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跟日历上的说法一样,是节目之一。
谢肉节,或者复活节,请随便选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感谢和欢喜化作花瓣,犹如风暴一般散开。
把甜蜜的决心,换作鲜红的砂糖涂上。
好!那么我们来一场大扫除吧!
用笑脸回应,伸手拉开了铁门。
二月十四日对于她来说是体育节。
可以没有任何顾忌,放弃任何慈悲,轻轻松松地表白心情的日子。
但是一旦突击,就会化作肉碎怀着这种心情,把一切押在一场赌局上。
不管本来的缘由是什么,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这种想法。
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
故事完结之后的白日梦。
某个少女所看到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梦的所在以及延续。
(2005年.二月十四日)
从奥里加纪念医院那里收到了紧急信号是在连草木也在睡觉的凌晨丑时三点。刚过凌晨三点的这个时刻,离黎明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户马的收到联络并不是因为她是警官,而是因为她那奥里加纪念医院保安管理局特别顾问的身份。接到联络之后她马上安排直升飞机,赶赴N县郊外其实也就是大山里面奥里加纪念医院。
联络户马的的所员情绪极不稳定,对话的内容也显得支离破碎。
十三日二十二时,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引起了暴动。
一开始发生的时候只是C栋患者引发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纪律违反行为,但是很快传到了B栋患者那里,不知是不是预先预谋好的,患者们一拥而上。团结一致的患者们的行动精确,非常有纪律性,奥里加纪念医院的所员们不得不放弃了B、C、D栋,退避到A栋。十四日凌晨零时,中央病栋(A栋)的三楼以下已经被占领,但是由于保安部队的出动,形势开始逆转。B、C判定的患者们引起的暴动开始得到控制。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由于患者们的煽动,有C栋患者把D栋的锁解除了。出现在D栋最里面的少女让事态来了个大转变。
凌晨三点。
由患者们所引发的暴动以这一时间为界线,转变成了单方面无差别虐杀。
因此,自己现在身在N县山岳地带上空二千米。
状况就是这样。这次特别允许携带武装,自己的命自己来保护。
啪啦啪啦噼里啪啦地发出着轰隆声飞在高空之中的直升飞机坐席上,户马大姐递过来一把小型的手枪。
不,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跟我没关系的吧?这次真的跟我没有关系的吧!?
虽然已经用尽全力拼命摇头挣扎,但是可悲的是双肩却给安全带捆绑得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
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一分钟之前还在睡着香甜懒觉的,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户马大姐带上了这架飞往地狱的超特急飞机上!
有什么关系嘛。之前我说还没有去过那种游乐场的时候,所在你不是很爽快的跟我说下次要不要一起去的吗?这次其实就跟那个差不多。不过,难得的第一次约会却是这种山坳里的研究所,我也觉得是有点不妥啦。
那是讽刺!是讽刺来的啊!我对老鼠啦猫啦什么的一点兴趣没有!对了,户马大姐你想坐的不是云霄飞车吗?奥里加里没有那种东西的啊。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不是吗!
哈哈哈哈,有什么关系嘛。一定会很好玩的,至少惊吓度应该可以拿满分。
这应该是全世界最不想要的满分了。
你干吗还笑得这么若无其事呢!那、那么你是真的打算要把我带到D栋去了!?
啊不,不要这么生气嘛。老实说,奥里加的里面可是极度机密啊,要是带我的手下去的话要办很多手续。三十分钟之内能够带进去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不好意思,给你添了麻烦。
啊不、不、哪有
对方那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让思考顿时停止了。
户、户马大姐竟然这么认真地给我道歉这、这个从别的意义上来说应该才是最应该感到不安的吧?就像那个、明天我要结婚啦之类的
啊,这么说着快到了。听好了,那把枪里装的是麻醉弹药,只要打中就一定会有效。对于完全是外行人的你我不会要求你射中的。只要一被人抱住的话就马上扣扳机。这是足够致死的神经毒药。根据昨天的资料这类药物测试还没有做过,所以应该没有免疫力才对。
这种东西怎么能叫做麻醉药啊,户马大姐而且,要是对方不主动抱住我的话呢?
