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灭除和我前两次看到他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只是脱掉了衬衫、黑色军用风衣和眼镜──这些东西都和他的剑一同摆放在楼顶。他盘腿而坐，将缠着绷带的胸口暴露出来，留着山羊胡的面孔向天空仰起，双眼闭合，身姿异常宁静，好像正在做清晨瑜伽一般。
但他现在还是和我以前见到他时有了一个巨大的不同──有一圈光芒从他的身体内部散发出来，如同一个光源被埋在了他的皮肤底下。
我感到一阵让我自己吃惊的怒意。我还记得那次在水中挣扎，锁住我一条腿的铁链将我向海底拖去的感受。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灭除身上，瞄准镜的视野聚焦在他的头部。然后，我拨动枪侧的一个开关，将瞄准镜中的图像传到手机上，再传送到蒂雅那里。
「谢谢，」蒂雅看到了我传过去的图像，「嗯……看上去不太好。你想要我做什么？」
「妳能找出我的休斯敦照片吗？」
「我有更好的，」蒂雅说，「我知道他在这里以后就在搜寻数据了。现在传给你。」
我让眼睛离开瞄准镜，从手臂上取下手机。蒂雅的讯息很快就传了过来，是一系列在休斯敦拍摄的照片。那时正是灭除统治那座城市的最厅峰，休斯敦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地方，但就新芝加哥一样，那里终归还能提供某种程度的稳定生活。我在新芝加哥和巴比拉都看到了；人们宁可接受异能者的暴政统治，也不愿意葬身于城市之间的荒蛮地。
看来有很多人见证了灭除那时的样子：他坐在他的宫殿前，那曾经是一座政府大楼，他的身子也一样在发光。绝大多数见证者在这些照片拍摄之后不久就死了，但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来，更多人则是将照片用手机传给了城外的朋友们。
蒂雅的照片明显比我的要好。它们显示出灭除的样子几乎和现在没有差别。只是他的裤子不一样，胸口没有绷带，脸上沧桑的痕迹也比较少一些，但坐姿和光芒完全一样。
「看起来和他在别的城市开始蓄能的第一天一模一样，你说呢？」蒂雅在在线说。
「是的。」我又开始看起手机上另一串照片。灭除在圣迭戈，同样的姿势。我比较了一下他在休斯敦和圣迭戈的发光亮度，又将这些照片和现在的他进行比对，「我同意。他刚刚开始。」
「你们之中是否能有人可以向老人家解释一下，我们正在谈论什么？」教授在在线问。
「他的基本能力──操纵热能需要外因动力。」我说。
「很好，」教授说，「对我的理解非常有帮助。」
「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知的天才。」我说。
「我曾经教授十五年级的科学课程，」教授提醒我，「但我没有教过异能者超能力理论。」
「灭除，」蒂雅用平静的声音说，「需要从物体中吸收热量来制造破坏。触及他皮肤的阳光也能有同样的作用，这不会像吸收热量那样有效，但他可以这样持续吸收，所以对他而言是一种容易获取的能源。」
「在他摧毁休斯敦和其他那些城市之前，每次都要在太阳下坐上七天以汲取能量。」我说，「然后他就会将聚集的能量在一瞬间全部释放。把他身体发光的亮度拿来与休斯敦的照片比对，我们就能推测出他还有多久就要毁灭这里。」
「从理论上来说，」蒂雅补充，「我们可以推测出在那个非常非常糟糕的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我们必须压缩时间表了，」教授低声说，「我们很快就得准备好攻击牛顿？」
计划没有改变：攻击牛顿，把王权引出来，利用得到的数据找出王权的基地。尽管我们是透过手机交谈，我却觉得教授正在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直接对我说话：审判者要杀死牛顿，而不是绑架她──我别出心裁的计划无非是在犯蠢。
我没有回答。绑架牛顿也许是愚蠢的。现在我会遵照原定计划去行动。
「考虑到我们并不知晓牛顿的弱点，」蒂雅说，「对她发动攻击将非常困难。」
