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你追求的是自由?”空說道。
“是!”袁銘這次沒有猶豫,語氣也頗爲堅定。
“追求自由,談何容易,你身懷偷天鼎,不管願不願意,早晚都會捲入兩界的爭鬥,出雲界的實力遠不及魔界,除非你能坐視出雲界覆滅,否則便沒有任何自由可言。”空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想辦法擊退魔界便是。”袁銘淡淡說道。
空愕然的看向袁銘,許久後哈哈大笑:“好久沒聽到這麼狂妄的話了,想不到從你小子的嘴裡說出來,你知道魔界是怎麼樣的存在?在沒有達到大乘期前,你連站在魔界前面的資格也沒有。以你目前的條件和資源,法相期的瓶頸或許擋不住你,但大乘期卻是一道絕對的天塹,不知多少法相修士耗盡一生也無法企及,伱有什麼自信可以達到?至於體修和魂修,修煉難度比法修有過之無不及。”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行。”袁銘語氣沒有多少波動。
“想不到袁小友如今對自己這般自信,倒是和以前迥然不同了。”空面露訝色。
“袁某如今距離大乘修士確實還遠,可我的壽元還多,潛心修煉就是,一萬年不夠便兩萬年,兩萬年不夠便四萬年,總有一日能登臨絕頂。”袁銘說道。
“返虛修士最高也就能活四五千年,就算突破法相期,壽元最多延長一倍,達到萬年罷了你哪來的四萬年時間修煉?”空嗤之以鼻。
“若是以前,袁某也不敢說出這話,現在卻不同了,這些時日我不斷尋找高階靈木,培育那塊世界之樹樹皮,隨着世界之樹的成長,我的身體發生了微妙變化,壽元增加了不少,繼續培育下去,壽元翻倍,甚至數倍也不是沒有可能。”袁銘說道。
三人此等修爲,卻因一陣風而體寒,此中意味,瞬間令他們神色鉅變。
剛剛纔被遣散出去的樂師與舞女,船上巡邏的衆多護衛,一艘船上近百的修士,此時竟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只留下了阮氏兄弟與南尚風三人,迎着寒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股強大無匹的神識侵入袁銘丹田,沒入不死樹內,將所有地方都探查了一遍。
“公子,您沒事吧?”阮氏兄弟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袁銘盤膝坐下,閉目修煉。
敞開的大門依舊灌着寒風,門外空蕩蕩的,卻不見任何一人的蹤影,也不再有任何聲響。
“你就是南尚風,沒錯吧?”可是下一瞬,一道如萬載寒冰般的冰幽聲音自三人身後傳來,令他們汗毛乍起。
阮連羽兩手掐訣,渾身法力呼嘯,引動着天地靈氣,天空中更降下萬千星輝,匯聚成了兩道星河的耀眼光束。
阮氏兄弟本就站着,倒是很快便穩住了身形,但南尚風半躺在榻上,猝不及防之下,竟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堪堪停下。
阮氏兄弟齊刷刷地轉身,直接全力出手。
可下一瞬船上樓閣的大門轟然打開,寒風呼嘯着奔進屋內,令三人齊齊一抖。
阮氏兄弟死死盯着洞開的大門,皆是神色緊繃,連呼吸都低了許多,渾身法力也毫不掩蓋的翻騰着,隨時準備出手。
龐大的力量直接將飛舟撕裂,令所有人都暴露在夜空下。
“那就承前輩吉言了。”袁銘笑道。
“好!我拭目以待,看看你是否真能走到那一步。”空說道,身形一晃消失,飛回偷天鼎。
可就在這時,樓閣外陡然傳來一聲爆響,整艘飛舟猛然急剎,船上衆人皆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袁銘下意識躲閃,可神魂被一股無形之力禁錮,身體也無法動彈分毫,被空一指點中。
“不對勁,怕是有禍事來了。”阮連信當即上前,擋在了南尚風身前。
片刻之後,空收回了手指,用詫異的目光看着袁銘:“你修煉的那個句芒靈訣明明粗淺之極,竟然有這般功效,竟讓你就這麼和世界之樹相融一體。有了世界之樹反哺的萬木本源之力,再加上偷天鼎助你凝練道印,你還真有一絲可能達到大乘期。”空開口說道。
“孃的,是哪個混蛋掌的舵!”南尚風此時忍不住爆了粗口。
“有這種事情?”空一怔,屈指點向袁銘丹田。
阮連羽所用神通直接令夜空變轉,月色沉隱,羣星高亮,周天星斗灑下星光點點,封住了身周空間,將所有人都定死在了原地。
