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兴奋的堂姐弟从塔楼冲进实验室，就连卢比卡斯也怀疑他们说的。「你俩应该无法施放魔法!」圣者说。
「更不用说用的是粗俗语言了，这种语言的历史不足以产生真正的力量。」奥菲恩拿走了维克写下咒语的羊皮纸，「你用了我们珍贵的阿迦墨水?就为了你的小……游戏?你根本没有受过训练。」
「嘿，成功了，不是吗?」维克说。
「这是你说的。」
格温也对奥菲恩的态度越来越不耐烦。「我们很高兴再向你展示一遍。还在这个地方。」
「嗯，我担心这会给星阿迦水晶带来太多压力，」卢比卡斯说，「让水晶冷却恢复吧。把你们的物资留在那儿。今晚我们不用这座塔，明天奥菲恩和我将专心见证这个奇迹。」他抚摸着胡须，像是在重新考虑什么，「你们说的是窗户?而不是一扇能进行运输的真正的水晶门，只是向你们展现了男人的影像——」
「不仅仅是个男人。他是我爸!」维克叫嚷道。
「嗯，也许窗户不算违反大封锁的规矩。我必须进一步考虑这点。」
「稍后，卢比卡斯大师，」奥菲恩严肃地说，「我们现在有工作要做。」
他们不得不等待，格温显然对此感到很失望。因为卡普叔叔关于阿兹里克的警告，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回家，但是格温和维克都非常想把他带到这儿来。如果他们不能一起在地球上，那么至少他们应该一起安全地待在伊兰蒂亚。
日落已经将天空染上橙色和粉色，奥菲恩点亮了一颗水晶来照亮实验室。「等天全亮了——明天就到了，」格温说，「我们的朋友也到了。」
第二天，他们都回到了圣者的塔楼，莱珊德拉和谢里夫钦佩堂姐弟俩表现出的聪明才智，不仅在于他们发现了咒语变体和思学馆中的徽章符号，还在于请奎司塔斯长老把他的星阿迦水晶借给了他们。
「坚持的力量。」格温说，她正急切地研究水晶、棱镜、透镜和水盆的摆放，它们昨晚一直留在原地。她昨天仔细地测量过所有数据，今天也保证水盆装满了水。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每个水晶都在标记点上，但是数组看起来不太对。格温强迫自己停下又一轮的测量。维克会抱怨她有强迫症的。
维克站得离莱珊德拉非常近，她正研究这个新的开门咒语。她用伊兰蒂亚语转写了咒语，他已经给她大声念过了转写的咒语。她说：「我提炼了这些短语。我只知道几句因律言，不过我把它们和伊兰蒂亚语结合在一起了。我相信会有帮助的。」会心灵感应的女孩笑了，「如果一切正常，这次咒语的效果应该会比昨天更好。」
格温希望，用合适语言写下的咒语会有足够的魔力来为卡普叔叔打开一扇门，而不仅仅是让他们看到彼此。
卢比卡斯和他的助手看了一眼莱珊德拉手上的卷轴，看着令其增色不少的水晶墨迹，就像飞蛾在维克凌乱的笔迹上飞掠而过留下的细微痕迹。
奥菲恩似乎对此不认同。「很好，让我们试试，这样圣者和我就可以回去工作了。伊兰蒂亚的防御比这更重要。」
谢里夫坐下来，双臂交叉在胸前，彷佛这个活动非常有趣。他让住着小精灵的水晶球稳稳地待在肩上，就像海盗肩上的鹦鹉一样。球体发出微弱的浅绿色光芒，皮里也透过球面好奇地看着实验进展。
卢比卡斯指着水晶数组。「你根据水晶的大小测量整个数组的角度和长度了吗?」
「测量过好几次。」格温骄傲地扬起下巴。
「不止几次，」维克喃喃道，「试了有一千次了。」
莱珊德拉举起那张羊皮纸。「我准备好了。」没有再耽搁，娇小少女念出了咒语。
随着她吟唱般的话音出现，数组中的水晶开始发出微光。美丽的色彩变得更加明亮，色调和色度都发生了变化。莱珊德拉继续念咒。她抬起头，看到水晶在镜子间闪烁着，光芒从棱镜上散开，水冒着泡。她继续用更大的声音念完了咒语。水晶变得越来越亮。