这种情况你就放弃吧。好了,要下去了。你是我的王牌之一。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直升飞机停在久别重逢的奥里加纪念医院中央栋的上空之中。
户马大姐两手握着漫画中才有的大型自动手枪,然后把更有漫画风格的弹药筒搁到了肩膀上。那是一把对战车用的火箭轰炸筒。仔细一看的话手中的枪也不是她经常拿着的那把BerettaM92,而是有着世界最强自动式手枪之称的DESERTEAGLE。
唔
不,这支枪要想用两手来握的话未免太过勉强了吧。只见户马大姐的双手就像拿着沉重的大秤砣似的,虽然看起来帅气,但是命中精度实在值得担忧。
这个喜欢火药的家伙难道就这么喜欢大火力吗。一边在心里暗想一边从屋顶进入中央栋,然后又想其实还真有这样的人啊。
变形十分严重的走廊。地板和墙壁以及天花板,到处都是破碎的人类的身体。
有的像是被当成食物似的咬了个支离破碎。
也有的像积木一般被解体,里面既有所员,也有患者。
恐怕就连在奥里加的八百人之中运气算是最好的他们,也只能逃到这里,在没有抵达屋顶之前就被某个东西杀死了。
隆隆
摇撼着中央栋的局部性地震。
只要一想到这究竟代表了什么,而下层又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户马的的装备还算是弱的了。
户马大姐。还有其他生存着的人吗?
活体反应还有七个啊。其中一个肯定是那个了。这里闪光的是我们。C栋有一个,B栋一个,D栋一个。剩下的
最后的那句话就不用说了。
这里是最上层二十五楼,扭曲的通道另一端出现了一个可疑身影。
穿着D判定患者服装的男人,看到新到来的猎物之后不禁露出了满脸笑容。
仓密目瑠夏!(此处JPT版翻译为仓密米露卡)
户马大姐立刻扣动DESERTEAGLE的扳机。
性能方面轻松超越BerettaM92,光是擦过人体就能让肉体受到巨大损伤的44口径子弹,向着这位叫做仓密的D判定患者发射了。
眼前是一面血海。
被切成四角形的铁制通道。地板被深及脚踝的宽阔水洼淹没了。
让人联想起柔软果冻的红色水面。有这么大的出血量,却没有发现一具人类的尸体。好像只是某个房间中流出来的血液淹没了整个D栋全体所有地板一般。
石杖火铊就站在这一片红色的地毯上。
这是一个把玫瑰的纤细,雏菊的楚楚可怜,以及向日葵的光芒四射感觉等等这些本来互相相容的要素完美地融合到一起的少女。花一般的美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用这个句子来形容的了。今天是她的十七岁生目。两年前还是一个天真纯朴的少女的她,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婷婷玉立的女性。
但是这只是外表、肉体方面而已。
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有一个跟她外貌很像的少女。
少女的名字是午宫琉石榴。
在这个D栋之中她是最为讨厌石杖火铊的患者,就在她正准备逃向中央栋的时候被石杖火铊喊住了,然后成了听见她宣告一个人也不会放过的可怜牺牲者。
你肯定是疯了,难道你真的想一个也不剩地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吗?
午宫琉石榴用紧张而且充满了憎恶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怪物。是应该选择就这样逃走被杀呢,还是应该选择勇敢应战取得一丝活路?
现在的她正陷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判断之中。
然后
啊呀,你说话还真好听呢,午宫小姐。在这里住了四年,还没有疯啊。那样的话活下去不是很痛苦吗?
