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一下就把他从床前砸到了一边，砸完第二下，他已经不动了。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着，从他身上爬了过去。
他还有呼吸，伊西丝把他翻了过来，以免血流进他的气管里。他的鼻子受伤了，但伊西丝觉得鼻梁应该没断。他的颧骨上有一片撕裂伤，太阳穴的位置有可能会大量出血，不是什么要紧的伤。虽然快要失去清晰的意识了，但她依然知道该怎么放倒一个人又不会马上要了他的命。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伊西丝把顿坎的心灵书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来，但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她挣扎着爬到打开的活门那里，这个格子有个夹层，在那里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阿布索隆的书被裹在深蓝色的帆布里，看得出这本书已经被无数双手摩挲过。伊西丝小心翼翼地把书从夹层里拿出来，然后把那本心灵书扔了进去。顿坎很快就能在那里找到心灵书，只要他醒过来的时候不能马上拿到就行了。
阿布索隆的书价值连城，她很诧异顿坎竟然会把书藏在这里，并且没有用任何书巫术进行保护。但或许这正是原因：没有人想得到书会被藏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地方，用书巫术保护它只会引人注意。理论上来说，顿坎也完全可以把它卖掉，但他怎样才能既找到买主又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呢？也许他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书，试着去读第一个句子。书上的字迹很模糊，她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这才大概认出了最前面的几个字。
书开始起作用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呻吟。那感觉就像是被纯净的书巫力直透心脏，比顿坎藏在医药箱里的那些药的效力强一千倍。她的四肢涌过一股热流，让她的神经燃烧了起来。这是让人喜悦的燃烧，使她得到净化，消除了她所有的弱点。
书上写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写在那里的字本来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些字的排列顺序很奇怪，亚历山德雷·阿布索隆曾经发现了一种密码，就像是书巫们的仙丹，而他是第一个学会利用这种神秘之物的人。有很多关于他那三本书功效的传言，但没有人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据说只要有一个字放错了位置，整本书的力量就会彻底消失。阿布索隆把几万个字摆成了唯一正确的顺序，就像是不断把各种分子拼在一起，直到用这些分子创造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一样。
伊西丝读得很慢，并不贪婪，虽然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她依然明白，一下子用过大的剂量会要了她的命。她感觉到那些字的排列顺序有种奇妙的力量，这力量钻进了她的意识，裹住了她的心脏。那些音节就像烙在她的精神里一样滚烫发热，深深地钻进了她的灵魂中。书瘾不是将来才显现，伊西丝一开始看就知道自己完了。
不过不是马上，她要先争取一些时间，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本来想把书留给顿坎，但是看了几秒钟之后，她就明白那不过是幻想而已，瘾君子绝对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毒品，只是想到要跟这本书分开，她的额头就已经像要爆炸一样剧痛难忍了。
“对不起。”她又道了一次歉，朝顿坎俯下身，擦掉他脸颊上的一滴血。她产生了吻他一下的冲动，因为两人的过去，也因为她现在拿走的是顿坎最珍贵的东西。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站起身，觉得阿布索隆的每一句话都在自己身体的纤维里燃烧着。她之前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果决，如此充满力量，如此之好。
她匆匆地把书别在背后的腰带上，用斗篷遮住，从外面看不见。然后，她离开了顿坎的木板房，身体挺得笔直，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觉得自己的一部分获得了新生。她现在敢去跟任何人较量，菲德拉·赫库兰尼亚、阿提库斯，包括顿坎说起的那些会带来不祥的“想法”。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些对手，而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本可以马上在这里打开一扇穿越门，但她不想让人因此盯上顿坎。于是她穿过小巷一路向上，朝这块破碎庇护所的边缘跑去。她走过木板小桥和咯吱作响的吊桥，一直来到岩石边缘，站在那里看着那片空荡荡的金色，下面的深渊，还有悬在对面的那张网。
她在那里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东西。
许许多多黑点挂在网眼里，紧紧抓着悬在隐页世界里的金色绳子。奇形怪状的生物，曾经是书妖的它们，如今只是曾经那个自己的扭曲状态。
墨妖，几十只。
它们聚成一群，抓着网向上爬，这群四处游荡的生物感兴趣的并不是波多贝罗或者城里的居民。伊西丝小时候曾经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发现过一个茧，出于好奇，她打开了那个茧，结果里面钻出了许多极细小的生物，拥到墙上和她的手指上，四处乱爬。一眼看去，对面那些墨妖似乎也是乱哄哄的，没有什么秩序，但集成一群后，它们却是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沿着水平的方向走过波多贝罗。假如保持这个速度，那它们就会像出现时一样迅速地消失。
