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王者们的狂宴 Act 7

130:44:57

回想起来,自从爱丽丝菲尔踏上冬木的土地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不安。

她再次体会到一直在她身边的Saber的重要。从那娇小的身体中散发出的静静的自信和包容力,给予了爱丽丝菲尔莫大的安心。

现在代替Saber跟随她的久宇舞弥,作为护卫并不是不值得信任,切嗣也对舞弥的能力评价很高,并不是要怀疑她。

那么这奇妙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为了退避而离开城堡,在结界之森中行走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的确,舞弥看来不是喜欢闲聊的类型,但是那彻底的沉默对爱丽丝菲尔来说太过沉重了。

先开口的话她会回应吗?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两人现在在与战斗隔绝的安全区。不是处于需要保持安静的危急状况下。

既然这样。正准备鼓起勇气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爱丽丝菲尔在那里再次强按下了话头。

想问的事情多得像山一样。和切嗣的相遇。和他共同度过时光的回忆。舞弥眼中切嗣的人品无论哪个问题都很在意,但无论询问哪个爱丽丝菲尔都感到踌躇。

她所不知道的卫宫切嗣,久宇舞弥知道。

如果舞弥口中说出的答案。冲击性大到足以破坏丈夫在爱丽丝菲尔心中形象的话

不可能有那种事情的。完全没有可以如此否定的根据。因为对爱丽丝菲尔来说,从相遇开始的短短九年就是切嗣的全部。

在那烦恼地兜圈子时.沉默继续持续着。尽管气氛明显很尴尬,舞弥却完全没有在意地默然前进着。

我果然不擅长应付这个女人

在低着头深深叹气时,爱丽丝菲尔的脑中闪现出警报。

!?

舞弥一脸惊讶地向突然全身僵硬停下来的爱丽丝菲尔望去。

怎么了,夫人?

又有新的入侵者了。就在我们前面一点。这样走下去就会见面了。

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态。舞弥冷静地点点头。

那么迂回过去吧。从这里朝北边迂回的话会很安全的。

正在使用千里眼魔术审视入侵者模样而出神的爱丽丝菲尔并没有马上回答。

身穿漆黑僧衣,充满威压感的高个子。短发和严肃的模样与切嗣收集资料上的照片分毫不差。

来的是言峰绮礼。

比起这个,让爱丽丝菲尔更加惊讶的,是在告知这个消息时舞弥表情的变化。

无论何时都是冰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窥视不到一切情感的女性。本以为她一定连心中都像冰一样冷酷到底的

爱丽丝菲尔现在第一次看到的舞弥的表情。交错着焦躁和愤怒。在那里窥探到的,是和恐怖完全不同的危机感。她所害怕的应该不是绮礼这个人物,而是绮礼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事态吧。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爱丽丝菲尔领悟到了。虽然唐突,但是爱丽丝菲尔却明白了久宇舞弥这名女性的内心。

舞弥小姐,你从切嗣那接受的命令,是确保我的安全对吧。

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你在想只有那个男人绝对不能让他去切嗣那里是吗?

当爱丽丝菲尔有点坏心眼地微笑着指出她的心思之后。舞弥变得一时无话可说了。

夫人,你

偶然呢。我也是和你完全是相同意见哟。

言峰绮礼。对切嗣来说大概是最大威胁的男人。从舞弥仅是听到他的名字便有所反应就看得出了。

爱丽丝菲尔虽然作为霍姆克鲁斯(人造人),但是却坠人爱河,成就那份感情甚至成为了母亲。那样的她获得了人偶无法理解,但人类却拥有的超感觉也就是女人的直觉。

绮礼由我们两人在这里阻止。可以吧,舞弥小姐?

舞弥经过一瞬间的踌躇之后,以奇妙的表情点点头。

真抱歉。不过请做好觉悟,夫人。

没关系啦。不用担心我。你履行你的职责。不是切嗣下达的命令,而是你自己认为必要的事情。

是的。

回想起来也许自己早已有察觉了。所以才会害怕去确认。

现在的话爱丽丝菲尔明白了。自己躲避舞弥的理由不是在畏惧她,而是在畏惧知道她的内心。

畏惧牵挂卫宫切嗣的女人不只自己一个的事实。

在接近死斗的昂扬感中,爱丽丝菲尔不禁笑了起来。拿出卡利科短冲锋枪的舞弥用惊讶的表情扫了她一眼。

怎么了?

人类的心真是不可思议呢。

为了切嗣可以赌上性命具有如此决心的女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这件事。

明明应该是那样叫人惊忧的答案。现在那个事实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可靠。

对言峰绮礼来说,推测艾因兹贝伦阵营下一个选择的行动方案并不是很困难。

其他的Master全都以Caster为目标,而Caster以saber为目标。那么没有特地行动的必要。呆在阵地里做好完全的迎击准备,等待敌人的来袭就是最好的战略。

这样一想根本不用去寻找。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之森应该不会不利用的。卫宫切嗣还在那里是不会错的。

当然,绮礼完全没有投身于战斗当中的打算。森林东面成为战斗地点的机率很高。因为一般来说,从冬木方面前来的敌人会从那个方向入侵。

于是,绮礼在森林西侧外缘待机等着战斗打响。并把赌注押在如果和预想的一样在东面开始战斗的话,那时便从其反面奇袭城堡的机会上。

在森林里放出了灵体化的Assassin作为侦察兵。具有气息切断技能的Assassin,能够深入结界而不被察觉地入侵。虽然不能接近城堡。在森林的外侧观察战斗动向还是可以的。

然后果然,caster和Saber的冲突在森林东边展开了。而且幸运的是,艾因兹贝伦只让Servant单独应战,Master自身闭门不出。Assassin的报告对绮礼来说是极佳的机会。

如果卫宫切嗣是艾因兹贝伦雇佣的猎犬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正护卫着远离Servant处于无防备状态的Master。现在正是将其逼上绝路的好机会。

虽然随后接到了Assassin的警报,得知罗德.艾卢美罗伊也正向着城堡前进,但是绮礼并没有踌躇。反而甚至有些焦躁。卫宫切嗣被凯奈斯之手杀死的话,绮礼的目的就没法达成了。为了和切嗣面对面。绮礼做好了在最糟的情况不得不和凯奈斯冲突的觉悟,快速在森林中前进。

另外根据战局的情况,也可能出现艾因兹贝伦放弃城堡逃离的情况。那个时候,当然应该会把Servant进行战斗的东面战场的相反方向作为退路,那样的话就有和绮礼相遇的可能性。

为了以防万一,绮礼提前开始准备临战态势正因为如此,对意外的杀气也得以机敏地做出反应。

唏嘘之间俯身躲过了头顶上如雷鸣般炸响的弹雨。受到出其不意的机枪扫射袭击的情况,有时连熟练的老兵都会士气受挫丧失判断力。但是对于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来说则是例外。绮礼连冷汗都未流一滴.冷静地推断着状况。

敌人是一个人,从枪声来看,是口径9mm以下的短冲锋枪。因为缺乏穿透力的手枪子弹不具备击穿树干的威力。在森林中的威胁度比狙击枪要低。

绮礼从枪声的方向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投掷出两把黑键。但是和预想的反应相反,只听到刀刃刺中树干的声音。

唔?

在惊讶的绮礼侧面,杀气的锋芒再次袭来。

从左手方向又一次传来枪声。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不过这回比起之前的枪击要更加危险。之前关于敌人是单独一人的判断,稍稍迟缓了自己的反应。

第二次枪击的位置完全不同。移动的话未免太快了。不过,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两名枪手的话,配合好时间进行十字火力应该确实可以解决绮礼的。

在疑惑不解时,这次又感觉到四个气息。绮礼迅速一只手两把,一共拿着四把黑键摆好架势,脑袋里闪现出新的直觉。

这么说是幻觉?

