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寫完白紙黑字,渾身頓時沒有力氣。定國侯走到明氏的身邊,輕輕的說道:“墨然不是小孩子,已經長大了,你就別管那麼多了。正好我這陣子有時間,我們去江南散散心。”定國侯也心疼着明氏,畢竟夫妻兩個人幾十年,突然看到明氏這樣,心裡也有些不捨,明氏不敢置信的盯着定國侯。
“侯爺,您剛剛說什麼,您再說一遍。”“我們去江南一起散散心,墨然現在有自己的主見,我們也該放手了。”定國侯握住明氏的手,明氏低着頭,在沉思着定國侯的話。何鬆梅自然很高興,明氏不用再管着何鬆梅,不讓何鬆梅出去。“謝謝你,相公。”撲倒崔墨然的懷裡緊緊的抱着崔墨然。
崔墨然拍着何鬆梅的後背:“梅兒,這些日子難爲你了,真的對不起。”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表達自己的愧疚之情,用午膳的時候。明氏對何鬆梅的態度好了不少,讓何鬆梅有些受寵若驚。用完膳,定國侯輕輕的說道:“等到明日,我準備帶着你們母親去江南走走,定國侯府就交給你們夫妻了。”
崔墨然也沒有想到定國侯會做這樣的決定,“父親,您這是?”定國侯在幫着崔墨然,崔墨然可以感受的到。從小到大,崔墨然一直覺得定國侯對自己很嚴肅。很少有和顏悅色的時候,現在慢慢的長大了。崔墨然也體諒定國侯,定國侯把對崔墨然的疼愛都放在心上,有了貝貝之後。
崔墨然會學會體諒定國侯,不在心裡怨恨定國侯。“我和你母親也老了,也該放手把定國侯府交給你們了。可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好了,回去休息吧!”定國侯起身準備離開,明氏也跟着起身。主動走到何鬆梅的身邊,握住何鬆梅的手:“梅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在這裡跟你道歉。”
“母親,您千萬別這樣說。真的折煞兒媳了。”何鬆梅俯身。明氏笑眯眯的說道:“之前總是覺得有了你,墨然就不在是我的兒子了。現在想想,不管什麼時候墨然都是我的兒子。他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只要心裡有我這個母親就行了,好了,日後定國侯府你要多操心。”
明氏笑眯眯的叮囑何鬆梅。崔墨然摟着何鬆梅:“梅兒,我們回去吧!”定國侯要帶着明氏出去散散心也好。何松竹躺在榻上。“相公,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想辦法趕緊讓四妹和小王爺見上一面?”段智睿眯着眼,“現在是不是太着急了,四妹纔剛剛的回來。會不會心裡還有芥蒂?”
“那相公,要照你這樣說的話,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四妹在府上。小王爺在府上傷心難受。”何松竹擡起頭望着段智睿,段智睿揉捏着何松竹的玉手。“竹兒,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四妹的心情也不好。”段智睿不動聲色的提醒何松竹。
有些時候男人看問題比女人看問題要透徹,“相公,你的意思四妹的心裡還有小王爺,只是四妹還有些顧忌,是不是?”何松竹只能這樣猜測着,“竹兒,你說的也有可能,只是我們現在什麼都還不知道。需要我們去驗證,竹兒,要不然我們這樣試試。”貼着何松竹的耳邊輕輕的嘀咕。
何松竹睜大眼睛:“相公,這樣可以,那趕緊行動吧!”何松竹已經迫不及待的希望看到這一幕,何鬆菊到了段府才發現,其實段智睿說何松竹差點兒小產。肯定在騙着自己,何松竹的臉色紅潤,氣色很好。周氏一直陪着何松竹說說話,她們兩個人也好作伴,自己留在段府好像真的就是一個累贅。
何鬆菊下意識的想要離開段府,可是都已經來了。怎麼跟周氏和何松竹開口,另外再說了,現在何鬆菊還能去哪裡?玉兒不在身邊,何鬆菊也渾身沒有力氣。何鬆菊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幾日不看到玉兒,心裡甚是掛念。沒有事情做,何鬆菊只能選擇起身去何松竹的院子。
何松竹正在等着何鬆菊,看到何鬆菊一身色的米分紅煙紗裙清新典雅,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繡了櫻花的白色披肩一點也不張揚,卻讓人眼前一亮,頭上梳的是雙蝶髻,挽了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垂了銀絲流蘇。流蘇底下綴了米分紅色的櫻花。
素雅卻略帶喜慶,一雙杏仁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膚若凝脂,面若芙蓉氣似幽蘭,巧笑倩兮,眉目間透出幾分清秀。何松竹笑眯眯的朝何鬆菊伸手:“四妹,你來了,趕緊坐下來。”何鬆菊順勢坐在何松竹的身邊,周氏現在還沒有來。還在院子休息,“四妹,今日就我們兩姐妹。
我有些話想問着你,可以嗎?”何鬆菊早就猜到了,“三姐,你現在懷着身孕,就不用操心我的事情了。等到你平安的生下孩子,我們再說也不遲。”“不行,四妹,這件事情很重要,我也是聽相公說的。如果四妹,你覺得無所謂的話,那我就不提了。”故意的吊着何鬆菊的胃口。
何鬆菊只能問着:“三姐,有話你就說。”何松竹小聲的說道:“相公說,長公主如今在給小王爺挑選王妃。”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何鬆菊的神態,何鬆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那麼快。不過何鬆菊也有心裡準備,因爲林子安曾經說過要給玉兒找繼母,何鬆菊半晌沒有說話。