“那些瘾君子让它们反感，”一个声音说，“这是它们远离这个地方的原因。也许它们察觉到了写在这里的每一个字后面都隐藏着癫狂。”
伊西丝骂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如果她还像刚上勒卡雷中学时那样容易分神，那新获得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她猛地转身，看见一张网铺天盖地地朝自己飞来。这是一张用绳索编成的网，网线还没有她的手指粗，却沉得像铅一样。这当然是书巫术的功劳，本来并不难对付，但她在同时还受到了其他的攻击。那是一连串连珠炮一样的巨大冲击力，带着难以想象的灼热。伊西丝虽然已经恢复了力气，但反应速度却还不够快。网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一个趔趄便仰面倒在了地上，灼热的冲击力从她身体上方飞过，冲击波重重地砸在她的肚子上。她用手去摸紧身衣的挂钩，但是手被网挡住了，好几个人朝她扑过来，将她死死压在地上，她的肋骨发出了咯咯声。他们一共有四个人，后面还有更多人在朝这边过来。
最后，一个男人走进她的视野里，就是跟她说话的那个人。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马杜克。”
“伊西丝·霓莫霓思，”那人俊俏的脸上带着微笑，“很荣幸，也很高兴。”
那人的长发非常顺滑，跟虚空世界里的那张网一样是金色的，他身上的珠宝首饰比三大家族中那些贵妇们身上的还多。书巫力量使他保持着年轻的容颜，虽然他的青春岁月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过去了。没人知道马杜克多大年纪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书妖？书巫？也许他真的就是古巴比伦那个名叫马杜克的神祇？不过伊西丝并不关心这些，只要能在他的防御中找到破绽，她会马上杀了这个人。
站在他左右两边的两个男人是书巫，应该是花钱雇来的贴身保镖。他们像举着枪一样举着翻开的心灵书，瞄准着伊西丝。以前，马杜克雇的都是书妖。
“很可惜，你登门拜访的时候，我不在家，”他带着保镖在伊西丝面前停下，“你看，我正在各个庇护所里巡视，给我那些生意伙伴们紧紧螺丝。我觉得非常遗憾，没能在你把我的藏室夷为平地之前给你好好介绍一下那些藏品。”
“你的手下知不知道你跟亚当学院穿一条裤子？”
“就算我跟他们的母亲穿一条裤子又怎么样呢？他们根本不会在意的，因为没有人比我付给他们的钱更多。”
他的打手们咯咯地笑着。他们其实没必要按着伊西丝，把她压在地上的那张网有一辆小汽车那么沉，她连手都抬不起来。她身下压着阿布索隆的书，脊背上能感觉到书的尖角。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这本书表示兴趣，也许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她身上带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觉得那两个书巫，甚至马杜克本人很快就会有所察觉。
“看来你赢了。”她艰难地说。那张网勒进了她脸上的皮肤里，她知道这种网，它的纤维上刻着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型字母，有个亚洲的庇护所专门生产这种材料。她觉得马杜克的衣服说不定也是用这种材料织成的，能为他提供各种书巫保护。他穿着白裤子、一件合身的长外套，戴着白色的手套和一条真丝围巾。
“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伊西丝，你们毁掉了我很多财产。”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几乎可以说是友好的，尽管如此，伊西丝还是能感觉到在这个平静外表下沸腾的愤怒。他不想杀掉伊西丝，或许他是在考虑如何能让伊西丝尝到最多的苦头同时还不致死去。“他们用了好几个小时，才清理掉所有的书蛭。在书城里制造这种混乱可是很冒险的。”
“不，”她说，“书蛭只要吃了东西，就会待在原地不动，而且在一天之内就会死去。”
“受教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请你别再说这种二流的反话。你这种人怎么就不能闭上嘴呢？难道是有什么秘密竞赛吗，看谁的发言最无聊，看谁能让别人都觉得‘希望他快点说正事，好让我们能早点回家’。”
马杜克的嘴角又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上去容光焕发。伊西丝真想用自己的心灵书打掉他那一口漂白过的牙齿。
两声枪响紧密地前后相连，听上去就像一声一样，但伊西丝的听觉很灵敏。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射击，并且同时打中两个不同的目标。
马杜克身边的那两个书巫倒在地上死了。网变轻了。按住伊西丝胳膊和腿的四个人松开了她，因为他们要找开枪的人在哪里。紧接着，他们中的两个也死了。
伊西丝自由了。
马杜克吼了些什么，随后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由紫色光点组成的光柱。他迈进穿越门之前，伊西丝看到了他的脸，这时他已经不再微笑了。马杜克盯着她，眼神得意扬扬，因为他知道伊西丝的结局会是什么。马杜克应该在伊西丝身上看到了阿布索隆的痕迹，并且很确定伊西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让他感到很满意。
随后，他消失在了那根光柱中，还活着的两个人爬起来掏枪，但是随即就也被打死了。
伊西丝扯掉网，轻盈地一跃而起。
顿坎用来结果那些男人的大口径自动手枪现在对准了伊西丝。他从一个巷口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迈进虚空世界的金色光线里，鼻子淌着血，太阳穴上也有伤，看上去并不像之前伊西丝想要亲吻的那个人。
