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止,才是速度的证据。
没有必要跟野兽来比较。
本来性能就不一样,狩猎方面根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对手。
毕竟我们已经放弃了唯一的有利之处。
多余的不必要之物。难以舍弃的各色各样。无法果断处事的薄弱意志。驱除各种杂念拼命追赶。
如果是生来的性能会超越意志的话。
那就以生来的疯狂,直追那种才能就行。
缩短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以它为基准的话自己就没有胜算了。
就算超越了走在前头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骄傲。
总有一天会被人推下悬崖,万劫不复。
追求的是断崖边上铤而走险的梦想。
持续直至永远、通往死亡深渊的逃避之旅。
踩尽的油门决不会再放开。
在被切断的极限之中,迎击那无限成长的野兽。
让恒温的血沸腾起来。
以永远不灭为傲、灼热的最高速。
/FOMALHAUT
1/往前追溯一点时间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
日守秋星是个改造人。
还没有其他外号。
像被火焰烤炙过似的长发。绝对引入注目的黑色外套。遮盖眼睛的镜面太阳眼镜。手上拿着长柄的武器,面容敏锐,一副仿佛在说着只要敢走近的话就杀无赦的表情。明明已经打扮得这么露骨了,他却还是没有外号也就是说,没有像平时人们之间流传的谣言那样,被冠上恶魔附身的外号。
怎么可能!?你这家伙、怎么还活着!?
唔
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概八十后的少年大叫起来。秋星一听不禁反射性地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事情发生在大概十分钟之前。夜晚刚过九点,人潮汹涌的繁华街道上。
日守秋星在路上偶然撞到了一名少年的肩膀,然后随便找了点借口,把他带到了一条只能够容许一个人勉强通过的小巷里,一边想着今天晚上的晚饭吃什么一边把少年狠狠收拾了一顿。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个状况。
你、你应该在两年前就死了啊!
唔唔
在日守秋星看来,眼前这个一副可怜相的一般平民绝对是第一次见面、而且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少年本来想着逃走的,可是就在身体动起来的瞬间大腿被贯穿了。日守秋星手中那管状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
看他那动作,武功底子自不用说,如果这个社会还算正常的话,那么以他这种水平恐怕不管到哪里的剑道场里当个教练都绝对没有问题。
不、不对,如果要说这个的话应该是三年前你的确是从大厦的楼顶上不,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要说死了的话,应该是四年前!
真是不知所谓的台词。有一股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究竟是多少年前啊的冲动。日守秋星也许是对于少年那不断在变的台词厌倦了吧,只见他十分不快地咋了一下舌,从少年的大腿上把管子一下子拔了出来,说了一句
真好,我很欣赏你这种莽撞啊,少年。
他一脸打从心底里感到羡慕的神情,把手上的武器往少年的肩膀上一插。
少年的口中发出了悲鸣。这里是繁华街道的中心。不少人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从巷口探头进来看热闹。听到里面传来一句没什么可看的,就被赶走了。
少年的身影被日守秋星所遮挡,所以看热闹的人看不到他,只看见一个穿着黑大衣的可疑家伙站在那里,于是秉承君子不近危险之地的原则,连忙四散赶自己的路去了。
晤最近还真是轻松。要是在九十年代的话,只要街上一发生悲鸣,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学生就会马上跑过来阻止。漠不关心既可以让人类变弱,也能让人类变强啊。
你、你、你
啊,你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是吧?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这样的问题呢。果然作为一个英雄的话没有什么豪言壮语留下是不象话的啊。奸角就更是如此了。好,那么开始了哦?这次我可是想了很久的,所以很有信心呢。
没错,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是不死之身。只要这饥饿的血仍然存在,我就会不断复活
啊.咦、这样子说不行吗?也是啊,其实我也知道这种解释还是不太有说服力啦唔我说,有没有那种有力的台词,光是说出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要是没有的话,实际上真的很难分文不取地当个杀人狂的哦。啊啊,难道就没有人能够给我起个好名字吗
少年的眼睛开始变红了。
这不是夸张,也不是比喻,少年的眼球染成了一片红色。没有听漏眼前这个黑大衣男人口中所说戏言的他,眼神锐利地说道:
看!看着我的眼睛!
唔?
突然射出的0.1亳米的纤维。
从少年眼中喷射出的神经刺进了秋星的眼睛之中。
太阳眼镜根本当不了护身盾。肉眼无法看见的纤维像藤蔓一般爬上了太阳眼镜的表面,开始侵入目标的眼球。
连上了!好了、给我碎掉吧!
两人的视野同时变得浑浊起来。强制占领视觉,然后把恶意捏造的映像烙印在记忆之中、攥改记忆的视觉障碍。
这就是这个少年被称为恶魔附身视觉破坏者的缘由。在这个新区中,他已经犯下了好几宗轻型犯罪。虽然基本上都是抢劫便利店收款这种事情,但是他能够在五十公分的距离之内操纵对方的脑部,在对方视野的三分之一中贴上一生都不会消失的映像。
抢劫回来的金额只有二百万日元左右,但是却有八个人的眼睛已经被他干掉了,可以说是个十分享受犯罪的惯犯。
成为了他的牺牲品的人因为无法忍受那些异常的映像,出现自己抓破眼睛的行为,但是因为这种视觉干扰是烙印在脑中的映像,所以就算盲了,也仍然会残留在意识之中。
结果牺牲者们变得精神衰弱,有人成了废人,也有人选择了自杀。
虽然这种行为比较无聊,但是这种症状也只能用恶魔所为来形容了。曾经一度被干掉的脑子在停止机能之前,映像都不会从视野中消失的VIDEODRUG。
然而
呜哇,这个XX画面是怎么回事!?啊啊,看你才十多岁,未免太过好色了吧,少年!看看这种画面就兴奋的话,也只有小孩子!这么说来你本来就还是个小鬼嘛!真是要不得,不过不看的话又太浪费了。我就先把它抛到脑后去,迟点再慢慢欣赏吧!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就算一直存在于意识之中,只要不进入意识领域的话,这种映像嘛,对了,就跟有线电视差不多!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瞪大了眼睛。
刚才这个男人说什么来着?无视那些映像吗?无视那些已经烙印在意识之中的完全无关的映像?这未免太过异常了吧?如果说这个男人是恶魔附身者,拥有某种新设机能能够把视觉破坏无效化的话还可以理解,但是在受到攻击之后再来忍受的话,实在太不合情理了。
喂、你也太奇怪了吧?!既、既然都中招了,应该呻吟才对啊!你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很不舒服的!?
咦?我才不奇怪呢。不就是纯粹忍耐一下而已嘛。你看,不是常说中毒也能撑几天吗?所以面对最终局面的忍耐力是很普遍的啦。
谁问你这个了啊,笨蛋!中毒也能够撑几天就是说对那种毒有抵抗力啊!就是说本来就具备对抗毒性的素质不是吗!?可是你不一样,明明对毒性一点抵抗力也没有,明明受到了致命毒性的攻击,明明已经起了作用了,应该再也活不下去才是吧!?死了的话还说什么他妈的忍耐啊!?
哦哦,你说的话还真有道理啊。这就是会动的尸体和活着的尸体的区别啦。唔?咦?搞错了吗?算了,真麻烦。不管怎样,少年,你这招数未免狠毒了一点吧?不要尽放这些十八X的画面,放些二十五X的行不行?对了,如果从老人家的思考方式给你一点劝告的话那就是年纪轻轻就看这种东西,十年后恐怕你要么患上不举之症,要么就是成了个低俗的犯罪者啦。啊啊,不过,本来嘛
嘴唇突然挑起。
让人联想起野兽那凹凸不整的牙齿。
少年感觉到从深深插进肩膀的武器之上正慢慢渗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寒。
你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到一分钟。
接下来,少年的惨叫在小巷中回响。
凄厉苦闷的声音。刚才的悲鸣是对于暴力所感觉到的恐惧。而这一次的惨叫,则是临死前一刻的呻吟。就算是对身外事漠不关心的人,听到这种声音也不能坐视不理。刚才只是打算看热闹的人们变成了拥有善良之心的群众,向着小巷跑过来。
小巷中剩下的只有一具奇怪的尸体。
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和刺伤,但是却一滴血也没有滴落的,像是经过熏制一般的尸体。
◇
我是无所谓啦。但你也未免太笨了吧。
在惨剧发生的小巷往上移动二十米
左右的杂居大楼屋顶上。
站在那里迎接以大楼的侧面为立足点犹如羚羊一般往上跳的日守秋星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头上戴着侦探常戴的猎人帽,宽边眼镜,穿着一身相对于她的体格来说稍微宽松的高领浅驼色卡其大衣。
唔。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是有点笨,但是被你这样说的话,还真是不爽呢。尤其是那种打从心底里掺杂着轻蔑以及多管闲事的怜悯口吻更加是敬谢不敏!啊啊,不过,你刚才说无所谓,指的是哪一边呢,MAKI?那个少年?还是我的风格?
(珊瑚版中将MAKI译为小卷,结合后文,应该是在HandS中出场过的那个人物)
哪一边都是。不管是那个攻击你的眼镜的倒霉孩子,还是你那种完全不会在意别人目光的杀戮方式,我都已经习惯了,用不着每次都大惊小怪的。既然事情办完的话那我就回去了。下次看到类似的再联络你吧。
那么就靠你了哦。啊啊,不过现在你住在哪里?MAKI,你到底有多少个窝啊?
现在有三个。能图那边的宅子,支仓工业地带那边的便宜宿舍,还有为了方便偷听而设置在警察署附近的公寓。还有就是积蓄方面也能够支撑变换三个身份来调查了。
哎呀,唔那么说来你没有在支仓坂附近流连了?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子,有没有在帮我找啊?
那边我很快就会派人过去了。我已经查到她只会袭击三十岁以上的男人,而且有特别喜欢的方式。虽然不知道真正目的是打算干什么,不过她的行为似乎就跟狩猎差不多。如果我能够变身男性的话说不定就容易解决得多了。
哎呀,原来你的变身只限于女性的啊?
现在还只有这个水平。不过,秋星,你所找的那个女孩,看起来比你强多了,要是打起来的话,我觉得你赢不了啊?
哼,说得倒是不错。
秋星自嘲似的歪起了嘴角。
平常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一下子收敛起来,本来具备的冷酷一面开始显露。
真是意外。原来你真的会相信我的推测啊。明明心里面觉得我是个连杀的价值也没有、连味道也不会吸引你、没有雌性魅力的女人,根本不放在眼内的说。
这件事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啊,MAKI。就是因为不放在眼内才会开恩留你一条性命的哦。而且首先,MAKI你没有女人魅力这一点跟你那种机械一般精密的解析能力没有一点关系吧。你的眼看得很准。因为和我相遇的那一刻,你就想过这家伙的话我也能杀掉不是吗。
那个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们也已经开过战了,我不会介意的。但是那种反应的恶魔附身者真的是很少见的哦。因为一般都是要么逃走,要么根本什么也没发觉。MAKI你的分析一点没错。所以呢,我想我找的人,性能方面一定比我还要厉害吧。
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把她找出来杀掉吗?你也打算玩狩猎了?我怕你到时反倒成了别人的猎物哦?
