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埃玛
翌日早晨,哈利在用餐之后等着我。「准备好接受炮轰了吗?」
我挤出笑容,与幸存的成年人对话,确实得有心理准备。
「我躲妳后面。」
「让你躲。」
趁着孩童去上课,我们召集所有大人到地堡另一端,避免谈话内容被孩子们听见。佛勒、哈利、闵肇、尔斯上校和我背靠墙,听众有的盘腿坐在地上,腿受伤的则只能坐着伸直,其余的人站在远处,一脸质疑。
「我明白各位心里有很多问题,」佛勒开口。「今天就是要解答各位的疑惑。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对于如何生存已经有了对策,最后也会离开这座地堡──」
一个站在后面的高挑蓄胡男人叫着:「什么时候?」
「工作小组已经在规画时程──」
第二排坐着的女子腿挨着胸口。「要怎么活下去?住什么地方?」
佛勒高举双手,等躁动气氛平息才继续。「各位关心的问题都会有答案,我们不会隐瞒。目前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地堡内食物充足,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我们已经从空中调查了其他营地情况,补给线很快就会建立起来。」
下面又七嘴八舌爆出一堆意见。
「先生女士们,请稍安勿躁。」佛勒镇定以对。「一项一项慢慢来。我明白有些人担心其他营地的亲友,我们已经尝试联系、建立名单。今天集合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大家安心,现在不仅有计划,也已经着手执行,只是需要你们的协助,所有人都参与,计划才有可能成功。此时此刻,七号营内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请大家帮忙──我们必须对儿童解释现况,缓解他们的害怕与困惑。有些孩童失去了家人,情绪极度不稳定,而且未必会表露在外。搜索队已开始在废墟中收集以前陪伴过这些孩子的物品,包括玩具、照片、任何能使他们安心的东西。这个任务急需支持,能参加搜索的人请站到右侧,想留在地堡的人则请参加讲座,会有专人说明如何与儿童针对现状做沟通。」
底下又吵翻天,一堆人抢着讲话。
「拜托大家冷静,先帮助未成年人好吗?之后再处理自己的忧虑与恐惧,一切照计划流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