「她能够反制对她的直接攻击，」教授说，「我们或许可以淹死她？如果她沉进大海，力量反转也救不了她。」
这个提议让我惊恐地打了个哆嗦。
「应该可以，」蒂雅说，「我会制定一个计划。」
「即使我们对牛顿的攻击无法真正杀死她，」教授说，「我们可能也可以实现目的。这场攻击本身就能把王权引出来，指明她的基地，然后我们就除掉她。如果牛顿还活着，那也没什么。」
「那灭除呢？」我问。我的手指渴望着去扣住扳机。我把手从枪身上移开。我根本不能保证这一枪会击中目标，而且灭除的危险直觉会立刻传送走他，最好还是把他留在能够被我们监视到的地方。如果我们在制定好周详的计划以前就打草惊蛇，只会让他另找一个隐秘的地点，重新开始蓄积能量。
「我们不能任他为所欲为。」教授低声表示同意，「戴维是对的，我们需要另一个计划来对付他，而且要快。」
我转动瞄准镜的角度，对灭除周围进行搜索。那里不久之前一定还有很多居民──从维护良好的吊桥和众多帐蓬前晾晒的衣服就能看出这一点。灭除一出现，大多数人都聪明地逃走了，但我还是能看见有几个人留了下来，躲藏在周围的楼顶，或者从附近的窗户中偷窥灭除。
即使那个怪物已经在巴比拉杀了不少人，好奇心还是战胜人们的恐惧。逐一检查那里的窗户后，我确认大部分人都逃进了下面的房间，躲藏在树木和藤蔓之间。
「我们需要找到他的弱点，蒂雅。」教授在在线说，「就算是他使用能力时存在空档，我们也不可能藉此对付他。」
「我知道，」蒂雅回答，「普通的研究对灭除没有用。大多数异能者都会与普通人或是其他异能者有交流，这样就会透露他们的秘密。但灭除永远都是一个人。就算是异能者靠近他，也会被他杀死。」
不要为末日悲哀，小家伙。我回忆起灭除对我说的话。狂妄自大的异能者们总是认为自己需要以某种方式支配这个世界。灭除会引用宗教词句，把自己打扮成神的使者，并不让人惊讶。
即使明白这一点，我依然觉得这句话令人毛骨悚然。
在我搜索附近的楼顶时，我看到有人站在一座楼顶上，正透过双筒望远镜观察灭除。我将视野放大了一些。我认识那个人吗？我拿出手机，检索牛顿帮派成员的照片。是的，这正是牛顿的手下，一个名叫诺克斯的混混，不是异能者。
「我看到了一个牛顿的帮派成员，」我继续用瞄准镜观察，「现在我正聚焦在他身上。」
「嗯，」蒂雅说，「这里不是他们的日常巡查路线，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灭除正在做一件大事。」
我点点头，看着那个人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开始对着手机说话。
教授说，「也许只是……」
突然间，那个人变形了。
我屏住呼吸，没有再听见教授随后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就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只小鸽子飞上天空，掠过楼顶。速度很快，以至于我的瞄准镜没能追上他。我又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附近的另一栋大楼顶上发现了那只鸽子──他已经重新变回成一个人。
「他是一名异能者，」我悄声说，「是变形者。瓦珥的笔记中说他的名字是诺克斯，但瓦珥说他并没有任何超能力。蒂雅，妳知道他吗？」
「我必须检索一下纪录，看看是否有学究提过他。」蒂雅回答，「牛顿的帮派经常会募低等异能者，也许瓦珥的团队只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能力。牛顿本人在吗？」
「我没有……」我没能把这句话说完，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诺克斯身边，「等等，是她。她刚刚……星火啊！她从另一栋大楼上跳了过来，这一跳至少有五十呎。」
那两人开始交谈。我当然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谈些什么。最后，牛顿朝一个方向指了然后又指指另一个方向。他们是在约定一个范围吗？我看到那个人再次变成一只鸟飞走。
