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哇塞，」柯迪说。「老实说，小子，我本来以为你在吹牛。可是你真的是个超级书呆子耶！」
我脸红着坐在我的凳子上。他们打开我装起的档案夹，摊开里面的内容，然后翻读我的笔记本，互相传阅研究。柯迪最后失去兴趣，走到我旁边坐下，他的背抵着桌子、手肘抬起来撑在桌上。
「我有个任务，」我说。「所以我决定全力以赴。」
「这真的很惊人，」盘腿坐在地上的蒂雅说。她已经换上牛仔裤，不过仍穿着衬衫和套装外套，短红发也还是梳得很有型。她举起我的一本笔记。「整理得很粗糙，」她说。「也没有使用标准分类法。不过依然巨细靡遗。」
「有标准分类法啊？」我问。
「有几个系统，」她说。「你有些名词横跨几个系统，比如『高等异能者』。虽然我个人偏好分层系统。至于其他部分，你想出来的东西很有趣，我很喜欢你的某些词汇，像是基础无敌。」
「谢谢。」我说，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人们当然有分类异能者的办法了，我没有受过教育或有资源学习这类事情，所以只好自己编造。
替异能者分类很简单。当然，有些人会落在体系外面，例如那些能力不属于任何分类的古怪异能者，不过能力相似的异能者们多得教人讶异。他们总会有些个人特质，比如折射光的幻象闪烁，然而基本能力经常很类似。
「解释这个给我听。」蒂雅说，举起一本不同的笔记本。
我犹豫着离开凳子，到地板上跟她坐在一起。她指著名叫强塔的异能者的条目底下，我在那里标了个记号。
「是我的钢铁心标记，」我说。「强塔展现的能力很像钢铁心。我特别留意这种异能者。如果他们被杀，或露出超能力的限制，我会想要知道。」
蒂雅点头。「你为什么不把心灵幻术者归并在光子操纵者底下？」
「我喜欢根据能力限制分类。」我拿出我的索引翻到特定的那页给她看。有幻象能力的异能者分成两类，有的能真正影响光线效果，拿光子本身创造幻象，其他人则是影响身边人们的大脑，创造出的其实是幻觉而非真正的幻象。
「妳看，」我指过去。「心灵幻术者的限制跟其他心灵操纵者很类似，比如能够催眠，或具有心灵控制异能的人。幻象者则能用不同方法改变光线，他们更接近操纵电力的异能者。」
柯迪轻吹声口哨。他背靠着桌子，拿出一个水壶单手举高对我致意。「小子，我想我们得谈谈你手上有多少时间，然后我们该如何拿来做更好的事。」
「比研究怎么杀异能者更好吗？」蒂雅扬起一边眉毛问。
「当然啰，」柯迪从水壶灌一大口水。「想想看，要是我能叫他根据酒类为城内所有夜店分级，那该有多棒啊！」
「噢，拜托。」蒂雅不悦地说，翻着我的笔记本。
「亚伯拉罕，」柯迪说。「问我为什么年纪轻轻的戴维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些笔记上，着实是悲剧一件。」
「为什么这孩子做这种研究叫作悲剧？」亚伯拉罕说，一边仍在清理他的枪。
「好个一针见血的问题，」柯迪说。「多谢你问起。」
「不客气。」
「反正，」柯迪举起水壶。「你干嘛这么急着杀这些异能者啊？」
「我要复仇，」我说。「钢铁心杀了我父亲。我打算──」
「是啦，是啦，」柯迪打断我的话。「你想再看到他流血什么的。非常投入，非常爱家，可是我告诉你，这样不够。你有杀戮的热忱，但是你得找到活命的热情。起码我是这么想。」
我不知道要如何响应。我的热忱就是研究钢铁心，学习异能者们的特性，这样我才能找到办法杀他。假如这世上有哪个地方适合我，不就是审判者团队吗？这也是他们毕生的使命，不是吗？
「柯迪，」教授说。「你不如去把第三个房间弄好吧？」
「遵命，教授。」狙击手说着旋上水壶盖子，从容地走出房间。
