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后，我们商定的计划很普通，甚至有些孤注一掷。Tayber和他的人很了解这座小镇，这不足为奇，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在这里长大的，而且他们最近一直密切关注着绿皮的动向。Tayber用地图数据板上传了一个街道作战计划，在尤根和我附身观看小图标的时候，他向我们介绍了当地的一些知名地标。和往常一样，我与生俱来的方向感让我一看到这些就能把它们与实地匹配上，而且我很愿意采用早晨没遇到麻烦的那条路线。
“它们收集了大部分的车辆，却没有加以利用，”Tayber说道。我在地图上辨认出一座帝国机械神教祠堂，点了点头。这很容易理解，根据我们偷来的那辆越野车的维护状况来看，很难指望它们的主人会进行定期维护。当我正准备继续阐述我的观点时，一个名叫Hascom的士兵怯生生的介入了我们的谈话。
“它们去那主要是为了弄到燃料，”他说道，“而且那是它们制造新车的地方。”
“新车？”我重复了一遍，Hascom点了点头。
“绿皮也有像是科技教士的家伙，它们能制造很多东西，比如各种……”
我也点点头，示意我在认真听。我从尤根那里得知一部分兽人掌握了科技方面的基础知识，但是盘踞在这里的兽人能够建造新玩具的情报，改变了我对它们只是将废品改头换面的印象。我瞥了一眼Tayber。“帝皇期盼你能尽快拿下那个地方。”我说道。这位中士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定。
“没那么简单。”他说道。我采取了比较礼貌的方式询问他的意见，而且一旦他认识到我不会把计划的详情告诉他，他也不会把自己心底的想法透露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了我为什么向学生们灌输要时刻保持耐心，尽管傲慢的年轻人大都年幼无知和急于求成。）“这里有重兵把守，我们以前从来没进去过，而且即使我们能进去……”他停顿了一下，我开始意识到弥漫在士兵中间的那种微妙的紧张气氛，就像是隐约的预感到了远方雷暴正在临近。“我们也没法把车开出来。”
“怎么会开不出来？”我问道。“如果那是一个加油站，就一定有很多燃料储罐。”我瞥了一眼Luskins，我们的隧道向导，他肩上扛了一具导弹发射器，还有他的副手Jodril，那家伙被身上那些备用导弹搞得筋疲力尽。“事实上如果你能选好位置，从外面来上一发穿甲弹，那些燃料就能漂亮的把剩下的事情都搞定。”
“这听上去挺靠谱。”Luskins马上就答应了，那架势就像是不止一次有机会赞成这个提议。
“但是那样会伤到我们自己人的。”Grenbow提出异议。他仍然背着那台失效的步话机，我怎么也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也许他只是习以为常，根本不介意它的重量。
Luskins耸了耸肩。“他们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些行尸走肉罢了。”
Grenbow和其他一些士兵听到这话后勃然大怒，纷纷表示抗议。我打算用长期练就的和稀泥的本事来缓解这一紧张的局面。
“对不起，”我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Tayber深深的叹了口气。“那里也是它们关押囚犯的集中营。”他说道。我想起了早上见过的那些皮包骨头的可怜人，打心眼里赞同Luskins的话：那些人已经撑不下去了。但这么说显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还是明智的点了点头，仿佛是觉得Grenbow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应该采取一切措施来保护平民。”我说道，心里对这些陈词滥调不屑一顾。
目前，我的话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弥漫在众人周围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那是我们的职责。”我转回身对中士说。“但是你的作战目标并没有发生改变。我们要做的是闯进去，夺取一些交通工具，然后从那里平安的逃出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需要分散敌人的注意力，”Tayber说道。“但是相互间的协调会很成问题，一旦我们分开行动彼此就会失去联络。”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敲了敲耳朵上的通讯器向他保证。“我们有足以分配给每个人的通讯器。”中士被我的话惊呆了。
“好吧，”他瞥了一眼Jodril。“还有剩余的破片弹吗？”
“还剩一发，”装填手报告。“此外还有两发穿甲弹。”
“听起来需要我来转移兽人的注意力，”我转身对导弹小组说。“你们能找到一个可以鸟瞰集中营的地方吗？”
Luskins懒洋洋的笑了笑。“我知道有个地方正合适。”他说道，这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听好，”我对他说。“在那里把发射器架设好，等待我们的信号，然后用破片弹对着你看见的最大群的绿皮猛轰就可以了。”
“然后就前往约定的撤离点。”Tayber中士坚定的补充道，明显是在担心一旦我们进去后Luskins会一时冲动引爆钷罐。我识趣的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很好，”我承认这个计划很周密，把地图数据板递给Luskins。“你们打算埋