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已经相当深入森林结界。结界的组成包含了幻术.而且要是有能够操纵法术的术者在附近的话,将绮礼个人作为目标造成知觉错乱是可能的。

看不见的狙击手果然是单独一人吗?那么操作幻术的也是那个人物吗?或者说还有其他什么人在负责援护吗

不管怎样.在找到破除幻术的方法之前。只能随着敌人的节奏周旋。绮礼挥出四把黑键,瞬间向四方的气息连续投掷。

不出所料,无论哪里都没有击中的感觉。

在绮礼因为毫无结果的展开焦躁而匝舌的同时。他的背后被子弹直接击中。

第三次的枪击甚至毫无气息。应该说,开始的两次射击是为了让绮礼迷惑的佯攻才对。本来,既然能够操纵发出杀气的幻术陷阱,理论上来说想封住真正的杀意也是可能的。

连惨

叫都来不及发出.穿着僧衣的高个子就纠结着双脚仰面倒下。既没有痉挛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

准确地击穿了脊髓将其秒杀了吗如此判断的舞弥从狙击地点起身,用卡利科瞄准仰卧着的绮礼,慎重地向其靠近。

舞弥小姐,不可以!

早一步察觉到陷阱的爱丽丝菲尔传来了警告的话语.但是已经晚了。

绮礼保持仰面没有起身。仅仅挥动一下手臂就投出了一把隐藏的黑键。从低轨道飞来的那把黑键撕裂了舞弥右脚的小腿。夺走了她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机。

绮礼就好像安装了弹簧的机械似地跳起来,朝着舞弥猛然开始突进。舞弥毫无畏惧地扣动了扳机。

但是绮礼只是用双手护住头部,根本没有闪避。僧衣一直到袖子都由厚实的Kevlar纤维制成。而且滴水不漏地裱上了教会代行者特制的防护咒符。9mm口径手枪子弹程度的话,就算是极近距离也无法贯穿。就算如此,每秒10连发打入的250FootPound的子弹动能.就像是金属球棒猛击一样不断冲击着绮礼的全身。但是他那锻炼到极限的肌肉铠甲,在那冲击中完全保护着骨头和内脏.

舞弥察觉绮礼全身都是防弹装备,立刻丢掉卡利科从大腿边抽出求生刀。和Kevlar纤维对枪弹的耐性相反,有着非常容易被利刃切断的特性。枪不管用的话只有接近战才有活路.

弹幕中断的同时,绮礼双手再次各拔出一把新的黑键。从左右向舞弥发动了十字斩。不过舞弥丝毫没有因为负伤的右脚而有所迟钝。用厚重的匕首刀身弹回黑键的连击。

虽然黑键的刀长远远超过匕首,不过终究是强化后投掷用刀类。在接近战中,比起由于极端的短柄而缺乏平衡的黑键,反而是舞弥的大型匕首由于灵活的原因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能行的!

舞弥以半舍身的姿势猛然冲了过去。黑键应该非常难以防御这种距离的攻击,而且就算被反击斩中,负重伤的几率也很低。

绮礼也以右手的黑键接住了舞弥右手的匕首。应该是打算依靠刀刃的长度反击,和匕首交错而过的剑影突刺了过来。

对此早有准备的舞弥,很简单地躲过了反击。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便避过黑键的刀尖,就这么闯进敌人的怀里。

但是就在舞弥确信胜利近在咫尺之时,她被绮礼意外的举动吸引住了目光。

交叉反击的要领:两者交错的右手绮礼应该握着黑键短柄的手是空的。他在突刺的中途放开了武器。

也就是说,绮礼的右手从一开始就没有用黑键刺穿舞弥的意图

像老虎钳一样青筋突起的手指抓住了舞弥的右手。

高耸着的黑衣高个子像蛇一样柔软地弯低身体,就那样潜入舞弥右臂之下。下一个瞬间,就好像肩托着受伤者的姿势,绮礼从肩膀后面背负住舞弥的右臂。

使用黑键的代行者自己被这个先入为主的判断给骗了。在致命的绝望之中,束手无策的舞弥终于明白了。这动作是中国拳法、八极拳

在绮礼的侧身与舞弥的腰部紧密贴近的同时。用左手肘对着舞弥的心窝一击,同时左脚也给予舞弥的支撑腿漂亮的一击。

完成得非常精彩的六大开顶肘。在持有匕首的手被抓住以后,所有的动作都是一瞬之间完成的。不愧是八极拳真髓攻防一体的套路。

舞弥连收身都无法做到,重重摔在了地上。因为过于强烈的冲击,舞弥甚至陷入了手脚完全脱落的错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意识里只感觉到受到肘击的胸部剧痛。肋骨断了两、三根应该是不会错的。

尽管仅仅一击就让久宇舞弥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但是绮礼却就此满足了。既然知道了卫宫切嗣的所在地,现在的绮礼对她没有任何执着。绮礼为了迅速给她致命一击握紧拳头那时,他看到了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狼狈的舞弥也是同样的惊讶。的确之前已经说好,在和绮礼对决时。爱丽丝菲尔始终隐藏起来暗中支援自己的。但是她应该除了魔术的方式以外没有任何战斗手段的爱丽丝菲尔。从树丛中飘然现身。与言峰绮礼当面对峙。

夫人,不可以!

舞弥现在把自己表现出的恐怖和狼狈都抛到了脑后。对她来说,比起自己的身处险境,爱丽丝菲尔陷入危机则是更加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切嗣如果失去妻子的话作为发誓守护他的自己,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危机了。

对绮礼来说,这个状况有些难以理解。

自己是知道艾因兹贝伦这魔道世家因为过于偏重炼金术。不善长战斗魔术的运用的事情。三次圣杯战争中悉数在序盘便无奈地战败。也都是因为他们北之魔术师一族对于实战极为脆弱的缘故。从找来卫宫切嗣这名佣兵的事态来看,他们也应该对那屈辱的经历进行了反省。

那么,在女护卫倒在地上的状况下,艾因兹贝伦的Master自己单独一人出现在绮礼面前的情势,难道不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态吗?

现阶段的绮礼也认为眼前的银发女子才是Saber的Master。那么她死去的话,那时艾因兹贝伦阵营的败退就是毫无疑问的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就算付出众多牺牲也必须逃走的国王棋子才对。

女人。你也许会觉得意外,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打倒你才来到这里的。

在敌人的Master面前,这是如同放弃战斗的发言。虽然不认为对方会相信,总之绮礼做好了白费力气的觉悟试着进行交涉。这与他所希望的事态发展差异太大了。在战场与卫宫切嗣相见,那才是绮礼的目的。和这前提比起来,圣杯战争的形势只能算是第二。

当然,自己并不期待对手会相信那些话

我知道的,言峰绮礼。

因为自己并没有期待对方相信。所以银发女子的回答让绮礼更加混乱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商谈。你无法抵达卫宫切嗣那里我们会阻止你。就在这里。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高个代行者困惑的表情是个吉兆。对方明显地在小瞧自己。敌人的大意就是己方的胜机。恐怕,他知道艾因兹贝伦魔道的特性,判断她应该是不具备直接战斗能力的魔术师。

爱丽丝菲尔拔出了隐藏在大衣袖口里的拿手武器。咋一看那根本算不上任何武器,是个靠不住的物品。她散布在双手五指之间的.是柔软纤细的金属丝束。

夫人,这个男人是代行者狩猎魔术师的达人!不是单纯的魔术可以对付的对手!

