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夜袭动物园> 奥利弗·克伦威尔也有鬼魂

奥利弗·克伦威尔也有鬼魂

当阿斯特丽德找到巡警阿特维尔时,这个年轻的警官犹豫了片刻才关掉熊猫滑翔车的虚构车窗。这个有些无谓的举动惹恼了阿斯特丽德。
“好了,阿特维尔。我们没有该死的一整夜可以消磨,不是吗?”
阿斯特丽德知道自己既无情又专横,尤其是因为她这么晚才响应最初的橙色警报,但坐在出租车里短暂休息片刻之后,她的心头再一次悄悄涌动起一股怒火。香烟和被碾碎的杏仁味道从熊猫滑翔车里飘然而出。阿特维尔呆滞的表情以及前额上覆盖的一层汗珠暗示阿斯特丽德,她在车里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时光。阿特维尔沉默不语,也没有望向阿斯特丽德,她只是抱着双臂,像是很冷似的揉搓着。
“你没看到我们吗?就在你的身后?你还抽烟来着,阿特维尔?”
“我知道。”阿特维尔答道,“我只不过,我——”
“我看到你说的那几只小豺狼了。”阿斯特丽德突然插话道,“你把他们叫来没有?”
“是的,长官。至少还有六支小分队正在赶来的路上。”年轻的警官坐在座位上,把身子向前探了片刻,焦躁地深吸一口气。
“上帝啊,对不起,阿特维尔。我很抱歉。我……好吧,我一直很抱歉。事情不太乐观。你还好吗?”
“是的,长官。”
她发现自己为阿特维尔,也为自己无力帮她感到焦虑。她不知道新的病毒会不会将阿特维尔吞噬。
“你说过周围还有什么人,对吗?”阿斯特丽德问道,“他们才是最难应付的动物呢,不是吗?”
“是啊,那些自动记者……我没有理会他们,长官。”阿特维尔终于抬头望向了她。她的动作仍旧存在某种奇怪的呆滞感,手臂软绵绵的,脖子似乎很重,有气无力,还咳嗽了几声。
“你病了吗?”
“也许吧。”
她不知道阿特维尔是否也在喝弗洛特,尽管她看不出任何与之相符的迹象。
“两个人——在自动新闻媒体滑翔车里。”阿特维尔告诉她。
“很好。他们在那里很安全。”阿斯特丽德踮起脚尖站了一会儿,隔着滑翔车的车顶瞥了瞥。悬铃树粗壮的树干上结满了一束束的白色花朵,将她与警员说话的这片区域遮蔽了起来。远处的城市灯光在树枝间闪烁。“我认为你已经竭尽所能了。对吗?”
“是的,长官。希望如此。还有我提过的那个奇怪的男人。”她再一次发出了气喘般的咳嗽声,于是谨慎地转过头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过我——我不得不自己决定如何处理——我决定不去追他。”
“千万别去。”阿斯特丽德回答,“我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做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
阿斯特丽德问道:“这个奇怪的家伙……他长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天色很暗,长官。他就像个疯子,脸很长,姜黄色的头发全都立了起来,仿佛他的脑袋同时在向二十个不同的方向延伸。”
“这些流浪汉啊。”阿斯特丽德说,“我这么说不是对他们品头论足,可他们太……哎……太狡猾了。上帝保佑他们。相信我,这个男人会没事的,和如今的所有贫民都一样。至于豺狼嘛,事实上,阿特维尔巡警,它们似乎……很年幼。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阿特维尔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想打断阿斯特丽德,却被她优越感十足的语气搞得十分尴尬。
“那个男人,”阿特维尔说道,“他很痛苦。真的,夫人,我不觉得他是个流浪汉。就像我之前提到的,他说他的母亲还在——”
“是的,他的母亲,我听你说过。”
“没错,长官。”
阿特维尔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径直望向了阿斯特丽德:“长官……这不是我该说的话,但我们都十分敬重你,长官。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你似乎……很挫败。我们是一个团队,对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出什么事了吗?”