一个有把握的机会让我们的旅行回归正轨，那我不得不让这些士兵跟随我一起行动，那意味着我必须先给他们搞到交通工具。反过来说这意味着我必须坚决地执行这样一个荒谬的计划，并且谨慎的检查这个计划的漏洞是否比尤根的破袜子上的还多……当我听到耳边的通讯器中传来嘶嘶的声音时心情稍微平静了下，之后传入耳中的是气喘吁吁的Luskins那掩饰不住兴奋的声音。
“二组已就位。”
“好。”出于本能,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组建议你们继续等待信号。”
“我们正在靠近目标。”Tayber说道，然后又继续保持静默，就像是一名严格遵守无线通讯纪律的军士，至少也是符合行星防卫部队的通讯守则。我深吸了一口气，爬上越野车，Jurgen已经在车上等我，身上还裹着一条毯子。
“出发。”我说道，这时他拨着了火，我们猛地向前冲去。“让我们看看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可行。”
起初，一切进展的很顺利，Tayber在我们出发后用无线电向我们报告：他和5名士兵已经在涵洞待命，Luskins在行动前曾指出那里可以让他们能不暴露在兽人的火力下靠近防御带；或者，运气好的话，可以避开兽人在外围阵地布置的那些哨兵。不过我很肯定它们没有那么做，至少在那里没有，因为不管从哪里漏出的流出物都被一个金属铁栅封住的密室里的兽人牧师严密监控着，从那个方向不藉由炸药或是其它有同等效果的方法，都是无法打通入口的。我们手头的炸药不多，当然如果站在Tayber的立场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喜欢让他们用炸药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像往常一样我的副官已经证明了他有能力应对这类小麻烦，他利用从逃生舱里清理出的剩余的杂物做成了一个小型的焊割炬。
虽然使用焊割炬会产生一些噪音，但是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等到 Perlia人烧穿栅栏打开通路以后我们才需要集中精力对付兽人，只要那时它们的注意力不全在我们身上，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前往废弃的科技教士圣地很让人伤脑筋。在颠簸的车上，我蜷缩在成捆的战利品后面，祈祷自己不被发现。透过夜色我还能看清街道上的景物，然而我注意到兽人在白天喧嚣的疯狂举动到了晚上有增无减。到处点燃的篝火，忽明忽暗的照出了一幕幕可怕的橙色景象，有一次我看到一座建筑燃起了熊熊烈火，显然是兽人纯粹为了夜间的照明而放的火。1周围的车辆比白天要少得多，绝大多数我们看的车子都朝着我们要去的方向驶去，所以Tayber情报至少在这方面似乎是准确的。
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让我心惊胆战，有一群屁精试图登车，对着尤根大吵大嚷喋喋不休，这至少证明了他临时布置的伪装从远处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我预料到会遇到麻烦，早就拔出了武器，我的拇指已经扣在链锯剑的扳机上。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尤根就准确的抓住了最近的一只屁精，用力一抛，把它远远的扔了出去，然后纵声大笑。这一抛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其他屁精也和跟着它们重重跌在地上的同伴一起跳下车，发出了阵阵歇斯底里的奸笑。
“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尤根耸了耸肩。“它们想要搭车，我说不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些小畜通常不会这么知趣。”
“你现在才告诉我。”我说道，后背涌起一丝寒意。如果有兽人发现了我们的反常举动，我们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我激活了通讯器。
“二组，准备，”我说道，“等我的信号……”
“已经装填完毕了，”Luskins向我保证，“我已经瞄准了一个鲜嫩多汁的目标。”
1、可能并不是这样。绿皮的夜视能力似乎比人类要好。十有八九这可能是烹饪时火势失去了控制，或是纯粹出于个人原因而进行的破坏行为。
“现在我能看见你们了。” Jodril插话进来。导弹已经装填完毕随时准备开火，他现在正举着一个备用的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越过枪架和我副官的后背，我能看见车子正在靠近一对锻造的铁门，正中间有一个机械神教的齿轮徽章。门在入口处的斜坡上微微敞开着，石墙上全能机械神的肖像，已经被卑鄙的兽人拙劣的涂鸦技术弄得模糊不清。
“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我提醒Tayber。“准备倒计时。”
让我有些不放心的是，他都懒得回答，可能是在全神贯注的瞄准目标。尤根开始减速。一只高大的兽人，尽管说实话它可能不比同类大多少，只是以那种方式看过去它的体型让我心惊肉跳，它从门旁的阴影中闪了出来，慢慢的向前走了过来。伸出火腿般的拳头让我们停车，尤根踩下脚刹车。“开火！”
一道火光从我们头上掠过，吸引了附近每一只兽人的注意力，在墙后消失不见了。接近我们的哨兵以闪电般的速度转头盯着那道火光，它本能的感受到了那其中蕴藏的威胁，尤根趁它心浮气躁时猛然加速。车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当绿皮消失在我们车轮下面时我听到了碾肉馅的声音，但这响声马上就被集中营里面传来的爆炸声湮灭无踪，与此同时远处响起了刺耳的喊叫声和机器的轰鸣声。