石杖火铊露出了冷冷的微笑。她和午宫琉石榴隔着血海对峙着。这种对峙发生在立场上、能力上、以及精神的存在方式之上。
已成定局的猎手和猎物。
跟拼命想办法想要活下去的琉石榴不同,火铊这边完全没有感到半点焦急和恐慌。
有的只是那么一点不满而已。火铭身上所穿的的是一套训练用运动服,基本上跟内衣差不多。因为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所以实在没有办法多做准备,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话,她其实是想穿着正装来好好玩上一番的。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可是正常得很。不要以为
我会是那种动不动就发疯的低素质的人啊。
这可真是失礼了。可是我也没有发疯哦。因为我一个人冷静、准确、一丝不苟地判断能够把这里的人全部杀死。否则的话我怎么会主动挑起战斗?我反而觉得像你这种明知道没有胜算也敢应战的人更不正常呢。
我就是说你的这一点不正常啊!一个人杀我们这么多人?你是认真的吗?就凭仅仅只有臂力比别人大的你?不要笑死人了。的确论破坏力的话是你略胜一筹,但是要说实际操作能力的话,你连帮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其他的人也是一样。D栋的恶魔附身都是超出你想像的人物,就算你能够杀死C判定的人,我们也
啊,是吗,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对不起哦,午宫小姐。现在D栋还生存着的,就只剩下我跟你了。
满脸笑容的地娓娓道来。
什么
午宫琉石榴的哑然是正确的反应。
全体都被称为怪物的D栋患者。就连把出现类激化物质异常症症状的人当作患者的奥里加医院的医生们也因为他们的情况实在超出了医学能够解释的范围,毫不虚伪地称呼为恶魔附身的怪物。这种同样超越常识的存在有四十人,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她?
不,其中也有一些只不过是状态呈现出恶性,但是本人却连动弹一根手指也做不到的恶魔附身。在这四十个人当中,像火铊这种杀害过数量庞大的人的恶魔附身恐怕还不知道有没有十个。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是特例中的特例,是对于恶魔附身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半点羞耻感觉的怪人,是像琉石榴或者火铊这种奥里加的所员们闻风丧胆的怪物。而现在说他们都不在了?那团看着就觉得恶心的充满整个游泳池的脏物呢?那个总是躲在自己那可以说是异空间的自我领域中的男人呢?能够把人在眨眼之间腐蚀成一滩汁水的小孩昵?因为自己的意识太过暖昧,所以把周围环境也变成混沌状态的生物呢?
难道他们全都给这个女孩赤手空拳地解决掉了吗?
石杖
啊,你现在终于有干劲要和我打了吗?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能尝尝鲜了。这样的机会一生之中都难得有一次。不把你们的新部全部尝个遍的话实在太浪费了是吧?
火铊蹲下了身子。作为扑向目标的起始动作,单脚轻轻地踏在地面上。
吱一、
光是这个准备运动就引起了震动,红色的地毯荡起了波纹。
火铊!
琉石榴的声带振动了大气。
不管是什么样的怪物,都不可能敌得过声音传播的速度。火铊踢散红色的水洼凌空跳起。琉石榴的新器官连忙迎击。由声音产生的生命波长同调暗示。利用体内电气放出的电子脉冲能够侵人半径三十米以内的人的意识。
隆隆两者的交锋两秒就结束了。火铊急速奔跑,押上体重挥出的右拳炸裂了琉石榴背后的墙壁。
发出悲鸣不断倾轧的钢铁墙壁。要是真的命中的话,琉石榴的腹部恐怕就会立刻变得支离破碎。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左边偏了一点没有打中。不过这不是琉石榴避开,而是火铊自己的目测失误。
在火铊看来应该是绝对不可能打偏、绝对不可能引起失误的动作。当她思考究竟自己这个无法理解的失败原因究竟出在哪里的时候,不禁把视线投向就在旁边的目标
咦?咦!?
火铊呆然地抬头看着身高应该不够一百六十公分的少女。可是此刻眼前的她却有着必须抬头才能看见的身高一下子得起码比自己高了十倍。那巨大的身姿让人看着不禁觉得一阵晕眩。
呵呵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变成这样的话你就没救了哦,人偶小姐!