爱丽丝菲尔对蹲在地上、忍着疼痛这样喊道的舞弥回以静静的微笑。

在哑口无言的舞弥和惊讶旁观着的绮礼面前,爱丽丝菲尔将魔力注入金属丝。非常细长的金属丝解开了集束,好像生物一样开始在爱丽丝菲尔双手的指缝间流动。

绮礼的认识有一半是正确的。爱丽丝菲尔继承的家传魔术的确都是物质的炼成和创制,还有应用。而且切嗣也不可能指导她攻击性的魔术。本来,就魔术师位阶来说的话,爱丽丝菲尔比丈夫还要高位。切嗣在魔道上是不可能当她老师的。

他所教给自己的,不是人偶的生存方式。而是用哭泣、欢笑、喜悦和愤怒来讴歌生命活着这个词汇的意味。

此外,他同时教给自己的还有名为活下去的决意。

绮礼的认识有一半是错误的。爱丽丝菲尔早已有了将自己的魔术作为攻击手段而应用的战斗心得。那是她从一直走在战斗人生中的丈夫身上学到的东西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面临生存的考验。她也一定会面临战斗。

shapeistLeben!(残骸哟,赋予你生命)

通过两小节的咏唱,一口气编织出魔术。金属的形态操作才是爱丽丝菲尔的真正本领。

这一秘术无人能及。

银之丝纵横交错描绘着,形成复杂的轮廓。相互交错、结合,就好像藤编工艺品一样出现的复杂立体物体,有着凶猛的羽翼和鸟喙,还有锐利的勾爪。那是以巨鹰为原型,精致的银丝工艺品。

不对,那不仅仅是仿制模型

kyeeeee!!

发出仿佛金属之刃划过似的高声嘶鸣,银丝之鹰从爱丽丝菲尔手上飞起。那是用炼金术现场制作的霍姆克鲁斯。是被现在身临生死关头的爱丽丝菲尔赋予了生命的武器。

那如同子弹的飞翔姿势,远远超过了绮礼的想像。他在嗟讶之间闪开了攻击,但像剃刀一样锋利的尖嘴还是擦过了他的鼻尖。

第一击挥空之后,银丝之鹰立即在绮礼头上盘旋。这次用两脚的勾爪扑了下来。目标是绮礼的颜面。不过,这对代行者来说不是单方面的防御战。他毫不畏惧勾爪的锐利,用极具力道的拳头朝鹰打去。

急速下降的鹰已经无法改变轨道。拳头干脆地直接击中了鹰的腹部。

唔!?

不过,发出惊讶声的却是绮礼。鹰在被拳头打中的同时恢复成不定型的银丝,这回像爬山虎似的缠住了他的右拳。

尽管立刻用左手

去扯,但是银丝连这只手也缠了起来。刚刚还以鹰的形态飞舞在空中的银丝.这回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绑住了绮礼的双手。

哼。

不过绮礼是在过去和无数魔术师进行过死斗的行家。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就猛然朝着爱丽丝菲尔冲去。只是双手被封住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接近发动一记踢击便可分出胜负。

太天真了!

爱丽丝菲尔叱道,向银丝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一束银丝从束缚绮礼双手的丝束中伸展开来,这次像蛇一样奔驰于虚空之中,缠住附近的树干。

这下就连绮礼也招架不住了。在丧失平衡站稳脚跟的间隙里.银丝紧紧缠住树干,不断拖动着绮礼,终于将他双手手腕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那是粗细超过30厘米的成熟树木。就算绮礼想要发挥怪力,但要折断或者连根拔起都是不可能的。这回他终于完全被封住了行动。

不过就算如此。在绮礼的腕力下渐渐失去优势的是爱丽丝菲尔一方。本来绮礼的双手应该被银丝的压力挤溃才对,不过锻炼得有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坚固得超乎了想像。她的银丝几乎被崩断,处于濒临断裂的饱和状态。为了强化金属保持紧缚不被崩断,爱丽丝菲尔只能不断地发动所有的魔力。

舞弥小姐快点!

掌握胜负关键的是依然俯身在地的舞弥。能够给无法活动的绮礼最后一击的只有她。在不靠近到对方踢击可及的范围。现在对着暴露的头部打上一枪也就足够了。对绮礼来说,像刚才一样用防弹服的袖子庇护住脑袋是不可能的。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受伤的舞弥恢复到了双手双脚拥有知觉的程度。她一边因为折断肋骨的疼痛呻吟着,一边慢慢地移动,朝着丢弃的卡利科冲锋枪靠近。

胜负是以秒为单位的毅力比拼虽然因为魔力回路的疼痛而咬紧牙关,爱丽丝菲尔依然这样鼓舞着自己。

舞弥捡起枪射击,只要保持银丝的强度维持到那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排除言峰绮礼。对切嗣来说的最大威胁

可以说。这时两名女性仍然错误地判断了教会代行者这类人的可怕。

关于中国拳法没有任何知识的爱丽丝菲尔,认为只是把双手绑在树上就能让绮礼毫无还手之力,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是修炼到密门的拳士,全身上下都是凶器。比方说,光是那双脚用力踏住地面

轰,震耳欲聋的响声使爱丽丝菲尔哑口无言。

绑住绮礼的树干激烈地震动着。就好像被全力出击的拳打中一样。这么说来现在的声音是用全身的力气打击树木的中心,才会发出那样的声响。

再次响起清晰的打击声。这次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让人背脊发凉的破裂声。

看不清状况。但是操纵银丝的爱丽丝菲尔通过触觉明白了。现在绑住绮礼的树干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正好在银丝缠绕的附近也就是绮礼双手的正下方。

绮礼以手背紧挨树皮的状态,正在全力地用拳头击打着树干。

尽管爱丽丝菲尔不可能知道但是拳法家拳头的力道,并不只是依靠腕力挥出产生的。将踏于大地的双脚之力、腰部的回转、肩膀的扭动相乘.确实地将全身瞬间爆发力的总合集中在拳头之上。如果精通此种原理之人,那些最终由手臂的运动发挥出的效果,和全身发出的力量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必要的话,将拳头紧挨目标,只靠手臂以外部位的劲就能发挥充分的打击力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通常被称为寸劲的绝技。

第三次的打击声响彻森林。这次比之前更响,树干发出最后的悲鸣。被折断的纤维由于自重咔嚓咔嚓的断裂,作为银丝支点的树木倒塌了。在那倒塌处,绮礼若无其事地摆脱银丝围成的圆环,用双手抓紧银丝将其一节一节地扯断。

爱丽丝菲尔因为魔术被打破产生的反馈感到强烈的脱力感,当场跪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两名女性绝望的眼神,绮礼用胜利者的从容步伐抢先走到舞弥要捡的卡利科处,用铁锤似的脚将树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

你这家伙

绮礼对还未能起身、俯身充满憎恨低吟的舞弥毫无兴趣地一瞥之后,随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弥翻过身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昏了过去。之后,绮礼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一130:32:40

英灵们的战场,已经化为污泥的沼泽。

不管如何斩杀都会无限出现的异型魔怪群。堆积如山的尸肉与飞溅的脏器和体液相混合,被两双脚踢散、搅拌,形成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还要刺鼻的魔怪脏器的气味像雾一样浓厚。充满这气息的空气已经和剧毒的瘴气没什么分别了。活着的人类只要吸入大概就会肺部腐蚀而死。

到现在为止。Saber和Lancer斩杀的敌人的数量早已超过了500。

会这样毫无止境,除了惊讶真是叫人叹服。尽管Lancer现在仍未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嘀咕声实在是显得很苦涩。

丝毫看不出胜负的趋势。明明有两名骑士职阶的Servant大显神威。可是被再次召唤并填充包围圈漏洞的怪魔数量,到现在依旧没有减少。

是那本魔道书,Lancer。只要有他的宝具这个战局就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听了Saber的低语,Lancer很郁闷地叹了口气。

但是,想要从那家伙手里打掉书的话,无论怎样都必须突破这道杂鱼组成的墙壁。

魔怪集群嘲笑似的一边摆动着触手,一边慢慢地逼近过来。那些异型的生物们大概既感觉不到死的恐惧,也没有疼痛感。它们好像觉得只有被斩杀才是幸福,疯狂地朝Saber他们袭来。

同时对付着Saber和Lancer两人,Caster现在仍然继续着持久战。既然这是他的计策,当然就应该有确实的胜算。Caster和那宝具发挥的魔力,已经如字面意义一样只能看作是无穷无尽的了。

Lancer,这个时候破釜沉舟,要不要赌一赌看?

