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韦斯特很早就发现了,异虫的巷战战术极其容易被猜透。它们总是在一个角落里等着,然后依照王虫或是女王或是不管其它什么东西的命令疯狂地冲过来。
对于第一个平台的盲点,他早有准备。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或许从那里攻击太明显,又或许那个造成脑子嗡嗡响的东西想再分散一下小队的注意力。然而这都无所谓,因为他在第二个平台也做好了准备,而攻击正是从那里发起的。
四只异虫静静地从第三个斜坡上冲了过来。它们的大小跟大型犬类差不多,比跳虫的体型要小一点,它们如眼镜蛇一般弯曲的脊背跟刺蛇又有点相似。它们有着异虫共有的尖牙和利爪,仅仅在能致命的部分有些微妙的差异。
它们最大的不同点是它们的色调。和塑造了异虫颜色基调的深棕色不同,它们有着浅棕色的皮肤,腿上和爪子上分布着亮眼的红色,三条由红色斑点组成的线条从它们的眼间一直到头骨,然后延伸到它们背部的中心。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异虫色调,特别是那些红点。这必然是扎加拉编织的邪恶计划中的新产物。
他举起了他的C-14步枪,咬紧牙关忍受着突然加强的脑中的嗡嗡声。很明显,这嗡嗡声是扎加拉的连环计中的第二计。
随她来。韦斯特经历过疲劳,饥饿,脱水,烟熏,临阵脱逃,敌众我寡的战斗,以及战争中所能有的恶劣情况的一切。这些他都挺过来了,他和谭雅也能挺过这一次。
他没有料到的是谭雅在他背后的斜坡上突然晕倒了。他大概楞了四分之一秒,随即意识到了他失去了一半的火力输出。
做什么都太迟了,除了马上开火。
在开始的前几秒,他觉得他还能应付这局面。他的第一发子弹干脆地击中了领头异虫的躯干,刚好擦过它那血盆大口的底部,将异虫向后击退了,使得异虫的冲锋变成一次趔趄。要么这些异虫比它们看起来要软很多,要么他很走运地正好击中了它的弱点。他把他的C-14步枪对准了下一只异虫,就在这时,他的视线突然摇晃起来,模糊不堪。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他几乎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第二个目标上,并且在看不清的情况下,他也没希望能再次击中那个弱点的位置。就算他够侥幸击中了,接着还有两只异虫。
他会死,然后奥拉乌会死,接着谭雅也会死,或许死的时候还是四脚朝天。迪兹和艾琳接着也会是同样的下场,死于没有警告的来自背后的袭击,因为他们正集中精力对付外面的威胁,把他们的后背的交给了韦斯特和谭雅防守。
他们都会死,而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灵能屏障被机智地装入了装甲,使得他不能警告克鲁山克扎加拉已经背叛。
但他死前至少能用短距离通信在他死前警告艾琳和迪兹。他很奇怪他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难道脑中的嗡嗡声造成的生理混乱还会导致思维迟钝么?
