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谭雅和所有人一样,一直都知道利维坦很大。而实际上，这种生物比帝国的战列巡航舰和星灵的航母更巨大。
但直到现在，她走上一只斜对着群山的躺着的利维坦，她才完全的了解到他们到底有多巨大。
而他们现在要指望着能在这么大的东西里找到那一位进化大师和一大群的幽蛇？
正如往常一样，韦斯特已经有了答案。
“你只需要像一个陆战队员一样去思考，”他在四人准备离开那个异棘的洞穴时向谭雅保证,很像是最后一次一样。”别去担心能不能找到敌人。因为奇怪的是,敌人总会来找到你。”
在谭雅的观念中，这可不是一个特别鼓舞人心的想法。
谭雅·考菲尔德? 奥拉乌的想法传达了过来。”你准备好了吗？”
“只是有点紧张，”她向他保证。奥拉乌正走在扎加拉距离谭雅较远的一侧，他们两人走在至高女王的两侧，韦斯特走在前方带路而迪兹负责殿后。这看上去很像他们四人走在押送一个犯人。尽管从战术的角度来看他们的站位极其愚蠢。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扎加拉真的想要和平，而且愿意花费不寻常的力气去得到它。
他们已在严肃地践行着承诺。瓦伦里安禁止他们告诉扎加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免阿巴瑟通过异虫之间的灵能交流听见风声，而至高女王对旅程的安排一点也不满意。即使谭雅没有那有限的灵能力量，她也能感受到扎加拉对她所受到的侮辱极为愤怒。幸运的是，和维护自己的尊严相比她显然更想要避免战争。
而当她知道她如何被操纵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以后，她会如何想——和做？谭雅对此一点也不报期待。
至少对即将来到的和阿巴瑟的遭遇而言，他们已经尽可能的武装好了，运输机给韦斯特带来了一套新的CMC装甲以代替他之前战斗磨损的，还有一支新的高斯步枪和所有他能携带的弹药夹。类似地，降落机给迪兹带来了新的收割者装甲和全新的跳跃背包。谭雅自己获得的是一个新的头盔来代替她留给艾林的幽灵面罩，加上一支来自于瓦伦里安大帝特批的全新霰弹枪。
这支枪完全是为了吸引注意力的。但愿，当阿巴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由于休伯利安上的所有人仍认为奥拉乌是平民,他被提供了一个登上运输机返程的机会。但是他出于对潜在的对异虫及其精神更多洞察的需要拒绝了。
谭雅仍不很清楚自己对于奥拉乌和他长期以来的欺骗是怎么想的.但目前，她很高兴有他相助。
但和一整只容纳了五百只幽蛇的利维坦相对抗，3个人类和1个星灵仍是去可怜的走个过场。
但愿，阿巴瑟也会这样想。
利维坦厚厚的兽皮上有很多可见的括约肌型的开口，谭雅看着这些开口越来越近，每一个都通向一个黑暗的有棱纹的通道。韦斯特回头看着扎加拉，她无言指向其中的一个开口，小队走了进去。
他们发现他们所在的通道和那些异棘的房间有着很不一样的感觉。异棘的房间里给人一种空旷甚至是空虚感。而此处，所有东西都紧凑到近乎幽闭。每一个表面都有着凹陷和裂缝，这让行走变得很困难，还有大量的更小的通道和输送管在随意的地点以任意的方向拦住去路.小队很快就被迫以单纵前进，韦斯特和谭雅走在前面，扎加拉在中间，奥拉乌和迪兹跟在她后面。
并且和异棘房间不同的是，一旦当他们走出了外面的阳光所能照到的地方，通道里就没有了一点的照明除了他们自己的灯发出的光线。