当然,午宫琉石榴不可能变成巨人。这样子无视物理法则的成长是不可能实现的。那么就应该是相反的情况,也就是说石杖火铊在数秒之间缩小了十分之一?当然,这个更加不可能。重力的束缚是不可能容许生物的尺寸一下子缩小这么多的。
这不是物质,而是精神问题。只不过是石杖火铊的认识方式被扰乱了而已。不是周围扩大了,也不是她自己缩小了,而是她眼中所看见的风景和头脑理解信息的电缆,出现了极端的错乱,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呜哇,这是什吗?真的是现实吗
这不是现实。其实也可以说是现实,但是脑却擅自把它扩大了。就算明知是这样,五感感觉到的巨大世界的形态的现实味实在太重了。对于现在的石杖火铊来说,红色的水洼已经成了浸没到肩口的大湖。
午宫琉石榴。
从幼年时期开始就患上了视觉障碍,不断哭诉快要被周围逼疯了的少女。她所说的话连父母也无法理解。看到少女只会闭着眼睛躲在房间角落之中,周围的人只是简单地把她判断为怕生、社会适应性差的人。
但是,其实在她的眼中,世界看起来是如此的巨大。轻度的视觉障碍和重度的认识障碍。这两个错乱的齿轮经过八年岁月的磨合之后,竟然异常精巧地契合起来。无法掌握跟周围的距离感。有时候巨大,有的时候远方会产生扭曲。在这个恐怖的世界中少女不断哭诉,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她,她完全被孤立了。
不能以正常比例认识外界的认识障碍。那些孤独的时间让恶魔附上了。不是为了治疗这个异常,而是为了让别人也理解这种听也没有听过的恐惧,自己的痛苦,形成了新部。
没错这就是认识障碍共有者把自己的认识障碍植入他人意识的恶魔附身
没错。一开始只是共有而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只有这个的话能够杀死的最多也就是一个人而已对吧?要把班上的所有学生都逼疯的话,必须要有点技巧才行啊。
成了巨人的琉石榴举起了一条腿。
从第三者眼中看来的话只不过是摆出了想要向前迈步的动作而已。但是从现在火铊的角度来看的话,那是举起来用来压碎自己的巨大恶梦的化身。
能够做到的不只是共有,还能替换哦。我不是说过了吗,公主?虽然破坏力方面你略胜一筹但是实际操作,玩弄人心方面,我可是比你不知早多少倍的前辈!
啧!
看上去重若五十吨的幻觉。
火铊连忙向后面跳开躲避,但是距离却一点没有缩短。由于配合了认识的缘故,肉体方面也限制了移动距离。就算现在她下意识以为自己跳开了十米,实际上肉体也只是往后退后了十厘米而已。
的确,这个会让心疲累不堪。
虽然在肉体上不会构成任何损伤,但是这个恶梦长期持续下去的话,理性会很快崩溃。
不知道你能够逃到什么时候呢?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再帮你缩小一点哦。
错误的认识。
错乱比例的支配者举起了一条腿。
无处可逃了。本来火铊应该在一瞬间就能摆脱琉石榴的认识障碍范围的,但是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把扩大了的世界比例尺当成了真实。
这是利用电磁脉冲对脑构成直接作用的精神污染,也就是强力的洗脑。除了让第三者施行洗脑的处理之外别无他法。
又或者说不过这件事少女们并不知道,即使受到这样的障碍干扰还能够正常活动的恶魔附身也还是有的。
那个男人是跟她站在两个极端位置的恶魔附身。现在距离日守秋星和石杖火铊的相遇,还有一段时间。
关于这类精神干涉的应对方法,也是完全处于两个极端位置上。
不,已经可以了,午宫小姐。如果是第一次遇见的话,也许还要一分钟左右才能反应过来但是这样子的白日梦,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尝过滋味了。
自己无法从午宫琉石榴的恶梦中逃开。不,本恶魔附身来就没有必要逃。对于石杖火铊来说,这个新部已经是属于过去的东西了。
咦?
