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股寒意沿着我的脊椎向上窜起。我转过身，小心地不做出任何突兀的动作。然后我发现，非常不幸的，有一个机器人躲在房间深处的阴影里，成功地躲过了我的侦测。它细长的身体很难让人感到危险，但安装在它顶部的那杆加强型法玛斯G3突击步枪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我考虑是否应该给它一枪。但我的身体转错方向，现在我必须让我的枪绕过肩头，才能向这个机器人射击，而这个机器人显然也会开枪。我的机会看起来不是很大。
「我的确在另一个冰柜里放了食物。」那个声音继续从这个机器人身上传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冗，柔和。他一定是控制这座铸造厂的神秘人物之一。这些无人机大部分应该是自动机器人，但它们的主人能够透过它们看到一切──每一支枪上都有微型摄影机。「不过不是冷冻大餐，只是牛排。精选肋眼肉，还是从美好的古早日子里留下来的。那是我最想念的时光了。」
「你是谁？」我问。
「你们想要抢劫的人。你是怎么转移我的无人机的注意力？」
我咬了一下嘴唇。为了判断面前这支枪的反应速度，我向一旁稍为挪动，立刻看到枪口随我一起转动。星火啊，这个机器人的追踪装置太灵敏了，它的枪一直瞄准了我。机器人的扩器中甚至传出了一下机枪扣动的警示声。我立刻僵在原地。
但它的全方位机动性真的也那么好？未必吧……
「强大的乔纳森‧斐德烈斯也变成这种样子了。」那个声音说，「派了一支队伍要从我这里偷东西。」
教授？当然了，骑士鹰铸造厂的人以为教授还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并没有四处宣经因为他的力量而堕落了，甚至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名异能者。
「我们只是不得不来这里。」我说，「因为你拒绝和我们交易。」
「多高贵的理由。『把我们想要的卖给我们，否则我们就直接抢走。』我本以为杀过来的将不只是乔纳森的一支特遣队，你们只有区区……」那个声音消失了片刻，然后又响起来，只是变小了很多，「你说还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他们偷走了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的位置？该死的！」
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做出了响应。我试着退到一旁，但那个机器人又发出扣动机枪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了。
「你，」那个声音将注意力转回我身上，「召唤你的朋友，让他们把另一个人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就杀死你。你有三秒钟的时间。」
「嗯……」
「两秒钟。」
「伙计们！」
我右侧的墙壁被剧烈的高温熔化，露出墙后的一个身影。
我向前一扑──和我本能的冲动相反，我朝向那个机器人滚了过去。机器人立刻就开枪射击，但就像我希望的那样，因为我太过靠近它，它的枪口无法向下倾斜足够大的角度攻击我。
这意味着我只被射中了一枪。
子弹在我滚动的时候击中我的腿。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形是怎样，但星火啊，那可真痛。
机器人试图后退，但我抓住了它。我必须忽视腿部的灼痛。上一次我被枪打中的时候，一开始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但这一次，我很难在这种剧痛中作战。不过我总算没让机器人再次向我开枪。我抬起手，解开了把枪固定在这台机器上的锁扣，让枪掉落在地上。
很不幸的，就在我战斗的时候，十二架无人机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它们一直伪装成嵌板的样子，现在全都伸出螺旋桨，悬浮在我的头顶上。看来这里远比我想的更危险。不过现在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走过熔化墙壁的人身上。那是一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人，他的身躯就像是深红色的熔岩。炽焰到了。真可惜他不是真的。
我抓住受伤的大腿，在房间里寻找梅根。她就躲在通向那个尸体实验室的走廊转角处。炽焰并非是完全真实的存在，但他也不是一个幻影。他是来自于另一个地方的影子──来自于另一个我们的平行世界。其实，他的出现也并非是为了救我。梅根只是将我们的世界和那个世界中的一道涟漪迭加在一起，让他彷佛是出现在这里。
但足以愚弄这些无人机──我完全能感觉到从熔化墙壁上散发出来的热量，能够闻到空气中的烟味。无人机开始狂乱地开火，我则伸手到打开的冷冻柜中抓了一把小瓶子，随后便一疠一拐地跑过房间，来到梅根身边。她发觉我中弹之后就立刻向我跑来。
「愣仔，」她气呼呼地说着，把我的手绕上她的脖子，架着我向走廊转角跑过去，一边将我抢出来的小瓶子塞进她的口袋，「我才离开你五分钟，你就挨子弹了。」
「至少我带了礼物给妳。」我背靠在走廊转角后面的墙壁上，她开始迅速地为我包扎伤口。
「礼物？这些瓶子？」
「我找了一把新枪给妳。」这时梅根拉紧了绷带，突然袭来的疼痛让我咬紧牙关。
「你说的是你丢在地上的那把法玛斯？」
「没错。」