随后，牛顿也消失。星火啊！那个女人能够瞬间移动吗？我将视野转回两次，才找到她正疾奔过楼顶。她的速度实在令人咋舌。根据瞄准镜上的量尺，她每小时至少能跑五十三哩。我知道有些异能者的速度比这个更快，但这只不过是她的次要能力。
牛顿一跃而起，落在一栋大楼的边缘，启动了她的能量反射能力──她将与大楼的撞击力量向下反射，让身体如同从一张弹簧床上弹起，完美地驾驭着这股能量冲上半空，划出一道强而有力的瞬移弧线，轻松越过了两栋大楼之间的深沟。
「哇喔。」蒂雅轻声惊叹。
「还比不上飞行。」教授咕哝着。
「不，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比飞行还要厉害。」蒂雅说，「想一想这种移动过程中所需要的精准和对身体的操控……」
我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他们看不见我的动作。我继续移动瞄准镜，监视牛顿。她又跳了起来，这次落在一栋高大的建筑物上，紧邻灭除所在的人楼。然后，她拔刀斩断了通向另一个楼顶的吊桥，又连续砍掉另外两道连接她所在大楼的吊桥。
「这对她来说可是很不寻常的行为。」蒂雅的声音中流露出不安。
我的手紧攥住了枪管。牛顿将自己完全隔绝在一栋大楼顶上，灭除则坐在她临近的楼顶。而现在，那栋大楼周围的水退去了，就像是……就像是一场派对上的人们纷纷逃离一个坏脾气的家伙。那里的水位足足下降了几十呎，彻底暴露出大楼锈迹斑斑、布满藤壶的底部。
我朝灭除瞥了一眼。他还坐在原地，全身放射光芒，尽管身边的大楼周围发生了退水的奇景，他却完全没有反应，动也没有动一下。
「祸星的阴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蒂雅悄声说，「水是由王权操纵的，但为什么……」
我转头回去看牛顿。她正大步走向通到大楼内部的楼梯，然后从腰带上拉下一样东西，扔进了楼梯间里，又将两个小东西扔到附近的楼顶上。最后，她一跃而起，离开了这栋大楼。
「燃烧弹，」我看着接踵而至的爆炸说，「她打算烧掉这栋楼，烧死里面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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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还是和我以前见到他时有了一个巨大的不同──有一圈光芒从他的身体内部散发出来，如同一个光源被埋在了他的皮肤底下。
我感到一阵让我自己吃惊的怒意。我还记得那次在水中挣扎，锁住我一条腿的铁链将我向海底拖去的感受。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灭除身上，瞄准镜的视野聚焦在他的头部。然后，我拨动枪侧的一个开关，将瞄准镜中的图像传到手机上，再传送到蒂雅那里。
「谢谢，」蒂雅看到了我传过去的图像，「嗯……看上去不太好。你想要我做什么？」
「妳能找出我的休斯敦照片吗？」
「我有更好的，」蒂雅说，「我知道他在这里以后就在搜寻数据了。现在传给你。」
我让眼睛离开瞄准镜，从手臂上取下手机。蒂雅的讯息很快就传了过来，是一系列在休斯敦拍摄的照片。那时正是灭除统治那座城市的最厅峰，休斯敦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地方，但就新芝加哥一样，那里终归还能提供某种程度的稳定生活。我在新芝加哥和巴比拉都看到了；人们宁可接受异能者的暴政统治，也不愿意葬身于城市之间的荒蛮地。
看来有很多人见证了灭除那时的样子：他坐在他的宫殿前，那曾经是一座政府大楼，他的身子也一样在发光。绝大多数见证者在这些照片拍摄之后不久就死了，但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来，更多人则是将照片用手机传给了城外的朋友们。
蒂雅的照片明显比我的要好。它们显示出灭除的样子几乎和现在没有差别。只是他的裤子不一样，胸口没有绷带，脸上沧桑的痕迹也比较少一些，但坐姿和光芒完全一样。