无所谓了。嗡嗡声不久就会结束了。他艰难地对着第二个异虫挤出了一发子弹,冲击将那只异虫打了个四脚朝天。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 他的视线太模糊了他没法确定。他将视线努力集中到剩下的两个圆球状物体上,试着把他的C-14瞄准其中一只 ——
然后,在他的震惊和困惑中,某个人影从后方冲了出来,温和但坚定地把他的步枪推向了一边。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谭雅莫名从她的昏迷中醒来了。他的第二个念头是迪兹神奇地预测到了发生的事情,然后在紧要关头赶到了。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甩了甩头,这动作使他模糊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点。
那人影既不是谭雅也不是迪兹。那是奥拉乌,大步向前,双臂展开,似乎是要给进攻的异虫一个友好的熊抱一样。星灵的双手握紧成了拳头,他厚厚的手套从手背上被拉长,然后裂开。脱落的手套暴露出了下方薄一些的,有着复杂的金属图案护腕。手套尚未落地,那些金属图案就有了动作:突出,展开,然后重构成扁平的圆筒。韦斯特之前没见过这东西,但是看上去又极其熟悉。
当那镰刀爆发出炽热的绿色火焰时,韦斯特感觉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奥拉乌可不是什么没用的平民学者和研究员。
他是一名黑暗圣堂武士。
当剩下的两个异虫认出它们没有料到的新敌人时,它们似乎想尽力停下。但如果那是它们的本意的话,它们就彻底失败了。第一个异虫前冲的势头让它直直撞上了奥拉乌的闪着微光的武器。当奥拉乌的拳头重击在异虫的身上时,他的战刃如刺钉般从异虫的背后穿出。这冲击让奥拉乌稍微踉跄了一下,但当第二个异虫扑向他时,他已重获平衡,向侧方轻盈一跃,战刃随着手臂划出了一条水平的弧线,穿过整个异虫的身体,将其从胸部到尾巴切成两半。
当嗡嗡声突然降到如同背景杂音的大小时,韦斯特意识到,战斗结束了。
又或者,他不情愿地改正自己,战斗或许刚刚开始。
奥拉乌花了点时间调查他的手艺,也许只是想确认他的两个目标都死了。他又查看了韦斯特之前弄伤的两个异虫,以确认它们不再能造成更多的麻烦。然后,似乎是很不情愿地,他转过身来,面对韦斯特。别紧张,星灵的声音在他的战刃消失的同时传入了韦斯特的脑中。我确确实实是你的盟友。我请求你不要向他人透露我的秘密。
韦斯特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 ——?他集中意念想到。
骂了几句后,他关闭了通讯器,然后打开了他的面甲。有些人能跟星灵以思维对话,但是在他还因嗡嗡声而头晕脑胀时,他做不到。“为什么?”他大声重复。
奥拉乌的目光越过韦斯特,落在了谭雅身上。我欺骗了她这么多年,他说,听上去似乎很窘迫。这对星灵来说前所未有,至少韦斯特没见过。星灵从来不会感到窘迫。知道真相会让她伤心失望的。
“你真这么觉得?”韦斯特用他能想到的最嘲讽的话回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奥拉乌,星灵说。我是一名研究员。但我的身份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比如说一个黑暗圣堂武士?”韦斯特愤愤不平。他翻涌的思绪回到了之前的一段对话。 “是。很好。迪兹只问了灵能战刃。你们用的武器叫曲光战刃。两者完全不同。”
它们的确不同,奥拉乌说。
“在实战中没有不同,”韦斯特说。“行了。无所谓。很高兴能知道星灵也会咬文嚼字。”
我无意说谎。在不透露身份的情况下,我陈述事实。
“是,这些都是纸上谈兵,因为你的谎言就要被戳穿了。”韦斯特对着四个异虫的残骸比了个手势。 “除非你能想到一个机智的方法来解释这些曲光战刃的伤口。”
作为回答,奥拉乌伸出手扯下了韦斯特腰带上的一颗手雷。这会消灭所有证据。
就在星灵拿着手雷,将要收回手臂的时候,韦斯特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有点担心,如果现在奥拉乌启动了那个曲光战刃的话,他的余生就要跟“小左”这个外号一起度过了。“等等,”他警告道。“不是说我不想要更多的战斗人员。天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应对更多情况。但是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圆这个秘密身份的谎,我要知道为什么。”
奥拉乌沉默了一阵。大主教阿塔尼斯不清楚他对人类能有多信任,他说。奈拉齐姆对此一样矛盾。我们都见证了人类在战争中表现出的残忍,以及人类作为一个种族的不团结。
“是,你们星灵对此有发言权,”韦斯特不满地说。“所以说?阿坦尼斯派你来当间谍?”
