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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劝阻

  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的,更别提你们对我的看法。

  ──第三代沃特福侯爵,亨利.德.拉.波尔.贝雷斯福

  爱德华.奥斯福咆哮整晚,直到贝雷斯福招来布拉克,两人半推半抬地将他弄上二楼寝室。还好两人都已学会该怎么脱下时空旅行装,便合力帮他脱了衣服,强迫他上床。但即使他终于睡着,却还是睡睡醒醒,不时喃喃自语、呻吟哀叹、翻来覆去。

  第二天,他走进起居室时既憔悴又亢奋,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吃吧!」贝雷斯福指着管家刚端到桌上的食物,命他用餐。

  奥斯福坐下,心不在焉地吃着,眼神呆滞。

  「我有个问题。」侯爵说。

  他的客人没有回答,只是闷哼一声。

  「你的祖先现在在哪里?他一八三七年六月时在哪里?」

  「他现在十五岁,和他的母亲、妹妹一起住在兰伯斯西广场的西街。」

  「你是在哪里杀死他的?」

  「绿园。」

  「那么,你该去兰伯斯西街找他,说服他别在一八四○年时去绿园,告诉他,如果他去了就必死无疑。」

  奥斯福靠向椅背,望着侯爵。

  「没错,」他喃喃地说:「没错,如果我那么做……如果我能承受文化的冲击,很有可能……会成功。」

  「你知道西街在哪里吗?」

  「知道。就在『帝国战争博物馆』旁边。」

  「什么?」

  「帝国战争──喔,等等,那是后来才成立的。现在它叫……伯利恒皇家医院。」

  「你是指贝德兰精神病院吧?」

  「如果我成功阻止自己、没把我的祖先杀死,那么他就会在那个地方被关上二十四年。」

  「他──呃──他是个疯子吗?」

  「他在一八三七年就出现精神障碍的初步病征,他的精神问题在一八四○年最为严重,趋使他犯下罪行。他被抓到、受审,然后被送到贝德兰精神病院。过了二十多年,神智恢复正常,但仍被囚禁在那里。后来,他们把他转送到布罗德莫精神病院,最后被流放到澳洲。他在澳洲结婚生子──那人就是我不知道几代以前的曾曾曾祖父。」

  贝雷斯福身体前倾,一手撑着下巴,凝视着这名诡异的客人。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奥斯福低声说。

  「我从未来回到这里是为了阻止他犯罪,」奥斯福回答。「然而我却意外杀了他。」

  「所以说,『从此在澳大利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再也不存在了。」

  「反正他在澳洲也没有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亨利,你看这个。」

  奥斯福从口袋拿出一个皮夹,抽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贝雷斯福;侯爵打开来,发现那是一封信,只不过信上使用的墨水是他从来没看过的。他开始念:

  布里斯班,一八八八年,十一月十二日

  亲爱的,

  妳是我最珍视的人。一想到我待妳这么差,我的痛苦更甚我在一八四○年犯下的叛国罪行。我一直想给妳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但我失败了,我成了酒鬼、成了小偷,而不是我该当的好丈夫。我知道我到死都会因此后悔。不过,我觉得我离死应该也不远了。不管是身体或心理的状态,我都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我并不怪妳离开。妳还年轻,跟着父母回英国可以为妳和我们的孩子创造美好的生活。如果妳继续待在这里,我只会带给妳更多痛苦。在我还是个孩子时就被恶魔盯上,成了他的奴隶。我祈求妳,请相信一切都是那恶魔的影响,才使得我们的家庭走上不幸之路,我真正的灵魂只希望妳快乐、富足。

  亲爱的妻子,妳还记得吗?我曾说在妳胸口的胎记是上帝原谅我犯下叛国罪的证明,而妳则是我在精神病院努力恢复神智,祂赐给我的奖励。

  现在,我向上天祈求,求神原谅我的失败,同样出现在我们孩子胸口的彩虹胎记,代表我的后代子孙都不会再被我的罪行拖累,因为扣下扳机的人是我,与其他人无关。如我所说,不要多久我就会过世。而在我死后,跟着「奥斯福」的恶魔也会就此走入历史。

  妳是我生命里最宝贵的礼物。

  请一定要过得幸福,记得我们刚结婚时的快乐时光,一切足矣。

  爱妳的丈夫

  爱德华.奥斯福

  注:谢谢妳的外祖父母,他们从我青少年时就对我非常好。他们是我人生中交到的第一群朋友,只要一想到他们,我仍感到满心温暖。

  「这是他妻子跟着父母回英国后,他写给她的信的复印件。原来的信放在我家里。信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算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奥斯福说。