何松竹越來越肯定,何鬆菊的心裡肯定有林子安。只是不知道有什麼顧忌,“四妹,四妹。”何松竹伸出手在何鬆菊的面前揮揮,何鬆菊回過神來。訕訕的笑着:“三姐。”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四妹,我們之間不用這樣,我只是想還知道。你現在到底怎麼樣想,你的心裡真的不願意跟小王爺在一起。
還是你有其他的顧忌,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商量。四妹,你還信不過我嗎?你覺得我會害着你嗎?”何松竹誠懇的望着何鬆菊,何鬆菊低着頭:“三姐,我知道你爲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三姐。就這樣算了吧!他要娶妻,那是他的事情,日後別告訴我。”
告訴何鬆菊。也是在徒添何鬆菊的煩惱而已,“四妹,我也不想爲難你,只是你想過玉兒沒有?”何松竹沒有辦法。只能提到玉兒。“三姐,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知道你的心裡也許沒有小王爺的位置。可是玉兒呢?玉兒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你就那麼輕易的不要玉兒。
小王爺找的王妃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包容玉兒。畢竟不是玉兒的親生母親,會對玉兒好嗎?巴不得玉兒早些的死。我也不是說刻薄的話。四妹,你真的要想清楚,玉兒是你的女兒。你自己想好了。”有些危言聳聽,但是何松竹的出發點真的爲了何鬆菊好。希望何鬆菊能夠想清楚。
何鬆菊低着頭:“三姐,你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好不好?”“嗯!我也不想逼着你,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要記住,真的不會等着太久,最好早些決定,宜早不宜遲。”目送着何鬆菊離開院子,何松竹鬆了一口氣。段智睿從屏風後面出來,連帶着還有林子安。
林子安有些懷疑的問着:“三姐,這樣真的有用嗎?”何松竹瞪着林子安:“我現在都這樣幫着你了,你居然還在懷疑我。林子安,你相不相信我現在不管你了。”“三姐,好三姐,你可別不管我。我和玉兒都指望着你了,好三姐,算我求求你了。”林子安說着就要跪在何松竹的面前。
何松竹噗嗤的笑着:“行了,行了,小王爺給我下跪,我可承受不起,別折我的壽,你還是趕緊起來。”段智睿一把扶着林子安起身,當然林子安不過做樣子,怎麼可能真的跪下。“多謝三姐,日後我會好好對待菊兒,不會讓三姐失望。”“有你的話,我就放心多了,你要記住,我之所以幫着你。
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菊兒和玉兒,如果日後讓我知道你欺負菊兒和玉兒。你應該知道我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何松竹在威脅着林子安,林子安輕笑着:“三姐,我知道了,多謝三姐。那三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林子安小心翼翼的詢問何松竹,何松竹挑挑眉:“相公,你說呢?”
段智睿微笑着:“很簡單,一個字,等。”林子安頓時耷拉着耳朵,要等到什麼時候。“當然要是小王爺不願意等待的話,完全可以去找新的王妃,京城大家閨秀多的是,願意嫁給小王爺的姑娘更是如過江之卿,是不是?相公。”何松竹和段智睿夫妻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調侃林子安。
林子安無奈的說道:“好,我等着就是。”不過回去之後,林子安確實需要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說自己要挑選王妃,這樣才更加有說服力。何鬆菊回到院子,渾身沒有力氣,讓丫鬟都離開。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想着何松竹告訴自己,林子安要重新找王妃,何鬆菊的心裡很難受。
揪心的難受,連躺着都覺得難受,何鬆菊慢慢的蜷縮着身子。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如果有可能的話,何鬆菊當然願意跟林子安還有玉兒在一起。可是真的太累了,何鬆菊害怕,不敢再冒險一次。況且現在何鬆菊不知道林子安的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何鬆菊一直記着林子安要讓自己做玉兒的奶孃。
沒有說讓自己光明正大的回去,女人總是喜歡斤斤計較這些事情。何鬆菊也一樣,不會例外。一想到玉兒,何鬆菊的心裡頓時鬆軟下來。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跟何鬆菊之間的感情很深厚。已經好幾日不看到玉兒,白天的時候,何鬆菊在周氏和何松竹的面前大大咧咧,嘻嘻笑笑。
可是到了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何鬆菊會莫名的惆悵。睡不着覺,有時候睡不到兩個時辰,又醒來。一直到天明,心裡的苦楚。只有何鬆菊一個人知道。不想告訴周氏和何松竹增添她們的煩惱,她們現在有身孕。也不容易,萬一讓她們激動的傷着身子,那麼就是何鬆菊的過錯。
何鬆菊承擔不了那個後果,有苦楚只能一個人在肚裡。不敢說出來,更加不會告訴何鬆梅。何鬆梅和何鬆菊之間多少還有些疏遠,沒有何松竹跟何鬆菊那麼親密。林子安心情不錯的來到長公主的院子看着玉兒。長公主冷淡的說道:“你現在到底在胡鬧什麼?外面的傳言怎麼回事?”
