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新線索

“孩兒見過母親。”

慈幼局內,高公公宣讀了聖旨,李牧下拜,叩頭,鄭觀音激動得手都在發顫,趕忙把李牧扶起來,看向高公公,道:“這是真的嗎?他真的這樣說?”

因爲李建成的緣故,鄭觀音除了在諷刺的時候,會叫李世民陛下之外,其他的時候,都不會稱其爲陛下。高公公也見怪不怪,道:“確實如此,聖旨在這兒呢。”

鄭觀音接過聖旨,仔細看了又看,確認無誤之後,激動地把住李牧的胳膊:“真像是在做夢一樣,好,好啊,孩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母親那兒……”

“飛鴿傳書告知過了,我娘說,這是好事。”

分別的時候,李牧給了唐觀一塊玉佩,也是一塊道標石,還送了他幾隻鴿子,隨時可以溝通消息。昨日晚上他飛鴿傳書告知,晌午的時候鴿子飛回來,傍晚的時候,高公公纔來傳的旨意。

“好、”鄭觀音笑中帶淚:“從今往後,他是你的孃親,我便是你的母親,只是……”後半句她掐住了沒說,只是,這兩位‘母親’,沒有一個是親生的。

李牧笑了笑,沒有說話。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作爲一個穿越者,他並不是很在意,自己到底是誰的親生兒子。雖然,他已經知道,當年追殺虯髯客的是一窩蜂,而一窩蜂的首領就是他現在的老丈人張勳,他若追問,也許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沒有去問的想法。

知道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徒增麻煩而已。

“旨意已經傳達,老奴就先回了。”

高公公說了一句,沒人理他。無論他到哪兒傳旨,一般的情況下,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都會有人說,公公辛苦,然後至少一錠銀子送上,但是今天,鄭觀音顯然沒有給錢的意思,李牧那兒,他欠着人情,也不好意思開口。

“老奴這就走了……”高公公小聲嘟噥,見還是沒人理會自己,小聲嘟噥着,便要轉身離開。忽然一個小手兒抓住了她的袖子,他低頭一看,原來是鄭觀音的小女兒,忙蹲下來,道:“小郡主,你有什麼事麼?”

李建成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女兒的位分,並沒有被取消,仍在皇室宗籍之內,按照規矩,這聲郡主還是當得。

“謝謝你給我帶來哥哥,這個給你。”小郡主拔下了頭上的銀簪,放到了高公公手裡,這下可把高公公臊得不行,也尷尬在了當場,他就算是再貪錢,也不好要小孩子的財物,這若是傳出去了,也太沒品了一些。

李牧伸手把銀簪拿回來,還給小女孩,道:“秀晶啊,你誤會了,高公公和那些要錢的太監不一樣,他可是一個高風亮節之人,他最喜歡小孩子了,從來不找小孩子要錢,相反,看到小孩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掏錢,今天他過來,除了傳旨,也是爲了捐款的,不信你問問他,他是不是這樣的人?”

秀晶擡頭看了看一臉呆滯的高公公,脆生生問道:“哥哥說的是嗎?”

“啊?”高公公看向李牧,李牧聳了聳肩,高公公頓時明白了,得嘞,又被算計了一回。他苦着臉,把手申進懷裡,滿臉肉疼的拿出一個小元寶來,放到秀晶的手中,道:“侯爺說得對,老奴我呀,就是喜歡小孩子,這錢拿去買蜜餞吃。”

“哥哥,給。”秀晶轉過身,把小元寶交給李牧,李牧沒接,又道:“這點錢是給你買蜜餞的,自然是你拿着。不過,哥哥有沒有告訴過你呀,要樂於與人,還要懂得分享,有什麼好事兒,不能獨佔了,你不是有很多小夥伴麼?這位公公既然如此喜歡小孩子,如此喜歡捐錢,那你爲什麼不把朋友們都叫過來……”

還未等秀晶說話,高公公急忙拱手:“侯爺,忽然想起來,陛下讓我早點回宮還有事情要交代給我辦,您先聊着,咱家走了——”

說罷,扭身運起輕功,把兩個陪着一起來的小太監甩在身後,咻地一聲,人已然落到了牆外。

兩個小太監見事兒不妙,也腳底抹油一溜煙地跑了,李牧把秀晶抱起來,親了一下臉蛋兒,誇讚道:“不愧是我的妹妹,就是懂哥的心思,記住了,以後看到穿綢緞的,嘴甜點兒,說點好聽的又不吃虧,得了東西纔是真的。”

“知道了哥哥。”小女孩擡手,像是顯擺似的:“那這錢?”