不单只背上,就连脑中也掠过一阵恶寒。
从遥远的头顶上传来了声音,午宫琉石榴抬起了头。
不禁怀疑自己的视觉。自己的认识障碍没有什么可怕的。那里站着变成了高耸入云的石杖火铊的身姿。
而且,不好意思,其实这个也不是那么有趣啊。
天空就像要塌下来一般。
就算不依靠扩缩了比例的认识所产生的幻觉,单凭现实也足以踏碎琉石榴的那条右腿毫不留情地踩到了她的身体旁边。
隆隆。
血水四下飞溅,通道连同建筑物都开始了震动。被反弹好几十倍的认识障碍,对于午宫琉石榴来说,那是足以粉碎真实世界的,这个世界的末日。
隆隆。
一场激斗之后,仓密目瑠夏被户马大姐的正中线五段扫射之下打败了,死之前还切~的一声哼笑着。
运气太好了。因为我知道仓密的病征。这家伙是一旦知道关键所在的话就能够对付的新器官。要是对手跟增殖脏腑屋敷户京麻或者冰之花夜口止止也同一类型的话,恐怕就只能靠这家伙了。
户马大姐口中所说的这家伙,就是她肩膀上隔着的火箭轰炸筒。她给我取名为王牌一号,然后把它取名为王牌
二号。
把似乎是D栋居民的仓密目瑠夏的尸体丢在那里之后,户马大姐向着楼梯走去。不知道是电源被关掉了,还是不知被谁破坏了,电梯无法启动。
隆隆谜样的地震再次摇撼着中央栋。明显根源是在一楼。二十五楼都是这个情形了,真的不太想到下层去。可是户马大姐却向我招手示意我快点过去。
我说,户马大姐,可以问你一些跟这次事件无关的事情吗?
到三楼为止都没有生命反应啊。好啊,在到那里之前允许你说说废话。有要问的东西的话就快点说。
那个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个奇怪的单词了?什么增殖脏腑、冰之花什么的那个难道是患者的外号?
这倒是没错。话、话说在前头,这些名字可不是我取的哦!对了,是那个啦,那个孩子入院的时候曾经很热衷于写这个呢。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笔记本的一页纸。
那上面写着似曾相识的字这是好几次曾经帮她复习过的那家伙的字哦,真的有真的有,多如牛毛的外号军团。当时那家伙是十四岁,不,应该是十五岁才对。唔,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嘛,虽然有点牵强,但是有梦可做是一件好事。
隆隆隆隆!
那轰鸣声似乎在发泄怒气似的一下子让中央栋剧烈摇撼起来。
现在是二十楼。越是往下层走,血的腥味就越是浓烈。二十五楼还算是不错的人类世界。但是这里则怎么看都像是魔界。变色成了有机粉红的墙壁。像是甘甜的蜜汁一般的空气。楼层被破坏的痕迹处处可见,仔细一看的话只见十二楼的楼层东侧墙壁被整面削去了。要不是推土机的话是不可能弄出这样子平滑、像是用汤匙掏了一块似的破坏痕迹的。既然到了这个程度的话就算说那个已经巨大化了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或者说保持着人形的话更恐怖。太过无视能量保存的法则了。
我说啊,户马大姐。你觉得这个火箭筒,对那家伙有效吗?
这种不安让他提出了可以说是核心的问题。
要是她说没有效的话自己就马上回去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要回到屋顶上,然后在三千米的高空看看怪兽大决战。
现在的话应该还有效。虽然我是想这么说,但是只有五成把握而已。要是那个在这六个小时内已经有过肉体变成粉碎的死亡经历的话,这家伙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啊?这句话什么意思?
