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全体队员都做好准备，手中拿着武器，机被绑在手臂上，耳朵里塞好耳机。蜜兹扔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小匣子：一套压缩式攀索。我将这个小匣子固定在腰带上。
我们都放下了背包，只带一些弹药。这些背包是为了长期生存而准备的，经过这一战之后，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再需要它们。
仓库中的气氛格外紧张。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战斗依然不期而至。现在，一切全要看柯迪了。他站在仓库基地的正中央，看着满是尘粉的盐石地面。我一直都觉得这个瘦瘦高的人有些滑稽，但现在，他穿上碎震器套装，那件有强烈未来主义风格的马甲闪烁着绿光，让他的身影变得格外高大，令人侧目。
我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就在下面，柯迪。广阔的洞穴系统，我们早已选定的战场。我们现在需要一条去那里的通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你在第一次训练我使用碎震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我问他。
「是的……使用它的时候要像爱抚美丽的女人一样。」
「我一直在想你说的另一件事。你说要有武士的灵魂，就像英格兰英雄威廉‧华勒斯〔注〕。」
〔注〕威廉‧华勒斯（William Wallace），一二七二年─一三〇五年八月二十三日，是苏格兰的骑士、贵族及爱国人士，在苏格兰独立战争中领导了一支反抗武装军队，后因被部下背叛而被逮捕，由英王艾德华一世下令处以极刑。他的名言「每个人都会死，但不是每个人都曾活过。」（Everybody dies，not evetyhody lives）最为流传于后世。
「威廉‧华勒斯被杀了，小子。」
「噢。」
「但他至死都没有放弃过战斗。」柯迪说着，打起精神，「好吧，所有人，把你们肚子里的羊肉杂碎压下去。」他将双手举到身前，绿光沿着缠绕他手臂的导线流入他的掌心。他将双手向前推，我感觉到阵低沉的震颤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路渗透我的灵魂，但我的耳朵实际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一片三呎长宽的地面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差不多有十呎深的大坑。和原先的碎震器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但远远没有到达我们需要进入的洞窟系统。
「乔纳森在移动！」骑士鹰上线说，「星火啊。你们有麻烦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柯迪低声骂了一句，看着面前这片已经变成粉末的地面。从敞开的阁楼门口吹来的风卷起了一些盐粉。
我抓住柯迪的手臂，「再试一次。」
「戴维，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他说。
「柯迪，」我说，「集中精神。武士的灵魂！」
「如果我真的搞砸，小子，我们就死定了。被困在这里，被枪毙。天哪，这压力太大了。」
「是的，」我狂乱地寻找着合适的用词，「但……嗯……不会比你那一次阻止恐怖份子在苏格兰放置核弹的压力更大，对不对？」
柯迪瞥了我一眼。现在他的眉毛上已经全是汗水，然后他露出笑容，「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幸运猜对。柯迪，你能做到。」
他再一次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地面上。碎震器套装也再次闪烁起绿光。恭翠颜色的缎带盘绕着他的手臂，彷佛在随着他的心脏有节律地跳动。如此靠近这股能量，我的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听到了一位老朋友的声音。我想起了在新芝加哥地下洞穴中的那些日些天真、有着坚定信仰的时光。
柯迪将双手举过头顶，那种震动感变得更强。「就像爱抚一个女人，」他悄声说，「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女人。」他发出一阵挑战般的吶喊，释放出这股能量。强大的能量轰入地面，我一下子被震得跪倒下去。
