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卡特脚下前趟,他扭腰发力,左手一引,右手拨动长剑,观之剑芒伸缩,极尽妍丽,譬如孔雀开屏,傲视群鸟,尾光舒展,直欲刷落五行。
独眼狼见了,心下惊诧不已,这般剑术使来华丽万端,却又杀机凛然,若是女子操.弄的话自当是曼妙绝俗,杀人无间。
可惜啊可惜,只叹这般明珠却是落到了一个邋遢猥琐的糟老头儿手里,望之绝类鲜花出于牛粪,着实令人捶胸顿足,扼腕不已,只恨不能将此獠暴揍一顿,以泄心头怨怼。
独眼狼的目的十分明确,便是为了取得那方宝盒,自是没有必要在此与老卡特生死相搏,费那手脚。
故而在他以言语激得老卡特转换了攻势之后,便多是对来剑做出闪躲趋避,并不与其人硬拼,似这般且战且走,逐渐的往那盒子所在处靠近。
近了,更近了,独眼狼心中不断地估算着与宝盒之间的距离,他暗自作着准备,蓄势待发,只待自家靠近那盒子五步之内便要发作。
独眼狼实是已经算计好了的,届时当奋起十足勇力,出其不意的发出最强一剑,将那老头儿给逼退,最好的话自然是能将那老头儿给宰了,然后顺利的把那宝盒给取到手,至于如何逃脱的问题,他当然已经考虑了很多,也想得很是清楚了。
只是这世事的发展总是不尽如人意,等到他终于靠近了事先预算好的距离时,面前这老东西偏偏一声呼唤把他给惊吓了一把,呼声未落,一柄巨剑便就朝着自己横着砍了过来,势不可挡。
独眼狼心知不妙,便是没到最佳时机也要提前发动了,否则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当即不再留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来,与老卡特交击了一剑。
只见得独眼浪将其逼退,人则是扭腰跨步,借力跃出,奋力想要逃出布雷克这一剑的攻势范围,只是巨剑来势迅捷,眼见着他便要被一劈两段,万事皆休了。
就在布雷克将将剑履及第之时,他眼角余光瞥见见了一道身影,其从几人身侧一跃而过,径直奔向了宝盒。
布雷克定睛一瞧,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大骑士拉海尔,见得其人欲要渔利,捡了漏去,布雷克又岂能容得彼辈得逞。
只见他脚下步伐变换,曲臂回剑,剑势收放自如,无有滞涩,便就将那独眼狼给弃了,转过头去猛地劈向那拉海尔。
拉海尔本自窃喜,不料身后一股劲风骤然席卷而来,他心下一惊,不待细思,身体已然作出了反应。
只见他疾行之中忽地停顿下来,随即弓步蹲身,扭腰转首,双手擎剑高举过头,好比天王托塔,死死地挡住那朝自家兜头盖脸直劈下来的巨剑。
此回拉海尔,那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给使了出来,到底是将布雷克那残暴的攻击给硬接了下来,人虽然还是不好受,总也没有如先前那般难堪。
他顾不上双手的酸疼,咬紧了牙关,闷哼一声,奋力架开巨剑,回过身去便就要去捡拾那方宝盒。
可惜的是拉海尔最终还是扑了个空,有人却是比他还快,先其一步抢夺走了盒子。
那独眼狼倾尽全力的一剑,着实是叫猝不及防的老卡特吃了个亏,其人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只是独眼狼也眼见着就要命丧于布雷克剑下了,他的眼中透着浓浓的不甘,这个花花世界他还没有享受够,他还有大把的人生供他去浪费,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换做是谁也难以接受。
只是让独眼狼没有想到的是布雷克竟是中途撤剑,转过头去对付那拉海尔去了,一时之间,他前路通畅,后无强敌纠缠,心下里只把那惊恐换做了大喜。
没有半点迟滞,只见他足尖一点地,人已然欺近宝盒去,这正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若是不好好把握的的话,势必是要遭天谴的。
但见得独眼狼一冲而过,不作停留,也不能有那停留的时间,把个手中长剑一伸,剑尖轻轻一挑,便就将那宝盒挑起在半空之中,跟着他手上一捞,将盒子稳稳地拿在了手里,其速不减,人影一溜烟向着远处奔去。
待得几人反应过来,岂肯罢休,老卡特当即提剑纵身,杀将过去,而那布雷克与拉海尔亦是双双弃了对方,拉海尔尔奋起直追,疾若奔雷,布雷克则是故技重施,大鹏扶摇,飞身上了道旁屋顶。
当此之际,天光已是大亮,这清秋时节的早晨颇为寒凉,但是激斗了一宿的诸人身上是蒸腾着丝丝热气,再有那太阳神的助力,却是完全不受影响。
独眼狼一边逃亡,一边调整着自家的呼吸心跳,平抑下来周身奔腾的气血。百忙之中,只见他反手一剑,将身畔一堵高墙扫倒,滚落土石,塞充道路,以期阻上后来人一阻。
后头的老卡特、拉海尔果是被迟滞了脚步,就连布雷克也失了前头落脚借力之处,无奈不得不落下地来。
待得他们越过了砖石沙砾,前方的独眼狼已经是将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几人心下焦急万分,只怪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难道今日果真要叫那头恶狼逃脱了去?
事情自然无有这般简单,就在这时,前方的独眼狼却是被拌住了身形,后方的几人瞧见,皆是幸喜不已。
只见得独眼狼本自将众人阻得一阻,眼见着脱身有望,但偏偏就在他即将到达巷子口时,不经意间却是瞥见了巷子口地面上的影子,那分明就是一道人影。
很明显,巷子口那堵墙的后头实是埋伏着人的,独眼狼冷笑一声,想算计老子,还早了八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