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5 歌鸫的梦
弗雷泽岭
1772年5月
晚风凉爽而清新。时节还早，嗜血的蚊虫还没有出现；偶尔才会有零星的飞蛾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来，在炉火四周像燃烧的纸屑一样飞来飞去，从他们伸展开来的四肢上掠过。
她就躺在她刚才倒下去的地方，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心跳在耳朵里轰隆隆的，速度缓慢。从这里看去，她能够看到窗外。庭院远端树木的黑色轮廓参差不齐，树木之外是亮着星辰的一片天空。那些星星那么近，那么明亮，就好像可以走到它们中间，从一颗上走到另外一颗上，越爬越高，爬到那弯新月上。
“你不生我的气吗？”他低声问道。他现在说话要容易许多了，但是她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用力从受伤的喉咙出气，说出话语时，她能够听见他声音中的微弱哽噎。
“没有。”他的手在她的头发上抚摸，“我也没有跟你说过。”
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她的肩膀，她的脚趾愉悦地弯起来。她介意吗？不。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有种被窥探的感觉，私密的想法和梦境都暴露给了他，但是她信任他，可以把那些私密的东西托付给他。他永远也不会用那些东西来对付她。
“但是要公平交换。”她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里，“那就给我讲一个你的梦。”他闻上去很不错，有种苦味和欲望得到满足后的麝香味。
一阵大笑震颤着穿过他的胸膛，几乎没有声音，但是她感觉到了。
“就讲一个？”
“是的，但是得讲一个重要的。不要讲那种很短的，或者那种被怪兽追赶的，或者那种没有穿衣服就去上学的。不要讲那种每个人都会做的，要讲只属于你的。”
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胸上，轻轻地抓挠，让他的黑色卷曲胸毛抽动，竖起来。她的另外那只手在枕头下，轻轻地移动手指，她能够感觉到那个光滑的吉祥小饰物。她能够设想自己的肚子鼓起来，又圆又坚硬。她能够感觉到小肚子里的柔和痉挛，那是高潮后的余震。会是在这次吗？
他在枕头上转头，思考着。他的长睫毛贴在脸颊上，黑得就像外面的树木。然后又转头回去，扬起了睫毛，双眼是苔藓般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温柔，有活力。
“我可以浪漫些。”他低声说道，手指在她后背向下游走，让她感觉鸡皮疙瘩冒了起来，“我可以这样说——你和我，单独在这里……我们俩，还有我们的孩子们。”他稍微转头，查看角落里的小床，但是杰米在里面睡得很熟，看不见人。
“可以，”她附和道，然后低头，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是那算是梦想，不是真正做的梦。你懂我的意思。”
“是的，我懂。”
他安静了片刻，手放着不动，在她的脊柱底部，感觉宽大而温暖。
“有时候，”他最终低声说道，“我会梦到我在唱歌，然后醒来喉咙生疼。”
他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刺痛她眼角的泪水。
“你唱的是什么？”她低声问道。他摇了摇头，她听见了亚麻枕头发出的沙沙声。
“都是我没听过或者不知道的歌，”他轻声说道，“但是我知道我是唱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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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2年5月
晚风凉爽而清新。时节还早，嗜血的蚊虫还没有出现；偶尔才会有零星的飞蛾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来，在炉火四周像燃烧的纸屑一样飞来飞去，从他们伸展开来的四肢上掠过。
她就躺在她刚才倒下去的地方，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心跳在耳朵里轰隆隆的，速度缓慢。从这里看去，她能够看到窗外。庭院远端树木的黑色轮廓参差不齐，树木之外是亮着星辰的一片天空。那些星星那么近，那么明亮，就好像可以走到它们中间，从一颗上走到另外一颗上，越爬越高，爬到那弯新月上。
“你不生我的气吗？”他低声问道。他现在说话要容易许多了，但是她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用力从受伤的喉咙出气，说出话语时，她能够听见他声音中的微弱哽噎。
“没有。”他的手在她的头发上抚摸，“我也没有跟你说过。”
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她的肩膀，她的脚趾愉悦地弯起来。她介意吗？不。她觉得自己应该会有种被窥探的感觉，私密的想法和梦境都暴露给了他，但是她信任他，可以把那些私密的东西托付给他。他永远也不会用那些东西来对付她。
“但是要公平交换。”她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里，“那就给我讲一个你的梦。”他闻上去很不错，有种苦味和欲望得到满足后的麝香味。
一阵大笑震颤着穿过他的胸膛，几乎没有声音，但是她感觉到了。
“就讲一个？”
“是的，但是得讲一个重要的。不要讲那种很短的，或者那种被怪兽追赶的，或者那种没有穿衣服就去上学的。不要讲那种每个人都会做的，要讲只属于你的。”
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胸上，轻轻地抓挠，让他的黑色卷曲胸毛抽动，竖起来。她的另外那只手在枕头下，轻轻地移动手指，她能够感觉到那个光滑的吉祥小饰物。她能够设想自己的肚子鼓起来，又圆又坚硬。她能够感觉到小肚子里的柔和痉挛，那是高潮后的余震。会是在这次吗？
他在枕头上转头，思考着。他的长睫毛贴在脸颊上，黑得就像外面的树木。然后又转头回去，扬起了睫毛，双眼是苔藓般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温柔，有活力。
“我可以浪漫些。”他低声说道，手指在她后背向下游走，让她感觉鸡皮疙瘩冒了起来，“我可以这样说——你和我，单独在这里……我们俩，还有我们的孩子们。”他稍微转头，查看角落里的小床，但是杰米在里面睡得很熟，看不见人。
“可以，”她附和道，然后低头，把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是那算是梦想，不是真正做的梦。你懂我的意思。”
“是的，我懂。”
他安静了片刻，手放着不动，在她的脊柱底部，感觉宽大而温暖。
“有时候，”他最终低声说道，“我会梦到我在唱歌，然后醒来喉咙生疼。”
他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刺痛她眼角的泪水。
“你唱的是什么？”她低声问道。他摇了摇头，她听见了亚麻枕头发出的沙沙声。
“都是我没听过或者不知道的歌，”他轻声说道，“但是我知道我是唱给你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