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還處於剛剛睡醒的懵懂狀態。
一臉迷惑的小樣子別提多麼勾人,雷熠差點把她撲倒繼續來一波“晨運”,但想到帝都不多見的雪天,他還是忍住了。
只扳着她的頭,在她滑嫩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乖,起牀,下午再睡。”他如此說道。
芷柔被鬧得無法再繼續睡,只能起牀洗漱。
簡單的早飯過後,雷熠開車載着她直奔顧家。
小傢伙早就起來,正在顧家別墅的花園裡跟着顧承宗瘋跑。
在柏林時他就最喜歡下雪的天氣,如今回國,沒想到還能趕上帝都的雪。
舅舅可跟他說了,帝都一年到頭,也就下個兩三次的!
運氣真好!
要是爹地媽咪能帶他出去玩,就更好了……
這樣想着,心底閃過一絲黯然。
但還沒等他惆悵太久,就見到雷熠的車子停在庭院裡,芷柔穿着大衣,從車子裡下來。
他立刻丟下顧承宗,歡快地撲了過去:“媽咪!爹地!”
芷柔用力擁抱了他一下,雷熠卻掐着他的腋下,轉了幾個圈:“想爹地沒有!”
“想!”他大聲道。
看兒子興奮的樣子,芷柔目光微閃,又一次在心裡斟酌起雷熠的話來。
也許,她真的該再相信他一次?
顧承宗走過來,跟兩人打招呼:“老三,芷柔,你們趕緊把他接走吧,調皮死了簡直!”
他抱怨着,惹來雷銘一陣不滿:“舅舅!你說清楚,我那裡調皮了?”
“你不調皮,你最乖!全天下就你最乖!”顧承宗當即改口,“快點讓你爹媽享受享受你的乖巧去吧!”
噗——芷柔笑出聲。
雷銘向來懂事,哪有他說得那麼恐怖?
雷熠拍打拍打兒子肩頭落上的雪花,走過去打開車門。
“大哥,今天給你放假。”
自從得知芷柔的身世之後,他對顧承宗的稱呼,也正式由名字改成了大哥。
他叫起來毫無違和感。
本來,他們三個,就是顧承宗年紀最長。
“快走快走。最好晚上也別回來。”他故作厭煩的樣子。
心裡則想着,有這樣一個兒子,似乎也很不錯……
那個女人願不願意生呢?
他走神了。
“舅舅,我會想你的。”雷銘坐進豪車,巴着車窗向顧承宗招手。
芷柔從另一側上來,有雷銘在的時候,她向來陪他坐後座。
關好車門,雷熠發動引擎,車子直向郊外駛去。
“媽咪,我們去哪兒?”車裡,雷銘好奇地問芷柔。
“你不是想滑冰嗎?爹地今天帶你去滑冰。”雷熠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噢耶——爹地好棒!”雷銘興奮得嗷嗷直叫。
芷柔微笑地看着。
一種溫馨平和的感覺從她心底緩緩滋生出來。
一家人這樣在一起,偶爾出去度假,似乎看起來真的無比美好……
心底的堅冰似乎正一點點融化。
下雪的天氣,路上車輛明顯少了許多,雷熠爲安全考慮,沒開太快,但在一個多小時以後,也到了先前他們住過一晚的獨家酒店。
找到專賣店,雷熠刷卡給雷銘買好全套的溜冰設備,滑冰鞋、帽子、護腕、護膝一應俱全。
隨後,又買了一套女人火紅色的裝備,望向芷柔:“你也一起來玩玩。”
芷柔在他付賬時就意識到這是買給她的,死命的阻止。
她從小在江城長大,那裡幾乎沒有冰期。方家雖然條件好,但屬於她的那一份向來單薄,也沒她學冰雪運動的條件。
現在都這樣一把年紀了,難到還要學滑冰?
饒了她吧。
看着一旁工作人員處理好的鞋子上那鋒利的冰刀,她就害怕。
“我,還是看你們玩好了。”她瑟縮地後退。
“別怕,有我帶着你,保證不讓你摔跤。”雷熠許諾。
雷銘早飛奔到外面的湖面上去。
雷熠則拉着芷柔,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後面。
芷柔的運動細胞還可以,但滑冰卻沒那麼容易學,她死死地拽着雷熠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樣。
雷熠先前給她講解過要領,她根本一句話沒記住。
歐洲冰雪運動很發達,雷銘專門有這方面的教練,如今已滑地似模似樣。
“你還是去看着孩子一點啊!”芷柔推了一把雷熠,自己則小心翼翼地上岸。
風雪更加大了起來。
湖面上的人卻只多不少。
芷柔站在岸邊上,微笑地看着眼前熱鬧的場景。
目光久久地停留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上。
站了一會兒,有些冷。
她轉身回到別墅裡面,來到廚房,雷熠可能提前吩咐過,廚房的冰箱裡已被塞進了滿滿的食材飲料什麼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拉開冰箱抽屜,找出蔥姜,快速的洗乾淨,只取蔥須,又把姜切成片,加入水,放在爐子上熬了一鍋薑糖水。
這麼冷的天,在室外活動久了,千萬別感冒纔好……
臨近中午,雷熠才帶着雷銘回來。
雷銘的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進屋,就嚷着熱,把外面的衣服脫掉,只穿着裡面的長衣長褲。
芷柔把薑糖水端過來,逼着二人每人喝了一碗,才把他們趕去洗澡。
一天的時間恍惚間就已過去。
她掐着時間計算帝國設計大賽複賽的日期,在雷熠要求晚上就住這裡,順便賞夜景的時候,她果斷拒絕。
“不行!我真的有事。明天就是預售了,我還有好幾個重點選手沒有研究呢。”
她對工作向來認真。
雖然身爲特邀評委,應付一下也沒人敢說閒話,但她不想那麼幹。
而且,看外面風雪越下越大,她很怕明天一早回去會被堵在路上。
雷熠無奈,幾個人連晚飯也沒吃,便又趕回市裡。
慣例先把雷銘送走,兩人回到帝國大酒店,也沒去餐廳,雷熠直接叫了送餐服務,芷柔草草吃了幾口,便開始翻閱那些今年那些設計師的資料。
她悠閒地半躺在沙發上,神情專注而投入。
雷熠也沒去書房,抱着筆記本陪她一起在客廳。
兩人各忙各的事,空曠的房間裡安靜異常。
在這樣的情況下,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便顯得刺耳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