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重重地放装满补给品的箱子，站起身，抹了一下眉毛。被教授救出来的几个巴比拉难民都抬着箱子，脚步匆匆地向附近一座仓库的残骸跑去。昨天我把他们送到了这座远离纽约海岸的小岛上，现在这座岛上只有一片废墟，但至少这些人已经洗净了满身的烟灰，看上去也比在巴比拉的时候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他们的求生本能并没有被埋没得太深。
「谢谢。」一个名叫苏米的女人向我鞠了一躬。现在已经是晚上，但他们衣服上的彩色涂料并没有发光，让他们看上去又脏又旧。
「记住我们的约定。」我说。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她向我承诺，「我们在一个月之内都不会回到城里去。」
我点点头。苏米和她的人相信是审判者利用神秘的力场技术拯救了他们，他们不会把看到的情景告诉任何人。现在我只希望就算是这个讯息走漏出去，也不会牵涉到教授和异能者。
苏米抬起最后一个箱子，和她的同伴们一起踏着满地的野草，向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子跑去。食物最好不要摆放在显眼的地方，否则难免会被拾荒者盯上。令人欣慰的是，出入这座岛屿唯一通道只有北边的一座桥，希望他们能够在这瑞安全地度过一段日子。
看到这些人失去家园和一切财产，被迫流亡，我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们做的也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责任──为了给他们储备足够的食物，柯迪不得不新芝加哥空运补给过来。
我转回身，沿着一条空旷破败的街道向前走去，步枪被我扛在肩头。我们停泊潜艇的老码头就在不远处，瓦珥正坐在潜艇上。她刚才负责把食物箱堆放在码头上，我和难民们负责把箱子运进小岛。
我站在码头眺望西南方的巴比拉，迟疑了一下。那座流光溢彩的城市就好像一道通向另一个次元的传送门。尽管我面前的大海如同一片广袤的平原，但我知道，这里的水位是渐渐抬升的。王权依照她的心情重新塑造了这座城市。她甚至在巴比拉不同的部分维持着不同的水面高度，在淹没的街道之间人为创造出一片片楼顶聚落。
她在乎这里，我想，她用了很大精力建造这座城市，因为她想要留在这里，统治这里。是她让这里充满了魅力。
那她现在为什么又要将这里摧毁？
「来了？」瓦珥向我喊着。
我点点头，走过码头，上了潜艇。理论上，这里还在王权的视野范围以外，所以我们能够让潜艇露出水面。
「嗨，」当我走过瓦珥身边的时候，她对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如何救下他们的？我要听实话。」
我在舱口犹豫着，从潜艇内部射出的光线照在我身上。
「我使用了谍眼。」
「是的，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扑灭了一个房间里的火，」我搬出了蒂雅和我一起编好的谎言，我们已经预料到瓦珥和艾克赛尔会问起这件事。「我把所有人都带进了那个房间，让他们保持安静，直到王权认为所有人都死了，然后再带他们溜了出来。」
这个谎言听起来很合理。瓦珥并不知道那栋大楼在重新被海水灌入时基本上全部塌陷了。我说那时把人们带出来，理论上是可行的。
不管是不是白色谎言，我都不愿意说出口。难道教授不能自己把实话告诉他的团队吗？
瓦珥仔细地看着我。她的脸大部分都陷在阴影中，让我无法看清，但我似乎嗅到一股腐烂草莓的气味。终于，她耸耸肩，「好吧，干得漂亮。」
我急忙快步进入了潜艇。瓦珥跟在我身后，锁住舱门，在前面的座位上坐好。她不相信我的话，至少不是完全相信，我能够从她僵硬的坐姿中清楚地看出。当她和蒂雅通话返回物资储备点，运送下一批食物箱去水下基地的时候，僵硬的语气更是向我确认了这一点。
我有些坐立不安。潜艇已经开始静静地在水波下移动。终于，我强迫自己走到潜艇前端，坐进了瓦珥身边的驾驶员座位。对于瓦珥，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了解。也许一些安慰性的交谈能够减少她对于昨天那些事情的怀疑。
「嗯，」我说，「我发现妳喜欢柯尔特1911手枪。那是一把好枪，经历过岁月的考验。这是斯普林菲尔德风格的枪架和弹匣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瓦珥朝她腰间的枪瞥了一眼，「是山姆给我的。」
「我是说，妳应该知道，这样妳就能为它替换零件了。」
瓦珥耸耸肩，「这只是一把枪。如果它坏了，我会再得到一把。」
只是……
