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能理解帝国的顾虑,瓦伦里安大帝。” 路易斯·杜普雷大使说道,她愉快的音调与她犀利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你也必须理解我们的立场。尤摩扬护国军在你父亲的野心之下遭受了无数磨难,我们真的不想给你你父亲从没能够从我们手中夺走的立足之处。”
瓦伦里安·蒙斯克大帝尽量遏制住自己的叹息声。他曾希望他这六年来的开明政策至少能够消除一些他父亲残酷政策所带来的阴影。然而,显然并没有。“我很能够理解你们的立场。”他对杜普雷说道,尽量保持他的声调和她的一样冷静。任何对于侵略的暗示,甚至是一点点的刺激,都会让她给他打上第二个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的标签。这样一来,在尤摩扬系统建立快速反应基地的那一丝希望都会消逝。
但是还有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有几个帝国所属行星的土地和田地在战争中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向这些地方运输食物和其他必要资源使得瓦伦里安的资源到达了极限,如果再有另一场战争,那帝国全境都会陷入饥荒之中。而尤摩扬护国军的先进生物技术可以帮助他们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不幸的是,帝国唯一能够拿来作为交换筹码的是提供给他们在异虫再起之时的保护。然而护国军对此并不感兴趣。
“请放心,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在攻击之下保护你们以及帝国的南部边境。我知道你们最不想看到的是在我们组织起反抗力量的时候,感染就已经扎根下来了。”
“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没有你们帮助的情况下处理掉感染。” 杜普雷说道。
“是吗?”瓦伦里安问道,“如果你们指望星灵的帮助的话,我强烈建议不要这么想。就算你们不给他添乱,大主教阿塔尼斯自己还是有一堆麻烦要处理。”
杜普雷微微一笑,但是她眼里的某些东西告诉瓦伦里安,这才是她和护国军所真正想要的。“所以你是通过你对星灵的大量经验得到的这个结论?”
“我通过我对文化,社会和政治底下暗流的掌控力得到的这个结论。”瓦伦里安说道,“很明显,它们和我们相比,脱战后的形势也没好到哪去。”
“也许吧。” 杜普雷说道,“我能说句实话吗?”
瓦伦里安对着她打了个手势:“请。”
“异虫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她说道,“帝国却是一个明面上的威胁,也许确实不像阿克图尔斯·蒙斯克当政时那么有威胁性。”她在瓦伦里安回应之前很快地又说道:“但是,无论你是否对我们有领土野心,事实就是你的政府里还是有许多人想要看到尤摩扬护国军成为帝国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把他们的数量定义为许多。”瓦伦里安说道,“但是请你放心的是,我们一旦找到合适的人来接替他们,就会马上把他们剪除。”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杜普雷说道,“当你的努力成功之后,如果你还能提供更好的保证来证明帝国的边界诺言的话,我们会很乐意与你们再次商讨的。”
王座扶手上的小显示屏突然发出了光芒。瓦伦里安看着显示屏皱起了眉头。他已经下达过了指示,除非世界末日,否则这个会议将不会被打搅…
一只利维坦,重复,系统发现一只利维坦。应该是在克哈四号星附近出现。
瓦伦里安感到他面部的肌肉正在抽动。利维坦是虫子们甄选出的运输工具,虫群感染了这种大型飞行生物,将它们变成了能够进行星际旅行和轨道飞行的大型运兵船。它们巨大的内部腔室可以容纳数以万计整装待发的异虫。
而且,尽管这则简短的警告中已经强调了,但是在瓦伦里安的经验里,利维坦从来没有单独行动过。从来没有。
杜普雷仍然在罗列着如果瓦伦里安想要和尤摩扬护国军谈判所要满足的条件。“抱歉,杜普雷大使。”瓦伦里安打断了她,“出现了突发状况,我必须马上离开了。”他站了起来,紧盯着她说:“一只利维坦刚刚出现在了克哈防御系统附近,向这边走。”
他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心中升起一股小小的快感。“异虫?”