阿斯特丽德的双唇有些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过了几秒钟,她用沙哑的嗓音低语着回答:“我不能说。”她不能向自己监管的警员喋喋不休地将二次戒断的可怕之处一一道来。
“挫败”这个词用得倒是很好笑。
“督察,我知道了。总体情况令人满意。”
可没有什么事情是“令人满意的”,阿斯特丽德心想。的确,此刻的她在某种程度上十分享受某只迷途的老虎在公园森林的夜色中燃烧着煌煌的火光[49],突然向她扑来,像撕开一只肮脏的穿山甲一样将她戒弗洛特的感觉撕碎。因为,如果说起初靠近动物园可以缓解她心中的恐慌,那么新的焦虑此刻正在飞快地孵化出来。她能够肯定的一个可怕事实就是:她将以喝下弗洛特而终结这个夜晚。她戒断的人生眼看就要结束。让匿名戒断协会去死吧。她已经受够了做个坚强的人。
一瓶就好,阿斯特丽德感伤地告诉自己。她知道,即便只有一口,她的弗洛特瘾都会带着丑恶的怒火卷土重来。酗酒将是她人生终结的开端。她还是无法逃避现实。
远处,就在动物园围栏的另一边,两个女人突然听到了两匹非洲野驴的声音。作为世界上的濒危物种之一,它们正发出可憎的驴叫声。
“真的是这样吗?”阿斯特丽德假装做出了回应,声音却很滑稽,“好吧。那就祝你好运了!”
阿特维尔笑了。
“你还好吗,巡警?”
阿特维尔似乎没有听到,此刻她正注视着动物园上空鲭鱼斑纹色的天空。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将那个男人锁在外面让我感觉很糟糕。真的。”她露出了瘆人的微笑。“哎呀,我太焦躁了,头痛欲裂。哦,我不舒服,我真的不舒服,长官。”她摇了摇头,眼神从阿斯特丽德的身上移开了。“我只是想做好一份工作,不对吗?”
“我明白。”阿斯特丽德说。
“你能明白吗?”阿特维尔瞥了瞥她,发出善意的嗤笑,“也许‘一份好的工作’就像是一份不重要的野心,但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的父母来自圭亚那,他们觉得执法者都是些——你懂的——品质低劣的人。可我喜欢这份工作,我就是喜欢。他们说,自己到英格兰来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当警察。哈!在重新被划分等级之前,所有人都满怀壮志。他们觉得我应该去做一名律师,现在还觉得我是可以的,不是吗?”
“为什么不呢?”
“你知道为什么。英格兰正在倒退。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鬼魂应该都在哭泣。该死的国王亨——”
“别这么说,贾思明。”她耳语道,“别这么说。不要在这里。对警卫队心存恐惧是有好处的。他们无处不在。”
“抱歉,长官。”她低声回答,“你说得太对了,长官。”
“下不为例。”
“我们应不应该打电话给比彻姆先生?”阿特维尔问道,她现在看上去清醒了一些,不紧张了,开始熟练地抠起了指甲周围的死皮。
“应该。”阿斯特丽德说,“真令人遗憾。”她不想叫醒动物园主管,却意识到了专家到场的必要性。“我猜我们不能直接大喊:‘快来啊,崔克茜!’[50]然后把豺狼像只迷路的可卡犬一样抱走。”
花了几分钟的工夫,阿特维尔用警用滑翔车上那个老旧却很安全的端口联系上了比彻姆。阿斯特丽德能够听到比彻姆针一般的声音在背景中发着牢骚,不过她很高兴自己不必与他打交道。打电话时,阿特维尔一直在眨眼睛,仿佛是在努力让自己做好准备,等待着由比彻姆的自大垒成的山坍塌在她的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了吗?”电话挂断时,阿斯特丽德询问阿特维尔,“他有没有说些有用的东西?”
