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大齊易主(七)

兒行千里母擔憂,作爲母親,兒子如果時時刻刻在自己的身邊,還擔心。何況如今進宮,太后娘娘一向不喜歡昭華長公主,如今林子安進宮去,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長公主也沒有興致用膳,讓丫鬟撤了。平靜的在院子等着林子安歸來,太監有些詫異,怎麼林子安隨着自己進宮,不是長公主。

太監人微言輕,只能隨着林子安。太后沒有想到林子安出現在自己面前,林子安主動的作揖:“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平身。”太后冷淡的盯着林子安,“啓稟太后娘娘,母親身子越來越重,不方便進宮。還請太后娘娘見諒,太后有什麼事情讓微臣代爲告知母親。”

林子安就輕描淡寫的解釋,太后胸中鬱結。昭華長公主有了身孕,那就了不起。太后都不知道,昭華肚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算了,太后也管不了這些,先皇在世時,就喜歡寵溺昭華。要不是這一次事情緊急,想必太后也不會出此下策要見昭華,她倒是好,自己不來,讓兒子來。

擺明不想見太后,太后平復好心情,“既然你母親身子不適,哀家也不勉強。就是想見見你母親,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回去。替哀家問你母親好,好好照顧你母親。”說着太后閉上眼睛,寢宮內也沒有其他的人。御書房很空蕩。這些日子面對朝臣太后已經累得不行,現在想找人商量都沒有。

太后不想低聲下氣求着昭華長公主,何必呢?林子安作揖:“啓稟太后娘娘,微臣這一次之所以從江南迴京城,就是因爲聽說京城不太平。”主動提起京城的事情。太后猛然睜開眼。“你這話什麼意思?”“啓稟太后娘娘,微臣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微臣可以爲太后娘娘分憂。”

林子安跪在太后的面前,太后皺眉:“你如何爲哀家分憂?”林子安沒有遲疑的走到太后娘娘面前:“太后,您聽微臣慢慢的跟您說來。”接着林子安貼着太后耳邊,嘀咕起來。一炷香的時辰過去,太后擡起頭。稱讚的說道:“安兒。哀家看來從未了解過你,以前是哀家小看你了。”

“多謝太后娘娘誇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要是無事的話。那微臣就告退了。”林子安慢慢作揖,太后點點頭:“嗯!那你早些回去,記得好好照顧你母親。”目送林子安離開,太后勾脣淺笑。這一次看你還怎麼逃脫。林子安等到晚上偷偷潛入段府,出現在何松竹的院子。冬梅驚慌的拍着胸脯。

用手指着林子安,林子安迅速的說道:“不要吱聲,我要見你們夫人。”冬梅趕緊進屋告訴何松竹,何松竹還沒有入睡。聽到林子安來了。迅速的來精神讓冬梅請林子安進來。兩個人密謀了許久,到了第二天清晨,信國公就上奏要跟皇后娘娘斷絕父女關係。日後皇后就沒有強大的母族。

對於後宮的女人來說,這一點很悲哀。很多的大臣不理解。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信國公此舉是何意。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太后娘娘居然批准。當皇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憤的不行。寢宮裡面的宮人紛紛跪在皇后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惹着皇后生氣,小命就不保。

信國公跟皇后斷絕父女關係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的風箏一樣,很快整個京城人盡皆知。議論紛紛,信國公到底怎麼樣的。王明軒從掌櫃的口中得知,二話沒有話,就趕回信國公府。告訴了薛翠萍,薛翠萍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相公,你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父親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情。”

薛翠萍相信信國公,就算皇后做了錯事,作爲父母都可以原諒孩子。“萍兒,你覺得我現在在跟你開玩笑,你看我像嗎?”王明軒着急的看着薛翠萍,眼神真摯,薛翠萍下意識的起身,用手指着王明軒:“相公,你的意思說,這是真的了。父親上書跟皇后斷絕父女關係,這個怎麼可能?”

“萍兒,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不能接受,我也一樣。現在整個京城人盡皆知,父親上奏跟皇后娘娘斷絕父女關係,太后娘娘還准奏了。”現在情況越來越讓薛薛翠萍不明白,“不行,我要去問問父親和母親。”肯定其中有什麼事情薛翠萍不清楚,否則不會如此,王明軒一把拉着薛翠萍的手臂。

薛翠萍轉過身:“相公,你還想說什麼?”“萍兒,你彆着急,現在要冷靜下來。”王明軒趁勢摟着薛翠萍,薛翠萍焦急的不行:“相公,你現在讓我怎麼冷靜下來,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父親和母親都瞞着。不讓我知道,我一定要去問清楚。”說着薛翠萍就從王明軒的懷裡掙脫,跑出院子。

王明軒只能跟在薛翠萍的身後,薛翠萍一口氣沒有停歇跑到王氏的院子。王明軒迅速從背後抱着薛翠萍,“萍兒,你現在要冷靜,我們進去好好的跟父親說。”“相公,你放心,我有分寸。”夫妻兩人一起進屋,信國公在陪着王氏說說話,還順便幫着王氏的手指按摩,看到這一幕。