“冲！”我喊道，同时给Tayber和尤根发出了冲锋的信号，我的副官猛踩油门，在另一个哨兵关上大门前飞一般的冲了过去，伴随着一连串我听不太懂的兽人叫骂声，车子跃进了大门。
“冲进去！”中士表示他收到了指令，尤根再次拉动控制杆，向着旁边停放着不少车辆的大型储罐驶了过去，那里面一定装满了燃料。另一个绿皮转身望着疾驰过去的我们，睁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它伸出一根火腿般的手指指着我们。
“Humies1！”它大声喊道。在它能对它的新发现做出任何举动前，它的脑袋被打爆了，Luskins兴高采烈的在我耳边说道。
“别担心，政委，我们会从后面掩护你的。”
“多谢。”我说道，心想至少他还在用光枪射击兽人，我们就不太可能在行动中轻易的牺牲，于是站起身来。显而易见，隐藏行踪已然毫无必要，我抓住重爆弹枪，对着我面前的大群绿皮猛烈扫射。
恰在此时，虽然兽人们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但它们面对近在眼前的威胁几乎立刻就做出回应，每一只兽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抓起自己的武器，向着我们冲了过来。万幸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兽人一样，它们似乎更喜欢面对面近距离车翻我们，所以我们遭受到的还击充其量也只是些零星的流弹，很容易就被覆盖车身表面铆接的厚装甲板弹在一边。更幸运的是它们成群结队的聚拢在一起，想在这种距离上击中它们真是轻而易举；我要做的就是扣住扳机，看着它们成片的倒下，对兽人而言，大多数的人员伤亡是前赴后继的自相践踏造成的。
“Tayber，”我说道，努力保持着我的声音。“你们到哪儿了？”理论上讲，烧穿涵洞的栅栏不应该花这么长时间。“你们进来了吗？”
“还在路上。”中士向我报告，尽管我能看到的人员的伤亡，除了是由我造成的之外，偶尔Luskins 和Jodril的狙击火力也干掉了几只兽人。（准确的说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给兽人造成的实质伤害微乎其微，但至少让兽人吃了一惊，在昏暗的环境下寻找狙击手的藏身之处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苦恼的事情。）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说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尤根猛的一脚刹车刹车让我用尽吃奶的劲抓紧重爆弹枪才没从车上跌下去，然后
1、另一个哥特语中的外来词汇，这是这些生物能够发出的最接近'humans!'的读音。
我看到他从越野车上跳了下去，三两下就爬上了一辆离我们最近的车。那是一辆我早先在街上见过的装甲卡车，看上去足以装下整个班。“Tayber，你们的出租车有着落了。”我随手关闭了送话器，瞥了一眼尤根。“试试你能不能发动它。”
“没问题，政委。”他向我保证，片刻间，卡车的引擎传出了一阵轰鸣声，听起来比我们缴获的这辆要洪亮和嘈杂的多。
“干得漂亮。”我环顾四周，发现兽人已经迫近了。我手中的重爆弹枪突然不响了，甚至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我都能听见一声'Waaaargh!'，它们蜂拥而至，而我的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Tayber！”我吼道。“你再要不来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到底是什么玩意挡住你的去路了？”
“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中士说道。“你们发动几辆车了？”
“就一辆。”我俯身搬起最近的弹药箱，摸出一个弹股。绿皮离我只有几米远了，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在Keffia对抗基因盗取者杂种的景象。这次的情况要棘手得多，那时起码我还有可以藏身的厚墙和可以依赖的战友……我迅速装好了弹股，再次扣下扳机，把绿皮逼退了一两步，但是它们已经靠的足够近了，我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领头的那个家伙的面部特征：一只断掉的獠牙，一处伤疤，经过野蛮改造的一只盲眼……
“帝皇需要让他的臣民远离苦海。”Tayber说道。我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通讯就终止了。果然他没有……
“你刚刚去释放平民了，是不是？”我问道，难以置信的恐惧让我提高了调门。尤根无意中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迅速跳上了另一辆卡车，把它拨着了火，然后不断重复这个过程，丝毫不顾在他身边划过和打在车身上装甲板四处反弹的子
弹。一只兽人想要抓住我的腿，把我从车上拉下来，我拔出链锯剑向下猛砍，一剑削断它的胳膊，划破了它的喉咙。尽管我拼尽了全力，兽人还是突入到了重爆弹枪的射击死角，现在除了和它们展开白刃战之外别无善法，至少在它们把我拖下车，把我的四肢从躯干上扯下来之前，我还能撑那么一两秒。
“你说过的，我们应该用尽一切方法来保证平民安全。”Tayber适时的提醒我，我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着整个星系里所有死抠字眼不知变通的军士。
