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瑞斯
夜之后离开疤之谷已经两天. 晚上的时候, 远处的地平线外总是散发着诡异的白色光芒, 而那里就是夜之后的目的地. 随着夜之后离坦瑞斯距离的缩短, 远处的白光也越来越强烈. 除此之外, 巨龙海湾上的旅途还算得上平静. 恢复自由之身的奴隶们会轮流上来甲板晒晒太阳, 亚当还是一样喜欢独处. 蜜娜的时间有一部份用来研读魔法书, 其他的时间则享受她和凯棱莫间的爱情. 蜜娜发觉, 自从逃出疤之谷后, 凯棱莫变得比以前开朗多了, 虽然偶尔他会担心咒诅的消失不见得是好事. 虽然她也为他感到高兴, 但蜜娜还是觉得, 若是回归冒险生涯, 或者甚至和独眼波强这些人一同出海, 都是比较适合凯棱莫的生活方式. 她也怀疑战士是否会爱上这些人, 打算放弃坦瑞斯的任务. 很快地这些问题困扰着女巫. 之前在影之谷时, 这样的情况曾让两人的感情有了间隙, 蜜娜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发生.
某天早上用过早餐后, 两人倚在船边看着海浪, 和远处黑色的海岸线. 蜜娜把这些疑虑告诉了凯棱莫.
" 我当然会跟你去, " 凯棱莫直接了当地说, " 除了待在你身边外, 我这辈子没有其他事可作了. " 一会儿后他转头, 严肃地看着蜜娜. " 你看起来倒是挺忙的, 要作什么事诸神都帮你安排好了. " " 但是凯, 一辈子跟着我到处乱跑, 完成我的 '任务' , 这不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诅咒吗？" 蜜娜一本正经地问, " 和过去比起来, 你的生活并不会自由多少. "
战士握住她的手, 亲了她一下.
" 我爱你, " 在女巫还没自觉前, 这话脱口而出. " 我也爱你. " 战士轻声说着, 吻着女巫, 两人在彼此的怀中待上一阵子. " 马上就要上岸了, " 战士叹了口气说, " 最好把亚当叫醒. " 两人牵着手走开.
十分钟后他们在甲板上找到亚当, 波强和莱安在他们身边,这些人一起看着已经出现在远处, 缓缓靠近的城市, 坦瑞斯.
" 这里没疤之谷那么大, 但是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 波强告诉凯棱莫等三人, " 你们确定不跟我们去乌鸦丘地？"
" 我们在坦瑞斯有事得办. " 亚当说着, 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一小时后夜之后驶入坦瑞斯港, 一道隆起的长长岸礁岩伸入巨龙海湾, 形成座天然的分隔墙, 夜之后从这道墙上靠南边的一处开口驶入港内. 许多的投石车在码头后方一字排开, 保护着内港. 这里同时也挤满了船只, 几乎快要超过港口的容量限制. 港口的警卫示意要夜之后升上他们的旗徽.
" 停止前进！" 独眼波强下令, " 我们没有任何旗徽, 所以进不了港. 你们就在这用小船过去吧. 这样子我们再掉头开走,他们应该也不会追过来. "
" 好主意. " 凯棱莫拍着波强的肩膀说. 三人的行囊中装满了补给, 钱包中也塞满了船上散提尔财宝库里搜括来的金币, 波强和其他自由的奴隶们送给三位英雄作为回敬他们的一点谢意.接着三人攀着绳索爬进小船中, 蜜娜一上船就开始紧张起来, 不停地盯着岸边看. 凯棱莫想起她曾经历过生死交锋的亚示巴河之旅, 于是握住女巫的手, 安慰着她.
" 我来划船吧. " 亚当对这对情侣说. 他松开系住小船的绳索, 抬头看见波强等人挥手向他们道别, 接着开始将船划向坦瑞斯.
" 若是我们跟着他们出海, 那将是另一个新生活的开始. "蜜娜看着偷来的夜之后逐渐远去, 一面说.
" 我可不这么想, " 凯棱莫说, " 一个星期内我们就会吵遍整艘船, 一个月内我们就会想杀了彼此. "
" 你真的这么觉得？" 蜜娜讶异地问, " 我们的关系真的这么脆弱？"
"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 凯棱莫搂住她的腰说, " 但是你和我都是闲不住的人. 危机的气息、自由奔驰的大地, 那才是我们要的, 不是吗？"
蜜娜讽刺地冷笑一声. " 我和天上的神祇聊过天, 看着祂们就这样死去, 我被控谋杀世界上最厉害的大法师, 被判死刑, 差点淹死在亚示巴河里, 还被疯子邪神的手下像条野狗一样一路追杀. 不管什么注不注定, 我都想休息一下. "
小船来到岸边一百码外, 警卫向他们指着港口北边一处小码头. 三人将船划向那里, 攀上岸边, 一小队制服上印有托姆铁手套徽记的武装巡逻队拦下他们.
