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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书中写着:欧洲人第一次跟野粉笔精的接触颇有争议。

  乔依背靠着费奇教授的办公室砖墙坐着。用「颇有争议」来形容这个事件简直是太过轻描淡写,在他花了一个礼拜研究之后,仍然找不到有哪两个文献对野粉笔精第一次被发现的地点持相同意见。

  这是因为阿兹提克船舰跟旧世界第一次接触之后,许多跨海西行的旅人并没有良好的记录习惯。

  虽然许多早年的探险家,如雅克·卡蒂埃,还有著名的弗朗西斯科·巴斯克斯·德·科罗讷多都是代表欧洲国家,但他们真正追求的其实都是个人名声或财富。这是扩张主义跟探险的时代。美洲岛屿代表一个未知的天地,等待他们去征服、控制,还有希望加以利用。

  亚洲在这个时候已经有战争的迹象,朝鲜帝国也开始展现其实力。许多有野心的人发现如果他能在新世界占有一席之地,也许就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挣脱欧洲主人的压制,无论这压制是实际存在抑或只是个人观点。

  历经数世纪与粉笔精的作战与奋斗,被磨练得过于强大的南美帝国将探险家纷纷驱逐,迫使他们将注意力转向诸岛,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此地隐藏的危险。阿兹提克诸国在这个时代非常排外且不愿与外界联系。

  内布拉斯克的魔塔当然是早期记录的重点。自古代存留下来的魔塔是诸岛上的奇景之一,也是在此处唯一发现的独立人类建筑物。

  许多探险家都描述过魔塔,但这些探险家异口同声地声称,当他们第二次回到内布拉斯克时,魔塔就已经消失了。他们说它在岛屿上到处移动,从来不会在同样的地方出现第二次。

  这些报告当然不可全信,因为如今魔塔的位置非常固定,但是报告中仍然记录了一些很可信的怪异点。例如岛屿上完全没有人迹应该就已提醒当时的人美国有问题。有人建造了内布拉斯克的魔塔,有人曾居住在这些岛屿上。是阿兹提克人吗?

  他们不肯提及内布拉斯克,只肯将这里称为污秽之地。就目前为止,他们的纪录并没有提供更精确的见解。他们利用当地植物制造的酸液与想要霸占他们岛屿的粉笔精对抗,同时接受岛屿来的难民,但他们自己却没有往北边探索。这些难民们,与阿兹提克文化融合至今已有五百年,其中的故事纯粹靠口耳相传,而且随着时间逐渐变质。他们叙述着传说,谈论起可怕的怪物,以及厄运跟征兆,还有被屠杀的数个国家。可是故事没有细节,而且似乎相互矛盾。

  早期的北美探险家的确提到他们偶尔会在岛上碰到当地人,许多岛屿跟城市的名字都是来自于这类早期的报告,但疑问却没有因此减少。这些原住民是阿兹提克人,还是另一个文化的遗民?如果根据阿兹提克传说有些人住在岛上,那他们的城市跟城镇又到哪里去了?

  有些早期的移民回报他们觉得这些岛屿感觉空旷得近乎诡异,到处充斥着令人感觉毛骨悚然、心神不宁的静默。我们唯一得到的结论是阿兹提克的故事带有某种程度的真相──比我们更早住在这里的人被赶向南边,要不就是遭到野粉笔精歼灭,就像我们当初差点面临的命运。

  本书作者认为,在所有早期欧洲粉笔精目击纪录中,最可靠且最日期最正确的应该是艾斯特维兹纪录,即使该纪录的观点令人忧心。

  乔依把书阖上,头靠着墙,一手揉揉眼睛。他知道艾斯特维兹纪录的内容,他才刚在另一本书里读过,讲的是一群西班牙探险家在寻找金矿时,在西南方的一座岛屿上进入了一道奇怪、狭窄的峡谷,那个岛屿的名字叫作邦恩或桑纳亚历达之类的。