会吗不过,对于她而言是处于兴趣的狩猎,而我则是出于必须履行的义务,这个差别应该能够分出明暗吧!对了,MAKI
什么事?如果是废话的话就给我闭嘴吧。我可没有秋星你那么游刃有余。
不要闹脾气嘛。MAKl你今天扮演的角色这么没有空吗?真好啊,一个人可以有两重甚至三重身份。这种东西我都没有的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我都已经这么活跃了,竟然还是没有人给我取外号呢。
你不是已经有外号了吗。两年前就有人叫你吸血鬼了,现在也还是很有名呢。
唔你说那个啊。但是那个是搞错了的啊。而且,这么简单的外号其实不是很符合我的兴趣。真希望他们能够仔细用脑袋想一下再给我取呢。这样子得过且过的话很容易会患老人痴呆症的啊,真是的。
你不是已经痴呆得差不多了吗。不过你这么一说倒真的觉得有点老土呢,秋星。明明穿得这么华丽,吸血鬼这个名字也的确有点无聊了。
对吧。黑大衣耸了耸肩膀。
日守秋星。
其本人以逍遥法外时间最长的恶魔附身者自居,也在记录中留下了最多的犯罪记录。
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解释怎么找借口,都绝对是个罄竹难书十恶不赦的最凶恶的罪犯,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却没有作为都市传说争相传颂的名字。
唔难道说,我天生的能力不足?
如果说是愚蠢的话倒是足够了。那么,我走了。要是再不回去,周围的邻居就该起疑了。
戴着眼镜的女子拉起了外套的衣领遮住脸,走向屋顶的出口。看来她不是像日守秋星这种能够在大楼侧面上上下下的怪人。
对了,有件事我比较在意。日守秋星,口中大叫着你已经死了的人,刚才的孩子是第六个了呢。
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算是十几岁的孩子,也有知道你身份的。至于他们是从何而知,对我来说无所谓。你在几年前是生是死我没有兴趣,反正你杀也杀不死。
没错,既然这样你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我想说的只有一点。这六个看似毫无关系的人,为什么说出的台词只字不差?
四周只有呼啸的风声。
站在屋顶角落中的黑大衣男人,以及在出口处停下了脚步的戴着眼镜的女子。两人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互相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这个嘛,恐怕他们的记忆都已经是很旧的了。大哥哥我可是很有名的呢。MAKI,你之前呆在奥里加里面所以不知道。我可是在传言中被称为最强的恶魔附身者的。
哼。像你这种人也不知道奥里加里面是一种什么状况吧。最强的恶魔附身者,别笑死人了。
门把手开始转动。
戴着眼镜的女子从屋顶上离去。
从她的背后,传来了吸血鬼那精力充沛的声音
好了,今天也辛苦你了。不过小心点,MAKI。可怕的可不是只有国家权力机关。不要太相信你那得意的易容术,调查的时候尽量慎重一点、我可不希望连你也变成我的敌人,因为要找你出来杀的话实在太麻烦了啊。
日守秋星。
距今差不多有两年左右的二零零三年二月,在C县的最南部彼野市引起事件后被捕的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也是传言之中支仓市第一个恶魔附身者。据说当时是个杀害了超过二十个人的大杀人犯。
日守秋星在九五年被诊断为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住进了C县中部的绢衣综合医院。经过了三年的治疗生活之后,在奥里加纪念医院做好接收准备之后正准备转院的时候下落不明。
之后的消息一直都处于不明朗状态,但在九九年初C县发生的野泽集体自杀未遂案件中作为嫌疑人浮出水面,通过警察署的努力终于在二零零三年初在彼野市警察署被捕。
在护送往奥里加纪念医院的中途向同乘一辆车的藤悟木更刑警施展暴力,使其丧失意识后杀害两名护送车的司机逃走。之后再次行踪不明,无法追踪其下落。
然而根据在场者的证词,他仍然生存的可能性很低。当时这名司机担任护送车的臀护工作,虽然相隔约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是据说事情的经过看得十分清楚。
护送车在急刹车之后,传来了两声像是枪声的声音。之后护送车的门被打开,嫌疑犯日守秋星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之后车内再次传来枪声,嫌疑犯摇晃着掉了下去。
当时护送车急刹车的地方是在一座桥上,嫌疑犯掉下了河之后,再没有上过岸。之届也在附近的岸边一带进行过搜索,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属于嫌疑犯的证物。同乘一辆护送车的藤悟刑警主张日守秋星仍然生存,搜查网一直延伸到了嫌疑犯的出生地,C县的支仓市,但是依然找不到蛛丝马迹。
半年之后,搜查本部解散。大范围通缉的日守秋星被当怍生死不明处理,虽然搜查仍然持续,但是人员编排方面已经被削减,据说已经进入了迷宫阶段。
这个神出鬼没、生死不明的杀人犯被人于C县目击是在二零零四年八月。
以环状道路的交通事故为契机,其存在虽然得到确认,但是彼野市警察署只是提出了以前的搜索资料,并没有采取作出大范围搜索的支持态度。
另一方面,支仓市警察署虽然为了逮捕日守秋星而成立了搜杳本部,但是因为当时从十月起发生了多起集体自杀,对应方面手足无措,所以派过来参与搜索的只有辖区的十二名以及本厅派出的两名,规模很小。
关于消极的搜查方针方面虽然彼野市警察署提出了抗议,但是却遭到了支仓市警察署的无视。
石杖所在之所以不喜欢出远门,是有理由的。本来就生性懒惰,再加上身为雇主的迦辽海江是个完完全全的家里蹲,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踏出支仓市的范围。
所以,要是给他一个摄像机的话,恐怕拍摄出来的也只会是范围超级狭窄的家庭肥皂剧而已。日守秋星之所以把他称赞为郁闷小哥,也是这个原因,看来对于已经走遍了C县的秋
星来说,石杖所在在行动力方面的匮乏已经到了值得惊叹的程度了。
C县可以说是一个面积相对较大的县。
总面积五千平方公里,位于关东东部的平原之上,大概拥有六十多个市,居住着六百万左右的人口。支仓市位于它的最北部中央偏东处,拥有C县唯一的国际机场,坐通勤快线的话距离都心大概只要两个小时,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虽然越是接近机场,就越多地处偏僻的田园风景为主的乡村,支仓市仍然是每年不停地向着现代化迈进。都市的发达程度比不上东京的二十三区,但是比起一般的地方城市有过之而无不及,发展方面处于中上水平。
总而言之机场所在一带的东侧从以前开始就是山地和田野形成的自然地带,而距离都心比较近的西侧则是向着城市发展的城镇。另外在机场附近有一个有名的趋吉避凶大师,每年的新年祭祀总会有大概二百万左右的人前来参拜。是一片突然之间会有大量人流涌入,就像地狱之釜的盖子突然打开一般的稀有土地。但是除了年头年尾之外,平日这里就只是一座普通的温泉小镇,虽然有时候户马巡佐和石杖所在会住在这一带的旅馆之中解决一些猎奇事件,或者石杖所在会打探户马的这个谜团重重的人物的真正身份和本性,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了,在这样的支仓市西北,C县最西端。
深夜十一点。架在隔开C县和都心的河上的铁桥上部。
在弯曲成弓状,犹如蜘蛛巢一般张开成网状的铁骨拱形架上,日守秋星正手执武器站着。在距离大概十米远的铁骨之上,蹲着一只人类大小的野兽。只见它手脚抓紧铁骨,双眼发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曰守秋星。细看之下,这只野兽其实是一个有着长长黑发的少女。所谓人类大小的野兽,只不过是一个比喻。正确来说,是人类扮成的野兽。
上空四十米。
两者的立脚点只有宽约四十厘米的铁骨。
夜风十分猛烈,每一次吹拂脚都忍不住摇晃,似乎马上就要掉到眼下的铁路上,又或者位于更下方的大河中去。
日守秋星的黑大衣和长发随风翻飞,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大衣也像被巨大的猫抓过似的变得破破烂烂。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伤,但是要是伤口再深上个三厘米的话,就难免会伤到血管,失血至死。
呀,真是头疼啊。MAKI说得没错。这下子还真不好办。
是虚张声势,还是被逼至绝境时特有的兴奋?
日守秋星把嘴角挑成了微笑的形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四足的野兽像是回应一般在黑暗中跳跃。
以纵横交错的铁骨为立足点,像是散射光线似的移动着扑向黑大衣的人影。
仿佛在咆哮着
这次一定要、一定要把这迟钝的猎物撕成八块
啊呀
面对从各个方向都有可能随时扑过来的野兽的攻击,秋星一边小心地保留着立足点,一边往旁边躲闪。能躲则躲,躲不过的时候就以手臂之类的为盾避过致命伤。如果事件允许能够以武器抵挡的话就挥动手上武器,阻止对方的前进。
相对于在铁桥上形成立体进攻路线的野兽,日守秋星只能是定点防守。
从第三者眼中来看的话就是一味的攻防战。在这个单方游戏中,看来要被撕成八块只是时间问题了。
然而只是时间问题的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五分钟了,究竟原因何在?
啊!
野兽终于发出了声音。
人类的声音。可爱的少女的声音。但是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从黑衣人的脚下向着脑门直跳上来。
是啊呀
惊险万分地避过野兽的爪子。动作一点称不上潇洒。没有虚伪、没有粉饰的千钧一发。人类的话一生中总有一次、因为偶然的幸运而避过死亡的、近乎奇迹的惊险回避。
问题是本人应该最为惊恐的这种生死挑战,日守秋星却是一边吹着口哨一边避过的。他的精神状态真不知是怎么了。
唔看来你是认真的嘛。终于用了六成左右的实力?不过这不太好啊。是不是觉得人生疲累了啊,加速方面有点不太够哦。难得这么敏捷的身体,心却跟不上。眼镜好像死了呢,小姐。
!
野兽的袭击变得更为凶狠了。
单手应战的话力量实在不够。日守秋星转用双手紧握武器,不断惊险万分地避过每一次攻击。
集中于防守的道理不言自明。秋星无法跟着她进行那种杂技表演。虽然能够模仿,但是速度、精度、威力都会比野兽略逊一筹。于是他放弃了配合对方的风格这种做法。不,其实本来他就没有要在性能方面跟她一争高下的打算。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的三十秒。
从眼下疾驰而去的列车的振动。
面对这明明可以杀掉却老是杀不了的猎物,少女的野兽不禁感到一阵焦躁,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落在铁骨之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
野兽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用甚至可以用真挚来形容的拼命努力张嘴的样子说道。好像光是用语言来传达这个意思,就已经相当艰难了。
唔?我吗?我是
这个嘛,该怎么回答才好?秋星不禁困惑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种种事情都变得让人厌倦的十一月初。从善意的协助者那里接到了终于发现了要找的人的报告之后,当天他就设下了陷阱,把少女引了出来,于是顺理成章地展开了打斗。本来的目的就是取对方性命,这个的话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说明了。既然如此,就应该只要说明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唔,不、这个、该怎么说呢
秋星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可以立刻说出来的台词。报上日守秋星这个名字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我是路过的吸血鬼这种话,他又觉得别扭说不出口。无论多少次都能复活于世,这种诗句一般的台词他倒是很想说,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还是第一次见面,次数什么的跟她也没有关系。
不,怎么说呢我的事情先放一边吧。你又究竟是何方神圣?最近我听人说过在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自保家门才算有礼貌的呢
他用有点苦涩的语气敷衍道。
我是、剪草机。
少女像是激动地祈求一般,说道。
是那种形式的野兽。
把那种希望变成那样的意志,化作尖锐的话语说了出口。
你是认真的吗?