「看起来和他在别的城市开始蓄能的第一天一模一样，你说呢？」蒂雅在在线说。
「是的。」我又开始看起手机上另一串照片。灭除在圣迭戈，同样的姿势。我比较了一下他在休斯敦和圣迭戈的发光亮度，又将这些照片和现在的他进行比对，「我同意。他刚刚开始。」
「你们之中是否能有人可以向老人家解释一下，我们正在谈论什么？」教授在在线问。
「他的基本能力──操纵热能需要外因动力。」我说。
「很好，」教授说，「对我的理解非常有帮助。」
「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知的天才。」我说。
「我曾经教授十五年级的科学课程，」教授提醒我，「但我没有教过异能者超能力理论。」
「灭除，」蒂雅用平静的声音说，「需要从物体中吸收热量来制造破坏。触及他皮肤的阳光也能有同样的作用，这不会像吸收热量那样有效，但他可以这样持续吸收，所以对他而言是一种容易获取的能源。」
「在他摧毁休斯敦和其他那些城市之前，每次都要在太阳下坐上七天以汲取能量。」我说，「然后他就会将聚集的能量在一瞬间全部释放。把他身体发光的亮度拿来与休斯敦的照片比对，我们就能推测出他还有多久就要毁灭这里。」
「从理论上来说，」蒂雅补充，「我们可以推测出在那个非常非常糟糕的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我们必须压缩时间表了，」教授低声说，「我们很快就得准备好攻击牛顿？」
计划没有改变：攻击牛顿，把王权引出来，利用得到的数据找出王权的基地。尽管我们是透过手机交谈，我却觉得教授正在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直接对我说话：审判者要杀死牛顿，而不是绑架她──我别出心裁的计划无非是在犯蠢。
我没有回答。绑架牛顿也许是愚蠢的。现在我会遵照原定计划去行动。
「考虑到我们并不知晓牛顿的弱点，」蒂雅说，「对她发动攻击将非常困难。」
「她能够反制对她的直接攻击，」教授说，「我们或许可以淹死她？如果她沉进大海，力量反转也救不了她。」
这个提议让我惊恐地打了个哆嗦。
「应该可以，」蒂雅说，「我会制定一个计划。」
「即使我们对牛顿的攻击无法真正杀死她，」教授说，「我们可能也可以实现目的。这场攻击本身就能把王权引出来，指明她的基地，然后我们就除掉她。如果牛顿还活着，那也没什么。」
「那灭除呢？」我问。我的手指渴望着去扣住扳机。我把手从枪身上移开。我根本不能保证这一枪会击中目标，而且灭除的危险直觉会立刻传送走他，最好还是把他留在能够被我们监视到的地方。如果我们在制定好周详的计划以前就打草惊蛇，只会让他另找一个隐秘的地点，重新开始蓄积能量。
「我们不能任他为所欲为。」教授低声表示同意，「戴维是对的，我们需要另一个计划来对付他，而且要快。」
我转动瞄准镜的角度，对灭除周围进行搜索。那里不久之前一定还有很多居民──从维护良好的吊桥和众多帐蓬前晾晒的衣服就能看出这一点。灭除一出现，大多数人都聪明地逃走了，但我还是能看见有几个人留了下来，躲藏在周围的楼顶，或者从附近的窗户中偷窥灭除。
即使那个怪物已经在巴比拉杀了不少人，好奇心还是战胜人们的恐惧。逐一检查那里的窗户后，我确认大部分人都逃进了下面的房间，躲藏在树木和藤蔓之间。
「我们需要找到他的弱点，蒂雅。」教授在在线说，「就算是他使用能力时存在空档，我们也不可能藉此对付他。」
「我知道，」蒂雅回答，「普通的研究对灭除没有用。大多数异能者都会与普通人或是其他异能者有交流，这样就会透露他们的秘密。但灭除永远都是一个人。就算是异能者靠近他，也会被他杀死。」
不要为末日悲哀，小家伙。我回忆起灭除对我说的话。狂妄自大的异能者们总是认为自己需要以某种方式支配这个世界。灭除会引用宗教词句，把自己打扮成神的使者，并不让人惊讶。
即使明白这一点，我依然觉得这句话令人毛骨悚然。
在我搜索附近的楼顶时，我看到有人站在一座楼顶上，正透过双筒望远镜观察灭除。我将视野放大了一些。我认识那个人吗？我拿出手机，检索牛顿帮派成员的照片。是的，这正是牛顿的手下，一个名叫诺克斯的混混，不是异能者。
