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子弹几乎没有伤到这面墙半分。
不过，它还是在玻璃上打出了一个小洞，小洞周围扩散出一圈蛛网般的裂纹，就像被子弹打中的防弹玻璃那样。这只是一把九厘米口径的小手枪，而我面前的这堵墙被设计能够承受炸弹的威力。我觉得自己好蠢，便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射击。我将一整匣子弹都打在玻璃墙上，耳朵也随着枪击声开始耳鸣。
玻璃墙还是没有碎，只不过开始渗漏小小的水流。太棒了，我就要被淹死在这个房间里根据漏水量判断，我只有……噢，大约六个月时间好活了。
我叹了口气，颓然坐进椅子里。白痴。我打算奋勇面对这道深渊，挑战自己的恐惧，准备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游向自由，结果只能听着海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木质地板上，让大海和我开开玩笑。
我看着海水在地上慢慢积聚，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好吧，我还曾经为了三颗橙子出卖过自己的姓氏。我一边想着，拉过一个书架，挡住门口和能量护盾；然后再拉出一个书桌的抽屉，放在渗水的小洞下面，接了一些海水。几分钟之后，我就有了相当可观的一泓水。
「妳好，王权，」我说，「我是戴维‧查尔斯顿，那个被称作钢铁杀手的家伙。我现在就在审判者的秘密基地里。」
我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在长岛下面，离王权的能力范围还很远。我只希望如果她真的在玩弄我们，那么教授和蒂雅关于她能力范围的情报也许……
抽屉里的水面开始发生波动。
我惊呼一声，后退了一步，同时看到我在玻璃墙上打出的小洞开始扩张，海水从那里挤过来，水流变得越来越大。地上的积水开始升起，改变形状，最后停止流动，水体的表面出现了色彩。
「星火啊，你想告诉我，」王权说，「就在我的探子们孜孜不倦地搜索整个北方海岸的时候，他却拥有一个水下基地？」
我继续后退，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她是如此平静，如此笃定，身穿职场套装，戴着珍珠项链。王权从没有失去自己的令牌，她很清楚她正在这座城市中做些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在评估我。蒂雅关于她能力范围的情报完全错了。或是她的能力像灭除一样，透过某种手段被强化。
这座城市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正常了。
「看样子，他把你锁住了，对不对？」王权问。
「嗯……」我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跟王权玩这场游戏，即使我手里可能根本没几张牌。装作要投向王权那方──在我的脑子里只是一个很模糊的计划，而现在这个可怜的计划已经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王权说，「我明白智力并不一定会和心中的激情成其实这两样东西的含量往往是相反的。我很想知道，当乔纳森发现你告密了他的基地时，会怎样对待你？」
「梅根已经找到这里了。」我回答，「所以教授认为这个地方已经曝光，不能再使用。」
「真可惜，」王权向周围看了一眼，「这里是个好地方。乔纳森对于流行风尚总是敏锐。他也许会和他的本性作战，但他实在有太多地方明白昭示了他的风格。他奢华的基地，绰号，他的装束。」
装束？黑色实验室长袍，口袋里的护目镜。的确有一点古怪。
「好了，快说出你的要求，孩子。」王权说，「今天是很忙碌的一天。」
「我想要保护梅根，」我说，「教授要杀她。」
「如果我帮你，你会为我效力吗？」
「会。」
这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异能者之一，我暗想，你真的以为她会相信你就这样换边站？
我能够倚仗的只有她以前曾经对我表示过兴趣。当然，她也说过，我杀死钢铁心的事让她怒不可遏。也许她现在一心想杀死教授，但这并不阻挡她把我捏成粉末。
王权摆了摆手。
水流撑破玻璃，将我打出的小洞撕裂，进而摧毁了整面玻璃墙。我甚至没时间从桌上抓起那把枪，水就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把我旋进一片黑暗之中。我在水中吐着气泡，挥动四肢。我也许能够正视自己对深渊的恐惧，但并不表示我会觉得自在。
我完全无法思考，也无法有意识地游泳。如果不是王权把我拖向水面，我一定会死在海底。我只能感觉自己在移动。很快地，我就破浪而出，大口喘息，浑身冰冷，同时耳朵不知道为什么痛得厉害。。我身下的水变成了固体。一个水凝聚成的小平台把我托了起来，王权又出现在我身边。我躺在水上，浑身湿透，不停地颤抖。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我们正在移动。水平台托着我飞速掠过海面，我很快就看到了巴比拉光色迷离的涂鸦建筑。
王权能够出现在她想要出现的任何地方，或者她至少能够出现在她看得到的任何地方。她会这样移动只是因为我。
「我们要去哪里？」我一边问，一边跪立起来。
