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吃了大衍丹之後,任督二脈貫通。自然是選擇《葵花寶典》的路數,自任督二脈中的穴道起始,連成一線,最後匯聚丹田之中。
《鍼灸甲乙經》中記載:任脈,行於腹面正中線,其脈多次與手足三陰及陰維脈交會,能總任一身之陰經,故稱:“陰脈之海“。
督脈,行於背部正中,其脈多次與手足三陽經及陽維脈交會,能總督一身之陽經,故稱爲“陽脈之海“。
看到這兩個解釋,李牧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兩個名字。
《九陰真經》、《九陽真經》。
莫非這兩部武學,就是‘任脈’和‘督脈’大成的絕學?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貪多嚼不爛,陰陽之間做選擇,李牧自然是選擇‘陽脈’,否則從‘陰脈’練起,萬一練成了嶽不羣,後悔藥都沒處買去。
定了,督脈!
那麼從哪裡入手呢?
李牧又找到另一本‘參考書’,《黃帝內經》。
在《黃帝內經·素問骨空論篇第六十》中,記載。督脈者,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過長,略)。
簡單來說,督脈起於長強穴、止於齦交穴,共二十九單穴,分別是長強、腰俞、腰陽關、命門、懸樞、脊中、中樞、筋縮、至陽、靈臺、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啞門、風府、腦戶、強間、後頂、百會、前頂、囟會、上星、神庭、素髎、水溝、兌端、齦交、印堂。
李牧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可以讓‘氣’運行更加順暢的運行順序。這就涉及到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即:把每個穴道,設定爲一個字母。二十九個字母排列組合,有多少種可能性,相當於破解一個二十九位的密碼。
如果密碼是由二十九位數字組成,每個位置都有可能是二十九個字母中的任何數,因此每個位置有二十九種可能,概率公式爲29X29X29……,二十九相乘二十九次,二十九的二十九次方,2.5676861531612e+42次。
看似非常龐大的數字,似乎完全沒有辦法計算。但是不需要擔心,人類大約有幾百億個腦細胞,每個腦細胞大約有幾百條腦神經,每條神經上大約有幾百個突觸,每個突觸有幾百到幾千個蛋白質,一個腦細胞的作用大約相當於一臺大型計算機,一個突觸的作用大約相當於計算機的一塊芯片。可以很簡單地推算出來,人的大腦相當於上千億塊或上萬億塊芯片。
作爲一個資深的數據平衡設計師,李牧怎麼會想不到嘗試通過系統利用自己的大腦進行計算呢?這本是一個天方夜譚的想法,但是不要忘記,穿越這種事情都發生了,系統都帶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發生呢?
經過數次的嘗試,李牧終於找到了通過系統使用‘大腦’計算的方式。換句話說,他進入了系統的recovery模式,這也並不稀奇,因爲他原本就是這個系統的開發者。而且作爲數據平衡設計師,他擁有這個系統的底層權限。
但是穿越大唐之後,這個系統也發生了很多變化。他的開發者權限遭到了遏制,如今他擁有的權限,大體上也就能‘跑一下數據’,從‘讀寫’變成了‘只讀’,什麼也更改不了。但是沒有關係,他現在需要的也不過就是‘跑一下數據’而已。
每個人的大腦開發程度都是有限的,不可能達到百分之一百。一般人的大腦開發程度約爲百分之十左右,少數天才能達到百分之十五甚至二十,那已經是人類之光了。李牧不確定自己的大腦開發了多少,所以他只用‘百分之一’的大腦細胞在‘跑數據’。用電腦的名詞來形容就是,他的CPU利用率僅爲百分之一。
這就稍微有點卡頓,所以他‘跑數據’的時候,整個人是茫然的狀態,對外界的反應相當遲鈍。這樣‘跑數據’,短時間內自然是招不到最佳的運行路線,不過沒關係,內力的積攢,不管是快速積攢還是慢速積攢,都可以積攢。李牧目前使用的方法是,先‘跑一會兒數據’,然後在跑出來的數據中,找到一個現有的最佳路線開始運氣。然後下一次‘跑數據’的時候,若是找到了更快的路線,就改成更優路線,若是沒有找到更優路線,就還用原來的路線。
這樣一來,他每次運功都使用的是現有最佳路線,而數據是有限的,早晚有一天能跑完。就算跑不完,李牧也不相信自己就那麼倒黴,跑個十年八年的,還找不到一個‘相對優’的路線。
獨孤九撩開簾子,看着牀上躺着的李牧。心裡納悶的很,他剛剛問過李牧在幹什麼。李牧說在練內功,但是獨孤九看到別人練內功,都是盤腿坐着,或手掐決,或雙掌朝天,所謂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沒有一個像李牧這樣,四仰八叉地躺着。他這個樣子,像是在睡覺。但他又是睜着眼睛,目光呆滯……
“難道是腦疾犯了?”