虽然在耐力方面输给他了叫人不爽,不过就这么一直和杂鱼们玩下去也不行好吧,我接受,Saber。

在Lancer一口答应下来之后。Saber注视着直到Casler为止的可怕肉壁,慎重地估计着那厚度和密度。

这时她最大的秘技直觉判断她的想法为可行。必杀一击,有充分的释放价值。

我来开辟道路。是仅此一次的机会。Lancer,你能跑得像风一样快吗?

嗯?哼哼,原来如此。真是简单明了。

虽说只有一次,他们也是赌上生死、战斗过的对手。两人都已牢牢记住了那时使出的所有秘技。现在的Lancer,对于ServantSaber准备使用的技能和其意图.不需要多说也能够理解。

在悄悄嘀咕什么呢?是最后的祈祷吗?

Caster从容不迫地嘲笑着两名Servant。现在和Saber他们战斗的不是他,可以说是他的宝具螺泯城教本。Caster就好像在安全圈里旁观战斗的观众一样。只是优雅、泰然自若,最多也就是嘲讽一下刺激敌人的神经而已,他的攻击达到这样的程度就够了。

恐怖吧!绝望吧!仅靠武力能战胜的数量差距是有限的。哈哈,觉得屈辱吧?被既无荣耀又无名誉的魍魉们压垮、窒息吧!对英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羞耻的了!

就算被对手愉快地嘲弄。Saber依然不卑不亢,只是以决然而冷静的表情挥舞着右手的剑。

毫无动摇的眼神注视的,只是必须取得的胜利而已。

哈哈,那美丽的面容现在给我因为悲痛而扭曲吧,贞德!

Giiiiiiii!

魔怪的集群一起吼叫起来。它们一边发出不知是欢喜还是憎恶的异样怪声,一边向着包围的中心杀去。

就是现在一决胜负之时。

骑士王高声向那尊贵的宝剑命令道。

风王之锤!

在旋卷的大气正中,闪耀出黄金的璀璨光芒。

守护圣剑的超高气压集束。被从无形屏障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如凶猛的龙咆,轰然迸发出来。

一击必杀的秘剑。宝具风王结界的变通使用。在昨晚对Lancer之战中是为了加速突进而放出了这超强的风压。如果向着敌人放出的话就会成为横扫万军的暴风铁锤。

因为过于集中在一起,结果魔怪们遭受到超常威力的打击。

像固体一样被凝缩的超高压疾风将魔怪们粉碎,把切碎的肉片、砂土与木屑一起搅拌着。就仿佛被看不见的巨人之手横扫大地一般开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被气压吹散的那个瞬间,魔怪们的包围被完全贯通了一个窟窿。

风王之锤的破坏力被数重魔怪防线所抵消。到达Caster处时已削减为吹散长袍衣角程度的强风。

然后,被打穿的窟窿就是通道。不过,根据被召唤来的魔

怪的密度来看,只能算是可以立刻被堵上的短暂破绽。

什么?

尽管这样,Caster还是发出了惊愕的声音。因为洞穿包围的并不只有风的一击。

物体在大气中以超高速移动时,会撕裂正面的空气,背后的空间则反而会留下真空。当然,那真空会卷入周围的大气,成为追逐先行通过之物的气流。现在的汽车大赛中,就存在后面的车辆紧跟先行车辆的背后,利用那SlipStream增幅加速的技术。

saber从风王结界解放的气压,就引发了同样的现象。在击溃魔怪大军的同时,吹过的疾风背后产生真空,在那里准备好了疾风的特异点。

然后,毫不迟疑地冲入那逆卷气流之中的正是等待这一击的Lancer。

来吧觉悟!

那是不单需要超人的体术,还必须拥有和同伴行动一致的配合才能使出的绝技。但是Lancer仅仅看过对手saber用过一次风之秘剑就做到了那奇迹般的配合。

Lancer一跃之间穿过卷杂着血风和肉片的通道,势如收起羽翼的追风之燕一般。在他的脚尖再次接触大地之时,与caster的距离已不到十步,那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的屏障。

逮到你了,Caster!

呀~!?

因为主人的危机而转过身去的怪魔们,一起伸出触手向Lancer的后背袭去。但是Lancer没有回头,一边用左手的短枪在身后像风车般旋转斩落追击的喽罗,一边侧身逼近Caster挥出了右边的长枪。

赶上了可惜离必杀失之毫厘。长枪的一击只是枪尖稍微切到表面,没有伤及要害。

但是枪兵手中的宝具是就算只有那样轻轻地一刺,也绝对会分出胜负的武器。

接招,破魔的红蔷薇!

真红之枪随着一声低吼刺出。那枪尖触及的不是caster瘦弱的身体而是其手上拿着的魔道书的封面。

曾经切开Saber的风王结界,无视魔力之铠的防御将其贯穿的赤枪之刃。那是能够切断各种魔力必杀的宝具杀手。对完全依靠魔道书的强大力量召唤魔兽为之驱使的Caster来说,这就好比将军的决定性一击。

轰隆,像是浪头拍击礁石的声音响彻森林之中。

地面上无穷无尽的异形魔怪在瞬间一齐液化,原本由祭品的血肉创造出的魔怪,再次变回鲜血的模样飞散了。螺泯城教本的魔力供给断绝的那个瞬间,它们就丧失了以肉体具现化的力量。

在大步后退的Caster手中,魔道书立刻启用了作为魔道炉的技能,迅速再生损伤的封面。只有破魔的红蔷薇之刃接触到的瞬间才会遮断魔力。并没有破坏宝具本身的威力但是,被解除过一次的魔术已经无法挽回了。而且就算要再次重复召唤之术,Saber和Lancer的宝剑和双枪也不可能给他那种时间。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在绝望的状况下,Caster的表情扭曲到了翻白眼的程度,口吐白沫的大发雷霆。Lancer对其则用与生俱来的微笑一带而过。

如何啊?现在的Saber取回左手的话,这也就是举手之劳了吧。

但是Saber这方面,根本没有像Lancer那样开玩笑的心情。

直到决出胜负为止,在她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被凄惨撕裂、残杀的幼儿们那最后的惨叫和泪水。

做好觉悟了吧,邪魔外道。

骑士王一边静静地吐出愤怒的声音,一边用右手举起黄金的宝剑.那剑尖直指Caster。

130:32:31

愤怒像硫酸一样,一点一点着实地腐蚀着凯奈斯的内心。

他是一流的魔术师。本来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丧失冷静的。在真枪实弹比试的局面中更是如此。

实际上,如果这是一流的魔术师同行之间的秘术决斗的话。凯奈斯应该会和怒气什么的无缘吧。应该会感叹、敬佩对手的手腕,冷静地推断其真正价值,专心施展作为对敌人秘术相应回礼的魔术。那样高贵而充满夸耀的绅士游戏,才是凯奈斯所知道的战斗。他赌上使用圣杯的权利,和远坂时臣、间桐脏砚,还有尚未谋面的四名优秀对手们竞争。来到了这个极东的偏僻之地。

