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能做到这一点……”
“总的来说,初代怪异杀手之前虽然一直对下属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现象感到恐惧,但是跟‘下一个消失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一类的不安感却是无缘的存在。”
“啊……不过,你虽然用责备的口吻来说他,但你自己不也一样吗?你明明就在那里,那些负的能量——也就是怪异的根源之物,却没有集中到你的身边——如果把这个现象看成是’怪异的消灭’的话,那么你也同样有消灭的可能性吧。”
“………………”
我只是把自己内心的印象坦白地说出来,也就是期待着忍能对我的意见做出理论性的回答,但是她却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呆呆地看着我。
她的表情很明显地表达着这样一句活:
啊!
还有这样的可能耶。
……我说,这家伙过的人生还真够随便的啊……虽然嘴里不断蹦出危机感、恐惧感和不安感之类的词语,但如果像忍(的全盛期)那样豪放地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的话,那些感情恐怕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吧。
虽然有一个词叫做“野性的直觉”,不过具有那种直觉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柔弱的动物啊……
像忍这样的例了虽然过于极端,但是所谓的强者,说不定都是在无所事事地躺着度日的呢。
正如人类丧失了野性那样——
“唔唔,没有啦没有啦。”
忍非常明显地做出了掩饰的举动。不擅长讲故事的她,连掩饰的举动也很生硬,而且除了“没有啦”之外就什么都不会说了——这家伙大概连加以遮掩的想法也没有吧。
“毕竟像吾这样的存在,无论是任何事态都能轻松应付过来嘛。当然包就不需要担心那些事情啦。”
“所以那个初代怪异杀于也是怀着同样的想法对吧……?而你却用责备的口吻……”
“吾可没有用责备的口吻哦——说起来……”
忍开始强行改变话题了。
“如果是汝的话会怎么处理?”
“啊?”
“假如汝陷入了那样的状况——站在那样的立场上的话,汝会怎么做呢?”
“这有什么怎么做不怎么做的……我既不是像初代怪异杀手那样的专家,也不是像你这样的怪物啊。要是站在同样的立场上,我就只能怕得浑身发抖……或者拼命逃出去吧。逃到那条境界线的另一边去。”
“唔,那也算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不过境界线这个说法也只是由结果产生的便利性称呼,实际上的区别并不是地域的差异,而是知识上的筹异啊。也就是说,只要对作为‘神’的吾有所了解的话就已经是出局了——考虑到这一点的话,汝会怎么办?”
“比如努力想办法忘记有关你的事情……之类的……?像你一样捣弄一下脑子……”
这句发言其实有一半是开玩笑的,但是忍在听了这句话之后——
“没错,就是应该这样做。”
却反而觉得“正合我意”似的深深地点了点头。
“只有这样做——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
“刚才吾虽然用上了类似考虑的字眼,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怎么说呢,很不巧的足——那个突然就来了。”
那个东西——突然间。
出现在眼前。
“在最后到达的那个村里,确认了最后那座房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之后———初代怪异杀手正住尽情沉浸在沮丧气氛中的时候,那个就出现了啊。也就是汝所说的那团‘漆黑’——毫无预警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明明还是大白天的说。”
“——”
终于登场了。
进入正题了。
看来我这次是没有办法随意摆布八九寺的胸部了。
018
“它真的是很突然出现了。”
“或者应该说‘那个’突然出现了?”
