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不想在这里。」
我不得不在潜回隧道的时候听教授说话。这里已笼罩了一层荧光棒病态的绿色。
「我一直都只想保持低调。」教授一边战斗，一边喃喃地说，「我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紧，也不想把我的团队逼得太紧。这是你的错，戴维。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看不到战斗的场景。我的头上还戴着那个半球形的视讯装置，但我现在的目标是漏洞和，引擎。我的一个屏幕固定显示出洞穴地图，上面用光点标明了她的位置。另一个屏幕则连接着监视她的摄影机。这两个屏幕悬浮在我的视野边缘。我需要让正前方的视野毫无遮挡。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彷佛是准备加入与教授的战斗。我不想惊动漏洞。
「蒂雅……」教授悄声说，「妳让我做了这样的事。妳和妳的白痴梦想。妳打乱了平衡。妳早就应该明白，我才是对的。」
我咬住牙，感觉脸部充血。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也许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的话非常危险。上一次我在锋锐高塔中的战斗……的确发生了一些事。
有什么东西就潜藏在我的心里。所以，当教授轻蔑的声音还在抓挠我的耳膜时，窃贼不久之前在仓库顶棚上的嘲讽，已经实实在在地挖进了我的心。
要知道，一个人的真实本性会在他的第一个行动中就显现出来，戴维……新的异能者，他们杀人、破坏，显露出每一个人类在失去约束后都会有的嘴脸。人就是一种怪物，因为受到束缚而无能为力……
漏洞。我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在漏洞身上。她才是现在极需解决的问题！她能做什么？
她……她能够稍稍加快速度，能改变物体的大小，包括她自，」。但要改变一样东西，她首先必须先触摸到那样东西。如果被改变体积的物体离开她的触碰，几分钟之后就会恢复原样──她造成的效果不会一直持续，但她能缩小一样东西之后把它放下。那东西随后会变大还原，除非她再次碰触它、改变它的体积。
幸运的是，和其他有类似超能力的异能者不同之处在于，当她缩小的时候，就无法维持自己的体力和质量。她速度很快、很聪明，也非常危险──但她不是高等异能者。她的弱点……我努力回忆……她的弱点是打喷嚏。如果她打喷嚏，超能力就会消失。我的笔记中清楚地记录着这一点。
好吧，不是高等异能者并不表示她不危险。我到了她藏身的那段隧道里，继续向其他人靠近，装作我不知道她就在身边。阳光从教授打开的巨大天井中洒落，我从地上抓起一把岩石粉末，放进我的口袋。远远传来的撞击声和喊声回荡在前方的隧洞里，我抵抗着调转摄影机的冲动，现在不是确认战场状况的时候。
「你在哪里，戴维？」教授在我的耳中说，「你让其他人战死在我面前，自己却躲了起来？我从没有想到你是个懦夫。」
悬浮在我右侧的屏幕中能够看到，漏洞就躲在那块石头旁边，背靠岩石等待着。对于教授的战斗，她似乎并不关心。她只是一名佣兵，哪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给她好处，她就听命于谁。教授雇用她很可能只是为了偷窃引擎，而她根本无意参加战斗。
对她来说，这太糟了。
上了。
我向前跳到她藏身的石头旁，将那块石头向洞壁推去，希望这样能够将她挤住。但石块刚被推动一点就消失了，变成了一块小卵。我倒在地上，急忙伸抓住了那个就要跳走的小影子。
我抓住了她，却立刻感到身子一轻。漏洞变得和我一般大小，但她和我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为什么现在这条隧道变得这么高大了？
噢，迪吉里度，我心想，她把我缩小了！
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现在我身边的小石子都变成了大块岩石。在我面前，地面上的一道裂缝变成了峡谷──不过它的深度也只有我身高的两倍。我被缩小了，连带我身上的一样东西都缩小了。
同样处在缩小状态的漏洞在我前方足有五十呎──这应该是以我现在的尺寸目测出的距离。她的速度增幅让她能够跑得很快，但那并不是真正的超级速度，只是比普通人快一些。