可是右肩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仿佛在嘲笑凯奈斯、侮辱他一样持续疼痛着。

这不是因为战斗所负的伤。绝对那种东西不配被称为战斗。

就好像踩在了腐烂的地板上。就好像打翻了煮锅一样。就好像仅有的一件好衣服沾上了泥巴似的。

对手是不配被称作敌人的蝼蚁之辈。是连进入视野都觉得污秽、不愉快的垃圾。

这种事情只是琐事。类似被野狗咬了这种程度的事情。

只是运气不好。当作倒霉一笑而过就好了。

就算这样说服自己肩膀的伤口还是痛苦不堪。像一点一点被火烧的剧痛苛责着凯奈斯的骄傲,蚕食着他的自尊。

凯奈斯冰冷的脸像面具一样面无表情。既没有叫骂也没有咬牙切齿。在旁人看来,那决不是愤怒者的表情。

没错。他没有憎恨任何人。那愤怒全部都指向自己内心。只是被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态被不可能、不合理的事情惹火了而已。

不可能

无处可去的怒气变成破坏冲动沿着月灵髓液传播,凯奈斯用刃之鞭击打着周围一带走廊的墙壁。

那种下贱的废物使我流了血不可能的!决不应该的!

凯奈斯用梦游症患者似的步伐,追逐着逃走的卫宫切嗣。只有不定型的水银块代替主人的内心,充满杀气地追随着他。

对阻挡去路的门不是推开,而是用水银的重量粉碎。

花瓶也好、绘画也好、雅致的家具也好,看到的装饰品全部粉碎破坏掉。

途中有许多的陷阱。用绳子拉住凯奈斯无防备的手指,或者一踩到绒毯里的信管,配置好的手榴弹就爆炸,地雷放出霰弹。那时,瞬间扩展开的水银防护膜便会奋不顾身的全部将其遮断。

设置的陷阱就好像骗小孩的玩具,那滑稽让凯奈斯觉得真是可笑。但是那笑声,同时又在嘲笑着被玩具一样的骗小孩把戏弄伤的凯奈斯自身。

自嘲像剃刀一样切割着自尊。那屈辱更加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罗德.艾卢美罗伊值得夸耀的礼装,不是为了这种愚蠢的儿戏而使用的东西。他的水银应该是接下枪弹、弹开灵刀、突破魔术的炎、冰和雷击的武装。应该是让仇恨他的魔术师在惊叹、敬畏的同时抵达死亡的秘术才对。

那么.现在他的丑态算是什么呢?

发挥自豪的礼装追踪的对手,却是不知名的一只老鼠每一分一秒的经过都让他感到屈辱。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疼。

毫无止境的歇斯底里恶性循环不过,那个也终于看到了结局。

就算再怎么广大的城堡,在逃向楼上时退路就变得很有限。老鼠终于被追赶到了三楼的走廊尽头。凯奈斯提前派出的索敌水银流这次准确地发现了其位置。目标看来已经死心一动不动。应该是打算在那里和凯奈斯进行最后的对决吧。

对决凯奈斯在脑里浮现出那个词汇,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看来敌人还没有放弃。原来如此,曾经让凯奈斯受过一次伤。如果再次被同样的侥幸惠及的话,也许还有胜机。应该是以穷鼠咬猫的气概做出了决断。

蠢货

凯奈斯紧闭的嘴角因为冷笑而扭曲,他小声这么说道。

那只老鼠能够对凯奈斯给以颜色,既不是手腕也不是奇策。只是单纯名为不合理的偶然。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个区别。

不是对决。这是处刑。是虐杀。

凯奈斯一边全身激荡着残忍的杀意。一边和自己的礼装一起转过最后的拐角,来到走廊的尽头。

基本上符合卫宫切嗣预想中的设定。第三次和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对峙着。

距离不到三十米。走廊的宽度六米有余。没有遮蔽物。没有退路。

凯奈斯的月灵髓液能够对切嗣发挥致命的速度和威力的范围.大致估计是7.5米以内。在他接近到那距离之前,攻击权掌握在切嗣这边。

左手在更换好弹夹的卡利科螺旋弹仓里.50发9mm子弹等待着射击的瞬间。

然后,在右手中的是礼装Contender。仅仅只有一发的弹仓,已经将魔弹装填完毕。

切嗣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求饶、只是拿着两把枪无言强立的样子,让凯奈斯更加不愉快地扭曲了表情,吐出嘲讽的揶揄。

你不会以为之前的方法还会奏效吧?卑贱的家伙。

不会奏效。奏效的话这边也会伤脑筋不过.这种事情不必对他多说。有必要让凯奈斯认为切嗣会傻到重复和刚才完全一样的攻击。

我不会简单杀了你。只治疗肺和心脏使其再生,再从指尖开始慢慢地收拾你。

凯奈斯阴惨地说着,慢慢地一步步向切嗣走来。在他身旁旋转的月

灵髓液一边威吓似地伸缩着无数的鞭子,一边摇动着那尖锐的前端。

一边悔恨,一边痛苦,一边绝望的去死吧。然后在死时诅咒吧。诅咒你雇主的胆小侮辱圣杯战争的艾因兹贝伦的Master!

正好切嗣一边把凯奈斯的处刑宣言当作耳边风,一边在内心窃笑着。他所提出的Master替代计划,最终看来是有效的。

距离,十五米。要行动的话就是现在。

切嗣对着逼近的凯奈斯,首先用左手的卡利科全自动连射出雨点般的9ram子弹。那和一楼走廊的偷袭是完全相同的重演。引诱月灵髓液的自律防卫的牵制性攻击。为了使其无法完全防御接下来Contender的一击,这是削弱水银防御幕的佯攻。

当然,凯奈斯艾卢美罗伊是不会再中同样招数的。

Fe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立刻发动的水银防御形态。不过这次不是膜状。月灵髓液跃到主人面前,从地板直到天顶一起林立出无数的逆棘。那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样覆盖住凯奈斯的身体,还完全遮蔽住了飞来的子弹。

如果不是火焰或者喷雾这类的攻击.就没有使用膜状防御的必要。子弹这种东西,只需阻碍其直线前进就会变得无法攻击。那么只需柱型防御便足够了。

自然,让水银块像剑山状展开所需的魔力不是单纯的膜状形态可以比拟的。绞成钢丝一样粗细的每一根逆棘,都必须附加上能够弹开子弹的硬度和韧性。这次的自律防御,是动员了凯奈斯所拥有的全部魔力才完成的。他双肩上刻下的阿其波卢德家传魔术刻印循环到极限,对持有者的肉体造成剧痛。

可以说,这次的防御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被水银之剑山阻隔的子弹发出喧嚣的金属音在密集的逆棘缝隙间不断地来回弹跳,最后失去威力掉落在地上。没有一发抵达凯奈斯的身体。

接着,切嗣右手的Contender发出了吼声。这就是第一次贯通月灵髓液的防御时,使凯奈斯负下了痛恨的伤痕,有远远凌驾于9mm弹之上大破坏力的单发弹。

但是,剑山状的水银防御度不是膜状形态可以相比的。

必杀的一击在接触到水银之逆棘的刹那,其他所有的逆棘有如捕蝇草一样闭合起来,一起包围住子弹。密集的细微逆棘集团瞬间变成单一的粗大柱状,封杀了点3006SpringField弹。

旨在自曲变换的月灵髓液大显身手。那致密的完美流体操作魔术的手法,应该就是不辱名门阿其波卢德家之名的极限绝技吧。

漂亮地完成费尽心技的魔术的那个瞬间凯奈斯.艾卢美罗伊的命运也到此为止了。

※※※※※

就算是缔结契约的Master和Servant,想要远距离进行意识沟通。也必须通过念话之类的通信手段。

不过如果是由于令咒的束缚而相连的二人,无论哪一方陷入了关乎生命的危机时,另一方都会迅速察觉气息的紊乱。

因此.凯奈斯濒临绝境的状况也迅速地传达到了仍在森林中的Lancer。

什么!?

