士们巡视着周围的情况。此时,藩兵们分成两派,在路上遭遇了。是会津藩和薩摩藩。他们各自都有数百人吧。
“让开!御门由我们会津藩来把守。”
“你说什么!这里应该由我们薩摩藩来把守才对!”
“什么!”
“会津和薩摩都在抢功劳吗?……真是愚蠢。”
听见了两藩士兵争吵的话语,斋藤小声嘟嚷着。
就在那时,想要让会津藩退开的薩摩藩士兵,察觉到了从一旁通过,斋藤身上所穿着的羽织。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新撰组吗。没想到会召集这样的人来,会津的人果然都是窝囊废呀!居然会借助流浪武士的力量,难道你们连战斗都不会了吗?”
听着挑拨的话语,队士们顿时感到有些气愤起来。而此时只有斋藤保持着冷静。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赶紧完成状况确认的任务。”
“……是。”
队士们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被当成傻瓜的会津藩士兵是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
“可恶,你打算侮辱我们会津藩吗?”
站在最前面的藩士对着薩摩藩士兵怒目相视着拔出了刀。就在薩摩士兵想要拔出刀上前迎战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后面的队伍中走上前来,站在了薩摩藩士兵的最前面。
身材高大,非常壮硕的男人。
“你想做我的对手吗?”
会津藩士兵举起刀,准备朝着他砍去的瞬间,斋藤嗖的一下冲上前去。
“快住手。你和他的身手差的太远了。”
“……可恶。”
会津藩士嘴里露出了一句不甘心的话语.收起了刀。
站在薩摩一方的男人对着斋藤和队士们瞥了一眼,冷静地说着话。
“那天在池田屋给你们添麻烦了。”
“……!?”
“他额头的伤没事了吧?请替我转告他,没有手下留情真是对不起。”
“打倒藤堂的,就是你吧……原来如此,这样的确很符合情理。”
斋藤静静地回答着。
“……?”
“看来你是,作为薩摩藩的密探,那天晚上在那里探查长州兵的动向对吧。”
“……”
突然,斋藤拉近了距离。就在下一个瞬间,斋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刀,指向了那个男人的眉间,并停了下来。是何时拔刀的,刀的轨迹到底是怎么样的,在场的队士们完全没有看清。但是,薤摩的男人,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只是静静地看着斋藤。
“……在我看来你是对我们新撰组心怀仇恨。所以才会对藤堂出手的。”
“……但是,现在的我,和你,和新撰组没有战斗的理由。”
片刻间,两人相互注视着对方。斋藤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个男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想要交战的气息。他显得非常的平静,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而那个男人,也从斋藤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某种不可动摇的信念。
此时,斋藤开口说话了。
“我也不打算引起无谓的争端。我们的目的应该和你们是相同的。然而,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们进行侮辱的话,无论是我们新撰组还是会津藩都不会忍气吞声的。
男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言行举止的确是欠缺考虑。在这里我代表薩摩藩向大家道歉。”
斋藤像是认可了他的话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将刀
收入刀鞘。
“我也想避免无谓的战斗。你们能够做出让步,我深表感激。”
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了感谢。
“我叫天雾九寿。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我们是相互协助的关系。”
慢慢地转身离去,薩摩藩士兵也分成两队离开了那里。
在斋藤的背后的会津士兵总算是保住了面子,顿时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何时回来的山崎已经站在了身边。
“……天雾九寿。被刀威胁着却丝毫没有后退,他貌似已经看见了我刀的轨迹。”
听着斋藤的话,山崎看着前方询问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来薩摩中也有一些麻烦的狠角色……只用谈话来解决问题可以说是一大万幸。”
两人,目送着那个叫作天雾九寿的男人渐渐远去的身影。
就在原田等人到达的时候,在公家御门前,所司代和长州余党正在展开激烈的战斗。看来所司代的桑名藩,已经从蛤御门移动到了这里吧。
“长州那些家伙,居然还在这里!”
说时迟,那时陕,原田已经跳上前去。
“你们这些家伙,如果想攻进皇宫的话,就先打倒我再说吧。”
举着种田流的长枪,和长州藩士兵们对峙着。
“可恶!是新撰组。”
“——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吧。”
面对原田的挑拨,长州兵大喊着朝他冲来。
“可恶啊!!”
但是,对于已经疲惫不堪的长州兵来说,前来增援所司代的新撰组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大打击。顿时,长州兵的数量锐减,被逼到了生死边缘。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撤退!”