“除了它们之外,在克鲁普星区内我不知道还有谁会驱使利维坦。”他说道,“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会马上下令为你准备船舰。”
“我会的。”她机械地说道。
“我不怪你。”瓦伦里安扬起了他的眉毛,“当你回到尤摩扬的时候,也许你和议会成员们要修改一下你们对于威胁的评估了——就是说异虫只是一个潜在威胁的那一条。”
他在她做出回答之前就离开了王座间。
当阿克图尔斯·蒙斯克自命为泰伦帝国的新皇帝时,他开始打造一个作战室。他希望这能够对抗任何可能的攻击。瓦伦里安不确定他有没有完全达成这个目标,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父亲在这上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这个地堡——皇宫里的人都这么称呼它——处于一百多米深的地下,由数层加强混凝土包围着,并且使用了μ合金与超导网格来进行补强。里面的空气和水都被过滤到了分子水平。它的外表面能够抵抗电子脉冲和带电粒子辐射,它的深度比目前已知的星灵焚化深度还要深五十米。在里面能够和整个星球以及轨道防御系统上的每一艘舰船进行通信。它内部还储藏着许多小型武器和懂得使用方法的忠诚之人。内部还设有居住区,有着可供数百人生活十年的食物和水源储备。
所以为什么呢,瓦伦里安在通过最后一扇门的时候这样想道,他仍然感到毫无防备,就像他还在皇宫顶上的花园散步一样。
当瓦伦里安到达时,有六个人正在作战信息中心等待着他——克哈行星防御系统和帝国战争机器的最高级别成员们。环绕皇帝座位的九个显示屏中的六个使他和系统中其他地方的高级官员们保持联系。
而剩下的三个显示屏上显示出的正是那只驶入的利维坦的图像。
瓦伦里安在坐下的时候皱紧了眉头。根据一般的经验来说,利维坦从不独自旅行。但是如果这一只利维坦有同伴的话,它们的现身也只是时间问题了。“霍纳上将。”他用得当的礼节出声说道,并优雅地转向了一号屏幕,“现在的情况如何?”
马特·霍纳上将,他正侧着身和休伯利安号舰桥上的另一个人谈话,随后转向了通讯摄像头。“瓦伦里安大帝。”他用同样得体的方式向皇帝问候。“情况有些……令人费解。这只利维坦正在用三种不同的频率传输某种讯息——信号很微弱,但是我们还是很好地捕捉到了。请看。”
他走到了屏幕以外的地方,他的脸被一只虫后取代了。
所有异虫都有着各自令人做噩梦胆寒的外形,它们的躯体主要是由骨板、尖刺和能够撕开肉体的利爪构成的。但是人类的大脑擅长看到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因此大多数人都把异虫描述成熟悉的生物:巨型蜘蛛,装甲蠕虫,或者是蝠翼黄蜂。
但是虫后却是一个特例。大多数的意见认为它类似于以前地球传说中的半人马。用蜈蚣的一部分来取代人类的躯干,而下面的部分则是一只巨大而恐怖的装甲螃蟹。
而随着图像一起到来的还有记忆。各种各样的。战争的恐怖。无比兽性的异虫,无比高傲的星灵,还有无比野蛮、无情的人类自己。所有的死亡和毁灭,所有的疼痛和折磨,就像一条酸楚的河流一样流过瓦伦里安的内心。
从历史书上看,好像经常在战争结束后痛苦也会随之结束。但是瓦伦里安现在知道了,它依然存在于一点一滴地重建被毁坏的星球和失去挚友和爱人之间的伤痛之间。即使枪声和机器轰鸣不再响起,痛苦却依然还在持续。
泰伦帝国离摆脱上一次战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虫群现在又想挑起新的争端的话……
“我是穆卡芙。”一声咆哮传来。
房间里的某个人发出了吃惊的呼声,即使是瓦伦里安,夜也感到自己的瞳孔一阵紧缩。虫群里的虫后通常无法进行口语沟通。难道又有谁强化了它们的进化序列吗?
“我带来了一份问候,我带来了一条信息,我带来了一个紧迫的请求。我是穆卡芙。我带来了一份问候,我带来了一条信息,我带来了一个紧迫的请求。”
显示屏上的画面消失了,马特又重新出现在上面。“就是这样。”他说道,“它只是在一直重复。”
“传输循环?”
