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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自《爆发的潜能》第 59 页:

  凯丽的“特异功能”有多明显?玛格丽特·怀特本着她极端的基督教伦理观念对此又有何看法?我们也许永远不得而知。但是人们很相信怀特太太的反应一定也是很极端的……

  “你没吃馅饼,凯丽。”正在研读宗教小册子并沉醉于自己评论中的妈妈抬起头来。“这是自己做的。”

  “它让我长粉刺,妈妈。”

  “你的粉刺是上帝对你的惩罚。现在吃掉馅饼。”

  “妈妈?”

  “什么事?”

  凯丽低下头。“汤米·罗斯邀请我参加下星期五的春季舞会——”

  小册子被忘却了。妈妈盯着她,一副不相信自己耳朵的神情。她的鼻孔突然扩大,好像马听见响尾蛇在草里爬行的窸窣声。

  凯丽想咽下嗓子里哽噎的感觉,但

  (我不怕是的我不)

  只成功了一半。

  “——他是个很好的男孩。他答应在我们家停一下,先见过你然后——”

  “不行。”

  “——11 点送我回来。我已经——”

  “不行,不行,没门儿!”

  “——接受了。妈妈,请正视我必须开始……尝试与外界来往。我不像你。我很可笑——我是说孩子们认为我是块笑料。我不想这样。我想尝试做一个正常的人,否则就会太迟了——”

  怀特太太一扬手,把茶泼到凯丽的脸上。

  茶是温的,但它即便是滚烫的,效果也不会更强烈到哪儿去。

  凯丽一下子闭了嘴,木呆呆地坐在那里,褐色的茶水顺着她的脸颊和下巴流下来,滴到她的白衬衫上,渗了开来。茶水粘乎乎的,带着桂皮的气味。

  怀特太太浑身颤抖着坐在那里,脸部肌肉僵死,只有鼻孔还在呼扇。她突然猛地仰起头,向着天花板尖叫起来。

  “上帝!上帝!上帝!”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

  凯丽一动不动地坐着。

  怀特太太站起来,绕过桌子。她的双手勾着,像两只颤抖的爪子,脸上蒙上一层夹杂着怜悯和仇恨的半疯神情。

  “壁橱,”她说。“到你的壁橱里去祈祷。”

  “不,妈妈。”

  “男孩子。是的,接着男孩子就要上门了。流血之后男孩子就来了。就像闻到味儿的狗,狞笑着淌着口水过来了。想看看这味儿是从哪里传来的。那种……气味!”

  她抡圆了胳膊狠狠地一击,手掌触击凯丽的面颊发出的声音

  (噢上帝我现在真怕呀)

  像是皮鞭在空中甩出的脆响。凯丽依然坐在那里,上身摇晃了几下。她面颊上留下的手印开始是白的,然后变成血红。

  “这印记,”怀特太太说。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毫无表情;她呼吸急促,极力摄取空气。她似乎是自言自语,鹰爪般的手落在凯丽的肩上,把她拖离了椅子。

  “我见过,是的。啊,是的。但是。我。再不。做了。只是为了他。他。得到了。我……”她停下来,眼睛无神地睃巡着天花板。凯丽吓坏了。妈妈似乎处于揭示某个可能摧毁她的重大真相的痛苦之中。

  “妈妈——”

  “坐汽车。啊,我知道他们用车把你带到哪里去。城市边缘。路边旅馆,威士忌。气味……噢他们闻到了你身上的气味!”她的声音更为尖利。脖子上青筋毕露,头则一抽一抽地向上扭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妈妈,你最好还是别说了。”

  这句话好像使她回到了某种模糊的现实中。她的嘴唇流露出自然的惊讶,并真的停了下来,好像在新的世界里寻找旧的方向。

  “壁橱,”她嘟囔着。“到你的壁橱里去祈祷。”

  “不。”

  妈妈又抬手要打。

  “别!”

  那只手定在了死寂的空中。妈妈抬头凝视着它,像是要肯定它还在,还是完整的。

  装馅饼的盘子突然离开了桌上的垫托盘,自己飞过房间撞在起居室门边的墙上,溅起一片黑浆果汁。

  “我要去,妈妈!”