他派我来观察,奥拉乌纠正。更多的咬文嚼字。他想明白人类大一统是否真的能够实现,以及你们内部的冲突是否真的已消失殆尽。同样重要的是,你们在之前战争中的暴行会不会指向星灵。
“一个与生俱来的好战分子或许会对此感兴趣,”韦斯特说,“但我们人类现在非常讨厌战争。就算我们不讨厌,我们也没有疯到会向你们星灵宣战。相信我。”
我十分信任你,福斯特·克雷中士,奥拉乌说。但我被授予了一个任务。我必须完成它。
韦斯特愁容满面,思绪万千。这话题离了结还很远 —— 他可以肯定很远。但是现在,他们没有闲聊的时间。在这堆异虫已死的情况下,脑中嗡嗡声仍持续不断的事实强烈的暗示着,附近有更多的小杂种潜伏着。 “行,”他说,放开了他握住奥拉乌手腕的手。“我会试着帮你保守秘密。但是。”他抬起一根手指以示警告。“如果我们再像这次一样身陷困境,你最好来陪我们玩玩。明白么?”
明白,奥拉乌同意。他的音调有些微妙的变化,韦斯特觉得那很像是一个讽刺的微笑。如果我死了,我就很难完成任务了。
“很好,牢记这一点。”韦斯特对着那些残骸点了点头。 “去埋了它们吧。确保你没站得太近。”
不管星灵军队教了它们的黑暗圣堂武士什么东西,他们肯定说了帝国武器的基础知识。在把韦斯特的手雷扔进异虫腐尸之前,奥拉乌精确地站在了手雷爆炸范围的半米之外。 “看看我们能帮谭雅什么。” 韦斯特在爆炸的回音消失时说道。
韦斯特在谭雅旁边蹲下并划开了她的生物状态显示屏。我认为她是攻击的主要目标,奥拉乌说,在韦斯特身旁蹲了下来。
“真的?”韦斯特看着侧面的奥拉乌说。他从来没看过一个星灵蹲下的样子。星灵后凸的膝盖让这姿势显得很奇怪。 “呵,攻击肯定奏效了。她晕倒了。”他朝着奥拉乌的前臂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看上去很新嘛。”
这些是实验品,奥拉乌说。他低头看向了曲光战刃聚能器,在韦斯特的注目下它们变回了原本的扁平形状。不比传统的聚能器强力和结实。但是更适合这种情况。
“就像现在你想保持低调的这种时候,”韦斯特说。他轻轻地拍了拍谭雅的脸颊。 “小丫头,快,起床了。”
奥拉乌弯下了腰。让我试试。你能摘下她的目镜么?
“好的。”韦斯特松开了目镜的固定扣,将它摘了下来。谭雅的眼睛紧闭着,但她的脸看上去一片祥和。他有点以为她会有一种因痛苦或者恐惧而扭曲的表情。 “她归你了。”
谢谢你。奥拉乌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睛聚焦在了谭雅脸上。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韦斯特以膝盖为顶点迅速转身,端起了他的C-14。 “喔!”在他和艾琳在拐角出现时,迪兹叫道。他微弱的声音传入了韦斯特的头盔。 “就我们俩。”
“你们应该提前通知的,”韦斯特大声说,放下了他的枪口。
“我们试过了,”迪兹说。“但你的通讯器没开。”
“哦。”韦斯特做了个鬼脸,然后打开了通讯器。 “我以为你们在清理入口。”
“恩,那里已经清理干净了,没问题,”迪兹很肯定的向他保证。他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谭雅,加速小跑了过来。 “门口沟壑上方的整个天花板都掉了下来。要出去的话我们得再炸掉一些树。这里发生了什么?”
“遭遇了攻击脑袋的小虫子,”韦斯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曾经是四只异虫的那堆东西。“屁话婊子扎拉加有限公司的最新产品。”
“它们击倒了谭雅?”
伴着一声颤抖而又急促的喘息,谭雅的眼皮抽动着睁开了。“奥拉乌——?”