在我面前几吋的地方，地面碎裂成一个充满盐粒的大坑。我看着那些盐粒渐渐向下滑落，露出一个足有五呎宽的窟窿。这个深洞向下弯转，有着光滑的玻璃质表面，穿透馥层，一直深入真正的岩石地带。消失的盐粒表明它的下面连通了某个更加巨大的空间。
「记得提醒我，」我对柯迪说，「永远不要让你爱抚我。」
他笑了笑，举起闪动明亮绿光的双手。
「他随时都有可能到这里，你们这些白痴。」骑士鹰上线说，「他的移动速度比我预想的要慢。当然，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但他几乎就要到你们身边了。如果我是你们，就会立刻逃走。」
「下去，」我说着，抓起亚伯拉罕扔给我的哥特沙克尔。「记住自己的开始位置！」
蜜兹来到大洞的边缘，用一杆大型管状射钉枪向地面插进一排长钉，然后她将自己的绳索挂在一根长钉上，跳进大洞。梅根用绳索挂住了一根长钉，紧随其后滑了下去，就好像这是一条旧游乐场中的快速滑道。
我向窃贼瞥了一眼，招手示意他下去。
「我要留在这里。」他说。
「他想杀死你！」我说。
「他会被你们带走，」窃贼将双臂抱在胸前，「我藏在我的房间里反倒更安全。」
「蜜兹已经在这里放置了炸药。听着，你能帮我们，和我们一起行动，改变这个世界。」
他哼了一声，转过身。
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彷佛被打了一拳。
「戴维，」柯迪看着天花板说，「我们走吧，小子！」
我咬紧了牙，拉出腰间小匣子里的绳索，把它挂在一根空长钉上，然后就跳进了大洞。在黑暗中，沿着光滑的盐石表面向下滑行，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我的期待的确很愚蠢，但我心中还是有一点希望窃贼能加入我们的战斗。
我一直都想要和他进行一番深谈，但我们又总是忙于进行各种准备。我是否应该做得更好一些？我是否还能做得更好一些？如果我更聪明一点，或者更有说服力一些，我是否能找到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的手机在台适的深度自动启动攀索匣，增加攀索的阻力，让我的速度慢下来。我落进一个更大的洞穴里，猛然停在距离地面只有两三呎的地方。我割断攀索，掉进一大堆盐粒和土石之中，又急忙从敞开的洞口下跑开。
蜜兹和梅根已经打开了她们的手机，照亮了一连串天然洞穴。这里的洞壁上布满了刻画的痕迹，洞顶不算很高，大约只有十，不过不同的洞窟高低差异可能很大。它们由隧道连接在一起，这些隧道还向远处延伸开去，在许多地方消失于暗影之中。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但比新芝加哥地下隧道显得更加杂乱曲折。掘场是不是也像被他赋予力量的那些挖掘工一样疯狂？从这里杂乱无章的挖掘洞穴数量判断，能性很大。
亚伯拉罕落在我身旁的馥堆里，拉提蚩包裹住了他的一只手臂；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柯迪。他没有用攀索，而是直接跳下来，再让脚下生出一层力场。
「柯迪，不要再使用超能力了。」我朝这座洞窟的一个转弯一指，「在那里找一个地做好准备。我们没办法让你用超能力伏击他，但我还是希望你先藏起来。蜜兹，准备好，看到我的信号，就让妳的礼物在上面爆炸。」
「窃贼呢？」蜜兹问。
「他知道那里有炸弹，」我说，「他有应对的办法。」如果他没有，好吧，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我拿起手机，快步跑过崎岖不平的洞窟地面，进入旁边的一条小隧道。这个洞穴系统非常复杂，但我的手机地图上已经标明了几个相对安全的角落，让我可以躲藏在其中进行指挥。这里并不是我们最初打算设置陷阱的洞穴区，但还堪使用。
梅根来到我身边，「你在上面给那个苏格兰人的鼓舞很不错。」
「他只是需要轻轻推一把，」我说，「就能成为他总是装作要成为的那种人。」
「他不是唯一这样的人。」梅根说。我们停在隧道的个交叉路口。她把我拉到身边，飞快地给了我一个吻，「你总是觉得成为领导者的野心对你而言不合适，戴维，但你有很充分的理由拥有这种野心。」
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握住她的手臂，然后是她的手指，看着她从我身边离开。「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梅根。」
梅根微微一笑──星火啊，那笑容可真迷人。她握住我的手指，「那是属于我的力量，戴维。它是我的。我不再害怕它了。如果它夺走了我，我也会找到路回来。」
她放开我，走过洞穴，我则伏身在自己选定的地方。这里的空间非常狭小，我必须匍匐穿过一些岩石缝隙，但这里也能遮挡住我的手机光亮，不让教授发现，还能为我遮挡即将发生的爆炸。钻进这里，我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没有其他出口的小凹室里。