“如果是怪异的话,用‘它’来表也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令人羞愧的是,吾却完全搞不明白‘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实说,我起初还以为那是一种气象现象——虽说站在太阳底下也没有问题,但是那说到底也是吾的天敌,吾也不是太了解有关太阳的情况。所以吾当时还以为那是日光的折射引起的现象。”
“在‘目击’到那团‘漆黑’的时候是这样。”
“黑块——也许这是最恰当的描述吧,不过那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凝聚成‘块’的状态。反而是茫然地向外散开的感觉——大小就跟汝见到的差不多,大概是跟人类等身大的程度吧。”
“不过这也很难作准。”
“因为根本无法把握距离感,所以大小就更不用了。”
“那简直就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吾当时也觉得很莫名其妙——或者说,就好像视野缺少了一部分似的。在风景中就只有一个局部是看不见的……”
“或者说是空荡荡的感觉吧。”
“汝刚才说过在看到‘那个’的瞬间就产生了危险的直觉,然后立刻像脱兔一样逃了出来……很遗憾的是,吾并没有那样的直觉。”
“吾当时只是在想‘这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是在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因为吾极少会碰上这种让自己耳目一新的体验。所以吾反而觉得很高兴很兴奋。”
“丧失了野性?啊啊,这个说法也许真的很适合用来形容这种状况呢——虽说被人责怪吾缺乏危机感的话,就好像被当成了傻瓜似的,不过事实也许的确是这样。”
“而初代怪异杀手也一样——这并不是因为他正沉浸在沮丧之中的缘故不管是变成瘦鬼、变成柴干还是变得失魂落魄垂头丧气,他也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专家猎人一族的后裔——只要一旦发生怪异现象,他的身体就会自动做出反应。
“但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是惊讶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吾的话是因为有着丰富的经验,初代怪异杀手的话则是由于具备了丰富的知识,两人都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茫然地看着那团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同时——”
“还想要理解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体,这是一个大失败。”
“像汝这样的、就算想装成一知半解的样子也做不到的门外汉,在面对那种不明来历的物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马上逃跑吧。”
“虽然这么说就好像在取笑汝似的,不过吾可是在称赞汝啊——实际上,汝的判断是正确的。”
“判断错误的应该是我们——是吾和初代怪异杀手。”
“还没来得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就被吞没了。”
“汝的自行车也破吞没了吧?我们也同样被吞没了。那既不像是被黑色吸进去的感觉,也不像是被黑暗吸收的感觉——纯粹是被漆黑所吞没了。
“汝问是谁被吞没……?是两人一起啦。”
“两人都被吞没了。”
“传说中的吸血鬼Kissshot Acerolaorion Heartuncler Blade,以及手持两把妖刀的初代怪异杀手——两人一起。”
“啊啊,原来如此。”
“这就是神隐的真面目吗?——吾事到如今才察觉到这个事实。这也只能以为时已晚来形容了。因为那时候,我的半身已经被吞没到‘漆黑’之中。不,已经不是半身了,大概有四分之三的身体都被吞没了——现在想起来,那种状况简直比夺走四肢还要凄惨。”
“不过,还剩四分之一的话也足够了——如果要逃跑的话。”
“啊,不是逃跑,不是逃跑。吾自有生以来都没有逃跑过一次——嗯,所以,要从那种状况中脱离出来的话,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身体也足够了。”
“汝今天还提到过那所谓的‘多数例外规则’脱离版吧——现在就让吾在重申一遍,吾的脱离可是有着远远凌驾于那种脱离之上的威力。不管做什么事,吾也不会输给那样的凭丧神女童。在任何方面都比她优秀多了。”
“以前提到过的跳一下就绕过地球七圈半的说法,在这个意义上也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吾就马上从那里脱离出来,与其说是从‘那里’脱离——倒不如说是从那团‘漆黑’中脱离吧。”
“咦?那个凭丧神女童的脱离,最多就只能移动几公里吧?那种程度也叫做脱离,她也真是太天真了——吾的脱离可是一下子飞到了南极。”
“也就是飞到本来准备建造别墅的南极去了。”
“因为被吞没的叫分之三的身体里也包含了吾的一条腿——所以吾就是用单腿跳飞过了十万公里,完全是不同级别的吧。”
“……到南极也没有十万公里那么远?最多只有—万几千公里?嗯……那只是体感的距离,汝就别挑这些细节来吐槽了好不好,真是不懂风趣。”
“总而言之,吾就使出全力避难了。”
“因为吾本来还以为那
东西会追上来,所以就算到了南极,吾也并不觉得门己已经脱离了困境——吾只是想着为了恢复肉体而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就是吾的脱离行动的目的——原本还打算接下来跳到火星上去的,只要脱离到宇宙空间的话,就算是进入安全地带了吧……但是就算冲出大气圈,也没有人能保证那里就是安全地带。”
“即使是吾,也是第一次被那样削掉身体,所以吾首先就想着尽可能跟它拉开距离。”
“不过从结果上来说,吾根本就不需要做到那个地步——吾来到南极圈,落在南极点上,同时在瞬间內再生出肉体,然后摆出迎战架势——结果那闭‘漆黑’并没有追上来。”
“不管等多久也还是没有动静。”
“唔,吾的确是有等它来的想法。因为吾已经好久没遇到过强敌了——一直渴望着获得让自己发挥全力的机会。或者说白一点,吾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机会。”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吾反而是对这种‘捉迷藏’游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明明如此,它却没有来。”
“汝好像被它追赶了很长的一段路,不过吾在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理——所以就想它也许不是那种会追赶和移动的存在,于是总算松了一口气。”
“按照汝的叙述,那个东西还是会移动的,而且好像还能做出类似瞬间移动的举动,所以也跟吾的说法有点出入……不过如果是自行车的速度的话,或许它还是能够追踪的吧。”
“它大概只是无法跟上吾的真正速度而已——毕竟就连凭丧神女童的‘多数例外规则、包能逃脱它的追踪嘛。”
“而且也可能会存在个体上的差异——当然,前提是把‘那个’当作个体来看待。”
“那甚至连固体也算不上吧。”
“那是一团既像液体又像气体的东西。”
“不管会不会追上来,反正那就是—团不明来历的东西——但是,要一直维持着临战状态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无论如何也必须找时间歇一口气。”
“所以,吾就马上放松了起来。”
“汝就别责怪吾的随便性格了,那时候的吾就是那样的性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反正早晚都要放松的话,提早一点放松也没什么区别吧。”
“而且不管是处于放松状态还是紧张状态,要做的事也还是—样的嘛——总而言之,吾就是这样离开了日本。”
“然后一直都没有再回去。”
“吾下一次来到日本——就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接着吾就遇到了汝。”
019
“……嗯?等一下。”
因为忍终户讲到了那团“漆黑”出现的情景,我也不由自主地听得出神了。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打破这种沉静的气氛。
因为,其中缺少了某个重要的情报。
“初代怪异杀手最后怎么样了?”