" 请你们说明来意. " 站在巡逻队最前面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 这一切都是标准程序.
蜜娜很快地将他们在疤之谷的遭遇告诉他, 不过却略去了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 如果你们是闇皇班恩的敌人, 那你们就是全坦瑞斯的朋友！我是弗肯纳. " 那人高兴地告诉他们.
凯棱莫踏上码头, 转身问弗肯纳. " 晚上的时候这里上面的怪光是什么东西？我们还在巨龙海岸另一端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了. "
" 晚上？" 弗肯纳嗤声说, " 坦瑞斯已经不再有 '晚上' 这回事了, 降临之夜托姆大帝来到这里后就不再有过了. "
" 没有夜晚？那你们生活不会乱成一团吗？" 凯棱莫问.
" 坦瑞斯是'永恒光都', " 弗肯纳耸了耸肩说, " 天神为我们订定工作和休息的时辰, 叫我们的心灵忠诚, 叫我们的头脑清楚, 所以我们的生活井然有序, 没什么好乱的. "
蜜娜发觉亚当正微微地颤抖着. 不论是恐惧还是愤怒, 弗肯纳的一番话已经深深触动亚当的情绪. 年轻的牧师不发一语地转身走远.
" 你们得原谅亚当, " 深怕激怒士兵们的蜜娜赶紧说. 巡逻队中一名守卫上前.
" 没什么好担心的, " 这个名叫桑的年轻人说, " 显然你的朋友曾经当过牧师. 他这样子多久了？"
他们缓缓跟在亚当身后, 蜜娜一面解释牧师在提尔弗顿遇刺, 因此抛弃了信奉多年的淑娜女神的故事.
桑点点头. " 诸神来到世间, 许多人反而失去了他们的信仰. 不过别担心, 说不定在我们的城市里, 你朋友心情会好一点."
蜜娜可以感觉得到伊尔明斯特的魔法侦测球隔着背包压着她的背. " 我猜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息. " 她低声说着, 然后转身和凯棱莫以及巡逻队走向坦瑞斯港的主要建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 三人买了点干净的衣物, 而名叫桑的守卫则领着他们参观城市. 坦瑞斯和国度中的许多城市一样, 被所城墙保护. 厚实的城墙将这个庞大的海港都城包围起来, 延伸至岩石满布的海岸线旁. 北边的山脊处高塔耸立, 这里正是坦瑞斯城堡所在. 托姆的神殿也在城市的北边, 自从降临之夜后这里已经成为城市的中心了, 许多街道皆以锐利的转弯角度通往神殿. 城市的南方则是座高大的钟塔, 旁边是处军营, 将钟塔的区域列为禁区, 一般市民不准进入. 这里同时也有许多废弃的神殿,接近钟塔处还有座蜜斯拉女神的圣堂.
" 除了这些地方之外, 坦瑞斯和其他的城市差不多. " 桑最后说.
" 并不是那么相似, " 亚当用完全平淡的声调说, " 你们看起来好像正要准备打仗. "
桑瞇起眼睛打量了亚当一会儿. " 你们是从疤之谷过来的,对吧？我们接获几封探子密报, 正好证实你们对那里的说法. 要是班恩和散提尔城堡想扩张它们的邪恶帝国, 你觉得只有半边的巨龙海湾就能满足他们吗？"
" 我只是就我看到所说, " 亚当等等地说, " 而且我想托姆应该会保护你们. "
" 坦瑞斯并不是为迎接天神降临为前提而建造的, " 桑说," 虽然托姆大帝的出现就足以让任何敌人胆战心惊, 但我们的市民也作已经作好应战的准备. "
" 我也发现这里有着为数不少的难民营, " 蜜娜尽快转移话题.
" 国度内的乱象使得不少邻居都市的人们转而投向我们寻求保护. " 桑解释, " 也有不少人向南逃往乌鸦丘地, 或是卡兰特. 哈林塔已经完全不能住人. 听说那里某天晚上吹了阵怪风, 把城里几千座坟墓都给吹开, 里面的死人都给吹活了. 那里现在被它们给占据了. "
十分钟后, 三人独自站在港边的路上, 街道向南边的商业区延伸. 一群杂耍艺人经过他们面前, 表演着各种希奇古怪的花招. 三人试着甩掉他们, 但是最后还是得掏出几枚金币才得以脱身.
街上也有着许多的商人, 高声地喊着商品的名称. 从商人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 国度内的乱象对他们的生意影响颇大. 尽管如此, 凯棱莫只是四处看看, 蜜娜买了条新的头发束带,亚当则来到一处露天的餐馆. 他试吃了某种新奇的混合食物, 里面混有面包、火腿、和一种加了黑胡椒的橘红色酱料. " 蛮好吃的, " 牧师告诉贩子, 然后将木碗递给凯棱莫, 战士也试了几口.