「不用太在意柯迪说的话，孩子，」教授对我说，把其中一本笔记放在笔记堆上。「他对我们所有人都讲过同样的话。他担心我们过于投入杀异能者，结果忘了过好自己的生命。」
「他也许说得对，」我勉强同意。「我……我除了这件事真的没有自己的人生了。」
「我们的志业，」教授说。「与生活无关。我们的天职是杀人，我们让普通人去过他们的生活，享受日出与落雪。我们的任务是让他们有机会得到这些东西。」
我记得从前的世界，毕竟才过了十年。不过当你每天只看见黑暗，就很难回忆一个有日出的世界。回想那个年代……就像试着回忆我父亲脸上的细节。你终究会遗忘那种事情。
「乔纳森，」亚伯拉罕对教授说，把枪管装回他的枪上。「你有考虑这孩子说的吗？」
「我不是『孩子』。」我说。
他们全部瞪着我。连站在门边的梅根也是。
「我只是想声明这点，」我突然觉得一阵不自在。「我是说，我满十八岁了。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教授打量我，接着出人意料地点点头。「喊你孩子跟年纪无关，但是你已经帮忙杀了两位异能者，对我而言够好了。对我们任何人应该都足以接受。」
「好吧，」亚伯拉罕轻声说。「可是教授，我们之前谈过这件事。我们杀掉奇运这样的异能者，真的有达到什么成就吗？」
「我们在反击，」梅根说。「只有我们会这么做。这才重要。」
「可是，」亚伯拉罕说，套上枪枝的一个零件。「我们却不敢对付最强大的人，于是暴君的统治会延续下去。只要他们一日没被打倒，其他人就不会真正怕我们，他们只怕钢铁心、灭除跟夜枪等人。我们如果不面对这种怪物，其他的异能者将来还有可能挺身反抗他们吗？」
钢壁房间陷入寂静，我屏息等待。这些话几乎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但是现在用亚伯拉罕轻柔、略带口音的嗓音讲出来，似乎增添了更多分量。
教授转向蒂雅。
她举起一张照片。「这真的是夜影？」她问我。「你确定吗？」
那张照片是我最重要的一样资产，在大并呑之日捕捉到夜影站在钢铁心身边，刚好就在永夜笼罩城市之前所拍下。就我所知，这种照片只有一张，是卖我照片的小顽童父亲用拍立得相机照的。
夜影通常是半透明的非实体模样，能够穿过实心物体，还有控制黑暗。他经常出现在城内，但是一直是非实体的状态，然而在这张照片里夜影却显露出实体。他身穿利落的黑西装且戴着帽子，生着亚洲脸孔与及肩的黑发，我有他处于非实体状态的其他相片，照片上的脸孔如出一辙。
「显然是他。」我说。
「这张照片没有被修改过？」蒂雅说。
「我……」我没有办法证明。「我不能保证没有，虽然用拍立得相机不太可能。蒂雅，他一定有些时候会显露出实体，那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我还有别的。有些人闻到磷的味道，然后看见符合夜影特征的人经过。」磷是他使用异能时的迹象之一〔注〕。「我找到十几条数据都符合这点。使他变实体的东西是阳光，我怀疑关键在于阳光里的紫外线，他被紫外线照到就会变成实体。」
〔注〕日光灯的原理是用紫外线照射磷荧光剂，使磷的原子被激化后发出可见光。这里在暗示夜影的能力和弱点跟磷与紫外线有关。
蒂雅把相片举在面前凝视，接着开始扫过我对夜影的其他笔记。「我想我们需要调查这件事，乔，」她说。「假如我们真有机会接近钢铁心……」
「我们可以，」我说。「我有计划。会有用的。」
「愚蠢！」梅根打断我，仍旧站在墙边交叉双手。「蠢毙了。我们根本还不晓得钢铁心的弱点。」
「我们可以想出来，」我反驳。「我很笃定。我们已经有需要的线索了。」
「就算我们真的想出来，」梅根一只手往空中一甩。「也完全没用。光是接近钢铁心的门坎就无法克服！」