所谓的大跌眼镜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日守秋星对于自己的狙击对象恶魔附身者抱有敬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老实说,这一刻他甚至恨不得屈膝下跪。
她竟然说自己是剪草机!的确,少女的爪子是凡被抓进手中的东西都会被撕碎解体的凶器。那种可怕感觉就像是风扇的扇叶都变成了锋利的菜刀一般。原来如此,所以就叫剪草机啊。噼噼啪啪地被切得粉碎的不是草,而是人肉,虽然这个比喻有点勉强,但是作为绰号来说还是能让人一听就懂。
还有就是自我介绍的方式也很棒。简单而有迫力,更绝的是可以感受到说话者的强大意志。相对之下自己的台词却是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是不死之身。只要这饥饿的血仍然存在,我就会不断复活这种无聊的句子。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太难为情了!
秋星不禁苦闷地抱着头。
好逊。逊毙了。哪怕一秒也好,真想早点找个洞钻进去。要是有洞的话干脆把尸体放进去算了。再放上一打来陪葬。当然自己的也要放。然后竖上禁止进入的牌子,作为被遗忘的都市传说,埋葬自己的一切。对于因为兴趣而当上了杀人狂的日守秋星来说,这是精神上的败北,就算会被强烈的羞耻心包围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恶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啊是什么嘛唔是嫉妒吗?
突然唐突地跑了起来。
不,是跳了起来才对。
!?
相对的,少女的跳跃也迅速而准确。
至今为止都显得反应迟钝的猎物突然开始发起飙来。速度和刚才完全不同。少女凭着这两年来持续着狩猎行动的经验,瞬时感觉到危险,马上飞身跃开。
但是还是迟了一点。不,其实她并没有迟,只是猎物的速度更快罢了。
两个身影在空中纠缠在一块。
比起少女那挥舞的爪子,黑衣人的攻击要更快一点。
少女的脑中感觉到一股微妙的违和感。这种程度的速度的话已经反应过来好几次了,但是自己这次明显慢了。有什么不一样。总觉得这个猎物速度的开始方式和自己不一样。
少女还没有来得及发觉真正原因何在,就连忙向着逼近眼前的猎物伸出爪子直抓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武器挡开。然后吸血鬼像是要抱起少女一般向着她的肩口直撞过去。
差点就能够咬住少女脖子的至近距离。但是本来撕咬就是野兽的特性。外号吸血鬼的秋星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少女的牙齿已经向着日守秋星的喉咙直咬过来。
呜哇!?
从黑大衣中踢出的中段飞腿把少女的身体踢出老远。
那是弯曲膝盖,像火箭一般翻转身体踢出的一记。
少女用力撞在了铁桥上,就这样向着眼下的河中坠落而去。
黑大衣的身影仍然摆出了中断飞踢的姿势,看着事态发展的同时
啊糟了,我也回不去了啊
也许是向着后退的少女扑过去的时候太用力了,秋星无法再落回桥上,也跟着少女向着漆黑的河流落去。
我是无所谓啦。但是你应该是个真心想当世界第一的笨蛋吧?
在能够远远看见铁桥的河边。
一脸漠然地迎接从河中爬出来的日守秋星的,是那个他称作MAKI的女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和以前判若两人。染成红色的头发,耳上戴着耳环,黑色皮革的裤子和上衣,体态上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与其说是女性,不如说更像一个少年。
给,这是毛巾。我早就有预感,觉得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从女子手上接过毛巾,黑衣人拭擦着吸足了水的头发。
现在是深夜时分。虽然幸好现在没有行人路过,但是这里毕竟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们用来散步的地方,要是有人倒霉的话,说不定会看到一个奇怪的穿着黑大衣的人影,然后迎来更为倒霉的结果也说不定。这个如果在星期日的白天还会有棒球少年们挥棒玩耍的河岸,原来就处于如此危险的均衡之下。
那孩子逃到对岸去了哦。你不去追吗?。
不,月里(TUKIRI)小姐的话还是算了。本来我还以为这次应该猜中了,不过如果是这个程度的对手的话之前也有出现过。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是白跑了一趟了。
不,嫌疑人减少了一个,这也算是进步嘛。现在线索也断了,看来我终于可以又回到本职工作上来了。
我是在说我自己啦。难得那么辛苦才把她找出来,你怎么只踢了一脚就完事了。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那孩子就冷静不下来好像觉得自己被她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似的不过算了,比起这个,秋星,那个孩子的名字,可不是叫月里(TUKIRl)哦。
咦?是吗?可是不是写成月月里吗?
那个读成朋里(TOMORI)啦。姓氏应该也是和小鸟游(TAKANASHl,跟鹰无同音)同样的读法吧。因为是连小鸟也能游玩的山,所以没有鹰对吧。而这个因为是能够看见月亮的平地,所以就读作YAMANASHI(山无)。
唔这个,听起来一点都没有效果音的感觉啊。
难怪会找不到了。黑衣人不禁恍然大悟。
谢谢你给的情报哦~不过还真是遗憾啊,这样的话这段时间可能没有什么可以拜托MAKI你帮忙的了。MAKI你怎么办?还会留在支仓吗?能够逃到外县的恶魔附身者毕竟不多,你就不打算来个列国漫游消遥一下吗?
反正我不管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找到的,躲在这里不也一样?
呵呵,难道你在支仓这里有了心上人了?
谁、谁要你鸡婆啊。我的事要你管啊!你别顾着说别人,你自己又怎么样?来支仓的目的这下子总算结束了吧?还不快点回南部去?
哎呀,这个嘛,我总觉得应该在支仓这里没错的啊。我不是说过要找月里这件事只是顺便,我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吗?这个倒好像是猜对了哦。另外在这里交到的朋友也是一个理由啦。虽然是个呆呆的小哥,但是知道一就能推测出十,然后起码有一半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这种洞察力真是了不起啊。而且看上去让人觉得很可靠啊,对了,名字的问题就跟他商量一下好了!朋友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藏啊!所以呢,我也会不遗余力地保护支仓的和平的啊,MAKI~
黑大衣的男人砰砰砰地拍着女子的背。
从大堤上路过的一般市民惊讶地看着他们。
这里订正一下。虽然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头脑不太发达的本地摇滚二人组,但是还不至于到让善良的一般市民大惊小怪地去通报警察的程度。
究竟你所说的朋友是哪里的变态啊?是人类吗?和你在一起却不会发疯的话,是不是脑壳早就坏掉了啊?
呵。这个世界上可是有些MAKl你所不知道的不可思议的人物的啦。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再有什么要找你帮忙的话我会联络你的。
日守秋星把女子留在河岸上自己转身离开了。
以上是在十一月初发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恶魔附身者之间的小小争执。
在他们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有着微妙关联性的两个无差别杀人犯月见里朋里(YAMANASHITOMORI)和日守秋星就这样相遇,然后又分开了。
两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午后四点,月见里朋里被户马的正式逮捕。但是这件事对于日守秋星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兴趣的结局了。
不过还真是危险啊。要是直接在地面上展开的话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如果对方从正面攻击的话绝对会抵挡不住。果然纯正的恶魔附身者性能真是不错啊。
和MAKI分开之后,日守秋星独自一人踏上了归途。
这里是深夜时分的国道。大概每隔两分钟左右就会有一辆汽车从身边驶过,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片寂静,路上空无一人,跟凌晨一点这个时间的应有情景十分相符。
好了,今天晚上去哪里度过这个慢慢长夜比较好?而且现在这个季节在外露宿好像不太妥当啊。
一边手上拿着装着长柄武器的布袋,另一边空着的手揉着肩膀。
黑大衣的男人一边浑身放松地自言自语,一边在夜暗中走着。这个也难怪。格斗技能的选手一般都是一场决战下来之后就会从崩经的紧张神经中解放出来,这个在道理上是相同的。
不管是常人还是恶魔附身者,这种小休息都是难以避免的。就跟为了准备下一次战斗,下一轮新的生死战,睡眠是不可缺少的一样。
这个时候露出来的绝对破绽。从绝境之中再次回到日常生活,这个时候任谁都会放下肩膀上的重担。但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灾难来临了。
唔不如就像平时那样,找一间民居闯进去吧。反正如果只是在客厅睡一觉的话一般来说都不会被发现。不过,有些时候也会撞见早起的太太,打个招呼。啊
从后面袭来的毫不留情的攻击。想起过去的某段惊吓经历,不禁笑了出来的日守秋星整个人被撞飞了。
这是突然的交通事故。
不知道是方向盘的误操作的关系,一辆时速超过六十公里的乘用车突然从后方撞了过来。车辆的前头直接撞在他的双腿上,身体弹起撞到前挡风玻璃,然后滚过车顶落到了地面。滚了好几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那悲惨的景象就像是被人扔下的垃圾袋。
黑衣人像残骸一般倒在路上一动不动。怎么看都似乎是立刻毙命了。不管是多么厉害的人,面对突发性的交通事故,都是无法幸免的,而且
日守!
如果这还是故意的话那就更加避无可避了。
把黑衣人撞飞了的乘用车门被打开,驾驶员走了出来,没有走向被撞倒在地上的伤者,而是反而从枪套中拔出了手枪一把自动手枪,然后向着黑衣人连射数弹。
真是下手不留情的攻击。.
黑衣人一发也不漏地全部挨下子弹。这也难怪。看他这样子还是不是活着都值得怀疑。
驾驶员迅速关上了门,踩下油门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过程不足一分钟的作案。而偶然目击了事故瞬间的便利店店员正在专心致志地给便当调味其实也不过是把早就做好的汤汁倒进去而已连忙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慌慌张张地联系了警察。
十分钟之后
等到巡逻车赶到现场的时候,道路上只剩下了驾驶员发射的弹痕,以及店员坚持说是在那里的地方、可以推断为被害者男性所留下的血痕。
2/R.HF(幕间.石杖所在)
所~~在~~君~!你好啊~~!
十二月到来后不久的一个夜晚。
一如往常,自己明明没有联系却自动找上门的秋星先生。
打扰了哦!
他没有从门口进来,而是爬到了窗口上。
位于福利设施四楼的石杖所在的房间窗子,不用说,离地起码有十米以上的距离。没有阳台,也没有可以用来立足的突起之物。但是不知这个人究竟用了什么魔法,竟然可以在光滑的墙壁上飞檐走壁。第一次来的时候甚至还十分夸张地以打破窗玻璃和防止跳楼自杀用的格子窗框打碎了。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不法侵入来形容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恐怖活动。
不过现在天气还真冷啊。啊,窗子?要不要开一会儿来换换气?还是说太冷了关起来比较好?
立刻关上。还有,马上回去。
什么嘛。最近的工作都充满紧张感,人家都累得不行了啦,就让我在这里放松一会儿嘛。
黑衣人说着扑通一声瘫倒在沙发上。就连在修
学旅行之中情绪处于兴奋状态的男生也不会干的事情他却若无其事地做了出来。
秋星先生,你不是没有在工作吗?都是在玩而已吧?哪里来什么充满紧张感的工作呢?那么,你说的慰问品是什么?
唔之前不是有透露过一点口风吗?比如说,少年们常常一脸想要得不得了的样子咬着手指看着的小号啦之类啦还有就是附有过气声优的签名的初回限定盘之类啦还有就是因为年少轻狂在垃圾堆里翻出的别人不要的乐器啦剑啦吉他啦之类的没有什么用却能勾起别人伤感的某些东西?
好了,这下知道他肯定嗑药了。
从你的说法看来,至少那不是食物了对吧。该说是完全没用的东西呢,还是陈旧的迂腐之物啊,难道是二十年前的旧地图?