長公主不知道林子安要娶王妃。林子安勾脣笑着:“母親,這不過是計謀而已,您可別當真。”“計謀。你還想要幹什麼?”長公主不明白的盯着林子安,“母親,我說我還想要讓菊兒回來,你會不會介意菊兒的過去?”林子安小心翼翼的盯着長公主。長公主突然神秘的笑着。
“林子安,你該不會以爲我從未調查過何鬆菊吧!”長公主的話讓林子安愣住了。繼而吃驚的說道:“母親,您早就知道菊兒嫁過人?”長公主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不應該知道嗎?”林子安記得何松竹趁機告訴過自己,當初何鬆菊尋求她的幫助,就是因爲元辰威脅何鬆菊。
要把何鬆菊之前嫁過人的事情告訴長公主。哪裡知道長公主早就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子安和何鬆菊是不是因此錯過了很多。林子安壓住心裡的喜悅,平淡的問道:“母親。那您會介意嗎?”“我介意有用處嗎?”長公主微笑着盯着林子安,從長公主的眼神中。林子安可以猜到長公主不介意。
“母親,謝謝您。”林子安真誠的走到長公主的面前,長公主很認真:“其實一開始,我確實不願意何鬆菊嫁給你。先不說她嫁過人,還有她的家世也配不上你。就算她的三姐嫁給段智睿,大姐嫁給定國侯世子。不過後來我也想通了,只要你喜歡就好,而且她還有身孕,我就欣然接受。
哪裡知道後來她連帶着孩子去上香,馬車翻到,我心裡還很愧疚。如今見到玉兒,聽着你說她還活着,我很安慰。安兒,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的話,就別在京城亂傳播,省的被她聽到了,不好。”作爲女人的長公主瞭解女人,林子安皺着眉頭:“母親,可是段夫人說這樣對菊兒有用,可以刺激菊兒。”
“段夫人,菊兒的三姐。”“嗯!母親,我去求着段夫人,現在菊兒在段府陪着段夫人,段夫人快要生產了。”長公主下意識的撫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聽段夫人,畢竟段夫人是菊兒的三姐,不會害着菊兒,日後菊兒回來。
你要好好的對待菊兒,可不能欺負菊兒。否則我可不會饒過你,記住沒有。”“母親,兒子知道了,不會再讓母親擔心。兒子現在已經長大,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不會跟以前一樣放蕩不羈,還請母親放心。您就安心的等着兒子的好消息。”林子安一臉的欣喜。
“既然你這樣說,那母親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但是你也別太累了。”長公主還是捨不得林子安,林子安點點頭:“母親,兒子知道,那您休息,兒子先告退。”很顯然林子安的心情不錯,連帶着長公主的心情也不錯。笑盈盈的送着林子安離開,希望早些把何鬆菊接回府上來。
長公主也可以安心的養胎,把府上的管家權交給何鬆菊。定國侯和明氏已經準備好,馬上就要啓程去江南。崔墨然有些不捨,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送着父親和母親離開,定國侯板着臉:“然兒,我和你母親走後,定國侯府就交給你們夫妻倆,可別讓我和你母親失望。”
“父親,您放心,兒子不會讓您和母親失望。”崔墨然很認真的保證,定國侯點點頭的拍着崔墨然的肩膀:“嗯!這樣就好,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和你母親也該走了。”明氏親切的拉着何鬆梅的手在交代着府上的一些事情,何鬆梅認真的聽着,遇到不懂的會擡起頭問着明氏。
也許現在想清楚,明氏對何鬆梅也沒有多少芥蒂。畢竟何鬆梅那是崔墨然的妻子,自己兒子的媳婦,孫女的母親。明氏最後笑着說道:“好了,我們也該走了,梅兒,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母親,我會記住。”何鬆梅連忙回答,目送着定國侯扶着明氏上馬車,慢慢從他們的眼前消失。
一直到沒有蹤影,何鬆梅還呆呆的站着。崔墨然一把摟着何鬆梅:“好了,梅兒,他們走遠了,我們進去吧!”“相公,你說父親和母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有點兒讓崔墨然哭笑不得,“梅兒,他們纔剛剛離開,你就這樣想念他們呀!”崔墨然在調侃着何鬆梅,何鬆梅跺着腳轉身要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