当他们行走时，谭雅保持着她的灯光照在在所走的表面上，同时紧张的检查每一个大的足够容纳下幽蛇的通道。如果阿巴瑟决定在通向利维坦控制中心的路上除掉他们，这个通道是个完美实施行动的地方。
然而没有攻击到来。事实上，这里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谭雅开始想是否瓦伦里安陛下对阿巴瑟的计划判断出了错误。他的理论足够的合乎逻辑，但是当某些部分由猜测所填补时,即使合乎逻辑，其用处也很有限。如果阿巴瑟没有上来或者如果他之前上来过又已经离开了，那么他们的行动将会回到原点。
况且逻辑和理论并不足以能阻止阿塔尼斯把这颗星球烧成灰。
“他们就在这儿。”
谭雅感觉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确定吗？”
“我能感受到它们，” 奥拉乌确认到。“你不能吗？”
“不能，” 谭雅说到，她最后的忧虑也随之打消了。如果幽蛇在这里，那么阿巴瑟肯定也在这里。
“所有人，警戒，”韦斯特低声说道。
他们又走了十分钟左右，当谭雅最终认出远处一小处的黯淡的灯光时，她开始感觉到大脑中的一部分嗡嗡作响。灯光随着他们的接近而变得明亮，谭雅感觉到了韦斯特进入了全力战斗模式时在精神和姿势上微妙的变化。
接下来，突然之间他们走到了灯光所在。通道的最后有一个急剧的转弯，通向一个和在那块台地上的异棘主室相比大上一半的房间。
韦斯特走了进去，突然向右转，谭雅随之进入向左警戒。
这个房间看上去像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通道的更宽敞的版本。就像那些通道一样，这个房间连接天花板和地板的墙壁没有任何坚硬的边缘和急剧的转角，材质也和那些通道相同。一只虫后无动于衷地站在通道旁看着小队进入房间。她的身形和肢体的结构和扎加拉的截然不同。
在她身边被嵌入墙里的是他们在第三点的天花板的挖出来的发报机。
而阿巴瑟站在房间的中心，小队很快就通过瓦伦里安送来的图像认出了他。
在谭雅之后，扎加拉步入房间突然间又停了下来。”阿巴瑟？”
这只异虫-----阿巴瑟-----用他那小小的内部的手臂向扎加拉示意。谭雅能感受到一些她思想极边缘的东西——
“停在那，” 迪兹说到。“我知道你看见他很惊讶，至高女王扎加拉,但是别忘了你还有客人。让我们好好谈谈——”
“你在这里干嘛？”扎加拉的质问如同冬天的雨敲打着谭雅的思维，而她只有在靠着扎加拉大步走向前的机会才能勉强回过神来。扎加拉的眼里闪烁着愤怒,她的手臂展开着,保持着猛砍和撕扯的动作,径直走向阿巴瑟。
进化大师后退了一下接着站在了那里。”阿巴瑟 做了对虫群必要的事情，”他回答道。
“你背叛了虫群，”扎加拉坚持道。她依旧朝着阿巴瑟，片刻之间，谭雅觉得扎加拉要把阿巴瑟击倒了。但相反，扎加拉在他前面停了下来,她的手臂高高的举起,爪子抽动着似乎正要独自攻向这位进化的大师。
即使面对着显然已经狂暴的至高女王。阿巴瑟再一次站在了原地。也许, 谭雅想到,他比她想象的更有勇气。
又或许他仅仅是知道他处于上风。
“至高女王扎加拉谈到了背叛。”另一只虫后突然说道并向小队走了一步。”我是穆卡芙。我会翻译他们的话。”
“谢谢，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了，”迪兹说到。
“但是你们可能会错过细节，” 穆卡芙向他们又走了一步。”我会准备翻译的。”
“解释 不亏欠，”阿巴瑟对扎加拉说到,他心灵感应发出的声音刺耳而又傲慢。”然而 解释将给出。”
