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那女孩很漂亮，对吧？”蕾娜问。
索拉克把手指轻轻地放到她光滑裸露的大腿上。“是
的，她是很漂亮。”
他们正双双蜷缩在壁炉前垫子上的毯子里。回到塔吉
克家后，摆渡船长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便礼貌地离开了。仆
人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客房，生好好火泡完茶，随即祝
他们晚安，便退下了。索拉克和蕾娜缠绵在了一起。
尽管他们算的上是自幼相识，但直到最近才成为爱人，
还在探索他们之间新的肉体关系。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圣
殿，那次是种温柔试探、浓情蜜意的体验。这一次则是翻
云覆雨。蕾娜向索拉克展现了他从没见过的另一面。他知
道是为什么了。
“你觉得她性感吗？”蕾娜问，她的脸离他的只有几
寸远，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
“她的美丽打动了我，”索拉克回答。
“还有她的舞蹈？”蕾娜问。
“她真的很棒，”索拉克说。
“你觉得她令人兴奋。”
“的确，她很漂亮，我也觉得她的舞蹈非常性感诱人。”
蕾娜叹了口气。“至少你很诚实。真希望我会跳舞，
因为你喜欢。”
“用不着，”索拉克吻吻她。
“可我想跳，”她回答。
“我看到你注视她的样子了。”
“我以前见过女人跳舞，”索拉克说，“但从来没见
过那么好的。她很娴熟。她有种天赋。”
“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克丽科特。”
“如果你声称不记得，我就会叫你骗子，”蕾娜挖苦
道。
“我绝不会对你撒谎的。”他吻着她的唇，两双腿缠
在了一起。“再说了，那个名字并不常见。”
“我猜那就是你记得的唯一原因。”
“你在嫉妒吗？”他抬了抬眉毛问。
“不是，”她回答。然后她撇了撇嘴。“是的。”
“你没必要嫉妒，”索拉克说。“再说了，她是和凯
岚一起离开的。”
“嗯。他很英俊，不是吗？”
“没错，我想他是的。”
“身材很棒。”
“我同意。”
“而且他很时髦。”
“我能看得出，是的。”
“女孩子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了。”
“的确是。”
“你真该死，”她戳了戳他。
索拉克微微一笑。“我没什么需要嫉妒的。我毫不怀
疑你的爱。难道你怀疑我的吗？”
“不，”她偎着他，亲亲他的脖子。“可我还是希望
能像她那样为你跳舞。”
“我会很乐意看你跳舞的。”
蕾娜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没法像她那样
摆动。我太强壮，缺乏柔韧。而且，我没她那种技巧。如
果我试着做的话，看起来会又笨又傻。你会笑话我的。”
“绝不会。”
她叹了口气。“说实话，以前要轻松些，那时你的女
性化身阻止你和女人躺在一起。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和我在
一起，但也知道你也不会和别人睡。可现在，我忍不住去
想自己对你做的好不好。”
“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个好女人，”索拉克说。
“可我是在你身边唯一的女人啊。”
“而我也是在你身边的唯一男性，”他回答。“除非
你对我有所保留。”
她又戳戳他。“你明知道的。可是男人是不同的。女
人是爱。而男人有欲望。”
索拉克皱起了眉头。“谁和你说这个的？”
“姐妹们经常这么说的。”
“啊，她们，当然，大多是对那种事有经验，”他略
带嘲弄地说。
“她们不全是处女。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他附和道，“可她们没有经历过实
质的爱，只是一种好奇心作祟而已。当轮到她们去朝圣的
时候，就会趁这个机会找男人，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而她
们那么做只会更加证明了她们的偏见。”
蕾娜皱皱眉头。“我不明白。”
“以前妨碍我体验肉体爱欲的原因也是帮助我现在更
好理解的缘由，”他说。“我曾经因为自己女性化身的干