“是的,长官。他说了很多。他说我们需要‘弄出一条警戒线来’。我还问了有关豺狼的事情。他求我们不要去理睬它们。反正,就眼下的状况来说,鉴于我们缺乏正规的训练,我们反正也拿它们无可奈何,不是吗?但我想要找到那个男人。”
“是的,守夜人,道金斯。没错,我们必须找到他。还有其他身陷险境的人。我们有没有从警卫队那里听到任何消息?比彻姆有没有提到他们?”
“没有,长官。”
“老是这样。警卫队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比彻姆也一样。一点儿该死的合作也不讲,从来都是如此。不管怎么说,我们得走了。”
“很有道理,督察。”阿特维尔说着犹豫了一下,“督察,我感觉很冷,筋疲力尽,头晕眼花的。”
“你想请假吗?”
“哦,不,不,不。我只不过是……不在状态。要是我看起来……很怪,非常抱歉。我的耳边老是能听到些可怕的噪声。这座动物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里面有种什么东西让我的腹痛,一直痛到了心里。不知怎么回事,光是看见这个该死的地方,我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倦了,长官。仿佛我是某种生来丑恶的东西中的一部分,不仅是豺狼,更多,更糟糕。”
“我也能感觉得到。”阿斯特丽德说,“这就像是某种比最大的动物还要庞大的东西,正在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抗争。”
“没错……我觉得……要不就是我们疯了。”
“很有可能。”
阿斯特丽德把一只手掌放在了阿特维尔的前额上,它又湿又热,如此脆弱,仿佛属于一个生病的孩子。不知怎的,阿斯特丽德看得出来,她的确有些脸色发青,还带着些许惊叹的神情。她的双眼似乎已经无法对焦了。有些时候,她会把这双泛绿的棕色大眼睛和拥有苏格兰血统的人联系在一起。她那对用眉笔勾勒过的黑色眉毛高耸着,赋予了她一种让阿斯特丽德觉得十分迷人的淘气表情。
“是啊,你在发烧。天哪。烧得还挺厉害的。”
“是的。”阿特维尔回答,“不过我敢说,我还能够工作。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没事的。”
阿斯特丽德说:“如果你不舒服,需要回家的话也没关系。”
“我会没事的,好吗?”阿特维尔轻笑了两声,声音像刚刚哭过的人一样沙哑,还抽着鼻子,“真好笑,你和那只动物顶嘴的方法。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她吸了一口气。“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寻找那个男人?”她开始下车。
当她用力打开熊猫滑翔车的车门时,她身上的味道将阿斯特丽德整个包裹住。阿特维尔并没有喷香水——规定不鼓励警员使用味道强烈的香水,但不知为什么,阿特维尔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宜人的气味,芬芳而强烈,像是杏仁和西洋菜混合着某种气味浓郁、粗糙的热带牧草所碾成的碎末散发出来的,是香根草吗?她说不上来。
“我能不能问你点儿事情,督察?”阿特维尔点了点头,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仿佛是在诵念一条经文。“上帝啊,我感觉很奇怪。我……我不想向你表现出任何的不敬。可是你……我听说你正处在他们所说的弗洛特戒断康复过程中,这是真的吗?”
就阿斯特丽德的经验而言,这个问题很少会有人提及,她吃了一惊:“是的,暂时是这样的。”
“我还听说……你们称之为弗洛特瘾?”阿斯特丽德能从阿特维尔的口音中听出绵延数英里的圭亚那,“它是邪恶的,不可能戒得掉,对吗?还有什么两次戒断之类的。你最终会被困在魔鬼的酷刑室中。所以说,这是无路可逃的。几乎所有人都会为此送命。我是这么听说的。你会成为这种东西一生的囚徒。所有人看着你,为你烦恼,把你厄运的判决写在一张折好的纸上,然后你就死了。”阿特维尔清了清嗓子,直勾勾地盯着阿斯特丽德,甚至还微微靠了过来。“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是的。”她答道,“我觉得。”
“好吧。但长官,这是我的愚见,好吗?是这样的,我觉得你能做到。这就是我想说的。我觉得你与众不同。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我知道这有点儿奇怪……不过我认为自己需要告诉你。就像我所说的,我对康复了解得不多。但那又怎么样?”