“好吧，但我们这里也需要你们援手。”我说道，同时拔出激光手枪对着面前的兽人不停的射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受欢迎的味道出现在我身边，令人惊讶，那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体味，尤根正在用他的光枪在近距离开火。此时节约弹药已经毫无必要，我们要么安然的离开这要么就得死在这儿，所以他像之前一样毫不吝惜弹药，用全自动火力向兽人疯狂扫射。
“我们马上就到。”Tayber向我保证道，没过多一会儿，出乎我的意料，我发现兽人的后方发生的一阵骚动，原来是后排的绿皮遭遇了光枪齐射的袭击。当然也不只是光枪，我意识到这只是个开始。几个兽人倒下了，身上被轰的肠穿肚烂，这显然是爆弹枪的杰作。当它们后面的人进入视野之后，事情就再明白不过。很多囚犯捡起了倒在地上的兽人武器，满怀我能理解的复仇热情进行着反攻。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举起如此笨重的武器的，更不用说满身疲惫的他们还在不停的瞄准射击，但毫无疑问的是能够趁此时机报复给予他们种种非人虐待的绿皮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
这意想不到的情况扭转了整个战场的局势。兽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们就像是在面对一支训练有素的人类军队而不是些站都站不稳的乌合之众，绿皮的阵线最终崩溃了。带着失望和不满，和它们因嗜血的本性而被团结在一起的共同目的，兽人们转身撤出了战场，只留下一片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Tayber和我隔着这条满是鲜血的道路相顾无言。
我指了指身后隆隆作响的车辆。“让他们上车。”我说道，简直不敢相信此时自己居然没有多说什么，Tayber点点头，带着令人感动的关怀引导这些可怜人上车。我又重新爬到重爆弹枪后边，警惕着我们的敌人随时可能发动的反击，但让我欣慰的是，兽人似乎已经遭受到沉重的打击，至少目前没有能力再发动任何像样的反击。我打开通讯器。“Luskins，再装填一发穿甲弹。”
“早就装填好了。”火箭人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答道。“以防万一嘛。”尤根爬回我们这辆超载的已经是破旧不堪的越野车的驾驶座。让我吃惊的是在经历过如此沉重的打击后，它竟然还能开动，但当尤根开动担当护卫的越野车向着大门全速前进时，我们仍然像从前那样被震得七荤八素。身后衣衫褴褛的囚犯们在发现自己也在移动后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我用通讯器向全队人喊话。
“进行火力压制！”我命令道。“别让它们有机可乘。”我在射翻两只操纵着某种火箭发射器的兽人后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尽管那些已经被打翻在血泊和破碎的金属中玩意像是被临时拼凑起来的玩具，我还是不怀疑它们能够穿透我们车上的装甲板。帝皇保佑，我们的一发爆弹引爆了兽人正在装填的火箭弹头。杀伤的效果令人满意。
“正在进行火力压制。”Tayber向我回报，士兵们都拿起了光枪，顺利的压制着目标，雨点般的自动火力打得兽人抬不起头来。说实话，想要从一辆疯狂行驶的车辆后面进行精确瞄准是天方夜谭。让我惊讶的是，几个新兵，或者更像是被解放的囚犯，也开始用安装在夺来的车辆上的重武器对外射击，虽然枪法烂到家了，但是至少不会坏事。
“大门还关着呢。”尤根提醒我道，我马上调转重爆弹枪的枪口，对着守在门前歇斯底里的狂叫着的兽人一通猛扫。
“现在不是了。”当冰雹般的高爆弹头把大门和门前的兽人撕成碎片时，我满意的说道。尤根驾车通过了这个缺口，夜幕中跳跃的车体金属底盘与大门残存的金
属板擦出耀眼的火花。他带我们冲到了街上，丝毫没有减速，一路狂奔直到我们完全回归到黑夜的拥抱，周围建筑回荡的我们听起来糟透透顶的引擎轰鸣声。
“所有人员都从集中营里平安出来了。”Tayber叫道，我立即激活了送话器。
“Luskins，”我说道。“引爆燃料储罐。”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那么做呢。”从导弹小组藏身的废弃建筑里射出另一道火光，转瞬间就消失在集中营里。不一会，整个世界都被映成了明亮的橙色，紧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已经不只是声音那么简单，感觉就像是身体承受了一次物理式的冲击。我们的越野车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的颤动个不停，但是尤根以他平素一贯的冷静很快恢复了对车辆的控制。回头望去，我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在缓缓升起，仿佛这个行星炽热的核心耐不住千万年的寂寞，决定冲出地表欣赏外面的世界的风光。
火箭人的声音里带着明白无误的满足。“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Hascom，”我说道，“靠边停车，把他们两个接上。”我自己可不想就这样接受帝皇的任何召见，直到背后的熊熊大火变成了遥远的橙色光芒，我命令尤根靠边停车，等待我们护卫队的其他车辆慢慢的赶上。
到目前为止我能预见，如果不是躲在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后面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我已经被迫的背上了平民这样一个沉重的包袱，无疑这顿香喷喷的每餐会引来这块大陆上的每一只兽人。幸好我也扩充了自己的军队。没有必要把这些烦恼写在脸上给外人看，所以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拉直了我的帽子，努力装出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来应付接下来的这段旅程。