正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哪里都已经绝版了啊。我可是拜托认识的女孩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呢那孩子好像刚好也在找这个。我说想要八十年代前后的地图,她就说我手上已经有了。该不会她是个地图狂热者吧。好,就是这么回事,所在老师请笑纳吧。虽然不是正本,只是一张复印件,所以看起来也没那么花俏。
想也没想就接过那张复印的地图。虽然只有一张A5打印纸大小,但是却让人不得不在意。匆匆看了一遍之后,发觉和预想中的一样,地图上的标示跟现在大不一样。
是吗。原来那家伙的家是这么大的啊而且周围好像还有别的房子的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么荒芜的田地和森林的呢?
你是在说支仓坂郊外的森林吧?听说以前是名门望族的人们居住的呢。据说周围的那些房子是给家中的佣人以及亲戚居住的哦。据说如果姓氏之中没有鸟啊鱼啊之类表示动物的汉字的话就不会雇佣,难道他们家的人都讨厌人类吗?
秋星先生哈哈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这么说,不过其实复印过来的地图上并没有提供这么详细的信息。
但是迦辽府的规模在以前不知在哪里看过的地图一致。之前看见。的地图上只是记载着私有地的标识,现在手上的这一份则比较详细本馆以及别馆的略图都可以在上面看到。
现在迦辽海江所居住的地下室,以前好像是跟大宅距离较远的一处储藏室。
能从地图上看出来的就只有那么一点了。如果还想知道有关迦辽一族更加详尽的情报的话,看来只能问对于当时的情况比较了解的人了。
不过,知道这么多也足够了吧。因为自己本来只是想知道以前的迦辽府邸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规模而已。不用调查得那么认真的。至少,现在还没有那个必要。
那么最近这边怎么样了?听说能图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个在C县之中要论不对劲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男人,竟然十分爽朗地提起了支仓方面的话题。
日守秋星。发觉这个在八月相遇的可疑老兄原来是大范围通缉的杀人犯这件事,是在刚进入九月不久之后。
那天突然看见交通灯附近的广告板上贴着一张海报,究竟是用来表明我们不屈服于权力的意志的呢,还是表示要和权力友好相处?不过不管那边这样一张东西也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这么想着瞄了一眼之后,竟然发觉那是这个男人的通缉书。
该怎么说呢。其实在正式发现他的身份之前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类似的气息了。所以现在再大喊杀人狂归来了!抓住他!之类赶他出去也觉得没有必耍。而在十一月的地下铁事件中得知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成为杀人狂的真相之后,就更难狠下心来赶他走,于是就这样一直拖到了现在。
能图的工业区变得越来越闭锁了呢。那边的居民就算在路边被人殴打折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出来。你看,那里不是即使只窝在那个区域里也能过活的吗。听说只有运送日用品的卡车以及往返于工厂以及住宅区的巴士在出入。在住宅区那一带的入口处路边还停着巡逻车,我经过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基本上出入都要接受盘问呢。
那样未免太过夸张了吧。能图的工业区不是在山坡上吗。大的国道只有那么一条。难道就连那么一条也要封锁吗?哼,看来这家伙还真的打算建立个什么秘密基地啊。
秋星先生躺倒在沙发上露出了不祥的笑容。
能图的工业区那边出现奇怪的事态是在九月快要结束的时候。
首先是那里的居民都是恶魔附身者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开始在社会上流传,回过神来发现居民们都已经受到了这种谣言的毒害,到了十二月的现在,那个谣言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了。
本来一开始是在能图的工业区之中开始散播的传言说某一栋大厦的居民全部都有着相同的脸这个怪谈开始被人们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已经成了席卷整个工业区的怪谈了。
我之前也听说过那里本来就是个怪谈特别多的地区。为什么偏偏只有这一次演变得这么严重呢。
那当然是因为这次的谣言连周遭的地域也受到了影响啊。至今为止的所谓能图的怪谈都是只在住宅区内流传而已。由于没有泄漏到外面来,所以周围的人当然就不知道了。
啊原来如此。所在老师感觉还真是敏锐啊。
秋星先生说着在沙发上骨碌地打了半个转。就像黑豹之类常有的动作一般。?咦这么说来雾栖君呢?
然后。这只黑豹像是现在才发现雾栖不在这里似的,撑起身子向着旁边的房间探头探脑。
那家伙出去了。据说是到随便找的女人的家里去了。没有钱了,所以晚饭钱也付不起。
什么嘛。那不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晚饭吗。唔不过随便的话可不太好啊。雾栖君对女人很花心吗?
要说很花心呢,好像又不太对。那家伙的做法还是满认真的。虽然动不动就动情的特性是有那么一点。似乎本人算是比较善于控制,不会太过分也不会太保守,看到可爱一点的女孩子就会喜欢上的说。
呵,看来可以说是男人的模范嘛。
是这样吗。不过相对的,好像也没有女孩子跟他认真。那家伙的感情与其说是一意孤行,还不如说是蜻蜒点水,浅尝辄止。虽然喜欢很多人,但是似乎不会有真正爱上的人呢。
口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如果那家伙真的遇到自己深爱的人的话,作为他的猪朋狗友,自己倒是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他。像这样的男人是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住家男人的,因为本身就是个浑身充满了责任感的人。
哦那么少年你又如何?有恋人吗?
这个难说。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如果你想听别人的情事的话我是不介意说啦,要听吗?
唔,虽然有兴趣,但是还是算了吧。所在老师你的话似乎特别容易冲昏头脑啊。因为平时总是绷着脸的男人怎么会突然笑着想要说这种事呢!啊啊,现在这种HAPPYENDING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其实早巳经到达终点了吧!可恶,究竟要用什么样的幸福结局来刺激我啊!
黑衣人在沙发上舞手动脚地大叫着。
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却乐在其中,看来还是心情不错的吧。
是是是,回去的时候记得把垃圾清干净再走哦。那么秋星先生你又怎么样?笨这一点暂且不论,只要闭嘴不说话的话,你看起来算是蛮有魅力的嘛。
唔
突然像被关掉了开关似的,日守手脚拍打机突然停了下来。
秋星先生伸直了缩成一团的脊梁
我对三次元的女人没有兴趣。
说完之后,又加上了一句
其实我根本对女人没有兴趣!
这样子大叫着的他又再向着墙壁做了个半翻身。
哦那样啊。
等一下,你干吗连椅子一起移到房间角落里去啊,少年?
我不想被奇怪的细菌感染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冷冷地看着他。秋星先生绷紧了表情,把瘫倒模式切换到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模式。
晤其实我是来找所在老师你商量一件事的。
似乎他是说真的。
虽然是不相关的话题,但是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对女性没有兴趣这句话其实意思上有点不一样。会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其实是他。
这个男人只是单纯地对于某个特定的女性所放的感情太深,所以根本不把其他女人当成异性看待而已。
然后
这一天日守秋星带过来的所谓商量的话题,实际上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事情。
你说你想要一个外号?
没错。我想不知道所在老师你能不能用你的审美观帮忙想一个帅一点的名字?
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变态。
据说是因为本来就希望想一两句登场时用的好听台词,偏偏最近的恶魔附身者们口中所说的台词又帅气得要命,害他就更想要一个让人惊羡的外号了。
该怎么说呢至今为止自己也经常会为遇到不少奇人怪事而叹息,但是今天晚上真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惊讶。现在可是午夜零时啊?哪个世界里会有正常人像自己
这样,被一个在这种时间来到自己家里的怪人拜托这种怪事?
既然事已至此,与其在这里诅咒自己命运不济的话,还不如赶快给他取个名字然后把他赶回去比较恰当。
你不是已经有吸血鬼啦不死之身啦这样的了吗?那样也不错嘛,够了啦。
可是听起来好像很弱啊我不是要这种模棱两可的名号,想要更特别的啦。所谓别名嘛
别名也就是说假名吗。唔
唔那么吓破胆怎么样?听上去蛮强的嘛。
哇啊!?简简直超出我的期待!想不到竟然可以立刻到达这个程度啊但是大哥哥我希望能够朝别的方向想想看啦!
别的方向?
明明自己没有任何头绪,可是却诸多挑剔。
不过,人名之类的不行吗?
那么,就只能根据目守秋星的特性想个有象征意义的名字了。
秋星先生的特征吗外表又是这样一个黑衣怪人。啊,这么说来,其实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秋星先生你会拥有不死之身呢?
所谓长生不死的吸血鬼。
传说之中不,其实是本人这么自称的这个男人,的确有类似这方面的特征。就算被逼入万劫不复的绝境,第二天也能若无其事地出现。虽然不死之身什么的说法有点夸张,但是那种强韧程度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不,我也会死的啊。要是心脏或者头被割出来的话那当然不可能活下去了。啊,原来如此杀也杀不死跟早就死了所以杀不了,是两回事啊嗯,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好了,少年。我其实只是让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死不了而已。
呃?
越来越搞不懂了。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纯粹的精神论,但是这个男人却把这种纯理论应用到了实际场合之上。
当看见他被人从背后推进了地铁轨道,被迎面而来的地铁列车撞了个血肉横飞的第二天,他突然又哟~的一声从窗口外面探出头来,那个时候所在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也就是说,我不是不死,而是不灭。就算不是不死之身也能够证明不死的哦?只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死不了的话,别人就会说那个人拥有不死之身了吧?
所以啦,那方面的能不能再说得详细一点啊。秋星先生你所说的话当然是正确的,只要没死的话就是不死。可是一般人要是被列车撞或者被人从楼顶推下的话旱就变成肉碎了。这些事情秋星先生不是都经历过了吗?
嗯。杀人狂点了点头。这个人虽然是恶魔附身者,但是其实程度并不深。如果按照奥里加的判定方法的话,应该是介于B和C之间吧。受伤的话会流血。流血到了一定程度的话会失血至死。如此接近正常人类的身体,怎么可以实现不死呢?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释啊。动物本来就是很难死去的生物,其实呢,只要是速度的问题啦,所在君。比如说,对了
日守秋星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他的不死论。
不管遇到什么绝境都能够活下去的生存能力。
以不灭为傲,地上速度最快的恶魔附身者的存在方式。
◇
你看,就是这么回事,不管是谁都能做到啦。
根本不可能做到嘛。日守秋星的存在方式,简直就是字面所说的烧毁脑子的死亡行为。虽然他用充满紧张感来形容,但是这种词语未免太过不够力度了。
不对比起这种肉体问题,更让人吃惊的是那过程。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这种方法生效?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才会让他觉得这样的方式能够不断实践下去?深入想像的话,真的会让人疯掉,所以这件事还是干脆忘掉的好。
也就是恒温的血造就的效果是吧唔?要是说恒温的秋星的话
脑中突然闪过某个恒温的符号。在某个创作神话之中,甚至被当作幽闭火之神的牢狱的、一个有名的灼热的恒星。
那个,有这样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明明直接摊出来就可以的,却故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几分钟之后。日守秋星满意地握住了他的手。
就用这个太完美了。太好了。这就足够了,所在老师!OK!其他细碎的配合工作就让我来做吧!不,光是这个名字已经能够大获全胜了!至少已经赢了月里了啦!
这样就可以了吗?可是这种风格有点古老了啊
这样更好。所谓的风格当然是有点难为情的更好啦!