皮里的球体也更亮了，彷佛是在回应。
格温的喉咙因期待而发干。在她身旁，维克没有眨眼;他似乎甚至没有呼吸。
和之前一样，数组中央的空气中出现了微光。但这次的看起来更大，不仅仅是一扇可以看到地球的窗户，还能看到……在门口完全成形之前，晶石阵的标记点变得炽热。水从盆里喷出，又让清晰的地方变得模糊，遮住了影像。
「呃，怎么了?」维克大喊，「那不应该——」
晶石却烧得更亮了。更亮了。小精灵捂住了眼睛，想用白光遮住自己。
数组中央变暗了，令人失望地变回了透明的空气。三块星阿迦水晶都像关了的手电筒一样变暗了，但其中两块的微光却更强烈。炽热的光透过棱镜、透镜被强化，变得更加明亮，伤到了格温的眼睛。
「这和昨天的情景不一样。」格温说。
水晶像突然熄灭的灯火一样，炸出火花，一直闪光，接着裂开了，变成黑色的残块。最后的光芒像瞬间融化的雪花一样在空中闪烁。刚空了的水盆也碎裂了。
莱珊德拉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似乎是在确定自己读对了每一个字。
格温坐到平台地上。「很接近了。」
卢比卡斯看着烧焦的水晶块叹了口气。「那些是非常珍贵的晶体。我怕奎司塔斯长老知道水晶烧毁了会难过。」
奥菲恩摇了摇头。「原因很明显——数组摆放得不对。至少有一个角度是错的。或者距离不对，有可能两者都有不对的地方。这太浪费星阿迦了。」他对格温皱起眉头，让格温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失败，「这是非常细致的操作，而这两个人从未在希塔德尔学院上过一次课。」
圣者抚了抚胡须。「唔。很幸运，我们没有人受伤。」
格温愤愤不平地站起来。「但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在反复测量!」奥菲恩施舍般看了她一眼。
卢比卡斯再次叹了口气。「现在争论也没用了。奥菲恩和我必须回到我们的咒语工作上。我们马上要有突破了。现在，你们能不能帮忙清理一下呢?」他似乎没有责备谁，圣者指了指破败的数组，再次看向格温，「我希望你们去向奎司塔斯长老道个歉。」然后长者和助手走下旋转楼梯回了实验室。
格温感到既沮丧又困惑。维克说：「博士，这不是你的错。我一直看着你的——事实上，我看你都看得烦了。你没有犯任何错误。」
「然而，数组显然出了问题。」谢里夫说。
「我不明白，」格温重复道，「我很小心的。我用粉笔标记了位置。」她走到两个黑化晶体旁，然后又走到其他完整的晶体旁，她举起一块完好无损的水晶，「看到没?有我的粉笔标记。」她走到其他人身边，证明自己不是在凭空想象。
完整的晶体上明显有粉笔的痕迹。她又去了那些变黑的晶体旁，也发现了粉笔的痕迹。但这时有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在旁边几英寸处，她看到另一个细微的痕迹。「等等!」她弯腰靠近看。可以肯定那里是另一个粉笔标记，但有人把它擦掉了。「这颗水晶被动过了!」
维克从第二颗变黑的水晶看下去，一直找，直到发现了另一个粉笔点的模糊踪影。「是的，这儿也是。肯定有人动过这些水晶。」
「我就知道应该重新测量一遍!」格温握紧了拳头。
「我们这儿有句谚语：适时的一点怀疑就能防止灾难发生。」谢里夫说。
格温现在很生气，紫色的眼睛闪着光看着她的朋友们。「如果我犯了错误，我会承认。但这不是我的错。有人破坏了实验。有人知道我们打算测试这个晶体数组——但他不希望数组起作用。」
「为什么有人要做出这种疯狂的事?」维克说。
格温眯起眼睛。「为了阻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