  妈妈的茶杯底朝上浮了起来,飞过她的头顶在炉子上方砸得粉碎。妈妈尖叫着跪倒在地,用手护住头。

  “魔鬼的孩子,”她呻吟着。“魔鬼的孩子,撒旦的崽子——”

  “妈妈,站起来。”

  “欲望和淫荡,肉体的欲望——”

  “站起来!”

  妈妈发不出声音,但她确实站了起来,手仍然护在头上,像个战俘。她的嘴唇蠕动着。在凯丽看来,她像是在背诵主祷词。

  “我不想和你作对,妈妈,”凯丽说。她发音很费力,断断续续的。她努力控制自己。“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我……我不喜欢你的生活。”她不再说下去,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最亵渎的话都说出口了,它可比那些粗话坏上一千倍。

  “巫女,”妈妈轻声说。“圣经上说:‘你不应让巫女生存。’你爸爸是为上帝工作——”

  “我不想谈论这些,”凯丽说。听妈妈谈起爸爸总让她不安。

  “我只想让你明白,这里的事情是要变的,妈妈。”她的眼睛放出光。“她们最好也明白这一点。”

  可是妈妈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她的嗓子里有一种扫兴的感觉,肚子里翻腾着不适的失望,她不满地到地下室去取她的衣料。这要比壁橱好。就是如此。任何地方都比点着蓝灯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汗臭和她自己罪孽的壁橱好。一切。任何地方。

  她站着,把衣料抱在胸口,闭上了眼睛,阻隔住地下室里没有灯罩的、结着蜘蛛网的灯泡发出的微光。汤米·罗斯并不爱她;她知道这一点。这是一种奇怪的补偿,她能理解其用心并作出反应。自从她到了能推理的年龄,就与忏悔的概念紧密相联。

  他说会顺利的——他们会保证做到。是的, 她也会保证做到。她们最好别生事。她们最好别。她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来自光明之神还是黑暗之神,而现在,在终于发现她已不在乎它究竟来自何方之后,她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轻松,仿佛长期的重负从她的肩上滑落了。

  楼上,妈妈仍在念念有词。这已不是主祷词了,而是《申命记》中的驱魔祷词。

  引自《我的名字叫苏珊·斯耐尔》第 23 页:

  他们最后甚至还拍了一部有关的电影。我在去年四月看过它。走出电影院,我感到恶心。在美国发生的任何重要事件,他们都要美化它,就像小孩的鞋子一样。这样你就可以忘掉它。可是忘掉凯丽·怀特可能是任何人都认识不到的最大错误……

  星期一上午,格雷尔校长和他的副手彼得·默顿坐在格雷尔的办公室里喝咖啡。

  “哈根森还没有消息吗?”默蒂问。他的嘴像约翰·韦恩那样撇了一下,但嘴角却显出了几分害怕。

  “一点儿没有。克丽丝汀也不再散布她爸爸准让我们流浪街头的话了。”格雷尔满脸愁容地喝干了咖啡。

  “你的样子不太像准备庆贺一番嘛。”

  “是的,你知道凯丽·怀特要参加舞会吗?”

  默蒂眨眨眼。“和谁?鸟嘴?”鸟嘴叫弗莱迪·霍尔特,是尤恩中学另一个受人欺负的孩子。他喝足一肚子水恐怕也不足 100磅,而乍一见你会以为他的鼻子就有 60 磅重。

  “不是,”格雷尔说。“是和汤米·罗斯。”

  默蒂把咖啡咽错了地方,呛得一阵咳嗽。

  “我当初和你的反应一样,”格雷尔说。

  “他的女朋友呢?那个叫斯耐尔的小姑娘?”