  这些探险家在曼纽.艾斯特维兹的带领之下,在峡谷的石壁上找到一系列小小的人形图画。那些是很原始的图,像是很久以前的山洞居民留下的图画。

  探险家们在那里扎营过夜,享受静谧的小溪,还有为他们遮挡山风的洞穴,但是日落不久后,他们说墙上的图形开始舞动。

  艾斯特维兹本人对于图画有很详细的描述。更重要的是,他很坚持这些墙上的图画不是刮痕或雕刻,而是以一种如粉笔的白色材质所画。他甚至临摹了那些图形收录在日志里,这些纪录一直保留至今。

  「乔依,孩子,你看起来累坏了。」费奇说。

  乔依眨着酸涩的眼睛,抬起头来。费奇坐在书桌前,从他眼眶下的黑眼圈看来,教授一定比自己还要累上两倍。

  「我没事。」乔依说完硬压下一阵呵欠。

  费奇看起来不相信他的话。过去一个礼拜他们翻过一本又一本的书,费奇让乔依读的多半是历史书,因为高阶的著作已经超越他的能力。乔依打算继续学习、研究,直到他能读懂那些书籍,而目前他比较适合专注在其他主题上。

  哈丁督察则持续进行绑架犯的调查工作。这不是乔依跟费奇该做的事情,他们是学者──至少费奇是──乔依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是什么,除了他快累死了。

  「那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费奇满怀希望地问。

  乔依摇摇头。「它主要是在讲其他的报告并讨论其真实性。这本书不难懂。我想继续看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费奇确信如果有别的阵学线,纪录中一定会提到,像是艾斯特维兹画的图。尽管随着时间过去无人记得,现在却变得非常重要。

  乔依瞄到费奇手上的读物。「啊,那是我做的那些关于阵学师的笔记吗?」

  「嗯?噢,是啊,我之前一直没机会看。」

  「你应该不用在上面花费心思了。我觉得这些死亡纪录没有用。」

  「这很难说。」费奇翻动书页。「也许这回的事件不是第一次发生。要是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失踪案,但是因为每次都是单一事件,所以从来没有被串连起来?我们只是……」

  他突然没再说下去,手中握着其中一张纸。

  「怎么了?你找到什么了吗?」乔依问。

  「嗯?噢,没有,没有。」费奇连忙把纸放下。「我应该去看别的书了。」

  在乔依的判断中,费奇非常不会撒谎,或许是因为他无法承受任何人际互动上的冲突。所以费奇到底在那张纸上读到什么被勾起兴趣的事?而且他为什么不想跟乔依说?

  乔依正在犹豫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偷偷瞄一眼费奇桌上的纸张时,狭窄房间尽头的门被打开,梅乐蒂走了进来。她跟费奇的课程半个小时前就结束了,她回来做什么?

  「梅乐蒂,妳忘了东西吗?」费奇问。

  「才不是。」她靠着门框回答。「我来是有正事的。」

  「正事?」费奇问。

  「对啊。」她举起手中的一张纸。「纳利萨要我下课后跑腿。对了,乔依,我发现我的悲惨处境完全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

  「当然。要不是你因为跑去听阵学课而惹上麻烦,我就不需要整个下午像发条玩具一样在校园里到处跑。教授,这是给你的讯息。校长要叫乔依去办公室一趟。」

  「我?为什么?」乔依问。

  她耸耸肩。「跟你的成绩有关。好了,我还有更多琐碎、无聊、讨厌的小事要去做。晚餐见?」

  乔依点点头之后,梅乐蒂便跑走了。他走过去拿起被她夹在两本书之间的纸条。和成绩有关……他知道自己应该要觉得紧张,但是此时此刻,这种平凡琐事感觉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纸条当然是被封死的,但是乔依可以看出梅乐蒂从旁边把纸条撕开偷窥的痕迹。他走到一旁,抓起他的书袋。「那我先走了。」

  「嗯?」费奇已经全神投入书里。「啊,好。很好。明天见。」

  乔依经过书桌时,快速扫过之前费奇在读的纸张,然后走了出去。那张纸记录着每年从亚米帝斯毕业的学生名单,乔依在上头标记出所有死因可疑的人。有两个人,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哪个名字特别重要,所以……

  他跟上次一样差点漏了!艾克斯顿的名字在该年从普学区毕业的学生名单最上面。费奇是注意到这点,还是只是巧合?

