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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诅咒圣厅,埃布尔瑞克

  站在这座拱门前,艾福瑞穿着过短黑袍的身影更显得格外笨拙可笑。但他却开始跳起了庄严的舞蹈。

  原本走不到十步就会绊倒自己的双脚,忽然踏出了优雅与灵巧的复杂舞步。他的脸色庄严凝重,像是正沉浸在一首庄严肃穆的音乐当中。双手在半空中交织舞绘着符文,双脚在地上踩着类同的步法。哈普罗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直到他发现自己竟然也被艾福瑞所散发出来的美感所掳惑感动。

  「你还要多久?」哈普罗不耐烦地大声询问;他严峻的口气与优美的歌声格格不入。

  艾福瑞没理会他,但他的舞蹈和歌唱在哈普罗开口后不久就停了。拱门上的守护符文耀起红光,然后变得黯淡,接着又再亮起,然后逐渐熄灭。艾福瑞浑身发颤,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他刚从深海里潜水上岸。他抬起头看着光芒渐失的符文,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他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他们平安地穿过拱门,只是哈普罗忽然觉得全身毛骨悚然,他必须竭力压抑一股莫名强烈的抗拒感。

  假如我是在迷宫里的话,我一定不会忽视这道警讯。他是最后一个走过拱门的人,而狗儿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就在他走过之后,门上的符文旋即亮起,诡异的红光照亮了整个隧道。

  「这会阻止跟在我们后面的人,至少也能拖慢他们。虽然多数萨坦人可能已经忘了如何使用古代魔法,但克雷特斯——」哈普罗突然打住,皱眉看着拱门两侧散发出红光的符记。「萨坦人,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和里面的这些符文是不一样的。」艾福瑞满怀恐惧地轻声道:「外面的符记,目的是不要让人进来,而这些——」他转身盯着黑暗的前方。「是不要让里面的东西出去。」

  哈普罗疲惫地倚靠在地道的墙壁上。虽然派崔恩人的想象力并不算特别丰富,但哈普罗还是忍不住开始幻想,是否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会定居在这世界的地底深处。

  而我现在连跟一只猫打架的力气都没有。

  哈普罗感觉有人在看他,于是他迅速抬起了头——原来是尸妖在看着他。虽然死尸面无表情、两眼僵直,但有时灵体的双眼却会从尸体的眼珠中透望而出,炯炯有神地凝视着他。

  目光冷冽阴森,尸妖蓝灰色的双唇现出了一抹笑意,「何苦呢?没有东西救得了你。最后,你还是会变成我们的一分子。」

  恐惧钻进了哈普罗体内,令他五脏俱焚、肠胃纠结。而且这并非战场上那种会刺激肾上腺素,令他血脉贲张、精力倍增的恐惧;这是孩童对黑暗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不可解之事物的惊慌恐惧,因此,也是他无法控制的。

  狗儿感觉到了威胁的意味,弓背竖发地站在牠主人和尸妖中间,大声吠叫。活尸凶恶的眼神转往下望,解除了它们可怕的咒缚。艾福瑞已经走到了前方的长廊,暗自唱诵着咒语。墙上的蓝色符记重新亮起,带领他们往前走。埃德蒙王子的尸身静静地走在他身后,灵体又再次与躯壳分离,像条残破的丝巾一样飘随在后。

  胆颤心惊的哈普罗仍继续靠在墙壁上,试图让慌乱的心绪镇定下来,直到符文的光芒又变得黯淡。但是又有一道声音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吓得他全身紧绷。

  「你觉得,所有的死者都真的那么恨我们吗?」那是乔纳森痛苦的声音。

  哈普罗没注意到,不晓得公爵就在旁边。这种松懈会害他在迷宫里丧命的!哈普罗开始咒骂自己,诅咒这条隧道,诅咒他所中的毒,诅咒艾福瑞,诅咒乔纳森。然后他抓住公爵的手,粗鲁地拉着他往前走向长廊深处。

  这条隧道相当宽广,而且空气流通,天花板和墙壁都是干的。岩石地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而且看不到任何的足印爪痕,或是龙与蛇的蜿蜒痕迹。四周的符记没有任何遭到破坏的迹象,引导的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清楚地照亮他们前方的路。

  哈普罗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仔细聆听、嗅闻,像野兽一样在感觉和品尝着空气中的气味。他随时注意自己皮肤上的符文刺青,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任何的危险迹象。

  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否则他几乎要脱口说出,他好像真的有种和平宁静的感觉,有种令全身肌肉放松的幸福感,让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这种感觉毫无道理,无法解释,反倒增加了他的恼怒。

  前方没有危险,但他清楚地感觉到后方有追兵。

  这条隧道带领着他们直直前进,没有任何转折或弯曲之处,也没有与之交会的其他通道。他们一路穿过了好几座拱门,可是上头都没有像第一座那样的守护符文。然后引路的蓝色符文忽然毫无预警地止住,像是撞上了一面空白的墙壁。