这意味着她不可能跑过子弹。我端起哥特沙克尔，瞄准，打了一枪。我故意没有射中。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很有可能打中引擎，间接害死柯迪。如果她还不停下，我就只能冒险一试。但这个警告似乎奏效了。
「妳逃不掉了，漏洞！」我向她喊着，「把引擎给我，马上离开。妳并不在我也不在乎妳。」
漏洞停在走廊中，瞥了我一眼。
然后她恢复成正常尺寸。
噢，不……
她大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让我脚下的地面发出地震般的顗动。我惊呼一声，钻进旁边的石头缝里，想要藏身在一片突出的岩石下面。漏洞这时已经来到我的头顶上方，向我伸出手，我端起哥特沙克尔开始射击。很明显，即使是一把缩小步枪射出的子弹也会让人很不舒服。漏洞收回手指，骂了声──声音是一阵雷鸣。
一些石粉落进我所在的缝隙中，就像阵冰雹。我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之前搜集的粉尘。它们和我一起缩小了。
我必须靠近她的面孔。这一定很酷，就像是攀登圣母峰。从下往上看一个人的鼻子真的很奇怪，我还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袋子。也许那就是引擎？
她向我逼近，抽出一把小刀，将刀刃插进石缝中。我一只手抓住刀背，让哥特沙克尔挂在肩头。当她举起小刀的时候，我被刀刃带了出去，但我爬上她手臂的计划失败了──她一甩刀刃，让我掉下大约二十呎，摔在地上。
我做好了遭受重击的准备……但没有很痛。噢，原来变小还有这样的好处。我急忙翻身站起，躲开她向我跺过来的脚板，勉强没有被踩成肉泥。该死的，我在掉下来的时候松开了那一把粉灰。其实……
其实……我……
我打了个喷嚏，一头撞在洞壁上。我又变大了。漏洞和我用同样惊诧的表情对视着。
「喷嚏对我们两个都有效，对不对？」我说，「能知道这个实在是太好了。」
漏洞咆哮一声，伸到身侧的枪套里去掏枪。我把她刚刚掏出来的枪踢飞，然后举起哥特沙克尔，「妳肯定是不想给我引擎了？」
她向我扑过来。尽管很不情愿，我还是开了枪。
每一颗子弹在击中她的时候都变成了小虫子。从她瑟缩的样子来看，它们还是能打痛她，但没办法像我希望的那样「要她的命」。
她在一秒钟之后抓住了我的枪。步枪从我的手中消失，变得细小无比，从拴住它的皮带上脱落。我惊讶地看着漏洞。她能够缩小击中她的子弹。
「这太惊人了。」我说。
她一拳击中我，让我的头撞在洞壁上，也撞到了我的耳机。我骂了一声，抬腿向她踢过去，却一脚踢空倒在地上。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对漏洞说：「认真来说，我也许要重新评估妳了。妳很有可能应该被归类为高等异能者。」
「你在瞎说什么？」她挥拳向我打来。
我抬起双手，挡住她的攻击。不幸的是，我的反击又落空了。她第二次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星火啊。当她又攻过来的时候，我抓住了她，就像亚伯拉罕教我的那样。我的身材更高大，抓摔似乎才是聪明的选择。
她缩小了我的衬衫。
就在衬衫即将把我勒死的时候，它很幸运地裂开了，但我还是喘息着放开了那个女人。漏洞一掌击在我的胸前，我变得有二十呎高，头撞在洞顶上。
「戴维！」蜜兹在无线电上大喊，「快一点！他的情况很糟糕。」
「我正在尽力。」我哑着嗓说。漏洞把我缩小回正常尺寸，又在我的脸上打了一拳。洞穴开始晃动，碎石块从洞顶上掉下。教授、梅根和亚伯拉罕那里传来喊声。
我踉跄着从漏洞面前推开，抬起手臂进行格挡，这些都是我在徒手格斗训练中锻炼出的本能。我的大脑这时候还有些模糊。漏洞疾风骤雨般的拳头逼得我背靠在洞壁上，她还在不断地殴打我的脸，然后是肚子，然后又是脸。我总算找到一个机会抓住绑在腿上的手枪，但她又将那把枪从我手里踢飞。
她似乎长高了几吋，足以俯视我。手枪被踢飞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扑向她，用我的体重对抗她。这一招很有效──我们两个都翻倒在地。
她首先站了起来。我还头晕得厉害。我的衬衫都变成了碎片。我呻吟着，在地上翻过身，发现她正在捡起刚才掉落的手枪。
有什么东西从洞顶掉在她的背上。一只机械螃蟹？另一只螃蟹从侧面跳在她身上，第三只螃蟹从正上方掉落下来。它们看上去并不是很危险，却还是吓到了她。让她回手去抓自己的后背。
这一点喘息的时间救了我的命，让我终于能够阻止洞窟的旋转。我伸手到口袋里，又掏出一些灰尘。枪对她没有用。我必须更聪明一点。