那么再见了!秋星先生十分高兴,说完之后就若无其事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在关窗户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外面,可是已经看不见黑衣人的身影了。不过他是个怪人,现在肯定在城市某个角落的大厦之间到处弹跳着吧。不过
究竟怎么样呢。我个人觉得还是吸血鬼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他啦
不过算了。今天晚上两个人合力创造出来的这个外号会不会为人们所流传这一点,就要看他今后的活跃程度了老实说,那个人的所谓活跃,不管理由是什么,方式都只有杀人这一项而已。自己不会站在他这边,对于他的行为持否定态度,但是作为无力阻拦的立场来说,也只能祈求他的这种狂想能够早一刻结束。
3/现在(三零零四年.十二月末)
支仓市警察署方面对于户马的的处理十分细致。
所谓的细致并不是纤细的意思,而是盲目触碰的话说不定会引发爆炸的那种脆弱,以及她那种不管周围情况任意妄为的性格,必须要小心处理才行。
从本厅派过来的她的职务是巡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架空的职务。听说本来是公安二课负责取缔劳动争议或者极左活动之类的专职人员。但是从支仓市刑事部搜查一课的今井敦来看,这一点经历也充满了疑点。
不过属于精英组这一点应该是不会有错。户马的的年龄是二十五至三十。能够在三十岁之前这个年龄段成为巡佐的就只有精英组的人。一般人会在管辖区的地域课进行研修性的任务,经过一年的研修之后,就作为警官分配到该管辖署内。之后,大学毕业一两年就、能够得到参加升任巡查部长的考试资格,以数百倍的竞争率取胜之后就能登上巡查部长之位。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就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巡佐的职阶更在这个职位之上,那是因为精英组的任在进入警署的时候就已经是巡佐的位置。
所以户马的是精英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却作为暂时性的特例分配到作为古巢的公安部门,就凭这一点就让人不禁觉得她的身份实在不简单。她肯定不是单纯的精英组。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当后台的话应该不至于会得到这么大的特权。
而且据说支仓市警察署的署长口中还传出过如果给户马的巡佐盯上了的话还是赶快辞职回家为好的传言。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学生时代,因为受朋友的所劝踏上了警官这条路,现在已经成了警查一课的刑警。对于今井敦(二十九岁)来说,与其说户马的是高不可攀的人,不如说是空想中的英雄或者说是怪物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女性罢了。
今井搜查官,十一月初发生的肇事后逃走的案件调查书,能不能帮我拿过来?
而这个女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了自己上司的这种倒霉运气,今井敦到现在都还没能够接受。
户马的从本厅那边带过来的同事一共有四个人,日夜跟他们一起成立了二个奇怪的搜查本部,暗中活跃。
他们被称为户马的之四下仆,给人的感觉十分强悍,与其说是公安二课,更像是搜查四课的刑警。实际上他们跟支仓市警察署四课的人都很熟,连午饭都在一起吃。
户马的光有他们还嫌不够,还擅自把本来只是随波逐流成了刑警的今井敦编进了自己的团队。
简直就像是卖身一样。从巡查部长那边既没有事前的通知,也没有时候你就视死如归地去吧的安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给户马的喊住了喂,那边的,今天你来开车吧。王冠的车我还开不惯。
唔来复线大致是属于此类的吗。(来复线:为了提高射击精度,枪膛中有多条来复线。发射时子弹侧面与枪膛接触的地方会留下相同痕迹,据警方可以借此来调查手枪种类。)虽然作为判断材料的话有点不足,但是能够收集到这么多已经算是足够的了。今井君,你去联络一下彼野市警察署,把藤悟木更配备的那支枪的使用纪录拿过来。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今天恐怕对应会迟一点,偏偏又是这样的日子。
那样也没有关系。这个只不过是用来制造既成事实而已。那边的对应越慢,对于我们来说就越是方便。
户马的巡佐参加了好几个搜查本部。
其中之一是她作为搜查主任官发布指示的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相关搜查本部,通称灵柩课。当然这种称呼是出于挖苦。因为他们通常直接把嫌疑人变成尸体送到医院才得此俗称。
其他的搜查本部都是一般性质,她作为搜查员参加工作。不知她从哪里打听到的,只要一觉得可能跟A异常症患者有所关联,就会立刻飞扑讨去。署内的刑警们其实
都对她相当不满。毕竟这个女的可是向着署长也敢扔汤匙的暴力化身。在她手下做事不管是压力还是反感都积聚了不少。
然后,在奇怪的公安巡佐和支仓市警察署的善良警官们之间充当着桥梁作用不,至少应该是润滑油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今井敦不由得这么想。
主要来说就是每当户马的想要乱用署内财产的时候,作为她的使者去取资料或者令状,就是他的工作。
那个户马巡佐,现在巡佐担当的是月见里朋里的搜索是吧?为什么要调查两个月前的发生的肇事逃走事件呢?
这个嘛我其实也想专心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啊。但是你的上司那里给我安排了多余的工作啦。能图的绑架事件,你也知道吧?他说很大可能是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的所为,所以让我借两个人给他。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看一借就借一个月了啦。这样的话不管哪边都会觉得头疼不是吗?
啊、是也就是说怎么一回事?
那就只能尽快解决这件事啦。啊,对了,你跟彼野警察署联络的时候,如果他们知道藤悟木更巡查长的联络地址的话,顺便帮我问一下。啊,不对;应该是前任巡查长才对。
户马的站了起来,匆忙离开了搜查一课。尽快解决这件事这是实在不太想听的户马的特有的口头禅。在断言要尽快解决事件的时候,户马的已经不是警官,而是军人了。要是石杖所在的话一定会说这是番茄突击模式,然后第一个逃离现场。
呜呜真想翘班算了
到了明天肯定又要参加那些忍不住怀疑自己眼睛的现场检证,然后又要被迫写那些报告书。
被留在这里的今井敦一边摸着胃部,该怎么说呢,直到现在才发觉至今为止的刑警生活是多么的快乐啊。
偶然抬起视线,只见窗外是一片雪景。
从早上开始下的雪,早已经把城市染成了一片银白。
◇
没错,考拉丘的办公大楼。有一个叫做西口大厦的和叫做HAYASHI大厦。就潜伏在这两座中的一座之中。查找一下线索进行监视,到时若是发现什么举动的话立刻联络我。现在另一件事也很紧急,我得马上过去。那边我会尽快搞定,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还有就是,那个很活泼的孩子,是叫贯井小姐吧?把那孩子也带过去。这次的患者可以做个不错的除魔例子哦。那么拜托你了。难得这个大除夕夜要是死了的话那就未免太浪费了,明天一早我会等你来拜年的,记得不要太勉强哦。
户马的切断了手机的通话,然后把视线放回了望远镜之上。望远镜的前端被不断落下的雪遮盖,视野中的三层娱乐设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十二月三十一日,正午刚过。
距离目标的三层建筑物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隔着六车道的马路对面一座十层高公寓的某个房间之中,户马的正和两名部下在这里监视着某个绑架案件的犯人。
巡佐,听说藤悟木更的家宅搜查令已经发下来了。要不要联络搜查主任官?
现在吗?怎么可能。就算他说没用我们也不会就此罢休,而且要是他现在过来的话我们夜麻烦。人一增多的话就有可能给里面的嫌疑人发现。要是这样的话你以为他还会出来吗?要是什么都建立特别搜查本部的话,恐怕手续还没有办完天就亮了。而且从彼野到这里不是要两个小时吗?等去那边的人回来的时候恐怕里面的三个人都被杀了。
那么,就这样干吗?
虽然做法方面有些强硬和不礼貌,但是还是我们自己来处理吧。我没有打算要争功,但是毕竟这也是我们工作范围内。虽然这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不过,里面被绑架的居民说不定有可能是恶魔附身者啊。当然不能放着不管了。
户马的正和部下一起追踪某个绑架事件的嫌疑犯。不,正确来说只是在监视而已。毕竟逮捕令还没有出来。虽然应该在今天的正午时分已经出来了,但现在不是能够等到逮捕令出来再行动的情况。因为嫌疑犯又再绑架了能图工业住宅区的一个居民,然后将其带到了自己所潜伏的娱乐设施之内。
可是为什么要带来这种奇怪的地方呢。地下一楼是停车场,一楼是书店,二楼和三楼是游戏中心。所有楼层都架空,从上面的楼层可以把下面的楼层一览无遗。也就是说在第三层的话就可以把店内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啰?
阶梯式的架空楼层。形状看上去就跟梯田差不多。
这座娱乐设施就在连接高速公路的国道边上,周围并没有看见民居。
在这个只能乘车过来的六车道公路的旁边,并列着成排规模庞大的购物中心。只是其中大半都处于休业状态。正在营业的只有一些商场,看来像这家娱乐设施这么大规模的点子都已经从昨天开始停止营业了。
这一带因为比较接近高速公路的人口附近,所以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的距离一般都在三十米到五十米左右,甚至有的距离接近二百米。这种拥有比建筑物本身还要大上几倍的停车场的优越地理条件。在C县西部的商业区之中是属于非常罕见的。
就在这个半径五十米之内空无一物的平地之上,犯人所潜伏的娱乐设施正孤单地耸立在那里。
设施周围的停车场内停放着好几台乘用车,但是都已经深深埋在雪中。在向建筑物的业主确认的时候,得知地下停车场中还停放着业主所有的敞篷车和大众越野车,以及其他六台乘用车。因为这个车场还提供给熟人使用,所以即使里面没有人,停放的车也有一定数量。
由于潜伏在建筑物之中的犯人所用的车就停在地上的停车场上.所以很容易就能够掌握动向,但是只要下到楼下停车场的话,就要多少车都有。
地上的车只是个幌子,恐怕地下的车才是真正的代步工具吧。
但是,今天天公作美,从早上开始就下个不停的大雪让行车变得艰难,从地下停车场到地上的坡道也被雪覆盖了。
应该到时间了吧。对方只有一个人。只要有一发闪光弹的话就能制服了。
巡佐,已经确认过了,那个在能图进行调查的人,的确就是藤悟木更巡查长。她频繁地使用调查的名义进入能图工业住宅区,采访过当地好几个居民,这些都有目击证人。据说被绑架的居民就是这样被带上了她的车子,然后被带到了杀害现场的。
按照原本的节拍只是每个星期一个人而已,现在到了年末却发展到一天一个人知道那座店子可以使用之后就开始大量增加人数,这到底原因何在呢?不过这个应该是逮捕她之后才能进行的工作了。
好了,就我自己确认所得的结果。里面被绑架的人质应该有四个,你们呢?
我这边所确认的人数也没有超过四个。
我也是。那么就把包括嫌疑人在内的人数当作五名吧。关于这方面的监视工作,不会有人比户马小姐你更厉害的了。
正用望远镜的户马的的表情开始笼罩上一丝不满的阴影。
就像同事所说的,她在各方面所取得的成绩都十分优秀,而最为得意的工作不,应该说唯一能够用鬼斧神工来形容的作业,就是通过望远镜进行的现场情况测定。就连户马的本人也觉得这一项特技实在是太过没有情趣了。而那之外的能力她都是通过钢铁般的意志努力取得的,不能称之为先天性的特技。
可是巡佐,为什么藤悟木更要绑架能图的居民呢?她可是彼野的刑警啊,根本没有来支仓这里的理由。
应该说是前任刑警才对。十月份她开始持续无故缺勤,放弃了身为巡查长的职务。由于觉得今后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对彼野警察署造成诸多麻烦,所以昨天已经忠告她在十月结束之前递交退职申请。她是举报之前那个吸血鬼的人,但是在嫌疑犯被捕之前自己的女儿却遇害了。自从那之后她就成了极端的非拥护派。
非拥护派。认为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不是病人而是生来的犯罪者,不承认司法制裁方面拥护态度的运动。行动性强的非拥护派积极地排斥感染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变成了恶魔附身者的人,然后把这种感情诉诸不输给对方的暴力行为。
对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的复仇是吗。但是即使如此,这个也应该跟能图的居民没有关系才对啊。
当然有关系了。能图的人不是全部都是恶魔附身者吗?虽然不知道藤悟木更对这个传言的相信度有多少,但是现在都已经做到了绑架他们并将枪口抵在其后脑开枪的地步了,这肯定是因为心中的怨恨所致吧。
不过
这样也还是很奇怪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至今为止的做法一个接一个绑架然后收拾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一次过把四个人集中在这种地方呢?