不由的讓薛翠萍感觸良多,在薛翠萍的記憶中,父親和母親如此相濡以沫的一幕,從未見過。自從張姨娘離開府中,父親對母親越來越好。母親甚至還有了身孕,如果母親能爲父親生下一個兒子。那該多好!王氏眼尖的看到門口的王明軒和薛翠萍,想快速的把手從信國公的手中抽出來。

但是信國公不肯鬆手,輕輕道:“沒事。”轉過身撇了一眼薛翠萍和王明軒:“你們怎麼來了?”敢情在嫌棄他們夫妻兩個人打擾到信國公和王氏溫情的日子。薛翠萍徑直走到王氏的面前:“母親,您知道父親都做了什麼?”信國公瞪着薛翠萍:“你這個丫頭,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王明軒,趕緊帶着你媳婦出去!”信國公在命令王明軒,王明軒下意識的開口答應。要拉着薛翠萍離開。薛翠萍一下子就掙脫:“王明軒,你不要聽父親的話,我有話要跟母親說。母親,您知道嗎?父親今日上奏跟皇后斷絕父女關係。”沒有隱瞞的都告訴了王氏,王明軒低着頭。

不敢對視信國公凌厲的雙眸,畢竟這件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王明軒告訴薛翠萍。信國公府的下人不會嚼舌頭根。信國公心裡肯定怨恨自己。不過讓薛翠萍詫異的是。王氏笑眯眯的說道:“萍兒,這件事情我知道。還是我讓你父親這樣做的。”輪到薛翠萍不滿了,“到底爲什麼?”

“萍兒。有些事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明軒,趕緊帶着萍兒回去。就在院子待着,哪裡都別去了。”王氏突然冷着臉。薛翠萍不滿的說道:“母親,你們肯定有事情瞞着我,我也是信國公府的一份子。爲什麼,你們什麼事情都瞞着我。都不告訴我,我哪裡做的不對了。”

信國公朝王明軒使眼色,王明軒小心翼翼的拉着薛翠萍的衣袖:“萍兒。父親和母親都這樣說了,我們就別管。趕緊回院子去!”薛翠萍生氣吼道:“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今日要不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就不回去。”薛翠萍難得硬氣一次,王明軒遞給信國公一個無奈的眼神。

不是他不想拉着薛翠萍回去,只是薛翠萍的脾氣現在上來。王明軒不敢當着信國公和王氏的面,對薛翠萍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再者王明軒也有私心,不管怎麼說,是人都有好氣心,信國公斷絕跟皇后的父女到底爲什麼?從此皇后娘娘沒有強大的母族,皇后如果成爲太后,信國公府什麼都不是。

王氏有些着急的盯着信國公,信國公走到王氏的身邊,親暱的說道:“夫人,你別擔心,我跟萍兒說。你躺着好好休息,來人,好好服侍夫人。你們兩人跟着我來!”帶頭走在前面,王氏微笑着:“萍兒,明軒,你們跟着你父親去。”薛翠萍朝王氏吐舌頭,趕緊跟上信國公,王明軒也隨後跟上。

來到信國公的書房,信國公板着臉坐下來,薛翠萍趕緊輕柔的說道:“父親,您別生氣,女兒不過好奇。您到底爲什麼要跟着皇后斷絕父女關係?”“我做事自然有我考慮的因素,你們只要記住,萍兒,你就是信國公府的嫡長女。”薛翠萍張張嘴:“父親,這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不太好,太后已經批准,你要記住。做任何決定之前,考慮的不是你自己的利益,而是我們整個信國公府的利益。父親這樣做,可是爲了信國公府的百年基業着想,也許你現在還不清楚。以後你會明白的,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別去打擾你母親,讓你母親好好休息。”

再一次瞧着王明軒,王明軒主動伸手拉着薛翠萍回去。薛翠萍無奈的擡起頭:“父親,也許您有不得已的苦衷,女兒明白。那女兒就先告退,不會去煩着母親,您放心就是。”夫妻兩人離開書房,信國公撫了撫額頭,王氏體內的毒該怎麼辦?現在皇后肯定大發雷霆,果然不出信國公所料。

皇后在心裡咒罵着信國公,欺人太甚。現在信國公上奏,京城的百姓都在看着自己的笑話。尤其德妃那個賤人,德妃寢宮外面有不少侍衛保護着德妃的安全。皇后就算想要德妃肚裡孩子的性命,那也沒有辦法。只能再找合適的機會,皇后只希望黑衣人快速的行動起來。

大梁國前線如今音訊全無,京城也沒有任何消息。太后勾脣望着窗外飄落一地的樹葉,滿目瘡痍,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德妃嚇得不輕,信國公怎麼會跟皇后斷絕父女關係。難道信國公知道皇后所做的惡事,如今要撇清關係。好在肚裡的孩子還在,蕭妃就可能多了,肚裡的孩子小產。

蕭宰相曾經進宮求太后爲蕭妃做主,蕭妃肚裡的孩子好端端的就沒有。要太后給一個說法,最後太后不知道用什麼說辭把蕭宰相打發走。德妃也不關心,德妃現在最關心肚裡的孩子安危,連聖上也不關心。聖上要是回來。德妃很高興。要不會來,德妃一樣高興,很清閒。

