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上方传来一声巨响，无疑是门被砸开了。博士原地转身，用掌根反复拍着脑门。
“快想，快想，快想。”他对自己说，“啊！”他停下不停踱步的双脚，“他们不知道我们在下面。”
“不，他们知道。”卡莱尔说，“格里格曼知道我们会往这边来。”
“而且门还上了锁，密码也改过了。可他们并非真的知道，这又不能确定。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知道。”
卡莱尔缓缓点了一下头，“有道理。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沿着楼梯下来，然后就能确定了。”
博士探身向前说：“不，他们不会，因为我有个计划。”
“一个可以快速执行的计划？”
他们此刻已经能听见金属楼梯上的脚步声了。
“快如闪电。”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保护好艾米。”博士把装有艾米人格和记忆的小药瓶塞进上衣胸前的口袋里，轻轻拍了一下。
“就这样？”卡莱尔问。
“不不不，这个计划的精妙之处在于……”
“什么？”
“……我们要躲起来。”
卡莱尔瞪着他，“就这样？这就是你的伟大计划？我们躲起来？”
博士耸耸肩，把头发撩到一边。“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但不包括拿枪射别人。”他补充道，“我要每个人都毫发无损，这样才能把他们的脑子放回原处。”
卡莱尔转头看了一眼楼梯。“我们躲起来。”她说。
博士和卡莱尔少校安静而快速地穿过走道。这个洞穴异常开阔，杰克逊和他的人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搜完。
“你要跟紧我。”博士对艾米耳语道，“也别太近了。”因为艾米突然走过来跟他肩贴着肩，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一种近叫近，有一种近叫亲密无间。你保持前一种就好，触手可及，但是不挡视线。”
博士躲到一排存储器的尽头，卡莱尔紧随其后，艾米也模仿着他的举动。他们探出头来，看见洞穴另一头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周围持续不断的滴水声，盖过了他们的话音，但卡莱尔确信其中有一个人是杰克逊，而且里夫也来了。他们总共有五六个人。
“他带帮手来了。”她压低声音对博士说。
“真遗憾，不过没关系。”博士把食指和拇指伸进胸前口袋，小心翼翼地捻起装着水的药瓶递给艾米，“你拿着它，”他对艾米说，“如果我们之中有谁能把你带到治疗室去，那这东西最好由你带在身上。否则，我们不知道得花多大工夫，才能把你的身体和思维凑到一个地方。”
“你确定她能保管好吗？”卡莱尔问。
“你能吗？”博士问艾米。
“能。”她面不改色地说。
“很好。还有从现在起，说话要小小声，好吗？”
“他们听见了吗？”卡莱尔问道，“有人朝这边来了。”
“不好说。”博士坦言道，“我们走起来，时刻保持在他们前头，找机会摸到楼梯口去。”
他们快步跑向下一条通道，弓起身子躲进阴影里，博士又对艾米说：“那个药瓶很重要。确切地说，药瓶里的水很重要。我要你一直带在身上，放哪儿都行，只要你能保证它安全，而且不会与你分开。我们等会儿要把水里的信息跟你的身体结合在一起，懂了吗？”
“懂了。”艾米低声回答。她举起药瓶凝视了一会儿，表情依旧空白。
“很好。你要记住了。”博士转头看向外面，确认杰克逊的人还没走到附近，“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我知道，这里头的信息量得好好消化。”
卡莱尔也在观察情况，“我觉得我们能跑到下一个区域。”
博士点点头，“离楼梯更近。来吧！”
他们一口气跑向下一个藏身之处，紧靠洞穴泛着水光的潮湿岩壁。有人正在旁边连通的走道上说话，他们越逼越近了。
“目前一切情况良好。”博士压低声音说。
“前路漫漫。”卡莱尔提醒道。
博士突然在她身边倒抽了一口气，只见他惊讶地张着嘴，双眼圆瞪。
“怎么了？”卡莱尔急切地问。
“水滴到我后脖子上了。”
“哦，我真是谢谢你了。”
此时，旁边传来什么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两人同时飞快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玻璃药瓶慢悠悠地滚到了博士脚下。他迅速捡起。
“我告诉你要保管好它。”他低声对艾米斥道。