" 离这里十条街外有间旅店今天早上贴出还有空房的告示," 贩子告诉他们, " 你们最好趁他们再一次客满之前赶去那里."
班恩非常生气. 奴隶船夜之后被截, 加上蜜娜和等人已经逃出疤之谷的消息, 气得闇皇将自己关在位于疤之谷的房内, 拒绝接见任何人. 在这里, 争斗之神喃喃自语着, 低声咒骂着.
突然间房门猛地打开, 随身女术士塔雷娜面带喜色, 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
" 为什么我下令要独处了, 你还敢打扰我? " 班恩面色不悦地板着脸, 手握拳头说.
女术士深吸一口气, " 班恩陛下, 有个人想见你. 他就等在房间外面. "
" 有个人？" 班恩怒气冲冲地问道, " 不是神？"
金发女术士不解地看着班恩, " 不是神, 班恩陛下. "
堕地邪神闭上双眼试着控制祂的怒气. " 神祇的出现才足以作为你打断我沉思的理由, 而不是个区区凡人！"
" 这个人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 塔雷娜姿态娇柔细声说着.
班恩双手紧抓宝座护手, 然后板着脸吼道, " 虽然我不相信你, 巫师, 但是叫他进来吧. "
塔雷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至房门口, 将门整个打开. "祂要见你了, 进来吧. " 她对外面的人喊.
一个削瘦的黑发男子走了进来, 塔雷娜关上他身后的房门.
班恩突然整个人从宝座上飞扑而起. 祂同时也惊讶地发现, 富兹居然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抢了回去.
" 你！" 富兹叫嚷着, 在他和班恩共享的心中出现的是希瑞克在亚示巴桥上一箭射中富兹的回忆. 大祭司的愤怒将班恩的灵魂远远推入他内心深处. 富兹向塔雷娜伸手, " 刀给我！"
希瑞克静静地站着, 额上冒出一滴汗. " 班恩陛下, 你可以先听我─"
富兹从女术士手上接过匕首, 走向希瑞克. " 不是班恩, 你这蠢才！你得好好记得, 今天喝你血的人叫作富兹祖瑞尔！"
鹰勾鼻的贼退后几步试着远离红发的大祭司. 希瑞克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遇上富兹, 他以为班恩在寄住富兹肉体时早就把他的灵魂消灭得一乾二净.
富兹一刀杀向贼, 希瑞克尽量试着闪躲, 但在这狭小的房中能躲之处并不多, 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丧命. 而在这同时希瑞克也不敢拔出刀来, 因为要是他杀了富兹, 产生的爆破可能会把整个疤之谷都给毁了, 或者班恩可能会寄生他的肉体. 更糟的是, 希瑞克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那个女术士正嘻皮笑脸地准备施法.
红发祭司欺身向左, 然后猛地扑向右侧, 和希瑞克撞成一团倒在地上, 贼的头部在地板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富兹高举匕首朝希瑞克的右眼挥刀而下, 然后在击中贼之前突然停手, 他的眼睛变成深沉的红色.
看着希瑞克惧意满布的双眼, 班恩笑了.
" 富兹的脾气, 有时连我都会被他给吓一跳. " 闇皇在起身的同时随口说道, " 他憎恨的能力远远超过天上大多数的神祇, 不过当然, 除了我以外. "
" 那当然, 班恩陛下. " 希瑞克挣扎着起身,
班恩转身背向希瑞克, 走回宝座前坐下. " 没想到会见到你, 小贼. " 争斗之神说, " 我手下的说你已经死了. 不过当然, 他们的情报很少正确. "
希瑞克摇摇头, 面带不解. " 等等, 刚才富兹是发生了什么事？"
班恩靠身宝座上, 敲敲额头, 高兴地笑着. " 他在这里....想挣脱我. 我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帮我作某些事情, 而我则让他超越命运之上, 让他可以大声笑遍天下人. 有时候他会失去控制, " 班恩停了一会儿, 笑了笑, 然后继续说, " 晚点我会处罚他的. "
班恩看着墙壁, 听着在祂心中富兹高声的复仇吶喊, 接着祂退去脸上的笑容, 将视线放回贼身上. " 你穿着我的制服, 希瑞克. "
贼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从魔蝎兵团处取来的散提尔军服,漫不经心地回答, " 的确是这么回事. "
"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班恩阴沉地问道, " 你应该知道, 来我这里除了被慢慢折磨而死之外, 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你认识的那些人处处和我作对, 和我的王国为敌,不是吗？" " 情况已经不同了, 班恩陛下. 我已经带着两百名散提尔士兵进入疤之谷, 他们全部听令于我. " 希瑞克说.