“谢谢,阿特维尔。谢谢你。顺便说一句,警察局里存了些退烧药,可以为你降温。”
“好的。没问题。”她说着打开熊猫滑翔车的门,跳了出来。“我很高兴你来了,长官。”她用惊人的力气重重关上了门。“开工了!”她说。
阿斯特丽德感到一种东倒西歪的常态又回来了。她转向动物园,开口说道:“那么,你觉得那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远处的一头大象发出了喇叭般的叫声,声音如此响亮,阿斯特丽德的胸腔都在为之颤抖。
“不可思议。”阿斯特丽德说,“那些动物看上去已经够惨了,我想象不出,还能发生什么让它们更不幸的事。”
“我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一直在思考这件事,长官。我们对这里的态势真的没有什么感知。我希望我们可以和那些战斗直升机聊聊。”
“别想了!你知道警卫队那些人。他们是不会和你分享信息的,只会试着毁了你。上帝啊,不过听着。为什么动物园听上去比看上去要糟糕得多呢?”
动物园内部本来亮着的好几排安全灯,几分钟以后却开始熄灭了。这就是运动探测器系统毫无价值的节能功能,真是滑稽。毕竟,如果没有什么极其可怕的状况出现,动物园里的探测器怎么会被触发呢?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灯光被触发,是不可能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把灯再次关掉的。也许动物园里那支由戴维·比彻姆经营的安全卫队主要担心的是盗窃和破坏威胁(据说,包括欧卡皮鹿在内的许多动物身价都有数十万英镑,虽然似乎很难想象一个强盗带着一只已经在野外灭绝的、两百磅重的非洲中部森林蹄类动物在英格兰能做些什么)。
阿特维尔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严肃地考虑阿斯特丽德的问题。她答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管那里有什么——是鬼魂还是什么——它就在那里。”
“鬼魂?”阿斯特丽德咯咯笑了起来,“那是什么?奥利弗·克伦威尔也有的东西吗?”
“哦,抱歉。我是说,恶魔或者是妖精。我说的是圭亚那的说法,长官。你懂的——克里奥尔语。”
“嗯。”阿斯特丽德附和道,“岛屿传说?”
“哈!圭亚那不是什么岛屿,它属于英国。”阿特维尔露齿笑了笑,“还有这座动物园,它就是由濒临灭绝的动物被困的牢笼组成的岛屿。要不就是某只非常聪明的动物挣脱了自己的牢笼,把豺狼放了出来,要不就是某个愚蠢的人类闯了进去。你觉得比彻姆多久能到?”
“谁知道呢?”阿斯特丽德说,“哦,我是多么讨厌那个男人啊。很抱歉这么说,但他真的很让我反感。”
在武器训练课上,阿斯特丽德帮忙领导过动物园卫队。当时比彻姆一直在催促她,仿佛警队插手动物园的事会玷污他的手下似的。看上去,比彻姆似乎既不尊重她,也没有渴望进行治安管理或危机管理方面的培训。
阿斯特丽德在动物园里工作的一个朋友曾告诉她,比彻姆做起这份工作来非常不开心,但显然,这份工作很有可能帮他在伦敦动物学会中谋得一个管理职位,同时拿到个贵族头衔。不过他极其鄙视学会本身的公共关系团队及其对维基精神网络上那些关注的渴望,以至于学会发言人都会引导到访的记者远离他。一次,在一场主题为“某只动物被射杀时会发生什么”的糟糕晨训中,阿斯特丽德试图缓和一下现场氛围,她指向了月光世界展区里的一只食蚁兽,俏皮地讲起了一只出逃的“雄性非洲食蚁兽”会带来什么威胁。许多动物园员工都笑了。
“那是一只玻利维亚食蚁兽。”比彻姆却在后面发起火来,摇动着自己的手指,“区别很重要。而且这是一只雌性样本,名叫蒂娜。”说到这儿,比彻姆朝着玻璃里看了看,绷着脸问了一句:“对不对,蒂娜?”