“博士——瓶塞掉了。”卡莱尔说，“瓶子是空的。”
博士举起药瓶，她说得对。“哪儿去了？水哪儿去了？！”他几近惶恐地环视四周，可地上到处都是冷凝水聚成的小水洼，“任何一个水洼都有可能是艾米。”
“嘘！”卡莱尔警告道，“现在担心那个太迟了。”
“可我们要怎么把她找回来？！”
“等会儿再担心这个，好吗？”卡莱尔对他说，“现在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外面没人了。”艾米低声说。
“谢谢。”博士说，“快走吧，下一个区域，对吧？”
“对。”卡莱尔赞同道。
他们尽量安静而迅速地转移到下一块阴影中，距离楼梯只剩下大约十五米了。然而，一名士兵正伫立在楼梯口。
“你觉得他知道你倒戈了吗？”博士问，“或者确切地说，你一开始就没有倒戈。”
“有可能。”卡莱尔说，“不过还是值得一试。我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和艾米趁机溜过去。”
“我觉得那行不通。”艾米说。
博士与卡莱尔一同转头看向她。
“这是又闪现了一抹自我意识？”博士琢磨着，“还是说他们给她编写的指令，再次占据了主导？”
“这个想法不错。”艾米说。她突然伸手拔出卡莱尔的枪，对准了博士和卡莱尔。
里夫上尉从艾米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得意地笑着，头也不回地冲身后嚷道：“在这里，找到他们了！”
“我必须欺骗博士。”艾米缓慢地说，“我必须带他到治疗室去。”
“对，这事儿我们刚才做过了。”博士对她说。“她好像被恢复到之前的进程了。”他瞪了里夫一眼，“你们的疗程可能没有嘴上说的那样好。”
“环境改变重新触发了她的上一个指令，仅此而已。”
杰克逊从后面快步走来，还带着另外两名士兵。“你的短途观光替你省下了一段牢狱之苦，博士。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已经准备好你的疗程了，”他对艾米点点头，“我还会让庞德小姐给你带路。”
艾米闻声把枪往前戳了戳，“快走。上楼梯。”
杰克逊的笑声回荡在洞穴中。“我们马上到治疗室去，博士。一旦到了那里，你就会变成一块白板，准备接收塔里瑞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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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想，快想，快想。”他对自己说，“啊！”他停下不停踱步的双脚，“他们不知道我们在下面。”
“不，他们知道。”卡莱尔说，“格里格曼知道我们会往这边来。”
“而且门还上了锁，密码也改过了。可他们并非真的知道，这又不能确定。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知道。”
卡莱尔缓缓点了一下头，“有道理。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沿着楼梯下来，然后就能确定了。”
博士探身向前说：“不，他们不会，因为我有个计划。”
“一个可以快速执行的计划？”
他们此刻已经能听见金属楼梯上的脚步声了。
“快如闪电。”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保护好艾米。”博士把装有艾米人格和记忆的小药瓶塞进上衣胸前的口袋里，轻轻拍了一下。
“就这样？”卡莱尔问。
“不不不，这个计划的精妙之处在于……”
“什么？”
“……我们要躲起来。”
卡莱尔瞪着他，“就这样？这就是你的伟大计划？我们躲起来？”
博士耸耸肩，把头发撩到一边。“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但不包括拿枪射别人。”他补充道，“我要每个人都毫发无损，这样才能把他们的脑子放回原处。”
卡莱尔转头看了一眼楼梯。“我们躲起来。”她说。
博士和卡莱尔少校安静而快速地穿过走道。这个洞穴异常开阔，杰克逊和他的人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搜完。
“你要跟紧我。”博士对艾米耳语道，“也别太近了。”因为艾米突然走过来跟他肩贴着肩，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一种近叫近，有一种近叫亲密无间。你保持前一种就好，触手可及，但是不挡视线。”