  「太棒了!一封来自未来的信!」贝雷斯福惊叫。

  「对我来说,它来自遥远的过去,」他的客人回答。「而现在,这封信再也不会被写出来了。」

  「然而信还被我握在手中,」贝雷斯福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不过,吾友,这封信让我想到一些问题。首先,这位『妻子』是谁?」

  「我不知道。历史并没有记下她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在犯罪之前就已经认识她的家人。你应该也有看到他信末的附注吧?」

  「有。所以说,他犯下的是叛国罪吗?一定是很严重的罪行吧?否则你就不会大费周章地从未来回到现在阻止他。」

  「是的,他犯下的罪让我们家族蒙羞。」

  「但你不打算告诉你的祖先他犯下什么罪?或者该这么说──他『即将』犯下什么罪?」

  「不,我不想说。」

  「他提到的彩虹胎记是什么?」

  「心脏上方的弧形小胎记,颜色有蓝有黄。奥斯福家族里有些人身上会有。我没有,可是我母亲有。」

  「代表着上帝宽恕的胎记,至少那个可怜的家伙是这么想的,」贝雷斯福说:「在你的历史里,他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

  「他穷困潦倒地在一九○○年死去。」

  「所以,如果你在此时找到他,并劝他不要犯罪,也许能把他从可怕的命运中解救出来。但这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有犯罪,就不会被流放到澳大利亚,那么他就不会遇到那个女孩,也就不会生出你的曾曾曾曾祖父。」

  奥斯福点点头,疲倦地用手指耙过头发。

  「我出发之前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奥斯福承认。「但你想想,第一个奥斯福在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前就认识那女孩的外公外婆。所以,如果他是自由之身,还是很可能会在她移民前遇见她、追求她,他们两个依然会结婚。」

  贝雷斯福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的天啊!爱德华,你是说,在你开始进行这个计划时,关于自己未来能否存在,你只靠着这一点微渺的机率来保护自己?你疯了吗?老兄?」

  「闭上你的狗嘴,」这位时空旅行者大声咆哮,眼中射出愤怒的火花。「这全是机率问题,而机率是未来科学的一部分,你根本没有资格评论这件事,你这只野蛮的猩猩。」

  贝雷斯福猛站起来,怒视他的客人。

  「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我得提醒你,这里是我的家,」他生气地说:「我不会容许任何人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现在要去骑马散心,我建议你仔细想想你的立场,奥斯福先生。我是绝对不会容忍对我无礼的人继续留在我家的。」

  他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爱德华.奥斯福瞪着他离去的方向,站起身走向壁炉,看着火焰逐渐吞噬木柴。

  他降落在贝德兰精神病院的东南方墙角,时间是同天晚上十一点,他只稍微往前跳了两个小时。目前仍是一八三七年六月。偌大的医院被笼罩在雾中,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奥斯福跳过围墙,在坟场着陆,很快地走过坟场,越过栅栏,出现在一名在石板路上走着的生意人面前。那人吓得发出尖叫,丢下手上的文件,转身逃走。

  奥斯福看向繁忙大马路左侧那条路。「那一定是圣乔治路,所以这就是杰拉尔丁街,那么西街应该就在前头了。」

  他听见脚步声接近,迅速躲开,越过马路,进入雾气重重、被围墙包围的小公园。栅栏后的树木低垂,公园昏暗,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他知道,第一个奥斯福在一八四○年初到「池塘里的猪」工作之前,一八三九年曾于「帽子和羽毛」待过一阵子。在那之前,他曾在好几家酒吧当服务生。他不知道一八三七年时第一个奥斯福在哪里工作,不过,他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工作的地方应该不会离家太远。兰伯斯西广场是个还不错的区域,它的酒吧应该会很守法的在十一点半打烊。所以说,第一个奥斯福应该会在那时间后的两小时内回家。

  但他没有。

  许多人经过:男男女女、两、三个孩子。但没有一个人长得像他的祖先。

  到了凌晨两点,奥斯福觉得身体僵硬,而且冷得直发抖,便从藏身处走出来,跳向空中,在次日晚上同个地点降落。

  他继续等待。

  没有。

  他又试了第二天,再一天,再隔一天。

  他精疲力尽,鼻水直流,耐心全失。

  时空旅行装上的控制板开始出现能源不足的亮点。他用披风把它遮起来。

  「去你妈的!」他对着自己咒骂。

  然而,就在此时,十五岁的爱德华.奥斯福却正好漫步经过。

  午夜十二点半。

  时空旅行者马上认出了他。那男孩长得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跳过栅栏,伸手抓住男孩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对着他的下巴挥出一拳。