“好好解释，”扎加拉命令道, 谭雅突然间在心理有了一幅螺旋弹簧上紧了的画面。至高女王只是在勉强克制住自己。
“虫群 至高，”阿巴瑟说到”虫群 独特。生来如此。将会再起”
“虫群将永远是独特的，”扎加拉说到。”你并没有给出背叛的理由。”
“未背叛 虫群，”阿巴瑟坚持道。”背叛 背叛者。”
“谁是背叛者？”
阿巴瑟的爪子抽动了” 至高女王。至高女王 背叛者”
“她怎么可能背叛虫群？”迪兹问道。”她是至高女王。她所做的一切都意味着虫群的意志。”
两只异虫都无视了他。片刻间精神间的对抗从可理解的语言文字退化到了图像，情感和感觉,一切都转动的如此之快使得谭雅都难以跟上。她所能从中筛选出的就是阿巴瑟在挑衅且不愿承认错误,而扎加拉狂暴的几乎准备空手撕碎他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阿巴瑟有着一张王牌。
谭雅慢慢地把注意力放到这个房间里,尽力地窥探每一个黑暗的通道。不幸的是它们都像小队进来时的那个一样有在连接房子的地方着相同的转角，意味着可能有幽蛇在每一个转角潜伏。
“嘿---------阿巴瑟！” 迪兹喊道，想要再一次介入到谈话之中。”我们站在至高女王扎加拉这边。解释解释让我们剩下的人理解怎么样？”
阿巴瑟的视线越过扎加拉，在谭雅看来他的许多重的眼睛正在打量着至高女王。”人类 解释 不亏欠，”他说道。”但是 阿巴瑟 解释。”
“好的，”迪兹说到。“让我们听听。”
“虫群 至高，”阿巴瑟说到。“虫群 独特。 生来如此。将会再起。”
“是的，这部分我们已经知道了。”迪兹说道“所以如何？你们不消灭其他所有东西就没办法保持独特了？”
“低级生物 虫群 理解不能，”阿巴瑟精神的声音充满了轻蔑。”虫群 至高。 虫群注定占据宇宙 。虫群同化万物。抛弃 垃圾。”
“他说虫群注定同化一切，” 穆卡芙说道。
谭雅看了看,并没有对于穆卡芙相比于会谈开始前的位置离他们相当的近感到惊讶。显然她在扮演着一个私人翻译的同时正在向着小队靠近。
他们应该让她靠的那么近吗？
谭雅看着迪兹和韦斯特，但是他们都在注意着这房间里对面发生的戏码。也许他们还没有注意到穆卡芙的接近。
“谢谢你，但是我想要听进化大师阿巴瑟亲口说这些，”迪兹对穆卡芙说。“所以你说虫群是至高的。阿巴瑟？”
“虫群必须成长。 改变。” 阿巴瑟说到，“没有战争，都做不到。”
“所以幽蛇是异虫为了开始另一场战争而进化的下一阶段？”迪兹问道。
“齐萨 异类。”阿巴瑟用他灵能发出的声音咆哮道，“虫群 精华 必须主导。齐萨 虫群精华 不足。虫群 萨尔那迦 精华相等。”
“啊哈，”迪兹点了点头。“所以那是你的问题。相等的伙伴关系不是你所习惯的，是嘛？”
“没关系。齐萨 异类。 虫群的武器。对抗星灵 带给虫群胜利。”阿巴瑟用一个爪子指了指奥拉乌。
“我不明白，”迪兹困惑的问道“幽蛇虽然狡猾得足够用来战斗，但是它们比你用作改造基础的刺蛇还容易死亡。但是另外再说，难道不是你盗用了萨尔那迦的精华?这让幽蛇成为了萨尔那迦的胜利而不是异虫的胜利？”
“胜利 不重要，”阿巴瑟说道。“完美 重要。 虫群趋于完美”
“除非你已经偏离了走向完美的道路，”迪兹说道。“又或许你错过了它。也许异棘才是完美的？”
“异棘。”阿巴瑟发出那个单词时仿佛是在咒骂。“厌恶。”
“它们怎么会让你讨厌呢？”迪兹问道。“你创造了他们不是吗？”
“扎加拉创造 讨厌的东西，”阿巴瑟反驳道，这次他的爪子指向了扎加拉。“阿巴瑟 工具。”
“它们有什么不对吗？”迪兹追问。“异棘怎么会拿走虫群的东西？”
