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人去樓空

三仙臺上,躺着三件法寶:黃銅大鼎,黑色長鞭以及白玉淨瓶。

就是這三件法寶,阻擋了南玄的十萬大軍!

樑言心念轉動,擡手一招,準備將這三件法寶攝入手中。

可就此時,三仙臺上忽然刷出一道土黃色的霞光,轉眼就把這三件法寶卷入其中,隨後霞光一閃,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仙陣被攻破的前一刻鐘。

葫蘆關內,城主府後方,一座寂靜的宮殿中。

壺公盤膝而坐,雙手平放於膝蓋上,雙眼微閉,氣息綿綿,看起來已經入定。

忽然,他眉頭一皺,睜開雙眼,右手飛快地掐指推算起來。

“糟了!”

似乎預測到了什麼,壺公臉色一僵,片刻後驚呼道:“周通小兒,壞我大事!”

這小老頭咬牙切齒,看起來十分氣憤,自言自語道:“我將黃沙鼎、萬象瓶和九天罰神鞭都借給你了,居然還擋不住南玄的進攻,真是十足的廢物!”

洛情沒有答話,只是擡起右手,食指輕輕一點,身前就出現了一本黑色古書。

“不錯。”皇甫軍回答道。

皇甫軍淡淡道:“南北大戰爆發之後,我們就不能直接出手干預了,這是規矩!如今‘南離果會’召開在即,想必你也知道是爲了什麼。”

“好!”

壺公臉色氣憤,指着壯漢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壺公大笑一聲:“皇甫軍,我信你!咱們孰高孰低,就在‘南離果會’上見個真章!”

聽到這個聲音,壺公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微凝,擡頭看向了宮殿上方。

“壺全鬥,你過界了。”

說到這裡,猛地站起身來,在宮殿之中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煩躁。

宮殿深處,洛情在陰影中嘆了口氣:“皇甫道兄,有些事情一言難盡,待得此間事了,再與道兄閒談吧。”

壺公看到這本古書,臉色瞬間一變,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洛情,你也到了!”壺公雙眼微眯。

只見橫樑上面站了一個人,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皮膚白皙,男女難辨。

他眼中精光爆射,似乎做出了決定,轉過身來,徑直往宮殿大門走去。

只見身後霞光涌動,緊接着空間撕裂,三件法寶從虛空中疾馳而來,轉眼就到了他的身旁。

此人身形猶如鐵塔,比洛情高出一倍,比壺公高出三倍,渾身肌肉虯結,好似漆黑的鐵塊,即便是在行走的過程中雙拳亦是緊握,彷彿隨時都準備與人動手。

這三件法寶分別是:黃銅大鼎、黑色長鞭以及白玉淨瓶。

壺公走後,皇甫軍沉默了片刻,忽的開口道:“洛情,你現在究竟是什麼立場?”

“皇甫軍!”

口中喃喃自語了一陣,壺公忽然停住腳步。

可就在他即將踏過門檻的一瞬間,宮殿上方,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悠悠道:

“哼,你要阻我?”壺公冷冷道。

看清楚此人的樣貌之後,壺公臉色猛然一變,身形迅速後撤,跳到了宮殿外面。

“難道就這樣放他們過去?不行!不行!他們連一個亞聖都沒有,我還阻擋不了,將來傳出去豈不是讓人恥笑?”

皇甫軍似乎有些怒氣,但此時已經人去樓空,無奈把遁光一催,也出了宮殿,往深山中飛去。

洛情聽後,沒有答話,可宮殿的角落裡卻響起了一個粗獷的聲音:“你不懼洛情,那再加上我呢?”

他將三寶擋在面前,心中稍稍安定了幾分。

只見洛情雙手抱胸,站在宮殿的房樑上,臉色淡漠,沒有任何表示。

“哼!”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陰影中緩步走出。

此時,那鐵塔一般的壯漢剛剛走到宮殿門口,瞧見壺公警惕的模樣,當即冷笑了一聲,譏諷道:“壺全鬥,伱也太高看自己了,倘若我和洛情聯手,你縱有三寶也難逃一死。勸你還是速速離開,不要再插手南極仙洲的事情,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話音剛落,人便化爲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皇甫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側頭,往宮殿深處掃了一眼。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仔細端詳了片刻,冷笑道:“黑天書?你手裡的不過是仿製品而已,充其量和我的黃沙鼎、萬象瓶、九天罰神鞭是一個等級的,我有聖人三寶,何懼與你?”