Lancer凝然转身朝艾因兹贝伦城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在击破了Caster的怪魔大军。正准备和Saber一起收拾仇敌的时候。Lancer这时才第一次知道,本以为在后方监视自己战斗的Master其实早已冲进敌阵,正在进行另一场战斗的事实。

Lancer刹那的动摇。对陷入绝境的Caster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空隙。

在Caster手中,早已再生完毕的螺泯城教本迸发出魔力的奔流。当然,Saber是不会坐视魔术师的咒文不管的。

垂死挣扎!

为了在咏唱之前打倒对手,Saber右手单手挥起宝剑冲上前去。

但是Caster还没有蠢到在剑刃前咏唱咒文。他连一音节的咒文都未咏唱。只是将宝具产生的魔力之流胡乱爆发出来。

虽说先前的召唤魔术被无效化了,不过染红大地的血泊仍然连接着魔力通道。无法控制而喷出的魔力流入那血糊之中,但没有形成任何形状最终破裂开来。

在踏入斩击范围之前被封住了视线,就算是Saber也没有采取贸然的举动停下了脚步。

Caster从一开始就没有完成咒文的打算,强行发动了明显会失败的魔术。现在这样做就足够了。未能形成召唤兽的血液,因为饱和的魔力瞬间沸腾、气化,变成雾状向周围扩散。这是只有宝具能够供给庞大的魔力才能实行的鲁莽技能。

他所期待的是眩目的烟雾。

就算是自信过剩的Caster,在这个状况下也判断出不可能反败为胜。趁着血雾遮住Saber和Lancer视野的空档,魔术师的Servant立刻解除了实体化。以三大骑士职阶中的两人为对手,连丢下台词的空闲都没有。咽下愤怒和屈辱,灵体化的Caster迅速离开了战场。

对Caster来说侥幸的是,Saber没有进行灵体化并追踪的技能;而拥有该技能的Lancer因为Master的危机,现在也不是追踪的时候。

混帐多么卑鄙的家伙。

Saber一边愤怒地低语着一边从周围的大气唤回风王结界。清静的风立刻从四面八方吹来,刮散了血雾的污秽。在再次招回隐蔽宝剑形体的风王守护、两名Servant恢复视野的时候,Caster不要说身影,就连灵体的气息都消失了。

Lancer。怎么了?

Saber对Lancer本来可以轻易追击敌人却眼睁睁看着Caster逃走一事,没有诘问而只是平静地问道。看他那脸色大变的表情,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一目了然的。

我的主人正陷入危机看来,他丢下我去攻击你那边的根据地了。

Lancer很难启齿地解释道。Saber也大致理解发生了什么,露出苦闷的表情。

结果所有事都按照切嗣的预期进行吗。

并非本意。她没有打算完全否定奇谋异策。但是切嗣布下的冷酷陷阱,和骑士王立于战场时不能动摇的信念。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容的存在。

一定是我Master的杰作Lancer,最好快一点。赶快去救援自己的主人。

面对Saber毫不犹豫的催促,枪兵首先是瞠目结舌,然后感慨地深深低下了头。对Saber来说,那明显是与主人作对一样的判断。在这里拖住Lancer争取杀死他主人的时间,才是为了胜出圣杯战争想当然的选择。

但是这么说的话,对Lancer来讲,也没有以解救Saber危机的形式与Caster战斗的必要。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愚蠢,所以现在,也不可能认为让开道路的Saber很愚蠢。

骑士王,抱歉。

没什么。我们两人发过誓要进行骑士的对决。一起将那荣耀贯彻到底吧。

Lancer稍稍点点头,以灵体化的姿态消失了。就那样化为一股旋风朝森林深处的城堡疾驰而去。

※※※※※

上一代的卫宫世家在判定诞生的嫡子的起源时,因为那奇异的结果不知所措,将婴儿命名为切嗣。

大致上是火与土的二重属性。详细归划的话,是切断和结合的复合属性。那是他与生据来的灵魂形态,也就是起源的本相。

切、嗣称呼为破坏和再生有少许细微的不同。因为切嗣的起源并不意味着修复。比方说,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就是说,切而嗣的行为,会使对象产生不可逆的变质。

被要求进行手工制作的作业时,切嗣特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起源。他的手并非很灵巧。如果是普通道具,坏掉也可以修理。但是一变成精密机械.事情就突然变得相反。他越是想要修理,那机械就会损坏得更加致命。

就事实而言,切嗣的手工技术算不上高超。如果只是普通的金属线坏了,接上切断的部分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用途。但是,以同样的要领用于修理精密的电子回路的话,结果却是致命的。那并不是只要接上就好的物品。只要接线乱掉,回路就会丧失机能。

根源不是仅仅因为切嗣的性格和气质而造成的,从魔术的观点来说,是灵魂深处根基的本质。

在制作自己的礼装时,卫宫切嗣将自己拥有的极其特异的起源做了最大限度的活用。他侧腹的左右第一二肋骨都被切除掉。将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状,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

这子弹会对被击中的对象将切嗣的起源具现化。如果命中生物身体的话,那里既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只是中弹的部位变得像是坏死的旧伤一样。表层看起来像是治愈了,但是神经和毛细血管没有准确再生,丧失了原本的机能。

而且拥有概念武装这一功能的这发子弹,对魔术师还会构成更加严重的威胁。

六十六发的子弹之

中,切嗣已经消耗了三十七发。但是那里面没有一颗的浪费。使用他身体一部分制成的子弹,已经完全破坏了三十七个魔术师。

而现在第三十八颗起源弹,又切断了另一名新的牺牲者的命脉。

凯奈斯大概到最后都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剧痛遍及全身的那个瞬间,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就已经被撕裂得乱七八糟了。

在他的喉咙发出惨叫之前先喷出了鲜血。因为神经支离破碎的错误动作使得全身肌肉抽搐,身着洒脱西装的修长身体表演起滑稽的舞蹈。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肉体。在月灵髓液防御住Contender的一击时,凯奈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弹击中更加严重的损伤。

在切嗣的魔弹被魔术干涉的场合,子弹中起源产生的影响会严重地反馈到术者的魔术回路上。

把魔术师的魔术回路比喻成高压电流回线的话,切嗣的子弹就是一滴水。导电性的液体如果附着在致密的电气回路上会怎么样因为回线短路导致电流破坏回路本身,造成彻底的故障。

和那一样,使得魔术回路短路,就是切嗣礼装的恐怖效果。

如果想要避免切嗣的魔弹造成损害,就要不依靠任何魔术,只使用物理手段防御子弹。针对这一点,切嗣使用点3006SpringField弹可以说是一个恶辣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能够完全防御住这种狩猎来福枪专用子弹的防具。那是以穿透力见长的弹种。只要不乘坐装甲车的话,就绝对无法避免负伤的。

仅仅一发。只是那样就已经足够。切嗣敢于选择不适合实战的ThompsonContender这把枪作为自己的礼装,就是为了将其作为具有最大物理性破坏能力的手枪来携带使用的。

在爱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机,将长长的枪身像甩掉血迹似的朝下甩动。空弹壳顺势从折叠构造的弹仓中弹向虚空。带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切嗣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仅此而已。

