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淵的計劃就是出其不意,還有速戰速決,時間久了,他也擔心出什麼意外,冷笑道:“兩位小姐再不走,我怕他們的手不穩,要是拿刀的手抖一抖,那可就糟了。”
圓圓心裡有點擔憂,也覺得現在處境危險,自己還是大意了,可是現在不容退縮,只能見機行事了,擡着下巴看着他,鎮定又清冷的道:“既然喬大公子來接了,那我們這就走吧,你可不要後悔。”
喬子淵沒想到她這麼大膽,湊近她擡着她的下巴,聞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輕佻一笑,曖昧的道:“讓我猜猜看,你就是阮家三小姐是吧?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和爺洞房花燭夜,自然不能讓你失望;雖然不能給你正妻的位置,但是爺身邊還沒有妾,我也不委屈你們姐妹。”
阮老夫人心裡焦急的很,要是兩個孫女跟他離開了,那以後可就不好說親了,現在只要再拖一會,等自家男人們回來就好了。
因此怒氣衝衝的道:“你們姐妹給我跪下,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面有侍衛進來,焦急的道:“大公子,屬下等該死,後院有兩個丫鬟闖了出去。”
他們本來是覺得兩個丫鬟不用在意,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太難看,等她們離開後,就有兩個侍衛跟上去,想着打暈就好;沒想到夜路走多了遇見鬼,那兩個丫鬟身手不錯,竟然被逃脫了。
喬子淵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擡腳就踢他的大腿,看見阮家人驚喜的神色,拉着阮芯怡的衣領陰森森的道:“別和我耍花樣,要不我不介意讓我的侍衛見見阮二小姐妙曼白皙的身子。”
這法子太陰毒,阮芯妍被嚇得臉色蒼白,渾身哆嗦的厲害。
圓圓咬了咬牙,轉身就往外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喬大公子可真夠男人,連威脅弱女子都這麼熟練。”
她的懷裡有能迷暈人的帕子,不過他已經有了提防,就不能再用了;自己還是太弱了,還要多準備兩樣保命的東西纔好。
喬子淵用力拉扯着阮芯怡一起離開,來到她的身邊哈哈一笑,輕佻曖昧的道:“不急,我夠不夠男人,你等下就知道了。”
又看着侍衛道:“等本公子的馬車離開了,你們再把她們放了。”
“是。”
除了留下的十來個侍衛,另外的十幾個侍衛跟在他們後面離開。
來到阮府大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就有十幾個帶刀侍衛,穿着五城兵馬司的青色勁裝,堵在大門口。
後面慢吞吞的走進來一個淺藍色錦衣勁裝的俊美男子,玉冠束髮,面如美玉,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放在腰間,手裡把玩着一個玉佩,悠閒自在,閒庭信步走來,彷彿走在自家的園子裡。
他的後面是兩個低眉順眼的丫鬟,圓圓一看是繡春和初夏都沒事,心裡就鬆了口氣。
楚明睿桃花眼裡一片冷凝,眼神明亮又犀利如刀的盯着喬子淵,冷漠的道:“喬大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難不成知道我在五城兵馬司,就故意強迫小姐,想和我做對是嗎?”
“不敢,不敢。”喬子淵沒想到在這裡會碰上他,心裡還真的是有點擔憂害怕,難不成,他也真的看上了阮家三小姐?
他哈哈一笑,上前一抱拳道:“真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我這是前來爲自己討個公道,還望世子放行。”
楚明睿俊美的臉上一片冰冷,嘴角帶着一絲冷嘲:“不巧,我這是在執行公務,阮府的丫鬟說有人強搶小姐,我不能不管。”
喬子淵臉色一變,語帶威脅的道:“世子也知道,正月十二那天,我去忠勇伯府做客被人暗害的事,阮家兩位小姐非禮我,我怎麼就不能請她們去問個明白?”
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自己得不到,也要毀了阮家小姐的清白,不想她嫁給楚明睿。
楚明睿桃花眼斜了他一眼,嘴角帶着一絲譏笑:“誰說你的衣裳是阮家兩位小姐解的,明明是金澄明垂涎你的男色,把你騙到僻靜的地方,意圖對你圖謀不軌。”
“你,你血口噴人。”喬子淵覺得自己腦海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他自然明白金澄明絕不會喜歡自己,他和自己一樣,都喜歡溫香軟玉的女人,要是遇到可人的妙人,兩人還會一起……
楚明睿輕鄙的看着他:“鬆手。”
喬子淵覺得威勢逼人,下意識的鬆開拉着阮二小姐的手。
圓圓趕緊拉着臉色蒼白的她退後幾步,眼神警惕的看着他們;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脫了他們的外套和褻衣,絕對沒有扒他們的褻褲,最後傳出來卻是兩個男人光溜溜的被發現,難道他們真的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楚明睿順勢來到喬子淵的身邊,冷漠的低語:“我的人看見她們沒有脫光你們的衣服,可惜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最後是喬二小姐讓人動的手。”
見他一臉驚訝又憤怒的看着自己,低嘲:“忘了告訴你,一開始的時候,二小姐就讓我的好堂弟派人盯着你們,你該慶幸阮家小姐膽子不夠大,沒想要趁機你的命;雖然我覺得喬二小姐他們更想你變成一具屍體,你說是不是?”