那个啊,是能够对一切事物拥有免疫力的恶魔附身啊。之前我不是说过吗,已经不能够随便杀她了。一开始只是一场小小的事故。所员不小心弄错了神经毒气的量,一时大意杀了她。
虽然很多地方我都很想追问,不过你还是先说下去吧。
嗯。虽然是一件不幸的事故,但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办法了。就在终于回过神来准备验尸的时候,她却突然复活了。奇怪的是虽然作为人体已经完全死去了,但是似乎脑部却独自保持着机能。之后,同系列的神经毒气就对她再也不起作用了。身体已经学习了,不会再被同样的神经毒气害死了。之后变成怎么样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奥里加的所员们又惊又喜。这也难怪。因为毒物死亡,但是那之后立刻使之无效化,并产生出抗体。也就是说事关生死的实验只用一个身体就可以重复的做了。这个可以说是理想的生体实验材料。
隆隆。怪物的鼓动正在慢慢接近。
但是,这个期待在一个月之后就变成了失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个的体内所产生的变化已经不是人类的化学变化了。应用于医疗这一点根本就不可能。这样一来好几百份数据就一下子化作了一堆废纸。但是令人头疼的是,之前试验过的所有死法,她都已经有了免疫力。
轰隆轰隆。现在是五楼。好残忍。从楼下传来的血的腥味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头晕。
你知道吗,现在奥里加之中的药物已经无法杀死她了。当然,其他的处理手段要多少都有。要说得极端一点的话,例如可以把她放进搅拌机之中,或者像这次这样使用炸药等等,这些方案都有被提到。
但是万一即使采取这些手段她也能重生的话怎么办?要是变成了肉片还能复活过来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彻底投降了。物理性的杀害手段将会完全无效。奥里加中的人就害怕这个万一。不能用自己的手来做这个最终性的尝试。虽然一开始当然能够杀死她,但是要是万一最后发现杀不死的话,应该还有机会杀死她这个假设就会无法成立。接下来必定会发展成最高难度的空想也就是产生拥有真正不死之身的怪物。
结果,他们把那个判断为不能随便杀死的对象。现在的那个还有没有尝试过的死的可能性。只要这个可能性仍然存在,那个就不是不死之身了他们用这个借口全力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但是那个每一天都在成长。不能总是关在同一个设备之中。从半年前开始D栋开始扩建,就是因为害怕那个的缘故。不过,因为寿命的问题死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只要把她一辈子关在这里的话应该就不会构成责任问题了他们心中的算盘应该是这么打出来的吧
隆隆隆隆隆
现在已经到达三楼了。好残忍。糟糕。不妙。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三楼之下已经形成了一片汪洋。虽然明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出现,但是大量的血液已经把二楼和一楼淹没了。比起如此大量的血液究竟从哪里来这个问题,,更为实际的是,拥有这么多血液的某种生物已经被那个杀掉了的事实,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只能从三楼去D栋那边了,我记得有紧急情况时使用的紧急楼梯
另一方面,户马大姐却没有一丝恐惧。
看她的那种勇敢样子,所谓的不会感到威胁的人,应该就是指她吧。
不行,回去吧!我们现在立刻回去支仓吧,户马大姐!一定没有效的!你的那第二张王牌一定没有效的!
笨蛋,不要太小看这个火箭筒了!这可是就连地上的要塞、九零式主力战车都能够一击便收拾掉的步兵武装的艺术呢!用这个打不倒的堡垒霸主而已!
现、现在我才发觉!户马大姐正处于激昂状态。这个人其实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激昂的吧!?
走吧,所在。只要有你在的话总会有办法的。你知道什么叫做矛盾吧?
!
户马的一把抓住我的前襟大喊起来。
户马大姐踏着已经变成了血海的三楼通道飞奔,我则被拖在后面,想逃也逃不掉。然后,突然再次增强达到顶点的震动摇撼着中央病栋,再次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
来了啊
什么来了啊!