嗯,就像是用来当人质一样。但是却没有犯罪声明。或许那根本不是针对警察方面的挑衅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户马的的声音不禁顿时变冷。
她从望远镜上移开视线,立刻开始穿上避弹衣。
咦。怎么了,户马小姐咦?啊!?那、那个穿着黑大衣的家伙正从正面走向店里呢!一般人一看就会知道这里正在休业吧!?
是一般人吗!?来得真不是时候巡佐,究竟要怎么
准备短机关枪。你们在这里待机,要是有变化的话随时通知我。
户马的穿上了避弹衣之后,立刻套上了外套说道。
只见她义手拿着放在收纳箱里的短机关枪,一秒也不浪费地向着出口走去。
直到刚才她还说要制服罪犯的话只要一发闪光弹以及藏在怀里的自动手枪就足够的,但是现在的行动却明显不一样。就在她看见那个正以走路没点正经的脚步向着这个无人的娱乐设施走过来的人影时,背脊上顿时掠过一抹恶寒。不使用现状拥有的最厉害装备的话实在不妥。光是一把BerettaM92的话性能相差实在太远了。
她并不知道那个身穿黑大衣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是一般的过路客、还是犯人的协力者,是敌是友,这个时候都还不清楚。
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那个男人是个勿庸置疑的犯罪者。透过望远镜看到的那邪恶的嘴角,户马的的直觉告诉她,他起码杀了数以十计的人。
可恶!果然不应该采取什么安全策略的啊!
为了监视而准备的房间离目的地实在太远了。
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让她出了公寓之后还绕远二百米的路去走人行横道。只能选择直接冲过单边各三条行车线,一共六条车道的马路。
现在是公寓的六楼。要出到外面大概要三分钟。穿过道路用一分钟,到达娱乐设施要一分钟,不,考虑到现在路上都是积雪,还需要再加上一分钟这个时间已经有够绝望的了。
血债血偿。
用报复来对抗报复。
那就是日守秋星的行事模式。不过其实这也是人类肯定会有的感情。憎恨就是这样形成连锁反应的。
本来日守秋星对于自己被车撞倒之后还被乱枪扫射这一点其实并没有怀恨在心。只是单纯地因为说不定将来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阻碍,让自己的工作无法顺利进展,所以必须排除这种极其机械性的理由,才会来到这座娱乐设施。
果然不愧为MAKI,有关支仓的恶魔附身者情报的话,绝对无人能出其右了。
不断降下的雪形成了巨大的坟墓。
宽五十米,高十五米的混凝土三层建筑物。在没有电灯的入口,穿着黑大衣的杀人犯轻快地拔出了长柄的武器。
那么,各位绅士淑女们,现在是表演时间!作为一个恶魔附身者,必须要惩罚同为恶魔附身者虐待派才行。
武器被用力挥起。日守秋星举起武器,想把切断了电源的自动门一刀两断结果失败,于是飞起一脚把门打了个粉碎,走进了娱乐设施的店里。
入口所在的侧面三层都是装着落地玻璃窗,就算没有电灯,室内也很明亮。虽然不巧因为下雪的关系,太阳变得有点黯淡,但是刚好衬托出一幅十分符合废墟感觉的光景。
一楼是书店。这里空无一人。于是踏上店中央所设的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向二楼、形状就像一个大型箩筐的集中型游戏中心。夹布娃娃的游戏机、能够同时容纳十人进行的扑克游戏、赛马等等,就算有暗杀者躲藏在阴影中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楼层。这里也没有异常。于是再走向三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在楼层的另一端,微微弯曲成弧状的楼梯通往最高层。
当登上那段楼梯时,秋星咻的一声吹起了口哨。
三楼,对战型格斗游戏、射击游戏,以及现在还十分受欢迎的电视游戏楼层。
落地玻璃窗的男一面、外面是一片美丽的雪景。
相反的,室内却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儿童虐待的地狱画卷。
为什么你还活着啊?
那里站着一个身影。
右手拿着自动手枪,左手抓着一个十岁左右咬着口塞哭着求救的孩子,藤悟木更前任刑警(三十五岁女性)的身影。
如果还要详细记述的话,在楼层的角落之中入口之外的各个侧面分别绑着三个孩子。从日守秋星的角度来看的话,分别分布在正面、左、右三个方向上。
哎呀,好久不见了啊,木更!这样子两人能够互相面对面,应该是在护送途中木更你射杀驾驶员,想要就那样杀死我的那次以来第一次吧?我还以为你既然已经干得那么彻底了,肯定已经能够放下怨恨,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刑警了呢。
是的,我自己当初也是这么想。要是没有在这个夏天听见你还活着的消息的话。
充满了憎恨的声音。
藤悟木更左手抓着的孩子痛苦地扭曲了脸。
这也难怪。藤悟木更的手像鹰爪一般钳住了小孩的脖子,指甲毫不留情地掐进了皮肤之中,鲜血直流。
流血不只是那么一处。藤悟木更的衬衣上还有一块远远看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血迹。
她手上抓着的孩子,还有在房间角落中被绑着的小孩,每个人的脸都肿胀着,嘴唇上滴着血,严重一点的甚至整条手臂都被绷带粗鲁地包扎着。施行了过剩的暴力之后又担心万二死了的话会麻烦,于是就马上进行了应急处理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
真是残忍啊。孩子们可是无辜的哦?
恶魔附身者没有人权可言。这些家伙全部都是怪物,就跟你一样。
越说越离谱了。你看,大家看到木更你都在害怕呢!就像察看女王脸色的奴隶一样不是吗!对教育很不好的啊!这个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你看,不管哪一个,都跟木更你的女儿差不多年纪啊!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藤悟木更的枪喷火了。
枪弹擦过黑大衣的肩膀。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过度射偏了,还是故意。恐怕应该是前者吧。
啊呀,原来你还怀恨在心啊。女人还真是可怕啊。有什么关系嘛,死的人又不是木更你。而且这样子岂不是让你女儿更伤心?况且我那个时候都已经很干脆地砍断了她的脖子了啊,肯定不会再复活了。都邑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还说出来干什么呢。又不是动画片的重播节目。
你
咬牙切齿的声音。
被抓住的孩子、绑在一边的孩子想起了在这里的这两天来所受到的来自藤悟木更的虐待,推测到下一瞬间即将施行的暴力,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在这里!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枪口对准了黑衣人
但是,枪声却没有响起。藤悟木更在开枪之前,放开了手上抓着的孩子,往他的背上踢了一脚,让他向着日守秋星奔去。
藤悟木更有没有真的相信孩子们是恶魔附身者这一点另当别论,但是日守秋星的话就绝对是恶魔附身者。
既然如此他会怎么对待这孩子?就算没有救他的打算,也应该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同类吧。
只要趁这个空隙开枪就好。不管日守秋星会伸手抱住被踢开的孩子,或者无视他向着藤悟木更跑来,都无所谓。
趁着这些多余动作进行的时候,只要对准他的额头把子弹射进去就行。藤悟木更把手指扣在了扳机上,脑海中浮现出能够让他露出破绽的方法。
期间过了两秒。
被推出去的孩子。拷问过的证据,嘴里叼着的口塞。裂开流血,肿胀着的嘴角。那充血的眼睛应该是哭了一晚的后果吧。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东西进过肚子,身体已经虚弱了不少。
目守秋星抱起了那个孩子。
不,应该是想要抱起他一般刺出了武器,然后往二楼那里顺手扔了出去。
什么!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孩子的手中拿着刀子,正奔向日守秋星,眼看就要刺进他的身体了。
你、你是魔鬼吗!
藤悟木更没有自觉这一切都是自己种的果,一边后退一边开枪。
哪边都可以。不管是伸出援手还是熟视无睹。或者说干脆无视的话会更好。当孩子跑到日守秋星身边的时候,就能从死角之中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然后日守秋星就会大惊失色,自己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向他开枪了。这就是藤悟木更的第一个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却失败了。没错。事情的发展实在太难以置信了。就在孩子正要把手伸向藏在身后的小刀的瞬间,那个男人就毫不留情地用武器刺穿了孩子的肩膀。这种反应不能单纯用快来形容。简直就像是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个男人的危机感知能力就跟未来预知差不多。此刻他也是一边慢悠悠地踱步,一边躲避枪弹,或者用手中的武器挡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也是!我已经射了那么多枪,让你掉进桥下,又用车毫不留情地撞了!现在也是,还以为这次能够、这次终于能够杀死你了!
这个可不容易啊。之前被你撞的时候其实是自己跳起来采取了防护措施。枪弹也用武器挡开了。就算被人从楼顶推下去,只要身体还能活动的话总能有办法。而且像这种程度的火力,一点都不觉得刺激啊。
日守秋星并没有停下脚步。子弹很快就打完了。就像这个男人所说的,从正而用手枪狙击这种十拿九稳的杀
人方式,对于他来说要防范却再容易不过了。
啊啊
不可能的。用这样的方法根本杀不死这个家伙。战恋开始丧失,藤悟木更于是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垂下了枪,若无其事地看着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逼近的黑衣人。
救我
咦?投降?唔说得也是,木更你又不是恶魔附身者,只要投降的话就能够这样子回去了不过,真可惜,你运气不太好。不,也许应该说运气好吧?刚才的孩子,好像真的是恶魔附身者哦?
有哪里发生火灾了。藤悟木更想到。
是从二楼那边传来的吗?噼里啪啦响着的,肉体燃烧的声音。
我不想被杀
本来留着来当人质用来要挟我就好了呀。过度的虐待留下后遗症了啦。藤悟木更你的血液已经受到感染了。
穿着黑大衣的吸血鬼慢慢地走进已经逃到了墙壁尽头的女人,也许是实在无法忍耐心中恐惧的关系吧,藤悟木更发出了像是悲鸣一样的声音,想着剩下的小孩大声喝到
快!你们这些小鬼!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做!
这次突袭成功了。
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威胁这些小孩的,只见三个孩子拖着被绳索捆绑着的身体向日守秋星飞奔过去。当然,黑衣人依然是亳不留情地挥动手中武器把他们挑了出去。
然而
咦,你不一样啊。
手中的武器停住了。
藤悟木更的口角丑恶地吊了起来。她跳下了二楼,打开了手里藏着的开关,启动了作为最后王牌的陷阱。
为了不让日守秋星发现而装置在楼层死角的炸药。导火线被点起了。
!
整座娱乐设施震动起来。
覆盖整个视野的蓝色光芒。把三楼的楼层全体卷入了火焰的爆炸,把日守秋星和孩子们都吞噬了。
◇
看见奇迹了。
在不足十秒的地狱之中,少女清楚地看见了在火焰中起舞的吸血鬼。
三个孩子也被卷入其中的爆炸。
一瞬间便覆盖了视野的红色硝烟。.
