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西方奇幻小说网 > 珀涅罗珀记:珀涅罗珀与奥德修斯的神话> 合唱歌词:奥德修斯的审判(由女仆制作成录像带) The Chorus Line: The Trial of Odysseus, as Videotaped by the Maids

合唱歌词:奥德修斯的审判(由女仆制作成录像带) The Chorus Line: The Trial of Odysseus, as Videotaped by the Maids

  辩护律师: 法官大人,请允许我为我的当事人奥德修斯——一位具有崇高威望的传奇英雄的清白而发言,他站在您的面前,因多重谋杀受到指控。他动用弓箭和长矛屠杀了——对于屠杀本身和相关的武器我们并不加以反驳——不下一百二十个(出入至多十二个)出身良好的年轻男子。我得强调的是,他们未经他允许一直在他家里花天酒地,骚扰他的妻子,还图谋暗害他的儿子并篡夺其王位。那么他的屠杀行为究竟是否正当呢?我尊敬的同人声称,奥德修斯的行为是不正当的,因为杀害这些年轻人是对他们有些放肆地在他宫中吃喝玩乐这一事实的太为过激的反应。

  控方还宣称,此前已有人向奥德修斯及/或其子嗣或受托人提出要为损失的食物而给予其物质补偿,对此奥德修斯等人本应心平气和地接受。不过提出补偿的正是这伙年轻人,他们不顾奥德修斯家人的多次要求,对自己的惊人胃口不加任何节制,而且既不捍卫奥德修斯的利益,也对保护他的家人无动于衷。他不在家期间,他们没有过任何忠义之举;相反,他们侵害了奥德修斯及其家人。所以,他们的言辞有何可信?一个头脑健全的人会指望他们真的会赔付他们所允诺的牛么,哪怕只是一头?

  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双方力量对比的悬殊。一百二十(出入至多十二个)比一,或放宽一些说,比四,因为按照我同人的措辞来说,奥德修斯确有同谋;也就是,他有一个几未成年的亲属和两个不会格斗的仆人——如何能够阻止这些年轻人假意要与奥德修斯了结恩怨,紧接着又在一个黑暗的夜晚趁他不备企图偷袭他并致其于死地?

  我们认为,我们广受尊敬的当事人奥德修斯抓住了命运所可能给他的唯一机会,他的行为只是在自卫。因而我们请求您对此案不予受理。

  法官: 我倾向于同意。

  辩护律师: 谢谢您,法官大人。

  法官: 后面怎么这么吵闹?安静!女士们,别出洋相了!衣服弄齐整点!把脖子上的绳子拿下来!坐下!

  众女仆: 您把我们的事忘了!我们的案子怎么办?您不能放走他!他冷酷无情地吊死了我们!我们十二个!十二个年轻姑娘!毫无来由的!

  法官 (面向辩护律师) :这是一项新指控。严格地说,这个案子应单独另审;不过由于两起事件显然具有密切的关联,我准备现在就开始听法庭辩论。你有什么要为你的当事人辩护的?

  辩护律师: 法官大人,他是在其权力范围之内行事的。这些都是他的奴隶。

  法官: 即便如此他也得有某种理由。就算是奴隶也不应随随便便被杀死。这些姑娘是干了什么才被绞死的?

  辩护律师: 她们未经允许与人发生性行为。

  法官: 哦,原来如此。她们和什么人发生了性行为?

  辩护律师: 和我当事人的敌人,法官大人。就是想算计他妻子,更想算计他生命的那伙人。

  (因自己言语俏皮而笑起来)

  法官: 我估计她们是年纪最小的女仆。

  辩护律师: 嗯,自然是的。她们是模样最俊俏,也肯定是最容易被拉上床的。多半是这样。

  (女仆们悲愤地大笑起来)

  法官 (翻看《奥德赛》) :写在这本书上呢——一本我们需要查询的书,因为它是记载该事件的主要权威著作——尽管它显示出不道德的倾向,包含太多有关暴力与性的内容,在我看来——它说得很清楚——让我查一下,在第22卷,说女仆们被强暴了。求婚人干的。没有人出来阻止。另外,女仆们还被描述为被求婚人拉来扯去,用于其肮脏的以及/或者令人厌恶的目的。你的当事人全都知道——从引用他的语句来看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所以,女仆是受到压迫的,而且她们完全得不到保护。是这样么?