“过来，尤根，”我说道，“让我们去见见我们的新客人。”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它们收集了大部分的车辆，却没有加以利用，”Tayber说道。我在地图上辨认出一座帝国机械神教祠堂，点了点头。这很容易理解，根据我们偷来的那辆越野车的维护状况来看，很难指望它们的主人会进行定期维护。当我正准备继续阐述我的观点时，一个名叫Hascom的士兵怯生生的介入了我们的谈话。
“它们去那主要是为了弄到燃料，”他说道，“而且那是它们制造新车的地方。”
“新车？”我重复了一遍，Hascom点了点头。
“绿皮也有像是科技教士的家伙，它们能制造很多东西，比如各种……”
我也点点头，示意我在认真听。我从尤根那里得知一部分兽人掌握了科技方面的基础知识，但是盘踞在这里的兽人能够建造新玩具的情报，改变了我对它们只是将废品改头换面的印象。我瞥了一眼Tayber。“帝皇期盼你能尽快拿下那个地方。”我说道。这位中士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定。
“没那么简单。”他说道。我采取了比较礼貌的方式询问他的意见，而且一旦他认识到我不会把计划的详情告诉他，他也不会把自己心底的想法透露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了我为什么向学生们灌输要时刻保持耐心，尽管傲慢的年轻人大都年幼无知和急于求成。）“这里有重兵把守，我们以前从来没进去过，而且即使我们能进去……”他停顿了一下，我开始意识到弥漫在士兵中间的那种微妙的紧张气氛，就像是隐约的预感到了远方雷暴正在临近。“我们也没法把车开出来。”
“怎么会开不出来？”我问道。“如果那是一个加油站，就一定有很多燃料储罐。”我瞥了一眼Luskins，我们的隧道向导，他肩上扛了一具导弹发射器，还有他的副手Jodril，那家伙被身上那些备用导弹搞得筋疲力尽。“事实上如果你能选好位置，从外面来上一发穿甲弹，那些燃料就能漂亮的把剩下的事情都搞定。”
“这听上去挺靠谱。”Luskins马上就答应了，那架势就像是不止一次有机会赞成这个提议。
“但是那样会伤到我们自己人的。”Grenbow提出异议。他仍然背着那台失效的步话机，我怎么也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也许他只是习以为常，根本不介意它的重量。
Luskins耸了耸肩。“他们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些行尸走肉罢了。”
Grenbow和其他一些士兵听到这话后勃然大怒，纷纷表示抗议。我打算用长期练就的和稀泥的本事来缓解这一紧张的局面。
“对不起，”我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Tayber深深的叹了口气。“那里也是它们关押囚犯的集中营。”他说道。我想起了早上见过的那些皮包骨头的可怜人，打心眼里赞同Luskins的话：那些人已经撑不下去了。但这么说显然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还是明智的点了点头，仿佛是觉得Grenbow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应该采取一切措施来保护平民。”我说道，心里对这些陈词滥调不屑一顾。
目前，我的话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弥漫在众人周围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那是我们的职责。”我转回身对中士说。“但是你的作战目标并没有发生改变。我们要做的是闯进去，夺取一些交通工具，然后从那里平安的逃出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需要分散敌人的注意力，”Tayber说道。“但是相互间的协调会很成问题，一旦我们分开行动彼此就会失去联络。”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敲了敲耳朵上的通讯器向他保证。“我们有足以分配给每个人的通讯器。”中士被我的话惊呆了。
“好吧，”他瞥了一眼Jodril。“还有剩余的破片弹吗？”
“还剩一发，”装填手报告。“此外还有两发穿甲弹。”
“听起来需要我来转移兽人的注意力，”我转身对导弹小组说。“你们能找到一个可以鸟瞰集中营的地方吗？”
Luskins懒洋洋的笑了笑。“我知道有个地方正合适。”他说道，这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听好，”我对他说。“在那里把发射器架设好，等待我们的信号，然后用破片弹对着你看见的最大群的绿皮猛轰就可以了。”
“然后就前往约定的撤离点。”Tayber中士坚定的补充道，明显是在担心一旦我们进去后Luskins会一时冲动引爆钷罐。我识趣的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很好，”我承认这个计划很周密，把地图数据板递给Luskins。“你们打算埋
一个有把握的机会让我们的旅行回归正轨，那我不得不让这些士兵跟随我一起行动，那意味着我必须先给他们搞到交通工具。反过来说这意味着我必须坚决地执行这样一个荒谬的计划，并且谨慎的检查这个计划的漏洞是否比尤根的破袜子上的还多……当我听到耳边的通讯器中传来嘶嘶的声音时心情稍微平静了下，之后传入耳中的是气喘吁吁的Luskins那掩饰不住兴奋的声音。