涉而感到愤恨，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现在却很感激。我
想要你，但是我的女性化身不允许，因为如果我那时和你
做爱，她们会和我一同体验到。她们会因此感到厌恶，就
好像当她们中的一个和男人做爱的时候我所感受到的那样。
嗯，也许她们不会都厌恶。姬薇瑞总是想满足未知的好奇
心。”
“对，我记得，”蕾娜笑道。“她是个性情中人，容
易兴奋，老被陌生的事物吸引。”
“因此通过她，我也知道了女性行为的那一面，”索
拉克说。“通过监护人，我认识了温馨、溺爱、养育的一
面。观察者教给我女性的另一面，那种观察、保护和分析
的一面。我可能是个男性，但因为她们，我也了解了女性。
那种女人有爱情而男人只有欲望的说法，是否定了女性也
有欲望而男性也有爱情的。那些姐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们？”蕾娜吃惊地问。
“当然，”索拉克说。“如果一个修女外出朝圣，找
个男人上床以满足她的好奇，那是爱情吗？难道那不是她
纵欲？”
“可……那么做只是为了体验感受，并不是真的性欲，”
蕾娜说。
“也许不是吧，但如果好奇心一定要得到纵容和满足，
那么它就是一种欲望，就和性欲一样。如果你和一个男人
上床不是因为爱他，而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那与我因
为被克丽科特的美丽和舞蹈打动了，就和她上床有什么分
别呢？那些告诉你男人如何如何的聪明姐妹们，她们是否
说了自己陷入爱情之中呢？”
“没，她们没，”蕾娜承认。
“所以说，假如女人有爱，而男人只是满足他们的欲
望，那她们所做的又是什么？”
“我从没往那方面考虑过，”蕾娜说。“我从没质疑
过这想法。”
“假如我是个年轻女孩，听了我的姐姐们的话，我可
能也一样不会有所质疑的，”索拉克耸肩道。“可我是个
年轻男孩，尽管姐妹们没有对我说过那些事情，但还是听
到她们之间谈论过，也看到了她们向我瞥来的横眼，那让
我不好受。所以我向我的女性化身求教，特别是监护人，
因为她是最年长也是最睿智的。而她帮我明白了那些姐妹
们所说的不全是事实。”
“她怎么说？”蕾娜问。
“嗯，她相当生气地指出：我只要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他回答。
“在我还没有对你有欲望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不是因为我想要你，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我曾因为对你的
爱无法有结果而感到沮丧和惋惜，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你。
监护人说欲望在得到满足后会消失，而爱情永远不会。如
果那是真的爱情，那么它就会变得更强烈。现在我知道她
是对的。而且你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你对我而言永远
不会是多余的。我会一直想要更多的……你。”
“我爱你，”蕾娜依偎着他说。
火焰突然反常地扩散开来。一般来说，厚木头燃烧都
很稳定而缓慢。即使火焰碰到其中的树脂块，通常也不会
闪耀迸发，它们只会跳出点火花，烧得快一点，发出点劈
啪的声音而已。可现在砖砌的壁炉中，火焰突然嗖地一下
窜到几尺高，转成亮蓝色，蔓延到了烟囱，然后一团泛着
微光的蓝绿色烟出现了。它没往烟囱飘去，而是盘旋在烧
得正旺的火焰上，接着往外移动到房间里，像薄雾一样延
展开来。
索拉克和蕾娜站起来，烟团正向他们盘旋，跳动着能
量的闪光。他们观察的时候，一道明亮的闪光身影在烟团
中出现，模模糊糊地变形清晰。它开始合成一张脸，然后
又一次流动变幻，同时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就像小星星，
只不过是逐渐显现出了形状。它射出的光太亮了，无法辨
认出细节。一个声音说话了。
索拉克……
那声音犹如幽灵的回声，从他们四面八方传来。尽管
以前从来没跟这个声音说过话，但索拉克认得出来。他感
觉到熟悉的空灵存在，沉静而强大。从前有几次，它降临
到他身上，占据了他的身体，不过现在它为圣者服务。
“凯萨尔，”他轻轻地说。
奥塔鲁克需要你，索拉克。去那里。联络蒙面同盟。