  辩护律师: 我当时并不在场,法官大人。这些事的发生距我所属的时代有三四千年之遥。

  法官: 我明白这个问题。传证人珀涅罗珀。

  珀涅罗珀: 我当时正在睡觉,法官大人。我常常会睡着。我只能告诉您她们之后所说的。

  法官: 谁说了什么?

  珀涅罗珀: 女仆,法官大人。

  法官: 她们说自己被强奸了?

  珀涅罗珀: 哦,是的,法官大人。确实如此。

  法官: 你当时相信么?

  珀涅罗珀: 是的,法官大人。就是说我很愿意相信她们。

  法官: 我知道她们常常行事鲁莽。

  珀涅罗珀: 是这样,法官大人,不过……

  法官: 不过你并不惩罚她们,而她们还继续做你的女仆?

  珀涅罗珀: 我很了解她们,法官大人。我非常喜爱她们。可以说是我把她们抚养大的。她们就像我从未生育过的女儿。(开始啜泣起来) 我是多么为她们难过!可是女仆大多是要被强奸的,或早或迟;这是宫廷生活的一个令人痛心但又平凡无奇的特点。在奥德修斯心里,并非她们被强奸这一事实对她们不利,而是她们未经允许便被强奸。

  法官 (笑起来) :请原谅,夫人,不过强奸难道不就是这样?未经允许?

  辩护律师: 未经主人允许,法官大人。

  法官: 哦,我明白了。但是她们的主人并不在场。所以,事实上,这些女仆是被迫与求婚人睡觉的,因为如果她们反抗的话还是要遭到强奸,而且后果要更严重得多?

  辩护律师: 我看不出这与本案有什么干系。

  法官: 你的当事人显然也看不出。(低声轻笑) 不过,你的当事人与我们并非处于同一时代。那时的行为标准也和现在不同。若是这起令人遗憾但不算重大的事件被允许成为本来是功德无量的事业的一个污点,那就很不幸了。而且我也不希望违背历史潮流。因此我必须对此案作出不予受理的决定。

  众女仆: 我们要求司法公正!我们要求得到补偿!我们要援引关于杀人罪的法律条款!我们要招来复仇女神!

  (十二个复仇女神列队出现。她们长着蛇发、犬首、蝙蝠翼。她们用力嗅着空气)

  众女仆: 哦!复仇女神,你们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恳求你们代表我们实施惩罚和恰当的复仇!做我们的保卫者吧,我们活着时是那么无依无靠!无论奥德修斯去哪儿都要嗅出他的踪影!从一处追到另一处,从此生追到来世,不管他伪装成何人,不管他变成什么形状,都要将他抓到!尾随他的足迹,在世间也好,在冥府也罢,不论他在哪里寻求庇护,在歌声或是戏剧里,在典籍或是乐曲中,甚至藏身于页边笔记或书后附录!以我们的形体出现在他面前,以我们残破的身体、我们可怜的尸体模样!让他永不得安宁!

  (复仇女神们转向奥德修斯。她们的眼睛泛着血红的光)

  辩护律师: 我要传唤帕拉斯·雅典娜,宙斯在仙界生的女儿,请她来为一个人的财产权以及在自家做主人的权利辩护,并请她用云彩把我的客户带走!

  法官: 怎么回事?安静!安静!这是秉公裁判的21世纪法庭!那边那位,从天花板上下来!别嗷嗷叫也别咝咝叫!女士,把你的胸脯遮好,放下长矛!这朵云在这里干什么?警察呢?被告又在哪儿?人都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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