只是一把枪？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在游弋于波瀵之下的潜艇中，我发现自己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个人身上的枪就是他的生命，如果枪发生故障，那么人就有可能因此而丧命。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和善，我努力对自己说，斥责她绝不会让她对你有好感。
「那么，呃，」我用拳头遮住嘴，咳嗽了一下，「妳一定很喜欢这里和这里的任务吧？甜蜜的海底基地，不需要和异能者作战，一座全都是好心人的城市。这一定是审判者团队能得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没错，」瓦珥说，「直到我的一位朋友被杀害。」
现在，我「取代了」她的朋友在团队中的位置。真棒。又一个她不喜欢我的理由。
「妳认识蜜兹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再开始尝试另一个策略，「妳不是在这座城市中长大的，是吗？」
「不是。」
「在来巴比拉之前，妳在哪里？」
「墨西哥。不过你不应该问我们的过去，这违背了保密策略。」
「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没有必要。我会做好我的工作，你也要做好你的。」
「是的，」我缩进了椅子里，「好吧。」
等等。墨西哥？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妳……不会是在埃莫西约〔注〕待过吧？」
〔注〕Hermosillo，墨西哥西北部城市。
瓦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与普洛斯‧德‧菲戈的战斗！」我喊出声。
「你怎么知道的？」瓦珥问。
「噢，天哪。那是真的？他真的朝妳扔了一辆坦克？」
瓦珥只是眼望前方，按下了潜艇控制面板上的一个按钮。「是的，」她终于开口，「一辆完整的坦克，打破了我们基地的外墙。」
「哇喔。」
「还有，我那时正负责基地管理。」
「所以妳……」
「是的，坦克撞穿墙壁时，我就在基地里面。他绕过山姆，还找到了我们的基地。我直到现在都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藏在哪里的。」
我想象那时的情景，脸上露出笑容。普洛斯是一个拥有怪兽般力量的异能者，他能够举起任何东西，哪怕是那样东西会因此被他扯碎。他不是一名高等异能者，但很难杀死，因为他还拥有超强的耐受力和大象一样的坚韧皮肤。
「我完全想不出妳是怎样打败他的，」我说，「我只知道尽管行动出了错，妳的团队最终还是把他除掉了。」
瓦珥一直看着正前方，不过我捕捉到她嘴角上的一丝笑纹。
「到底是怎么做的？」我问。
「是的……我就在那里。」她的语气稍稍活泼了一些，「就在变成瓦砾的基地中，那那座城市中心处的一栋小砖房。他是冲着我来的。当时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后援。」
「然后呢？」
「然后……嗯，房间里就多出一辆坦克。」
「妳不想战斗。」
「是的。」瓦珥说，「一开始，我爬进坦克只是为了躲起来。不过我发现坦克里有炮弹，而他就站在炮管前面。坦克已经侧翻了过来，不过它是屁股撞进房子的。所以我想，该死的，现在该怎么办？」
「妳向他开炮了。」
「是的。」
「用坦克大炮。」
「是的。」
「这太精彩了。」
「这很蠢。」瓦珥这样说着，但还是在微笑，「如果炮管弯曲了，我也许会把自己炸碎。但……好吧，那一炮打出去了。山姆说，他在七条街以外发现了普洛斯的手臂。」她看着我，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和谁在说话，面色随即黯淡下来。
「抱歉。」我说。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山姆。」
「这话太蠢了。」瓦珥将目光从我眼前别开，然后她犹豫了一下，「你是那种会感染别人的人，钢铁杀手，你知道吗？」
「一定是因为我坚韧果决的男子气概。」
「嗯，不是。不是这个。也许是因为你的热心。」瓦珥摇摇头，拉起舵柄，让潜艇向水面驶去。
「不管怎样，看你搬箱子的时候，力气倒是很有男子气概。我们到了。」
我微微一笑，因为终于能够不再让瓦珥皱眉而感到高兴。随着潜艇上升，我站起身，向舷梯走去。那道通向盥洗室的门又啪哒啪哒地响了起来。我们真的该让蜜兹修理一下这该死的东西了。我用脚趾把它踢上，就爬上舷梯，打开了舱盖。
潜艇外，一片黑暗笼罩着我们。
这个储备点不像城市岛那样远离海岸，但我们应该还在王权的能力范围之外。不过，留下一个人看守潜艇肯定是有必要的。所以我负责把食品箱从不远处搬到了海边，瓦珥则要将它们从岸上扛进潜艇，并在艇中摆好。
我背着步枪，爬上了一座安静的码头。海浪拍打着木造码头，似乎在刻意提醒我，在这里。我匆匆跑过码头，到了一幢黑漆漆的房子前，柯迪把我们的补给卸在这间老屋子里。