壺公大叫一聲,左手掐了個法訣,右手隔空一招。

“你,你!”

“好哇,你們不講規矩!‘南離果會’還未開啓,爾等就想以多欺少!”

說完,衣袖一揮,身形化爲一團黃雲,轉瞬就消失在原地。

壺公聽後,雙眼微眯道:“你這麼說,就代表你們兩人都不會插手?”

他的眼神微微閃動,片刻後笑道:“行,我可以不插手南極仙洲的事情,那你們呢?你們可是要幫助南玄?”

“這是當然,大家都收到了請柬,誰敢不來?”洛情臉色平靜。

卻說樑言用定光劍刺死了周通、費道和羅心,三仙陣立即告破,陣中的法寶都掉落在地上。

他知道這些法寶絕不一般,因此沒有遲疑,擡手打出一道法訣,想要將那黃銅大鼎、黑色長鞭以及白玉淨瓶都攝到手中。

誰知,纔剛剛動手,那法寶上空就刷出一道黃霞,把三件法寶一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黃霞來得詭異,而且毫無蹤跡可循,別說是樑言了,就算是站在三仙臺上,與法寶近在咫尺的柳青也沒反應過來。 “這怎麼可能?”柳青露出驚訝之色,擡頭看了一眼樑言。

“一定是背後相助周通的高人!他把法寶都收走了。”樑言沉聲道。

柳青聽後,臉色微變,暗暗傳音道:“這三件法寶的威力如此強大,難道那暗中相助之人,竟是位顯聖境的強者不成?”

“不可能。”樑言篤定道:“如果對方是聖人,根本沒必要藏頭露尾,而且這三件法寶明顯不止這點威力,應該是被聖人施加了封印,然後轉借給他人。”

柳青聽後,回想剛纔的經歷,點了點頭道:“不錯,聖人法寶對尋常修士而言,簡直就是催命閻羅,怎敢輕易使用?也就是這三件法寶被種下了特殊的禁制,才讓周通等人能夠借用一點力量,但他們還不滿足,強行解開第二層禁制,導致法寶失控,吸乾了自己的靈力和精血”

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此人選擇暗中相助,卻不敢親自出手,應該是有什麼顧慮.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是丹陽生留下的暗手?”

“不用猜了,進去一看便知!”

樑言丟下這句話,身形化爲遁光,迅速破空而去。

以他的實力,戰場上誰能攔住?轉眼就斬殺了數百修士,一口氣衝到葫蘆關內。

在半空中掐指一算,很快就確定了方位,隨後遁光連閃,轉眼就到達了城主府後方的荒地上。

這裡有一座寂靜的宮殿。

樑言按落了遁光,來到宮殿門口,神識往內一掃,卻見裡面空空蕩蕩,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走得這麼快?”樑言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他的神識十分敏銳,剛纔那三件法寶被人收走的一瞬間,他就捕捉到了對方的氣息,並且一路追蹤到此。

本以爲對方還未走遠,可現在卻是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此人的實力很強!恐怕不在南玄九大亞聖之下,可他爲什麼要躲着我呢?”

樑言想不明白。

以此人的實力,只要不被十萬大軍以陣法圍住,幾乎是留不住他的。

“如此小心翼翼,只怕是不願暴露身份”

樑言作出了一個推測。

他在宮殿之中慢慢行走,神識全部放出,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忽然,他停下腳步,擡頭看向了宮殿頂部的橫樑。

“不對,這裡還有第二個人的氣息,是.洛情!”

因爲前不久才和洛情見過面,因此樑言對洛情的氣息十分熟悉,雖然對方修爲高深,但他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

“洛情也摻和到這件事情了!”