「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和上百架无人机拚杀，它们的脑袋上都有这样一支枪。我们可以用那些枪装备一个要塞了。」
「呃，等妳用那些枪装备好一个要塞之后，妳还会需要一支用来射击。所以，欢迎使用！要知道，这里的人就算是……」我又因为疼痛而一抖，「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也都塞满了要命的机器人。好像还有一些牛排。不知道他提到牛排的时候有没有说谎。」
梅根的身后，炽焰正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弹还没有碰到他就熔化了，但我们感觉不到什么热气──就好像他的火焰距离我们非常遥远，我们甚至还感到一丝微风从他那里吹过来。
我们还不是很明白梅根的力量到底是如何运作。被炽焰熔化的那些无人机并没有真的死掉，那堵墙壁也没有真的被打破。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影响不是固定的。当这两个世界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全都陷入了扭曲的事实之中，但用不了多少时间，这种混乱就会恢复正常状态。
「我没事，」我说，「我们必须动起来了。」
梅根什么都没说，只是又架起了我的手臂。她的沉默和她在激战之中首先为我处理伤口的行动都告诉我：我中了枪，流了很多血。
我们在走廊中拖着脚步向实验室跑去。我回头瞥了一眼，确认没有无人机追赶我们。的确没有，但我却看到了令人胆寒的一幕：炽焰正在看着我，又是这样。透过扭曲的火焰，那对黑色的眼睛正直视着我的双眼。梅根发誓说他看不见我们的世界，但他向我抬起了一只手。
我们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野。当我们踉踉跄跄地跑进尸体实验室时，震耳的枪声也追了过来，我们忐忑不安地躲到门后。另，一队无人机这时从走廊的另一个方向杀来，但它们甚至没有多看我们一眼。现在它们的敌人是一名异能者。
我们跑过房间，进入到外面那条明亮的走廊中，这次我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真正的血迹。
「这是什么地方？」梅根说，「罐子里的那些东西是心脏吗？」
「是的，」我说，「天哪，我的腿好痛……」
「柯迪，」梅根的声音显得很惊慌，「亚伯拉罕出去了吗……好的，很好。发动吉普车，准备好急救包。戴维中枪了。」
她陷入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我们要怎么做，蜜兹。希望我们能像计划中那样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做好准备。」
我只能集中精神抵抗腿部的剧痛。我们已经来到那个通向林中出口的隧道里，在我们身后，枪声突然停了。
这不是好兆头。炽焰消失了。
「你不能让他跟箸我们吗？」我问。
「我需要喘口气，」梅根皱起了眉头，紧紧咬住了牙根，「原先这样做已经很难了那时我还不在意它对我的影响。」
「妳是说──」我说。
「我的头很痛。」梅根回答，「就像昨天那样，但更糟糕。就好像是……嗯，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我的颅骨，想要冲进去。让如此大规模的紊乱变成现实已经是我的极限，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希望──」
她闭上嘴。一群无人机正聚集在我们前方的隧道中，封锁了我们进入森林的通路，远处的隧道出口变成了一个对我的嘲讽。它就在几百步以外，我能看到它已经被炸开，有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梅根肯定是炸开那里才进来的，但现在，有这群无人机挡路，那里对我们的距离就像澳洲一样遥远。
这时，我们头顶的天花板毫无预警地崩塌。巨大的金属块掉落在我们周围，隧道剧烈地晃动着，彷佛完全被炸开。但我知道这次变故和爆炸无关。让我做出这种判断的也许是因为这些钢铁块没有被炸得足够粉碎，也许是因为走廊这样的晃动不可能是爆炸造成，或者也许是因为大块的钢铁直接掉在我们正前方，挡住那些无人机。无人机已经在开火，但没有一块弹片碰到梅根和我。
这是另一个次元的幻象，但它还是猛烈到足以将我震倒在地上。我重重摔倒，痛哼了一声，想要侧翻过来保护我受伤的腿。整个空间都在转动。片刻之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绑在旋转飞盘上的蚱蜢。
当我的视野从剧烈的震动稍稍恢复平稳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块落在地上的大金属块旁边。我对于「现在」的感觉非常真实。在这里，在这个被梅根混合了两个世界所创造出来的空间中，这个「幻象」是真实的。
我的血已经浸透了腿上临时包扎的绷带，并且沾污了这里的地面，就像有人用一块脏布在这里抹了几下。梅根跪倒在我身边，低垂着头，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呼吸声。
「梅根？」我在无人机的枪声中问。星火啊……无论有多少金属块在挡着它们，它们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梅根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露出紧紧咬合的牙齿，汗滴不断从她的额头滚落。