“异虫 操纵 精华，”阿巴瑟呆板地说道。“异虫 创造 新物种 。其余物种 新用途 。异虫 驱动 进化。 塑造 虫群。 外来物种 力量 不能给出。”
“异棘只会对植物起效，”扎加拉依旧处在狂怒之中。谭雅能看出来但至少她能冷静地再次使用些可理解的语言了。“它不会干扰虫群。”
“不会？”阿巴瑟反驳道。“扎加拉 命令 给予 异棘力量.。命令 虫群 不吸收异棘。”
“这股力量存在于萨尔那迦的精华中，”扎加拉坚持道。“这份礼物交给我们不是用来给虫群吸收的。”
“扎加拉 承诺 刀锋女王，”阿巴瑟阴郁地说道。“承诺 愚蠢。”
“所以你想要这东西被毁掉？”迪兹说道。“而且不仅仅是被毁掉，你想要我们----人类和星灵----来毁掉他们。这样你的手就不会被弄脏了，至高女王扎加拉除了我们也找不到别人来怪罪了。”
“虫群 递出 战争之路。”阿巴瑟说道。“扎加拉------阿巴瑟 不称呼至高女王 ------被人类 星灵 召集。接纳异类 在深层次 背叛虫群。”
“所以游戏接下来怎么进行呢？”迪兹追问道。“反正你都要在这里杀掉我们。现在展现一下你有多聪明也无伤大雅吧。”
“智慧 无足轻重，”阿巴瑟挤出了这句话。“虫群 为重。利维坦 已离开吉斯特。利维坦 将会逃走。人类 星灵 称呼 扎加拉 叛徒 。 人类 星灵 攻击虫群。虫群 将回应，再次开战 。”
“好计划，”迪兹说到。“但是这都不会成功。他们将不会发动攻击，因为他们将知道你绑架了至高女王扎加拉。”
“如何？”阿巴瑟嘲笑道。“无法说出真相 对人类 星灵。劣等种族 眼见为实 先入为主 。”
“眼见为实？这就是你错的地方，”迪兹说到。“的确我们的长距离通讯在你的幽蛇在场的情况下起不了作用。但是有别的办法，比如说奥拉乌是星灵，而星灵和异虫有着相同的灵能交流的方式。”
“星灵交流 齐萨 同样封锁，”阿巴瑟说道。
“我不这么想，”迪兹说道。“你看我们每次都注意到了星灵的军队是怎么登陆吉斯特的，你确保了对他们的运输机在对的地方进行打击以打破灵能增幅器。星灵可能是幽蛇灵能攻击的主要目标，但这些攻击却没有干扰到他们的交流。事实上，奥拉乌已经向他的同胞们转播的整个交谈的过程。”
“谎言，”阿巴瑟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奥拉乌。“人类 低估 阿巴瑟。星灵 灵能交流 完全研究了解。范围 了解 距离 覆盖。”他比着手势“灵能增幅器 抵达如此距离 尺寸 体积 了解。星灵 携带 不可能。”
“你是对的，他没有。” 谭雅突然间说话了。她举起了她的霰弹枪。
确切的说，瓦伦里安和星灵科技把灵能增幅器做成的霰弹枪。“但是我转播了。”
阿巴瑟怔住了，他看着谭雅。“就像你看到的,没必要再装腔作势了。”迪兹说到“让我们回吉斯特去，然后我们可以-------”
随着一声无言的叫喊，奥拉乌跪倒在地。谭雅向他走了一步又缩了回来，一声尖叫随着她脑中愤怒的爆燃从喉咙里爆发出来。
在一刹那间，穆卡芙跳跃过了他们之间剩下的距离开始了攻击。
她第一下的猛砍穿过了韦斯特的头盔背部和冷却服，把他在地板上摔出了五米远。迪兹转过身，闪躲得只慢了一点点，穆卡芙第二下的攻击就穿透了他的护胸。他打着滚差点失去了平衡——
他像只受伤的鸟一样跳起，闪转腾挪努力想要拉开距离。穆卡芙再次地攻击，只抓住了脚后跟并差点拉倒了他。迪兹从崩溃的边缘恢复了过来，又转过头去面对她，从高斯手枪中打出的一发子弹完全的错失了目标。她给了迪兹最后无用的一击转身朝向谭雅和奥拉乌。