  第一个奥斯福立刻倒进他怀中。

  他带着他越过栏杆,跳进公园。

  他抱着男孩,往前跳跃三个半小时。凌晨四点时人更少,更安全。

  奥斯福把他放在草地上,蹲下来俯视他。他伸手拍打男孩的脸,第一个奥斯福睁开眼睛,放声尖叫。奥斯福用手摀住他的嘴。

  「给我闭嘴!听到没有?闭嘴!」

  他瞪着男孩的双眼。第一个奥斯福痉挛似地点点头,身体抖个不停。

  奥斯福放开摀住他嘴巴的手。

  「注意听着,记得我说的话。」

  男孩点点头。他点个不停。

  奥斯福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别再点了,你这个白痴。我有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遵从我的指示。」

  第一个奥斯福的嘴巴开了又关,开始口吐白沬。

  「三年后,你会犯下严重的罪行──他妈的──别这么做,懂不懂?」

  男孩闷哼,眼中满是恐惧。

  「如果你这么做,你的名字就会留在历史之中,你会害得后代子孙蒙羞──你会让我蒙羞。明白吗?爱德华.奥斯福?」

  第一个奥斯福开始语无伦次。

  「闭嘴,」奥斯福发怒。「注意听好,你这白痴。一八四○年六月二十日,绝对不要去宪法山路。记得这个日期、记得我的命令。一八四○年六月二十日!绝对不要去宪法山路!」

  男孩歇斯底里地发出咯咯笑声,他笑个不停。

  时空旅行者放开他的祖先,站起身,不屑地望着地上那名可怜的男孩。

  第一个奥斯福显然已经疯了。

  奥斯福丢下男孩,跳到一八四○年六月二十日的绿园。但他并没有在案发现场几分钟前出现,而是落在山丘上的一棵大树后方。他能听到底下尖叫声四起。

  他右手边有个男人正朝公园角落的森林跑去,后头有个警察穷追不舍。

  在山坡下,艾伯特王子跪在已死的妻子身边,四名侍卫努力要将惊慌的民众挡在外围。

  皇家马车的另一侧,有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头部被铸铁护栏刺穿,已经死了。

  「不!」奥斯福不敢置信,喃喃地说:「妈的,不!不!不!」

  他回到一八三七年的暗黑塔,落在草地上,跪倒在地。

  他想起他和第一个奥斯福在皇家马车旁扭打时,他的祖先曾说:「放开我。我一定要在历史上留名!我一定要在历史中存活下来!」

  「怎么可能,」奥斯福哭喊着,仰头看着天空大声咆哮。「这都是我造成的。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接下来十天,爱德华.奥斯福卧床不起,一直发高烧,烧到后来开始胡言乱语。

  亨利.德.拉.波尔.贝雷斯福耐心地照顾着他的客人。他被这个来自未来的男人迷住了。

  「我们真是跟神没两样啊!」某天,奥斯福这么跟布拉克说。

  这名仆人疑惑地望着他们的客人。他看不出这个躺在床上的可怜虫哪里像神了。他的皮肤白的和床单一样,瘦的颧骨都突出来。比起刚出现在大宅时的模样,现在的奥斯福老了不只二十岁。他的嘴角、前额和下陷的眼窝都爬满了皱纹,鼻子也变得又尖又削。

  「主人,我是否该去找医生来?」

  「不用了,布拉克,」贝雷斯福回答。「他不过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大不了。」

  但事实上奥斯福不只是受了风寒。

  爱德华.奥斯福的心智崩溃了。他身处于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他所熟知的那个时代的一切都不存在,他已无法与现实世界连结,灵魂失去牵绊,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荡。他要发疯了。

  七月六日,星期二,他的烧终于退了。当时是晚上,奥斯福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有好一阵子,他躺着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然后,他的记忆慢慢回来,他开始绝望地呻吟。

  尖叫声不断传来。

  女人可怕的哀嚎在大宅里回荡,她的哭泣中参杂着男人愤怒的叫嚣声。

  奥斯福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虚弱地站起身。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椅旁,拿起椅背上的睡袍穿上,蹒跚走向房门。