无论她最近在使用力量的时候要对抗些什么，那种东西此刻正全力袭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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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虑是否应该给它一枪。但我的身体转错方向，现在我必须让我的枪绕过肩头，才能向这个机器人射击，而这个机器人显然也会开枪。我的机会看起来不是很大。
「我的确在另一个冰柜里放了食物。」那个声音继续从这个机器人身上传出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冗，柔和。他一定是控制这座铸造厂的神秘人物之一。这些无人机大部分应该是自动机器人，但它们的主人能够透过它们看到一切──每一支枪上都有微型摄影机。「不过不是冷冻大餐，只是牛排。精选肋眼肉，还是从美好的古早日子里留下来的。那是我最想念的时光了。」
「你是谁？」我问。
「你们想要抢劫的人。你是怎么转移我的无人机的注意力？」
我咬了一下嘴唇。为了判断面前这支枪的反应速度，我向一旁稍为挪动，立刻看到枪口随我一起转动。星火啊，这个机器人的追踪装置太灵敏了，它的枪一直瞄准了我。机器人的扩器中甚至传出了一下机枪扣动的警示声。我立刻僵在原地。
但它的全方位机动性真的也那么好？未必吧……
「强大的乔纳森‧斐德烈斯也变成这种样子了。」那个声音说，「派了一支队伍要从我这里偷东西。」
教授？当然了，骑士鹰铸造厂的人以为教授还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并没有四处宣经因为他的力量而堕落了，甚至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名异能者。
「我们只是不得不来这里。」我说，「因为你拒绝和我们交易。」
「多高贵的理由。『把我们想要的卖给我们，否则我们就直接抢走。』我本以为杀过来的将不只是乔纳森的一支特遣队，你们只有区区……」那个声音消失了片刻，然后又响起来，只是变小了很多，「你说还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他们偷走了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的位置？该死的！」
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做出了响应。我试着退到一旁，但那个机器人又发出扣动机枪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了。
「你，」那个声音将注意力转回我身上，「召唤你的朋友，让他们把另一个人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就杀死你。你有三秒钟的时间。」
「嗯……」
「两秒钟。」
「伙计们！」
我右侧的墙壁被剧烈的高温熔化，露出墙后的一个身影。
我向前一扑──和我本能的冲动相反，我朝向那个机器人滚了过去。机器人立刻就开枪射击，但就像我希望的那样，因为我太过靠近它，它的枪口无法向下倾斜足够大的角度攻击我。
这意味着我只被射中了一枪。
子弹在我滚动的时候击中我的腿。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形是怎样，但星火啊，那可真痛。
机器人试图后退，但我抓住了它。我必须忽视腿部的灼痛。上一次我被枪打中的时候，一开始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但这一次，我很难在这种剧痛中作战。不过我总算没让机器人再次向我开枪。我抬起手，解开了把枪固定在这台机器上的锁扣，让枪掉落在地上。
很不幸的，就在我战斗的时候，十二架无人机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它们一直伪装成嵌板的样子，现在全都伸出螺旋桨，悬浮在我的头顶上。看来这里远比我想的更危险。不过现在它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走过熔化墙壁的人身上。那是一个完全由火焰组成的人，他的身躯就像是深红色的熔岩。炽焰到了。真可惜他不是真的。
我抓住受伤的大腿，在房间里寻找梅根。她就躲在通向那个尸体实验室的走廊转角处。炽焰并非是完全真实的存在，但他也不是一个幻影。他是来自于另一个地方的影子──来自于另一个我们的平行世界。其实，他的出现也并非是为了救我。梅根只是将我们的世界和那个世界中的一道涟漪迭加在一起，让他彷佛是出现在这里。
但足以愚弄这些无人机──我完全能感觉到从熔化墙壁上散发出来的热量，能够闻到空气中的烟味。无人机开始狂乱地开火，我则伸手到打开的冷冻柜中抓了一把小瓶子，随后便一疠一拐地跑过房间，来到梅根身边。她发觉我中弹之后就立刻向我跑来。
「愣仔，」她气呼呼地说着，把我的手绕上她的脖子，架着我向走廊转角跑过去，一边将我抢出来的小瓶子塞进她的口袋，「我才离开你五分钟，你就挨子弹了。」
「至少我带了礼物给妳。」我背靠在走廊转角后面的墙壁上，她开始迅速地为我包扎伤口。
「礼物？这些瓶子？」
「我找了一把新枪给妳。」这时梅根拉紧了绷带，突然袭来的疼痛让我咬紧牙关。
「你说的是你丢在地上的那把法玛斯？」
「没错。」
「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和上百架无人机拚杀，它们的脑袋上都有这样一支枪。我们可以用那些枪装备一个要塞了。」