「谢谢，骑士鹰，」我喃喃地说。这时漏洞缩小身子，甩开了螃蟹的攻击。
我向她冲过去。我一碰到她的小身子，她就像刚才那样将我缩小。这一次我已经做好准备，在变小的同时已经扑向她，撞进她的怀里，一把抓住她脖上的袋子。我隔着袋子，摸到了里面的方形金属物体。就是引擎！
「你是个顽固的小白痴，对不对？」她对我咆哮着。依然很小的我们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我闷哼着，努力让我们滚到地面上的一道裂缝旁边。她给了我一记头槌──真痛。整座洞穴都在摇晃。我喘了口大气，放开了她和那个袋子。
漏洞爬起身，站在我面前，身后就是那道裂缝。「我知道他的计划。」她对我说，「所有异能者的异能者。我觉得非常厉害。我会让他把引擎都做好，然后偷走它们，再由我上去拜访一下老祸星。」
我看着她，感到头晕目眩，我的鼻子在流血。
「我……」我喘息着说。
「什么？」
我又喘了一口气。「我……认为……现在去要签名很不合适。」
「什么？」
我将那一把灰尘扔到她的脸上。在她的咒骂声中，我抬起肩膀撞上了她，一手抓住袋子，同时把她向后顶过去。系皮袋子的绳子断了，我将引擎紧紧抓牢在手中。漏洞则掉进了背后的地缝里，我也扑倒在地缝的边缘，几乎随着她一起掉落下去。
她落在地缝中，发出轻微的撞击声。「你这个白痴！」她喊叫，「你知道在这种大小的时候……」她停下来，吸了吸鼻子「……在这种大小的时候，从高处掉落根本不会受伤。你尽可以从一栋高楼上跳下来，然后──然后──噢，天哪──」
我从地缝旁跳开，身后传来一阵非常微弱的喷嚏声。
随后是一阵令人反胃的液体碾压声。我皱起眉，看着一大堆肉浆和碎骨从地缝里挤出来──漏洞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变大的速度太快，她的身体不断涌出地缝，就像是发酵过度的生面团从碗里挤出来。
我呑了一口口水，压抑下恶心的感觉，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从皮袋子中拿出引擎。只需要一点灰尘和一个喷嚏，引擎和我都恢复了正常尺寸，但我的哥特沙克尔已经找不到了。
我抓起手枪，上线说：「蜜兹，我拿到引擎了。妳在哪里？」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我不得不在潜回隧道的时候听教授说话。这里已笼罩了一层荧光棒病态的绿色。
「我一直都只想保持低调。」教授一边战斗，一边喃喃地说，「我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紧，也不想把我的团队逼得太紧。这是你的错，戴维。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看不到战斗的场景。我的头上还戴着那个半球形的视讯装置，但我现在的目标是漏洞和，引擎。我的一个屏幕固定显示出洞穴地图，上面用光点标明了她的位置。另一个屏幕则连接着监视她的摄影机。这两个屏幕悬浮在我的视野边缘。我需要让正前方的视野毫无遮挡。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彷佛是准备加入与教授的战斗。我不想惊动漏洞。
「蒂雅……」教授悄声说，「妳让我做了这样的事。妳和妳的白痴梦想。妳打乱了平衡。妳早就应该明白，我才是对的。」
我咬住牙，感觉脸部充血。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也许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的话非常危险。上一次我在锋锐高塔中的战斗……的确发生了一些事。
有什么东西就潜藏在我的心里。所以，当教授轻蔑的声音还在抓挠我的耳膜时，窃贼不久之前在仓库顶棚上的嘲讽，已经实实在在地挖进了我的心。
要知道，一个人的真实本性会在他的第一个行动中就显现出来，戴维……新的异能者，他们杀人、破坏，显露出每一个人类在失去约束后都会有的嘴脸。人就是一种怪物，因为受到束缚而无能为力……
漏洞。我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在漏洞身上。她才是现在极需解决的问题！她能做什么？
她……她能够稍稍加快速度，能改变物体的大小，包括她自，」。但要改变一样东西，她首先必须先触摸到那样东西。如果被改变体积的物体离开她的触碰，几分钟之后就会恢复原样──她造成的效果不会一直持续，但她能缩小一样东西之后把它放下。那东西随后会变大还原，除非她再次碰触它、改变它的体积。