“我不这么认为。”马特说道。“我看了几个循环,发现它的脸部和姿势有细微的变化。我认为它一直坐在那里,重复着这条信息并且等着我们回应。”
“关于它想要和我们讨论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瓦伦里安问道。
“我不知道。”马特说道,“它所用的信号发射协议和旧式女武神战机是一样的。”
“是吗?”瓦伦里安说道。数年之前,地球联合理事会对克鲁普星区的远征并没有收到他们预想中的成果。在凯瑞甘的虫群,星灵和帝国的夹攻之下,UED没有一人成功逃回母星去报告。大多数他们引以为傲的女武神战机已经被摧毁了,但是也有一小部分落到了帝国的手里。“异虫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科技。”
“他们现在应该也不会制造。”马特说道。“这虽然是同一个协议,但是这不是女武神系统。最有可能的猜测是他们拆解了一个然后进行了研究,最后做出了自己的版本。用了一个异虫灵能发射接口。”
“令人印象深刻。”瓦伦里安轻声说。同样的,星灵也需要让它们的灵能来做差不多的事情,从而能够通过人类的指挥系统来和他们交流。
还没人能够找到这是怎么运作的。很有可能他们也无法很快破解这个虫群的系统。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马特继续说道,“我让几架怨灵战机去搞了个侦测飞行,发现这只利维坦表面几乎所有的腔室和通道都是对着宇宙敞开的。”
瓦伦里安皱起了眉头,“它们都是开放的?也就是说,这些腔室里什么都没有?”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马特说道,“但是利维坦的内部空间没有探查——里面可能潜伏着其它异虫。当然,穆卡芙肯定是里面的一员。”
“是的。”瓦伦里安说道,凝视着显示屏。利维坦是货真价实的庞然大物,甚至比星灵的母舰还要大。
但是外侧的腔室才是快速部署部队的关键。如果那些区域都是暴露在太空中的话,至少可以表明穆卡芙不是来进行攻击的。至少不是来进行快攻战的。
“但是那些开放的腔室中也有可能潜伏着异龙。”瓦伦里安指出道,“它们能够在真空里待很长时间。”
“很有可能。”马特同意道,“怨灵战机的探测器无法看到里面的全部。”
瓦伦里安抿紧了嘴唇。这整件事可能是一个阴谋。但是玩城府一向不是异虫的强项。它们的首选仍然是空投下大量的部队,然后让战争来决定彼此的命运是生存还是毁灭。“我觉得我们应该听听她要的是什么。”他说道。
“我们准备好了。”马特说道。
“很好。”瓦伦里安放平了他的肩膀,“开放传输。”
“传输开启。”
“这里是瓦伦里安·蒙斯克,泰伦帝国的皇帝。”瓦伦里安说道,尽量保持语气中的王霸之气。他不知道穆卡芙是否会注意到他的语调,但这无伤大雅,“告诉我你的紧急请求。”
这只异虫的循环又持续了几次,然后戛然而止。“这个请求并不是我的,”它说道,“这个请求来自扎加拉,虫群的至高女王。”
瓦伦里安皱紧了眉头。至高女王?这是个新名字。
“至高女王要求泰伦帝国协助保卫吉斯特行星不受星灵侵犯。” 穆卡芙继续说道,“至高女王对星灵和人类都保持和平。虫群只想要自己活动。你会帮助我们吗?你的答案是什么?”
“请稍待。”瓦伦里安说道,努力保持他皇帝般的语气。今天的惊讶来得太快了。“请切断讯号,上将。”
面板上传来一阵安静。“已经切断了。”马特确认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倒是希望我有。”马特承认道,比瓦伦里安曾看到过的他的更为忧虑。“一只异虫,请求我们的帮助?还要我们对抗星灵?这不该是你的日常啊。”
“同意。”瓦伦里安说道。上一次战争以三方停火作为终结。在那之后,扎加拉强硬地宣称拥有查尔周围的星系,把猜测她未来意图留给其他人。瓦伦里安认为她已经尽量低调行事了。一定有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态,以至于她要向泰伦帝国寻求帮助。
“那让我们看看能不能筛选出什么线索。”他建议道,“就从这个吉斯特行星开始,有人听说过它吗?”
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有些在屏幕上的人摇了摇他们的头;而其他人则低下了目光,因为他们正在专注看着他们电脑或者数据板。
“瓦伦里安大帝?”五号屏幕上的一个女人最后说道。瓦伦里安没有认出她来,但是她穿着象征幽灵计划少校的亮领大衣,“我们的星灵专家告诉我们,吉斯特是它们在乔·萨拉之后焚毁的下一个星球。”
“这只是一面之词。”一个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从地堡里的一群官员中传了出来。
“有什么评价吗?”瓦伦里安问道,转头面向他的官员们。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亚伯兰·克鲁山克上校身上。“克鲁山克上校?”
克鲁山克的嘴唇在发抖。“我诚挚地道歉,瓦伦里安大帝。”他说道,“我只是有点怀疑这个情报的可靠性。”
“我认为一个星灵应该知晓他们的历史。”瓦伦里安轻轻提醒他道。
“等一下。”马特皱着眉头插嘴说,“一个星灵?你是说奥拉乌?我记得他已经走了。”
“不,他还在这。”瓦伦里安坚定地说,话语中透露着警告的边缘。
至少马特懂他的意思了。“我知道了。”他说道,“好吧,这么说吉斯特是一颗被烧毁的星球了。我们还知道其它的什么事情吗?”
