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眼前空无一人。格里芬下了车，望向热潮深处。
“没有人。”汉德利跑了回来。
“这里是柯萨斯山吗？”格里芬问。
“老大，信息报告里是这么说的。”汉德利说。
“但是这里没有人？”
“一个都没有，老大。”
“柯萨斯山其实并不存在，”卡车在土路上颠簸着，准将对玛莎说，“是故意误导人的。柯萨斯山并不是地理位置，而是我们给集合点起的代称。我们根据任务的性质来决定柯萨斯山的真正位置。”
“原来是这样。”玛莎说。
“琼斯小姐，你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准将说，“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在联合镇压军的普通警卫队之外，还有至少三个专门受命来追杀你的特别行动小组。其中有一组就在伊斯坦布尔，距离你已经很近了。我们必须格外小心。在过去的二十个小时里，我们已经四次改变了柯萨斯山的位置。我想，现在联合镇压军多半正在暴跳如雷地咒骂你吧。”
玛莎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准将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露出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琼斯小姐，”他将身份证明递给了她，“我是埃里克·凯尔文准将，曾在皇家海军陆战队服役，前联合情报特派组成员。”
“身份是可以伪造的。”玛莎说。
“确实如此，琼斯小姐。想要向你证实我的身份的确很难。我只希望刚刚我放下枪的时候，已经向你证明了我是可信的。七十年代的时候，我父亲曾是联合情报特派组的人。他对我讲起过许多关于博士的故事。我听说博士可是个风流人物，还有他在莱斯布里奇-斯图尔特[. 联合情报特派组的创立者之一。
]时代的那些事儿。我以为把暗号设为‘本顿[. 联合情报特派组麾下军队长官的名字。
]’可能会提示到你的。”
“对不起，”玛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那些都是我上一代的事儿了。”
“是吗？是吗？”凯尔文看上去沮丧极了，“没关系，那就算了，至少我们的手里有你了。”
“我想知道我是在谁的手里。”玛莎问。
“当然是东方的地下组织了。”凯尔文说，“我们是土耳其这里连通东西方的节点：德国和苏联各加盟国、印度和印度次大陆、中国、挪威，全部的分支组织。噩梦降临的时候，我正在安卡拉执行联合情报特派组的任务。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努力重建一切。”
“我知道了。”
“琼斯小姐，我必须问你这个问题，”凯尔文说，“你一定知道答案。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
“可以什么？”玛莎问。
“可以杀死一位时间领主？”他问。
地下组织的基地真的位于地下。凯尔文的小组占据了丘陵里的一片山洞，附近是一大片古老圆形露天剧场的废墟。军用帐篷和车子被掩盖在迷彩网之下，但绝大部分基地设施都在凉快的山洞里，避开了烈日。
山洞里铺满了垫脚板，装备和资源都储存在侧面的洞窟中。人们沿着粗糙岩壁挂起了灯，用小型无噪音的发电机提供电源。洞穴深处的发电站则负责为无线电、电脑和其余的技术装备供给电力。玛莎数了数，这个基地里共有二十多个人，都穿着满是尘土的军装。这里没有儿童。
“喝茶吗？”凯尔文问。他请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对了，你肯定不敢相信，但是我们有……”他指了指桌上那盘燕麦消化饼干，露出极度自豪的表情，引得玛莎笑了起来。
“所以，琼斯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吗？”凯尔文问。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该死的，太遗憾了。”凯尔文说。他耸了耸肩，像是在说“那就算了”。
“我一直没有机会研究时间领主的身体构造。”玛莎说，“我不知道他们的弱点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身体功能和我们绝对不一样。据我所知，他们甚至可以从致命伤中复原。”
“是啊。我也听说想要干掉一位时间领主很不容易，真令人胆寒。”凯尔文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怎么办？”玛莎问。
他点了点头，“琼斯小姐，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你的任务。我听说了玛莎·琼斯的传奇，行走地球——相信我，你确实正在成为传奇——我一直以为你在寻找杀死法师的办法。我以为博士把什么秘密告诉了你，让你去某个地方寻找某个东西。我以为他是派你去寻找某种武器。”
“他确实给我交代了任务，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任务。”玛莎说。
“博士也想阻止法师，对不对？”
“他比谁都期望做到这一点，但是他并不想通过杀戮来实现目标。杀戮并非博士之道。”
凯尔文困惑地举起了手，然后说：“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琼斯小姐，我无意冒犯，但是你既然并不能对法师产生明确威胁，为什么联合镇压军还会如此急于阻止你呢？”
“我确实是个威胁，”玛莎坚持道，“我有一年的时间，来修复这一切。一年。如果我做到了，我就能够终结法师的统治。然而，我并不是个杀手，也并不是要去寻找什么传说中的、可以阻止法师再生的超级武器。”