幸运的是，和其他有类似超能力的异能者不同之处在于，当她缩小的时候，就无法维持自己的体力和质量。她速度很快、很聪明，也非常危险──但她不是高等异能者。她的弱点……我努力回忆……她的弱点是打喷嚏。如果她打喷嚏，超能力就会消失。我的笔记中清楚地记录着这一点。
好吧，不是高等异能者并不表示她不危险。我到了她藏身的那段隧道里，继续向其他人靠近，装作我不知道她就在身边。阳光从教授打开的巨大天井中洒落，我从地上抓起一把岩石粉末，放进我的口袋。远远传来的撞击声和喊声回荡在前方的隧洞里，我抵抗着调转摄影机的冲动，现在不是确认战场状况的时候。
「你在哪里，戴维？」教授在我的耳中说，「你让其他人战死在我面前，自己却躲了起来？我从没有想到你是个懦夫。」
悬浮在我右侧的屏幕中能够看到，漏洞就躲在那块石头旁边，背靠岩石等待着。对于教授的战斗，她似乎并不关心。她只是一名佣兵，哪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给她好处，她就听命于谁。教授雇用她很可能只是为了偷窃引擎，而她根本无意参加战斗。
对她来说，这太糟了。
上了。
我向前跳到她藏身的石头旁，将那块石头向洞壁推去，希望这样能够将她挤住。但石块刚被推动一点就消失了，变成了一块小卵。我倒在地上，急忙伸抓住了那个就要跳走的小影子。
我抓住了她，却立刻感到身子一轻。漏洞变得和我一般大小，但她和我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为什么现在这条隧道变得这么高大了？
噢，迪吉里度，我心想，她把我缩小了！
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现在我身边的小石子都变成了大块岩石。在我面前，地面上的一道裂缝变成了峡谷──不过它的深度也只有我身高的两倍。我被缩小了，连带我身上的一样东西都缩小了。
同样处在缩小状态的漏洞在我前方足有五十呎──这应该是以我现在的尺寸目测出的距离。她的速度增幅让她能够跑得很快，但那并不是真正的超级速度，只是比普通人快一些。
这意味着她不可能跑过子弹。我端起哥特沙克尔，瞄准，打了一枪。我故意没有射中。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很有可能打中引擎，间接害死柯迪。如果她还不停下，我就只能冒险一试。但这个警告似乎奏效了。
「妳逃不掉了，漏洞！」我向她喊着，「把引擎给我，马上离开。妳并不在我也不在乎妳。」
漏洞停在走廊中，瞥了我一眼。
然后她恢复成正常尺寸。
噢，不……
她大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让我脚下的地面发出地震般的顗动。我惊呼一声，钻进旁边的石头缝里，想要藏身在一片突出的岩石下面。漏洞这时已经来到我的头顶上方，向我伸出手，我端起哥特沙克尔开始射击。很明显，即使是一把缩小步枪射出的子弹也会让人很不舒服。漏洞收回手指，骂了声──声音是一阵雷鸣。
一些石粉落进我所在的缝隙中，就像阵冰雹。我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之前搜集的粉尘。它们和我一起缩小了。
我必须靠近她的面孔。这一定很酷，就像是攀登圣母峰。从下往上看一个人的鼻子真的很奇怪，我还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袋子。也许那就是引擎？
她向我逼近，抽出一把小刀，将刀刃插进石缝中。我一只手抓住刀背，让哥特沙克尔挂在肩头。当她举起小刀的时候，我被刀刃带了出去，但我爬上她手臂的计划失败了──她一甩刀刃，让我掉下大约二十呎，摔在地上。
我做好了遭受重击的准备……但没有很痛。噢，原来变小还有这样的好处。我急忙翻身站起，躲开她向我跺过来的脚板，勉强没有被踩成肉泥。该死的，我在掉下来的时候松开了那一把粉灰。其实……
其实……我……
我打了个喷嚏，一头撞在洞壁上。我又变大了。漏洞和我用同样惊诧的表情对视着。
「喷嚏对我们两个都有效，对不对？」我说，「能知道这个实在是太好了。」
漏洞咆哮一声，伸到身侧的枪套里去掏枪。我把她刚刚掏出来的枪踢飞，然后举起哥特沙克尔，「妳肯定是不想给我引擎了？」
她向我扑过来。尽管很不情愿，我还是开了枪。
每一颗子弹在击中她的时候都变成了小虫子。从她瑟缩的样子来看，它们还是能打痛她，但没办法像我希望的那样「要她的命」。
她在一秒钟之后抓住了我的枪。步枪从我的手中消失，变得细小无比，从拴住它的皮带上脱落。我惊讶地看着漏洞。她能够缩小击中她的子弹。