“二组已就位。”
“好。”出于本能,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组建议你们继续等待信号。”
“我们正在靠近目标。”Tayber说道，然后又继续保持静默，就像是一名严格遵守无线通讯纪律的军士，至少也是符合行星防卫部队的通讯守则。我深吸了一口气，爬上越野车，Jurgen已经在车上等我，身上还裹着一条毯子。
“出发。”我说道，这时他拨着了火，我们猛地向前冲去。“让我们看看这个计划是不是真的可行。”
起初，一切进展的很顺利，Tayber在我们出发后用无线电向我们报告：他和5名士兵已经在涵洞待命，Luskins在行动前曾指出那里可以让他们能不暴露在兽人的火力下靠近防御带；或者，运气好的话，可以避开兽人在外围阵地布置的那些哨兵。不过我很肯定它们没有那么做，至少在那里没有，因为不管从哪里漏出的流出物都被一个金属铁栅封住的密室里的兽人牧师严密监控着，从那个方向不藉由炸药或是其它有同等效果的方法，都是无法打通入口的。我们手头的炸药不多，当然如果站在Tayber的立场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喜欢让他们用炸药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像往常一样我的副官已经证明了他有能力应对这类小麻烦，他利用从逃生舱里清理出的剩余的杂物做成了一个小型的焊割炬。
虽然使用焊割炬会产生一些噪音，但是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等到 Perlia人烧穿栅栏打开通路以后我们才需要集中精力对付兽人，只要那时它们的注意力不全在我们身上，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前往废弃的科技教士圣地很让人伤脑筋。在颠簸的车上，我蜷缩在成捆的战利品后面，祈祷自己不被发现。透过夜色我还能看清街道上的景物，然而我注意到兽人在白天喧嚣的疯狂举动到了晚上有增无减。到处点燃的篝火，忽明忽暗的照出了一幕幕可怕的橙色景象，有一次我看到一座建筑燃起了熊熊烈火，显然是兽人纯粹为了夜间的照明而放的火。1周围的车辆比白天要少得多，绝大多数我们看的车子都朝着我们要去的方向驶去，所以Tayber情报至少在这方面似乎是准确的。
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让我心惊胆战，有一群屁精试图登车，对着尤根大吵大嚷喋喋不休，这至少证明了他临时布置的伪装从远处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我预料到会遇到麻烦，早就拔出了武器，我的拇指已经扣在链锯剑的扳机上。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尤根就准确的抓住了最近的一只屁精，用力一抛，把它远远的扔了出去，然后纵声大笑。这一抛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其他屁精也和跟着它们重重跌在地上的同伴一起跳下车，发出了阵阵歇斯底里的奸笑。
“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尤根耸了耸肩。“它们想要搭车，我说不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些小畜通常不会这么知趣。”
“你现在才告诉我。”我说道，后背涌起一丝寒意。如果有兽人发现了我们的反常举动，我们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我激活了通讯器。
“二组，准备，”我说道，“等我的信号……”
“已经装填完毕了，”Luskins向我保证，“我已经瞄准了一个鲜嫩多汁的目标。”
1、可能并不是这样。绿皮的夜视能力似乎比人类要好。十有八九这可能是烹饪时火势失去了控制，或是纯粹出于个人原因而进行的破坏行为。
“现在我能看见你们了。” Jodril插话进来。导弹已经装填完毕随时准备开火，他现在正举着一个备用的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越过枪架和我副官的后背，我能看见车子正在靠近一对锻造的铁门，正中间有一个机械神教的齿轮徽章。门在入口处的斜坡上微微敞开着，石墙上全能机械神的肖像，已经被卑鄙的兽人拙劣的涂鸦技术弄得模糊不清。
“我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我提醒Tayber。“准备倒计时。”
让我有些不放心的是，他都懒得回答，可能是在全神贯注的瞄准目标。尤根开始减速。一只高大的兽人，尽管说实话它可能不比同类大多少，只是以那种方式看过去它的体型让我心惊肉跳，它从门旁的阴影中闪了出来，慢慢的向前走了过来。伸出火腿般的拳头让我们停车，尤根踩下脚刹车。“开火！”
一道火光从我们头上掠过，吸引了附近每一只兽人的注意力，在墙后消失不见了。接近我们的哨兵以闪电般的速度转头盯着那道火光，它本能的感受到了那其中蕴藏的威胁，尤根趁它心浮气躁时猛然加速。车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当绿皮消失在我们车轮下面时我听到了碾肉馅的声音，但这响声马上就被集中营里面传来的爆炸声湮灭无踪，与此同时远处响起了刺耳的喊叫声和机器的轰鸣声。
“冲！”我喊道，同时给Tayber和尤根发出了冲锋的信号，我的副官猛踩油门，在另一个哨兵关上大门前飞一般的冲了过去，伴随着一连串我听不太懂的兽人叫骂声，车子跃进了大门。
“冲进去！”中士表示他收到了指令，尤根再次拉动控制杆，向着旁边停放着不少车辆的大型储罐驶了过去，那里面一定装满了燃料。另一个绿皮转身望着疾驰过去的我们，睁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它伸出一根火腿般的手指指着我们。