“你这个邪恶、狡猾、无耻……”
“顿坎！小心！”
他边骂边猛地转过身去，也看到了伊西丝刚刚发现的事。
从四面八方冲来了很多人，都是马杜克的手下，估计是负责替他在波多贝罗城打点生意的人。这些人手持刀枪，有些甚至提着斧子。顿坎弹匣里剩余的弹药连解决其中的三分之一都不够。
“快过来！”她对顿坎喊道。
顿坎跑向她，身边子弹乱飞。他抓住她伸出的手，随后两人朝岩石边缘跑去，并从那里一起跳进了虚空世界中，伴随着一团紫色光雾，向书城穿越过去。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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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伊西丝把顿坎的心灵书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来，但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她挣扎着爬到打开的活门那里，这个格子有个夹层，在那里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阿布索隆的书被裹在深蓝色的帆布里，看得出这本书已经被无数双手摩挲过。伊西丝小心翼翼地把书从夹层里拿出来，然后把那本心灵书扔了进去。顿坎很快就能在那里找到心灵书，只要他醒过来的时候不能马上拿到就行了。
阿布索隆的书价值连城，她很诧异顿坎竟然会把书藏在这里，并且没有用任何书巫术进行保护。但或许这正是原因：没有人想得到书会被藏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地方，用书巫术保护它只会引人注意。理论上来说，顿坎也完全可以把它卖掉，但他怎样才能既找到买主又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呢？也许他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书，试着去读第一个句子。书上的字迹很模糊，她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这才大概认出了最前面的几个字。
书开始起作用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呻吟。那感觉就像是被纯净的书巫力直透心脏，比顿坎藏在医药箱里的那些药的效力强一千倍。她的四肢涌过一股热流，让她的神经燃烧了起来。这是让人喜悦的燃烧，使她得到净化，消除了她所有的弱点。
书上写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写在那里的字本来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些字的排列顺序很奇怪，亚历山德雷·阿布索隆曾经发现了一种密码，就像是书巫们的仙丹，而他是第一个学会利用这种神秘之物的人。有很多关于他那三本书功效的传言，但没有人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据说只要有一个字放错了位置，整本书的力量就会彻底消失。阿布索隆把几万个字摆成了唯一正确的顺序，就像是不断把各种分子拼在一起，直到用这些分子创造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一样。
伊西丝读得很慢，并不贪婪，虽然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她依然明白，一下子用过大的剂量会要了她的命。她感觉到那些字的排列顺序有种奇妙的力量，这力量钻进了她的意识，裹住了她的心脏。那些音节就像烙在她的精神里一样滚烫发热，深深地钻进了她的灵魂中。书瘾不是将来才显现，伊西丝一开始看就知道自己完了。
不过不是马上，她要先争取一些时间，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本来想把书留给顿坎，但是看了几秒钟之后，她就明白那不过是幻想而已，瘾君子绝对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毒品，只是想到要跟这本书分开，她的额头就已经像要爆炸一样剧痛难忍了。
“对不起。”她又道了一次歉，朝顿坎俯下身，擦掉他脸颊上的一滴血。她产生了吻他一下的冲动，因为两人的过去，也因为她现在拿走的是顿坎最珍贵的东西。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站起身，觉得阿布索隆的每一句话都在自己身体的纤维里燃烧着。她之前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果决，如此充满力量，如此之好。
她匆匆地把书别在背后的腰带上，用斗篷遮住，从外面看不见。然后，她离开了顿坎的木板房，身体挺得笔直，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觉得自己的一部分获得了新生。她现在敢去跟任何人较量，菲德拉·赫库兰尼亚、阿提库斯，包括顿坎说起的那些会带来不祥的“想法”。所有这些都不过是些对手，而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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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聚成一群，抓着网向上爬，这群四处游荡的生物感兴趣的并不是波多贝罗或者城里的居民。伊西丝小时候曾经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发现过一个茧，出于好奇，她打开了那个茧，结果里面钻出了许多极细小的生物，拥到墙上和她的手指上，四处乱爬。一眼看去，对面那些墨妖似乎也是乱哄哄的，没有什么秩序，但集成一群后，它们却是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沿着水平的方向走过波多贝罗。假如保持这个速度，那它们就会像出现时一样迅速地消失。