" 噢, 我明白了, " 班恩嗤之以鼻, " 你想要篡位,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臣服于你呢, 希瑞克陛下？"
有着鹰勾鼻的贼笔直地站着, 动也不动, 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 手掌摊开朝向班恩. 女术士向条蛇般地走向希瑞克, 斜着眼看着贼的眼睛, 然后开始绕着他打转, 从各个角度打量着他.
" 我并不想挑战你, 班恩陛下. " 希瑞克没理会疯癫的塔雷娜, " 我想投效在你的旗下. "
闇皇的双唇间冒出了一声嘲笑. 在祂的心中富兹则大声地喊着.
'不要相信他,' 红发的祭司大声告诉班恩. ' 他会背叛我们, 那个小贼会把我们都给毁了！'
班恩放出一连串没有意义的可怖影像赶走富兹的神智.' 你好大的胆子, 富兹. 既然你这么固执, 事成之后我可能会让他当你的长官. ' ' 班恩恐吓着祂凡体宿主的灵魂. 接着, 祂看着眼前的凡人. " 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班恩吼着, " 你有个被诅咒的朋友叫作凯棱莫, 也和我玩过这个游戏. 他和我达成了协议, 但是一有机会他马上就背叛我逃走. 请问你要拿什么东西保证自己不会和他作一样的事呢？"
听到战士的名字希瑞克吓了一跳, 看来他的昔日战友很有可能还活着. 贼很快地将蜜娜和凯棱莫的念头丢在一旁,专心回到闇皇的问题. 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 我没办法." 贼直接了当地说.
" 至少你很诚实. " 班恩站了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 "那么证明你的加入能给我带来点好处. 告诉我那个女巫的事. "
希瑞克非常详细地向班恩说明, 比他原先预期的还要详细. 他将在四面环墙的埃拉堡中遇上蜜娜等人, 直到在黑羽桥他们分散为止前的事迹全部告诉了祂.
" 真有趣, " 班恩在宝座前来回走动着, " 不晓得什么原因, 我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 "
" 一字不假, " 希瑞克说, " 为了投效你, 我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存活到现在. " 希瑞克笑着将他如何对付埃布尔和米凯的过程告诉班恩. 血腥和残忍暴行在希瑞克的口中彷佛日常琐事般地被道出, 塔雷娜双手交叉胸前, 听着贼述说他的事迹, 不时地露出疯癫的嘻笑声.
希瑞克说完了的故事, 班恩则摇摇头. " 过去的生活和朋友, 几个星期内全都被你背叛光了. 你到底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东西, 让你能堕落到这步田地？"
" 权力, " 希瑞克说得太过热忱了点, " 我要震撼天下. "
听到这话让班恩的嘴角泛露嘲意, " 你听起来不像是想当我的手下, 小贼, 倒像是要和我竞争. "
希瑞克向班恩的宝座踏前一步. " 费茹是个大地方, 闇皇陛下. 当你终于征服了天下之后, 你当然可以丢几个小国给我管吧. 毕竟, 真正的神祇可不会想忙着处理天下所有的大小琐事, 对吧？" 希瑞克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 让个帝国给我管. "
闇皇哑口无言. " 你的嘴巴挺刁钻的, 小贼, 杀了你可真是种浪费, 虽然也挺有趣, " 班恩挥手要站在门边的女术士上前. " 把阤雷从牢里放了带来我这里. 我们要再给这个小贼一个送死的机会. "
塔雷娜点点头, 一个箭步跑出房外.
女术士离开后班恩来到希瑞克身边. " 现在我的疯狂助手不在了, 还有没有什么关于那个女巫的事你还没说的？"
一个名字出现在希瑞克脑海里, 蜜娜的真名. 这字几乎要滑到他嘴边了, 但希瑞克忍住没说出来. 要是有了这个资讯, 班恩就可以马上取得蜜娜的灵魂, 希瑞克可不确定他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至少还不是现在.
" 没了, " 希瑞克坚定地看着邪神的眼睛说, " 没有其他事了. "
房门再次打开, 全身绑满枷锁炼条的阤雷被带到班恩面前. 看到杀手被毁容的丑脸, 希瑞克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接着他发现杀手身上的几乎都是旧伤, 只有几条疤痕是新的.
" 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好, 阤雷. 我很确定这种好心情不会维持太久. " 班恩告诉杀手, 然后走回祂的宝座前. " 我有个工作给你, 我的杀手. 你要和这个小贼前往坦瑞斯, 去盯着他的老朋友们, 你应该和他们挺熟的, 是你送他们进疤之谷的. "
阤雷身体一硬, 弯腰行礼. 在他头触地前的一瞬间, 希瑞克看见杀手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恨意.