  然后等哈普罗赶上艾福瑞之后,他发现那果然是一面空白的墙壁。

  一面坚固厚实的黑色岩墙幽森地矗立在他们前方,光滑的表面上似乎有些模糊的记号。

  符文,而且是萨坦人的符文。哈普罗靠着墙边符记所发出的蓝光,仔细地研究这面石墙上的符文。但即使对他这个外行人而言,他也看得出来它们似乎有些不对劲。

  「真奇怪!」艾福瑞盯着墙面说。

  「怎么了?」哈普罗紧张地问。「狗儿,看住后面。」然后挥手叫狗儿跑回去守住他们刚走过来的路。「怎么个奇怪法?这是条死路吗?」

  「哦,不是。这里有个门……」

  「你可以打开它吗?」

  「当然可以。事实上,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打开它。」

  「那就找个三岁小孩来打开它!」哈普罗不耐烦地说。

  艾福瑞兴致盎然地盯着这面墙,「符文架构并不复杂,像是在自家卧室门上装的锁。可是——」

  「可是什么?」哈普罗忍住想要扭断这萨坦人脖子的冲动,「不要啰唆了!」

  「这里有两组符文。」艾福瑞伸出食指在墙上描绘,「你一定也看得出来吧?」

  是的,哈普罗看得很清楚。而且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两组符文。」艾福瑞自言自语道:「其中一组显然是后来加上去的……嗯,我猜一定相隔很久……刻写在第一组上面。」他皱起眉头,聚精会神地思考。

  狗儿响亮地叫了一声。

  「你能不能打开这该死的门?」哈普罗咬牙握拳地又说了一遍。

  艾福瑞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就动手啊!」哈普罗故意压低嗓子,以免自己破口大喊。

  艾福瑞转了过来,脸色不悦地说:「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这么做。」

  「你不知道你是否应该这么做?」哈普罗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门上也写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还是有更多的守护符文?」

  「不是,」艾福瑞紧张地咽了一下,「那是……圣洁的。这个地方是庄严的,是神圣的。你感觉不到吗?」

  「不!」哈普罗愤怒地撒谎。「我只感觉得到在后面穷追不舍的克雷特斯!快把这该死的门打开!」

  「神圣……庄严。你说的没错。」乔纳森敬畏地说。他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满心敬畏地左右张望。「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人知道它在这下面?」

  「这些符记非常古老,几乎可以追溯到大裂变那时候。而且外头守护的符文结界会阻止任何人进入,所以经过这么多个世纪,我想人们也就忘了它的存在。」

  那些防护符文是用来阻止门里面的东西跑到外头来的。哈普罗努力把这不祥的念头从脑海中驱走。

  狗儿又吠了一声。牠转过身子,跑回主人身边,紧张地喘着气。

  「克雷特斯来了,快把门打开!」哈普罗又说了一遍:「不然就得待在这里等死。」

  艾福瑞害怕地望着后面,害怕地看着前面。然后他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墙面,摹写上头的符文,低声唱诵着它们。石头开始消融在他的指尖之下,才一转眼,墙上就出现了一个洞口,而且旁边还有蓝色的导引符文。

  「退后!」哈普罗大声喝令。他身子贴平在墙面上,探头查看黑暗的洞口,准备迎接一张张血盆大口、锐齿毒牙,或是更可怕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只有更多的灰尘。狗儿喘了几下,然后打了个喷嚏。

  哈普罗挺起身子,跃过墙洞,跳入黑暗之中。他暗自期待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扑向他,某种实实在在的东西,他能够看见,能够与之战斗的东西。

  他的脚在地上踢到了一样东西。他轻轻地将它拨开,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我需要亮光!」哈普罗疾声下令,回头看着躲在门边的艾福瑞和乔纳森。

  艾福瑞赶忙迎向前来,驼着身子闪过拱门。他舞动双手,如歌唱似的念出符文咒语,让哈普罗听得牙齿酸麻。霎时间,温和的白光从一颗刻满符记的球体散发而出。

  光球悬浮在高处拱顶天花板的正中央,在它底下是一张椭圆形的桌子。这张桌子显然不属于这世界的产物,因为它是由纯白色的木头所雕成的。周围的墙上有七道封住的门,后面理应是像他们所走这条路的七个其他通道。所有的道路都通往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这间房间。而且所有的门口,也都刻上了致命的守护符文。

  原本应该是整齐地置放在木桌四周的椅子,如今却倾倒散落在地上。而且在紊乱的残骸当中……

  「我的天啊!」艾福瑞惊呼一声,紧紧地扭着双手。

  哈普罗低头往下看。他刚刚踢到的东西原来是颗骷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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