她顿了顿。
“不过我觉得，”她补充道，“如果他以为杀死他就是我的任务，倒也不错。”
“为什么？”凯尔文问。
“因为他眼中的人类恰恰就是如此。”玛莎说，“他以暴力和压迫来对付我们，正是因为他认为我们会同样以暴力回击。准将，在法师眼中，人类是如此不堪。”
“琼斯小姐，这是显而易见的。”凯尔文苦涩地说。
“所以，如果他认为我是在寻找杀死他的办法，那就让他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吧。我不会出来澄清的。不仅如此，如果地下组织可以主动传播谣言，加深他的误解，反而会对我更有帮助。只要能把他的注意力从我真正的任务上引开就够了。”
“我当然愿意效劳。”凯尔文说。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那么，琼斯小姐，你真正的任务是什么呢？”
他们一直聊到了入夜时分。夕阳将沉的时候，他们走到山洞外面看夕阳，看到投射在露天剧场荒芜废墟里的影子逐渐拉长。
“会成功吗？”凯尔文问，“我的意思是，这么做真的能成功吗？”
“一定可以的。”玛莎说，“如果不是对这点深信不疑，我在几个星期前就因为绝望而放弃了。大天使交流系统是法师用来控制地球的首要手段。这是他征服我们的底牌——真正的底牌——早在人脸金属球降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他利用大天使系统，让我们对他产生了信任：系统一直在发射含有催眠作用的规律信号，信号细微到让我们根本无法用耳朵听见。”
“我一直好奇，我们是怎么把那个该死的撒克逊人选上台的。”准将嘟囔道。他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的指节。笃笃笃笃！
“博士的计划就是用法师的这个系统，反过来对付他本人。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大量的准备才可以。”
“琼斯小姐，你别担心。”凯尔文说，“地下组织会尽最大的努力，招募更多的人来成为玛莎·琼斯。我们会走遍四方，同时把密语频道利用起来。我们一定会把你带来的消息散播出去，让整个世界都准备好迎接真相。”
“别忘了讲故事，”玛莎说，“请让我把我的故事也讲给你的部下听。不仅如此，你愿不愿意也讲讲七十年代你父亲和博士之间的故事？”
准将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们可以负责讲故事。那么，琼斯小姐，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我？我将继续前行。”玛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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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没有人。”汉德利跑了回来。
“这里是柯萨斯山吗？”格里芬问。
“老大，信息报告里是这么说的。”汉德利说。
“但是这里没有人？”
“一个都没有，老大。”
“柯萨斯山其实并不存在，”卡车在土路上颠簸着，准将对玛莎说，“是故意误导人的。柯萨斯山并不是地理位置，而是我们给集合点起的代称。我们根据任务的性质来决定柯萨斯山的真正位置。”
“原来是这样。”玛莎说。
“琼斯小姐，你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准将说，“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在联合镇压军的普通警卫队之外，还有至少三个专门受命来追杀你的特别行动小组。其中有一组就在伊斯坦布尔，距离你已经很近了。我们必须格外小心。在过去的二十个小时里，我们已经四次改变了柯萨斯山的位置。我想，现在联合镇压军多半正在暴跳如雷地咒骂你吧。”
玛莎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准将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露出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琼斯小姐，”他将身份证明递给了她，“我是埃里克·凯尔文准将，曾在皇家海军陆战队服役，前联合情报特派组成员。”
“身份是可以伪造的。”玛莎说。
“确实如此，琼斯小姐。想要向你证实我的身份的确很难。我只希望刚刚我放下枪的时候，已经向你证明了我是可信的。七十年代的时候，我父亲曾是联合情报特派组的人。他对我讲起过许多关于博士的故事。我听说博士可是个风流人物，还有他在莱斯布里奇-斯图尔特[. 联合情报特派组的创立者之一。
]时代的那些事儿。我以为把暗号设为‘本顿[. 联合情报特派组麾下军队长官的名字。
]’可能会提示到你的。”
“对不起，”玛莎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那些都是我上一代的事儿了。”
“是吗？是吗？”凯尔文看上去沮丧极了，“没关系，那就算了，至少我们的手里有你了。”
“我想知道我是在谁的手里。”玛莎问。
“当然是东方的地下组织了。”凯尔文说，“我们是土耳其这里连通东西方的节点：德国和苏联各加盟国、印度和印度次大陆、中国、挪威，全部的分支组织。噩梦降临的时候，我正在安卡拉执行联合情报特派组的任务。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努力重建一切。”
“我知道了。”