留在那里的残兵们开始逃跑。所司代的官员们大喊着不要放过他们。
“别让他们逃了,给我追。”
就在官员们刚想追上去的时候。长州众队伍的尾端站着一个男人,一边笑着一边抬起头。
官员们也突然停下了脚步。
抬起头的那个男人的外表明显和其他的长州兵有所不同。头发扎得老高,穿着一身无袖的奇怪装束。然而,官员们之所以会停下脚步,是因为男人手上握着一把最新式的短枪。
“呵呵,小喽喽们!你们可要感到光荣。由本大爷亲自来陪你们玩玩。”
话音未落,短枪冒出了火花,在耳边想起了一声刺耳的枪声。
其中一个和男人对峙着的官员,还没来得及反映就已经应声倒地。尽管所司代一方架着好几门大炮,但其他的官员们像是僵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什么呀?一声枪响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一边露出了目中无人的笑容,一边用尖锐的眼神威慑着那些官员们,官员们此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然而,原田可没有丝毫的惧怕,顿时跳上前去。高高地举起了长枪。他的眼中没有恐惧,他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干一场似的站在前方。
“来陪我们玩玩倒还真是不错啦……但只有你使用飞行道具这也太卑鄙了吧。”
原田用强烈的视线对着那个拿枪的男人瞪了一眼。
“哈。居然使用长武器,真是太落后了。”
被说落后的原田嘴边露出了挑战性的笑容。男人也对着原田笑了。
原田挥舞起了长枪。虽然动作有些唐突,但那个男人依然面带笑容,躲开了迅速向自己刺来的枪尖。但是却落下了几根头发。
原田惊讶的看着那个男人如同跳舞般的动作。至今为止从没有和这样的对手交战过。
“……?”
“……哼。看来你小子挺有本事的。话说一般人是不会从正面攻击的吧。”
男人像是对原田产生了兴趣似的说着话,然后把凌乱的前发梳理上去。
“在战斗中耍小聪明,无论是作为战士还是作为男人都只能算二流吧?”
那个男人像是感觉原田的话非常有趣似的“呼”的吹了一下口哨。
“……我叫不知火匡。报上你的姓名吧。”
“新撰组十番组组长,原田左之助。”
就在原田坦坦荡荡报上姓名的时候,至今为止一直闲着的官员们向着那个叫作不知火匡的男人砍去。但是,不知火看都不看对手一眼就开了枪。随着再次想起的枪声,官员的肩膀被射穿,应声倒地。
不知火“哼”的笑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官员们。
“……你们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呀。”
将短枪插在腰间上,再一次用轻蔑的眼神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举着枪没有丝毫松懈的原田。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新撰组的原田左之助——下次一定杀了你。你可要记住本大爷的脸。”
这样说着,不知火,像风一样一跃而下消失在了眼前。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不知火匡……你可是第一个躲开我长枪的人呀。”
总算是解除了举枪的架势,原田拿着枪露出了勇敢的笑容。
土方等人朝着天王山的西南方赶去。虽然千鹤也紧随其后拼命追赶着他们,但还是落在了永仓和队士们的最末端,不停地喘着粗气。
就在终于看到了大阪交界处的天王山时,已经是中午了。
突然,在新撰组的前方看到了一个人影。
“嗯……?”
因为那个人影的突然出现,跑在最前方的土方示意队士们停下脚步。
然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站在前方看着这里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留着的头发正好到肩膀处,显露出一副像是在蔑视别人的眼神——顿时让人感觉到有些害怕。
“哇啊啊!”
就在那个时候,虽然听到了土方命令,但没能立即停下脚步的一个血气方刚的队士,被那个男人二话不说就砍伤了,顿时倒在当场。男人并没有去注意那个被自己砍伤的队士,而是将视线对准了土方。
“喂,没事吧??”
永仓叫了起来,赶紧抱起倒在地上的队士。在队伍最后的千鹤赶紧跑上前来,接过了永仓扶着的队士,查看着他的伤势。左肩因为出血过多已经被染红。
“……!”
拿出一块干净的手绢,迅速地做着止血处理。就在那个时候,男人朝着千鹤等人慢慢靠近。
“那身羽织,你们是新撰组的吧。还真是穿得一如既往的招摇呀。”
被嘲讽着的队士们顿时非常的愤怒。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千鹤顿时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在池田屋的那个夜晚。
一边冷笑着一边和冲田对峙着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在脑中唤醒了。
(不会有错。他是那个时候的……!)
“那个人!那天晚上,也在池田屋。”
“什么……?”
听到千鹤话语的土方顿时眯起眼睛,盯着那个男人。
“没想到你们那天居然会闯入池田屋,而今天又是为了抢功劳……看来乡下武士的伙食的确是挺紧缺的嘛。”
“——!!”