「乔纳森有没有告诉过你，」王权问，「我们知道祸星什么事？」
我现在能清楚地看到高悬在天顶的祸星，那颗无所不在的闪耀光点。它比任何星星都更加明亮，却比月亮小了很多。
「祸星可以透过望远镜观察，」王权用闲聊的口气继续说，「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几个人常常会这样做。乔纳森、我和林肯。就算是有望远镜，想要看清楚他的细节还是很难。要知道，他实在是太明亮了。」
「他？」我问。
「当然，」王权说，「祸星是一名异能者。你以为他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盯着祸星时，我甚至很难眨一下眼。
「我向他问过你，」王权说，「我告诉他，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异能者。你应该明白，这样能解决掉各种问题，而且我认为你可以顺利地接受它。啊，我们到了。」
我挣扎着站起身。我们的水平台不再移动，如今已到了巴比拉一个较低的区域，靠近审判者即将除掉牛顿的地方。看样子，王权已经知道审判者的计划。
「妳说谎。」
「你知道分裂启元吗？」王权问，「我们用这个词来称呼异能者首次获得超能力的时刻。你会感觉到一股震彻心肺的力量将你撕碎，将你毁灭。它彻底呑噬了我们。有些人学会如何控制这种感觉，比如我；而另一些人，比如灭除，始终都无法从这种感觉走出来。」
「不。」我喃喃说着，恐惧在心中迅速滋长。
「如果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令人感到安慰的地方，那就是你也许会忘记绝大部分做过的事。你将在某一天醒来，只模糊地记得你杀过的那些人。」她俯过身，声音变得刺耳，「我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一幕，戴维‧查尔斯顿。你曾经杀死过那么多我们这种人，最终却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我相信，正是这一点说服祸星，同意了我的请求。」
她用一只液体手掌打中我胸口，将我推倒在她的平台上。我掉入水中，海水在我的周围翻涌，凝聚成一根圆柱，将我举上夜空。我吐着水沫，站起身，发现自己悬停在百呎的高空中，脚下好像有一个装了巨型引擎的谍眼正托着我。我抬头仰望。
祸星就在我面前。
那颗星星放射出炽烈的光芒，使周围的大地都变成了红色，沐浴在血色般的星光中，就如同很久以前祸星出现的第一个夜晚，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变化那般。各种不可能的事情竞相出现，混沌降临，随后就是异能者的到来。
祸星占据了我的全部视野，红色如同烈火一般燃烧。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或是它改变了位置。但突然间，我只能看见它。无论有多么不合理，但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如此靠近它，甚至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这颗行星。在这一片璀璨的光芒和凶暴的血红中，我发誓我看到了一双辉煌夺目的翅膀。
我的皮肤变得无比冰冷，电击般的刺激涌遍全身，让我战栗不已，彷佛突然从麻木中暨醒过来。我尖叫着，蜷起身子。星火啊！我能感觉它在我的身体中狂暴窜动。一股污秽的能量，一种剧烈的变化。
这真的发生了。
不，不……不要……
笼罩大地的赤红消褪，撑起我的水柱缓缓降低，但我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事。全身的刺痛感依然持续，而且变得更加狂乱，如同千万只虫子在皮肤下蠕动。
「一开始通常会令人很不安。」王权对降回到海平面的我轻声说，「我已经和祸星确认过，你将被赐予一种『有适当用途』的能力。我建议让你拥有操控水的能力，就像年轻的乔治一样。可能你忘了，他就是那个被杀死以后，被做成了审判者装备的人──也就那个谍眼。我相信你会发现成为一个异能者比使用某些装备模仿我们自由多了。」
我呻吟一声，翻过身，面向天空。现在祸星又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光点，但曾经浸染大地的红色依然存留，虽然已经相当稀薄，却清晰可辨。我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猩红色的影子。
「那么，动手吧，」王权说，「让我看看你能做些什么。我非常想看看你曾经的队友们，在见到你闯进他们精心策划的陷阱时会有什么反应。那时你将操纵你的超能力，杀死你见到的每一个人。这一定会……非常有趣。」
我脑海深处的一部分领悟到，这才是王权帮我逃出基地的原因。她根本不相信我已经倒戈。她想利用我，还有我的新能力，打乱审判者的布局。
我翻过身，用膝盖撑起身体。现在我依然跪在王权制造出的水体平台上。我的脸倒映在水面，被附近建筑物的涂鸦照亮。
现在我是异能者了？
是的。我能感觉到这个事实。刚刚在我和祸星之间发生的事千真万确。我必须测试一下我的能力，我必须绝对确认才行。
然后，我将杀死我自己，动作要快，得抢在我被绝望呑噬之前。