前方十米左右的墙壁突如其来地一下子粉碎。就像被坦克从侧面铲过来似的冲击以及粉尘。在血烟和慢慢升起的清晨阳光之中,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出现了。
时隔两年的再会。
她身上没有浑身是血的裙子。虽然不知道究竟进行了多少杀戮,但是身上没有黏上一滴血。曾经惨败在户马的手下,最后被石杖所在给予最后一击的少女,以跟那个时候截然不同的身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呢,阿姨。我等这个时刻已经等了两年了。还有,那个站在那里打从心底里露出一副厌恶表情的哥哥?
精神上也已经迅速成长,也学会这样子优雅地跟入打招呼了。
不,可是、虽然之前自己曾经看过录像带,所以还是了解一点情况,但是、实际上会不会长得太快了啊?
所在!
然而,就连这种令人感动的再会也跟户马的没有关系。敌我悬殊的战力差。就连说一句话的多余精力也没有。这是精通格斗精髓的户马的的本能所判断得出的结果。
无限提高的性能。
无限获得的抵抗力。
没错。没有比怪物这个名字更为简单更为适合她的了。
胜机不,应该说是撤退的机会只有那么一瞬。户马的把石杖所在挡在身后,架起了火箭筒。
已经太迟了,阿姨。
十米的距离不用一秒就缩短为零。怪物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怪物的右手就像打桩机一般挥出。
就连六厘米厚的铁壁也能一下子打穿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袭了过来。
就是现在了!所在之盾!
拳头亳不留情地贯穿了我的胸膛。
咳咳
不好,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招!
石杖火铊感叹着绷紧了脸。
就在这一刻,户马大姐准备的第二张王牌发炮了。咳咳。原来如此,之所以要给王牌编号,就是因为这个、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2005年二月十四日,上午七点。
我以难以形容的心情,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是做梦吗
是梦。没有比这个更差劲的恶梦了。不过,太多的地方说不过去了嘛。到处都有伏线,虽然说有点不值一提,但是总算解释得过去吧。希望能够这样解释过去就好了。
每年都会发生很多事,真是不得
安宁啊。似乎二月十四日已经变成了我的心理阴影了
一边摸着好像被穿了个大洞的胸部,一边慢慢腾腾地爬下了床。洗了个脸,甩走恶梦的残余感觉,重新振作起来,打开了电视。
天气是阴天。.虽然梦中有着犹如幻境一般美丽的朝霞,但是来到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唔?
手机响了。打来的人是番茄大姐。这个登录名要是给本人看见了的话,我就不用指望活了。由于户马大姐是出院之后的石杖所在的监察官,所以每四天总要打一次电话过来。然后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到某个设施前面的茶座一起吃个早餐,已经成了惯例了。顺便说一句,如果没有什么异常特别的事由的话,那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请客的。
喂是,早上好,我是石杖。
所在吗?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听好了,冷静点听我说。
电话那一端的声音虽然绷得很紧,但是却相当冷静。真正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有的户马的的声音。那种难以形容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黎明时分,奥里加被毁灭了。病栋全部被毁,现在已经在进行患者和所员的搜索,但是其他人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令人绝望的了。应该就算运气好,也只能找到一两个吧。根据摄像机提供的信息,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个唯一的生存者一手造成的。这个嫌疑人在杀死了逃到最后的患者之后,突破了正面大门光明正大地出院了。
背后掠过一抹电流。一瞬间甚至有了好,马上拿起护照吧的想法。但是作为类激化物质异常症患者的自己,不要说护照了,就连自行车的牌照都没有资格申请。
你明白吗?现在已经在全力找寻嫌疑犯了,但是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奥里加是大陆上的孤岛,电子的密室。没有人能够从外面进去。那个设施之中要是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的话,也只能是从内部产生的东西。奥里加的毁灭属于自爆自灭的类型。所以唯一被确认的生存者就等于犯人了。
所在,石杖火铊出院了。
也就是说,刚才的恶梦绝不是梦那么简单。
而是包含真实、对于石杖所在来说无处可逃、无计可施、让他头疼不已的预知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