“Humies1！”它大声喊道。在它能对它的新发现做出任何举动前，它的脑袋被打爆了，Luskins兴高采烈的在我耳边说道。
“别担心，政委，我们会从后面掩护你的。”
“多谢。”我说道，心想至少他还在用光枪射击兽人，我们就不太可能在行动中轻易的牺牲，于是站起身来。显而易见，隐藏行踪已然毫无必要，我抓住重爆弹枪，对着我面前的大群绿皮猛烈扫射。
恰在此时，虽然兽人们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但它们面对近在眼前的威胁几乎立刻就做出回应，每一只兽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抓起自己的武器，向着我们冲了过来。万幸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兽人一样，它们似乎更喜欢面对面近距离车翻我们，所以我们遭受到的还击充其量也只是些零星的流弹，很容易就被覆盖车身表面铆接的厚装甲板弹在一边。更幸运的是它们成群结队的聚拢在一起，想在这种距离上击中它们真是轻而易举；我要做的就是扣住扳机，看着它们成片的倒下，对兽人而言，大多数的人员伤亡是前赴后继的自相践踏造成的。
“Tayber，”我说道，努力保持着我的声音。“你们到哪儿了？”理论上讲，烧穿涵洞的栅栏不应该花这么长时间。“你们进来了吗？”
“还在路上。”中士向我报告，尽管我能看到的人员的伤亡，除了是由我造成的之外，偶尔Luskins 和Jodril的狙击火力也干掉了几只兽人。（准确的说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给兽人造成的实质伤害微乎其微，但至少让兽人吃了一惊，在昏暗的环境下寻找狙击手的藏身之处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苦恼的事情。）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说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尤根猛的一脚刹车刹车让我用尽吃奶的劲抓紧重爆弹枪才没从车上跌下去，然后
1、另一个哥特语中的外来词汇，这是这些生物能够发出的最接近'humans!'的读音。
我看到他从越野车上跳了下去，三两下就爬上了一辆离我们最近的车。那是一辆我早先在街上见过的装甲卡车，看上去足以装下整个班。“Tayber，你们的出租车有着落了。”我随手关闭了送话器，瞥了一眼尤根。“试试你能不能发动它。”
“没问题，政委。”他向我保证，片刻间，卡车的引擎传出了一阵轰鸣声，听起来比我们缴获的这辆要洪亮和嘈杂的多。
“干得漂亮。”我环顾四周，发现兽人已经迫近了。我手中的重爆弹枪突然不响了，甚至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我都能听见一声'Waaaargh!'，它们蜂拥而至，而我的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Tayber！”我吼道。“你再要不来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到底是什么玩意挡住你的去路了？”
“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中士说道。“你们发动几辆车了？”
“就一辆。”我俯身搬起最近的弹药箱，摸出一个弹股。绿皮离我只有几米远了，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在Keffia对抗基因盗取者杂种的景象。这次的情况要棘手得多，那时起码我还有可以藏身的厚墙和可以依赖的战友……我迅速装好了弹股，再次扣下扳机，把绿皮逼退了一两步，但是它们已经靠的足够近了，我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领头的那个家伙的面部特征：一只断掉的獠牙，一处伤疤，经过野蛮改造的一只盲眼……
“帝皇需要让他的臣民远离苦海。”Tayber说道。我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通讯就终止了。果然他没有……
“你刚刚去释放平民了，是不是？”我问道，难以置信的恐惧让我提高了调门。尤根无意中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迅速跳上了另一辆卡车，把它拨着了火，然后不断重复这个过程，丝毫不顾在他身边划过和打在车身上装甲板四处反弹的子
弹。一只兽人想要抓住我的腿，把我从车上拉下来，我拔出链锯剑向下猛砍，一剑削断它的胳膊，划破了它的喉咙。尽管我拼尽了全力，兽人还是突入到了重爆弹枪的射击死角，现在除了和它们展开白刃战之外别无善法，至少在它们把我拖下车，把我的四肢从躯干上扯下来之前，我还能撑那么一两秒。
“你说过的，我们应该用尽一切方法来保证平民安全。”Tayber适时的提醒我，我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着整个星系里所有死抠字眼不知变通的军士。
“好吧，但我们这里也需要你们援手。”我说道，同时拔出激光手枪对着面前的兽人不停的射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受欢迎的味道出现在我身边，令人惊讶，那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体味，尤根正在用他的光枪在近距离开火。此时节约弹药已经毫无必要，我们要么安然的离开这要么就得死在这儿，所以他像之前一样毫不吝惜弹药，用全自动火力向兽人疯狂扫射。