我在这里,谭雅 考菲尔德,星灵说着,握紧了她穿着装甲的手。韦斯特注意到,奥拉乌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普通的手套,藏住了他的护手以及附在其上的曲光战刃聚能器。你没事吧?
“我觉得还行。”谭雅的目光转向了韦斯特,痛苦的表情在她脸上浮现。 “我在战斗中倒下了,是这样么?”
“不用担心,”韦斯特向她保证道。“几发子弹,一颗手雷,我们就搞定了。”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艾琳问道。她越过了残骸,并在它们旁边蹲了下来,指向一个残骸的脊椎。 “我从来没见过有这种天然色的异虫。”
“我之前说过了,一种新玩意,”韦斯特说。“我们认为它们是我们脑中嗡嗡声的来源。”
“你是说我现在还能听到的嗡嗡声?”迪兹问道。
“是,这意味着周围什么地方还有肯定还有更多这种玩意。”韦斯特赞成道。
迪兹吹了一声口哨。 “棒极了。”
“等一下,”艾琳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不合理。除了群体交流,异虫从来没有过灵能能力。异虫个体从来没有任何主动的灵能能力。”
“不包括凯瑞甘,”谭雅说。“不知道她算不算。”
“它们怎么会?”艾琳坚持道。 “灵能能力在异虫的基因序列里就不存在。”
“呵,或许它们在什么地方找到了这种序列,”韦斯特说。“你知道它们在这方面很有一套。”
“至少这能给这些奇特的植物特征一个解释,”迪兹补充。“它们之间一定在什么地方有联系。”
“不,”艾琳说。“这些特征是植物的。灵能基因只可能在动物上出现。这肯定有什么其它的因果关系。”
“那我们就去看个究竟,”韦斯特说着,爬上了斜坡。“前面至少还有一个坡道,然后我们就能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了。”
“攻击脑子的小虫子怎么办?”迪兹问道。
“找到它们,干掉它们,”韦斯特说。
“好,”迪兹说。“就是说一下。那个名字听上去很蠢。”
“你有更好的主意么?”
“没,但是幸运的是我们有这方面的专家。”迪兹对艾琳抬了下眉毛。 “交给你了,博士。”
“幽蛇”,她迅速回应道。“这和它们的形象以及一般异虫的命名方式都很契合。”
迪兹看向了韦斯特。 “她很专业,”他说。“就叫幽蛇。”他对谭雅伸出了一只手。“你能站起来走么?”
“当然。”无视了他伸出的手——以及奥拉乌的——她重新站了起来。“别担心,这事不会再发生了。”
韦斯特看向奥拉乌。她说的对,星灵私下对他说。现在它们知道我的存在,我无疑会成为它们的首要目标。
韦斯特转过身,嘴唇蠕动着。如果它们知道他的存在。在灵能干扰器嗡嗡作响,以及所有看到奥拉乌的攻击者都死光的情况下,它们也许并不知道。
不管怎样,他希望如此。如果能选的话,他一定会选一个功能健全的黑暗圣堂武士,而不是一个能力未知的幽灵。特别是一个敌人不知道的黑暗圣堂武士。“谭雅,如果你的脑子撑不住了,你要知会我,”他说。“你们所有人也一样。哦,还要小心——嗡嗡声可能会让你的视线模糊。如果你能适应的话,作战应该不会有问题。”
“如果不能,试着扎一针兴奋剂?”迪兹建议。
“也许,”韦斯特说。“艾琳,克鲁山克教过你怎么用那玩意么?”