班恩继续说, " 我再告诉你一次, 我不要你杀死那个女巫, 那个牧师就任你处置. 至于那个战士, 凯棱莫莱恩斯班, 我要他的人头挂在这扇门上, 越快越好. 这样子你清楚了吗？" 班恩高声问道.
" 非常清楚, 班恩陛下. " 阤雷咆哮着回答.
贼点点头, 看看阤雷, 然后转回班恩. " 要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刚才说的那东西的位置呢？要是他们要把那东西带离坦瑞斯呢？"
班恩皱起眉来, 紧紧抓着宝座. " 那么一来, 希瑞克,他们就通通都得死. "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某天早上用过早餐后, 两人倚在船边看着海浪, 和远处黑色的海岸线. 蜜娜把这些疑虑告诉了凯棱莫.
" 我当然会跟你去, " 凯棱莫直接了当地说, " 除了待在你身边外, 我这辈子没有其他事可作了. " 一会儿后他转头, 严肃地看着蜜娜. " 你看起来倒是挺忙的, 要作什么事诸神都帮你安排好了. " " 但是凯, 一辈子跟着我到处乱跑, 完成我的 '任务' , 这不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诅咒吗？" 蜜娜一本正经地问, " 和过去比起来, 你的生活并不会自由多少. "
战士握住她的手, 亲了她一下.
" 我爱你, " 在女巫还没自觉前, 这话脱口而出. " 我也爱你. " 战士轻声说着, 吻着女巫, 两人在彼此的怀中待上一阵子. " 马上就要上岸了, " 战士叹了口气说, " 最好把亚当叫醒. " 两人牵着手走开.
十分钟后他们在甲板上找到亚当, 波强和莱安在他们身边,这些人一起看着已经出现在远处, 缓缓靠近的城市, 坦瑞斯.
" 这里没疤之谷那么大, 但是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 波强告诉凯棱莫等三人, " 你们确定不跟我们去乌鸦丘地？"
" 我们在坦瑞斯有事得办. " 亚当说着, 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一小时后夜之后驶入坦瑞斯港, 一道隆起的长长岸礁岩伸入巨龙海湾, 形成座天然的分隔墙, 夜之后从这道墙上靠南边的一处开口驶入港内. 许多的投石车在码头后方一字排开, 保护着内港. 这里同时也挤满了船只, 几乎快要超过港口的容量限制. 港口的警卫示意要夜之后升上他们的旗徽.
" 停止前进！" 独眼波强下令, " 我们没有任何旗徽, 所以进不了港. 你们就在这用小船过去吧. 这样子我们再掉头开走,他们应该也不会追过来. "
" 好主意. " 凯棱莫拍着波强的肩膀说. 三人的行囊中装满了补给, 钱包中也塞满了船上散提尔财宝库里搜括来的金币, 波强和其他自由的奴隶们送给三位英雄作为回敬他们的一点谢意.接着三人攀着绳索爬进小船中, 蜜娜一上船就开始紧张起来, 不停地盯着岸边看. 凯棱莫想起她曾经历过生死交锋的亚示巴河之旅, 于是握住女巫的手, 安慰着她.
" 我来划船吧. " 亚当对这对情侣说. 他松开系住小船的绳索, 抬头看见波强等人挥手向他们道别, 接着开始将船划向坦瑞斯.
" 若是我们跟着他们出海, 那将是另一个新生活的开始. "蜜娜看着偷来的夜之后逐渐远去, 一面说.
" 我可不这么想, " 凯棱莫说, " 一个星期内我们就会吵遍整艘船, 一个月内我们就会想杀了彼此. "
" 你真的这么觉得？" 蜜娜讶异地问, " 我们的关系真的这么脆弱？"
"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 凯棱莫搂住她的腰说, " 但是你和我都是闲不住的人. 危机的气息、自由奔驰的大地, 那才是我们要的, 不是吗？"
蜜娜讽刺地冷笑一声. " 我和天上的神祇聊过天, 看着祂们就这样死去, 我被控谋杀世界上最厉害的大法师, 被判死刑, 差点淹死在亚示巴河里, 还被疯子邪神的手下像条野狗一样一路追杀. 不管什么注不注定, 我都想休息一下. "
小船来到岸边一百码外, 警卫向他们指着港口北边一处小码头. 三人将船划向那里, 攀上岸边, 一小队制服上印有托姆铁手套徽记的武装巡逻队拦下他们.
" 请你们说明来意. " 站在巡逻队最前面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 这一切都是标准程序.
蜜娜很快地将他们在疤之谷的遭遇告诉他, 不过却略去了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 如果你们是闇皇班恩的敌人, 那你们就是全坦瑞斯的朋友！我是弗肯纳. " 那人高兴地告诉他们.