阮連信則在同時將雙臂一擡,手中長槍連點三下,瞬間在面前虛空形成三道逐漸擴散的血痕,下一息便陡然炸開,從中鑽出三頭血色惡龍,咆哮着便朝冰幽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
兩名返虛後期全力出手,聲勢不可謂不浩大。
可惜的是,當他們攻擊脫手後才發現,聲音傳來處根本空無一人,唯有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血色惡龍直撲而去,就像是水滴涌入大海一般,憑空消失在了黑暗中,阮連羽的星河神通也是一樣,沒能起到任何效果。 不過在吞噬了二人的攻擊後,那片黑暗也消失無蹤。
阮氏兄弟當即心中一沉,不過有阮連羽的星光封鎖空間,他們也並未慌亂,飛速放出神識,尋找起潛伏中的敵人。
就在這時,三人後方的虛空突然變得漆黑,三道漆黑刀光毫無徵兆地一閃之下飛出,眨眼間便來到南尚風三人身後,直接斬向他們頭顱。
阮連信反應極快,直接將長槍一豎,便想將刀光擋下,而阮連羽則不閃不避,身周的星光瞬間上涌,自發地幫自己和南尚風攔截起了黑色刀光。
然而,他們的防禦手段在黑色刀光面前根本形同虛設。
阮連信的長槍靈寶和漆黑刀光方一接觸,竟如同豆腐一般被一斬兩半,阮連信臉上只來得及閃過一絲驚恐之色,頭顱便被刀光砍下。
阮連羽的星光則更加不堪,被黑色刀光一劈便好似憑空消失一般沒了蹤影,隨後嗤的一聲輕響,阮連羽整個人被劈成兩半,丹田內的元嬰也被斬成兩截。
南尚風此時也纔剛剛回過神,襲向他的那道黑色刀光已然到了其頭頂,眼看就要將其也劈成兩半。
南尚風本就不善鬥法一時間竟呆立在了原地,沒能做出任何動作。
千鈞一髮之際,南尚風頭頂虛空中,一隻蔥白臂膀破開虛空而出,拍在黑色刀光上。
“砰”的一聲巨響,黑色刀光被強行改變了路徑,令它劈入大海,炸起萬丈水柱。
緊接着,蔥白臂膀的主人也從虛空中邁步而出,站到了南尚風身前。
來人一身紅色長裙,身材豐腴,氣質典雅,渾身法力更是達到了法相,舉手擡足間,既讓人覺得清婉典雅,又顯得嫵媚天成。
“秦媚娘,怎麼是她?”空宇殿中,袁銘認出現身者的身份,心中暗暗吃驚。
南尚風被襲擊,他自然早就察覺,剛剛已經準備出手,卻被秦媚娘搶先一步。
“秦媚娘,你怎麼現在纔來,再晚半步,我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南尚風則長出一口氣,繼而又憤憤說道。
“誰讓你突然離開東極島。”秦媚娘瞪了南尚風一眼。
袁銘聽聞二人對話,眉頭微挑,聽這意思兩人早已約好見面。
“南尚風,怎麼回事?秦媚娘爲何會出現?”他傳音詢問南尚風。
“萬道友也認識秦媚娘?你莫要誤會,我和秦媚娘絕沒有在密謀什麼,其實我和此女早就相識。之前萬寶拍賣會結束,萬道友離開後,我收到秦媚孃的消息,返程的路上可能會遭人襲擊,便請她暗中護衛我的安全。”南尚風急忙解釋道。
袁銘聞言,沒有再追問,打算靜觀其變。
“不知是哪位道友出手截殺,不知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南尚風這小輩一馬?”秦梅娘一臉凝重的看着不遠處的黑暗虛空。
“呵呵,我記得大羅派和素女派向來沒有什麼關聯,怎麼今日會引得你出現護衛?莫不是被這南尚風勾搭上了牀榻,特意來護持自己的情郎吧?”伴隨着說話聲,幾人身前的黑暗逐漸收縮,顯出了一個黑袍人影。
“是這人!”袁銘輕咦一聲。
這黑袍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出現在拍賣會,最後以一千二百萬靈石,高價拍走兇咒祭壇的那人。
“是你!我不過是被南尚風開了高價僱傭而來,只是不知,道友又是受誰指使,爲何要殺他?”秦媚娘也認出對方,絲毫沒有動怒的問道。
“我三界教殺人,還需要理由麼?”黑袍人冷冷一笑,擡手一點。
秦媚娘身後虛空突然扭曲,大片黑光從中蜂擁射出,罩向秦媚娘和南尚風二人。
秦媚娘沒料到攻擊竟然來自身後,急忙拂袖向後一揮,大片粉色霞光射出,暫時抵擋住黑光。
秦媚娘趁機一拉南尚風,朝旁邊飛掠躲避而開。
黑袍人冷哼一聲,擡手衝秦媚娘一揚。
頓時兩道黑光射出,一閃之下就化爲兩道黑色匹練,分別朝秦媚娘和南尚風疾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