我溜进门。至少这次我要搬的箱子少一些了。我们也许应该在上一次就把箱子全部搬进潜艇，但我的手臂实在已经酸痛难忍，稍微休息一下也无妨。
我藉助手机的灯光检查了一下房间。
然后我拉开隐藏的地板活门，爬下去检视教授的情况。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谢谢。」一个名叫苏米的女人向我鞠了一躬。现在已经是晚上，但他们衣服上的彩色涂料并没有发光，让他们看上去又脏又旧。
「记住我们的约定。」我说。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她向我承诺，「我们在一个月之内都不会回到城里去。」
我点点头。苏米和她的人相信是审判者利用神秘的力场技术拯救了他们，他们不会把看到的情景告诉任何人。现在我只希望就算是这个讯息走漏出去，也不会牵涉到教授和异能者。
苏米抬起最后一个箱子，和她的同伴们一起踏着满地的野草，向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子跑去。食物最好不要摆放在显眼的地方，否则难免会被拾荒者盯上。令人欣慰的是，出入这座岛屿唯一通道只有北边的一座桥，希望他们能够在这瑞安全地度过一段日子。
看到这些人失去家园和一切财产，被迫流亡，我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们做的也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责任──为了给他们储备足够的食物，柯迪不得不新芝加哥空运补给过来。
我转回身，沿着一条空旷破败的街道向前走去，步枪被我扛在肩头。我们停泊潜艇的老码头就在不远处，瓦珥正坐在潜艇上。她刚才负责把食物箱堆放在码头上，我和难民们负责把箱子运进小岛。
我站在码头眺望西南方的巴比拉，迟疑了一下。那座流光溢彩的城市就好像一道通向另一个次元的传送门。尽管我面前的大海如同一片广袤的平原，但我知道，这里的水位是渐渐抬升的。王权依照她的心情重新塑造了这座城市。她甚至在巴比拉不同的部分维持着不同的水面高度，在淹没的街道之间人为创造出一片片楼顶聚落。
她在乎这里，我想，她用了很大精力建造这座城市，因为她想要留在这里，统治这里。是她让这里充满了魅力。
那她现在为什么又要将这里摧毁？
「来了？」瓦珥向我喊着。
我点点头，走过码头，上了潜艇。理论上，这里还在王权的视野范围以外，所以我们能够让潜艇露出水面。
「嗨，」当我走过瓦珥身边的时候，她对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如何救下他们的？我要听实话。」
我在舱口犹豫着，从潜艇内部射出的光线照在我身上。
「我使用了谍眼。」
「是的，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扑灭了一个房间里的火，」我搬出了蒂雅和我一起编好的谎言，我们已经预料到瓦珥和艾克赛尔会问起这件事。「我把所有人都带进了那个房间，让他们保持安静，直到王权认为所有人都死了，然后再带他们溜了出来。」
这个谎言听起来很合理。瓦珥并不知道那栋大楼在重新被海水灌入时基本上全部塌陷了。我说那时把人们带出来，理论上是可行的。
不管是不是白色谎言，我都不愿意说出口。难道教授不能自己把实话告诉他的团队吗？
瓦珥仔细地看着我。她的脸大部分都陷在阴影中，让我无法看清，但我似乎嗅到一股腐烂草莓的气味。终于，她耸耸肩，「好吧，干得漂亮。」
我急忙快步进入了潜艇。瓦珥跟在我身后，锁住舱门，在前面的座位上坐好。她不相信我的话，至少不是完全相信，我能够从她僵硬的坐姿中清楚地看出。当她和蒂雅通话返回物资储备点，运送下一批食物箱去水下基地的时候，僵硬的语气更是向我确认了这一点。
我有些坐立不安。潜艇已经开始静静地在水波下移动。终于，我强迫自己走到潜艇前端，坐进了瓦珥身边的驾驶员座位。对于瓦珥，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了解。也许一些安慰性的交谈能够减少她对于昨天那些事情的怀疑。
「嗯，」我说，「我发现妳喜欢柯尔特1911手枪。那是一把好枪，经历过岁月的考验。这是斯普林菲尔德风格的枪架和弹匣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瓦珥朝她腰间的枪瞥了一眼，「是山姆给我的。」
「我是说，妳应该知道，这样妳就能为它替换零件了。」
瓦珥耸耸肩，「这只是一把枪。如果它坏了，我会再得到一把。」
只是……
只是一把枪？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在游弋于波瀵之下的潜艇中，我发现自己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个人身上的枪就是他的生命，如果枪发生故障，那么人就有可能因此而丧命。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和善，我努力对自己说，斥责她绝不会让她对你有好感。