别耽搁时间。他们现在处于极度危险中。保护好你自己。
别相信任何人。死亡降临到这片沙漠。去吧。为了超凡者。
光芒淡去，烟团开始消散。
“凯萨尔，等等！”索拉克说，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
烟团已经消散了，只有些明亮的小光点在空气中闪动，远
看就像萤火虫，然后那些光点也消失了。壁炉里的火焰再
次跟往常一样燃烧着，一切都恢复原样。
“那是什么？”蕾娜问。
“一个信息，”索拉克说。“圣者发来的信息。”
“可……我什么也没听到，”蕾娜说。
“你没看到闪耀的烟团？你没听到凯萨尔说话？”
“我看到烟团了，可没听到凯萨尔说话。”
“真奇怪，”索拉克说。
“信息是什么？”蕾娜望着他问。
“要我立刻去奥塔鲁克联络蒙面同盟。他们处于危险
中。死亡降临沙漠。”
“那是什么意思？”她问。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好像我还是该接受凯
岚的邀请。我们今早第一件事就去找他。必须在那商队离
开时赶上他们。”
* * *
吟游诗人伊卓柯站在街道上，盯着那屋子。万籁寂静。
他看着他们走进去，随即认出了这是谁的房子。是塔吉克
的，那个来往于河口的摆渡船长。昨晚的早些时候，他在
俱乐部听一些佣兵说过：巨人袭击塔吉克的渡船，一个乘
客怎样以不可思议的高超武艺拯救了所有人。
他会是那个人吗？
和克丽科特一起离开的佣兵叫他索拉克。索拉克。精
灵语意为流浪者。他和一名武利炽修女同行。
伊卓柯在街上站了很久，只是盯着那屋子。他很想走
过去敲门，可做不到。他能怎么说？“你是那个人吗？你
是流浪者吗？你是他们称之为精灵王的人吗？”
他到南里度泊拉斯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可能是来找一
个去奥塔鲁克的商队。没错，肯定是的。如果他是和塔吉
克一块儿从北里度泊拉斯过来的话，那么他肯定从大象牙
平原穿越了沙漠。他怎么从那里出来？那里一无所有……
除非他从梅吉洛特山一路而来。漫长而艰苦的旅程。除此
之外并没有别的路，除了……
伯德帜。不死生物之城。
伊卓柯使劲咽了口吐沫。只有傻子才会去伯德帜。只
有傻子……或者英雄。精灵王想在伯德帜找什么？伊卓柯
站在那儿，舔着嘴唇思考。很明显是为了失落的宝藏。那
是每个去伯德帜的人唯一动机，即便如此，他们也肯定是
疯了。没什么哪个脑子清醒的人愿意面对一支不死生物军
团。
但是据说这个流浪者不是普通人。一半精灵，一半半
身人，是远古预言的活化身。如果他得到了伯德帜失落的
宝藏，那么这个预言的实现大概会加快。
伊卓柯背靠到墙上思考着。他可能下结论过早了。他
想起前一晚为克丽科特吟诵的奥隆之歌。他一直很喜欢故
事中那迷人的伤感，可从没相信过这个预言。什么多年后
一个精灵王会挺身重新统一部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精灵分散得太久了。没剩多少还是部落，即使是部落
之间，抗争得也很厉害。这就是沙漠生存之道。其余的现
在都居住在城镇中，时光流逝，越来越多的精灵和人类混
血。克丽科特是个可爱的女孩，可半精灵不是真正的精灵。
城市中的他们已经脱离了老路，身上仅存祖先的影子，被
纯种精灵所不齿。
大多数精灵都用不着国王。再也不需要了。尽管如此，
还是有很多相信传说的精灵。或者只是想相信它而已。它
给了他们希望。而现在，这个流浪者出现了……
预言真有可能是实现吗？或者这个流浪者只不过是个
想从传说中获利的冒险者？不，伊卓柯心想，他不可能只
是个冒险者。想把这么个计划付诸实施需要空前的勇气。
哪怕关于他的传说有一半是真的，那也充分证实了他不仅
仅只有勇气和能力。但是，即使是这种人也要仔细斟酌如
此大胆的计划，尤其是这种成功几率不大的情况。
高锥。高锥呢？他需要一把剑来冒充成精灵王的传奇
兵刃。那可不简单。传说对那把剑描述得很详细，所以这
一点没问题，可它也说了剑刃是以精灵钢铸成的，已经有
一千多年没出现过了。这样的话，事实上赝品很容易做出
来。又有谁知道真正的模样呢？
有把钢剑就可以冒充高锥，剩下的就是如何获得声誉
了。得表演一些大胆的壮举来吸引人们的想象……一些壮
举，比如救了一个尼本奈的皇家公主，然后带她到荒地，
再返回到尼本奈，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圣堂武士
和他们城市卫兵的鼻子。对，肯定需要勇气，可能还要视
死如归，不过如果计划成功了的话……
