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露易丝·贝努瓦没有说错:凡是想得到的关系,乔克·克瑞格都能动用。他的协力集团有一名研究人员要花一个多礼拜向尼安德特人好好请教一下,这个想法对他很有诱惑力;然后玛丽就发现,她此次和庞特同行可能遇到的所有障碍都迎刃而解了。乔克和庞特一致认为,他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们也就有越多的时间来说服尼安德特人不要关闭通道。
玛丽打算开车去华盛顿,和庞特一起,这样似乎比较省事,不会给机场和所有的安保人员添麻烦。而且,这样她也有机会带庞特看看沿途名胜。
玛丽租了一辆银色的福特风之星小型客货车,车窗玻璃上贴了膜,这样路过的人们就看不清楚谁坐在她车上了。他们先开往费城,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护卫车小心地跟在后面。玛丽和庞特看见了独立厅与自由钟,在“帕特牛排王”吃了原汁原味的费城牛肉三明治;尽管里面有奶酪,庞特还是吃了三个——呃,玛丽想说他是“坐在那儿一口气”吃完了三个,但是在“帕特牛排王”只有站着的地儿,而且他们还是在外面站着吃的。玛丽觉得向庞特讲解美国历史有点怪怪的,不过她相信自己干得还是不错的,总比美国人讲解加拿大历史要来得强。
庞特似乎已经完全从他的痛苦经历中恢复过来了——看来他不仅像公牛一样强壮,还有公牛一样的性情。这就对了,玛丽笑着想:毕竟,他们正在参观的地方有着世界上最强的宪法 ……
图卡娜·普拉特大使大步走上位于联合国大会堂前部巨大的半圆形舞台。她身后跟着一个尼安德特人,然后又一个,然后再一个,然后还有一个,越来越多,直到她那个人种的十个成员在她身后一字排开。她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俯下身去。
“联合国的女士们、先生们,”她说,“我很荣幸地向各位介绍我们这个来到你们世界的新代表团。尽管我上一次来访时发生了很不幸的事件,但我们这次是带着和平与友谊而来,张开双臂而来。不仅仅是我——不仅仅是一名政府官员——还有我们的人民中最优秀、最聪明的十位。他们不是非来不可,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自愿来到这里。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心怀理想,相信可以进行无偿的文化交流。我们知道你们本来设想的方法是——我想你们称之为‘有来有往’:你们给我们一些东西,作为回报,我们也给你们些什么。不过,建立起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这事不应该交给经济学家或者商人,当然更不应该由武士们来进行。不,这样的交流应该由理想主义者和梦想家们来承担,由那些拥有崇高目标的人——那些拥有人道主义目标的人来承担。”图卡娜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长的一次发言了,所以,废话少说,现在就介绍我们的代表们。”
她转过身指着身后十名尼安德特人中的第一位,那是个岁数高得罕见的老人家,眉脊下的蓝色人造眼睛炯炯有神。
“这一位,”图卡娜说,“是朗维斯·特洛波,我们最伟大的发明家。他发明了植入机侣和远程信息档案记录技术,从而使我们世界的全体人民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安全之中。他拥有这些发明的知识产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专利’,并且打算让你们无偿地分享。”
人们吃惊地窃窃私语起来。大会堂的扬声器里开始播放音乐,令人一听就难以忘怀的、激动人心的音乐,尼安德特音乐。
“这位,”图卡娜边说边指着那一排中的第二位——她是按照尼安德特人的方式从右往左数的——“是波尔·卡达斯,我们最杰出的遗传学家。”一位第138代的年长女性向前走了一步。图卡娜继续说道:“我在这儿听人说起获得人类基因组专利权的事。大约在50年前,我们也进行过和你们的人类基因组计划相同的研究,负责领导这一项目的正是卡达斯学者。她来到这里,是准备让你们无偿地分享这项研究成果,以及我们从中获得的一切好处。”
图卡娜看见许多与会代表吃惊地张大了嘴。
“这位,”她指着一位胖胖的男子说,“是道尔·法勒,邦塔省的桂冠诗人,公认最伟大的在世作家。他带来了我们的人民在过去创作的所有优秀戏剧和诗歌、小说和纪实作品、历代史诗以及想象文学的抄本,全部都已经输入了计算机档案,他还将协助你们把这些翻译成多种语言。”
法勒对与会代表们热情地挥了挥手。音乐变得深沉起来,又有一些乐器加入了演奏。
“他旁边是德芭·荣克。我们能够运用干细胞技术选择性地克隆身体各个部分,她就是这一领域的首席专家。我们知道你们在该领域的研究才刚刚起步;而我们已经研究了4个世代——也就是40年,荣克学者很乐意帮助你们世界的医生们飞跃过这个阶段。”
很多与会代表惊喜地呼喊起来。
“她身旁的,”图卡娜说,“是库巴斯特·冈特,我们首屈一指的人工智能专家。你们当中那些跟庞特·布迪特或者跟我交谈过的人已经见识了冈特学者的杰作——就是他给我们的智能机侣进行编程的。还是那句话,他打算让你们世界的人民无偿分享他的知识。”
现在就连那位做记录的高级武士也低声说起了感激之词。音乐编排中加入了立方鼓的声音,一声声鼓点仿佛敲出了满怀的自豪感。
“冈特学者旁边的是加尔斯克·拉尔普伦,他之所以享有盛名是因为他是目前跑得最快的人类——我相信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昨天我们给他计了时,他能够在3分11秒内跑完你们的一英里。加尔斯克将和你们分享他的运动训练方法。”
加尔斯克咧着嘴笑了。音乐的节拍快了起来,节奏感也强了。
“加尔斯克旁边的是拉芭·哈布隆。她是我们最顶尖的法律专家之一,是我们的文明法则在当代最首要的解释者。我们没有高人一等的神灵却依然能够保有是非原则和道德标准,对此你们很多人都感到疑惑不解。哈布隆法官会很乐意解答你们就这一方面提出的所有问题。”冰号三重奏也加入了交响乐。
哈布隆很有威严地歪了一下头。尽管大会堂里有规定,但还是有几名代表拿出手机打起电话来,大概是在跟他们国家的首脑通话。
“站在她身旁的,”图卡娜说,“是得雷德·克里米尔克,我们哲学学院的院长。你们不要被他的棕色头发糊弄了,他是我们世界公认最有智慧、最有洞察力的思想家之一。从他和哈布隆法官那里,你们将了解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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