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贸易聚落
汤姆梦到了凯瑟琳。她正与他手挽手走过一个个熟悉的博物馆房间，旁边没有研究员或公会成员在，没有人对他说“去擦地板，纳茨沃西”或者“去给43世纪的玻璃器皿掸灰”。他带着她四处参观，就好像这地方是属于他的一样。当他解说飞艇复制品和宏伟的伦敦剖面模型的细节时，她对着他微笑。在整个过程中，都有一段奇特的音乐吟唱着，直到他们走到自然历史展廊，才发现是那条蓝鲸在朝他们唱歌。
梦境渐渐散去，而鲸歌的奇怪调子仍然萦绕。他躺在微微震颤的木头甲板上。两边立着木头的墙，闪耀的晨光穿过木板间的空隙。头顶上方，一大片错综复杂的管道盘结缠绕在天花板上。这些是斯匹德威尔的管道，他把管道里那咕嘟咕嘟的声音错听成鲸歌了。
他翻过身，环顾狭小的房间。赫丝塔背靠着对面的墙坐着。她看到他醒来，便点点头。
“我在哪儿？”他呻吟道。
“我还没听过真的有人这么说。”她说，“我以为只有书里才有。‘我在哪儿？’真有趣。”
“不，说真的。”汤姆一边反对，一边环顾粗糙的墙壁和狭窄的金属门，“这里还是斯匹德威尔吗？发生什么了？”
“当然是那些食物。”她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芮兰给我们下了药？可为什么呢？”他站了起来，穿过颠簸的甲板，走到门口。“不用试了。”赫丝塔提醒他，“它锁上了。”他还是试了试。她是对的。接下来他踮起脚费劲地从墙上的一条裂缝朝外张望。透过缝隙，他看到一条狭窄的木头过道，斯匹德威尔某个轮子的影子飞快地闪过，使得过道里忽明忽暗，好像视屏的画面一样。野外的景象如浮光掠影飞驰而过，比他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嶙峋险峻。
“从太阳初升时起，我们就一直朝着东南偏南方向行进。”赫丝塔在他开口发问之前便疲倦地解释，“也可能更久，不过我那时也睡着了。”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
汤姆在一堆杂物中坐下来，背靠在微微震颤的墙上。“那么全完了！”他说，“伦敦一定已经在几百英里开外了！现在我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赫丝塔一言不发。她脸色苍白，使得伤疤比平时更加显眼，鲜血已经渗进了她那条伤腿周围的地板。
一个小时慢吞吞地过去了，然后又是一个小时。有时一些人急匆匆地沿着外面的通道走过，他们的影子会切断射进来的那束纤细阳光。水管汩汩作响，仿佛自言自语地咕哝着。最后汤姆终于听到了开锁的声音。门下方的一个小窗打开了，一张脸露了出来，问道：“大家都还好吗？”
“还好？”汤姆大吼，“我们当然都不好！”他爬到了门前。芮兰四肢着地趴在门外，以便能从那个小窗口朝里张望（汤姆怀疑这其实只是一个作为狗洞的活板门）。芮兰身后露出几双穿靴子的脚，属于站在一旁守卫着的那几个手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汤姆问，“我们根本没有妨害你！”
老镇长看上去有些尴尬：“对，亲爱的孩子，可时局艰难啊，你瞧，最近真是流年不利。管理一座牵引镇，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们得抓紧一切我们抓得到手的东西。所以我们抓到了你们。我们会把你们当奴隶卖掉，你瞧，就是这么回事，聚落那儿会有些蓄奴城镇，我们会卖掉你们。迫不得已啊！如果我们想要始终跑得比那些大型城镇快，我们的引擎就需要一些备件……”
“卖掉我们？”汤姆听说过有些城市在引擎室里使用奴隶来工作，但这些事情以前听上去都太遥远太奇异，好像永远都和他没啥关系，“我得要赶上伦敦！你不能卖掉我！”
“哦，我相信你能卖个好价钱。”芮兰说得好像汤姆听了会高兴一样，“像你这么个英俊健康的小伙子，我们保证会把你卖给一个好主人的。当然，你的朋友我就不知道了。她看上去半死不活的，而且从根本上说，她不好看。不过也许我们可以把你们打包卖，‘买一送一’之类的。”他把两个碗推进窗洞，碗是圆形的金属制品，好像狗食盆一样。一个里面装着水，另一个装得满一点的是蓝兮兮的水藻。“吃吧！”他高兴地说，“我们要让你在拍卖会上看起来状态良好，吃得饱饱的。日落时分我们就会到达聚落，然后明天早上把你们卖掉。”
“可是……”汤姆反对道。
“没错，我知道，我也非常非常抱歉，可我能做什么呢？”芮兰伤心地说，“时世艰难，你懂吧。”