凯棱莫踏上码头, 转身问弗肯纳. " 晚上的时候这里上面的怪光是什么东西？我们还在巨龙海岸另一端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了. "
" 晚上？" 弗肯纳嗤声说, " 坦瑞斯已经不再有 '晚上' 这回事了, 降临之夜托姆大帝来到这里后就不再有过了. "
" 没有夜晚？那你们生活不会乱成一团吗？" 凯棱莫问.
" 坦瑞斯是'永恒光都', " 弗肯纳耸了耸肩说, " 天神为我们订定工作和休息的时辰, 叫我们的心灵忠诚, 叫我们的头脑清楚, 所以我们的生活井然有序, 没什么好乱的. "
蜜娜发觉亚当正微微地颤抖着. 不论是恐惧还是愤怒, 弗肯纳的一番话已经深深触动亚当的情绪. 年轻的牧师不发一语地转身走远.
" 你们得原谅亚当, " 深怕激怒士兵们的蜜娜赶紧说. 巡逻队中一名守卫上前.
" 没什么好担心的, " 这个名叫桑的年轻人说, " 显然你的朋友曾经当过牧师. 他这样子多久了？"
他们缓缓跟在亚当身后, 蜜娜一面解释牧师在提尔弗顿遇刺, 因此抛弃了信奉多年的淑娜女神的故事.
桑点点头. " 诸神来到世间, 许多人反而失去了他们的信仰. 不过别担心, 说不定在我们的城市里, 你朋友心情会好一点."
蜜娜可以感觉得到伊尔明斯特的魔法侦测球隔着背包压着她的背. " 我猜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息. " 她低声说着, 然后转身和凯棱莫以及巡逻队走向坦瑞斯港的主要建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 三人买了点干净的衣物, 而名叫桑的守卫则领着他们参观城市. 坦瑞斯和国度中的许多城市一样, 被所城墙保护. 厚实的城墙将这个庞大的海港都城包围起来, 延伸至岩石满布的海岸线旁. 北边的山脊处高塔耸立, 这里正是坦瑞斯城堡所在. 托姆的神殿也在城市的北边, 自从降临之夜后这里已经成为城市的中心了, 许多街道皆以锐利的转弯角度通往神殿. 城市的南方则是座高大的钟塔, 旁边是处军营, 将钟塔的区域列为禁区, 一般市民不准进入. 这里同时也有许多废弃的神殿,接近钟塔处还有座蜜斯拉女神的圣堂.
" 除了这些地方之外, 坦瑞斯和其他的城市差不多. " 桑最后说.
" 并不是那么相似, " 亚当用完全平淡的声调说, " 你们看起来好像正要准备打仗. "
桑瞇起眼睛打量了亚当一会儿. " 你们是从疤之谷过来的,对吧？我们接获几封探子密报, 正好证实你们对那里的说法. 要是班恩和散提尔城堡想扩张它们的邪恶帝国, 你觉得只有半边的巨龙海湾就能满足他们吗？"
" 我只是就我看到所说, " 亚当等等地说, " 而且我想托姆应该会保护你们. "
" 坦瑞斯并不是为迎接天神降临为前提而建造的, " 桑说," 虽然托姆大帝的出现就足以让任何敌人胆战心惊, 但我们的市民也作已经作好应战的准备. "
" 我也发现这里有着为数不少的难民营, " 蜜娜尽快转移话题.
" 国度内的乱象使得不少邻居都市的人们转而投向我们寻求保护. " 桑解释, " 也有不少人向南逃往乌鸦丘地, 或是卡兰特. 哈林塔已经完全不能住人. 听说那里某天晚上吹了阵怪风, 把城里几千座坟墓都给吹开, 里面的死人都给吹活了. 那里现在被它们给占据了. "
十分钟后, 三人独自站在港边的路上, 街道向南边的商业区延伸. 一群杂耍艺人经过他们面前, 表演着各种希奇古怪的花招. 三人试着甩掉他们, 但是最后还是得掏出几枚金币才得以脱身.
街上也有着许多的商人, 高声地喊着商品的名称. 从商人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 国度内的乱象对他们的生意影响颇大. 尽管如此, 凯棱莫只是四处看看, 蜜娜买了条新的头发束带,亚当则来到一处露天的餐馆. 他试吃了某种新奇的混合食物, 里面混有面包、火腿、和一种加了黑胡椒的橘红色酱料. " 蛮好吃的, " 牧师告诉贩子, 然后将木碗递给凯棱莫, 战士也试了几口.
" 离这里十条街外有间旅店今天早上贴出还有空房的告示," 贩子告诉他们, " 你们最好趁他们再一次客满之前赶去那里."
班恩非常生气. 奴隶船夜之后被截, 加上蜜娜和等人已经逃出疤之谷的消息, 气得闇皇将自己关在位于疤之谷的房内, 拒绝接见任何人. 在这里, 争斗之神喃喃自语着, 低声咒骂着.
