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埃玛
风暴带着降雪来到谷东森林,军队连忙将空箱和石块堆在洞口,避免内部热量散失。
暴龙开始移动,从森林朝耶利哥回去。
麻烦的是,有很大一队居民跟着泉美离开城镇。他们认为山洞这边比较安全。这种想法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我们讨论了是否该将他们送回耶利哥,不过难民团、包括随行的军人都大表不满,只差没一口回绝。不能怪他们,又是风暴又是猛兽,换作是我也不想再出去冒险。目前只能将最后过来的人安置在靠近洞口的空间,避免与洞内的海绵及病人接触。
我们透过无线电联络还在市区的人,要求暂停撤离行动。这项命令对他们而言简直难以置信,并引发恐慌,因为又有一群暴龙正朝着耶利哥狂奔而去。再次面对暴龙,条件更严苛,上次还有建筑物能抵挡片刻,现在房子破的破垮的垮。
残败废墟还禁得起暴龙冲撞吗?躲在里面的人熬不熬得过去?
真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
泉美在接近洞口的地方设置了野战医院。部分病人躺入拖车,其他的只能忍受地面寒气。医疗团队穿着全套防护,外袍、手套、面罩缺一不可。要是连泉美也染疫,那麻烦真的就大了,希望她没靠近海绵与孢子就足够避开毒素、传染,或其他致病原因。我们到现在仍然不确定染病机制,甚至不知道自己吸入的是化学物质还是生物,是病毒、细菌、真菌,抑或是超乎地球生物知识的东西。
目前看来成人受到影响较为严重,可能是肺活量大代表吸入病原更多,另一个则可能是免疫系统成熟所以反应较快。
我很担心洞窟通道两侧休息的病人,尤其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妹妹。麦迪逊睡在拖车里,双眼充血泛泪、面白似雪。我搭着她的手掌亲了一下,皮肤湿黏,烧已经退了,但我因此更烦恼。根据目前观察,退烧是病况恶化的前兆。
她的手抽回去,遮住嘴巴咳嗽。
等她咳完,我想将妹妹的手拉回来,但麦迪逊摇了摇头。「保持距离,别害妳也──」
「也生病?来不及啰。」
「还是预防一下好。」
我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放心,会好起来的。」
她挤出笑容,眼角泛起细纹。我从没看过麦迪逊这么憔悴。「我懂,生老病死嘛。」她用力吞了下口水,有点儿喘地说。「妳去陪陪山姆亚黎和卡森,他们都吓坏了吧。」
「我先在这儿──」
警报器突然哔哔叫,整个山洞都能听见。泉美快步奔跑,两个护理师尾随。
我顺着通道望去,另一辆拖车上有个病人开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