  “我想是她让他干的,”格雷尔说。“我找她谈话时,她显得对发生在凯丽身上的事很内疚。现在她在布置小组工作,非常高兴,好像不参加高年级舞会没什么了不起。”

  “噢,”默蒂恍然大悟。

  “至于哈根森,我想他一定与什么人谈过,发现我们如果愿意真可以代表凯丽·怀特起诉他。我想他会就此罢手了。我所担心的是他女儿。”

  “你认为星期五晚上会出事?”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克丽丝有不少朋友参加舞会。而且她现在正和比利·诺兰那个混小子约会;他也有一群狐朋狗友。这些人会以恐吓孕妇为乐。就我所知,他对克丽丝·哈根森是言听计从。”

  “你有什么具体的担心吗?”

  格雷尔做了一个不安的手势。“具体?不。但我经历的事多了,知道情况很糟。你还记得 1976 年对斯塔德勒的比赛吗?”

  默蒂点点头。三年多的时间不足以抹去对那场比赛的记忆。布鲁斯·特雷弗学业一直很差,但却是一位篮球高手。教练盖恩斯不喜欢他,可是特雷弗却能将尤恩带入十年来的第一次地区决赛。在尤恩最后一场对斯塔德勒山猫队的生死悠关的比赛之前一星期,他被从队里除名了。原因是在一次事先宣布的更衣室常规检查中,在特雷弗的公民学课本后面发现了一公斤大麻。最后尤恩输掉了比赛,和他们争夺锦标的机会,比分是 104 比 48。但没有人记得这些;人们记住的是在第四节中使比赛中断的骚乱。布鲁斯·特雷弗领导了这场骚乱,他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遭到了诬陷。骚乱的结果是四人进了医院,其中之一是斯塔德勒的教练,他被一个急救箱打中了脑袋。

  “我有那种感觉,”格雷尔说。“一种直觉。有人会带着烂苹果之类的东西去舞会。”

  “也许你是神经过敏了,”默蒂说。

  引自《爆发的潜能》第 92-93 页:

  现在人们已普遍认为,心灵致动现象是由基因隐性组合引起的,但它与血友病正相反,后者只见于男性。在那种一度被称为“国王的灾祸”的疾病中,女性体内的这种基因是隐性的,可以携带而不发作。男性后裔则是“出血者”。只有当一个受感染的男性娶了一个携带隐性基因的女子时才会产生这种疾病。如果这种结合产生的后代是男性,结果就是一个患血友病的儿子;如果是女性,就是携带隐性基因的女儿。应该强调的是,男性也可能携带隐性的基因,此时它只是他的基因组合的一部分。但如果他娶了一个携带同样不正常基因的女子,生下的男孩就会是血友病患者。在皇族中,因为内部联姻十分普遍,所以一旦这种基因进入家族系统,基因复制的几率就很高——国王的灾祸这一名称由此而来。本世纪初,阿巴拉契亚山区也是血友病高发区。这些文化中共同的特点就是乱伦和表亲之间的婚姻很普遍。 而就心灵致动而言,男性却是携带者;心灵致动的基因也可能潜伏在女性体内,但只能在女性体内成为显性。显然拉尔夫· 怀特携带了基因。玛格丽特·怀特碰巧也具有不正常的基因症状,

  但我们可以相当肯定它是隐性的,因为没有证据表明她拥有与女儿类似的心灵致动功能。目前正在对玛格丽特·布里格姆的外祖母萨迪·科克伦的生活进行调查,因为如果心灵致动的显/隐性模式与血友病类似,那么这位科克伦太太很可能是心灵致动显性。如果怀特婚姻的产物是男孩,其结果只不过是又一个基因携带者。因为拉尔夫·怀特和玛格丽特·布里格姆双方都没有年龄相当的表亲能成为这位理论上的男性后裔的配偶,所以这种突变永不发生的几率是很大的,而遇上另一个带有心灵致动基因的女子并同她生儿育女的概率则很小很小。尚没有一个研究该问题的小组分离出这种基因。

  当然无人怀疑,鉴于缅因州的这场杀戮惨剧,分离这种基因已成为医学上的首要目标。血友病基因,或称 H 基因使男性后裔缺少血小板。心灵致动基因,或称TK基因,则使女性传播者可以几乎是随意地去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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