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有可能是真的想将精灵重新
统一在他的王权下吗？不，伊卓柯想，那太疯狂了。即使
他能完成那看起来不大可能的事情，也得花上好多年，而
龙王们绝不会容忍的。那他就真的引来他们的怒火了。所
以这不太可能。那会是什么呢？
他灵机一动。当然。是伯德帜那失落的宝藏。一切都
回到原点了。如果这个流浪者无意中发现了宝藏存放的秘
密，他需要协助才能搬走。仅靠他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即使一个装备良好的部队都会全军覆没。唯一能做到的办
法就是：如果他确定宝藏的位置，然后就带着一支足够庞
大的队伍，白天迅速装载搬运，并在日幕的伯德帜不死生
物军团带着恐怖无情的怒火攻击而来之前，赶紧离开那里。
要保证这样的任务能顺利完成，他就得确信手下的忠
诚度，因为一旦安全脱离伯德帜，宝藏将会引起纷争。糊
弄这支小型精灵军队，让他们相信他就是预言中的国王，
还有比这更好的支配忠诚方法吗？
他可以告诉他们：会将宝藏安全地藏起来，或者投资
到一个商业家族从而让其增值，好资助即将建设的帝国。
反正就是类似那样的情况。之后，财富都是他的了，被兑
换成商业债券，他可以带到阿塔斯的任何地方，用来为他
自己买个头衔、宫殿以及私人佣兵守卫，来防护那些被他
欺骗的精灵们。
似乎行得通，伊卓柯心想，但真会如他所愿吗？要是
这个流浪者加入商队——唔，他当然会那么做，要不然何
必来此——伊卓柯可以观测他。等他们抵达奥塔鲁克以后，
如果他直接进入其中一个大型商业家族……
宝藏。又回到原点了。如果他真的知道宝藏隐藏地，
就肯定带了些其中的金币来给商业家族展示。这意味着他
可能随身带的就有。
伊卓柯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当然，他也
可能想错了。所有这些只不过是假设。不过要是他对了呢？
这趟前往奥塔鲁克的旅程会让他发觉真相。也许他可以在
一路上安排些娱乐活动，那样就能查出这个流浪者身上带
的是什么了。
他赶往沙漠少女剧院，去拿克丽克特的行李。商队一
早就会离开，这旅途肯定会非常有趣的。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索拉克把手指轻轻地放到她光滑裸露的大腿上。“是
的，她是很漂亮。”
他们正双双蜷缩在壁炉前垫子上的毯子里。回到塔吉
克家后，摆渡船长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便礼貌地离开了。仆
人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客房，生好好火泡完茶，随即祝
他们晚安，便退下了。索拉克和蕾娜缠绵在了一起。
尽管他们算的上是自幼相识，但直到最近才成为爱人，
还在探索他们之间新的肉体关系。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圣
殿，那次是种温柔试探、浓情蜜意的体验。这一次则是翻
云覆雨。蕾娜向索拉克展现了他从没见过的另一面。他知
道是为什么了。
“你觉得她性感吗？”蕾娜问，她的脸离他的只有几
寸远，两人的腿交缠在一起。
“她的美丽打动了我，”索拉克回答。
“还有她的舞蹈？”蕾娜问。
“她真的很棒，”索拉克说。
“你觉得她令人兴奋。”
“的确，她很漂亮，我也觉得她的舞蹈非常性感诱人。”
蕾娜叹了口气。“至少你很诚实。真希望我会跳舞，
因为你喜欢。”
“用不着，”索拉克吻吻她。
“可我想跳，”她回答。
“我看到你注视她的样子了。”
“我以前见过女人跳舞，”索拉克说，“但从来没见
过那么好的。她很娴熟。她有种天赋。”
“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克丽科特。”
“如果你声称不记得，我就会叫你骗子，”蕾娜挖苦
道。
“我绝不会对你撒谎的。”他吻着她的唇，两双腿缠
在了一起。“再说了，那个名字并不常见。”
“我猜那就是你记得的唯一原因。”
“你在嫉妒吗？”他抬了抬眉毛问。
“不是，”她回答。然后她撇了撇嘴。“是的。”
“你没必要嫉妒，”索拉克说。“再说了，她是和凯
岚一起离开的。”
“嗯。他很英俊，不是吗？”
“没错，我想他是的。”
“身材很棒。”
“我同意。”
“而且他很时髦。”
“我能看得出，是的。”