「那么，呃，」我用拳头遮住嘴，咳嗽了一下，「妳一定很喜欢这里和这里的任务吧？甜蜜的海底基地，不需要和异能者作战，一座全都是好心人的城市。这一定是审判者团队能得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没错，」瓦珥说，「直到我的一位朋友被杀害。」
现在，我「取代了」她的朋友在团队中的位置。真棒。又一个她不喜欢我的理由。
「妳认识蜜兹已经有段时间了，」我再开始尝试另一个策略，「妳不是在这座城市中长大的，是吗？」
「不是。」
「在来巴比拉之前，妳在哪里？」
「墨西哥。不过你不应该问我们的过去，这违背了保密策略。」
「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没有必要。我会做好我的工作，你也要做好你的。」
「是的，」我缩进了椅子里，「好吧。」
等等。墨西哥？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妳……不会是在埃莫西约〔注〕待过吧？」
〔注〕Hermosillo，墨西哥西北部城市。
瓦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与普洛斯‧德‧菲戈的战斗！」我喊出声。
「你怎么知道的？」瓦珥问。
「噢，天哪。那是真的？他真的朝妳扔了一辆坦克？」
瓦珥只是眼望前方，按下了潜艇控制面板上的一个按钮。「是的，」她终于开口，「一辆完整的坦克，打破了我们基地的外墙。」
「哇喔。」
「还有，我那时正负责基地管理。」
「所以妳……」
「是的，坦克撞穿墙壁时，我就在基地里面。他绕过山姆，还找到了我们的基地。我直到现在都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藏在哪里的。」
我想象那时的情景，脸上露出笑容。普洛斯是一个拥有怪兽般力量的异能者，他能够举起任何东西，哪怕是那样东西会因此被他扯碎。他不是一名高等异能者，但很难杀死，因为他还拥有超强的耐受力和大象一样的坚韧皮肤。
「我完全想不出妳是怎样打败他的，」我说，「我只知道尽管行动出了错，妳的团队最终还是把他除掉了。」
瓦珥一直看着正前方，不过我捕捉到她嘴角上的一丝笑纹。
「到底是怎么做的？」我问。
「是的……我就在那里。」她的语气稍稍活泼了一些，「就在变成瓦砾的基地中，那那座城市中心处的一栋小砖房。他是冲着我来的。当时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后援。」
「然后呢？」
「然后……嗯，房间里就多出一辆坦克。」
「妳不想战斗。」
「是的。」瓦珥说，「一开始，我爬进坦克只是为了躲起来。不过我发现坦克里有炮弹，而他就站在炮管前面。坦克已经侧翻了过来，不过它是屁股撞进房子的。所以我想，该死的，现在该怎么办？」
「妳向他开炮了。」
「是的。」
「用坦克大炮。」
「是的。」
「这太精彩了。」
「这很蠢。」瓦珥这样说着，但还是在微笑，「如果炮管弯曲了，我也许会把自己炸碎。但……好吧，那一炮打出去了。山姆说，他在七条街以外发现了普洛斯的手臂。」她看着我，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和谁在说话，面色随即黯淡下来。
「抱歉。」我说。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山姆。」
「这话太蠢了。」瓦珥将目光从我眼前别开，然后她犹豫了一下，「你是那种会感染别人的人，钢铁杀手，你知道吗？」
「一定是因为我坚韧果决的男子气概。」
「嗯，不是。不是这个。也许是因为你的热心。」瓦珥摇摇头，拉起舵柄，让潜艇向水面驶去。
「不管怎样，看你搬箱子的时候，力气倒是很有男子气概。我们到了。」
我微微一笑，因为终于能够不再让瓦珥皱眉而感到高兴。随着潜艇上升，我站起身，向舷梯走去。那道通向盥洗室的门又啪哒啪哒地响了起来。我们真的该让蜜兹修理一下这该死的东西了。我用脚趾把它踢上，就爬上舷梯，打开了舱盖。
潜艇外，一片黑暗笼罩着我们。
这个储备点不像城市岛那样远离海岸，但我们应该还在王权的能力范围之外。不过，留下一个人看守潜艇肯定是有必要的。所以我负责把食品箱从不远处搬到了海边，瓦珥则要将它们从岸上扛进潜艇，并在艇中摆好。
我背着步枪，爬上了一座安静的码头。海浪拍打着木造码头，似乎在刻意提醒我，在这里。我匆匆跑过码头，到了一幢黑漆漆的房子前，柯迪把我们的补给卸在这间老屋子里。
我溜进门。至少这次我要搬的箱子少一些了。我们也许应该在上一次就把箱子全部搬进潜艇，但我的手臂实在已经酸痛难忍，稍微休息一下也无妨。
我藉助手机的灯光检查了一下房间。
然后我拉开隐藏的地板活门，爬下去检视教授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