“那些瘾君子让它们反感，”一个声音说，“这是它们远离这个地方的原因。也许它们察觉到了写在这里的每一个字后面都隐藏着癫狂。”
伊西丝骂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如果她还像刚上勒卡雷中学时那样容易分神，那新获得的力量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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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杜克。”
“伊西丝·霓莫霓思，”那人俊俏的脸上带着微笑，“很荣幸，也很高兴。”
那人的长发非常顺滑，跟虚空世界里的那张网一样是金色的，他身上的珠宝首饰比三大家族中那些贵妇们身上的还多。书巫力量使他保持着年轻的容颜，虽然他的青春岁月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过去了。没人知道马杜克多大年纪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书妖？书巫？也许他真的就是古巴比伦那个名叫马杜克的神祇？不过伊西丝并不关心这些，只要能在他的防御中找到破绽，她会马上杀了这个人。
站在他左右两边的两个男人是书巫，应该是花钱雇来的贴身保镖。他们像举着枪一样举着翻开的心灵书，瞄准着伊西丝。以前，马杜克雇的都是书妖。
“很可惜，你登门拜访的时候，我不在家，”他带着保镖在伊西丝面前停下，“你看，我正在各个庇护所里巡视，给我那些生意伙伴们紧紧螺丝。我觉得非常遗憾，没能在你把我的藏室夷为平地之前给你好好介绍一下那些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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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跟他们的母亲穿一条裤子又怎么样呢？他们根本不会在意的，因为没有人比我付给他们的钱更多。”
他的打手们咯咯地笑着。他们其实没必要按着伊西丝，把她压在地上的那张网有一辆小汽车那么沉，她连手都抬不起来。她身下压着阿布索隆的书，脊背上能感觉到书的尖角。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这本书表示兴趣，也许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她身上带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觉得那两个书巫，甚至马杜克本人很快就会有所察觉。
“看来你赢了。”她艰难地说。那张网勒进了她脸上的皮肤里，她知道这种网，它的纤维上刻着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型字母，有个亚洲的庇护所专门生产这种材料。她觉得马杜克的衣服说不定也是用这种材料织成的，能为他提供各种书巫保护。他穿着白裤子、一件合身的长外套，戴着白色的手套和一条真丝围巾。
“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伊西丝，你们毁掉了我很多财产。”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几乎可以说是友好的，尽管如此，伊西丝还是能感觉到在这个平静外表下沸腾的愤怒。他不想杀掉伊西丝，或许他是在考虑如何能让伊西丝尝到最多的苦头同时还不致死去。“他们用了好几个小时，才清理掉所有的书蛭。在书城里制造这种混乱可是很冒险的。”
“不，”她说，“书蛭只要吃了东西，就会待在原地不动，而且在一天之内就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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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杜克的嘴角又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上去容光焕发。伊西丝真想用自己的心灵书打掉他那一口漂白过的牙齿。
两声枪响紧密地前后相连，听上去就像一声一样，但伊西丝的听觉很灵敏。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射击，并且同时打中两个不同的目标。
马杜克身边的那两个书巫倒在地上死了。网变轻了。按住伊西丝胳膊和腿的四个人松开了她，因为他们要找开枪的人在哪里。紧接着，他们中的两个也死了。
伊西丝自由了。
马杜克吼了些什么，随后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由紫色光点组成的光柱。他迈进穿越门之前，伊西丝看到了他的脸，这时他已经不再微笑了。马杜克盯着她，眼神得意扬扬，因为他知道伊西丝的结局会是什么。马杜克应该在伊西丝身上看到了阿布索隆的痕迹，并且很确定伊西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让他感到很满意。
随后，他消失在了那根光柱中，还活着的两个人爬起来掏枪，但是随即就也被打死了。
伊西丝扯掉网，轻盈地一跃而起。
顿坎用来结果那些男人的大口径自动手枪现在对准了伊西丝。他从一个巷口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迈进虚空世界的金色光线里，鼻子淌着血，太阳穴上也有伤，看上去并不像之前伊西丝想要亲吻的那个人。
“你这个邪恶、狡猾、无耻……”
“顿坎！小心！”
他边骂边猛地转过身去，也看到了伊西丝刚刚发现的事。
从四面八方冲来了很多人，都是马杜克的手下，估计是负责替他在波多贝罗城打点生意的人。这些人手持刀枪，有些甚至提着斧子。顿坎弹匣里剩余的弹药连解决其中的三分之一都不够。
“快过来！”她对顿坎喊道。
顿坎跑向她，身边子弹乱飞。他抓住她伸出的手，随后两人朝岩石边缘跑去，并从那里一起跳进了虚空世界中，伴随着一团紫色光雾，向书城穿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