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拉瓦亚峡谷周围的荒原闪着愤怒的红光，彷佛在反映奥菲恩和黑褶边将军的情绪。尽管四名学徒又被俘虏了，但谢里夫尚未打算在失败面前低头。他高兴地看到维克公然挑衅的表情，格温不为所动的姿态，以及提亚雷特对梅隆人和奥菲恩毫不掩饰的蔑视。
谢里夫上次试图逃跑时，奥菲恩杀害了皮里。疼痛和悲伤仍在谢里夫心中像余烬一样燃烧。谢里夫在同伴们身旁，在拉瓦亚峡谷边缘漂浮，想到逮捕他们的人这次可能会采取的惩罚，突然感到一阵忧惧。现在他自己和提亚雷特会没命吗?虽然奥菲恩明确接到了不杀死两名破封者的命令，但谢里夫知道，他和阿非里克女孩并没有类似的保护符。
奥菲恩对被抓回来的学徒们冷笑了一声。「我们以为你们已经吸取了教训。阿兹里克会非常失望的。」
「我没兴趣讨好阿兹里克。」谢里夫咆哮道，难以抑制地想起伪装的黑暗圣者是如何在飞行之城害死他的兄弟的。「也不想讨好你。」
「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维克问，「一封手写的感谢信，感谢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吗?一场盛大游行吗?」
「他谋杀了我的父母，还绑架了我们。」格温声音尖厉地说，「这并不是赢得忠心的好方法。」还躲在金色海象号里时，格温和维克就已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再假装配合黑暗圣者。这样做没有好处。
背信弃义的前学徒也嘲笑他们：「你们至少应该对自己还活着而心存感激。接受你永远也逃不掉的事实吧。」
既然他们的逃跑计划失败了，谢里夫想知道他们中是否有人还有机会。「我们有一个人跑了。」他低声指出，这进一步激怒了奥菲恩，奥菲恩突然打了他一耳光。
「反正莱珊德拉也没用。」他向一群梅隆守卫示意，他们在他的命令下散开了。「继续搜寻。一旦找到那个女孩，就杀了她。」
「你找不到她的。」提亚雷特满是自信地说。
「她现在肯定早就逃走了。」维克补充道。
「不管怎样，你们几个都是俘虏。」奥菲恩说。
谢里夫设法使自己听起来既傲慢又沮丧。「我的子民有句话说：身体虽被囚禁，心灵却自由自在。你和阿兹里克如今肯定明白了，你们永远也打不垮我们的精神。」
「真的吗?摧毁你的小精灵只是第一步。」奥菲恩挑起黑色眉毛，噘起嘴唇，露出嘲笑的神情。「但是现在你给了我一项有趣的挑战。」
王子没有因奥菲恩的威胁而退缩。「你还能做什么——杀了我吗?」
这个男人耸了耸肩。「除非有需要。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有那么多创造性的选项可以探索。举个例子，精神上的痛苦对你来说似乎是一种相当合适的惩罚。让伟大的王子变得渺小又无助。我已经警告过你，因为你是一位领导者，你的行为会影响到其他人。你的思想或许在『自由漫游』，但我肯定我能深入其中。不管惩罚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可以让你吃尽苦头。」
谢里夫感到心头一阵不安，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奥菲恩似乎很享受这个事实，他终于让这位骄傲的年轻人有了点反应。带着胜利的笑声，他游向一条沸腾的裂缝，熔融的拉瓦亚岩浆从那里流出来。皮里消失在那下面。谢里夫盯着裂缝，彷佛他内心深处还在期待能看她一眼。
「把那头畜生给我带来。」奥菲恩朝梅隆守卫厉声喝道。守卫像一群报仇心切的暴徒一样游走了。
谢里夫被吓了一跳，然后沮丧地看着黑褶边和他的海底战士返回，牵着被俘的大毯向他们游过来。每当它试图朝另一个方向游，他们就用长矛刺它。黑褶边一手握着三叉戟，另一只手拿着提亚雷特的法杖。谢里夫心中涌起愤怒，但毫无意义的挣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咬紧牙关，等待着。守卫们带毯靠近拉瓦亚裂缝的边缘，并在它周围形成了一个防御圈，用杜里亚绳索抓住它，用锋利的武器威胁它。
奥菲恩露出残酷的冷笑，带着期待的神情走到梅隆工人安置在熔融水晶旁的金属杆架前。他选了一根杆，满意地看着钉在杆子顶端的扁平金属卷片，将其插进明亮、流动的拉瓦亚岩浆中。待到卷片的一端被炽热的魔法加热，他取出了金属杆。一串小气泡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就像水在滚烫的金属卷片周围沸腾一样。他举起金属杆，王子明白了他的意图。谢里夫向前冲去，但水族战士们牢牢抓着他不放。
奥菲恩瞥了谢里夫一眼，拿着发出咝咝声的金属杆游过戒备森严的梅隆守卫。金属杆的尖端因受热而发出橙红的光。
「看好了，年轻的王子。这是你不听话的又一个代价。」他把那烧得火红的烙铁猛戳向大毯的左侧翼鳍。灰色的肉嘶嘶作响，那只生物剧烈拍打起翅膀，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时高时低的尖叫。
守卫们猛拉绳子，用长矛野蛮地戳刺它，差点控制不住那只生物。谢里夫的胃部缩成一团。他不忍直视这等残暴的场面。毯的尖叫让他咬牙切齿，但奥菲恩还是没有松开烙铁。最后，恶魔把热铁从毯的翼状鳍上拔了下来，谢里夫可以看到那烙印深深地烙进了这只可怜动物的肉里，比他在其他被梅隆人标记的动物身上看到的都要深。格温在他身边颤抖着。
奥菲恩带着嘲弄的目光从守卫中游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把带有印记的烙铁插回流动的拉瓦亚岩浆中。「要我继续吗?」他问谢里夫，「知道这头猛兽再也得不到自由，将为我们的主人而死，你感觉如何?」
「你的主人，」谢里夫纠正道，「我不为任何人效力。」
「也不为圣者卢比卡斯吗?」奥菲恩奚落道。
「我们是圣者的徒弟，不是奴隶。我无偿提供援助，因为我是自由身。我不属于任何人。」
「是这样吗?」奥菲恩朝那两个握住谢里夫手臂的守卫点头示意。「抓紧他。」他又把烙铁从拉瓦亚岩浆里取了出来。「年轻的王子，你在这儿要接受一种不同的学徒训练，你会学会的。」
虽然谢里夫知道这个叛徒很残忍，但他仍然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一切。奥菲恩的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他把带有印记的烙铁向前一推，用力压在谢里夫裸露的肩膀上。先前毫不退缩的王子一下子完全僵住了。尖叫从他的喉咙里升起，但他还是硬忍了下来，即使烙铁烧焦了他的肉。他感觉到脸上的血色渐渐流失了。他彷佛听到在很远的地方，格温和维克都在叫喊，提亚雷特也在反抗和愤怒中大声呼喊，但剧烈的疼痛几乎让谢里夫什么都听不清。
他的目光因痛苦而迷惘，他转向他的朋友们，他们都在反抗捕手。虽然无法挣脱，提亚雷特用脚踢掉了奥菲恩手中的烙铁。谢里夫向前倒去，漂在水中，不省人事。
梅隆奴隶的印记在他肩上闪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