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整個邊地,都在傳頌你的威名。”
一元峰,祖師殿。
靈位上供奉的器物,重新擺到了遠處,但透發的氣韻還未徹底的消散,有着大戰後霸烈。
征戰歸來的崇明道人,滿臉寫着舒坦之色,心中極爲的寧靜,看山看水,都覺得秀麗。
實在是這一戰,打出了廣秀仙宗的威風,更有第二尊金丹真人橫空出世,互爲儀仗,解了他孤助無援的窘迫。
而陳生之名,也隨着這一戰,傳遍邊地大大小小的地方,一躍如陽,照耀四海八荒。
“虛名罷了。”
陳生表現得很淡然,執掌藥廬的時期,他雖沒有如今的威風顯赫,但也強勢過。
經過黑淵大獄兩百年沉澱,他徹底洗去了浮躁,心思沉凝,幽深如淵,徹底化作了一尊榮辱不驚的強者了。
“不驕不躁,怪不得你能修成金丹。”
這種姿態,讓崇明道人佩服,也覺得這是一位可以儀仗的道友,道:“對於廣秀仙宗的未來,你有什麼想法。”
陳生是一尊金丹真人,他的意見,已經能夠左右仙宗的意志了。
在這個問題上,他慎之又慎,又很期待,這位同道,能夠給廣秀仙宗帶來新的蛻變。
“這裡埋葬了我許多的友人,我不能讓他們被驚擾了。”
陳生看了一眼廣秀仙宗,從外門到內門,眸光中透着一抹深沉的熱烈。
他不爭名奪利,唯一念想,是這些逝去的舊友,能夠得到大寧靜,他們的後人子嗣,能夠得享平安,不爲戰火爲侵襲。
“八百載金丹歲月,讓我們都成了孤家寡人。”
崇明道人點點頭,能夠理解那種寂寥和堅持,陳生所經歷過他的事情,他都經歷過。
此生,求的也是宗門長存,鼎盛不衰,不負師長的重託。
“邊地局勢,混沌迷茫,只有增強自身的實力,才能應付後續的波折。”
陳生初登金丹境,雖有沉澱,但畢竟不曾真正深入瞭解各大仙宗的底蘊和格局,並不急於做出佈置。
若是崇明道人不攜帶廣秀四旗等重寶,以身設局,他會在暗中積蓄,等待擁有着無雙不敗的戰力,方纔出山。
“是這個理。”
崇明道人想了一圈,發現要增強仙宗的實力,還是挺難的,轉念道:“不知道友的丹道修爲,是否突破了?”
他心有期待,一尊活着的三階煉丹師,能量太大了,能夠做成許多金丹真人無法做成的事情。
“突破了。”
陳生頷首道。
“三階煉丹師,這個時代的丹道第一高人啊。”
崇明道人大喜,讓這潑天的富貴,砸得腦袋暈乎乎的,不想陳生不止是一尊金丹真人,還是一位三階煉丹師。
這樣的一位存在,在內能夠提升門人弟子的修爲境界,在外能吸引丹道高人,前來覲見,光大廣秀的威勢。
“仙宗府庫的三階靈草,能否拿來祭煉?”
陳生這個三階煉丹師,也是艱難,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邊地上的三階靈草,太過稀罕了。
他想要增長丹道修爲,還得打上廣秀仙宗府庫的主意,方纔能夠開爐煉丹。
“三階靈草直接來用,純粹浪費,留存不用,也是浪費,正好讓你都給煉了。”
這是崇明道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好食材也得好廚子來施爲,陳生直言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廣秀仙宗何嘗不是爲空置了三階靈草而惋惜。
“那我尋個時間開爐煉丹,磨練技藝。”兩人一拍即合,陳生決定拿出一段時間,專門磨礪三階丹道,增長金丹修爲法力,也惠澤門人弟子。
“道友打算居於何處?是否回黑淵大獄?”
解決了當前的難題,崇明道人在細節上,關懷起陳生這個廣秀仙宗的新晉老祖了。
這位太重要了,未來廣秀仙宗的儀仗,可得安排照顧妥當了。
“不了,回祝霞山的清淨小院吧。”
陳生搖頭,暴露了金丹境修爲,就不大適合出出入入了,免得旁人看了心思起伏不定。
他打算回清淨小院了,回到最初的起點,安安靜靜的。
“那便如此定下了。”
崇明道人隨口道。
……
陳生身上,還擔着一個黑淵大獄典獄長的身份,統管着暗刃四大統領,二十個小隊。
這些東西,不能一下拋卻了,得做個處理,所以他回了黑淵大獄一趟。
“見過典獄長!”
當陳生的身影,出現在黑淵大獄,引發了強烈的轟動,這是一尊活躍的金丹真人,還和他們有兩百年的羈絆,心裡頭十分的擁戴。
二十個區域的獄卒、暗刃修士,前仆後繼的涌了過來,想要見證這一刻。
“跟往常一樣就好,不要亂了秩序。”
陳生吩咐着,安撫了衆人情緒,這股洶涌的人潮,方纔一點點的退去。
而四大統領,還有二十個暗刃隊長,都叫他留了下來。
“典獄長,可是有什麼命令要頒發下去?”
楊利眼眸中,燃燒着熱烈的火焰,想讓陳生帶領着他們征戰四方,鑄就赫赫威名。
“和你們說一件事,往後黑淵大獄,得你們四人來統領了。”
陳生轉頭,看到的衆多面孔,都和楊利差不多,心中有所觸動,但還是決意說出了決定。
“典獄長,我們……”
聞言,整個暗刃都急了,有心讓陳生收回成命,但轉念一想,以金丹之尊,統御一部,終究是大材小用了。
“我還是黑淵大獄的典獄長,等再過一段時間,你們之中有人做出功績,再將這虛名傳下。”
陳生揮手,打斷了衆人的心思,但也沒太快的抽離割捨,給予了一個緩衝的時間。
“我等願意永遠追隨在典獄長的身後。”
最終,楊利等人,接受了這個決定,但他們都以下跪的形勢,表達對陳生的尊崇,只要命令下達,必定傾巢而動。
“好了,日後我隱居外門祝霞山,你們有事就來尋我。”
陳生灑脫離去了。
於他而言,只有一種事情會心生愁緒,那就是死亡。
除此之外,他極是灑脫,卸任典獄長之位根本沒什麼,依舊能出入黑淵大獄,和曾經的部屬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