“女孩子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了。”
“的确是。”
“你真该死，”她戳了戳他。
索拉克微微一笑。“我没什么需要嫉妒的。我毫不怀
疑你的爱。难道你怀疑我的吗？”
“不，”她偎着他，亲亲他的脖子。“可我还是希望
能像她那样为你跳舞。”
“我会很乐意看你跳舞的。”
蕾娜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没法像她那样
摆动。我太强壮，缺乏柔韧。而且，我没她那种技巧。如
果我试着做的话，看起来会又笨又傻。你会笑话我的。”
“绝不会。”
她叹了口气。“说实话，以前要轻松些，那时你的女
性化身阻止你和女人躺在一起。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和我在
一起，但也知道你也不会和别人睡。可现在，我忍不住去
想自己对你做的好不好。”
“你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个好女人，”索拉克说。
“可我是在你身边唯一的女人啊。”
“而我也是在你身边的唯一男性，”他回答。“除非
你对我有所保留。”
她又戳戳他。“你明知道的。可是男人是不同的。女
人是爱。而男人有欲望。”
索拉克皱起了眉头。“谁和你说这个的？”
“姐妹们经常这么说的。”
“啊，她们，当然，大多是对那种事有经验，”他略
带嘲弄地说。
“她们不全是处女。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他附和道，“可她们没有经历过实
质的爱，只是一种好奇心作祟而已。当轮到她们去朝圣的
时候，就会趁这个机会找男人，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而她
们那么做只会更加证明了她们的偏见。”
蕾娜皱皱眉头。“我不明白。”
“以前妨碍我体验肉体爱欲的原因也是帮助我现在更
好理解的缘由，”他说。“我曾经因为自己女性化身的干
涉而感到愤恨，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现在却很感激。我
想要你，但是我的女性化身不允许，因为如果我那时和你
做爱，她们会和我一同体验到。她们会因此感到厌恶，就
好像当她们中的一个和男人做爱的时候我所感受到的那样。
嗯，也许她们不会都厌恶。姬薇瑞总是想满足未知的好奇
心。”
“对，我记得，”蕾娜笑道。“她是个性情中人，容
易兴奋，老被陌生的事物吸引。”
“因此通过她，我也知道了女性行为的那一面，”索
拉克说。“通过监护人，我认识了温馨、溺爱、养育的一
面。观察者教给我女性的另一面，那种观察、保护和分析
的一面。我可能是个男性，但因为她们，我也了解了女性。
那种女人有爱情而男人只有欲望的说法，是否定了女性也
有欲望而男性也有爱情的。那些姐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们？”蕾娜吃惊地问。
“当然，”索拉克说。“如果一个修女外出朝圣，找
个男人上床以满足她的好奇，那是爱情吗？难道那不是她
纵欲？”
“可……那么做只是为了体验感受，并不是真的性欲，”
蕾娜说。
“也许不是吧，但如果好奇心一定要得到纵容和满足，
那么它就是一种欲望，就和性欲一样。如果你和一个男人
上床不是因为爱他，而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那与我因
为被克丽科特的美丽和舞蹈打动了，就和她上床有什么分
别呢？那些告诉你男人如何如何的聪明姐妹们，她们是否
说了自己陷入爱情之中呢？”
“没，她们没，”蕾娜承认。
“所以说，假如女人有爱，而男人只是满足他们的欲
望，那她们所做的又是什么？”
“我从没往那方面考虑过，”蕾娜说。“我从没质疑
过这想法。”
“假如我是个年轻女孩，听了我的姐姐们的话，我可
能也一样不会有所质疑的，”索拉克耸肩道。“可我是个
年轻男孩，尽管姐妹们没有对我说过那些事情，但还是听
到她们之间谈论过，也看到了她们向我瞥来的横眼，那让
我不好受。所以我向我的女性化身求教，特别是监护人，
因为她是最年长也是最睿智的。而她帮我明白了那些姐妹
们所说的不全是事实。”
“她怎么说？”蕾娜问。
“嗯，她相当生气地指出：我只要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他回答。