我伸手触碰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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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它还是在玻璃上打出了一个小洞，小洞周围扩散出一圈蛛网般的裂纹，就像被子弹打中的防弹玻璃那样。这只是一把九厘米口径的小手枪，而我面前的这堵墙被设计能够承受炸弹的威力。我觉得自己好蠢，便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射击。我将一整匣子弹都打在玻璃墙上，耳朵也随着枪击声开始耳鸣。
玻璃墙还是没有碎，只不过开始渗漏小小的水流。太棒了，我就要被淹死在这个房间里根据漏水量判断，我只有……噢，大约六个月时间好活了。
我叹了口气，颓然坐进椅子里。白痴。我打算奋勇面对这道深渊，挑战自己的恐惧，准备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游向自由，结果只能听着海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木质地板上，让大海和我开开玩笑。
我看着海水在地上慢慢积聚，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好吧，我还曾经为了三颗橙子出卖过自己的姓氏。我一边想着，拉过一个书架，挡住门口和能量护盾；然后再拉出一个书桌的抽屉，放在渗水的小洞下面，接了一些海水。几分钟之后，我就有了相当可观的一泓水。
「妳好，王权，」我说，「我是戴维‧查尔斯顿，那个被称作钢铁杀手的家伙。我现在就在审判者的秘密基地里。」
我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在长岛下面，离王权的能力范围还很远。我只希望如果她真的在玩弄我们，那么教授和蒂雅关于她能力范围的情报也许……
抽屉里的水面开始发生波动。
我惊呼一声，后退了一步，同时看到我在玻璃墙上打出的小洞开始扩张，海水从那里挤过来，水流变得越来越大。地上的积水开始升起，改变形状，最后停止流动，水体的表面出现了色彩。
「星火啊，你想告诉我，」王权说，「就在我的探子们孜孜不倦地搜索整个北方海岸的时候，他却拥有一个水下基地？」
我继续后退，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她是如此平静，如此笃定，身穿职场套装，戴着珍珠项链。王权从没有失去自己的令牌，她很清楚她正在这座城市中做些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在评估我。蒂雅关于她能力范围的情报完全错了。或是她的能力像灭除一样，透过某种手段被强化。
这座城市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正常了。
「看样子，他把你锁住了，对不对？」王权问。
「嗯……」我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跟王权玩这场游戏，即使我手里可能根本没几张牌。装作要投向王权那方──在我的脑子里只是一个很模糊的计划，而现在这个可怜的计划已经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王权说，「我明白智力并不一定会和心中的激情成其实这两样东西的含量往往是相反的。我很想知道，当乔纳森发现你告密了他的基地时，会怎样对待你？」
「梅根已经找到这里了。」我回答，「所以教授认为这个地方已经曝光，不能再使用。」
「真可惜，」王权向周围看了一眼，「这里是个好地方。乔纳森对于流行风尚总是敏锐。他也许会和他的本性作战，但他实在有太多地方明白昭示了他的风格。他奢华的基地，绰号，他的装束。」
装束？黑色实验室长袍，口袋里的护目镜。的确有一点古怪。
「好了，快说出你的要求，孩子。」王权说，「今天是很忙碌的一天。」
「我想要保护梅根，」我说，「教授要杀她。」
「如果我帮你，你会为我效力吗？」
「会。」
这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异能者之一，我暗想，你真的以为她会相信你就这样换边站？
我能够倚仗的只有她以前曾经对我表示过兴趣。当然，她也说过，我杀死钢铁心的事让她怒不可遏。也许她现在一心想杀死教授，但这并不阻挡她把我捏成粉末。
王权摆了摆手。
水流撑破玻璃，将我打出的小洞撕裂，进而摧毁了整面玻璃墙。我甚至没时间从桌上抓起那把枪，水就已经充满了整个房间，把我旋进一片黑暗之中。我在水中吐着气泡，挥动四肢。我也许能够正视自己对深渊的恐惧，但并不表示我会觉得自在。
我完全无法思考，也无法有意识地游泳。如果不是王权把我拖向水面，我一定会死在海底。我只能感觉自己在移动。很快地，我就破浪而出，大口喘息，浑身冰冷，同时耳朵不知道为什么痛得厉害。。我身下的水变成了固体。一个水凝聚成的小平台把我托了起来，王权又出现在我身边。我躺在水上，浑身湿透，不停地颤抖。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我们正在移动。水平台托着我飞速掠过海面，我很快就看到了巴比拉光色迷离的涂鸦建筑。
王权能够出现在她想要出现的任何地方，或者她至少能够出现在她看得到的任何地方。她会这样移动只是因为我。
「我们要去哪里？」我一边问，一边跪立起来。
