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莫古斯.忘却者(下)
第二十一章：莫古斯.忘却者(下)
莱洛克将苏哈辛插进一只怪物体内，把它当成灯笼一般点燃了。火焰在怪物的眼里发出嘶嘶声，它随后就掉下海里去了。苏哈辛又猛烈刺进了另外一只不死族的腐烂胸腔里，把它的心脏烤熟了，接着又从中把第三只怪物给劈成两半。
在他的身边，甘姆从一只骷髅怪身上咬下它头，然后把头骨吐到它的身体上。无头的怪物扑通了一声，就掉进了漩涡里。感到恶心而嚎叫了一声，甘姆咬住另一只不死族的肋骨，来回甩着它的头，拆散了那些骨头。
鸬鹚号正要从漩涡中脱离，但是前方的海上还有更多的不死族在窜动。
它们全体一齐扑过来，爬向了栏杆。
艾儿以木槌迅速地挥击了三下，把在船身侧边的三个敌人，变成了绿色的浆糊。她往后退开：“把它们压制在下方，”她对着莱洛克和甘姆呼喊道。“我得要去帮忙洛根守卫那两个阿苏拉！”
夏尔和巨狼又撕开了更多的敌人。
艾儿撤退到洛根那里，待在史奈夫和卓嘉的身边。“他们的情况如何？”
“你自己看吧，”洛根说道。
史奈夫和卓嘉象是被催眠般来回摆动着。他们的双眼睁的斗大，他们头冠上的红色能量石闪闪发光着。
艾儿望向在船尾的那两艘，由她朋友所控制的三桅帆船。两艘船都通过了漩涡，但是她们现在都被腐烂的尸体给挤满了。怪物们攀爬上船舷，跃过围栏之后，摇摇晃晃地通过甲板-然后就掉进了一系列精巧的活板门之中。装有弹簧的舱门将不死族怪物扔进甲板的底下，然后舱门再次猛然关上，等待更多的不死族送上门来。
同一时间，在甲板的底下，旋转的齿轮装置把骨头压成碎片，并且将血肉辗成灰色的浆糊，最后流出舷窗。这两艘三桅帆船其实也算是某一种魔像，可以在远方操纵的。货舱里装的不是货物，而是威力强大的血肉研磨机。
史奈夫和卓嘉消灭掉上百只的不死族。那些从三桅帆船上倾泻流出的怪物，就连莫古斯.忘却者也没办法让它们再度复活。
附近的一道吼叫声，让艾儿把注意力拉回鸬鹚号的船尾甲板上，现在上面聚满了不死族。
艾儿把一只砸烂在甲板上，接着转身把另一只踢成两半，然后再把第三只抛到栏杆外。这是件苦差事，就象是在不断回填的沙坑里铲沙子。
此时洛根在半空中画出蓝色的灵气围绕着阿苏拉们，形成一道保护着他们的防护罩。他来回转身，象是在打帐篷木桩般重击着骷髅头。他的铁鎚砸在它们的脑袋上，然后向下打入它们的脊椎骨，使之散落在甲板上。
但是只要倒下了两只，就会又爬起三只来。
然而更糟的是，在鸬鹚号的船头前方，有另一艘船从深渊底下斜斜地浮起。那是一艘不死族的船只，船只很庞大，样式却很古老，黑色的桅杆象是烧焦的松木，残破的船身高挂着碎成破布的船帆。它浮了起来，海水从甲板和船身上排流而出，然后转身朝向鸬鹚号。
马格奴斯船长看见了那艘船以及掌舵的怪物：莫古斯.忘却者。“它们要并行着靠过来了！装填火炮。拿起爪钩。准备登船！”
不死船沿着鸬鹚号并排行驶，炮击队点燃了引线之后往后退。火炮击发。火炮射出装满了酸液的水晶球体，球体在船上碎开，酸液洒在整艘船上并且腐蚀它。那艘船仍旧屹立不摇。登船小队投出爪钩，金属钩砰一声落在甲板上，在他们往回拉的时后发出咯咯声，然后卡在那艘船的栏杆上。船员们使劲的拉，将两艘船靠在一起。
“登船！”
船员们把绳索栓住，然后跃上不死船的甲板上，小心地避开被酸液腐蚀掉的地板。
莱洛克和甘姆跟着他们，肩并着肩跳上了敌船。他们的双脚离开了坚硬的木板，站在破烂又黏滑的船板上。
“又湿又黏的，”莱洛克说。
甘姆颈背上的毛坚了起来，尽管甲板上空无一物，它还是察觉到有敌人。
“它们在哪里？”莱洛克咆哮着，举起苏哈辛照亮了一片黑暗。“马上现身！”
舱门向后吹开，不死水手们重步踏出，它们的大衣上面装饰着古代纹章。
“拔枪！”附近的一位船员大喊。
船员们举起了铳枪发射。弹药穿过不死族的身体，然后如雨点般撒在远方的海面上。他们把枪扔到一旁，使用弯刀进行砍杀。尽管刀刃劈开了血肉和骨头，不死族还能继续前进。
死亡的手指，像墓穴般冰冷，刺进船员们肉里，然后活生生地将血肉从骨头上剥下。当血肉被割开时，他们放声尖叫着。然而在每个人死去的那一瞬间，尖叫声就停止了，接着他们尸体上残留的血肉转变成了灰色。
颤动的尸首转过身，就加入不死族的行列了。
“不好！”莱洛克大叫，把苏哈辛当作火炬般挥舞着，把不死族阻挡在外。甘姆在他背后打转着，对着那面不死族人墙咆哮着。
就在不死族的方阵后面，有一个身影从船尾的甲板上大步走下来，然后穿过了船的中央。那个男人很高大，在残破的斗蓬底下难以辨识，竟然是一个诺恩人战士。他举起被水蛭覆盖的双腿向前倾，大步走向船头。
“就是他，”莱洛克说道：“那就是莫古斯.忘却者。”
但是想要逮到忘却者，他们得先通过一整面人墙的不死族。