“自然是給你了,要懂得分享,拿去買點好吃的,跟你的朋友們一起吃吧。”

“嗯!”

小姑娘雀躍地跑走了,鄭觀音搖了搖頭,道:“孩子還是小,失了禮數了。”

“無妨、”李牧笑道:“自家的妹妹,活潑可愛點兒好。”

鄭觀音看看李牧,忽然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拉着李牧的胳膊,小聲道:“來,你跟我過來。”

“做什麼?”

“別問,過來。”鄭觀音抓着李牧的手,把他拉進了自己的房間,李牧心裡突突的跳,這該如何是好啊?鄭觀音說起來叫母親,但她的年紀,其實比王鷗還小一個月,李牧穿越前二十八歲,在大唐過了一年,實際上心裡年齡已經二十九了,與鄭觀音也算是相差不多。這女人模樣又是如此美,李牧真的擔心一個控制不住就——

事實證明,他想的有點多了,鄭觀音拉着李牧進了房間之後,並沒有想做什麼,而是讓他守在門口,她自己找到一個箱子,掏出鑰匙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木匣子,小木匣子上頭也有一把鎖,她再打開,裡頭是一封信,她把信拿在手裡,轉過身面對着李牧,道:“孩子,我沒什麼可給你的,唯有這封信,是他給我留的唯一的念想,他對我說,這裡頭的東西,涉及到一個大秘密,若日後我有事無法挽回,把這封信交給李世民,他便會繞了我們娘幾個,由此可見,這對李世民來說,也是一封非常重要的信了。我沒有打開看過,今兒你既然認我做母親,我便把它送給你,權當是一件見面禮了。”

“這……”李牧心道,自己的這個便宜爹也太摳了,沒給留點兒金銀財寶,反而只是一封信而已。

“可以拆開麼?”

鄭觀音點點頭,道:“自然。”

李牧得到了首肯,便把信打開了。在他看到地圖的瞬間,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系統提示。

“恭喜您找到了藏寶圖的必要線索。”

藏寶圖?李牧腦海中恍惚了一下,好半天他纔想起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殺死義成公主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一份楊廣的衣帶詔,上頭還有圖案,後來聽李淵說起的時候,又得到過消息,但是謎團一直解不開。今天,難道還有意外收穫?

李牧把信展開,凝眉看了起來。

信,並非是寫給鄭觀音的,而是寫給李世民的。信的內容即是,就算李世民得到了江山,又有何用,他已經料到,李世民一定會遇到很多麻煩事兒,其中一個,便是缺錢。他可以告訴李世民一個秘密,要求便是換取鄭觀音的安全。

李牧繼續往下看,信上有一個簡單的地圖局部。其中一座很乍眼的圖示,便是‘會寧’二字。

“會寧?”

莫非是七個前隋寶藏之一?

李牧把信收起來,假意遞給鄭觀音,道:“母親,我沒看出什麼來,想必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唯有他能看的懂把。”

“你拿着吧,我留着也沒用。只是沒什麼可送你的,想着他特意寫在信中,必是重要的事情,既然你說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吧,信你拿着,扔了也行。”

“長輩所賜,不敢辭也。”李牧順勢把信放到了懷中,鄭觀音又跟他說了會兒話,李牧才告辭離開。

鄭觀音一直送到門口,目送李牧消失在路的盡頭,才轉身又回去。李建成死後,她一直都在過擔驚受怕的生活,以後有了李牧這個嗣子,她也可以不那麼累了。

……

李世民的旨意,在下達之後,很快傳遍了長安城。天下人對此事的看法,褒貶不一。有人覺得李世民是在作秀,也有人覺得李世民是真心悔改,還有人覺得,像李世民這樣的人,並不需要去解釋,悔改什麼,想做一個帝王,做過的事情,就得像是板子上釘的釘子一樣,改了,便失了氣度。