「乔纳森有没有告诉过你，」王权问，「我们知道祸星什么事？」
我现在能清楚地看到高悬在天顶的祸星，那颗无所不在的闪耀光点。它比任何星星都更加明亮，却比月亮小了很多。
「祸星可以透过望远镜观察，」王权用闲聊的口气继续说，「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几个人常常会这样做。乔纳森、我和林肯。就算是有望远镜，想要看清楚他的细节还是很难。要知道，他实在是太明亮了。」
「他？」我问。
「当然，」王权说，「祸星是一名异能者。你以为他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盯着祸星时，我甚至很难眨一下眼。
「我向他问过你，」王权说，「我告诉他，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异能者。你应该明白，这样能解决掉各种问题，而且我认为你可以顺利地接受它。啊，我们到了。」
我挣扎着站起身。我们的水平台不再移动，如今已到了巴比拉一个较低的区域，靠近审判者即将除掉牛顿的地方。看样子，王权已经知道审判者的计划。
「妳说谎。」
「你知道分裂启元吗？」王权问，「我们用这个词来称呼异能者首次获得超能力的时刻。你会感觉到一股震彻心肺的力量将你撕碎，将你毁灭。它彻底呑噬了我们。有些人学会如何控制这种感觉，比如我；而另一些人，比如灭除，始终都无法从这种感觉走出来。」
「不。」我喃喃说着，恐惧在心中迅速滋长。
「如果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令人感到安慰的地方，那就是你也许会忘记绝大部分做过的事。你将在某一天醒来，只模糊地记得你杀过的那些人。」她俯过身，声音变得刺耳，「我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一幕，戴维‧查尔斯顿。你曾经杀死过那么多我们这种人，最终却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我相信，正是这一点说服祸星，同意了我的请求。」
她用一只液体手掌打中我胸口，将我推倒在她的平台上。我掉入水中，海水在我的周围翻涌，凝聚成一根圆柱，将我举上夜空。我吐着水沫，站起身，发现自己悬停在百呎的高空中，脚下好像有一个装了巨型引擎的谍眼正托着我。我抬头仰望。
祸星就在我面前。
那颗星星放射出炽烈的光芒，使周围的大地都变成了红色，沐浴在血色般的星光中，就如同很久以前祸星出现的第一个夜晚，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变化那般。各种不可能的事情竞相出现，混沌降临，随后就是异能者的到来。
祸星占据了我的全部视野，红色如同烈火一般燃烧。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或是它改变了位置。但突然间，我只能看见它。无论有多么不合理，但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如此靠近它，甚至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这颗行星。在这一片璀璨的光芒和凶暴的血红中，我发誓我看到了一双辉煌夺目的翅膀。
我的皮肤变得无比冰冷，电击般的刺激涌遍全身，让我战栗不已，彷佛突然从麻木中暨醒过来。我尖叫着，蜷起身子。星火啊！我能感觉它在我的身体中狂暴窜动。一股污秽的能量，一种剧烈的变化。
这真的发生了。
不，不……不要……
笼罩大地的赤红消褪，撑起我的水柱缓缓降低，但我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事。全身的刺痛感依然持续，而且变得更加狂乱，如同千万只虫子在皮肤下蠕动。
「一开始通常会令人很不安。」王权对降回到海平面的我轻声说，「我已经和祸星确认过，你将被赐予一种『有适当用途』的能力。我建议让你拥有操控水的能力，就像年轻的乔治一样。可能你忘了，他就是那个被杀死以后，被做成了审判者装备的人──也就那个谍眼。我相信你会发现成为一个异能者比使用某些装备模仿我们自由多了。」
我呻吟一声，翻过身，面向天空。现在祸星又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光点，但曾经浸染大地的红色依然存留，虽然已经相当稀薄，却清晰可辨。我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猩红色的影子。
「那么，动手吧，」王权说，「让我看看你能做些什么。我非常想看看你曾经的队友们，在见到你闯进他们精心策划的陷阱时会有什么反应。那时你将操纵你的超能力，杀死你见到的每一个人。这一定会……非常有趣。」
我脑海深处的一部分领悟到，这才是王权帮我逃出基地的原因。她根本不相信我已经倒戈。她想利用我，还有我的新能力，打乱审判者的布局。
我翻过身，用膝盖撑起身体。现在我依然跪在王权制造出的水体平台上。我的脸倒映在水面，被附近建筑物的涂鸦照亮。
现在我是异能者了？
是的。我能感觉到这个事实。刚刚在我和祸星之间发生的事千真万确。我必须测试一下我的能力，我必须绝对确认才行。
然后，我将杀死我自己，动作要快，得抢在我被绝望呑噬之前。
我伸手触碰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