獨孤九心裡嘟噥,打算回到家,把李牧的情況告訴白巧巧一聲。別看李牧平時對待身邊的人都笑嘻嘻沒什麼架子,但是誰說的話,他基本都不會聽。全家能管得了他的,也就是白巧巧了。
一個時辰後,馬車抵達逍遙谷。
李牧從馬車上下來,呼吸一口山林間清新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經過一個時辰的練習,李牧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丹田氣海又擴大了幾分。
對於‘氣’這個東西,李牧與孫思邈和高公公這樣的‘高手’在理解上有很大的不同。他沒有把‘氣’這個東西想得那麼玄乎,從一個遊戲設計師的角度去理解。氣,是什麼?
氣,就是藍,藍條!丹田氣海是什麼?丹田氣海就是藍條的最大值,也就是那個MAX。等級越高,最大值越高,可以使用的技能也就越多。是不是很簡單?
同樣的道理,還可以放在如獨孤九和李重義這樣不修煉內功的人身上。
李重義是一個狂暴戰,他沒有‘藍條’,但他有‘紅條’啊,他憤怒的時候,雙目赤紅,這明顯是怒氣值爆炸的表現啊。同樣的一擊,滿怒的傷害自然高過低怒傷害。
而獨孤九是一個刺客,他沒有‘藍條’也沒有‘紅條’,但他有‘黃條’,能量條!他的武功靈動輕巧,專挑破綻,這不就是‘弱點攻擊’麼?同樣是一擊,刺在屁股上和咽喉上,效果自然不同!
想通了這些道理,李牧忽然覺得,整個人都通透了。天才就是這樣,對於凡人究其一生也理解不來的事情,短短几日,便透徹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獨孤九剛把馬拴好,聽到李牧的聲音,道:“大哥,你說什麼?”
李牧回過頭,道:“老弟,大哥我已經參透了內功的本質,實不相瞞,過不了多久,我就是一個內功高手了。你想不想學啊?你叫我一聲大哥,我教你呀?”
獨孤九擔憂地看着李牧,心道大哥可能是真的犯病了,不敢惹他,道:“我不是一直叫你大哥麼……不過,大哥。你練功可要謹慎一些,內功不比外功,外功練不好,頂多也就是受點傷,但若是練內功受傷了,後果可就嚴重了。”
“嚴重?”李牧好奇問道:“能嚴重到哪兒去?”