像生物一般乱跳乱舞的游戏机外壳。
还有化作了霰弹、足以把他们的身体割成肉碎的一切物体的碎片。
黑大衣在这一切当中穿梭。
少女的眼前哭了一整晚的孩子从肩口开始破碎,变成了一团让人忍不住移开目光的丑陋肉块,然后被烤得焦黑。飞过来的椅子撞在了肩膀上,一瞬间无法保持原形的肉快被火舌一下子吞噬了。
还好少女的眼睛和耳朵已经因为爆炸的闪光和声音变得麻痹了,眼前这些惨不忍睹的光景,其实映在她眼中显得十分模糊。那之后,也许一秒也不到,少女就被黑大衣包住了。然后就被卷在大衣内侧抱了起来,挡在怀里。
之后的事情只能凭感觉来判断了。只觉得好像搭上了云霄飞车一般。少女的眼睛已经闭上,而且大衣外面的世界她也看不见。
但是,在黑暗之中她的确看到了。
亳不犹豫地抱起了自己,穿越在爆炸冲击之中的吸血鬼的身影。
就算是他,只要受伤的话就会流血。
血不停流的话就会死。
那跟正常人类相近的身体,这次受到了完全出其不意从正面而来的袭击,他尽量采取了最为妥当、性能允许范围内最高、接近未来预知的最理想情况对应,突破了这个穿过犹如数百针孔一般高难度的地狱。
以不死之身为傲的吸血鬼。
这个根本性的理由,其实十分单纯。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解释啊。动物本来就是很难死去的生物,其实呢,只要是速度的问题啦,所在君。
日守秋星向着眼前这个自己所知道的范围内唯一一个有着跟自己完全相反的存在方式的青年笑着说道。
自己下定决心踏入的死地。
偶然发生、从日常的死角之中突然出现的不可思议的困境。
不管哪一边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样的。
就连这样子谈话的时候,他也在想着0.2秒之后的死亡。
所以啊,只要曾经经历过一次的话,就能一直这样子保持下去了。你看,例如兴奋起来或者快要被车子撞到的时候,身体不是会主动反应吗?只要把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下去的话,那么不就能够随时对应各种危险情况了吗?
平常总是设想最坏情况。
不,这个男人平常就总是做着杀戮的梦想。
曾经堕落过一次地狱的话,他认为就无法再恢复到日常生活了。
例如,把乘着车从山崖上面摔下去的状况为5的话,跟这个相比的话被日本刀砍到之类的就应该只是2或者3不是吗?就算睡着了也能避开啦。还有,想像力?还是创造力?反正这种状态还是一直持续着的好。像我们这种凡人,跟那些生下来就是怪物的人相比,首先就缺乏压倒性的最高速。所以公平竞争的话肯定会输。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天才起跑不久后的初速跟凡人的最高速来比的话,将会是一场比较均衡的胜负之战。
时刻放在行动之中的准备运动。把松懈的精神绷紧起来的心的初动。这种东西,男人四年前起就已经一直保持着了。虽然不知道他当初经历的是怎么样一个地狱场景,但是那一瞬间却让他毫不留恋地抛弃了培养了二十年以上的常识。
没错,如果说一般的正常人连决胜负的资格也没有的话,那么至少,不要把速度降下来。曾经一度腾起的兴奋感,就不要再让它降温。沸腾的血液就让它沸腾到死亡一刻,一生维持这凡人能够达到的最高速。
也就是说
这是能够让自己跨越困境的速度。听好了,所在老师。对于我来说,所谓的速度,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就连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疯狂也可见一斑。
这个男人的脑内已经被极限的各种假设塞满了。从未停止的疯狂维持着这顶级的速度。
不断燃烧沸腾的灼热血液。以离极限只有那么一点距离的肉体,离崩溃只有那么一点距离的精神,迎击那些无限成长的怪物。在他们到达最高速之前,用自己的性能极限打击对手。
所以,奇袭什么的当然不可能通用。刚好相反。因为这个男人最经常做的,就是突袭演练。
对于需要初动的所有人,一开始就采取以最高速迎击。这不是肉体机能实现的不死之身,而是通过释放出的精神堆砌成的理所当然的不死论。
那就是不死之吸血鬼日守秋星极为单纯的秘密。
哎呀老实说,要是一般的人的话早就死了啊
黑大衣的男人站在其中一面已经炭化,变成了黑色瓦砾之源的三楼楼层之中,若无其事地说道。
他的所谓不死特性,是精神的存在方式所决定的。他自己的特征作为恶魔附身者的新部分,跟月见里朋里一样,是身体机能的整体提高。虽然没有月见里朋里这么接近兽性,但是按照秋星自己的估计的话,自己的身体机能应该是成人男性的三倍到五倍左右。
不过,还是有点失算了啊。还以为就算是爆炸,也应该是粘在小孩背后送过来的说。好了,你辛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衣之中把少女放了出来。
其他的三个人真是可怜呢。就这样被忘记的话实在太可怜了,还是适当地记得一点比较好。
伸手扶正了太阳眼镜的位置。
少女抬头看着黑大衣的怪人,眼中只有惊讶。没有丝毫恐惧。那双眼睛,倒不如说是
叔叔,火
那是保护自己的代价吗。看着背上、肩口、以及左脚上都冒出了烟的男人,不由得担心起他的身体来。这些对于日守秋星来说,是根本无所谓的问题。
啊.还真快啊,已经有人来打扰了啊
感觉到有人正从入口进来的气息。听觉和嗅觉,以及皮肤感觉,全部动员起来之后所得到的知觉。
那不是跳到了二楼的藤悟木更。第三者进入到这座娱乐设施里面来了。
日守秋星的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确认通往外面的破碎的玻璃窗。
好了,那我们在这里分手吧。啊,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你是个乖孩子才救你的哦。只不过是跟其他孩子相比,是倒霉一点还是幸运一点,只有这个不同而已。
踏入一楼的人影是一个女性。身上的装备十分夸张。电梯停在了B1层。秋星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追到了。
不过,好歹这也是救回来的命。今后一定要好好珍惜哦。大哥哥跟那个阿姨还有事情商量,先走了。
黑大衣的男人说完径直冲向现在仍然残留着火焰的楼层。助跑大概只有三秒左右。接着是一瞬间的起跳。他没有使用楼梯,直接从已经破碎的玻璃窗往地面跳去。
这样的话跟出现的第三者正好是上下擦身而过。然后,带着衣服上仍然冒出的青烟着地的他的眼前,出现的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坡道。
◇
藤悟木更喘着气跑出了电梯。
就在两分钟之前,从三楼跳往二楼
,清清楚楚地确认那穿着黑大衣的男人已经被火焰吞噬之后,她才搭上停在二楼的电梯,逃到地下停车场来。
哈!哈哈、哈!
杀掉了所有人质的罪恶感。
破坏了建筑物的兴奋。
终于杀掉了那个杀了好几次也杀不死的恶魔附身者的欢喜。
崩溃前夕的巨大感情使脑中变得一片混乱,藤悟木更一直向着逃走用的车跑去。
没错。死了。死了。终于杀了他了。这次绝对杀死他了。杀了好几次,都没有死的男人。就像会从坟场复活似的不断出现的怪物,这次终于一把火把他烧成灰烬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简直就像是恶梦一般的三年。
女儿在自己的面前被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杀害之后,自己还是不想死,不顾一切地向他求饶。后悔和耻辱。恐惧和愤怒。只要那个人还活着自己就不禁后悔得要死的悲惨日子。现在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这种人怎么能送去奥里加纪念医院。不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杀死他的话藤悟木更就无法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无法重头再来了。自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的。射杀护送车的司机,射杀日守秋星,然后把罪名全部转嫁到这个杀人狂头上来。这就是她当初的计划。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按照计划射杀了他了,那个男人却仍然若无其事地活着。当彼野市的警察署解散搜查本部的时候自己差点疯了。但是她还是不断跟自己说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再出现,不断安慰自己,过着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但是,日守秋星却复活了。但是在支仓市的话。她根本无能为力。而过去的事也没有什么不能让日守秋星知道的,只要自己保持沉默的话就安全了,但是一旦看见了他的样子,就停不下来了。就像在自己的房间中看到了害虫一样,不杀掉的话总觉得心中有刺。不排除的话就无法再在这间房间中生活了。蓦然回首,失去了女儿之后的生活简直是一塌糊涂。和丈夫分居,失去了生存意义的自己就像死人一般活着。而这种郁闷就发泄在日守秋星不对,应该是恶魔附身者身上了。绑架能图的居民,让他们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然后射杀这种行为,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快乐。反而让她觉得恶心。因为她根本不想接触任何恶魔附身者。但是不这样让自己振作起来的话不行。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变成杀人狂的话,是杀不了那个怪物的。
于是,她赌上了至今为止的人生、良知、道德,所有一切,设下了这个陷阱。然后结果终于、终于把那个
不要意思。你就在这里谢幕好了,藤悟木更。
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色恶魔,还以为已经收拾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
知道这个是如假包换的奥人时,藤悟木更心中最后的支柱也倒塌了。
那个是没有价值的杀人狂。
就算他不是真的不死,但是做这样子三番四次地跨越了死线活过来的话,那就应该可以称为是真正的不死之身了。
为什么你还活着啊!?
连忙拔出手枪,扣下了扳机。
早已经补充过子弹了。八发子弹连续不断地射了出来。但是这个仍然浑身冒烟的男人全部挡开了。
这是你人生最后的疑问,按照礼貌,我应该回答对吧。
没关系,既然你问我为什么会死不了的话
至今为止的那种开朗感觉已经烟消云散。
看到那个倒映在太阳眼镜镜片上,变得丑陋不堪的仿佛另一个人似的自己,藤悟木更轻轻叹了一口气。
吾乃火神,灼热的摇篮。
只要这饥渴的血液还在体内流淌,不管多少次,我都会重生
充满了严肃的声音。
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脏被扭曲的楔子刺穿的声音。
娱乐设施的三楼突然一瞬间被火海包围,是在户马的刚刚冲到停车场的时候。
户马小姐,三楼发生爆炸了!形势很不妙,火势应该会在几分钟之内烧到整个建筑物!嫌疑犯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妥!?
看就知道了吧!快点安排灭火啦,笨蛋!
单手提着装有短机关枪的箱子,向着通讯器大吼起来。当然,就算是在这种状况之下,户马的的步伐仍然一丝不乱。
她那有力的脚步,踏着已经堆积着二十厘米左右积雪的沥青路面向前跑去。
到达目的地用了六分钟。用跟奥运选手相比也毫不逊色的进度横穿有着六条行车线的马路,穿过二百米左右的停车场,终于到达了不知道被谁破坏的娱乐设施的入口处。
我要突入了。两分之内停止通讯!
从箱子之中取出短机关枪,数秒之间已经准备完毕,调节到可以使用状态。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好好打量情况了。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发生爆炸的三楼上似乎有人影在动。
是藤悟木更,还是刚才那个可疑人物?不管怎么样,不进入这座建筑物的话,就什么都弄不清楚。从一处阴影到另一处阴影。户马的集中了精神,用以察万全的警戒迅速突入。从入口到一楼,从一层到楼梯,然后又从楼梯到二层。
到通往三楼的楼梯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要是一直线冲上去的话很容易让在三楼上的人狙击。一边潜伏在被爆炸的余波破坏殆尽的大型筐体的阴影中不断迂回前进,终于到达了三楼的楼梯。
从三楼传来了说话声。慎重地抓住了楼梯赶快往上跑。就在户马的把短机关枪的枪口对准了整个楼层的时候,就像跟她替换似的,黑色的人一般大小的影子正一阵助跑,飞身往下跳去。
!