小窗砰的一声关上。“我的西笛呢？”汤姆大叫。没有人回答。他听见外面的通道里传来芮兰的声音，在和守卫说话，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掬着喝了些水，然后把碗拿到赫丝塔身边。“我们必须逃走！”他告诉她。
“怎么逃？”
汤姆环顾他们的囚室。门肯定不行，不光上了锁还有守卫。他抬头盯着水管，直看到脖子抽筋，可尽管有些管道看上去大到足够一个人在里面爬行，他却找不到办法钻进去，甚至根本碰不到它们。而且不管怎么说，他听见管道里有黏稠液体汩汩流动的声音，不管那种液体是什么，他都不会想要在其中爬行。他把注意力转到墙上，沿着一块块木板仔细触摸。终于找到了一块感觉有点松的板子。他一点一点地使着劲，板子开始松动了。
这是漫长、艰难、痛苦的工作。汤姆的指缝里全是木屑，汗水从脸上滚落，每次有人从外面的通道走过，他就得停下来。赫丝塔沉默地看着，直到他开始对她的袖手旁观感到生气。不过到了傍晚，当外面的天空变成红色，疾驰的小镇开始减速的时候，他已经弄出了一个刚够他的脑袋钻过的缺口。
他一直等到周围确定没有人，才伸出头去。斯匹德威尔正在穿过一些高耸的岩脊投下的阴影，这些都是古老山脉被城镇啃咬之后剩下的岩核。前方，在更多的石峰之间，有一块浅浅的凹地，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剧场，里面挤满了众多城镇。汤姆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贸易区和牵引村聚集在一个地方。“我们到了！”他告诉赫丝塔，“这就是贸易聚落！”
斯匹德威尔一再减速，驶入了一座破破烂烂的风帆动力的小村庄与另一座稍大的集市镇之间的一片空地上。汤姆能听到其他镇上的人朝斯匹德威尔打招呼，询问它从何处而来，带了什么货物来做交易。“废金属。”他听见芮兰夫人大声回答，“还有一些木材，还有一个漂亮的西笛，还有两个上好的、新鲜的、健康的、年轻的奴隶！”
“噢，魁科在上！”汤姆咕哝着，加紧把他弄出来的洞口继续扩大。
“它永远不会变得足够大的。”赫丝塔说。她总是期待着最糟糕的情况，而且她通常都是对的。
“你也可以来帮忙，而不是干坐在那里！”汤姆骂了回去，但他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她非常虚弱。他想象着要是她太虚弱了没法逃跑的话会发生什么。他不能独自跑进野外而把她丢在这里。可要是他留下来，他的下场就是变成某个肮脏的小镇里的一名奴隶！
他尽量不去想这些，集中精神把洞弄大。外面的天空逐渐变暗，月亮升了起来。他听到音乐和笑声飘荡在贸易聚落之中。随着芮兰的人陆续离开去别的镇上找乐子，舷梯上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他对着洞口又扒又挠，用力撬动木板，还用一个生锈的钉子去划它们，但一点用都没有。最后，他在绝望中转头对赫丝塔嘶声喊道：“求求你，帮帮忙！”
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他趴着的地方。她看上去病恹恹的，但还没他担心的那么糟。也许她一直都在保存体力，积蓄力量留待天黑时逃跑。她沿着他弄出的洞口摸了一圈，点了点头。然后，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汤姆肩头，抬起她没受伤的那条腿，使劲朝墙上蹬。一下，两下，随着她的踢击，洞口四周的木头渐渐弯曲裂开。第三下的时候，整块木板都掉了出去，跌到了外边过道的对面。
“我也能做到的！”汤姆说。他瞪着破碎的洞口，奇怪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么做。
“但你没有，不是吗？”赫丝塔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微笑。一个丑陋、扭曲的笑容，但汤姆却很高兴见到它。它让他觉得她开始喜欢他了，而不是把他当成讨厌的人。
“走吧。”她说，“要是你想走的话。”
跨越月色下的泥泞大地，数百英里之外，史莱克发现了某些东西。它给工程师公会的飞行员们发了个信号。飞行员们一边点头一边窃窃私语，同时操纵着苍鹰90型降落。“接下来干什么？我们还要沿着这些辙印来回飞多久，它才肯承认那些小孩已经死了？”但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害怕史莱克。