“唔?吾不是说了吗?他跟吾一起被那团‘漆黑’吞没了——不管是‘怪异杀手’还是‘怪异救护者’,他都来不及拔出来。当时吾只是被吞没了四分之三,但是首先被吞没的那家伙可不只是四分之三的程度——几乎是全身都被吞没了。”
“被吞没了……你难道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被吞没了吗?”
“严格来说,吾是连看也没有看——因为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快要被完全吞没了。”
“………………”
也对啦,在那样的状况下,要顾虑初代怪异杀手的安全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忍也没有必要为了庇护我的前代而做到那个地步。
因为在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还不是忍的眷属,也就是连我的前代也算不上,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嗯?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忍啊,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那家伙就这样被那团‘漆黑’吞没了的话,那么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吧?难道你说故事的时候只是在故意装糊涂,实际上却巧妙地安排了什么叙述陷阱吗?首先让我把那个专家集团的首领当成是我的前代,并且对我进行诱导,而结果却另有其人之类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毕竟最近已经很少推理小说会运用经典的叙述陷阱了啊——难道看似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叙述陷阱,也已经被人用到山穷水尽了吗?也许是这样吧。
但是,在现在这一瞬间!
我的搭档忍野忍却在这条路上迈出了崭新的一步!
“成佛陷阱?那是什么啊,吾可不知道。听起来好像是适用范围很窄的陷阱吧。”(注:叙述和成佛在日语中的读音很相近。)
“………………”
果然没有那回事。
“所以就是这样啦,那个女人——不,是男人,在四年前——不,在四百年前,袭击了——不,遭到了那团‘漆黑’的袭击——”
“……这哪里是什么叙述陷阱啊,搞不好你只是把说错的话混进了故事里。”
“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啦。不用担心,故事里没有那样的机关,而且吾也没有说错——刚才说的初代怪异杀手的确是汝的前代,对我来说也毫无疑问是前代的男人——汝就好好听着吧。吾刚才说的是那家伙几乎全身都被那团‘漆黑’吞没了啊。”
“你是说过,所以我就马上提出疑问了嘛,那样的话——”
“几乎——也就是还残留着一部分——”
忍一边说一边做着要挽起自己右边衣袖的动作——但是因为她穿的是无袖连衣裙,所以本来就没有衣袖。
“还剩下右手腕。”
“嗯?”
手腕?