谭雅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大脑颤抖的如此厉害以至于难以集中力量，她的视线十分的模糊不清，她的手臂太过纤细难以封锁住带着死亡气息打下来的利爪，她努力后退----即使知道她永远不能及时避开攻击----
当一股绿色的光芒径直穿过她的视野时，她猛地抽搐了一下。
奥拉乌扔出了他的曲光碟。
但她立刻意识到，结果可能并不像奥拉乌想要的那样精确。旋转的虚空能量仅仅切断了高悬在谭雅上方的爪子而不是切断穆卡芙的身体。但是这足够了。当这部分肢体飞起时穆卡芙愤怒而狂暴的尖叫着。她反身转向奥拉乌，抬起她剩下的巨大的肢体开始了攻击。
而此时韦斯特仍然匍匐在地上蹒跚而行，一边用他的C14开火。在利爪击向她的一瞬间谭雅猛地抽身回旋，她努力想要重新整顿起来向奥拉乌的方向射击但是她却无法重新获得足够长时间的稳定性来攻击。此时在谭雅上方又传来了一声新的尖啸，这一声长长的尖锐而又机械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而非精神，谭雅感觉她大脑中的压力有所减轻。韦斯特持续地开火，他的钉刺在穆卡芙的生物装甲表面削下了许多碎片。虫后放弃了对奥拉乌的攻击转过身开始攻击这陆战队员。于是又有了两道绿色的闪光------
穆卡芙随之萎靡并倒在地上，谭雅泪眼迷蒙的看着奥拉乌倒在死了的虫后腹部旁。即使由于幽蛇的攻击而眩晕，他依然保持了足够的注意力和控制力在穆卡芙转向韦斯特的时候滚到她的身下然后把自己的曲光战刃刺入了她的身下。
韦斯特给了虫后两发爆头，来确保她的死亡，“ 谭雅？”他紧张而又古怪含糊地呼喊道。
“我们没事，”她摇着头依然眨着眼对抗着仍在对她施压的精神干扰。从穆卡芙的尸体处转过身，她看向房间的对面。
这比她能猜测的一样糟，甚至更糟。扎加拉和阿巴瑟正处在直接的一对一战斗中，它们的爪子互相削砍，就像古代战斗中的剑士。扎加拉更大更愤怒而阿巴瑟却能坚守的住。
并且他有盟友。如沸海般的幽蛇一浪接一浪地涌现在每一个通道中。
阿巴瑟的计划虽然暴露但没有关系。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虫群能变回他们曾经的样子。重获力量去遵循他们基因中的命令，以无情的效率去扭曲塑造其它物种并把它们加入虫群。这股为了成长与改变并继续沿着通向完美之路前进的力量，即使虫群永远无法达到完美。
而站在重返荣耀的路上的唯一障碍就是扎加拉。如果她死了无论帝国和星灵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虫群最终都将回归它最初的天性而他将达到他的目的。
他和穆卡芙都计划好了。他们掌握了扎加拉，他们占据了地利，又有了压倒性的数量。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扎加拉也有一些她的亲信。
现在迪兹是唯一一个行动的人，他悬空在扎加拉身后系统地向成列的朝参战者们尖叫着的幽蛇射击着希望能够迷惑它们。早先带走了谭雅些许精神上的模糊的长啸----这声尖叫逐渐的变轻但尚未完全消失----正来自于迪兹跳跃背包上的涡轮微型屏幕，那是在科甘博士提议阿巴瑟可能会和他的幽蛇通过超声波交流以后他要求的特殊添加物。
它看上去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效果。幽蛇比起平时移动的更慢了，比在小队的灵能屏障的影响下移动的更慢。当一部分的幽蛇进入了房间以后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从未到来的命令。