虽然很想就这样跟着追出去,但是三楼有一个需要救助的人。户马的保护着受伤的少女,一直陪她到停车场,然后指示她一个人往外走。
走到那边的人行横道上的话就会有警察在那里,不要回头,快跑!
说完她转身再次向着娱乐设施跑去。
周围找不到刚才的黑衣人影。虽然彼此错过,但是那之后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应该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的。
那么那个可疑人物去了哪里这点根本想都不用想。娱乐设施的地下。犯人准备了逃走用车辆的地下停车场。
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在建筑物的东侧面。.
已经有一个人的脚印留在那里了。于是连忙追着到了出入口,小心翼翼地不发出脚步声,踏上通往地下的坡道。
然后,就在宽五十米左右的地下停车场尽收眼底的时候,户马的转换到下一个行动的时间,只用了一秒。
◇
地下停车场的里面。在停放着的好几台乘用车中间,站着一个男人。
穿着黑大衣的可疑人物。刚好就在入口那里背向着户马的。男人的前面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倒下的人。应该是藤悟木更吧。她的身体正在燃烧。静静地,散发着焦糊味,就像一只人形的蜡烛,火焰在一眺一眺地摇曳着。
在看到这个情景之后的一秒。不,其实只用了半秒左右。户马的迅速把腰间皮带上装着的喷雾瓶状物体的安全阀拔了出来,向着男人的脚下扔了过去。
三十米左右的投掷。
接着她马上躲进了附近一辆乘用车的阴影之中,用手遮住限睛移开了目光。
一秒之后。
地下停车场内闪过一阵几乎要把视网膜烧穿的强烈闪光,以及让耳膜破裂的轰音。
闪光弹。针对恐怖活动的专用武器。只要目的是让犯人无力化的这个手榴弹能够让犯人暂时丧失视力和听觉。
利用强烈的光线刺激眼睛,夺走对方的视力。光线不单只会对视力构成影响,还会给脑子造成冲击,引起呕吐或者混乱。还有巨响。直接撞击在耳膜上的大音量能够麻痹听觉,让对方在数分钟之间陷入无音状态。
这是让犯人丧失战斗能力,确保人质安全用的镇压兵器。要是对方没有此类经验的话,这种光以及声音的攻击的确能够一举让敌人陷入无法反抗的状态。
在确认过爆炸的威力之后,户马的从车子旁边探出身子,把短机关枪的枪口对准男人
啧!
但在那一瞬,却看见了男人那正用单手保护着眼睛的身影。
户马的也许不知道,黑大衣的男人日守秋星戴着镜面的太阳眼镜。闭上眼睛,戴着太阳眼镜,而且还用手遮住光线。所以因为光线而引起的视力丧失基本上为零。
但是。另一方丽,耳朵却没有办法保护。一边手上拿着武器,另一边手则用来保护眼睛,所以无法堵起耳朵。闪光弹扰乱了男人的听觉,他完金丧失了听力。突然陷入无声状态的人会失去判断力。
虽然视力没有丧失,但是听力却被夺走了。
这已经足够了。户马的扣下了短机关枪的扳机。这是和闪光弹完全相反的安静行为。但是杀伤能力方面却是高了好几个层次。
MP5。这也是针对恐怖活动、镇压用的专用武器。从警察的标准来说是十分优越的短机关枪。本来,在瞬间发射子弹的时候
,一般的机关枪强调的不是瞄准射中子弹,而是让对方陷入无法躲避的弹雨之中,而这把短机关枪却带有瞄准功能,能够锁定目标发射。它的精度已经精密虽然并不适合用在战场上,但是遇上这种局面手上有人质的犯罪者,或者占据着建筑物的武装犯人的时候,就能发挥出它的巨大威力。
短机关枪毫不留情地喷着火。
九毫米的子弹每秒十发,虽然欠缺物理性的破坏力,但是这种镇压能力要把已经失去了听觉的对象打成蜂窝还是足够的。以优越的命中精度为主要特点的MP5跟户马的的发射技术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本来户马的就不是会在打不中的情况下随便扣扳机的人。
!
但是却被躲过了,黑衣人连这个都能回避。
户马的还没有来得及怀疑自己的眼睛,就马上追击那个正以恶梦一般的速度奔向旁边的目标。
嗒嗒嗒嗒嗒嗒嗒,以轻快的声音打出的二十发子弹,以及被这些子弹追着扫射仍然能够保持无伤的黑衣人。
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感知到户马的的袭击的。黑衣人总是能够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避开短机关枪的子弹,一直线地跑进了停放着的乘用车的阴影之中。
啧
为了迫使躲在暗处的犯人出来而乱枪扫射这种毫无技术的事情户马的是不会做的。如果是口径大点的枪的话还有可能借来发泄一下,但是现在也还没有这个必要。
她站在那里,封锁着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对方手上虽然拿着长柄的武器,但是却没有带枪。只要维持着这个位置关系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制压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只要再等五分钟她的部下就能够赶过来,这样的话事情就结束了。三个人共同包围一个没有带枪的对手的话,应该会轻松得甚至让人觉得无聊吧。
又过了一分钟,黑衣人的听觉差不多快恢复了吧。户马的放声道:
喂!虽然介绍有点迟,不过我是警察!所以有些事情必须问一下你的意愿。要投降的话就请便吧。现在的话我可以特别开恩,只射你的双腿就算了。
作为警察有义务要说的话。
什么保持沉默啦可以雇佣律师啦等等的权利却没有说出口。不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躲藏在乘用车敞篷车的阴影中的日守秋星挑起了嘴角原来是这种对手啊。
OK!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来玩一下吧。
本来坐在地面上的黑衣人站了起来。
哈。
双方同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日守秋星对于户马的的不人道感到莫大兴趣,而户马的则对听从自己的挑衅走出来的日守秋星感到一阵兴奋。
瞬间发射的短机关枪弹雨。
像是投掷长枪一般扔出的长柄武器。
!
户马的连忙躲避一分不差地向着心脏直飞过来的武器。
黑大衣的男人趁着这不到一秒的空隙向着她直冲过来。
和计划中的一样。越来越容易锁定目标了。户马的站定身子重新把枪口对准了对方
哈哈!这个我想试很久了!
坐在敞篷车上的怪人高叫着踩下了油门,连同车子一起撞过来。这次户马的不禁瞪大了眼睛。
不断逼近的敞篷车。二十米的距离。不知他是不是在躲藏的期间解开了锁的,发动机已经启动了。到加速为止要多少秒?不,其实只要向着那个愚蠢的驾驶员开枪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这种招式可是对付不了我的!
啊啊!?
黑衣人把座椅放到最低,让整个人躺在了车内。的确,这样的话要想瞄准驾驶员是不太可能的了。
然后精力充沛的怪人单脚踩着油门,另一只脚操纵着方向盘,座椅仍然放倒着。以仰躺在座位上的状态微微抬起脸看着户马的
那么,开始了哦。现在的话要碾断你的双腿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荒唐!?
的确是太过荒唐了。现在就算是喝醉了的飞车党也不会玩这个。只见敞篷车以这种美式风格的驾驶方式径直撞过来。这样下去的话数秒之后那冲量超过一千公斤的铁块一定会把户马的整个人卷到车底。
零秒。思考断断续续地活动着。把车停下来。但是要怎么做?向着发动机仓乱枪扫射,破坏发动机使其爆炸。不可能的。MP5的话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困难了。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够破坏,但是实在不值得一搏。这样太没有保证了。驾驶员方面也不可能射得到。在这种情况下MP5只是一把无用的铁块。
一秒。往旁边躲开。先回避到侧面,然后等车冲过去之后从后方发射子弹。但这也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用脚来握方向盘?那个男人的话,恐怕不论自己逃到哪里他都能够配合追踪吧。逃到后方,左右都等于是自杀行为。那么
两秒。还剩十米。不用想了。这样呆下去的话两秒后时速还达不到六十公里的车就会从自己身上碾过去!
这个、混帐!
户马的扔下了MP5,全速向着逼近的敞篷车冲过去。
剩下十米缩短到剩下五米。
然后,就在快要接触上的时候,户马的单腿踩到发动机罩上,凌空跳起。
华丽而强势的横向回旋跳跃。利用发动机盖为踏台的平衡木十段跳。虽然罕见,但是其实和当初日守秋星躲避藤悟木更的撞击时所采用的回避是一样的行动。
但是户马的则加上了在空中一边转体一边取出怀中的手枪这个动作。
咦!?来真的吗!?
没有不击中的道理。户马的向着在驾驶席上优雅地躺着的笨蛋,在空中开枪了。
大姐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黑大衣的男人吓得连忙以躺着的姿势从驾驶席上跳了出来。虽然推测应该是利用双手的力量弹出来的,但是感觉就像是背后镶了弹簧一般,神乎其技。
失去了驾驶员的敞篷车直往墙壁上撞去。
手握手枪落地的女刑警和落在刚才扔出武器掉落的地方的杀人犯。
户马的是在地下停车场的深处,而日守秋星则背对出入口。
这样一来的话攻守情况就逆转了。
连短机关枪都奈何不了的怪人,户马的当然不会认为单靠一支手枪就能收拾他。上次在支仓坂那里用的是冲击炮。这次是短机关枪和闪光弹。果然还是需要一些威力大的武器助阵的啊。户马的不禁暗暗在心底咬着牙说道。
唔看着眼前这个比起服装来更在意武装是否充实的青年女性,日守秋星大声说道: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户马大姐吧?
单手提着武器,满脸笑容地提出疑问。
没错。你为什么会知道?。
户马的把枪口对准他,回答。
虽然和犯罪者平等对话这种事在她的精神构造上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事态,但是似乎黑大衣男人的问题触动了她心中的某根弦。
没什么啦,只是有人告诉过我,支仓那里有一个可怕的女刑警,只要是恶魔附身者,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亳不留情地斩尽杀绝,或者扫射成骰子似的,绝对不能碰上她。咦,哪个人是谁来着?不,这个不能告诉你!因为那个给我提供情报的人说绝对不能提到他的名字呢。
日守秋星和平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从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户马的来看,就像一个普通的醉鬼。不,其实她真的已经当他是药物中毒了。
是吗。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那家伙也是同罪了。下次你和他见面的时候就代我问候他吧。
下次?下次吗?哎呀哎呀。难道,你认为我还有下次机会?
哦?你是想放弃逃走,和我玩游戏吗,恶魔附身先生?
无言地对峙着的两个人手中的凶器。
这两人能够互相承认对方的存在方式,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户马的曾经和拥有超越人类能力的超人战斗过,还取得了胜利。
而这个黑大衣的人物则是在那中间不,应该是拥有二者特性的魔人才对。
唔虽然我也想陪你玩啦,但是大姐你不一样吧?我可不想惹上什么大麻烦,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趁早让我撤退吧。顺便说一句,炸掉上面第三层的人可不是我哦。至于那些孩子的话,那是没有办法啦
上面还有一个生存者,她说救她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大哥哥哦?
作为一个人,看到别人有困难当然要出手相助啦。就算是户马大姐你,有时候也会因为工作不得不救一些你根本不想救的人吗?道理是一样的。杀不杀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私情可言的。要是木更她也能明白这点道理就好了。
你认识藤悟木更吗?原来如此,那么说来,你就是日守秋星了?两个月前发生的肇事逃走事件。被藤悟木更的乘用车撞到的人就是你么?
是的,因为没有受什么伤,所以也就没有联络警察了。
哼。听你这种语气,那么你杀她不是为了报仇了?
当然了,我只是来求她不要妨碍我工作而已啦。结果却顺理成章地演变成了互相搏杀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