“聽說有人練功走火入魔,變成了傻子。還有人練功出了茬子,性格突變,陰陽怪氣,像太監似的。”
“呃……”李牧心裡顫了一下,但旋即又放下了心。他的練功方式,那可是‘跑數據’算出來的‘最優解’,不可能出問題。
“我會小心的。”李牧把話題岔開,道:“走,咱們去看看,烤肉準備得怎麼樣了。”
說罷,帶着獨孤九來到了小溪西岸,靠近西側山坡,已經整理出一塊空地,伐下的木材擺放在旁邊,兩個高大的突厥人,正在搭烤肉架子。見李牧來到,其中一人趕忙過來,用極爲生硬的漢話,夾雜着突厥話跟李牧搭腔。
這二人,便是西市的阿大阿二。他倆被張勳留在長安,作爲李有容的聯絡人,在西市開了一家烤肉鋪子。李牧經常在西市吃飯,又因爲之前從倆人手裡得了安息茴香,又害他倆遭了一場牢獄之災,心中有些愧疚。便經常光顧他們的店,二人烤肉的手藝着實不錯,這次被李牧請到逍遙谷,一是爲了解決學生們的吃飯問題,二也是爲了幫襯他們。
李牧給他們每天五貫錢的工錢,差不多是他們日收入的雙倍,着實也不算是慢待了。
李牧瞧了下日頭,按照他的算計,大概再過半個時辰,體力好的學生就應該到了。李牧吩咐阿大阿二快點生火準備,他答應了學生們到了就能喝酒吃肉,可不能食言。
但,有一個人的速度,還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第一個抵達逍遙谷的人,竟然是那個‘二十九歲’的‘老’小夥子馬周。他只用了一個時辰多一點,換到李牧前世的時間,大概兩個小時二十分鐘。
兩個小時二十分鐘跑二十里,其實並不算快。正常跑馬拉松的人,這個時間都能跑四十里。但是李牧估算的時候,考慮到報名的人,大多數都是家裡有點小錢的‘富二代’,對於這些人的體力,自然要往下幾個檔次。
而馬周看起來文弱的很,能跑這麼快,已經非常不錯了。李牧勉勵了幾句,讓他坐在旁邊等候。心裡頭對於這批學生的體力,又失望了一層。
馬周可是這些人中最‘高齡’的了,李牧定下的要求是三十歲以下,馬周今年二十九歲,相當於是‘踩線’報名。但他卻跑了第一名,可見其他學生的體力糟糕到了什麼程度。
李牧冷着一張臉守在谷口,隨着之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眼瞅着就到午時了,合格的人竟然只有一百三十多個。出發的時候,除去十八個遲到者,還剩下二百八十八人,也就是說,有一半的人,都在這一關淘汰了。二十里地,四個小時,走也走完了,他們竟然都被淘汰了!!
最讓李牧生氣的是,唐觀、王普、長孫衝三人,竟然還沒有一個跑到的。距離午時還有一刻鐘,李牧心裡已經不抱希望了。
“他們若是跑不到,絕對不讓他們進內務府,規矩是死的,不合格就淘汰!”
李牧心裡默默唸叨,這次誰的面子也不能給,絕對沒有後門。
時間一點點走過,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影子,竟然是王普!他看到李牧,擡手揮了揮,但明顯已經沒力氣了,喊一嗓子的氣力都沒有,一步一步地挪。
王普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的體力竟然如此糟糕。他雖然只有三十歲,但多年的紈絝生活,已經掏空了他的身體,只是不自知而已。
忽然,王普身後又冒出一個人,正是唐觀。唐觀緊咬着壓根,猛跑一陣,成功越過王普,率先跑到李牧跟前,撲通趴在了地上,像是死掉了一樣,一點聲息也無。
唐觀畢竟年輕,耐力不足,但恢復的快。他與王普採取的策略完全不同,王普是咬着牙硬跑,跑不動就走。而唐觀是跑一陣,歇一陣。但他也沒好哪兒去,作爲一個整日憋在房間裡編故事的《大唐日報》小編,他每天走路的步數也就幾百步,根本沒有鍛鍊。
終於,王普也挪到了地方,幽怨地看了李牧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瞅着時間流逝殆盡,李牧也放棄了最後一絲可能,看來長孫衝還是沒能堅持到最後……不過這樣也好,少了他,能省下不少事。
就在李牧轉過身,要宣佈淘汰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大哥,我們來了!”
李牧聽出是李崇義的聲音,回過頭看去,只見長孫衝在李崇義的攙扶下,正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雖然他半邊身子都倚靠在李崇義身上,但是他確實是用雙腳在走。整個人的表情,已經扭曲成了一團,像是虛脫了一樣,完全靠意志力支配者。
這一瞬間,李牧竟有一些感動。
胖子,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