博士躲到一排存储器的尽头，卡莱尔紧随其后，艾米也模仿着他的举动。他们探出头来，看见洞穴另一头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周围持续不断的滴水声，盖过了他们的话音，但卡莱尔确信其中有一个人是杰克逊，而且里夫也来了。他们总共有五六个人。
“他带帮手来了。”她压低声音对博士说。
“真遗憾，不过没关系。”博士把食指和拇指伸进胸前口袋，小心翼翼地捻起装着水的药瓶递给艾米，“你拿着它，”他对艾米说，“如果我们之中有谁能把你带到治疗室去，那这东西最好由你带在身上。否则，我们不知道得花多大工夫，才能把你的身体和思维凑到一个地方。”
“你确定她能保管好吗？”卡莱尔问。
“你能吗？”博士问艾米。
“能。”她面不改色地说。
“很好。还有从现在起，说话要小小声，好吗？”
“他们听见了吗？”卡莱尔问道，“有人朝这边来了。”
“不好说。”博士坦言道，“我们走起来，时刻保持在他们前头，找机会摸到楼梯口去。”
他们快步跑向下一条通道，弓起身子躲进阴影里，博士又对艾米说：“那个药瓶很重要。确切地说，药瓶里的水很重要。我要你一直带在身上，放哪儿都行，只要你能保证它安全，而且不会与你分开。我们等会儿要把水里的信息跟你的身体结合在一起，懂了吗？”
“懂了。”艾米低声回答。她举起药瓶凝视了一会儿，表情依旧空白。
“很好。你要记住了。”博士转头看向外面，确认杰克逊的人还没走到附近，“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我知道，这里头的信息量得好好消化。”
卡莱尔也在观察情况，“我觉得我们能跑到下一个区域。”
博士点点头，“离楼梯更近。来吧！”
他们一口气跑向下一个藏身之处，紧靠洞穴泛着水光的潮湿岩壁。有人正在旁边连通的走道上说话，他们越逼越近了。
“目前一切情况良好。”博士压低声音说。
“前路漫漫。”卡莱尔提醒道。
博士突然在她身边倒抽了一口气，只见他惊讶地张着嘴，双眼圆瞪。
“怎么了？”卡莱尔急切地问。
“水滴到我后脖子上了。”
“哦，我真是谢谢你了。”
此时，旁边传来什么东西滚落在地的声音，两人同时飞快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玻璃药瓶慢悠悠地滚到了博士脚下。他迅速捡起。
“我告诉你要保管好它。”他低声对艾米斥道。
“博士——瓶塞掉了。”卡莱尔说，“瓶子是空的。”
博士举起药瓶，她说得对。“哪儿去了？水哪儿去了？！”他几近惶恐地环视四周，可地上到处都是冷凝水聚成的小水洼，“任何一个水洼都有可能是艾米。”
“嘘！”卡莱尔警告道，“现在担心那个太迟了。”
“可我们要怎么把她找回来？！”
“等会儿再担心这个，好吗？”卡莱尔对他说，“现在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外面没人了。”艾米低声说。
“谢谢。”博士说，“快走吧，下一个区域，对吧？”
“对。”卡莱尔赞同道。
他们尽量安静而迅速地转移到下一块阴影中，距离楼梯只剩下大约十五米了。然而，一名士兵正伫立在楼梯口。
“你觉得他知道你倒戈了吗？”博士问，“或者确切地说，你一开始就没有倒戈。”
“有可能。”卡莱尔说，“不过还是值得一试。我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和艾米趁机溜过去。”
“我觉得那行不通。”艾米说。
博士与卡莱尔一同转头看向她。
“这是又闪现了一抹自我意识？”博士琢磨着，“还是说他们给她编写的指令，再次占据了主导？”
“这个想法不错。”艾米说。她突然伸手拔出卡莱尔的枪，对准了博士和卡莱尔。
里夫上尉从艾米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得意地笑着，头也不回地冲身后嚷道：“在这里，找到他们了！”
“我必须欺骗博士。”艾米缓慢地说，“我必须带他到治疗室去。”
“对，这事儿我们刚才做过了。”博士对她说。“她好像被恢复到之前的进程了。”他瞪了里夫一眼，“你们的疗程可能没有嘴上说的那样好。”
“环境改变重新触发了她的上一个指令，仅此而已。”
杰克逊从后面快步走来，还带着另外两名士兵。“你的短途观光替你省下了一段牢狱之苦，博士。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已经准备好你的疗程了，”他对艾米点点头，“我还会让庞德小姐给你带路。”
艾米闻声把枪往前戳了戳，“快走。上楼梯。”
杰克逊的笑声回荡在洞穴中。“我们马上到治疗室去，博士。一旦到了那里，你就会变成一块白板，准备接收塔里瑞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