“我们马上就到。”Tayber向我保证道，没过多一会儿，出乎我的意料，我发现兽人的后方发生的一阵骚动，原来是后排的绿皮遭遇了光枪齐射的袭击。当然也不只是光枪，我意识到这只是个开始。几个兽人倒下了，身上被轰的肠穿肚烂，这显然是爆弹枪的杰作。当它们后面的人进入视野之后，事情就再明白不过。很多囚犯捡起了倒在地上的兽人武器，满怀我能理解的复仇热情进行着反攻。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举起如此笨重的武器的，更不用说满身疲惫的他们还在不停的瞄准射击，但毫无疑问的是能够趁此时机报复给予他们种种非人虐待的绿皮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
这意想不到的情况扭转了整个战场的局势。兽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它们就像是在面对一支训练有素的人类军队而不是些站都站不稳的乌合之众，绿皮的阵线最终崩溃了。带着失望和不满，和它们因嗜血的本性而被团结在一起的共同目的，兽人们转身撤出了战场，只留下一片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Tayber和我隔着这条满是鲜血的道路相顾无言。
我指了指身后隆隆作响的车辆。“让他们上车。”我说道，简直不敢相信此时自己居然没有多说什么，Tayber点点头，带着令人感动的关怀引导这些可怜人上车。我又重新爬到重爆弹枪后边，警惕着我们的敌人随时可能发动的反击，但让我欣慰的是，兽人似乎已经遭受到沉重的打击，至少目前没有能力再发动任何像样的反击。我打开通讯器。“Luskins，再装填一发穿甲弹。”
“早就装填好了。”火箭人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答道。“以防万一嘛。”尤根爬回我们这辆超载的已经是破旧不堪的越野车的驾驶座。让我吃惊的是在经历过如此沉重的打击后，它竟然还能开动，但当尤根开动担当护卫的越野车向着大门全速前进时，我们仍然像从前那样被震得七荤八素。身后衣衫褴褛的囚犯们在发现自己也在移动后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我用通讯器向全队人喊话。
“进行火力压制！”我命令道。“别让它们有机可乘。”我在射翻两只操纵着某种火箭发射器的兽人后着重强调了这一点，尽管那些已经被打翻在血泊和破碎的金属中玩意像是被临时拼凑起来的玩具，我还是不怀疑它们能够穿透我们车上的装甲板。帝皇保佑，我们的一发爆弹引爆了兽人正在装填的火箭弹头。杀伤的效果令人满意。
“正在进行火力压制。”Tayber向我回报，士兵们都拿起了光枪，顺利的压制着目标，雨点般的自动火力打得兽人抬不起头来。说实话，想要从一辆疯狂行驶的车辆后面进行精确瞄准是天方夜谭。让我惊讶的是，几个新兵，或者更像是被解放的囚犯，也开始用安装在夺来的车辆上的重武器对外射击，虽然枪法烂到家了，但是至少不会坏事。
“大门还关着呢。”尤根提醒我道，我马上调转重爆弹枪的枪口，对着守在门前歇斯底里的狂叫着的兽人一通猛扫。
“现在不是了。”当冰雹般的高爆弹头把大门和门前的兽人撕成碎片时，我满意的说道。尤根驾车通过了这个缺口，夜幕中跳跃的车体金属底盘与大门残存的金
属板擦出耀眼的火花。他带我们冲到了街上，丝毫没有减速，一路狂奔直到我们完全回归到黑夜的拥抱，周围建筑回荡的我们听起来糟透透顶的引擎轰鸣声。
“所有人员都从集中营里平安出来了。”Tayber叫道，我立即激活了送话器。
“Luskins，”我说道。“引爆燃料储罐。”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那么做呢。”从导弹小组藏身的废弃建筑里射出另一道火光，转瞬间就消失在集中营里。不一会，整个世界都被映成了明亮的橙色，紧接着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已经不只是声音那么简单，感觉就像是身体承受了一次物理式的冲击。我们的越野车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的颤动个不停，但是尤根以他平素一贯的冷静很快恢复了对车辆的控制。回头望去，我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在缓缓升起，仿佛这个行星炽热的核心耐不住千万年的寂寞，决定冲出地表欣赏外面的世界的风光。
火箭人的声音里带着明白无误的满足。“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Hascom，”我说道，“靠边停车，把他们两个接上。”我自己可不想就这样接受帝皇的任何召见，直到背后的熊熊大火变成了遥远的橙色光芒，我命令尤根靠边停车，等待我们护卫队的其他车辆慢慢的赶上。
到目前为止我能预见，如果不是躲在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后面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我已经被迫的背上了平民这样一个沉重的包袱，无疑这顿香喷喷的每餐会引来这块大陆上的每一只兽人。幸好我也扩充了自己的军队。没有必要把这些烦恼写在脸上给外人看，所以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拉直了我的帽子，努力装出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来应付接下来的这段旅程。
“过来，尤根，”我说道，“让我们去见见我们的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