“琼斯小姐，我必须问你这个问题，”凯尔文说，“你一定知道答案。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
“可以什么？”玛莎问。
“可以杀死一位时间领主？”他问。
地下组织的基地真的位于地下。凯尔文的小组占据了丘陵里的一片山洞，附近是一大片古老圆形露天剧场的废墟。军用帐篷和车子被掩盖在迷彩网之下，但绝大部分基地设施都在凉快的山洞里，避开了烈日。
山洞里铺满了垫脚板，装备和资源都储存在侧面的洞窟中。人们沿着粗糙岩壁挂起了灯，用小型无噪音的发电机提供电源。洞穴深处的发电站则负责为无线电、电脑和其余的技术装备供给电力。玛莎数了数，这个基地里共有二十多个人，都穿着满是尘土的军装。这里没有儿童。
“喝茶吗？”凯尔文问。他请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对了，你肯定不敢相信，但是我们有……”他指了指桌上那盘燕麦消化饼干，露出极度自豪的表情，引得玛莎笑了起来。
“所以，琼斯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吗？”凯尔文问。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该死的，太遗憾了。”凯尔文说。他耸了耸肩，像是在说“那就算了”。
“我一直没有机会研究时间领主的身体构造。”玛莎说，“我不知道他们的弱点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身体功能和我们绝对不一样。据我所知，他们甚至可以从致命伤中复原。”
“是啊。我也听说想要干掉一位时间领主很不容易，真令人胆寒。”凯尔文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知道怎么办？”玛莎问。
他点了点头，“琼斯小姐，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你的任务。我听说了玛莎·琼斯的传奇，行走地球——相信我，你确实正在成为传奇——我一直以为你在寻找杀死法师的办法。我以为博士把什么秘密告诉了你，让你去某个地方寻找某个东西。我以为他是派你去寻找某种武器。”
“他确实给我交代了任务，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任务。”玛莎说。
“博士也想阻止法师，对不对？”
“他比谁都期望做到这一点，但是他并不想通过杀戮来实现目标。杀戮并非博士之道。”
凯尔文困惑地举起了手，然后说：“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琼斯小姐，我无意冒犯，但是你既然并不能对法师产生明确威胁，为什么联合镇压军还会如此急于阻止你呢？”
“我确实是个威胁，”玛莎坚持道，“我有一年的时间，来修复这一切。一年。如果我做到了，我就能够终结法师的统治。然而，我并不是个杀手，也并不是要去寻找什么传说中的、可以阻止法师再生的超级武器。”
她顿了顿。
“不过我觉得，”她补充道，“如果他以为杀死他就是我的任务，倒也不错。”
“为什么？”凯尔文问。
“因为他眼中的人类恰恰就是如此。”玛莎说，“他以暴力和压迫来对付我们，正是因为他认为我们会同样以暴力回击。准将，在法师眼中，人类是如此不堪。”
“琼斯小姐，这是显而易见的。”凯尔文苦涩地说。
“所以，如果他认为我是在寻找杀死他的办法，那就让他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吧。我不会出来澄清的。不仅如此，如果地下组织可以主动传播谣言，加深他的误解，反而会对我更有帮助。只要能把他的注意力从我真正的任务上引开就够了。”
“我当然愿意效劳。”凯尔文说。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那么，琼斯小姐，你真正的任务是什么呢？”
他们一直聊到了入夜时分。夕阳将沉的时候，他们走到山洞外面看夕阳，看到投射在露天剧场荒芜废墟里的影子逐渐拉长。
“会成功吗？”凯尔文问，“我的意思是，这么做真的能成功吗？”
“一定可以的。”玛莎说，“如果不是对这点深信不疑，我在几个星期前就因为绝望而放弃了。大天使交流系统是法师用来控制地球的首要手段。这是他征服我们的底牌——真正的底牌——早在人脸金属球降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他利用大天使系统，让我们对他产生了信任：系统一直在发射含有催眠作用的规律信号，信号细微到让我们根本无法用耳朵听见。”
“我一直好奇，我们是怎么把那个该死的撒克逊人选上台的。”准将嘟囔道。他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的指节。笃笃笃笃！
“博士的计划就是用法师的这个系统，反过来对付他本人。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大量的准备才可以。”
“琼斯小姐，你别担心。”凯尔文说，“地下组织会尽最大的努力，招募更多的人来成为玛莎·琼斯。我们会走遍四方，同时把密语频道利用起来。我们一定会把你带来的消息散播出去，让整个世界都准备好迎接真相。”
“别忘了讲故事，”玛莎说，“请让我把我的故事也讲给你的部下听。不仅如此，你愿不愿意也讲讲七十年代你父亲和博士之间的故事？”
准将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们可以负责讲故事。那么，琼斯小姐，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我？我将继续前行。”玛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