「这太惊人了。」我说。
她一拳击中我，让我的头撞在洞壁上，也撞到了我的耳机。我骂了一声，抬腿向她踢过去，却一脚踢空倒在地上。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对漏洞说：「认真来说，我也许要重新评估妳了。妳很有可能应该被归类为高等异能者。」
「你在瞎说什么？」她挥拳向我打来。
我抬起双手，挡住她的攻击。不幸的是，我的反击又落空了。她第二次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星火啊。当她又攻过来的时候，我抓住了她，就像亚伯拉罕教我的那样。我的身材更高大，抓摔似乎才是聪明的选择。
她缩小了我的衬衫。
就在衬衫即将把我勒死的时候，它很幸运地裂开了，但我还是喘息着放开了那个女人。漏洞一掌击在我的胸前，我变得有二十呎高，头撞在洞顶上。
「戴维！」蜜兹在无线电上大喊，「快一点！他的情况很糟糕。」
「我正在尽力。」我哑着嗓说。漏洞把我缩小回正常尺寸，又在我的脸上打了一拳。洞穴开始晃动，碎石块从洞顶上掉下。教授、梅根和亚伯拉罕那里传来喊声。
我踉跄着从漏洞面前推开，抬起手臂进行格挡，这些都是我在徒手格斗训练中锻炼出的本能。我的大脑这时候还有些模糊。漏洞疾风骤雨般的拳头逼得我背靠在洞壁上，她还在不断地殴打我的脸，然后是肚子，然后又是脸。我总算找到一个机会抓住绑在腿上的手枪，但她又将那把枪从我手里踢飞。
她似乎长高了几吋，足以俯视我。手枪被踢飞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扑向她，用我的体重对抗她。这一招很有效──我们两个都翻倒在地。
她首先站了起来。我还头晕得厉害。我的衬衫都变成了碎片。我呻吟着，在地上翻过身，发现她正在捡起刚才掉落的手枪。
有什么东西从洞顶掉在她的背上。一只机械螃蟹？另一只螃蟹从侧面跳在她身上，第三只螃蟹从正上方掉落下来。它们看上去并不是很危险，却还是吓到了她。让她回手去抓自己的后背。
这一点喘息的时间救了我的命，让我终于能够阻止洞窟的旋转。我伸手到口袋里，又掏出一些灰尘。枪对她没有用。我必须更聪明一点。
「谢谢，骑士鹰，」我喃喃地说。这时漏洞缩小身子，甩开了螃蟹的攻击。
我向她冲过去。我一碰到她的小身子，她就像刚才那样将我缩小。这一次我已经做好准备，在变小的同时已经扑向她，撞进她的怀里，一把抓住她脖上的袋子。我隔着袋子，摸到了里面的方形金属物体。就是引擎！
「你是个顽固的小白痴，对不对？」她对我咆哮着。依然很小的我们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我闷哼着，努力让我们滚到地面上的一道裂缝旁边。她给了我一记头槌──真痛。整座洞穴都在摇晃。我喘了口大气，放开了她和那个袋子。
漏洞爬起身，站在我面前，身后就是那道裂缝。「我知道他的计划。」她对我说，「所有异能者的异能者。我觉得非常厉害。我会让他把引擎都做好，然后偷走它们，再由我上去拜访一下老祸星。」
我看着她，感到头晕目眩，我的鼻子在流血。
「我……」我喘息着说。
「什么？」
我又喘了一口气。「我……认为……现在去要签名很不合适。」
「什么？」
我将那一把灰尘扔到她的脸上。在她的咒骂声中，我抬起肩膀撞上了她，一手抓住袋子，同时把她向后顶过去。系皮袋子的绳子断了，我将引擎紧紧抓牢在手中。漏洞则掉进了背后的地缝里，我也扑倒在地缝的边缘，几乎随着她一起掉落下去。
她落在地缝中，发出轻微的撞击声。「你这个白痴！」她喊叫，「你知道在这种大小的时候……」她停下来，吸了吸鼻子「……在这种大小的时候，从高处掉落根本不会受伤。你尽可以从一栋高楼上跳下来，然后──然后──噢，天哪──」
我从地缝旁跳开，身后传来一阵非常微弱的喷嚏声。
随后是一阵令人反胃的液体碾压声。我皱起眉，看着一大堆肉浆和碎骨从地缝里挤出来──漏洞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变大的速度太快，她的身体不断涌出地缝，就像是发酵过度的生面团从碗里挤出来。
我呑了一口口水，压抑下恶心的感觉，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从皮袋子中拿出引擎。只需要一点灰尘和一个喷嚏，引擎和我都恢复了正常尺寸，但我的哥特沙克尔已经找不到了。
我抓起手枪，上线说：「蜜兹，我拿到引擎了。妳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