切嗣魔弹的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术者身体的是术者自身的魔力。在这一点上,对于凯奈斯是绝对致命的。因为他不断被挑衅而发挥出极限的魔力,使切嗣获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结果。

就算是如此威猛的月灵髓液。如果术者的魔力中断也就到此为止了。凯奈斯倒伏在恢复原本液态撒满地板的水银之海中,身体微微痉挛着。曾经的罗德.艾卢美罗伊现在也变得像婴儿一样无害。现在他的身体不要说拥有作为魔术师的力量,就连正常人的机能都未必剩下。

虽然丢下不管他迟早也会毙命。不过切嗣的原则是对倒下的敌人确实地给予最后一击。他将还有子弹的卡利科切换到点射,朝着已经形同活死人的凯奈斯走去。在极近距离对其头部开上一枪。这样争夺圣杯的七组之中就有一组脱落了。

但是那时,切嗣感觉到有股庞大魔力气息正在逼近,皱起了眉头。

切嗣毫无迟疑的立刻举起卡利科瞄准。朝倒下的凯奈斯连续射击。不过子弹在虚空中迸发出火花,向四面八方弹开消失了。使出无法看清快速动作的,是赤与黄的双枪。

面对在庇护凯奈斯的位置实体化的Lancer,切嗣只得咂舌。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敌人的Servant所阻止,这实在是无法预料。

本来,切嗣从凯奈斯单身进城这件事上,以为Saber拖住了Lancer。可是这么一来,枪兵是如何突破骑士王的呢?如果Saber战败的话,切嗣也应该会确认魔力的供给方消失的。可是切嗣的魔力依然被在某处的Saber切实地吸收着。他的Servant毫无疑问还健在。

那么.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只能认为是Saber主动为Lancer让开了道路。

Lancer用冰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动摇的切嗣。用右手握住两支枪,腾出左手抱起凯奈斯的身体。切嗣并未对咋看之下毫无防备的举措贸然出手。子弹对Servant毫无用处的事情,刚刚才被证实过了。

现在在这里将你刺穿是多么容易,你应该明白吧?Saber的Master。

对Lancer来说,如果没有Saber刚才说过的话语,应该很难看出眼前这个不像魔术师的男人才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吧。但是他知道主人凯奈斯的实力。既然是能够打破罗德.艾卢美罗伊魔术的高手,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Lancer的枪尖才没有指向切嗣。

不会让你杀死我的Master。我也不会杀死Saber的Master。我也好她也好,都不希望以这种形式终结。

是这么一回事吗切嗣再次对自己和契约的Servant之间的相性相悖而叹息。

绝对不要忘记啊。你现在能够活下去,全都是因为骑士王的高洁。

Lancer话中带着冷冷的讽刺告诉着切嗣,然后就抱着凯奈斯撞破身旁的窗户跃向城外。

切嗣没有愚蠢到会去追击。正如Lancer所说,那完全是自杀行为。既然现在Saber不在这里,切嗣也就没有办法。

不.就算Saber就在身边,切嗣会把事情托付给她吗?

虽然那个Lancer的英灵迪卢木多也是相当老实的家伙,不过Saber那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的愚蠢骑士道精神,则完全超过了切嗣的理解范围。

大概,她脑袋里深信不疑地认为Lancer决不会杀死切嗣吧。觉得她完全不正常。骑士王居然会允许将自己的Master独自暴露在敌人的Servant面前。如果Lancer失言的话,那时她的圣杯战争就到此结束。就算那个枪兵没有这个打算,如果凯奈斯还有意识的话。应该会用令咒强制他吧。她难道连那种程度的可能性都没想到吗?

切嗣适当地发着愣,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多么讽刺啊。单方面和敌人的Servant结下愚蠢透顶的信赖关系和自己的Master却隔阂深重的英灵。就算以最优秀的能力而自豪,但有这么难以驱使的棋子吗?

果然还是应该更加慎重地选择自己的Servant切嗣到现在才一边痛感到此事的失败,一边和叹息一起吐出紫烟。

l30:32:15

女人问你一个问题。言峰绮礼一边朝束手无策呆立着的女人慢慢走去,一边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作为她护卫的黑发女人,已经像块破布一样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根本算不上威胁了。

你们两人,好像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而向我挑战的那是谁的意志?

绮礼用一只手掐住保持沉默的艾因兹贝伦的霍姆克鲁斯,轻轻将她举了起来。像雕像一样端正美丽的面孔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我再问一遍。女人,你们是根据谁的意志而战。

绮礼的问题对他来说是切实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通往卫宫切嗣的道路上设下无谓的妨碍那个真相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有一点绮礼已经看穿了。

无论怎么找,这霍姆克鲁斯的身体上都没有令咒。她不是Servant的Master。现在这过于轻率的行动,绝对不是Master会做的。

那样的话,真相就和时臣在最初阶段所预见的一样果然卫宫切嗣才是Saber的Master,这两名女子只是单纯的棋子。

好了,这里问题就来了。

如果是切嗣命令两人袭击绮礼的话一一略过。单纯只是对绮礼过低评价了。对女人们来说,以自己为对手实在太自不量力了。只是这样而已罢了。

或者说除了卫宫切嗣以外还有其他的司令塔那个也略过。艾因兹贝伦的首要目标是保护作为Master的切嗣。为此,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就不惜消耗人命吧。

只不过,无论哪种可能性都留有共同的疑问。

绮礼再次仔细端详因为需要氧气而喘息的银发女子面容。是一张太过美丽工整而像是人偶一般的脸。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和肖像画上流传下来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一模一样的模样。

这个霍姆克鲁斯不是Master,但是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那这个应该是担任圣杯容器职责的人偶不会错的。那么她应该是在圣杯战争的终盘成为关键的重要存在。将这样的棋子派往战斗前线暴露于危险之中,绝不是单纯因为人手不足而造成的愚行。

绮礼突然感到脚尖传来奇怪的重量感,于是低下头看去。

因为是过于些微、不值得注意的存在,所以绮礼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开始从低处传来的微弱痛苦的喘息.不知何时已经接近到了绮礼的脚边。

满身创痍的黑发女子伸出颤抖的手臂抓

住了绮礼的右脚。

尽管握力很弱,不过这大概是她现在全身的力量了。已经既无法站立,也无法握紧拳头。就算如此,那昏暗的燃烧着憎恨的眼神仍然毫不动摇地凝视着绮礼。

绮礼无言地抬起了脚.朝肋骨被粉碎的女人胸口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已经连悲呜都无法发出的女人没有因为痛苦出声。只是由于从肺部被挤出的空气而悲惨地发出咕的声音。

女人就算这样也没有放手。就好像紧紧抓住流木的漂流者一样,用衰弱的手臂抓着绮礼的胳膊,只是用憎恨的表情继续凝视着绮礼。

绮礼再次移回视线,抬头朝被举在空中的银发女子看去。

霍姆克鲁斯就算被抑制了呼吸,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恐惧。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还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非人的仿制品人偶的话,当然没有对死或者痛苦感到恐怖的感情但是,那样就讲不通了。因为霍姆克鲁斯的红色瞳孔里,毫无疑问充满了憎恶和愤怒死盯着绮礼。

从空中、从地面上,两个女人的眼神充满怨恨地向绮礼怒视着。

决不让你从这里通过。

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这阻止你。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绮礼的问题。命令她们迎击绮礼的会是谁呢?

无论怎么思考,推理都会产生矛盾。

在那里,绮礼又假设出一个可能性。

要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指示和许诺.完全根据各自的判断前来挑战绮礼的话会怎么样呢?

