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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伊兰蒂亚的战船启航,士兵将长长的木桨浸入水中。钟声从高塔响起,码头工人赶紧准备停靠点,方便船长在主码头停泊船只。其他船只扬帆起锚,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不管状况如何。

  格温、维克和莱珊德拉、谢里夫一起挤在码头边上,听船桨在水中划动的声音,也听士兵们驾着战船经过港口时念出的有节奏的口号。不过,即使在十分匆忙的情况下,战船也比飞驰的救护车和警车行驶得更为稳重。他们看到了复杂的戏剧性场面,单层大帆船靠近更大的船后,就绑在大船旁边,充实战船的气势,一同将商船护送到伊兰蒂亚码头。身着各色长袍的圣者登上帆船,站在船头,施展法术以增加船的动力。红色的警示旗在微风中飘了起来。更多紫色烟雾升腾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此期间,格温感到越来越紧张。而维克则无聊地跪在码头上看鱼在码头下杂草丛生的柱子旁掠来掠去。他的手指在清澈的水中游走。他笑着把堂姐招了过来。「嘿,博士,看看这个——芭比娃娃大小的海猴子!」

  她看到了一个娃娃大小的身影,看起来像一个有着鱼尾的男人,它一边游泳,一边挥舞小手,不顾一切地想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莱珊德拉在看到这个生物时屏住了呼吸。「这是阿奎特娃娃鱼!它们是大海的信使。」这个会心灵感应的女孩把手伸进水里,阿奎特娃娃鱼急切地游向她,让自己被她的掌心捧起。她把湿淋淋的它捧起来,然后放在了码头温暖的地上。

  「伊兰蒂亚!」它吱吱叫着,「给伊兰蒂亚的信息。」

  「你是从外面那艘船上过来的吗?」谢里夫问,「出现紧急情况的那艘船?」

  「不。我是从珊瑚礁一路游到这儿的。」

  「我们可以接收你的消息,」莱珊德拉平静地说,语气里带着鼓励,「说吧。」

  这个两栖生物直起身子,闪烁着光芒,突然变成了小小的人形。美人鱼般的鱼尾不见了。格温无法判断这是幻觉还是实际上的变形。这个阿奎特娃娃鱼现在看起来像一个穿着船长长袍的男子,他戴着一扇水晶门指定的钥匙标记。

  莱珊德拉脸色发白。谢里夫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那个船长。我认出他了——从我的梦里。」

  小人男子脸色难看,声音沙哑。「这里是阿尔戈船长,从阿非里克出发。我们受到了攻击!梅隆人把我们困在了奥菲尔礁上。他们割断了锚链把我的船逼到了礁石上。梅隆人包抄我们,不断逼近!

  「我的货船上装满了阿迦水晶。船上有十二名身体健全的水手,以及一名来自阿非里克的圣者和他的徒弟,两人都要前往伊兰蒂亚。我在保卫大家,但我怀疑我们熬不过今晚。」船长弯下腰对着地板说,「现在就走!把这条消息传给来自伊兰蒂亚的人。游得越快越好!」

  「酷,」维克说,「阿奎特娃娃鱼有点像全息录象机——能录下说话人的声音和影像的变色龙。」说完信息后,这个生物恢复了正常形状,用人鱼尾巴保持平衡。莱珊德拉用码头地板下的水泼了泼它,帮它消除疲劳。「你想回到海里吗?还是你更喜欢待在水池里,等会儿我们给你喂点东西?」

  「水池,求你了,」阿奎特娃娃鱼尖声说,「那儿太危险了。鲨鱼、梅隆人、海蛇……我被掠食者追赶了一路。」

  谢里夫没说什么,赶紧跑向码头上拴着的一艘船,和面容焦虑的大副交谈了一番,很快带着借来的陶瓷水盆回来,盆里装满了海水。阿奎特娃娃鱼一到盆里就开心地转圈圈,像微型游泳池中的小人一样。

  终于,进港的船抵达了码头。守卫船开走了,留下圣者和水手引导船入港。港口船员齐心协力,冲上前抓住绳索并将绳索系在地桩的大环上。

  甲板上的水手们大声喊叫着,汗流浃背的男女转动着绞盘,将结实的渔网向上拉,随即盖在木块上,然后吊到码头的卸货平台上。「这就是我们在开阔水域发现的所有漂浮物。」一位水手说。

  网里的东西被清空后,格温看到一艘大船船体上的碎木板。甲板栏杆碎片上带有一块刻有身份记号的泽利德姆牌子。莱珊德拉认出了那些记号。「那是阿尔戈船长的船。」

  「似乎所剩无几。」谢里夫说。

  水手们低声说着迷信的话。有的木板上还嵌着锃亮的爬行动物鳞片,大小有格温巴掌大。鳞片闪烁着七彩的光,格温试着计算掉下鳞片的生物能有多大。

  码头工人将找回的新入港船只的碎片在码头上摊开时,维克摸了摸堂姐的胳膊,不安又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被毁船只上的深长痕迹,那痕迹直达船腹。格温立刻就认出了痕迹是什么。

  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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