傍晚,何松竹在陪着林氏說話,正準備用膳。就見到海棠急急忙忙的衝進來,跪在林氏和何松竹的面前:“王妃,夫人。大事不好了。”“海棠。你彆着急,有什麼話慢慢的說。”何松竹主動寬慰海棠,但是提心吊膽。不知道海棠會告訴她們什麼不好的消息。“王妃,夫人,皇后娘娘去世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何松竹直接站起來。林氏小心翼翼的扶着何松竹,關心道:“竹兒。你小心肚裡的孩子。不要激動!”似乎責備的看了一眼海棠,海棠低着頭,不敢看林氏了。“海棠,你確定你聽到的沒錯。”“夫人。奴婢保證,外面大街小巷都傳遍了,皇后娘娘去世了。”

林氏和何松竹互相交換了眼神。怎麼這個節骨眼上皇后去世。皇后可懷着身孕,就算肚裡的孩子不是聖上。也不應該那麼輕易就去世。眼下聖上的龍種只有一個,就是德妃肚裡的皇子或者公主。看樣子,有人等不及!“海棠,你先下去。”海棠應了一聲,快速出去,順手關上門。

林氏主動拉着何松竹的手:“竹兒,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何松竹微笑勾脣:“等待時機。”但是保護德妃的侍衛不能鬆懈,蕭妃小產,皇后連同肚裡的孩子都沒有了,下一個應該就是德妃。德妃驚魂未定,皇后寢宮傳出皇后去世的消息。德妃都不敢坐着,想去御書房向太后求助。

只是王嬤嬤攔住德妃,“娘娘,您現在哪裡都不能去,您聽奴婢的話。奴婢不會害着您,奴婢可以去御書房找太后娘娘。”德妃擡起頭:“王嬤嬤,那就拜託你了。”“那奴婢現在就去,娘娘不要着急。“目送王嬤嬤離開的背影,德妃用手輕輕拍着胸脯,坐在梳妝檯前。

太后命令內務府操辦皇后的身後事,信國公已經跟皇后斷絕父女關係。就算消息傳到信國公府,信國公和王氏當着下人的面,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可是沒有人的時候,夫妻兩個互相安慰。王氏用手撫摸着隆起的小腹:“公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皇后去世了,王氏身上的毒該怎麼辦?

王氏總希望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要能堅持幾個月,那也好。不捨得離開信國公,還有薛翠萍,信國公用手握住王氏:“夫人,你別擔心,爲夫肯定會爲你找遍京城的名醫,醫治好你,你不要有心思。”信國公強忍着淚水,不能在王氏面前落淚,這樣會讓王氏更加傷心。

“公爺,有您這句話,妾身就心滿意足。這輩子能夠遇到公爺,嫁給妾身。妾身很滿足,就是妾身對不起侯爺。沒有好好教育好皇后。”信國公抱着王氏,“夫人,別說這些傻話,別說了。”夫妻兩個人緊緊的抱着,段府中何松竹命令侍衛們進宮密切保護德妃的安全,恐怕那些侍衛不夠。

先是連怡嫁給了大梁國的太子林明成,做了大梁國的太子妃。後來大陳國主動進攻大梁國,大梁國節節敗退。求助大齊國,不僅僅顧忌連怡,還有道義。大齊國出兵相助,段智睿、樑新達,崔墨然現在一個一個都在大齊國。什麼消息都沒有,何松竹不免有些擔心,只是如今大齊國京城也不安穩。

聖上失蹤不說,太后把持朝政的目的,肯定不是垂簾聽政。太后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太后想要保住大齊國的江山社稷穩定,那勢必要聖上的皇子繼承皇位,但是蕭妃娘娘小產,皇后娘娘連帶着肚裡的孩子一起去死。現在聖上唯一的龍種就是德妃肚裡的孩子,不知道皇子還是公主。

但是都是一分希望,德妃也許會成爲下一個受害對象。何松竹不能再坐以待斃,要保護德妃的安全。何松竹晚上幾乎沒有入睡,都在胡思亂想。一連三日,皇后的身後事辦完之後,太后鬆開一口氣。眼下要保護好德妃和肚裡的孩子,可是還沒有等到太后鬆了一口氣,就聽說德妃在寢宮摔倒了。

太后手微微顫抖,趕緊趕去德妃的寢宮。在心裡祈禱着,可千萬不要有事。否則太后無顏面對大齊國的皇室列祖列宗,還有如今聖上下落不明。太后也想找聖上,但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另外皇后現在去世,太后也不能有所鬆懈。就皇后一個人在後宮似乎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德妃臉色蒼白的用手捂住隆起的小腹,嘴裡不聽的嘀咕着:“孩子,孩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留在母妃的肚裡,母妃捨不得你。你聽母妃的話!乖呀!這樣母妃纔會喜歡你。”德妃溫柔的笑着,現在站着的王太醫和李太醫有些遲疑,德妃娘娘壓根不讓他們把脈,這可怎麼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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