突然间房门猛地打开, 随身女术士塔雷娜面带喜色, 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
" 为什么我下令要独处了, 你还敢打扰我? " 班恩面色不悦地板着脸, 手握拳头说.
女术士深吸一口气, " 班恩陛下, 有个人想见你. 他就等在房间外面. "
" 有个人？" 班恩怒气冲冲地问道, " 不是神？"
金发女术士不解地看着班恩, " 不是神, 班恩陛下. "
堕地邪神闭上双眼试着控制祂的怒气. " 神祇的出现才足以作为你打断我沉思的理由, 而不是个区区凡人！"
" 这个人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 塔雷娜姿态娇柔细声说着.
班恩双手紧抓宝座护手, 然后板着脸吼道, " 虽然我不相信你, 巫师, 但是叫他进来吧. "
塔雷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至房门口, 将门整个打开. "祂要见你了, 进来吧. " 她对外面的人喊.
一个削瘦的黑发男子走了进来, 塔雷娜关上他身后的房门.
班恩突然整个人从宝座上飞扑而起. 祂同时也惊讶地发现, 富兹居然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抢了回去.
" 你！" 富兹叫嚷着, 在他和班恩共享的心中出现的是希瑞克在亚示巴桥上一箭射中富兹的回忆. 大祭司的愤怒将班恩的灵魂远远推入他内心深处. 富兹向塔雷娜伸手, " 刀给我！"
希瑞克静静地站着, 额上冒出一滴汗. " 班恩陛下, 你可以先听我─"
富兹从女术士手上接过匕首, 走向希瑞克. " 不是班恩, 你这蠢才！你得好好记得, 今天喝你血的人叫作富兹祖瑞尔！"
鹰勾鼻的贼退后几步试着远离红发的大祭司. 希瑞克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遇上富兹, 他以为班恩在寄住富兹肉体时早就把他的灵魂消灭得一乾二净.
富兹一刀杀向贼, 希瑞克尽量试着闪躲, 但在这狭小的房中能躲之处并不多, 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丧命. 而在这同时希瑞克也不敢拔出刀来, 因为要是他杀了富兹, 产生的爆破可能会把整个疤之谷都给毁了, 或者班恩可能会寄生他的肉体. 更糟的是, 希瑞克用眼角的余光看见那个女术士正嘻皮笑脸地准备施法.
红发祭司欺身向左, 然后猛地扑向右侧, 和希瑞克撞成一团倒在地上, 贼的头部在地板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富兹高举匕首朝希瑞克的右眼挥刀而下, 然后在击中贼之前突然停手, 他的眼睛变成深沉的红色.
看着希瑞克惧意满布的双眼, 班恩笑了.
" 富兹的脾气, 有时连我都会被他给吓一跳. " 闇皇在起身的同时随口说道, " 他憎恨的能力远远超过天上大多数的神祇, 不过当然, 除了我以外. "
" 那当然, 班恩陛下. " 希瑞克挣扎着起身,
班恩转身背向希瑞克, 走回宝座前坐下. " 没想到会见到你, 小贼. " 争斗之神说, " 我手下的说你已经死了. 不过当然, 他们的情报很少正确. "
希瑞克摇摇头, 面带不解. " 等等, 刚才富兹是发生了什么事？"
班恩靠身宝座上, 敲敲额头, 高兴地笑着. " 他在这里....想挣脱我. 我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帮我作某些事情, 而我则让他超越命运之上, 让他可以大声笑遍天下人. 有时候他会失去控制, " 班恩停了一会儿, 笑了笑, 然后继续说, " 晚点我会处罚他的. "
班恩看着墙壁, 听着在祂心中富兹高声的复仇吶喊, 接着祂退去脸上的笑容, 将视线放回贼身上. " 你穿着我的制服, 希瑞克. "
贼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从魔蝎兵团处取来的散提尔军服,漫不经心地回答, " 的确是这么回事. "
"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班恩阴沉地问道, " 你应该知道, 来我这里除了被慢慢折磨而死之外, 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你认识的那些人处处和我作对, 和我的王国为敌,不是吗？" " 情况已经不同了, 班恩陛下. 我已经带着两百名散提尔士兵进入疤之谷, 他们全部听令于我. " 希瑞克说.
" 噢, 我明白了, " 班恩嗤之以鼻, " 你想要篡位,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臣服于你呢, 希瑞克陛下？"
有着鹰勾鼻的贼笔直地站着, 动也不动, 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 手掌摊开朝向班恩. 女术士向条蛇般地走向希瑞克, 斜着眼看着贼的眼睛, 然后开始绕着他打转, 从各个角度打量着他.
" 我并不想挑战你, 班恩陛下. " 希瑞克没理会疯癫的塔雷娜, " 我想投效在你的旗下. "
闇皇的双唇间冒出了一声嘲笑. 在祂的心中富兹则大声地喊着.