  乔依来到大楼外面后跨过草坪,朝办公室走去。在过去这七天亚米帝斯变了,校园里多了很多警官,在校门跟铁道站也会检查身分证明,而阵学师学生不准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离开学院。乔依在与几个阵学师学生擦身而过时,听到他们抱怨这里变得像监狱。

  还有在草坪上踢足球的普通学生,他们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兴奋,人数也少了很多。大多数普通学生的家长把孩子带离学院,不打算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度过整个夏天,而普通学生的家长也获准这么做。虽然有非阵学师被杀死,但现在很清楚目标仍然是阵学师,普通学生离开学院应该是安全的。

  在查尔斯.卡洛威之后没有再发生失踪案,一个礼拜过去了,所有人似乎只是在等待。什么时候会再发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是安全的,谁不安全?

  乔依快步前进,越来越靠近学院的大门,那里聚集着最近另一个重大改变。

  抗议的群众。

  他们手中拿着标语:给真相。鸡毛撢危险!全送去内布拉斯克!

  诸岛上许多评论家宣称卡洛威四名仆人的死是阵学师的错。有人认为不同阵学师的阵营间正进行某种秘密战争──或者称之为阴谋,也有人认为这一切,包括阵学师的存在,开示仪式,内布拉斯克的战争,只是一场极大的骗局,目的是要维持君主教会的权力地位。

  所以有一群小而活跃的反阵学师份子开始在亚米帝斯外面抗议。乔依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这群胡说八道的人,可是他知道有几个阵学师学生──他们现在随时都待在学校──他们的家在晚上遭人破坏。幸好门口的警官让大多数的麻烦人物远离亚米帝斯。大多数。两个晚上以前,有人丢了一堆上面写满脏话的砖头进来。

  乔依没有停下脚步来听抗议者在说什么,但是他们的吶喊声一路跟着他:「要真相!阵学师,停特权!要真相!」

  乔依快步走上通往办公室的小径,两名抱着来复枪的警官站在门口两边,但他们认得乔依,所以放他进去。

  「乔依!我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佛萝伦丝说。虽然学院的情况很严重,但是金发的女办事员仍然坚持穿着鲜黄色的夏季洋装,搭配宽沿遮阳帽。

  「他当然来得快了。」艾克斯顿连头都没抬起来,继续埋首工作。「有些人不会忘记他们的责任。」

  「别这么无趣。」

  乔依越过柜台后面看到佛萝伦丝的桌上躺着一份报纸,标题写着:新不列颠尼亚的危机!

  「乔依,校长现在正在会客,我相信他一定很快就结束了。」佛萝伦丝说。

  「你们这边还撑得下去吧?」乔依瞥向窗外的警官问道。

  「你也知道,就这样了。」佛萝伦丝说。

  艾克斯顿哼了一声。「妳平常不是很爱八卦,为什么现在开始遮遮掩掩了?」

  佛萝伦丝满脸通红。

  艾克斯顿放下笔,抬起头来。「乔依,事实是情况不好。就算不管门口的那些笨蛋,就算不介意每走一步路就会被警官绊倒,情况还是很不好。」

  「怎么说?」乔依问。

  佛萝伦丝叹口气,双手迭在书桌上。「没有阵学学院的岛屿争取开设属于他们自己的学院。」

  「这有那么惨吗?」乔依耸耸肩。

  「首先,教学的水平会直线下降。亲爱的,亚米帝斯不只是一所学校,它是少数来自不同岛屿的人们会同心合作的地方。」

  「詹姆斯镇跟大多数城市不一样。」艾克斯顿表示赞同。「在世界上大多地方,你不会看到朝鲜人跟埃及人混在一起。而在合众国的其他岛屿,如果你是个外地人,即使只是相隔几座岛的美国人,都会被当地住民视为外人。你能想象合众岛国有六十所不同学校,而且各自有相异的阵学师训练方法,当这些学校争论起自己负责防守哪块区域,对内布拉斯克战况会有多大的影响吗?光是八所学校就已经够困难了。」