队士们中的数人已经拔出了刀。但是,那个男人依然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话。
“哎呀,你们根本算不上是武士。”
“……看来你就是在池田屋出现的那个身手不错的家伙吧。但是你这挑拨还真是有些低级呀。”
土方看着那个男人,嘴唇一动不动的露出了笑容。
“虽然听说你们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浪人集团,但从今天这副样子看来,那也只不过都是编出来的吧。”
俯视着被自己砍伤的队士,男人露出了笑容。
(好过分……!)
千鹤也对着那个男人怒目而视。
“在池田屋的那个男人,好像叫冲田对吧。像他那样没用的男人根本称不上是剑客。”
“……”
听到他侮辱新撰组一番组组长冲田的话语后,土方顿时愤怒的咬牙切齿。
(冲田不是无能的人。他也绝对不是无用的人!)
就在千鹤握紧拳头的时候,至今为止一直控制着自己情绪的永仓爆发了,他拔出了自己的刀。
“——你要说总司的坏话我不阻拦你。但是,请你解释一下你刚才砍伤这个家伙的理由!”
土方指着痛苦地呻吟着的队士向那个男人问道。
“如果你不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理由的话,我现在就砍了你。”
哼,那个男人微微地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家伙根本没有身为武士的荣耀,你们是一群只知道抢功劳的幕府的走狗。”
“……”
土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听着那个男人的话语。
“你们为什么还要苦苦追逐那些已经知道自己败北,而离开战场的人们呢。他们只是想寻找一个自刎的地方才朝着天王山进发的,你们为什么无法理解长州武士的荣耀呢!”
当察觉到的时候,千鹤已经情不自禁地朝着男人说出了话语。
“……为了他们的荣耀,难道就能够擅自夺去
别人的性命吗?”
“……”
男人第一次将视线对准了千鹤。千鹤一瞬间察觉到了男人对着自己的视线,但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只是拼命地向着那个男人控诉着。
“谁都想只保护住那些虚有其表的表面,正因为这样荣耀才会变得破碎不堪。”
“那么新撰组为了抢功劳,就能够践踏别人的荣耀吗?”
男人突然盯着千鹤问道。
“那个……”
在哑口无言的千鹤身边,用愤怒的口吻说起话来。
“装着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大道理呢……可别太小看战场了,你这个家伙。”
“什么……?”
男人突然皱了一下眉毛,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土方继续说着。
“明明是因为一些自私的理由而挑起战争的,连战死的觉悟都没有,像他们这些夹着尾巴逃跑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武士死去应有的尊严。”
震慑着周围空气的语气与威慑感,让我方的队士感到了强大的魄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就算有罪最多也就是斩首……咱己自刎来保全名誉什么的,对于反贼来说也只是多余的东西罢了。”
“……”
自己虽然不能解释的很清楚,但土方关于荣耀倒是说得井井有条,千鹤一言不发地听着。对于新撰组的工作,土方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荣耀。而荣耀对他来说,大概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东西吧。
于是,男人询问道。
“……既然自己亲自上来挑战,你是想说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杀的觉悟了吧?”
“没有死的觉悟就开始战斗的话,那样根本称不上是武士。那些家伙如果还有武士的荣耀的话,那我们就必须更认真的对待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土方朝着男人拔出了刀。
早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千鹤在土方的眼神中看见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坚定信念,顿时被震惊了。而且,土方和这个男人抱有的信念,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
土方刚想朝着男人砍去的时候,察觉到其他手持着刀的队士们,并大声叫喊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了吗!?”
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立即理解了这句话意思的永仓,瞥了一眼耸立在前方的天王山。
“土方先生。这个部队的指挥权,现在由我全权负责!”
土方看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永仓收起了自己的刀,朝着队士们发号施令。
“……听好了,你们这些家伙。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再次启程赶往天王山!”
“哦哦!”
和队士们一起跑起来的永仓,回头看着照顾着伤员的千鹤。
“那家伙就拜托你了。”
“是!”
那个男人,怒视着从自己身边通过的永仓等人。
“你们这幽家伙……!”
“慢着,现在可不是东张西望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真刀真枪决胜负这句话的意思吗?”
土方突然将刀刃刺了出去。
“话说,你也应该有所觉悟的吧——胆敢砍伤我同伴的,觉悟。”
男人朝着土方微微地一笑。
“……看来你嘴上倒是挺会说,难道你以为能杀得了我吗?”