'不要相信他,' 红发的祭司大声告诉班恩. ' 他会背叛我们, 那个小贼会把我们都给毁了！'
班恩放出一连串没有意义的可怖影像赶走富兹的神智.' 你好大的胆子, 富兹. 既然你这么固执, 事成之后我可能会让他当你的长官. ' ' 班恩恐吓着祂凡体宿主的灵魂. 接着, 祂看着眼前的凡人. " 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班恩吼着, " 你有个被诅咒的朋友叫作凯棱莫, 也和我玩过这个游戏. 他和我达成了协议, 但是一有机会他马上就背叛我逃走. 请问你要拿什么东西保证自己不会和他作一样的事呢？"
听到战士的名字希瑞克吓了一跳, 看来他的昔日战友很有可能还活着. 贼很快地将蜜娜和凯棱莫的念头丢在一旁,专心回到闇皇的问题. 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 我没办法." 贼直接了当地说.
" 至少你很诚实. " 班恩站了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 "那么证明你的加入能给我带来点好处. 告诉我那个女巫的事. "
希瑞克非常详细地向班恩说明, 比他原先预期的还要详细. 他将在四面环墙的埃拉堡中遇上蜜娜等人, 直到在黑羽桥他们分散为止前的事迹全部告诉了祂.
" 真有趣, " 班恩在宝座前来回走动着, " 不晓得什么原因, 我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 "
" 一字不假, " 希瑞克说, " 为了投效你, 我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存活到现在. " 希瑞克笑着将他如何对付埃布尔和米凯的过程告诉班恩. 血腥和残忍暴行在希瑞克的口中彷佛日常琐事般地被道出, 塔雷娜双手交叉胸前, 听着贼述说他的事迹, 不时地露出疯癫的嘻笑声.
希瑞克说完了的故事, 班恩则摇摇头. " 过去的生活和朋友, 几个星期内全都被你背叛光了. 你到底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东西, 让你能堕落到这步田地？"
" 权力, " 希瑞克说得太过热忱了点, " 我要震撼天下. "
听到这话让班恩的嘴角泛露嘲意, " 你听起来不像是想当我的手下, 小贼, 倒像是要和我竞争. "
希瑞克向班恩的宝座踏前一步. " 费茹是个大地方, 闇皇陛下. 当你终于征服了天下之后, 你当然可以丢几个小国给我管吧. 毕竟, 真正的神祇可不会想忙着处理天下所有的大小琐事, 对吧？" 希瑞克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 让个帝国给我管. "
闇皇哑口无言. " 你的嘴巴挺刁钻的, 小贼, 杀了你可真是种浪费, 虽然也挺有趣, " 班恩挥手要站在门边的女术士上前. " 把阤雷从牢里放了带来我这里. 我们要再给这个小贼一个送死的机会. "
塔雷娜点点头, 一个箭步跑出房外.
女术士离开后班恩来到希瑞克身边. " 现在我的疯狂助手不在了, 还有没有什么关于那个女巫的事你还没说的？"
一个名字出现在希瑞克脑海里, 蜜娜的真名. 这字几乎要滑到他嘴边了, 但希瑞克忍住没说出来. 要是有了这个资讯, 班恩就可以马上取得蜜娜的灵魂, 希瑞克可不确定他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至少还不是现在.
" 没了, " 希瑞克坚定地看着邪神的眼睛说, " 没有其他事了. "
房门再次打开, 全身绑满枷锁炼条的阤雷被带到班恩面前. 看到杀手被毁容的丑脸, 希瑞克不禁全身抖了一下. 接着他发现杀手身上的几乎都是旧伤, 只有几条疤痕是新的.
" 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好, 阤雷. 我很确定这种好心情不会维持太久. " 班恩告诉杀手, 然后走回祂的宝座前. " 我有个工作给你, 我的杀手. 你要和这个小贼前往坦瑞斯, 去盯着他的老朋友们, 你应该和他们挺熟的, 是你送他们进疤之谷的. "
阤雷身体一硬, 弯腰行礼. 在他头触地前的一瞬间, 希瑞克看见杀手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恨意.
班恩继续说, " 我再告诉你一次, 我不要你杀死那个女巫, 那个牧师就任你处置. 至于那个战士, 凯棱莫莱恩斯班, 我要他的人头挂在这扇门上, 越快越好. 这样子你清楚了吗？" 班恩高声问道.
" 非常清楚, 班恩陛下. " 阤雷咆哮着回答.
贼点点头, 看看阤雷, 然后转回班恩. " 要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刚才说的那东西的位置呢？要是他们要把那东西带离坦瑞斯呢？"
班恩皱起眉来, 紧紧抓着宝座. " 那么一来, 希瑞克,他们就通通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