喬子淵沒想到那麼多人暗地裡看着那一幕,下意識的嚥了咽自己的口水。
楚明睿伸手彈了彈自己的袍子,很是冷漠的看着他:“不過,喬大公子你也夠風流多情,這阮家小姐有這手段,你也敢帶走,難不成真的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喬子淵聽了他的話,越發覺得自己是被喬知意算計了,她肯定是想抓自己的把柄,等着自己把阮家兩位小姐帶走,她再讓目擊的人出來說阮家小姐無辜……
這大冷天的,喬子淵嚇得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拱手道:“多謝世子點撥,我這就回去查探清楚。”
又不解的看着他:“當時是在忠勇伯府,世子當初的人爲什麼不阻擋?你現在又爲什麼要告訴我真相?難道世子看上阮小姐的消息是真的?”
楚明睿一臉的冷峻威嚴:“忠勇伯府現在又不是我當家,我巴不得府裡的明聲更壞;至於爲什麼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他們事事如意而已。”
隨即銳利的眼神打量着圓圓,很是嫌棄的低嘲:“至於我的眼神,不像你這麼差,葷素不挑,我可不想晚上做噩夢。”
圓圓先前還佩服他這人夠陰損,用言語挑撥的威遠侯府嫡庶之間的爭鬥,等他那嫌棄的眼神看着自己,還有說自己的那話,她覺得自己的腦門都要冒煙。
好想吐血有沒有,這人嘴巴怎麼能這麼毒。
喬子淵僵硬的笑了笑,抱拳道:“多謝世子提點,我先回去了,告辭。”
說罷,手一揮,自己姜越過楚明睿大步離開。
心裡卻覺得今兒好險,差點就被喬知意那個惡毒的女人當槍使了。
阮芯怡看見他們離開了,大大的鬆了口氣,屈膝福身道謝:“多謝世子救命之恩。”
“嗯,”楚明睿淡淡的應了一聲,瀲灩的桃花眼帶着諷刺的看了圓圓一眼,似乎等着她道謝。
圓圓深吸了口氣,也福身道謝:“多謝世子救命之恩。”
他卻嗤的一聲低嘲:“不敢,你可別自作多情;維護治安,這只是我的責任;你可別離我太近,我怕被你扒光了,失了清白。”說完轉身就走。
圓圓氣的臉都紅了,心裡暗罵:這小混蛋以前還會對自己甜言蜜語,自己拒絕了他,轉身不認人,也太小心眼了;要是下次落在老孃手裡,看老孃怎麼弄死你。
後面阮老夫人她們急匆匆的前來,看到那芝蘭玉樹又氣勢十足的楚明睿帶着人離開,焦急的拉着兩個孫女問:“你們沒事吧,這是怎麼回事?”
阮大夫人也鎮定下來,看見兩位小姐沒出大門,鬆了口氣,低聲道:“娘,我們進去再說吧?”