樑言暗暗心驚,在他看來,這件事情絕不普通,背後似乎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

回想那天在雲崖城中,洛情曾經兩次提到過“他的時間不多了”,這是否是一種暗示?難道說,在黑山域中除了異族、南玄和北冥以外,還有別的勢力?

正思忖間,宮殿外面傳來了吵雜的聲音,樑言知道,這是南玄大軍已經徹底攻破葫蘆關。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有兩道遁光疾馳而來,落在了宮殿外面。

“啓稟樑帥,葫蘆關守軍大部分都被斬殺,另外還有一部分投降,成了我軍俘虜。”歸無期的聲音從宮殿外面傳了進來。

樑言聽後,思忖了片刻,緩緩道:“傳令下去,讓大軍在城內休整片刻,各部主將來宮殿議事。”

“是!”

歸無期和紅雲同時應了一聲,轉身破空而走,去向三軍傳達樑言的命令了。

過不多時,荒廢的宮殿中已經聚集了諸多高手。

王崇化、唐謙之、天邪魔君、伏虎尊者、趙翼.等等化劫老祖都在宮殿之中,看着眼前一幅巨大的地圖,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南幽月此時正站在地圖面前,緩緩道:“出了葫蘆關往南,大約七天左右的行程,便會遇到下一座城關天木城!只要攻破此城,之後便是一路坦途,直到北冥境內都無險可依,也沒有守軍駐防。”

衆將聽後,都是臉色一喜,有人笑道:“看來這天木城就是通往北冥境內的最後一戰了。”

“不錯。”

南幽月點了點頭,臉色卻不輕鬆,沉聲道:“諸位,剛纔我已經讓人審訊過葫蘆關的投降修士了,據說天木城守將早就得知我軍逼近的消息,因此發佈了援軍令,讓附近的所有北冥修士都趕往天木城,勢要與我們決一死戰。”

“竟有此事!”衆人聽後,無不臉色凝重。

南幽月又道:“我等自進入黑山域以來,一路勢如破竹,連克連捷,沒想到卻在葫蘆關前栽了一個跟頭,足足耽誤了五天的時間。現在,恐怕已經有很多北冥高手接到了援軍令,並且趕到了天木城,我看接下來會是一場血戰。”

“可知對方兵力如何?化劫老祖有多少個?修爲最高之人是什麼境界?”王崇化面帶憂慮之色,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南幽月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問的這些目前都不清楚,因爲周通修爲普通,在北冥軍中地位不高,很多機密都無法知曉。就連我剛剛說的這件事情,也是前幾天接到天木城發來的援軍令才知曉的。”

“如果北冥留在黑山域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天木城,那接下來的一仗恐怕會十分艱難。”唐謙之沉聲道。

“我有一個問題。”

沉默許久的樑言忽然開口問道:“葫蘆關守軍既然也接到了援軍令,爲何他們還要死守葫蘆關,不去天木城和北冥大軍匯合?如果他們把三仙陣帶到天木城,恐怕我們沒有機會攻打下來。”

“似乎是因爲一個叫‘壺公’的修士。”

南幽月緩緩道:“根據我審訊的消息得知,此人單槍匹馬來到葫蘆關,只一招就震懾住了守將周通,隨後協助他擺下‘三仙陣’,但約定了不可離開此地,更不可把‘三仙陣’的秘密泄露給其他北冥修士。”

樑言聽後,露出一絲恍然之色。

“對,這樣就說得通了!看來這‘壺公’的來歷和洛情相似,兩人既非南玄也非北冥,恐怕是南極仙洲以外的修士,他們的神通手段還在九大亞聖之上,卻不知道比之丹陽生、寧不歸之流如何?”

“還有,這幾人暗中出手,卻不敢暴露身份,是因爲有什麼規則或者忌憚之處嗎?”

樑言目光深邃,心中轉過數個念頭,表面卻是一言不發。

南幽月不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什麼,頓了頓,又把青蔥手指往地圖某處一指,接着道:“這裡是‘幽冥谷’,距離天木城不足七百里,是我們攻打天木城的必經之路。谷中瘴氣頗多,神識受限,有利於伏擊,我看天木城守將是不會讓我們順利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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