底下双方的甲板上，战斗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而凯西则从上方开始她的进攻。
她从鸬鹚号的了望台上跳下来，沿着绳梯向下滑，一路上踹飞了许多的不死族。接着她荡开绳梯跳到最低的船桁上，然后保持平衡轻巧地通过了船桁。桁端左右延伸超过了船身的宽度，几乎要碰触到敌船的帆桁。因此要从这边坚硬的横梁上，直接走到那边腐烂的横梁，并不是甚么难事。
凯西来到敌船的主桅然后惊讶地发现到，它摸起来松软而且黏滑。“有弱点。”她从臀边抽出一把加持过的匕首，然后将之插进主桅杆里。像湿黏土一般没什么阻力。她扭转了匕首，好奇它是否会…“太惊人了！”
桅杆就这样裂开了，向外倾斜之后就掉下去了。
一阵巨大的撕裂声，船桅的上半部掉到甲板上，压碎了底下十二只不死族。凯西还待在上面，她可以切断后桅，前桅，以及船尾的桅杆—
但是不死族们正爬着绳梯，朝着她那里过去了。
她朝着其中一只丢出匕首，但是匕首埋进了它的胸腔，它还能继续前进。这招没有效。凯西沿着船桁奔跑，切断固定船帆的绳索并且收起帆布。她把帆布抛向绳梯，将不死族困住。她再打个双套结将她的陷阱绑扎好。
然而在桅杆的另一边，不死族已经爬上了船桁，并且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凯西一边接近它们，一边割断更多的绳索。第一只怪物抓住了她的肩膀，冰冷的手指刺进她的皮肤。凯西尖叫着，同时用其中一条被割下的绳子，缠绕着它的颈部，紧紧绑住，然后把那个死人踹下船桁。它悬挂在半空中，使劲摇晃着。
这可真有趣。为什么其他人会这么害怕呢？
手抓住另一条绳子，凯西荡离了涌向她的不死族。她降落在后桅上，然后砍下它就像砍下主桅一样。接着她抓住一条绳索来回摆荡，荡回了船头处，降落在前桅上。很快地，前桅也倒下了。现在只剩下船尾的桅杆还立着，但是已经没有绳子可以荡过去了。
凯西跳下船桁，落在甲板上翻滚一圈。她站了起来，准备要往船尾跑去，但是有一个高大的，发出恶臭的人影挡在她的前面：莫古斯.忘却者。
他空洞的眼窝转向她，水从他腐烂的脸颊流出来。“你以为你要上哪儿去？”
“去船尾的甲板。我想要砍下你们最后一根的桅杆。”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凯西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道：“忘却者船长？”
“正是。”他把手伸到残破的大衣底下，然后拔出一把滴着黑液的弯刀来。“我有一把能够从任何活体身上，吸取生命力的刀子。”
凯西很有礼貌地点头。“也要你用它击中我才行。”她举起她的白色双刃短剑：“讲到杀生这档事，我也是很在行的。”
忘却者船长空洞的双眼看向她的刀子：“我肯定你很在行。但是你杀不了我的。我已经死了。”他冲向她，手中的弯刀洒出黑色的汁液。
凯西翻筋斗闪开，小心翼翼地不让汁液溅到她。她跳上附近的一个大木桶，然后飞身跃过一堆腐烂的绳索。黑色的汁液洒在她刚才位于的甲板上，整个被烧透了。
船长阔步向前，挥舞着他的弯刀：“我是你的宿命，你知道的。我是所有众生的最终宿命。”他扑向了凯西。
在鸬鹚号上，战斗开始变得很野蛮。不死族占满了绳梯和船帆。上面的打斗让尸体像一阵持续的冰雹般落下，摔落在底下的甲板上。
甲板上被怪物给淹没了。洛根和艾儿背对背靠着，身上沾满了灰色的肉块和黑色的血液。洛根继续在他们周围的空中布下灵气，但是不死族们还是能找到空隙爬过去。洛根的铁槌把它们击退，艾儿用斧头劈开它们的手脚。
夹在这两个厉害的守卫中间，史奈夫和卓嘉缩成一团，紧抓着彼此。他们的心智持续飞转着，而他们的绞肉机魔像，也持续吞噬着涌上他们船只的东西。
不过处境最艰难的，或许是马格奴斯船长。不死族像灌木丛一般，在他的四周围成了一圈。他的斧头像在砍树枝一般，切砍着怪物的手臂。在他保卫鸬鹚号的同时，他一直望向敌舰，凝视着统领这群不死族的怪物。
如果没有击败莫古斯.忘却者，这一切都将会失败。
大吼一声，血手船长.马格奴斯撞开不死族，翻过栏杆登上了敌船的甲板。
在敌船上，莱洛克和甘姆对抗着一群腐烂的怪物。不死族用骨爪抓他们，用可怕的利齿咬他们。
但是夏尔和巨狼也尽他们所能地反击。苏哈辛刺穿怪物，烧掉它们破碎的血肉。同时甘姆的尖牙也咬在怪物身上，扯开它们的骨头。腐臭的肉块溅了它满身。又黏又刺痛。不管他们杀掉了多少只不死族，还是有更多只会从船舱里冒出来，挡在他们跟忘却者之间。
甘姆突然嗥叫起来，莱洛克转身查看原因。在那边，就在不死船的船尾甲板上，莫古斯.忘却者船长耸立在凯西的面前，举起他的黑色弯刀要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