“教过,”艾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还看过兴奋剂的副作用列表。我觉得我会在对抗嗡嗡声上试试运气。”
“对你挺合适,”韦斯特说。“好了。行进队列不变。我们出发。”
他们爬上的斜坡的确是最后一个。斜坡顶部的平台前方是一个宽阔的走道,走道50米开外坐落着一个拱门。拱门后方看上去像是个洞穴,但是在他们的角度看不见洞穴深处。奇怪的是,尽管他们看上去像是在平顶山内部的中间,但不知何处依旧渗入许多微弱的光束。
迪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这些光是从哪里来的,”在队伍停下的时候他评论道。
“光线光谱和太阳光谱一致,”艾琳说,她在迪兹侧面几步远的地方蹲着,用手指戳着粗糙的地表。“来源不明显,怕是洞穴上方或是侧面的某写小孔通道中射入的。”
“不管那个了,”谭雅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前面的密室?”
“我们应该去,”艾琳依旧抚摸着地表。“这是我们一直跟随的特征图案的源头。”
韦斯特和迪兹互相看了一眼。 “你现在会魔法了?”迪兹问道。
“不,我会看地面青苔。”艾琳说。 “它们和我们在太空轨道上看到的大型植物区系的特征图案一样。这些特征图案肯定指向那个密室。”她站了起来。“我们要去么?”
“马上,”韦斯特说,对着地板皱起了眉头。他都没注意到下面有这种小植物。“你一直在说植物的特征图案,但你从来没解释过。那是什么?一个只有科学学位的人才能看到的巨大箭头?”
“比箭头要精细一点,”艾琳说。“那是…你知道如果在某地,风总是从一边吹来的话,树木和灌木会伸向相反的方向么?跟这个很像。以树叶为例。树叶的表面和背面通常有些微的颜色和纹理变化。它们通常向上生长以接收阳光,但在吉斯特这里有还有其它影响因素。在聚焦点附近的树要明显的高很多,它们好像经历了一场爆发式的生长。树枝的分支也有特殊的迹象,小型灌木的对称性显示——”
“好了,好了,”韦斯特打断了她的发言。“我们相信你的理论。”
“有点像一个水流的图案,”艾琳继续说。“水流这个词并不合适,但是能给你一种感觉。”
“然后你在地面的青苔上也能看到这种图案?”谭雅问道。
“是的,”艾琳说。
“你怎么看?”迪兹向奥拉乌比了个手势。 “你是小组中的另一个研究员。你觉得这些说的通么?”
我没有看出所谓的图案。奥拉乌承认。但是艾琳·怀兰德博士在这方面比我有着更深厚的专业知识,而且图案一般来说只有知道怎么辨识的人才能看得到。我愿意相信她的判断。
“行,”韦斯特说,但是有过无数次,他或者他的一个队员认为他们看到了岩石或者草丛后面的某个东西,然而那东西事实上却不存在。人类的眼睛和大脑在寻找图案方面很有一套,不管那图案是否存在。
尽管如此,不论植物上有什么玄机,幽蛇是一定要解决的。前方的密室就是解决的下一步,也许他们就在这下一步就能把幽蛇清理干净。“队形不变。保持警惕。不管是谁,如果觉得嗡嗡声变大了,请立刻报告。”
“你觉的我们应该先向上级报告这事么?”谭雅问道。 “以防万一。”
“你想关掉灵能屏障?”迪兹尖锐地问。
“为何不?”谭雅反击道。 “它们在这里似乎并不管用。”
“我们对此并不确定,”迪兹说。 “事实上,韦斯特能独自干掉四个幽蛇这一事实强力地证明了它们在减速对手这方面起了作用。”
韦斯特斜眼看向了奥拉乌,发现星灵也在盯着他。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韦斯特的承诺的回音似乎在空气中显得尤为沉重。
“或者它们只是比一般的异虫要弱,”谭雅说。“一颗手雷甚至不会对一个跳虫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够了,”韦斯特打断了她的话。 “灵能屏障继续展开。讨论结束。”
他看向谭雅,很明显她还有话要说。“讨论结束。”他直截了当的重复。
她吸了吸鼻子,但还是没多说一句就转过了身。
“好了,”韦斯特举起了他的C-14,然后用手肘碰了碰腰带,确保弹夹还在那里。“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