“一块主要的大陆大概占陆地总面积的一半。”这个高级官员说道,“两个较小的大陆和岛屿占了另一半。一天有三十个小时,主大陆在赤道附近,有两条山脉——”
“是的,很好。”马特说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还知道什么事情,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扎加拉会在哪边设立据点吗?”
“奥拉乌不知道其它的了。”这个少校说道,“也许扎加拉希望所有人认为那里是无害的,从而会忽略那里。”
“有可能。”瓦伦里安说道,“但是更主要是问题是,为什么他需要,或者想要得到保护。”他打了个手势,“把我接过去。”
“现在就可以,大人。”
“告诉我你们和星灵之间的问题。”瓦伦里安对穆卡芙说道,“你们在吉斯特做了什么,让他们感觉很不爽?”
“至高女王要求泰伦帝国协助保卫吉斯特行星不受星灵侵犯。” 穆卡芙继续说道,“至高女王对星灵和人类都保持和平。虫群只想要自己活动。你会帮助我们吗?你的答案是什么?”
瓦伦里安皱起了眉头,这就是她刚才说过的话。“上将?”
“在这端没有发现讯号传输存在任何问题。”马特说道,他的前额皱了起来,而他的目光则在显示屏上来回扫过。“再试一次——这次我们会尝试着微调一下讯号传输模式。”
瓦伦里安点了点头:“你们在吉斯特做了什么,引发了你们同星灵的争端?”
“至高女王要求泰伦帝国协助保卫吉斯特行星不受星灵侵犯。” 穆卡芙继续说道,“至高女王对星灵和人类都保持和平。虫群只想要自己活动。你会帮助我们吗?你的答案是什么?”
“太棒了。”克鲁山克低声说,“扎加拉给我们送来一个木头脑袋。”
瓦伦里安打了个手势,传输讯号立刻被切断了。“或者是故意只派一个受限制的信息过来,这样我们就不会花时间来讨论它了。”他说道,“相反的,提高这条信息的紧急级别。”
“或者这是为了让我们在不知道水有多深的情况下贸然往下跳。”马特警告说,“这可能是为了把我们卷入斗争中的小伎俩。”
“要到什么程度呢?”瓦伦里安反驳道,“我们肯定不会让帝国毫无防备。”
“或者是让我们自己毫无防备。”克鲁山克插嘴说,“我打赌你会派出全部的战斗力的,瓦伦里安大帝。”
瓦伦里安回想了一下穆卡芙的影像。安静地坐着,独自一人,无助地呆在利维坦上,等待着帝国回应扎加拉的请求。如果这是什么伎俩的话,那也太不符合异虫的作风了。
但是扎加拉曾经向刀锋女王学习过,那个曾经的莎拉·凯瑞甘,在被转化为异虫之前曾是最强大、最富有技巧的人类幽灵。会不会是凯瑞甘教给了她一些高级的狡诈技巧?
或者,至少教会了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的正确措辞?
他又传输出了信号:“穆卡芙,这里是蒙斯克皇帝。”他说道,“谁领导着这股威胁到你们的星灵势力?”
“至高女王要求泰伦帝国协助保卫吉斯特行星不受星灵侵犯。” 穆卡芙继续说道,“至高女王对星灵和人类都保持和平。虫群只想要自己活动。你会帮助我们吗?你的答案是什么?” 穆卡芙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星灵势力由大主教阿塔尼斯领导。”
马特轻声吹起了口哨:“阿塔尼斯亲自带队上阵?有意思。”
“确实如此。”瓦伦里安同意道。因为这个原因,他意识到要做出决定真的是不可能的。
他一点都不信任异虫虫群。尤其是扎加拉,她曾是凯瑞甘在虫群中亲密的学徒与盟友。就算是在表现最好的时候,凯瑞甘也是一个欺诈者。而在表现最糟糕的时候,她曾是一个背叛者。如果扎加拉正在谋划着什么东西的话,那肯定是令人不愉快的。
但是如果回应了穆卡芙的请求,那意味着可以和阿塔尼斯一起度过一些有价值的时间,这无疑值得去冒这个风险。
帝国已经伤痕累累。现在正面临着食物和住房的短缺,以及无以计数的伤残或是心灵受创的退伍军人。重建这个受到重挫的世界已经对幸存者们带来了非常重大的压力。
但是星灵自己也受到了重创。他们的数量在战争中遭到锐减。曾一度将他们联系成一个整体的卡拉也已经失去。而且,至少有一个边缘星灵派系拒绝了阿塔尼斯的大一统设想独自行事。
星灵有着漫长而荣耀的历史,而且他们的科技远远超越了人类的。但是再说回来,帝国也在技术研究方面毫不松懈,而且人类也有着用毅力和创造力解决问题的历史。如果能够携手合作,瓦伦里安坚信,帝国和星灵能够一起解决他们各自的问题。
但是要做到这一点——或者只是提出这个主题——瓦伦里安需要见到阿塔尼斯。但是至今为止,阿塔尼斯一直很忙,无暇来进行这类谈话。
也许吉斯特上的轨道空间会成为他们进行这段必要时间的场所。
而如果阿塔尼斯不在哪里,那就证明了凯瑞甘已经教会了扎加拉如何操纵普通人类,尤其是瓦伦里安。
他再次发出了切断指令。“上将,休伯利安号何时能准备好远航?”