那是决不可以忽略的情况之一。

绮礼突然感觉到熟悉的灵体气息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自己身旁。Assassin念话的声音直接传到了绮礼的脑中。

Caster、还有Lancer及其Master全部都战败离开这座森林了。Saber很快就会赶来。我的主人,这里很危险。

绮礼冷淡的听完Assassin的报告,失望地点点头。继续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了。自己从正面面对ServantSaber是没有胜机的。应该说.现在从这里退却能不能平安地逃走都很危险。

现在能够使用的计策只有阻止Saber的追击吗?

绮礼从上衣里抽出新的黑键,毫无踌躇、就像裁断布匹一样随意地刺穿了银发的霍姆克鲁斯腹部。

唔!

人造的女人发出不成声的悲鸣,从喉咙里逆流出鲜血。原来如此,是红色的吗绮礼一边想着无聊的感慨,一边将手上痉挛的身体丢到了地上。

总之避开了要害。在因为出血死亡前大概可以坚持几分钟。是去抢救她,还是见死不救追击绮礼。即将赶到的saber应该会面临这两个强制选择。

到此为止,绮礼看都没看两名濒死的女人,开始沿着来时的道路在树木之间疾驰。

在一个状况结束之后,没有做多余考虑的余地。对刚刚还进行死斗的两名女性,也没有任何值得回想起的价值。

尽管这样,奔跑的绮礼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那两人的眼神。

那是真正的憎恶。她们的杀意决不是因为义务感或者职业意识产生的。

女人们并不是为了保护艾因兹贝伦的胜利,而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那个人。如果是前者的话,两人应该会在城内与切嗣配合迎击外敌。她们没有采取这种稳健的战法,而是尝试撇开切嗣进行防御。

远离卫宫切嗣的意图,仍然想要保护切嗣的意志。对不可能胜利的战斗渴望胜利的执着。

那些女人对切嗣这个男人期待、托付着什么。在战力差距和胜率无法解释的领域,守护着、贯彻着什么。

让人如此毫无道理地采取这种愚行的概念,绮礼只知道一个。

信念

如果那两人是对卫宫切嗣这个人物抱着信念协助他的话.那她们的愚蠢行为就全部说得通了。只不过,那在最后会产生一个重大的疑问。

女人往往是自私的生物。只有这两个女人都全面肯定、理解他,两人为了他牺牲自己这种事才可能成立。

那就是说卫宫切嗣这个人物是被他人肯定、理解的存在吗?

不可能的

绮礼从喉咙中发出类似呻吟的嘀咕。

那是决不可能出现的矛盾。

彻底颠覆对卫宫切嗣的期待、预感的意外。

卫宫应该是虚无的男人。应该是在迫近虚无的尽头仍然未找到战斗理由的人。所以绮礼才会期待。认为在卫宫切嗣的内心、在那生存方式之中,应该会有自己寻找的答案。

想要做到那样,切嗣必须孤高。他必须不被任何人理解、肯定,成为拥有与世界隔绝的灵魂主人才行就像言峰绮礼那样。

绮礼抛开心中膨胀的疑念,像是想要逃离那种想法似的,独自一人咬着牙在森林中奔跑。

※※※※※

爱丽丝菲尔听到好像从遥远的地方呼唤自己的声音.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面孔和那金色的头发因为逆光更加美丽地闪耀着。

爱丽丝菲尔,振作一点!爱丽丝菲尔!

Saber?

爱丽丝菲尔发觉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骑士王的少女之后,由于安心而全身放松,几乎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不行!好好保持住意识!我现在马上去叫切嗣。在那之前坚持住!

绮礼这里的敌人在哪里?

爱丽丝菲尔用微弱的声音问道。Saber很遗憾地皱起眉头回答道。

逃走了。要是我再早一点赶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舞弥小姐呢

她虽然也负了重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比起那个,你的伤势!这个出血量

Saber未说完,就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直到刚才还从爱丽丝菲尔腹部的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一下子停住了。Saber小心翼翼地卷起破裂的衣服一看,尽管沾满了粘粘的血糊但是光滑的肌肤上却找不到被刺伤的痕迹。

对不起,吓到你了。

从Saber抱住自己的手臂中,爱丽丝菲尔毫无痛苦地自己起了身.本应是没有血色的脸颊也已经恢复了樱色。刚刚看到的重伤惨状就好像幻觉似的。

爱丽丝菲尔,这到底

已经没关系了。不用担心。和对他人使用治愈魔术比起来。治疗自己的伤很简单的本来,我就和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同.

爱丽丝菲尔一边冲着惊讶地瞪大眼睛的Saber微笑,一边在心中默默向对自己无比信任的骑士说谎而道歉。

其实多亏了你哟。Saber

虽然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从魔术上看是人造物,但是并没有加入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下自动进行治愈的法术。治愈她伤势的,是和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完全不同的奇迹。

宝具远离一切的理想乡治愈拥有者的伤势,甚至还会停滞老化。宝剑Excaliber的剑鞘。过去在艾因兹贝伦城中,召唤英灵阿尔托莉亚时所用的宝具。现在作为概念武装封人了爱丽丝菲尔的体内。

正常考虑的话,这应该是Master切嗣应该装备的王牌。不过他将其作为爱丽丝菲尔扮演伪Master前往前线的保险,把这绝对防御的宝具交付到了妻子手中。反正,如果真正的所有者Saber不在身旁供给魔力的话,剑鞘是无法发挥效力的。对从一开始就预定和Saber分开行动的切嗣来说,只是无用的东西。

对自己的Servant不信任的切嗣为了保险,慎重地嘱咐爱丽丝菲尔不要告诉Saber剑鞘的存在。可是,爱丽丝菲尔对于这种强行借用本是骑士王所有物的宝具一事,心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尽管这样,在实际确认效果时,那威力确实让人吃惊。到Saber赶来为止,爱丽丝菲尔毫无疑问处于危笃状态。骑士王的手只是触摸了一下.伤口就瞬间愈合,丧失的体力也迅速恢复。真不愧是被称为奇迹的宝具。

被绮礼用蛮力破坏而应该变得异常的魔力回路,现在也没有任何问题。这样应该可以和平常一样顺畅地使用魔术。

这样一来,接下来就应该优先治疗舞弥了。昏迷状态的她确算不上濒死,不过确实属于重伤。

爱丽丝菲尔看着被毫不留情破坏的肉体上的伤痕,再次体会到了言峰绮礼那个男人的恐怖。

那个代行者无疑是怪物。不论是面对枪械还是魔术,他只凭借肉体的技能就粉碎了爱丽丝菲尔和舞弥的协作战斗。

绝不可以让其接近切嗣的敌人爱丽丝菲尔因为那存在的重压咬紧了嘴唇。

这次可以说是神奇的因为坚持而获胜。不过那明显只是侥幸,要是Saber之后再稍微拘泥于与Caster或Lancer的战斗的话,绮礼绝对会到达森林深处的城堡。

这不是结束。下一次,绮礼一定会再次向卫宫切嗣挑战的。

但是,守护切嗣的不仅仅是我对吧,舞弥小姐。

舞弥由于治愈的前期处理被麻醉丧失了痛觉,所以因为痛苦扭曲的表情变得平稳

。她还没有恢复意识,睡着的面孔上没有了平时顽固地拒绝他人的险恶表情,就好像天真的少女一样。

本来应该讨厌她的。爱丽丝菲尔已经不再是人偶。因为她有了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爱着一个男人的灵魂。

但是现在,爱丽丝菲尔却要感谢久宇舞弥。因为,可以说是舞弥告诉了爱丽丝菲尔她在这场战争中应该干些什么。

下一次一定要赢。两个人一起保护他吧

立下新的誓言之后,爱丽丝菲尔开始专心治愈舞弥满身创痍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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