大家來到大廳裡,聽着她們姐妹很有技巧的說完後,比如說扒了他們的褻衣,就說成只解開他們的腰帶,免得她們血壓升高。
阮老夫人聽完了,瞪了二兒媳一眼,忍不住搖頭嘆息:“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去,這明擺着是忠勇伯府和威遠侯府之間爲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鬥,可憐你們做了炮灰;這件事等他們回來再說,你們都回去歇着。”
說完,又寬慰了她們幾句,讓人去請大夫,還有家裡的男人們回來,她自己遭了這一遭罪,也覺得頭暈腦脹,讓她們回房歇着,自己也準備歇歇。
阮大夫人卻想的更深,出門後又轉回來見婆婆,神色凝重的低語:“娘,威遠侯府和我們有舊怨,侯爺先前爲了四弟妹實在瘋狂,爲防萬一,媳婦覺得還是儘快定下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婚事好,免得節外生枝。”
阮老夫人覺得自己的腦袋一抽抽的疼,低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芯怡的婚事你也看着點,她雖然有點小心思,也不及秀秀,可是到底是你侄女;要是她以後不好,說起來拖累的還是我們阮府。”
“娘說的是,”阮大夫人想着她今兒的表現,倒也不是有事就避開,心裡一軟,溫聲道:“那我和二弟妹說說,到時候讓芯怡跟着我處理家事。”
阮老夫人滿意的看着她:“難爲你了,我也知道長媳難當,你做的很好。”
……
阮芯怡今兒是真的嚇着了,渾身無力的躺在牀上,姨娘自幼教她遇事躲着點,千萬別出頭。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錯了藥,要不哪來的膽子站出去,看着陪着自己回來的圓圓嫌棄的擺了擺手:“你也回去休息吧,別在我眼前晃。”
圓圓看大夫來了把脈後,開了幾幅藥,確定她是受驚過甚,這纔回到自己的梅園。
丫丫端上熱茶,緊張的看着她,見她沒事才低聲道:“四小姐一直在這等着,先前前面的人說沒事,如意姐姐才送她回三房。”
圓圓點了點頭,懶懶的道:“你去問問繡春她們怎麼遇上楚世子的。”
她看着丫丫出去,心裡總覺得楚明睿出現的時機太巧了,這其中是他讓人盯着自己,還是真的巧合呢?
等到阮家的男人們回來,聽到這件事都很憤怒,可是又不能去威遠侯府討個公道,畢竟人家師出有名;而且這要是鬧騰出來,不管怎麼樣,阮家兩位小姐的閨譽就要毀了。
書房裡,父子幾個合計了一下,實在想不出什麼完全的法子,倒是阮正南眉眼靈活的看了看他們,低聲道:“其實最要緊的就是知道楚世子的心思,要是他真的看上了三侄女,那對我們來說可是好事,要不誰知道喬侯爺會不會把對茵茵的不滿算到恬恬身上。”
阮正西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嗡聲道:“二哥,這做妾也太委屈恬恬了,再說茵茵的事,錯的又不是我們,憑什麼……”
阮老爺瞪了他們一眼,打斷兒子的話,怒氣衝衝的道:“就憑你們沒用,要是你們爭氣點,家裡有個三品大員,他們敢這麼欺負人嗎?”
阮盛超他們四個孫子,只能呵呵:三品能有這麼容易嗎,我們這是被遷怒啊。
阮正東嘆了口氣,低聲道:“不管怎麼說,楚世子幫了我們大忙,我們怎麼着也該準備禮物去道個謝;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轉機。”
阮盛皓看着大家都不做聲,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期期艾艾的開口:“我覺得事情既然出在忠勇伯府,他們好歹也該表個態吧?”
阮老爺摸着自己的鬍子,皺眉嘆息:“那就再等等,明兒是正月十五,別打攪人家,十六再讓人去送拜帖……”
主要是十六自己就可以去衙門了,那麼就不用去忠勇伯府求人了。
阮正東方正的臉上有點糾結:“這麼急,會不會顯得我們別有所圖啊?”
“大哥這話說的,”阮正南笑嘻嘻的開口:“我們本來就是有所圖謀啊。”
阮正西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心,起身道:“爹,大哥,二哥,我去問問羅大人。”
他也是五城兵馬司的把總,知道去年年底空降了副指揮使楚明睿,不過他的地位低,沒有見過他,今兒他出現的時候實在太巧了,倒像是有人盯着阮府一樣。
出了這種事,正月十五大家都鬧騰不起來,只是應景的吃了湯圓而已。
正月十六的早上,阮老夫人正和兒媳婦們準備讓人送帖子到忠勇伯府,就聽到外面的丫鬟腳步匆匆的進來,驚喜的道:“老夫人,忠勇伯府的管事來送帖子了。”
婆媳幾個相視一眼,阮老夫人趕緊道:“快請。”
管事的婆子穿着一身薑黃色的襖裙,眉眼和善,屈膝行禮後,雙手捧着貼子,大方的道:“給阮老夫人請安,我家老夫人聽到喬家上門的事,想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誤會,畢竟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想請您和兩位小姐明兒早上過去說說。”
阮老夫人含笑應下:“你替我多謝楚老夫人,我明兒去給老夫人請安。”
婆子客氣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阮老夫人示意翠羽給上等封,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楚家肯周旋一二就好。”
又看着阮二夫人問:“二丫頭的身子好點了沒,明兒可以走動嗎?”
阮二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嘆氣:“這死丫頭膽子太小了,今兒早上她身邊的丫鬟來說又發熱了,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也不知道她明兒行不行?”
她只恨自己是阮家媳婦,不是阮家小姐,要不就算髮高燒,她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