  他走到走廊,撑着墙稳住身体,站了好一会儿。

  「拜托,」女人哭喊着。「请住手!我受不了了,看在老天的分上,饶了我吧!」那声音是从走廊另一端的侯爵卧室传出来的。

  奥斯福往前走了两步,他前方的门突然被撞开,有个赤裸的女人冲了出来,她四肢着地朝着奥斯福的方向爬来,他看到她背部纵横交错着红色的鞭痕,有些甚至裂开渗血。

  「不要再打了!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大人。」她哀号着。

  只穿着马裤的贝雷斯福走到走廊,右手拿着鞭子,左手拿着酒瓶。

  他邪恶地大笑,对着女人的屁股又挥了一鞭。

  「住手!」奥斯福大叫。

  女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哀哀啜泣。

  「天啊!」侯爵抬起头,发出惊叫。「你恢复意识了吗?」

  「现在是出了什么──什么事?」奥斯福结结巴巴地问。

  「哈!」贝雷斯福大喝一声。「我在教训这个荡妇,老兄,只花几先令就能买到这便宜的娼妓。」

  他又打了一鞭。仰天大笑。

  奥斯福想说点什么,却无言以对。他低头看着正在旋转的地板,感到前额重重地撞上去。

  他又失去了知觉。

  星期三下午,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喝着鸡汤。前晚发生的事彷佛是一场记不清楚的梦。

  这栋大宅的主人穿着骑马装走进他房间。侯爵刚打完猎回来,一如往常喝得醉醺醺。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椅子,坐了上去。

  「看来你已经从鬼门关回来了。现在觉得如何?」

  「很虚弱,」奥斯福回答。「亨利,很抱歉我上回对你如此无礼。」

  「帮我脱靴子,布拉克,」贝雷斯福对着门口大吼,但对客人则露出微笑。「没有那老家伙帮忙我永远也脱不下这双讨厌的靴子。」

  「我对你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奥斯福继续说:「我不该说你是野蛮的猩猩。」

  「哈哈!无所谓!事情过去就算了。所以说,你无法说服第一个奥斯福,是吗?你发烧时不断在说着这件事。」

  「我不但没说服他别那么做,严格说来,我认为就是因为我对他说了那些话,他才会去犯罪。」奥斯福承认。

  「啊!所以维多利亚注定得死,是不是呢?哈哈哈。」

  奥斯福的汤溅到床单上,他用颤抖的双手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我似乎说太多了。」他声音嘶哑。

  「没这回事,吾友,我完全不喜爱我们这位小小的女王,不过,我倒是觉得在我听过这个故事后比较能掌握情况。我猜,女王陛下在你的历史中应该是一名相当重要的人物吧?」

  「她带领大英帝国迅速扩张版图,在她的统治下,科学技术有极为惊人的发展。」

  「布拉克!」贝雷斯福大叫。「你跑去哪里了?这该死的靴子夹得我的脚痛死了,」他对爱德华摇摇头。「一个国家前进的方向本来就是如此,爱德华,我看不出有她没她会对国家造成什么影响。」

  「她算个领袖吧!」

  「领袖?去死!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抛弃的领袖。爱德华,丢了也没关系。如果你问我,我会说她是个无用的傀儡女王──噢,布拉克,你终于来了。赶快帮我把靴子脱下来,你这又慢又蠢的老家伙。」

  面无表情的仆人拉来一张三角凳坐上去,举起贝雷斯福的右脚放在大腿上,解开长马靴上的扣子。

  「爱德华,」侯爵继续说:「如果你问我,我会告诉你:你把一八四○年发生的事情看得太重要,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才是。」

  布拉克将脱靴器伸进贝雷斯福的靴子,开始帮他拉下长靴。

  「我没有太多选择。」奥斯福回答。「暗杀事件中,我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而我的每次降落──不管是在时间上或空间上──都离事发点越来越远。因为时空旅行装要阻止我遇见另一个我。」

  「所以我才说你可能不该再管那件事了。」贝雷斯福建议。当布拉克终于脱下靴子,开始动手脱另一只时,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你有何建议?」

  「不要再试图改变历史了。也许事件的经过和顺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你依旧能存在。如果你能确定那个对的女孩会跟奥斯福家的某个人生下孩子,就能重新建立自己的祖先谱系。即使没有维多利亚女王,历史会有些不一样,但那又如何?谁会在乎?只要二二○二年会有爱德华.奥斯福存在,你就可以回家了。对不对?老兄?」

  奥斯福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

  「没错,」他喃喃自语。「第一个奥斯福确实有兄弟。可是,就算我能找出那个女孩,也没有办法强迫他们在一起──更别提要找出她有多么不容易。」

  第二只靴子也脱下来时,侯爵爆出大笑。他挥挥手示意布拉克离开。仆人鞠完躬后拿着长靴离开了房间。

  「我的老天!就一个来自未来的人而言,你的脑筋动得还真慢,」贝雷斯福醉醺醺地说:「你不会自己来吗?」他愉快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自己来,找到那个女孩,自己上!」

  奥斯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栋大宅的主人。

  「你不会是在建议我强暴自己的祖先吧?」他一字一字慢慢说。

  「当然是啊!自己去创造出自己的存在,奥斯福!不然,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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