但迷惑它们是不够的。这里有太多的幽蛇但只有一个迪兹，而且无论如何都没有阿巴瑟需要去真正微调的地方。幽蛇已经知道了他们应该做什么。
迪兹可能能活下来，当谭雅看着他翱翔在冲突上方时这恐怖的想法飘过她混乱的思维。她和韦斯特如果从这儿回到入口的话可能会活下来，如果必要的话他们能为此跑起来然后找到一个能进行抵抗的险要的地方直到瓦伦里安能派来运输机。
至于奥拉乌，毫无疑问没有希望，他将会死去。
谭雅之前是对的，阿巴瑟直到此时才认识到奥拉乌是一个奈拉齐姆战士，他对这个真相的回应则是用他作为进化大师所能做到的最强的心灵攻击伤害这个星灵。
奥拉乌对这个攻击毫无抵抗，他在超音速8毫米的钉刺雨中无所遁形。他无法飞上天花板逃跑，谭雅精神上的压力撕扯着她的灵魂------有多少阿巴瑟的攻击倾倒在这被憎恨的星灵身上？
也许奥拉乌的意志比谭雅所知道的的更坚强，但是她没有见过那种精神。她曾比任何人类都更接近过奥拉乌。当然，他很坚强，但没有到那种地步。
他在此处的现身摧毁了阿巴瑟的计划，而阿巴瑟将复仇。
奥拉乌曾对谭雅说了谎，他背叛了她的信任和他们之间的友谊。
但是他也曾救过她的命。
有时破碎的友谊能愈合。
他们之间的可以吗？谭雅不知道。这伤痛仍如此新鲜如此深重。即使它愈合了，也可能留下永远不能消去的疤痕。
但最终，这不要紧，这不是出于友谊。这是因为奥拉乌是她的队伍中的一员，而她是一个幽灵，是帝国的一名士兵，她的职责是尽全力保护他。
不计代价。
幽灵植入物的理由在于，幽灵是一张不稳定的外卡，有的对其力量的了解有限，有的则不；有的对他们情感稳定的极限有所了解，而有的则没。
谭雅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没了植入物会发生什么。
是时候找出答案了。
随着力量的提高，她意识到这就像是字面意义上的玩火，她达到了自己精神的内在，逐渐提升植入物中心的温度来恰好烧坏它的电子核心。她感觉植入物周围的脑细胞燃烧着变得焦黑....这股植入物失效的感觉.....这股奴隶突然被剥去了枷锁的感觉。她穿过阿巴瑟灵能攻击的黑色漩涡和她自身充满正义愤怒的红色薄雾，她的能量扩散开来。
幽蛇开始死亡。
一开始很慢，一次只有一只。而接下来当她开始向着它们发泄愤怒时它们接二连三地倒下，死亡得越来越快。
接下来突然间它们成片地倒下，如同燃烧的木柴般齐齐倒在地上，它们的肢体无助地击打以抵抗那从内部摧毁它们的无形的攻击。有的死在了冲过房间的路上，有的死在刚刚现身准备着战斗，有的甚至仍在通道里时就已经死了。
谭雅似乎漂浮在它们之上，她的身体伸展开仿佛要填满房间，她的思维中充满了陌生的想法，震颤和愤怒。她意识到手压到了地面，但这种感觉十分遥远，没有任何的实际的触觉嗅觉和听觉。全都源于她的所想，全都源于所见，全都那么陌生。
全都是死亡。
这是一场屠杀，可怕但又奇妙令人有着可怕的满足感。谭雅用隐藏的火焰清扫了整个房间，把有些敌人焚烧得超出了死亡的概念，，仅仅是因为她能这么做。
她感觉遥远处阿巴瑟绝望地努力呼唤着撤退。但是他的命令在迪兹跳跃背包发出的噪音掩盖之下而没被听见和理会。谭雅头脑中的眩晕开始消退，韦斯特的高斯步枪开始放慢火力。
阴霾渐渐消散只留下麻木。茫然中，她想要知道为什么她成为了这个利维坦内部穹顶房间中的主角。
迪兹神情紧张地跪倒在他面前。“你还好吗？”他问道“谭雅？和我说说。”
“我没事，”她呼出一口气。是她的手在颤抖吗？