「我看到了一个牛顿的帮派成员，」我继续用瞄准镜观察，「现在我正聚焦在他身上。」
「嗯，」蒂雅说，「这里不是他们的日常巡查路线，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灭除正在做一件大事。」
我点点头，看着那个人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开始对着手机说话。
教授说，「也许只是……」
突然间，那个人变形了。
我屏住呼吸，没有再听见教授随后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就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只小鸽子飞上天空，掠过楼顶。速度很快，以至于我的瞄准镜没能追上他。我又经过一番搜寻，终于在附近的另一栋大楼顶上发现了那只鸽子──他已经重新变回成一个人。
「他是一名异能者，」我悄声说，「是变形者。瓦珥的笔记中说他的名字是诺克斯，但瓦珥说他并没有任何超能力。蒂雅，妳知道他吗？」
「我必须检索一下纪录，看看是否有学究提过他。」蒂雅回答，「牛顿的帮派经常会募低等异能者，也许瓦珥的团队只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能力。牛顿本人在吗？」
「我没有……」我没能把这句话说完，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诺克斯身边，「等等，是她。她刚刚……星火啊！她从另一栋大楼上跳了过来，这一跳至少有五十呎。」
那两人开始交谈。我当然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谈些什么。最后，牛顿朝一个方向指了然后又指指另一个方向。他们是在约定一个范围吗？我看到那个人再次变成一只鸟飞走。
随后，牛顿也消失。星火啊！那个女人能够瞬间移动吗？我将视野转回两次，才找到她正疾奔过楼顶。她的速度实在令人咋舌。根据瞄准镜上的量尺，她每小时至少能跑五十三哩。我知道有些异能者的速度比这个更快，但这只不过是她的次要能力。
牛顿一跃而起，落在一栋大楼的边缘，启动了她的能量反射能力──她将与大楼的撞击力量向下反射，让身体如同从一张弹簧床上弹起，完美地驾驭着这股能量冲上半空，划出一道强而有力的瞬移弧线，轻松越过了两栋大楼之间的深沟。
「哇喔。」蒂雅轻声惊叹。
「还比不上飞行。」教授咕哝着。
「不，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比飞行还要厉害。」蒂雅说，「想一想这种移动过程中所需要的精准和对身体的操控……」
我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他们看不见我的动作。我继续移动瞄准镜，监视牛顿。她又跳了起来，这次落在一栋高大的建筑物上，紧邻灭除所在的人楼。然后，她拔刀斩断了通向另一个楼顶的吊桥，又连续砍掉另外两道连接她所在大楼的吊桥。
「这对她来说可是很不寻常的行为。」蒂雅的声音中流露出不安。
我的手紧攥住了枪管。牛顿将自己完全隔绝在一栋大楼顶上，灭除则坐在她临近的楼顶。而现在，那栋大楼周围的水退去了，就像是……就像是一场派对上的人们纷纷逃离一个坏脾气的家伙。那里的水位足足下降了几十呎，彻底暴露出大楼锈迹斑斑、布满藤壶的底部。
我朝灭除瞥了一眼。他还坐在原地，全身放射光芒，尽管身边的大楼周围发生了退水的奇景，他却完全没有反应，动也没有动一下。
「祸星的阴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蒂雅悄声说，「水是由王权操纵的，但为什么……」
我转头回去看牛顿。她正大步走向通到大楼内部的楼梯，然后从腰带上拉下一样东西，扔进了楼梯间里，又将两个小东西扔到附近的楼顶上。最后，她一跃而起，离开了这栋大楼。
「燃烧弹，」我看着接踵而至的爆炸说，「她打算烧掉这栋楼，烧死里面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