  「还有人在讨论学校应该扮演的角色。」佛萝伦丝瞄着报纸。这份报纸来自于缅因弗,一个北方的岛屿。「那些评论家把阵学师说得好像他们不是真的人。有人要求免除阵学师的普通课程,专门训练用来在内布拉斯克战斗,好像这些人只是子弹,被塞入枪膛,准备发射一样。」

  乔依皱眉,静静地站在柜台旁边。佛萝伦丝坐在位置上,啧了几声后重新开始工作。

  「这是他们自找的。」艾克斯顿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谁?」乔依问。

  「阵学师。他们一天到晚就表现得与众不同,而且神秘兮兮的。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任何他们认为不配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就会遭受排挤。」艾克斯顿说。

  乔依挑起一边眉毛。他感觉艾克斯顿的口气中带有强烈的不满,也许这跟他在亚米帝斯念书时的经历有关?

  艾克斯顿继续说:「总而言之,阵学师对待其他人的方式让出钱经营这个地方的普通人开始质疑,阵学师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高级的学校,还有终生俸。」

  乔依用食指敲敲柜台。「艾克斯顿,你真的是亚米帝斯毕业的吗?」

  艾克斯顿的笔停了下来。「谁告诉你的?」

  「我看到的。我在帮忙费奇教授做研究,负责查看毕业纪录。」

  艾克斯顿沉默了片刻。「对,我是这里的学生。」最后终于说道。

  「艾克斯顿!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人怎么付得起这里的学费?」佛萝伦丝说。

  「我不想谈。」艾克斯顿说。

  「唉唷,你就说嘛。」佛萝伦丝说。

  艾克斯顿放下手边的工作站了起来,从墙上的挂勾取下外套跟圆顶礼帽。「我现在要去午休了。」说完便离开办公室。

  「臭脾气。」佛萝伦丝在他身后喊着。

  没多久后,校长办公室的门开启,哈丁督察走了出来,蓝色西装一如往常地笔挺整齐。他举起放在校长办公室外的来复枪,架上肩膀。

  「我会处理巡逻队的事。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砖头事件的事情发生。」哈丁对约克校长说。

  约克点点头。哈丁似乎对校长颇为尊敬──也许因为约克的身材魁梧,嘴上垂着胡子,看起来像是战场上的将军。

  「督察,我要给你最新的名单。」佛萝伦丝站起来,递给他一张纸。

  哈丁快速扫过,脸微微涨红。

  「怎么了?」约克校长问。

  哈丁督察抬起头。「这是我的疏忽,先生。有十四名阵学学生的家长仍然拒绝将他们的孩子送到学校来接受保护。这是不可接受的。」

  「这些家长很固执,不是你的错,督察。」约克说。

  「我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责任。请容我告退。」哈丁说完走出去,经过时对乔依点点头。

  「噢,乔依啊。进来吧,孩子。」约克校长说。

  乔依走进校长的办公室,再次在巨大的书桌前坐下,感觉像是一只娇小的动物抬头仰望巨大的主人。

  「校长,你找我来是要谈成绩的事情吗?」乔依等约克坐下后问道。

  「其实不是。希望你会原谅我用成绩作借口。」他的双手在书桌上交迭。「孩子,学院里发生了很多事,而我的责任是尽可能地留意每一个细节。我需要你给我消息。」

  「校长?我无意冒犯,但我只是一个学生,我不知道能帮上你什么忙,而且我不喜欢监视费奇教授。」乔依说。

  约克轻笑。「你不用监视他,孩子。我昨天找过费奇,也刚刚跟哈丁谈完。我信任这两个人,但我想听到的是不曾先入为主的看法。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可能事必躬亲。我希望你告诉我跟费奇一同工作时看到跟做过的事。」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乔依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谈到学生资料的研究、抵达查尔斯.卡洛威失踪现场的经过,还有他读的书。约克专注聆听。一个小时过去之后,乔依发现自己对校长的敬意逐渐攀升。