“在我还没有对你有欲望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不是因为我想要你，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我曾因为对你的
爱无法有结果而感到沮丧和惋惜，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你。
监护人说欲望在得到满足后会消失，而爱情永远不会。如
果那是真的爱情，那么它就会变得更强烈。现在我知道她
是对的。而且你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如此。你对我而言永远
不会是多余的。我会一直想要更多的……你。”
“我爱你，”蕾娜依偎着他说。
火焰突然反常地扩散开来。一般来说，厚木头燃烧都
很稳定而缓慢。即使火焰碰到其中的树脂块，通常也不会
闪耀迸发，它们只会跳出点火花，烧得快一点，发出点劈
啪的声音而已。可现在砖砌的壁炉中，火焰突然嗖地一下
窜到几尺高，转成亮蓝色，蔓延到了烟囱，然后一团泛着
微光的蓝绿色烟出现了。它没往烟囱飘去，而是盘旋在烧
得正旺的火焰上，接着往外移动到房间里，像薄雾一样延
展开来。
索拉克和蕾娜站起来，烟团正向他们盘旋，跳动着能
量的闪光。他们观察的时候，一道明亮的闪光身影在烟团
中出现，模模糊糊地变形清晰。它开始合成一张脸，然后
又一次流动变幻，同时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就像小星星，
只不过是逐渐显现出了形状。它射出的光太亮了，无法辨
认出细节。一个声音说话了。
索拉克……
那声音犹如幽灵的回声，从他们四面八方传来。尽管
以前从来没跟这个声音说过话，但索拉克认得出来。他感
觉到熟悉的空灵存在，沉静而强大。从前有几次，它降临
到他身上，占据了他的身体，不过现在它为圣者服务。
“凯萨尔，”他轻轻地说。
奥塔鲁克需要你，索拉克。去那里。联络蒙面同盟。
别耽搁时间。他们现在处于极度危险中。保护好你自己。
别相信任何人。死亡降临到这片沙漠。去吧。为了超凡者。
光芒淡去，烟团开始消散。
“凯萨尔，等等！”索拉克说，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
烟团已经消散了，只有些明亮的小光点在空气中闪动，远
看就像萤火虫，然后那些光点也消失了。壁炉里的火焰再
次跟往常一样燃烧着，一切都恢复原样。
“那是什么？”蕾娜问。
“一个信息，”索拉克说。“圣者发来的信息。”
“可……我什么也没听到，”蕾娜说。
“你没看到闪耀的烟团？你没听到凯萨尔说话？”
“我看到烟团了，可没听到凯萨尔说话。”
“真奇怪，”索拉克说。
“信息是什么？”蕾娜望着他问。
“要我立刻去奥塔鲁克联络蒙面同盟。他们处于危险
中。死亡降临沙漠。”
“那是什么意思？”她问。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好像我还是该接受凯
岚的邀请。我们今早第一件事就去找他。必须在那商队离
开时赶上他们。”
* * *
吟游诗人伊卓柯站在街道上，盯着那屋子。万籁寂静。
他看着他们走进去，随即认出了这是谁的房子。是塔吉克
的，那个来往于河口的摆渡船长。昨晚的早些时候，他在
俱乐部听一些佣兵说过：巨人袭击塔吉克的渡船，一个乘
客怎样以不可思议的高超武艺拯救了所有人。
他会是那个人吗？
和克丽科特一起离开的佣兵叫他索拉克。索拉克。精
灵语意为流浪者。他和一名武利炽修女同行。
伊卓柯在街上站了很久，只是盯着那屋子。他很想走
过去敲门，可做不到。他能怎么说？“你是那个人吗？你
是流浪者吗？你是他们称之为精灵王的人吗？”
他到南里度泊拉斯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可能是来找一
个去奥塔鲁克的商队。没错，肯定是的。如果他是和塔吉
克一块儿从北里度泊拉斯过来的话，那么他肯定从大象牙
平原穿越了沙漠。他怎么从那里出来？那里一无所有……
除非他从梅吉洛特山一路而来。漫长而艰苦的旅程。除此
之外并没有别的路，除了……
伯德帜。不死生物之城。
伊卓柯使劲咽了口吐沫。只有傻子才会去伯德帜。只
有傻子……或者英雄。精灵王想在伯德帜找什么？伊卓柯
站在那儿，舔着嘴唇思考。很明显是为了失落的宝藏。那
是每个去伯德帜的人唯一动机，即便如此，他们也肯定是