我与她四目交接，奋力压抑心里的怒气。我感觉她跟我吵架不是因为她真的反对，而是她觉得我哪边冒犯到她。
「我──」我开口，却被教授打断。
「大家跟我来。」教授说着站了起来。
我和梅根互瞪对方一眼，然后跟在教授身后走向主房间右边的小房间，连柯迪也从第三个房间走出来──我并不意外他在听我们谈话。他右手上戴着一个手套，掌心发出微弱绿光。
「显像仪可以用了吗？」教授问。
「差不多了，」亚伯拉罕说。「我第一个架起来的就是它。」他跪在地板上的一个装置旁边，装置用几条电线连接到墙壁上。他把它打开。
房间里的所有金属表面突然变黑。我吓了一跳，感觉我们好像浮在漆黑中。
教授举起一只手用手势敲打墙面，墙壁便换上城市景观，看起来我们好像站在一栋六楼建筑上。黑暗中灯火闪烁，照亮新芝加哥的数百栋钢铁建筑。旧建筑比较没那么整齐，散布在湖面上的新建筑则较为现代，那些建筑是先用其他材料建造，然后再刻意变成钢的。我曾听过传闻，当你可以这样转变建筑材质，就能做出一些很有趣的结构。
「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城市之一，」教授说。「统治者堪称全北美最强大的异能者。倘若我们对付他，我们就会大幅提高风险。我们已经快把筹码押光了，失败有可能代表审判者被彻底消灭，这样可能会引来灾难，终结人类对异能者的最后一丝抵抗。」
「拜托先让我把计划告诉你们，」我说。「我可以说服你。」我有股直觉，教授很想要打倒钢铁心。如果我能解释我的理由，教授一定会支持我。
教授转过来迎上我的眼神。「你希望我们做这件事？好，我让你解释。可是我不要你说服我。」他指着梅根，她仍交叉双手站在门边。「说服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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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红着坐在我的凳子上。他们打开我装起的档案夹，摊开里面的内容，然后翻读我的笔记本，互相传阅研究。柯迪最后失去兴趣，走到我旁边坐下，他的背抵着桌子、手肘抬起来撑在桌上。
「我有个任务，」我说。「所以我决定全力以赴。」
「这真的很惊人，」盘腿坐在地上的蒂雅说。她已经换上牛仔裤，不过仍穿着衬衫和套装外套，短红发也还是梳得很有型。她举起我的一本笔记。「整理得很粗糙，」她说。「也没有使用标准分类法。不过依然巨细靡遗。」
「有标准分类法啊？」我问。
「有几个系统，」她说。「你有些名词横跨几个系统，比如『高等异能者』。虽然我个人偏好分层系统。至于其他部分，你想出来的东西很有趣，我很喜欢你的某些词汇，像是基础无敌。」
「谢谢。」我说，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人们当然有分类异能者的办法了，我没有受过教育或有资源学习这类事情，所以只好自己编造。
替异能者分类很简单。当然，有些人会落在体系外面，例如那些能力不属于任何分类的古怪异能者，不过能力相似的异能者们多得教人讶异。他们总会有些个人特质，比如折射光的幻象闪烁，然而基本能力经常很类似。
「解释这个给我听。」蒂雅说，举起一本不同的笔记本。
我犹豫着离开凳子，到地板上跟她坐在一起。她指著名叫强塔的异能者的条目底下，我在那里标了个记号。
「是我的钢铁心标记，」我说。「强塔展现的能力很像钢铁心。我特别留意这种异能者。如果他们被杀，或露出超能力的限制，我会想要知道。」
蒂雅点头。「你为什么不把心灵幻术者归并在光子操纵者底下？」