“吾刚才不是说他是先被吞没的?——然后在被吞没的时候,那家伙就像想求救似的抓住了吾的手腕——就是这样子紧紧地抓住。”
忍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就好像上锁似的,稳稳抓住。
“吾刚才用了‘就像想求救似的’形容,不过实际上那应该是—个反射性的动作。就是身边有稻草就抓稻草,有藤蔓就抓藤蔓的——出于本能的动作。”
“那就是所谓的溺水者心理——吗。”
“嗯,所以不应该责备他的这个行动,也不应该责备他‘这时候应该拔出腰间的刀才对’什么的。就算他真的那么做,恐怕也是没有意义的吧——‘怪异杀手’根本不可能把非怪异的那团‘漆黑’砍断。”
“…………”
“不过就算是这样,仿佛寻求羁绊似的抓住再的手也还是有点问题。毕竟搞不好的话,吾也可能会因此而无法逃出去嘛。”
“……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能一口气飞剑南极的超强力加速器,应该也不会受到区区人类的握力影响吧——嗯,那么说的话,难道是——”
“正如汝想的那样。”
忍一边说,—边加大了抓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的力度。
“吾就带着他的手腕一起飞到了南极。”
020
“真搞不明白。”
“究竟是吾的跳跃力把他的手腕扯离了身体,还是手腕之外的部分在那之前已经被‘漆黑’吞没而直接分离开了呢——从断面的整齐度来看,恐怕答案应该是后者吧。
“因为他使劲抓得连指甲也陷进了吾的皮肤里,如果是前者的话,就算整个人都被吾拉到南极去也毫不奇怪……”
“不,在超高速移动、氧气浓度低下、重力变化和气压变化的多方面影响卜,他恐怕还没到达南极就已经死掉了吧……不管拥有多丰富的专门知识,他的肉体也只是普通人类而已。”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了。”
“结果吾就独自—人、和那家伙的手腕…起被留在南极——明明是以高速移动飞来这里,却说什么留存南极,这样的用词方式的确很奇怪,但是从感觉来说还是用‘被留下’比较贴切。”
“那团‘漆黑’也一直没有追来。”
“包括初代怪异杀手在内——吾在那时候认识却不记得名字的所有人,都全部消失了。
“恐怕——”
“他们都是被那团‘漆黑’——吞没了吧。”
“只有吾被留下来。”
“孤零零的一个人。”
“时隔百年——吾又产生了这样的感想。不,这样想过的记忆恐怕已经被我自己抹消了——不过,那些记忆又重新再生了出来。”
“吾陷入了强烈的孤独感之中。”
“孤独感,没错。就是汝平时产生的那种心情了。因为吾早就超出了那个次元,所以也不会觉得寂寞,不过漫漫人生,就算有两次那样的机会也不过分吧。”
“刚刚遭遇的‘漆黑’的不明来历的现象,也当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就算不至于产生危机感和不安感——至少也产生了一点威胁感。”
“汝刚才说吾因为太强而失去了野性——但是现在那个野性已经久违地恢复过来了——”
“所以——吾就让他复活了。”
“创造了第一个眷属——没什么特别的,就跟汝
的那时候—样。吾的眷属创造,是极其利己性的、基于自我中心的动机进行的行为。”
“有一个概念叫做吊桥效应——在漫画里经常会出现的。就是说人会把站在吊桥上感到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声当成是恋爱感情的心跳声什么的。虽然具体说明的话这个现象也很容易理解,但是其中的‘效果’也可以作别的解释。”
“也就是说,只要在吊桥或者什么地方把对方逼到产生性命危机感的状态,生物就会为了留下了孙而容易陷入恋爱……这样的一种说法。”
“就吾的情况束说,因为从来没有陷入过性命的危机,所以才一直没有要创造眷属的想法——实际上在这个时候,还有创造汝这个眷属的时候,吾也都是处于濒死的状态呢。”
“毕竟这个时候也可以说是比第一次跟汝见而的时候还要贴近死亡——所以吾才有这样的感觉。”
“什么恋爱、什么家族、什么眷属的——并不是那一类感情性的东西。那是一种冲动的、完全不值得赞扬的理由。只是因为心变得脆弱。在这一点上可以尽管对吾感到失望。”
“虽然向吾渴求符合人类特点的感情是完全找错了方向——但是由于这种错误而被迫放弃了人类身份的汝,还是有资格对吾表示失望的。”
“吾是这么想的。汝这样做反而会让吾感到好受一点——嗯?”
“汝说什么?”
“明明没有尸体,要怎样让他复活过来?初代怪异的肉体明明已经被那团‘漆黑’吞没了?”
“喂喂,都叫汝好好听吾说了嘛——吾可不想老是重复同一句话。”
“初代怪异杀手并不是整个身体都被吞没到了那团‘漆黑’里面去——他的右手腕不是还跟我一起到了南极吗?”
“没错,就是右手腕。”
“没有头部——但是,只要有右手腕就足够了。”
“别小看吾啊。不光是手腕,只要是肉体的一部分残留在吾的手上,吾就可以让他完全恢复过来。”
“当然,如果部件的……在这时候就是右手腕了,其中的细胞如果都完全死掉的话,那么即使是吾也回天乏术了。”
“严格来说,吾并不是让尸体复活,而是把活着的人变成不死身,也就是不会死的状态而已。
“所以,虽然说只要手头上有一部分肉体就可以,但如果是指甲、头发和角质化的皮肤的话就无能为力了——当然,那个部件里还必须含有血液。”
“因为吾是吸血鬼嘛。”
“当然,这个理论吾只是从知识上了解过,付诸实践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必须要尝试过才知道行不行。”
“吾一口咬了下去。”
“吾一口咬在那只有右手腕上——吸入了其中的血液。”
“并不是为了吸收养分。”
“而是为了创造眷属——吾吸入了其中的血液。”
“因为讨厌孤单一人。”
“吾放弃了神的身份,恢复成吸血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