  约克的确很在乎,而且愿意听一个非阵学师的意见跟想法。乔依快说完时,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提起对纳利萨的怀疑。

  乔依看着校长,约克一边听他说,一边拿出纸笔做笔记。

  「好了。谢谢你,乔依。我正需要这些。」约克抬起头说。

  「不客气,校长。只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校长,我觉得纳利萨跟这一切有关。」

  约克向前倾身。「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确切的事情。应该说是巧合。包括纳利萨出现的时间点,还有他做的一些事。」

  「例如?」

  乔依满脸通红,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有多愚蠢。他正坐在校长办公室,指控约克亲自聘请的人。

  「我……」乔依看着地面。「对不起,校长,这不是我该说的话。」

  「你没有。我对纳利萨也有怀疑。」

  乔依惊讶地抬起头。

  「我没有办法决定我这样的反应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人,还是有别的原因。纳利萨花了很多时间待在办公室想要知道调查进度。我一直问自己,他是想要知道我们了解多少,还是因为他嫉妒。」

  「嫉妒?」

  约克点点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但是费奇教授最近颇为出名。媒体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后,现在几乎每一篇跟失踪案有关的报导都会提到他。显然他是联邦督察对付绑架犯的『秘密武器』。」

  「哇塞!」乔依说。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自己当初没有聘用纳利萨。可是他已经有聘书,要辞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我也没有能证明他涉案的证据。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而怀疑他?」

  「嗯,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有新的阵学线吗?我看到纳利萨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关于新阵学线,以及它们存在可能性的书。」

  「还有呢?」

  「他那天晚上外出了。就是查尔斯.卡洛威被绑架的那天。我在散步时看到他。」

  约克揉揉下巴。「你说得没错,这些算不上是有力的证据。」

  「校长,你知道纳利萨为什么来这里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是这么伟大的内布拉斯克英雄,为什么要在这里教书,而不是跟野粉笔精作战?」

  约克看了乔依几秒。

  「校长?」乔依忍不住问道。

  「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说实在的,孩子,这是份敏感的信息。」约克说。

  「我懂得如何保守秘密。」

  「这点我不怀疑,可是说与不说还是我的责任。」他的双手指尖轻轻地互点几下。「内布拉斯克那时……出事了。」

  「什么事?」

  「一名阵学师死了。无论东边这里的人是怎么说的,当内布拉斯克有人丧命时,战争议会向来非常严肃看待。这一起事件中,有许多人受到责难,所以最后决定有些人,例如纳利萨,应该要被重新分派到非军事职位上。」

  「他杀了人?」

  「不是。他涉入一个年轻阵学师被野粉笔精杀死的事件。纳利萨从来没有被认定涉案,根据我读到的消息,也不应该受此怀疑。当我应征他进入学院时,纳利萨把这件事归罪在政客想要掩盖自己的决策污点。这种事情很常见,所以我相信他,其实我到现在还是相信他。」

  「可是……」

  「可是,还是值得怀疑。」约克赞同。「告诉我,你发现的那些线条是什么模样?」

  「我能借支笔吗?」

  约克递了一支给他,还给他一迭纸。乔依画了在三个犯罪现场找到的螺旋形图案。「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这是阵学线。」

  约克揉揉下巴,举起那张纸。「嗯……对。你知道吗?很奇怪,不过我觉得这线条看起来有点眼熟。」

  乔依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吗?」

  约克点点头。「可能我多想了。」

  他为什么会看过?约克校长没有读过阵学。我们两个有什么共通点?只有学校。

  学校,还有……

  乔依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终于想起他在哪里看过这个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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