「我喜欢根据能力限制分类。」我拿出我的索引翻到特定的那页给她看。有幻象能力的异能者分成两类，有的能真正影响光线效果，拿光子本身创造幻象，其他人则是影响身边人们的大脑，创造出的其实是幻觉而非真正的幻象。
「妳看，」我指过去。「心灵幻术者的限制跟其他心灵操纵者很类似，比如能够催眠，或具有心灵控制异能的人。幻象者则能用不同方法改变光线，他们更接近操纵电力的异能者。」
柯迪轻吹声口哨。他背靠着桌子，拿出一个水壶单手举高对我致意。「小子，我想我们得谈谈你手上有多少时间，然后我们该如何拿来做更好的事。」
「比研究怎么杀异能者更好吗？」蒂雅扬起一边眉毛问。
「当然啰，」柯迪从水壶灌一大口水。「想想看，要是我能叫他根据酒类为城内所有夜店分级，那该有多棒啊！」
「噢，拜托。」蒂雅不悦地说，翻着我的笔记本。
「亚伯拉罕，」柯迪说。「问我为什么年纪轻轻的戴维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些笔记上，着实是悲剧一件。」
「为什么这孩子做这种研究叫作悲剧？」亚伯拉罕说，一边仍在清理他的枪。
「好个一针见血的问题，」柯迪说。「多谢你问起。」
「不客气。」
「反正，」柯迪举起水壶。「你干嘛这么急着杀这些异能者啊？」
「我要复仇，」我说。「钢铁心杀了我父亲。我打算──」
「是啦，是啦，」柯迪打断我的话。「你想再看到他流血什么的。非常投入，非常爱家，可是我告诉你，这样不够。你有杀戮的热忱，但是你得找到活命的热情。起码我是这么想。」
我不知道要如何响应。我的热忱就是研究钢铁心，学习异能者们的特性，这样我才能找到办法杀他。假如这世上有哪个地方适合我，不就是审判者团队吗？这也是他们毕生的使命，不是吗？
「柯迪，」教授说。「你不如去把第三个房间弄好吧？」
「遵命，教授。」狙击手说着旋上水壶盖子，从容地走出房间。
「不用太在意柯迪说的话，孩子，」教授对我说，把其中一本笔记放在笔记堆上。「他对我们所有人都讲过同样的话。他担心我们过于投入杀异能者，结果忘了过好自己的生命。」
「他也许说得对，」我勉强同意。「我……我除了这件事真的没有自己的人生了。」
「我们的志业，」教授说。「与生活无关。我们的天职是杀人，我们让普通人去过他们的生活，享受日出与落雪。我们的任务是让他们有机会得到这些东西。」
我记得从前的世界，毕竟才过了十年。不过当你每天只看见黑暗，就很难回忆一个有日出的世界。回想那个年代……就像试着回忆我父亲脸上的细节。你终究会遗忘那种事情。
「乔纳森，」亚伯拉罕对教授说，把枪管装回他的枪上。「你有考虑这孩子说的吗？」
「我不是『孩子』。」我说。
他们全部瞪着我。连站在门边的梅根也是。
「我只是想声明这点，」我突然觉得一阵不自在。「我是说，我满十八岁了。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教授打量我，接着出人意料地点点头。「喊你孩子跟年纪无关，但是你已经帮忙杀了两位异能者，对我而言够好了。对我们任何人应该都足以接受。」
「好吧，」亚伯拉罕轻声说。「可是教授，我们之前谈过这件事。我们杀掉奇运这样的异能者，真的有达到什么成就吗？」
「我们在反击，」梅根说。「只有我们会这么做。这才重要。」
「可是，」亚伯拉罕说，套上枪枝的一个零件。「我们却不敢对付最强大的人，于是暴君的统治会延续下去。只要他们一日没被打倒，其他人就不会真正怕我们，他们只怕钢铁心、灭除跟夜枪等人。我们如果不面对这种怪物，其他的异能者将来还有可能挺身反抗他们吗？」
钢壁房间陷入寂静，我屏息等待。这些话几乎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但是现在用亚伯拉罕轻柔、略带口音的嗓音讲出来，似乎增添了更多分量。