舱门打开，史莱克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它的绿色双眼左右扫视，直到找到了它要寻找的东西。一块从衬衫上撕下来的白色织物碎片，被雨水浸透，半埋在淤泥里。“赫丝塔·肖来过这里。”它对着旷野纵声说道。然后它开始嗅寻她的气息。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梦境渐渐散去，而鲸歌的奇怪调子仍然萦绕。他躺在微微震颤的木头甲板上。两边立着木头的墙，闪耀的晨光穿过木板间的空隙。头顶上方，一大片错综复杂的管道盘结缠绕在天花板上。这些是斯匹德威尔的管道，他把管道里那咕嘟咕嘟的声音错听成鲸歌了。
他翻过身，环顾狭小的房间。赫丝塔背靠着对面的墙坐着。她看到他醒来，便点点头。
“我在哪儿？”他呻吟道。
“我还没听过真的有人这么说。”她说，“我以为只有书里才有。‘我在哪儿？’真有趣。”
“不，说真的。”汤姆一边反对，一边环顾粗糙的墙壁和狭窄的金属门，“这里还是斯匹德威尔吗？发生什么了？”
“当然是那些食物。”她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芮兰给我们下了药？可为什么呢？”他站了起来，穿过颠簸的甲板，走到门口。“不用试了。”赫丝塔提醒他，“它锁上了。”他还是试了试。她是对的。接下来他踮起脚费劲地从墙上的一条裂缝朝外张望。透过缝隙，他看到一条狭窄的木头过道，斯匹德威尔某个轮子的影子飞快地闪过，使得过道里忽明忽暗，好像视屏的画面一样。野外的景象如浮光掠影飞驰而过，比他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嶙峋险峻。
“从太阳初升时起，我们就一直朝着东南偏南方向行进。”赫丝塔在他开口发问之前便疲倦地解释，“也可能更久，不过我那时也睡着了。”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
汤姆在一堆杂物中坐下来，背靠在微微震颤的墙上。“那么全完了！”他说，“伦敦一定已经在几百英里开外了！现在我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赫丝塔一言不发。她脸色苍白，使得伤疤比平时更加显眼，鲜血已经渗进了她那条伤腿周围的地板。
一个小时慢吞吞地过去了，然后又是一个小时。有时一些人急匆匆地沿着外面的通道走过，他们的影子会切断射进来的那束纤细阳光。水管汩汩作响，仿佛自言自语地咕哝着。最后汤姆终于听到了开锁的声音。门下方的一个小窗打开了，一张脸露了出来，问道：“大家都还好吗？”
“还好？”汤姆大吼，“我们当然都不好！”他爬到了门前。芮兰四肢着地趴在门外，以便能从那个小窗口朝里张望（汤姆怀疑这其实只是一个作为狗洞的活板门）。芮兰身后露出几双穿靴子的脚，属于站在一旁守卫着的那几个手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汤姆问，“我们根本没有妨害你！”
老镇长看上去有些尴尬：“对，亲爱的孩子，可时局艰难啊，你瞧，最近真是流年不利。管理一座牵引镇，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们得抓紧一切我们抓得到手的东西。所以我们抓到了你们。我们会把你们当奴隶卖掉，你瞧，就是这么回事，聚落那儿会有些蓄奴城镇，我们会卖掉你们。迫不得已啊！如果我们想要始终跑得比那些大型城镇快，我们的引擎就需要一些备件……”
“卖掉我们？”汤姆听说过有些城市在引擎室里使用奴隶来工作，但这些事情以前听上去都太遥远太奇异，好像永远都和他没啥关系，“我得要赶上伦敦！你不能卖掉我！”
“哦，我相信你能卖个好价钱。”芮兰说得好像汤姆听了会高兴一样，“像你这么个英俊健康的小伙子，我们保证会把你卖给一个好主人的。当然，你的朋友我就不知道了。她看上去半死不活的，而且从根本上说，她不好看。不过也许我们可以把你们打包卖，‘买一送一’之类的。”他把两个碗推进窗洞，碗是圆形的金属制品，好像狗食盆一样。一个里面装着水，另一个装得满一点的是蓝兮兮的水藻。“吃吧！”他高兴地说，“我们要让你在拍卖会上看起来状态良好，吃得饱饱的。日落时分我们就会到达聚落，然后明天早上把你们卖掉。”
“可是……”汤姆反对道。
“没错，我知道，我也非常非常抱歉，可我能做什么呢？”芮兰伤心地说，“时世艰难，你懂吧。”
小窗砰的一声关上。“我的西笛呢？”汤姆大叫。没有人回答。他听见外面的通道里传来芮兰的声音，在和守卫说话，然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掬着喝了些水，然后把碗拿到赫丝塔身边。“我们必须逃走！”他告诉她。
“怎么逃？”