我伸手到腰间，拿出耳机。现在我的耳机前面又多了一个半球形的玻璃附件。这是骑士鹰很不情愿才送给我们的礼物，和碎震器套装一起被无人机送过来，它能够同时显示多个屏幕画面。
「蜜兹，」我说，「摄影机就位了吗？」
「正在安装最后一个，」她说，「骑士鹰的这些东西真──古怪。」
「制造它们的人可是个用意识控制假人的家伙。」亚伯拉罕低声说。
「闭嘴，」骑士鹰说。他那一端不断有噪音响起，让他的声音很难分辨。
「骑士鹰，」我说，「你的讯号有静电干扰。」
「嗯？噢，不必担心。爆来花就快好了。」
「你在做爆米花？」亚伯拉罕问。
「当然，为什么不？我正要看好戏呢……」
我的耳机上的四个屏幕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让我能够连续看到主洞穴和它附近的隧道。蜜兹已经安放好荧光棒照明，不过摄影机也都有红外线和夜视功能。这些都是骑士鹰提供的，它们其实是像小螃蟹一样的无人机，只是在身体上安装了摄影机。我将我的手机转到一架无人机的视角上，讯号连接得很好。
「非常棒，」骑士鹰说。他和蜜兹也会盯着这些画面，但蜜兹会忙于设置炸药。梅根和我在面对我们的弱点时都曾经变得不顾一切。如果我们能够先消耗教授的体力，如果我们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危险，那么我们就能更容易地让他落入同样的状态。
「骑士鹰，」我浏览摄影机画面，看到柯迪的眼睛，然后是梅根的眼睛，「预计教授还有多久会到达？」
「他刚刚落在你们的仓库上。」骑士鹰说。
「还有其他异能者跟着吗？」
「没，」骑士鹰说，「好吧，他已经蒸发掉屋顶，正在跳下去。」
「蜜兹，」我说，「让礼物爆炸。」
我们立刻感觉到了爆炸的震动，一些碎片从柯迪制造出的大洞中滚落下来。我紧张地等待着，全神贯注同时盯住所有不同的屏幕。他会从哪个方向进来？
洞穴顶端开始颤抖，然后塌落下来，将成吨的盐末倾泻进主洞穴，一道道光线也随之落下。教授对我们制造出来的小窟窿显然很不满意──他将整个洞顶都撕开了。
他踩着一个发光的圆碟飘进来。灰尘在他的身周盘旋，他戴着护目镜，黑色的实验室外衣随风飘动。
我屏住了呼吸。
我看到的不是一个怪物。在我的意识之眼中，我记得一个在溅落的尘埃中从另一个屋顶跃下的人。一个冲到一整支执法队面前、冒着死亡和失去理智的危险来拯救我的人。
该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行动。」我上线悄声说。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我们都放下了背包，只带一些弹药。这些背包是为了长期生存而准备的，经过这一战之后，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再需要它们。
仓库中的气氛格外紧张。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战斗依然不期而至。现在，一切全要看柯迪了。他站在仓库基地的正中央，看着满是尘粉的盐石地面。我一直都觉得这个瘦瘦高的人有些滑稽，但现在，他穿上碎震器套装，那件有强烈未来主义风格的马甲闪烁着绿光，让他的身影变得格外高大，令人侧目。
我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就在下面，柯迪。广阔的洞穴系统，我们早已选定的战场。我们现在需要一条去那里的通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你在第一次训练我使用碎震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我问他。
「是的……使用它的时候要像爱抚美丽的女人一样。」
「我一直在想你说的另一件事。你说要有武士的灵魂，就像英格兰英雄威廉‧华勒斯〔注〕。」
〔注〕威廉‧华勒斯（William Wallace），一二七二年─一三〇五年八月二十三日，是苏格兰的骑士、贵族及爱国人士，在苏格兰独立战争中领导了一支反抗武装军队，后因被部下背叛而被逮捕，由英王艾德华一世下令处以极刑。他的名言「每个人都会死，但不是每个人都曾活过。」（Everybody dies，not evetyhody lives）最为流传于后世。
「威廉‧华勒斯被杀了，小子。」
「噢。」
「但他至死都没有放弃过战斗。」柯迪说着，打起精神，「好吧，所有人，把你们肚子里的羊肉杂碎压下去。」他将双手举到身前，绿光沿着缠绕他手臂的导线流入他的掌心。他将双手向前推，我感觉到阵低沉的震颤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路渗透我的灵魂，但我的耳朵实际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一片三呎长宽的地面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差不多有十呎深的大坑。和原先的碎震器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但远远没有到达我们需要进入的洞窟系统。