而想得深一些的人,則開始研究,李世民會這樣做的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但這些事兒,若能說得清,便不叫聖心難測了。所以在新鮮了幾天過後,消息便專爲平淡了,長安城街頭巷尾的輿論熱點,便又被新鮮的事兒給填滿了。

首先是民部改成戶部,然後便是新誕生的宗教事務局,以及在之後誕生的門派事務局,和宗教事務局的章程一樣,雖是任何人都能申請,但是如果不去申請加入,超過了時限,便被認定爲邪教,異端,朝廷一定會出手。

爲了大家能夠更好的登記申請,朝廷還特意,在開封、洛陽等五個大城都設置可以申請的地點,每個季度彙總一次,方便全國各地的門派提出申請了。

於是出現一個非常奇怪的畫面,那便是一個個江湖人士,綠林好漢,都頻繁出入城池,想要給自己的門派是在上班打卡一樣了。

……

鳳求凰。

李世民加冕的日子臨近,李牧的事兒也變得多了起來。在洛陽耽擱許久的獨孤九,終於回到了長安。倆人再見面,也沒有什麼尷尬的地方,李牧把肉乾丟給他一塊兒,獨孤九便學着李牧的樣子,把肉乾撕開,嘴裡叼着,一邊抿滋味,一邊瞅李牧在幹什麼。

眼睛掃過去,便是好些個熟悉的名字,其中有幾位是劍術高手,獨孤九早年練劍的時候,獨孤修德曾邀請天下好手跟獨孤九對打,以此提升他的劍技。其中有些人,不乏是久不外出的高手,時間別說是知道這個人了,聽說過的都沒多少。而現在李牧手裡竟然會有一個冊子,上面登記了他們的名字,這讓獨孤九怎能不心中疑惑?

這也是他最近沒在長安的緣故,他若早在,也能猜到李牧的想法了。

“大哥,這是幹什麼的?”

“給你瞅瞅啊、”李牧指着上面的一個名字,道:“這位,江湖人稱‘殘影劍’,意思是他的劍快得看不清,都是殘影。”李牧看向獨孤九,道:“世上真有這樣的劍法?”

“有、”獨孤九拔出劍來,刷刷幾下,李牧仔細盯着,還真就是隻能看到一點兒殘影。

“厲害!”

獨孤九搖了搖頭,道:“這不算什麼快,真正的快,是讓外人看不到,比如說這樣、”獨孤九又揮出去一劍,李牧還沒看清什麼,劍尖兒已經到了喉嚨口了。

“別鬧。”李牧擡手推了下,獨孤九把劍收了回去。李牧把一塊兒肉乾都塞進了嘴裡,含混不清地遞給獨孤九一份抄錄好的名單,道:“這幾個人呢,都是我看重的人,他們都有一身的好武藝,重點是還沒有門派,而且犯了點兒小罪。你去找他們,跟他們說,過往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加入錦衣衛,就不用再過漂泊的日子,每年都有不菲的進項,若有興趣呢,等咱們回洛陽的時候,讓他們一起跟着走。”

獨孤九明白李牧的意思了,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還有這一份名單。”李牧又給了獨孤九一份名單,上面的幾個人,獨孤九還是知道,只不過這些人,犯得可都不是一點兒小罪了。

“大哥,這些人也要用麼?”

李牧點點頭,道:“他們都是亡命徒,只要給錢,什麼事都願意做。我聽聞世家門閥,都有從小培養的死士,就像之前刺殺我的那些人。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培植死士,只能招攬這些亡命徒,找到他們,跟他們說,如果願意投入我的麾下,只要完成一次任務而不死,他們的命,我來保。或改頭換面,或拿錢走人,都隨他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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