汤姆环顾他们的囚室。门肯定不行，不光上了锁还有守卫。他抬头盯着水管，直看到脖子抽筋，可尽管有些管道看上去大到足够一个人在里面爬行，他却找不到办法钻进去，甚至根本碰不到它们。而且不管怎么说，他听见管道里有黏稠液体汩汩流动的声音，不管那种液体是什么，他都不会想要在其中爬行。他把注意力转到墙上，沿着一块块木板仔细触摸。终于找到了一块感觉有点松的板子。他一点一点地使着劲，板子开始松动了。
这是漫长、艰难、痛苦的工作。汤姆的指缝里全是木屑，汗水从脸上滚落，每次有人从外面的通道走过，他就得停下来。赫丝塔沉默地看着，直到他开始对她的袖手旁观感到生气。不过到了傍晚，当外面的天空变成红色，疾驰的小镇开始减速的时候，他已经弄出了一个刚够他的脑袋钻过的缺口。
他一直等到周围确定没有人，才伸出头去。斯匹德威尔正在穿过一些高耸的岩脊投下的阴影，这些都是古老山脉被城镇啃咬之后剩下的岩核。前方，在更多的石峰之间，有一块浅浅的凹地，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剧场，里面挤满了众多城镇。汤姆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贸易区和牵引村聚集在一个地方。“我们到了！”他告诉赫丝塔，“这就是贸易聚落！”
斯匹德威尔一再减速，驶入了一座破破烂烂的风帆动力的小村庄与另一座稍大的集市镇之间的一片空地上。汤姆能听到其他镇上的人朝斯匹德威尔打招呼，询问它从何处而来，带了什么货物来做交易。“废金属。”他听见芮兰夫人大声回答，“还有一些木材，还有一个漂亮的西笛，还有两个上好的、新鲜的、健康的、年轻的奴隶！”
“噢，魁科在上！”汤姆咕哝着，加紧把他弄出来的洞口继续扩大。
“它永远不会变得足够大的。”赫丝塔说。她总是期待着最糟糕的情况，而且她通常都是对的。
“你也可以来帮忙，而不是干坐在那里！”汤姆骂了回去，但他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她非常虚弱。他想象着要是她太虚弱了没法逃跑的话会发生什么。他不能独自跑进野外而把她丢在这里。可要是他留下来，他的下场就是变成某个肮脏的小镇里的一名奴隶！
他尽量不去想这些，集中精神把洞弄大。外面的天空逐渐变暗，月亮升了起来。他听到音乐和笑声飘荡在贸易聚落之中。随着芮兰的人陆续离开去别的镇上找乐子，舷梯上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他对着洞口又扒又挠，用力撬动木板，还用一个生锈的钉子去划它们，但一点用都没有。最后，他在绝望中转头对赫丝塔嘶声喊道：“求求你，帮帮忙！”
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他趴着的地方。她看上去病恹恹的，但还没他担心的那么糟。也许她一直都在保存体力，积蓄力量留待天黑时逃跑。她沿着他弄出的洞口摸了一圈，点了点头。然后，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汤姆肩头，抬起她没受伤的那条腿，使劲朝墙上蹬。一下，两下，随着她的踢击，洞口四周的木头渐渐弯曲裂开。第三下的时候，整块木板都掉了出去，跌到了外边过道的对面。
“我也能做到的！”汤姆说。他瞪着破碎的洞口，奇怪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么做。
“但你没有，不是吗？”赫丝塔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微笑。一个丑陋、扭曲的笑容，但汤姆却很高兴见到它。它让他觉得她开始喜欢他了，而不是把他当成讨厌的人。
“走吧。”她说，“要是你想走的话。”
跨越月色下的泥泞大地，数百英里之外，史莱克发现了某些东西。它给工程师公会的飞行员们发了个信号。飞行员们一边点头一边窃窃私语，同时操纵着苍鹰90型降落。“接下来干什么？我们还要沿着这些辙印来回飞多久，它才肯承认那些小孩已经死了？”但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害怕史莱克。
舱门打开，史莱克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它的绿色双眼左右扫视，直到找到了它要寻找的东西。一块从衬衫上撕下来的白色织物碎片，被雨水浸透，半埋在淤泥里。“赫丝塔·肖来过这里。”它对着旷野纵声说道。然后它开始嗅寻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