他就是阿斯特丽德心中的动物狂热爱好者。她喜欢动物——却不是一个疯子。尽管如此,她知道,阿特维尔的意见从程序角度上来说是正确的。那个男人了解自己的样本。
“我听说他很执拗。”阿特维尔说。
“是的。”阿斯特丽德答道,“动物园就是他要照看的小宝贝。不过今天晚上他可高兴不起来。”
“我还听说过他对待动物非常上心。”
熊猫滑翔车的行李箱里有两支手电,还有几根能让肌肉变得迟钝的警棍以及额外的几副无形手铐(它们并不是真的无形,而是可以通过磁力驱使手或脚并到一起)。
阿斯特丽德在里面仔细地翻找起来。阿特维尔则通过对讲机确保比彻姆及其小队已经上路。阿斯特丽德将手铐的两极翻转过来,让其中一副“飘拂”在自己一只手上方几英寸的地方,自娱自乐了一会儿。之后,她留下手电筒和警棍,把手铐收了回去。她要那东西做什么?把豺狼锁起来吗?
阿特维尔绕回了车子后面,开口说道:“我真的和他说上话了。他快到了,听上去,呃,筋疲力尽。他说我们需要快点儿行动起来。”
“我相信他肯定是筋疲力尽的。”
“他想把动物园封锁起来。其实,他已经疯了,长官。我把有人声称自己是守夜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他想要知道我们有没有拉起警戒线。他说这是件‘绝对紧急’的事情,对此言之凿凿。借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这是对抗悲剧的最后一条防线。’”
阿斯特丽德咬紧牙关。事情真的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以至于演变成了一场悲剧吗?这难道不是个小意外吗?
动物园里开始传出零零散散的几声新动物的噪声。这一次,它们听上去像是猴子或猿在可怕地尖叫。这让阿斯特丽德大惊失色。
“该死的上帝啊。”她说道,“好吧,让我们尽力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有两个人,肯定是无法拉起一条警戒线来的,不是吗?我们会尽己所能。”
她把一支手电筒和一根警棍递给了阿特维尔,对方提醒了她一句,那个看上去痛苦不堪、自称守夜人的男子说过,他的母亲不知怎么还在动物园里。阿特维尔向阿斯特丽德确认她没有忘记这件事,阿斯特丽德向她保证,她们会去寻找他们,尽管她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真正的危险在于比彻姆的出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就在这时,阿斯特丽德意识到了什么。
“哦,上帝,阿特维尔,我们今晚有麻烦了。我告诉你,记住我的话。我忘了什么——你知道我们会任比彻姆调遣对吗?这是规定。皇室财产之类的。”
“也许事情没那么糟,长官。”阿特维尔答道,“至少不是让警卫队来领导我们。”
“没错。”
阿特维尔打开手电,将灯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样的光线让她的脸变得阴险起来,眉毛变成了惨白的颜色,颧骨看起来冷冰冰的。
她们决定沿着豺狼待过的地方走下去。阿斯特丽德感觉自己十分紧张。她正身处一份有趣的警察工作之中。对于公园巡警来说,这是很罕见的。但夜色中也存在着某种令人越发胆寒的东西,一种有什么会变成碎片飞出来的感觉,而她既无法抓住它,也无法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解决它。坐在匿名戒断协会会场里的感觉,阿特维尔的鬼魂还有动物园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声响:某种邪恶之物正在骚动。
“我说,”阿斯特丽德开了口,“我觉得我们最好通知奥莫托索。但我想这个老头不会高兴的。”
阿斯特丽德等待着阿特维尔垂下目光,准备一条新的橙色警报。
“我已经通知他了。”她答道,“奥莫托索已经略知一二了。
 

推荐阅读:
  • 《沙丘》六部曲合集
  •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 《猎魔人》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