它们在颤抖。就像她整个身体一样。
“快来，”他把手搭在谭雅的肩上“我们已经到达了休伯利安。现在在旁边来了架运输机。我们得把你带到船上的医务室去。”
“等等，”当他扶起她时谭雅问道“奥拉乌。奥拉乌在哪？”
“他很好，”迪兹说道，但谭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声音里的古怪“他只是有点站不稳。韦斯特在帮他走下通道。”
“好吧。” 谭雅轻轻收回她的脚并抓住迪兹的手臂就好像她身边又有了个小隔间一样。到处都是死了的幽蛇，她的目光闪烁其间满怀着罪恶感。这些单纯的按照命令执行的生物。“扎加拉在哪？”当她和迪兹走过通道时她问道。”她赢了吗？”
“哦，她赢了一半，”迪兹证实道。“你本应该看到。”
“我当时有点分心。”
“是的，”迪兹简短地说道。“嗯，我曾在战争中见过一次虫后打架。那可真是恶毒。那次那个虫后把她的对手撕成了尘土。这次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要把对方撕裂成分子。而阿巴瑟同样如此，有段时间阿巴瑟把幽蛇投向她——为了让它们逐步跳到她的背上和身上钻进去。”
“她还好吗？”
“看上去是的，”迪兹说道。“幸运的是，我们对跳跃背包小小的修正让他除了极靠近他的幽蛇以外什么都抓不到。而且韦斯特和我从她身上炸下了足够多的幽蛇来把攻击控制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但那可能也很分散注意力。”
“然后突然之间.......”他摇了摇头，“应该是阿巴瑟攻击她的幽蛇少到了数量的临界点，她就像一台松土机冲向树桩般朝他猛攻过去。”
“她杀了他？”
“恐怕没有，”迪兹说道，“但她冲的真他妈的近。阿巴瑟被她拖着离开这里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块抹布。”
“但是她没有杀了他，”谭雅如此说道，仅仅是为了确认她没听错迪兹所说。“你和韦斯特也没有，是吗？”
“哦，我们俩都跃跃欲试了。”迪兹冷冷的说道。“但是扎加拉让我们别那么做。她说阿巴瑟自成一类，是虫群赖以生存的那类进化大师。”
“为什么？”
“她没说，我们也没问，”迪兹说到。“她把他拖了出去，而克鲁山克送来的运输机和士兵都在路上了--------”
迪兹摆了摆手。“总之，那是超出我官位之外的事情。她和瓦伦里安可能还有阿塔尼斯能把这个问题讨论出个结果。”
“我想是的，” 谭雅说道。“剩下的幽蛇会怎么样？扎加拉能控制它们吗？”
迪兹犹豫道“事实上嗯......当扎加拉把阿巴瑟的里子都扒出来的时候，幽蛇全都已经死了。”
谭雅使劲咽了口唾沫。“这是我干的吗？”
“嗯，你帮了忙，”迪兹说。 谭雅能分辨的出他在努力装成平时无礼的自我。但这一次，这不管用。“总之如果你准备好转移了我们就把你弄上休伯利安然后开始修复你发生的那啥。”
“好的，” 谭雅犹豫地说道。“迪兹......我在那时吓到你了吗？”
迪兹抿起嘴。“说真话？”
“说真话。”
“是的，”他承认了。“我觉得你把我们都吓到了。”
“那似乎很合理，” 谭雅喃喃自语，通道渐渐在她身后暗淡。“我想我需要支撑。”
“没问题，”迪兹改变了他搀扶的方式向她保证。“只要休息就好。如果你需要的话就睡一觉。为什么吓到我们很合理呢？”
“我不想是唯一的一个，”谭雅的声音逐渐变轻，即使身后的通道完全的变黑了。“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