疯了。没什么哪个脑子清醒的人愿意面对一支不死生物军
团。
但是据说这个流浪者不是普通人。一半精灵，一半半
身人，是远古预言的活化身。如果他得到了伯德帜失落的
宝藏，那么这个预言的实现大概会加快。
伊卓柯背靠到墙上思考着。他可能下结论过早了。他
想起前一晚为克丽科特吟诵的奥隆之歌。他一直很喜欢故
事中那迷人的伤感，可从没相信过这个预言。什么多年后
一个精灵王会挺身重新统一部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精灵分散得太久了。没剩多少还是部落，即使是部落
之间，抗争得也很厉害。这就是沙漠生存之道。其余的现
在都居住在城镇中，时光流逝，越来越多的精灵和人类混
血。克丽科特是个可爱的女孩，可半精灵不是真正的精灵。
城市中的他们已经脱离了老路，身上仅存祖先的影子，被
纯种精灵所不齿。
大多数精灵都用不着国王。再也不需要了。尽管如此，
还是有很多相信传说的精灵。或者只是想相信它而已。它
给了他们希望。而现在，这个流浪者出现了……
预言真有可能是实现吗？或者这个流浪者只不过是个
想从传说中获利的冒险者？不，伊卓柯心想，他不可能只
是个冒险者。想把这么个计划付诸实施需要空前的勇气。
哪怕关于他的传说有一半是真的，那也充分证实了他不仅
仅只有勇气和能力。但是，即使是这种人也要仔细斟酌如
此大胆的计划，尤其是这种成功几率不大的情况。
高锥。高锥呢？他需要一把剑来冒充成精灵王的传奇
兵刃。那可不简单。传说对那把剑描述得很详细，所以这
一点没问题，可它也说了剑刃是以精灵钢铸成的，已经有
一千多年没出现过了。这样的话，事实上赝品很容易做出
来。又有谁知道真正的模样呢？
有把钢剑就可以冒充高锥，剩下的就是如何获得声誉
了。得表演一些大胆的壮举来吸引人们的想象……一些壮
举，比如救了一个尼本奈的皇家公主，然后带她到荒地，
再返回到尼本奈，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圣堂武士
和他们城市卫兵的鼻子。对，肯定需要勇气，可能还要视
死如归，不过如果计划成功了的话……
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有可能是真的想将精灵重新
统一在他的王权下吗？不，伊卓柯想，那太疯狂了。即使
他能完成那看起来不大可能的事情，也得花上好多年，而
龙王们绝不会容忍的。那他就真的引来他们的怒火了。所
以这不太可能。那会是什么呢？
他灵机一动。当然。是伯德帜那失落的宝藏。一切都
回到原点了。如果这个流浪者无意中发现了宝藏存放的秘
密，他需要协助才能搬走。仅靠他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即使一个装备良好的部队都会全军覆没。唯一能做到的办
法就是：如果他确定宝藏的位置，然后就带着一支足够庞
大的队伍，白天迅速装载搬运，并在日幕的伯德帜不死生
物军团带着恐怖无情的怒火攻击而来之前，赶紧离开那里。
要保证这样的任务能顺利完成，他就得确信手下的忠
诚度，因为一旦安全脱离伯德帜，宝藏将会引起纷争。糊
弄这支小型精灵军队，让他们相信他就是预言中的国王，
还有比这更好的支配忠诚方法吗？
他可以告诉他们：会将宝藏安全地藏起来，或者投资
到一个商业家族从而让其增值，好资助即将建设的帝国。
反正就是类似那样的情况。之后，财富都是他的了，被兑
换成商业债券，他可以带到阿塔斯的任何地方，用来为他
自己买个头衔、宫殿以及私人佣兵守卫，来防护那些被他
欺骗的精灵们。
似乎行得通，伊卓柯心想，但真会如他所愿吗？要是
这个流浪者加入商队——唔，他当然会那么做，要不然何
必来此——伊卓柯可以观测他。等他们抵达奥塔鲁克以后，
如果他直接进入其中一个大型商业家族……
宝藏。又回到原点了。如果他真的知道宝藏隐藏地，
就肯定带了些其中的金币来给商业家族展示。这意味着他
可能随身带的就有。
伊卓柯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当然，他也
可能想错了。所有这些只不过是假设。不过要是他对了呢？
这趟前往奥塔鲁克的旅程会让他发觉真相。也许他可以在
一路上安排些娱乐活动，那样就能查出这个流浪者身上带
的是什么了。
他赶往沙漠少女剧院，去拿克丽克特的行李。商队一
早就会离开，这旅途肯定会非常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