「乔纳森在移动！」骑士鹰上线说，「星火啊。你们有麻烦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柯迪低声骂了一句，看着面前这片已经变成粉末的地面。从敞开的阁楼门口吹来的风卷起了一些盐粉。
我抓住柯迪的手臂，「再试一次。」
「戴维，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他说。
「柯迪，」我说，「集中精神。武士的灵魂！」
「如果我真的搞砸，小子，我们就死定了。被困在这里，被枪毙。天哪，这压力太大了。」
「是的，」我狂乱地寻找着合适的用词，「但……嗯……不会比你那一次阻止恐怖份子在苏格兰放置核弹的压力更大，对不对？」
柯迪瞥了我一眼。现在他的眉毛上已经全是汗水，然后他露出笑容，「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幸运猜对。柯迪，你能做到。」
他再一次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地面上。碎震器套装也再次闪烁起绿光。恭翠颜色的缎带盘绕着他的手臂，彷佛在随着他的心脏有节律地跳动。如此靠近这股能量，我的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听到了一位老朋友的声音。我想起了在新芝加哥地下洞穴中的那些日些天真、有着坚定信仰的时光。
柯迪将双手举过头顶，那种震动感变得更强。「就像爱抚一个女人，」他悄声说，「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女人。」他发出一阵挑战般的吶喊，释放出这股能量。强大的能量轰入地面，我一下子被震得跪倒下去。
在我面前几吋的地方，地面碎裂成一个充满盐粒的大坑。我看着那些盐粒渐渐向下滑落，露出一个足有五呎宽的窟窿。这个深洞向下弯转，有着光滑的玻璃质表面，穿透馥层，一直深入真正的岩石地带。消失的盐粒表明它的下面连通了某个更加巨大的空间。
「记得提醒我，」我对柯迪说，「永远不要让你爱抚我。」
他笑了笑，举起闪动明亮绿光的双手。
「他随时都有可能到这里，你们这些白痴。」骑士鹰上线说，「他的移动速度比我预想的要慢。当然，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但他几乎就要到你们身边了。如果我是你们，就会立刻逃走。」
「下去，」我说着，抓起亚伯拉罕扔给我的哥特沙克尔。「记住自己的开始位置！」
蜜兹来到大洞的边缘，用一杆大型管状射钉枪向地面插进一排长钉，然后她将自己的绳索挂在一根长钉上，跳进大洞。梅根用绳索挂住了一根长钉，紧随其后滑了下去，就好像这是一条旧游乐场中的快速滑道。
我向窃贼瞥了一眼，招手示意他下去。
「我要留在这里。」他说。
「他想杀死你！」我说。
「他会被你们带走，」窃贼将双臂抱在胸前，「我藏在我的房间里反倒更安全。」
「蜜兹已经在这里放置了炸药。听着，你能帮我们，和我们一起行动，改变这个世界。」
他哼了一声，转过身。
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彷佛被打了一拳。
「戴维，」柯迪看着天花板说，「我们走吧，小子！」
我咬紧了牙，拉出腰间小匣子里的绳索，把它挂在一根空长钉上，然后就跳进了大洞。在黑暗中，沿着光滑的盐石表面向下滑行，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怒火。我的期待的确很愚蠢，但我心中还是有一点希望窃贼能加入我们的战斗。
我一直都想要和他进行一番深谈，但我们又总是忙于进行各种准备。我是否应该做得更好一些？我是否还能做得更好一些？如果我更聪明一点，或者更有说服力一些，我是否能找到办法，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员？
我的手机在台适的深度自动启动攀索匣，增加攀索的阻力，让我的速度慢下来。我落进一个更大的洞穴里，猛然停在距离地面只有两三呎的地方。我割断攀索，掉进一大堆盐粒和土石之中，又急忙从敞开的洞口下跑开。
蜜兹和梅根已经打开了她们的手机，照亮了一连串天然洞穴。这里的洞壁上布满了刻画的痕迹，洞顶不算很高，大约只有十，不过不同的洞窟高低差异可能很大。它们由隧道连接在一起，这些隧道还向远处延伸开去，在许多地方消失于暗影之中。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但比新芝加哥地下隧道显得更加杂乱曲折。掘场是不是也像被他赋予力量的那些挖掘工一样疯狂？从这里杂乱无章的挖掘洞穴数量判断，能性很大。
