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情知前方有诈,可是他不退反进,便就在巷子口的那堵墙之前猛地停住了身形。
但见其人脚下一顿,手上长剑直愣愣地刺入了这堵屋墙,捅了个对穿,直没至柄,如穿缟素,把那躲在墙后头的人给杀伤,扎了个透心凉。
只听得一声惨叫声响起,独眼狼抖手拔出了长剑,剑尖兀自滴着鲜血,跟着一道人影从墙后头跳了出来,仔细一瞧,那到人影可不就是先前受拉海尔的命令而离去的骑士么,却原来是跑到众人前头埋伏去了。
那名骑士甫一现身,便就似发了疯一般扑将上来,不管不顾,只把剑往独眼狼身上招呼。而就在这名骑士的身后,另一名骑士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前背后多了个大窟窿,鲜血咕咕咕直往外冒,其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双目圆瞪,了无生机,死的是无法瞑目。
那名骑士着实是未曾料到连太阳神也会出卖他们,他使出了狠劲疯砍了独眼狼好几剑,势要为同袍报仇雪恨。
然而独眼狼可不愿意与这名骑士多做纠缠,但见他架住来剑,瞅准了时机,左手把个砖头一样的木盒猛地就往那骑士的脑门上敲落。
顿时,骑士那颗大好的头颅之上爆开了一朵血花,在晨光下欣然绽放,而后瞬间凋零,即开即谢,恰似昙花。
骑士死了,独眼狼趁着他眼冒金星,天昏地暗之际,拿剑割破了他的喉咙,顿时血如泉涌。他的生命就如同那朵血花一般,即便是死,临死之际也要挥洒出人生最后的光辉色彩。
独眼狼杀死骑士后,当即起脚将这名骑士的尸体向着老卡特他们踢去,而后,他便挥剑把巷子口左右两边的房屋墙壁扫倒。
在堵住了来路之后,只见得独眼狼隐于漫天烟尘之中,他看准了不远处一间房子,便就矮身钻了进去,趴倒在地,静静地潜伏下来。
再说老卡特几人躲开了飞来的尸首,其间拉海尔脚步滞了滞,瞥了手下的尸身一眼,心中万分不是滋味,想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骑士不知要耗费几多财物,这次带来加纳的手下全都死光了也着实让他肉痛不已,心似刀割。
几人越过了阻路的障碍,只是眼前哪里还有独眼狼的身影,他们相视一眼,彼此会意,当即便兵分三路,分别向着正前方和左右两方追索而去。
几人没有作多余的言语,却又显得默契十足,哪个还看得出来此前为一盒子大打出手,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的模样。
独眼狼藏身于这间房屋之中,他竖起了耳朵,凝神静听,分明察觉有人自他头上的屋顶踩过,他的心肝儿都提了起来。
他摒住了呼吸,将自家心率尽力平降至最低,生怕些微细小的响动便把自家的藏身之处给暴露了出去,那老卡特、拉海尔、布雷克三人的耳朵可灵着吶。
所幸独眼狼到底没有叫人给发现,待得脚步声逐渐远去,他又静静地潜伏了一小会儿,当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门外,朝外头瞄了一眼。
只见得外头巷道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独眼狼大喜过望,连忙出了房屋,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去,途中七拐八拐,仔细地隐藏自家的踪迹。
终于,独眼狼来到了加纳城的边沿地带,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蛮荒丛林,他毫不犹豫地投身了进去,心下里欢呼着苍天大地,诸神庇佑,人影也消失在了这片繁密的森林之中。
只是不知当他寻到了一处安静稳妥的地方之后,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之时,当他满怀着激情兴喜地打开这费尽了艰辛才取得的盒子的那一刻,又是否会哭出声来。
悲喜交加,浑身瘫软,涕泗横流,哭笑两难,大起大落的心情,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喜怒哀乐齐聚一堂,这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但可以想见的是,这一副表情一定会是万分的精彩。
老卡特追出了好几条街,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发现独眼狼的踪影,别说独眼狼了,偌大一座加纳城那是连个鬼影也见不着,他心想那独眼狼莫不是跑到了另外的方向去了。
觉得再这么找下去也是白搭,徒费精力,老卡特于是决定折回去看看另外两人的情况,但是他也明白若是那布雷克找到了人还好说,而若是那拉海尔找到了的话定是会撇开自己与布雷克两人,自个儿去对付那独眼狼,好独吞那秘宝的。
老卡特当即便掉转过头来,循着来时的原路回返。待他到得先前与另外二人分开之处时,远远的便望见了布雷克与拉海尔,二人正分立两间屋顶,环目四顾,似在搜寻着什么。
老卡特心下一凉,已知不妙,那布雷克与拉海尔二人自也是发现了他,三人相望一眼,面色皆不好看。
老卡特仍旧心存侥幸,他讪讪问道:“跑了?”
布雷克与拉海尔皆是满脸沉凝,心情十分不佳,当他们看到老卡特的那一刻便知道此次加纳之行已然失利,要空手而归了。
众人中犹以拉海尔损失最是惨重,他所带来的一干精锐骑士全军覆没,真儿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叫他心中发涩,苦不堪言。
二人对老卡特之问微微点头,以作应答,此时,三人居高临下,环视四野,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尽皆人畜绝迹,唯余萧条残垣,哪里还有人影在。
老卡特颇有些气急败坏,忿忿不平道:“他妈个逼啊,老子累死累活的,闹了大半天结果连根毛都没捞着,反叫那个独眼狼得了天大的便宜去,上天何其不公啊,诸神难道全都瞎了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