那个男人突然向着土方展开了攻击。
就在千鹤屏住呼吸的瞬间,避开那个男人攻击的土方,用刀做出了反击。而那个男人也顿时挡住了反击。
躲过土方的刀刃后,男人又一刀砍了过来。土方将刀弹开——此时双方陷入了拼刀阶段,相互盯着对方都无法动弹。
(……)
千鹤,感受着他们的杀气,此时能够做的只有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此时的激烈场面。
接着,力量像是倒向了那个男人那边。一瞬间的空隙,男人的刀闪耀着。土方劈飞了他的刀。像是已经判断到了下一个动作似的,男人将刀朝着千鹤与队士的方向放开。
面对着一边切开空气,一边发出响声朝这边飞来的刀刃,千鹤立即保护着受伤的队士挡下了这一刀。
“……!?”
刀从身体的右侧擦过,顿时手臂上感觉到一阵疼痛。被砍伤了,就在察觉到的时候,那把刀已经插在了民家的墙壁上。
被切开的袖子下方,二道,三道的鲜血流了下来。
“!?”
土方回头察觉到了惊呆了的千鹤。像是在掩饰袖子的切口似的,用左手遮盖着伤口。
“……”
千鹤虽然避开了土方的眼神,但她感觉到此时有另一个视线投向了自己。那个男人也,一边朝着自己刀的方向看着一边窥视着这边的情况。
就在那个时候,一个男人的手从千鹤身边伸过,拔出了刺在墙壁上的刀。
“?”
不知是何时靠近这里的,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吃惊的时候。
“风间,到此为止吧。”
千鹤,赶紧将视线转向身后。
那个和土方战斗的男人好像叫风间。
“……”
风间一脸不愉快的表情,接过了那个男人递给他的刀。之后出现的男人身体高大魁梧,手上并没有拿武器。
“所属薩摩藩的我们,没有理由和新撰组战斗,这点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
“哼……”
风间将刀插入刀鞘,像是失去了兴趣似的将土方等人丢在一边,背对着他们一个人走开了。
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个男人非常的自负认为土方是杀不了自己的,他此时的态度实在是太狂妄了。
“……”
土方露出一副焦躁的表情目送着风间。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风间一瞬间回头看了看千鹤。面对着那说不上是敌意的视线,千鹤的心中显得有些茫然以及不安。
“……”
之后出现的男人有礼貌地鞠了一躬,跟在风间身后一起离开了。千鹤感觉到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虽然那些男人已经离开很远,但土方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没事吧?”
迅速收起刀,为了帮千鹤包扎伤口赶紧朝她走来。
“!?我自己能行。”
不由自主的用强烈的语气掩饰着,千鹤牢牢地遮盖住了自己的伤口。土方惊讶地看着千鹤。
“用这个吧。”
然后把自己的手绢递给了他。
“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千鹤非常感谢土方能够为自己的担心,然后放开了自己的左手。用受伤时,因为捂住伤口而沾满鲜血的左手,接过了那块手绢。
太阳即将落山。土方登上了被赤红色晚霞所染红的天王山。
不久之后,扶着受伤队士的千鹤也跟了过来。队士的左肩与千鹤的右臂都被手绢包扎着。
在山腰监视着的岛田,看到土方后跑了过来。
“您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岛田立即代替千鹤扶住了伤员。兼任二番组伍长的他,等待着爬上山顶的永仓等人归来。
就在那时。
“土方先生!”
永仓和队士们从山道上走了回来。
“……上山一看,长州的那些家伙,全部都切腹自杀了。”
(切腹……)
“……”
虽说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千鹤显得有些沮丧。但是,土方居然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自刎吗?虽然身为敌人但死得甚为壮烈啊。”
“嗯?这样好吗……?”
他和风间对峙的时候,明明说逆贼是根本不需要用切腹来保全自己名誉的。
“对新撰组来说当然不好啦。因为让那些家伙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是,对于如此壮烈果断行为的肯定,那是不分敌我的。”
“不分敌我呀……”
“你明白吗?”
被这样问道,干鹤拼命的考虑着。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武士的荣耀吧。
“话说……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对于她老实的回答,土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温柔起来。
此时,还留在山上的队士们口中像是在喊叫着什么似的飞奔下来。
“京都的大街,烧起来了!”
“看那边!”
(大街在燃烧着!?)
土方,朝着队士们所指的东北方向的小道奔去。永仓和岛田,还有干鹤等人也紧随其后。
“……!?”
站在断崖上俯视着下方京都的大街,千鹤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那里发生了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大火灾。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的缘故吧,江户大火灾的情景自己完全不记得了。
“长州的那些家伙,居然敢放火……”
永仓嘴里嘟囔着。
像是要把天空都要烧焦了的火焰,散发着比太阳还要炙热的火光包围着京都的大街。千鹤等人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俯视着大街燃烧着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