教授转向蒂雅。
她举起一张照片。「这真的是夜影？」她问我。「你确定吗？」
那张照片是我最重要的一样资产，在大并呑之日捕捉到夜影站在钢铁心身边，刚好就在永夜笼罩城市之前所拍下。就我所知，这种照片只有一张，是卖我照片的小顽童父亲用拍立得相机照的。
夜影通常是半透明的非实体模样，能够穿过实心物体，还有控制黑暗。他经常出现在城内，但是一直是非实体的状态，然而在这张照片里夜影却显露出实体。他身穿利落的黑西装且戴着帽子，生着亚洲脸孔与及肩的黑发，我有他处于非实体状态的其他相片，照片上的脸孔如出一辙。
「显然是他。」我说。
「这张照片没有被修改过？」蒂雅说。
「我……」我没有办法证明。「我不能保证没有，虽然用拍立得相机不太可能。蒂雅，他一定有些时候会显露出实体，那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我还有别的。有些人闻到磷的味道，然后看见符合夜影特征的人经过。」磷是他使用异能时的迹象之一〔注〕。「我找到十几条数据都符合这点。使他变实体的东西是阳光，我怀疑关键在于阳光里的紫外线，他被紫外线照到就会变成实体。」
〔注〕日光灯的原理是用紫外线照射磷荧光剂，使磷的原子被激化后发出可见光。这里在暗示夜影的能力和弱点跟磷与紫外线有关。
蒂雅把相片举在面前凝视，接着开始扫过我对夜影的其他笔记。「我想我们需要调查这件事，乔，」她说。「假如我们真有机会接近钢铁心……」
「我们可以，」我说。「我有计划。会有用的。」
「愚蠢！」梅根打断我，仍旧站在墙边交叉双手。「蠢毙了。我们根本还不晓得钢铁心的弱点。」
「我们可以想出来，」我反驳。「我很笃定。我们已经有需要的线索了。」
「就算我们真的想出来，」梅根一只手往空中一甩。「也完全没用。光是接近钢铁心的门坎就无法克服！」
我与她四目交接，奋力压抑心里的怒气。我感觉她跟我吵架不是因为她真的反对，而是她觉得我哪边冒犯到她。
「我──」我开口，却被教授打断。
「大家跟我来。」教授说着站了起来。
我和梅根互瞪对方一眼，然后跟在教授身后走向主房间右边的小房间，连柯迪也从第三个房间走出来──我并不意外他在听我们谈话。他右手上戴着一个手套，掌心发出微弱绿光。
「显像仪可以用了吗？」教授问。
「差不多了，」亚伯拉罕说。「我第一个架起来的就是它。」他跪在地板上的一个装置旁边，装置用几条电线连接到墙壁上。他把它打开。
房间里的所有金属表面突然变黑。我吓了一跳，感觉我们好像浮在漆黑中。
教授举起一只手用手势敲打墙面，墙壁便换上城市景观，看起来我们好像站在一栋六楼建筑上。黑暗中灯火闪烁，照亮新芝加哥的数百栋钢铁建筑。旧建筑比较没那么整齐，散布在湖面上的新建筑则较为现代，那些建筑是先用其他材料建造，然后再刻意变成钢的。我曾听过传闻，当你可以这样转变建筑材质，就能做出一些很有趣的结构。
「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城市之一，」教授说。「统治者堪称全北美最强大的异能者。倘若我们对付他，我们就会大幅提高风险。我们已经快把筹码押光了，失败有可能代表审判者被彻底消灭，这样可能会引来灾难，终结人类对异能者的最后一丝抵抗。」
「拜托先让我把计划告诉你们，」我说。「我可以说服你。」我有股直觉，教授很想要打倒钢铁心。如果我能解释我的理由，教授一定会支持我。
教授转过来迎上我的眼神。「你希望我们做这件事？好，我让你解释。可是我不要你说服我。」他指着梅根，她仍交叉双手站在门边。「说服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