亚伯拉罕落在我身旁的馥堆里，拉提蚩包裹住了他的一只手臂；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柯迪。他没有用攀索，而是直接跳下来，再让脚下生出一层力场。
「柯迪，不要再使用超能力了。」我朝这座洞窟的一个转弯一指，「在那里找一个地做好准备。我们没办法让你用超能力伏击他，但我还是希望你先藏起来。蜜兹，准备好，看到我的信号，就让妳的礼物在上面爆炸。」
「窃贼呢？」蜜兹问。
「他知道那里有炸弹，」我说，「他有应对的办法。」如果他没有，好吧，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我拿起手机，快步跑过崎岖不平的洞窟地面，进入旁边的一条小隧道。这个洞穴系统非常复杂，但我的手机地图上已经标明了几个相对安全的角落，让我可以躲藏在其中进行指挥。这里并不是我们最初打算设置陷阱的洞穴区，但还堪使用。
梅根来到我身边，「你在上面给那个苏格兰人的鼓舞很不错。」
「他只是需要轻轻推一把，」我说，「就能成为他总是装作要成为的那种人。」
「他不是唯一这样的人。」梅根说。我们停在隧道的个交叉路口。她把我拉到身边，飞快地给了我一个吻，「你总是觉得成为领导者的野心对你而言不合适，戴维，但你有很充分的理由拥有这种野心。」
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握住她的手臂，然后是她的手指，看着她从我身边离开。「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梅根。」
梅根微微一笑──星火啊，那笑容可真迷人。她握住我的手指，「那是属于我的力量，戴维。它是我的。我不再害怕它了。如果它夺走了我，我也会找到路回来。」
她放开我，走过洞穴，我则伏身在自己选定的地方。这里的空间非常狭小，我必须匍匐穿过一些岩石缝隙，但这里也能遮挡住我的手机光亮，不让教授发现，还能为我遮挡即将发生的爆炸。钻进这里，我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没有其他出口的小凹室里。
我伸手到腰间，拿出耳机。现在我的耳机前面又多了一个半球形的玻璃附件。这是骑士鹰很不情愿才送给我们的礼物，和碎震器套装一起被无人机送过来，它能够同时显示多个屏幕画面。
「蜜兹，」我说，「摄影机就位了吗？」
「正在安装最后一个，」她说，「骑士鹰的这些东西真──古怪。」
「制造它们的人可是个用意识控制假人的家伙。」亚伯拉罕低声说。
「闭嘴，」骑士鹰说。他那一端不断有噪音响起，让他的声音很难分辨。
「骑士鹰，」我说，「你的讯号有静电干扰。」
「嗯？噢，不必担心。爆来花就快好了。」
「你在做爆米花？」亚伯拉罕问。
「当然，为什么不？我正要看好戏呢……」
我的耳机上的四个屏幕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让我能够连续看到主洞穴和它附近的隧道。蜜兹已经安放好荧光棒照明，不过摄影机也都有红外线和夜视功能。这些都是骑士鹰提供的，它们其实是像小螃蟹一样的无人机，只是在身体上安装了摄影机。我将我的手机转到一架无人机的视角上，讯号连接得很好。
「非常棒，」骑士鹰说。他和蜜兹也会盯着这些画面，但蜜兹会忙于设置炸药。梅根和我在面对我们的弱点时都曾经变得不顾一切。如果我们能够先消耗教授的体力，如果我们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危险，那么我们就能更容易地让他落入同样的状态。
「骑士鹰，」我浏览摄影机画面，看到柯迪的眼睛，然后是梅根的眼睛，「预计教授还有多久会到达？」
「他刚刚落在你们的仓库上。」骑士鹰说。
「还有其他异能者跟着吗？」
「没，」骑士鹰说，「好吧，他已经蒸发掉屋顶，正在跳下去。」
「蜜兹，」我说，「让礼物爆炸。」
我们立刻感觉到了爆炸的震动，一些碎片从柯迪制造出的大洞中滚落下来。我紧张地等待着，全神贯注同时盯住所有不同的屏幕。他会从哪个方向进来？
洞穴顶端开始颤抖，然后塌落下来，将成吨的盐末倾泻进主洞穴，一道道光线也随之落下。教授对我们制造出来的小窟窿显然很不满意──他将整个洞顶都撕开了。
他踩着一个发光的圆碟飘进来。灰尘在他的身周盘旋，他戴着护目镜，黑色的实验室外衣随风飘动。
我屏住了呼吸。
我看到的不是一个怪物。在我的意识之眼中，我记得一个在溅落的尘埃中从另一个屋顶跃下的人。一个冲到一整支执法队面前、冒着死亡和失去理智的危险来拯救我的人。
该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行动。」我上线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