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那偷袭之人遭了骗,只见其手撑于地,抬起了上身,脑袋微撇,回望身后的兰大骗子。
兰大骗子看不见其斗篷黑袍下的面容身形,但分明觉着一道杀机四溢、阴翳仇恨的眼神射来,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说是这人先动的手,且下手凭般狠毒,不由分说便欲取了他的性命去,现下却摆出如此恨意,真是岂有此理。
你娘的西皮,该恨的人应该是某家才对吧!兰斯洛特想着,但他也并不在意,这世上莫名其妙的人多了去了,无缘无故便找你麻烦的不乏有人,惹不起,你躲得起,至于躲也躲不了的话..兰某人与你示范,只见他捏起了一对大拳头,转了转手腕,笑道:“阁下胆子不小,连某家都敢来招惹,看来当是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可曾把你那小细脖子给洗干净了?”
见得那人不出声,兰斯洛特面作关怀,继续言道:“看你这叼毛来得挺是仓促,连根兵器都未曾带在身上,想来也是没有洗的,唔,泥垢是多了些,待会儿宰杀起来不够顺溜,可能会有点儿疼,但是你放心,某家的手脚最是爽快不过了,你且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了,包管你死得干净利落。”
那人听得心下里暗骂不已,道忍你娘个大头鬼!其人也不理会兰斯洛特的啰嗦言语,但见其身形半蹲,猛地蹬地前蹿,便就往前头的巷子口处冲去,竟是头也不回的逃跑,把个兰斯洛特弃在了巷中。
“哪里走?!”
兰斯洛特话还没有唠叨完,见得此獠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个,便欲要遁逃,唔,不对,方才其却是拿爪子招呼过他了,兰某人岂容其人得逞,当即大喝一声,拔足便追。
只见那人逃得飞快,身形有若鬼魅,眨眼已至巷口,然而兰斯洛特却是更甚,但见他瞬息间穿空而来,掠起一溜幻影,须臾将之赶上。
临近之时,兰斯洛特把身一长,铁拳高抬,倏而砸下,就如陨石天降,万钧坠地,拳尚未至,罡风已及,刮得人气息一窒,势要将胆敢阻挡着者化作肉糜,碾成飞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人猛地顿住了身形,其顺势回身转首,竟然敢不进反退,杀了回来。
其人一臂上扬,横加拦阻,试图以之抵挡雷公挥槌,山河破碎之势,而另一只手则四指并拢,忝为戮刀,戳刺兰斯洛特胸膛。
兰斯洛特把眉峰一耸,鼻哼冷音,他再施几分气力,拳速骤提,只闻“咔嚓”一声脆响,那人上挡的手臂已是被他锤断,耸拉了下去。
然而其人却如若未觉,仿佛断的乃是他人的手臂而不是自家的一般,依旧是拿另一只手朝着兰斯洛特戳来。
好家伙!见此,兰斯洛特错步转身,把背后的大包裹甩打在那人的手刀上,将之打偏了开去。
随后兰某人便待要施加后手,岂料背后裂帛声起,那包裹着财物的衣衫却是叫那锋利的指甲给划开一道大口子,内中一应金银珠宝顿时哗啦啦掉出,落了一地,跌得兰大老爷心疼不已。
我靠!兰大老爷眉目一嗔,暗骂一声,心道失算,他立时单足定地,顺势拧腰出腿,犹若神龙摆尾,当即将被转至他身后的那人一脚踢飞。
只见得兰大老爷不依不饶,对其穷追猛打,他足下一撑,双臂舒展,把翅一亮,鹤飞冲天,紧随其后而来,再落下时,翅合化爪,倾身弓步,人作虎扑,可惜扑了个空。
那人本是被踢出了巷口,撞在了前头的屋墙上,继而摔落于地面,扬起来一幕尘烟。
其人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并不敢怠慢,眼见着兰斯洛特扑将下来,顾不得身上伤疼,忙不迭扭动身子,翻滚了开去,避开这凶猛的一击。
随后,就听得其人低吼一声,手足齐用,合身朝着兰斯洛特撞去,欺近之际,又拿剩下的那只尚还完好的手来抓扣兰斯洛特。
这却是明知难敌,想要逃走亦有些困难,已然心生急乱,此是意欲将兰斯洛特带倒滚地,纠作一块儿,好使出那撕逼手段。
虽然如此,但其实也是寄望能够以此来削减兰斯洛特武艺上的优势,缩小彼此之间的差距,哪怕是只缩小了那么一丁点儿,总好过没有不是。
再瞧其人双眼,只见得其中渐生疯狂之意,那兽性正在蔓延,攻城掠地,而理性则是渐落下风,逐渐被逼退,驱逐出境。
再说兰斯洛特方才与这人接近交手,照了面,已然是认出了这名身着斗篷黑袍的人来,此人非是别个,可不正是他此来欲要寻找铲除的那祸害良家姑娘的魔鬼么。
兰斯洛特心下里暗骂一声,道好你个龟儿子,爷爷我大半夜的连觉都没有睡,又是爬山,又是翻墙,还跟人家干了一架,你个王八蛋倒好,躲在这儿逍遥快活,累得爷爷我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早知道来这儿逛上一圈就得了,你奶奶的,看爷爷不把你的卵蛋给敲碎喽。
这般交手了片刻时间,兰斯洛特早已是瞧看得清楚,这贼厮鸟武艺不入流,三脚猫的功夫,无甚章法,不过是全仗着一身过人的膂力对敌罢了。
只是兰斯洛特心下里也有些许疑惑,他老人家眼力何等高明,前些时日见着此人下盘虚浮,肉身松垮,也不过是个举笛提萧的份,那般没出息的模样顶多也就堪堪缚鸡而已。
不曾想这才几日不见,这厮就活生生的长出这么一身蛮力来了,这他娘的是跟一头牛合体进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