「呃，等妳用那些枪装备好一个要塞之后，妳还会需要一支用来射击。所以，欢迎使用！要知道，这里的人就算是……」我又因为疼痛而一抖，「就算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也都塞满了要命的机器人。好像还有一些牛排。不知道他提到牛排的时候有没有说谎。」
梅根的身后，炽焰正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弹还没有碰到他就熔化了，但我们感觉不到什么热气──就好像他的火焰距离我们非常遥远，我们甚至还感到一丝微风从他那里吹过来。
我们还不是很明白梅根的力量到底是如何运作。被炽焰熔化的那些无人机并没有真的死掉，那堵墙壁也没有真的被打破。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影响不是固定的。当这两个世界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全都陷入了扭曲的事实之中，但用不了多少时间，这种混乱就会恢复正常状态。
「我没事，」我说，「我们必须动起来了。」
梅根什么都没说，只是又架起了我的手臂。她的沉默和她在激战之中首先为我处理伤口的行动都告诉我：我中了枪，流了很多血。
我们在走廊中拖着脚步向实验室跑去。我回头瞥了一眼，确认没有无人机追赶我们。的确没有，但我却看到了令人胆寒的一幕：炽焰正在看着我，又是这样。透过扭曲的火焰，那对黑色的眼睛正直视着我的双眼。梅根发誓说他看不见我们的世界，但他向我抬起了一只手。
我们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野。当我们踉踉跄跄地跑进尸体实验室时，震耳的枪声也追了过来，我们忐忑不安地躲到门后。另，一队无人机这时从走廊的另一个方向杀来，但它们甚至没有多看我们一眼。现在它们的敌人是一名异能者。
我们跑过房间，进入到外面那条明亮的走廊中，这次我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真正的血迹。
「这是什么地方？」梅根说，「罐子里的那些东西是心脏吗？」
「是的，」我说，「天哪，我的腿好痛……」
「柯迪，」梅根的声音显得很惊慌，「亚伯拉罕出去了吗……好的，很好。发动吉普车，准备好急救包。戴维中枪了。」
她陷入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我们要怎么做，蜜兹。希望我们能像计划中那样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做好准备。」
我只能集中精神抵抗腿部的剧痛。我们已经来到那个通向林中出口的隧道里，在我们身后，枪声突然停了。
这不是好兆头。炽焰消失了。
「你不能让他跟箸我们吗？」我问。
「我需要喘口气，」梅根皱起了眉头，紧紧咬住了牙根，「原先这样做已经很难了那时我还不在意它对我的影响。」
「妳是说──」我说。
「我的头很痛。」梅根回答，「就像昨天那样，但更糟糕。就好像是……嗯，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我的颅骨，想要冲进去。让如此大规模的紊乱变成现实已经是我的极限，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希望──」
她闭上嘴。一群无人机正聚集在我们前方的隧道中，封锁了我们进入森林的通路，远处的隧道出口变成了一个对我的嘲讽。它就在几百步以外，我能看到它已经被炸开，有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梅根肯定是炸开那里才进来的，但现在，有这群无人机挡路，那里对我们的距离就像澳洲一样遥远。
这时，我们头顶的天花板毫无预警地崩塌。巨大的金属块掉落在我们周围，隧道剧烈地晃动着，彷佛完全被炸开。但我知道这次变故和爆炸无关。让我做出这种判断的也许是因为这些钢铁块没有被炸得足够粉碎，也许是因为走廊这样的晃动不可能是爆炸造成，或者也许是因为大块的钢铁直接掉在我们正前方，挡住那些无人机。无人机已经在开火，但没有一块弹片碰到梅根和我。
这是另一个次元的幻象，但它还是猛烈到足以将我震倒在地上。我重重摔倒，痛哼了一声，想要侧翻过来保护我受伤的腿。整个空间都在转动。片刻之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绑在旋转飞盘上的蚱蜢。
当我的视野从剧烈的震动稍稍恢复平稳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块落在地上的大金属块旁边。我对于「现在」的感觉非常真实。在这里，在这个被梅根混合了两个世界所创造出来的空间中，这个「幻象」是真实的。
我的血已经浸透了腿上临时包扎的绷带，并且沾污了这里的地面，就像有人用一块脏布在这里抹了几下。梅根跪倒在我身边，低垂着头，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呼吸声。
「梅根？」我在无人机的枪声中问。星火啊……无论有多少金属块在挡着它们，它们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梅根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露出紧紧咬合的牙齿，汗滴不断从她的额头滚落。
无论她最近在使用力量的时候要对抗些什么，那种东西此刻正全力袭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