“两个小时。”马特迅速说道。他已经成为瓦伦里安的朋友与盟友很久了,因此他没有错过皇帝已经做出决定的讯号。“或者三小时,取决于你想要什么规模的地面部队。”
“我们应该不需要很多。”瓦伦里安说道,“不管我们最后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在轨道上就做好它。”
“原谅我,大帝,但是这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克鲁山克说道。他正在拿出他的数据板,并且飞快地进行输入,“未知的状况就是因为不想所有人预想的一样发展,才让人生厌。”
“他是对的。”马特接话道。“就算我们不登陆星球,我们也需要一些陆战队员和重型单位,如果发生了轨道战斗和突破的话,他们可以部署在甲板上的重要位置。上校,你在三小时之内能准备好什么部队?”
“934号部队的几个陆战队连队可以在短时间内调集。”克鲁山克说道,“我可以把我的一支歌利亚方队加进来,还有几台战狼。收割者……这个地区只有几支新兵集团在训练。但是我可以叫到两倍的后备役。这就是我推荐的最小规模部队了。”
“非常好。”瓦伦里安说道。准备在突袭中保护自己似乎显得有些偏执。然而,克鲁山克已经指出未知状况的不确定性。“我们找到了哪些轨道部队?”
“休伯利安号几乎已经就绪。”马特报告说,“福波斯号和泰坦号在一小时后到;狂怒号,喀尔格号和地狱犬号四小时后到。”
“很好。”瓦伦里安说道,“我们三小时后出发,狂怒号他们可以跟上。你还要问一下穆卡芙,吉斯特的坐标是什么。”
“她已经发送了。”马特说,“维考斯卡少校也向我发送了奥拉乌提供的坐标,二者吻合。”
“很好。”瓦伦里安重复了一遍。“说到奥拉乌,告诉维考斯卡少校,我想让他做准备加入我们。我们也许会需要有人站在我们这边,用星灵的观点来看虫群。”
仅仅明显地,马特的眼睛睁大了:“呃……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他说道,声音轻得好像不是已有五十个人正在频道里听他说话一样,“如果大主教阿塔尼斯去那里的话,这可能会……比较尴尬。”
“会没事的。”瓦伦里安坚定地说。不管奥拉乌和其它星灵有什么矛盾,前面都有一个谜团等着去揭开。很长时间以来瓦伦里安自己一直都是一名研究员,因此他知道,有价值的信息和眼力可能就来自于最为意想不到的地方。“三个小时,女士们先生们。好好利用。”
三小时后,跟随着穆卡芙和她的利维坦带的路,休伯利安号和它的护卫队折跃到了吉斯特附近。而星灵,正如穆卡芙的讯息里所说的那样,已经有部队在这里了:三艘虚空辉光舰,两艘航母,一支凤凰编队,甚至还有一艘巨大的母舰。
而虫群也在轨道上部署了自己的防御力量:另外六只利维坦。但是至今为止,利维坦们依然和入侵者保持着距离,似乎正在观察和等待。而星灵似乎也在观察,或者说是摆开进攻阵型,也许是要等待异虫的下一步行动。
至于这颗星球本身……
“马特?”瓦伦里安站在休伯利安号的舰桥上,对身边的上将低声说道,”奥拉乌不是说星灵已经焚毁了这颗星球了吗?”
“十多年之前是的。”马特低声回应道。
“完全焚毁了吗?”
“我从来不知道星灵做事会做一半。”
瓦伦里安点了点头,注视着舰桥上的巨大显示屏。
屏幕上显示出这个星球的主大陆被连接起来的草原、广阔的灌木以及茂盛的蓝紫色森林覆盖着。
这些都是本不可能存在的。
瓦伦里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他轻快地说,“给那艘母舰发送信号。让我们看看大主教阿塔尼斯今天是否会回应我们的讯号。”
“也许他能告诉我们这里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